于航直看她，“顾艾叶，你想我怎样？”

海姨唯恐他们吵架，她上前说，“于总，您还是出去吧，让我来照顾她。00小说”

苗冬也开口，“是啊于总，艾叶需要休息。”

姜师傅和老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发生了这档子事情，怪是要怪于航的，可他不是故意的，艾叶受伤，他急得要杀人，满眼血红的让医生快点抢救，听到艾叶没事，他攥着的拳头放开，掌心隐约可见血丝，他是压抑了很多的情绪，这时候艾叶跟他闹脾气，显然不理智。

艾叶没有想要跟他理论和争吵，她很平静，眼底淡然，声音也不轻不重，“你们去忙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有他在这里就好了。”

于航的脸­色­一喜。

海姨还要说什么，被苗冬拉了出去。

姜师傅送苗冬回公司，姜师傅老婆和海姨回家整理东西，艾叶需要住院几天。

他们走后，于航把艾叶压在被子下的手拿出来，握住，“顾艾叶，对不起。”

艾叶把手往回抽，没抽动，她不再尝试，看着于航，嘴张了张，欲言又止。

她神­色­里带着一股哀伤。

这哀伤里是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于航怕她开口，怕她一开口就审判他的无期徒刑。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面对。

他的手握紧了，手心里都是汗水，艾叶感觉到了，她掰开他的手，抚摸着他的手心，“我没有怪你，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履行我们的半年之约，是我先破坏的，你那一脚，算是对我的惩罚nAd1(”

“我没有想要惩罚你！”他看着她，深情地说，“我怎么会舍得？”

“可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在怪我。”

“我在怪我自己，没有办法比邹容更加吸引你。我羡慕他，不，是更深更坏的感情，我嫉妒他。”

男人的嫉妒，不像女人擅长用言语和诡计，他们比较暴力。

艾叶不想他们因为她而受伤。

谁受伤她都不希望。

她对于航说，“以后，不要用武力解决问题，你能答应我吗？”

“我能。”于航很快回答，又忙不迭地问，“你能答应我不要跟他再见面吗？”

“我不能。”艾叶也很快回答。

于航拧着眉，不满意她的答复，“顾艾叶……”

“我们，也暂时不要再见了，你若爱我，就请给我时间，我需要安静。”

“多久？”

“我不知道。”

于航觉得，这是分手的预兆。

他若放任之，艾叶迟早一天会远离他。

他若不放手，从现在开始艾叶就远离了他。

两相比较，于航选了第一种nAd2(

他说，“等海姨过来，我就走。”

他说到做到。

海姨拿着东西来，他起身就往外走。

艾叶折起身问他，“于航，你来找我有事吗？”

“嗯，有。”他转身走了。

艾叶，“……”

海姨，“这人奇怪得很。”

艾叶闭上眼休息，想着他找她会是什么事情呢？

下午简助理过来，看望她的同时汇报工作，没有听到有什么意外的状况，这样，于航找她，不是为工作。

新任命的生产总工是和秦重一起来的，38岁，姓范，跟秦重的表面关系处得还不错，秦重对他，却明显有点亵慢和不够尊重。

从言谈举止，艾叶就看了出来。

“范工，我今天本来要过去工厂看一看，顺便晚上设欢迎宴，可惜我现在没办法过去了，晚上，我会让简助理代我过去，请谅解。”艾叶笑意融融，说话声音软绵有礼，让人听了很舒服。范工很感激，“顾总您对我太客气了，欢迎宴就算了吧，或者等您康复再说。”

“不用等以后，越早越好，你是知道的，地方企业里人际关系纠结复杂，容易成帮结派，你初来乍到，不能一下子融入进去，有上级的支持会让一些人看清形势站好队，你不会陷入被排挤被孤立的局面。你的时间是用来工作的，不是跟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周旋的。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不用觉得是我的麻烦，我应该的。”

“好，我知道了。”

“还有，你和秦重一个是生产总工，一个是副总nAd3(你们在职位上是平等的，分管的领域也是不同的，你着重在生产和技术把握和更新上，而副总，对丹西市的人脉关系很了解，公司在外面办起事来会顺风顺水，这里一个很大的优势。希望你们各自发挥所长，协作互助，把本分工作做好。”

表面上不偏不倚，实则，把生厂副总给架空了。

秦重被于航叮嘱过，不要在这时候生是非，他之前的事情没有再深入追究，是看了秦倾的面子。

不是什么大事故，钱财方面，于航能帮的就帮了。其他的，要靠他自己。

秦倾特意对他说过，顾艾叶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如果查出他背地里收取大额好处，威逼采购部和质量部的人，把不合格的原料放行，他的后果会很严重。

但是顾艾叶这番话，听得他这个心高气傲的人实在是闹心，他当场脸­色­就不好看了，看范工对顾艾叶唯命是从，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关于生产方面，范工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吧，听说以前只是个搞质量监管的……”

范工点头，“是，我搞过质量监管，还做过一段时间的研发，还在生产车间第一线做过三年。咱们的生产工艺，跟我之前接触过的，有雷同之处，所以上手不难。”

“才三年？我们这些老人少说也做过二十多年。”秦重冷哈哈一笑。

范工脸­色­僵硬。

碍于情分，他没有驳回。

艾叶淡淡一笑，“秦副总太片面了，我们不能用工作时间长短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如果可以，那我这个资历经验欠缺的，也该向董事会申请辞职了。”

秦重讷言，“这……”

“现在的社会是知识掌控一切，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在工厂里做一辈子，他也许对生产过程非常了解，闭着眼睛都能做好，但有什么用呢？他认知里的工艺是一个死物，他的思维是不会变通，也不懂如何变通的固定方程式。一个学识渊博的专家，一眼看过去，他就能指出工艺需要改进和变更的地方。这就是差异。不是人本身的差异，是知识的差异。有知识武装的头脑是最强大的武器。”

艾叶只差把两人名字代入进去，可她知道，不用她明说，秦重会自行带入。

他是个敏感的人，自尊心很脆弱。

今天她的攻击，他会记得很清楚，记仇，他很擅长。

秦重的手机响了，他正好为自己解围，“那我先走了。”

艾叶颔首。

范工也要告辞，艾叶留住了他，“你对他，不必客气，最起码的客气都不用，因为一些人总是喜欢蹬鼻子上脸。”

“他对我总是充满敌意，别人提醒我，他是于总的舅舅。”

“你想做什么，只要是对的，就去做。于总还是我老公呢，又怎样？而且于总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再说这里的CEO是我，不是他，你怕被天纵集团封杀后没有公司敢录用你？放心吧，我既然敢招你进来，就有能力挺你到最后，平安顺遂。”

“那行，我就放手做了。怕是要得罪不少人……”

“没事。”

海姨送走范工，回来恶狠狠道，“那个秦重，我记住了！”

艾叶看她那样子，是要跟人拼命的节奏。

艾叶失笑，“你还准备替我报仇来着？”

“如果我是黑.涩会老大就好了，找人一刀捅了他。”

“算了吧，人家罪.不至死，黑.涩会小老太儿，淡定！”

一周后她出院。

给邹唐去了个电话，她很是欣喜，“你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不行啊？”

“我以为你要一辈子不理我了呢。那天言言给你打电话，我看他闷闷不乐的，一直到现在都是笑脸很少，他很爱笑的，最近不笑了，心事也不告诉我。我很担心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他吧。”

艾叶打电话是想问邹容的情况，没想到，听到了言言的消息。

他过得好，她可以不管。

可他过得不好，艾叶就再也不能心安了……

她说要回融城，苗冬和海姨都想着跟回去看一看，艾叶没让，苗冬这阵子有点不大舒服，胎儿不太稳定，医生让吃孕酮保胎，她不能让她跑高速，也不能坐飞机，减少一切不利因素。苗冬对此很不满，“喂，你对我宝宝比对我上心，我可不开心了。”

“不开心也给我忍着。”艾叶笑她，“不就是想见刚子了吗？我偏不让你见。你怎么着？”

“顾艾叶！”

“好了好了，别动了胎气。”

“艾叶，我好辛苦，为什么一定是女人辛苦？这不公平！刚子那混蛋，我不让他打电话他就不打，死人！”

“我回去帮你教训他，你知道的，我揍起人来也很厉害的。”艾叶朝她握握拳头，苗冬不自在地咧咧嘴，“你算了吧，我自己男人我自己修理，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打得他不能自理，我要照顾大的还要照顾小的，我多亏。”

明明是心疼，还要强撑着。

艾叶知道她德行，逆反心理特严重，让她现在告诉刚子，她偏不。你这样晾着她吧，她就开始作了，一门心思的想着那男人。

艾叶任她作，不作不女人，陷入恋爱的男女，哪个不是这般痴傻和幼稚？

海姨在这里，可以帮忙看着苗冬，她可以放点心。

姜师傅开车送她回来，她腰还是不舒服，躺在后座的时间居多。

到了融城，天­色­不晚，姜师傅去了融城一个老友家。

艾叶在蓝云歌那里休息一晚。

第二天，才约了邹唐，得到地址，让她意外的是，他们也住在同一个别墅区，艾叶步行就可以过去。

其实也不奇怪，这别墅区是富人区，融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有房子。

邹唐在中心广场等她，言言不在。

“他的家教在，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邹唐看她张望，便说。

艾叶问她，“你哥怎么样？”

“就那样了，少言寡语的。真怀念以前在疗养院的日子，那时候他能天天看到你，他心情好，讲话也比较多。”

“于星辰来找过他吗？他们怎么样？”

“来过一次，还是偷偷跟着我哥的车回来的，我哥知道后很生气，冲于星辰发火了。于星辰哭着跑了，她一定伤心死了。我哥从不轻易对人发脾气的，于星辰接受不了我哥这样对她。后来她还找过我，问我哥过得好不好，她那么傲的一个人肯找我，我想，她是爱惨了我哥。”

艾叶听了，心情更加沉重。

她没办法劝邹容去爱上于星辰，就像她没办法逼迫自己接受邹容。

她跟邹唐说着话来到家里，言言在门口翘首望着。

看到艾叶，竟笑了笑。

家教过来对艾叶说，“顾先生今天上课有点不专心，真是罕见，我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原来是在等你。”

言言红着脸呵斥他，“你真多嘴。”

对方是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估计是大学在校生。

他跟言言，关系倒是不错。

言言说他，他只是开朗一笑。

艾叶朝他一笑，“这是我弟弟。”

“啊，有点看不出来呢。”

言言回他，“是你眼拙。”

艾叶和那人相视一笑。

他拿起自己的肩包，“我先走了，明天再来，bye。”他走之前，朝邹唐望了一眼，那眼神，艾叶觉得有点熟悉……

就像于航望着她……

于航？

怎么想起他了？

艾叶摇摇头，

看她眉头拧着，言言以为是自己惹了她，他脸一沉，扭头往里走。

邹唐去一旁打电话，艾叶依稀听到她说‘艾叶过来了’。

应该是打给邹容的。

邹唐回来告诉她，“哥哥没空，让我带你参观一下言言的书房，卧室的话，要看言言愿不愿意了……”

言言坐在白­色­椅子里，拿着一本书翻着，听到这话，脸赧红了下。

艾叶先去了书房，书房是和邹唐共用的，装修简约大方，两个书架，艾叶给言言买的那些书都在架子和桌子上放着，她抽出一本看，上面有他做过的标记，看来，他有好好看过。她特意留意了他的字，跟她的字有点相像，女孩子则罢，对于男孩子来说，力道不太足。

言言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艾叶说，“你该在字体上下点功夫。”

“邹大哥让我练书法，我还没开始，时间不太够。”

“嗯，你自己安排。”

艾叶知道他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她不是他，又不了解他的学程安排，不好多Сhā嘴指

从书房出来，言言走到一间房间门口，门是推开的，他有些不大敢跟她对视，邹唐探头进，“哟，被子都重新折过了？我记得沙发上有几本书和衣服……”

言言上去捂住她的嘴。

艾叶站在门口，往里走了两步，没有太进去，毕竟他看起来不太情愿自己的私人空间对外公开，她不勉强。

环视一圈，清爽整洁，白­色­系，是桑心悦目。

她随即退出。

往楼下走去。

背后，言言有些失落，她只是草草的看了，并不太感兴趣……

艾叶心里想着邹容的事情，没空，是个托辞。

他不想见她。

艾叶回头问邹唐，“哪里是你哥的卧室？”

邹唐很热心地拉住她，“我带你去！”

卧室里的装修格调偏灰，被子床单都是灰­色­的，沙发也是，床上随手扔了件褐­色­睡衣，纯棉的。床头柜上搁着一本书，有一张折起来的书页，一句话下面划了横线：自你出现后，我才明白爱人的感觉。

艾叶把书放下。

又看到了言言，他问，“你喜欢邹大哥？”

“喜欢。”

“那你搬过来好了。”

嘎？

艾叶反应不过来，看他脸­色­如常，并没有太多的情绪，隐约的，有些期待。

他想让她过来跟他一起住？

现在可不行。

“言言，我有丈夫，也就是说，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必须跟我丈夫在一起生活，跟别人一起，是犯法的，懂吗？你跟我不一样，你没有结婚，没有什么社会责任，你现在还小，抓紧时间好好享受自由吧。”

“你跟于航在一起不快乐。”

“我不快乐不是因为跟他在一起，不是他造成的。是很多很多其他的事情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人活在世上，什么都不是单一存在的，爱情也牵扯到了其他的感情，所以，总是让人不快乐。我现在，正在努力寻求快乐中。”

“你更喜欢于航是吗？”

言言听不懂，只是从最简单的地方问起。

最简单的问题，最直接。

直接到，艾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言言，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言言歪头想了阵儿，“你现在不喜欢他，在慢慢的让自己喜欢上他，是吗？”

他的聪明，让艾叶欣喜不已。

她点头，“就像你，以前不喜欢我，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我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接触，心里害怕……可是你对我那么好，我有眼睛看到，我梦里会梦到你……我想，你是与众不同的存在，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我想经常见到你……”

这是他对艾叶说过最长的话了。

艾叶重新相信了，血缘关系，果然妙不可言。

她想抱他一下，又怕靠得太近他会排斥，就深呼吸一口，“你想见我，我会经常回来看你。如果你想去我那里看看，也行。怎样都可以。”

中午，蓝云歌打来电话说她买了­肉­类，午餐会很丰盛。

好难得。

艾叶又想到了那个爱吃­肉­的于航。

对家里的伙食，他一提起来就想退避三舍。

言言想留她吃饭的，没有说出口，艾叶想来日方长，告辞离去。

回到家，就看到那辆跑车，她心里咯噔一下，他回来了？

一定不是凑巧。

是妈妈吧？

对自己儿子果然够好啊，艾叶摇头笑，走进屋，于航坐在餐桌旁，看着一桌子菜，发呆……

艾叶出现在门口，他猛地站起，往楼上去，下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信封，蓝云歌看着他，艾叶也看着他，他说，“我是来拿东西的。”

艾叶怎么看那个信封里都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他走得很慢，走过艾叶，他侧头问，“身体好了吗？”

“嗯。”

他继续往前走，艾叶轻轻开口，“你吃饭了吗？”

他立刻站住。

“还没。”

“那你……”

蓝云歌看得说得缓慢又别扭的，连忙Сhā嘴，“对啊，吃了饭再走吧，你看妈做了好多好吃的，来来来，艾叶，航航你坐艾叶身边，艾叶腰还没彻底好，动作不能太大，航航你给她夹菜……”

“妈，我伤的又不是手。”

“不是手，但是连着腰呢，你手一伸不就桥那根筋了？还是要小心点，看你昨晚脸­色­那么不好，都是坐车太累了，一路晃着。这样对腰不好。”

于航瞪了蓝云歌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不舍得给她钱花，让她养成了抠门的习惯，连飞机都不舍得坐。”

蓝云歌，“……”

艾叶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习惯是打小养成的，跟妈又没关系，你乱说。”

于航揉着腿，揉着揉着跑到了艾叶腿上方，隔了那么两厘米，不敢落下。

艾叶身体绷着，他手掌的热度隔了空气她都能感觉到……

他最终把手拿开，安安分分的吃饭。

因为有­肉­吃，他也没得抱怨了，上次，艾叶给他夹菜，用各种理由逼着他吃，现在难得有那样的待遇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他眼底黯淡了­色­泽。

饭后，于航没了留下来的借口，他去了公司。

关于她对秦重的处理意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异议，她现在不需要他的批准，他即使有，说了也无益，她不会为之动摇。

但是秦倾那边，应该是给了他不少压力。

艾叶回去书房，联网工作，简秘书通过网络把事情一件件汇报，说到范工，他用了三个字来概括：有魄力！

我哥知道你这么卑鄙吗

? 五分钟后，于星辰下楼，径直走向顾艾叶，“你什么意思？”lt/pgt

“什么？”lt/pgt

“什么叫我故意让我哥着急？”明显底气不足。lt/pgt

“不是吗？”艾叶似笑非笑。于星辰是死要面子吗？故意装糊涂？是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lt/pgt

有些自欺欺人了！lt/pgt

艾叶索­性­把话挑明了，“于星辰，这里是丹西市，是我的家乡，我在这里，比你和你哥都要有玩的资本，你玩不过我，你妈和你舅舅也不是我对手。你们三个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躲来躲去，这里，酒店，然后又是这里，你们不就是想逗着于航玩吗？看他着急你们心理满足了？可是我不开心，他是我老公，妈妈不爱妹妹看笑话，我不能，我心疼他！我陪着你们玩，看你们躲得像过街老鼠一样我乐不思蜀……可惜你们不躲了，有点不好玩了。欢迎你们再来下一次，我让你们玩得过瘾！”lt/pgt

于星辰脸­色­红白不定，末了，她咬牙切齿，“顾艾叶，想不到你这么卑鄙！”lt/pgt

“你们卑鄙在先，怪得了我卑鄙在后？”艾叶冷笑。lt/pgt

“？”lt/pgt

“你敢让他知道吗？”lt/pgt

知道她的，就知道了他们的。lt/pgt

两边的人没一个清白的nAd1(lt/pgt

艾叶是不怕的，真正怕的，是他们。她笃定了他们不敢。于星辰也许敢，但也要掂量掂量再开口，掂量好掂量不好，全在她一念之间。lt/pgt

“于星辰，你哥对你好到不能再好了，你为什么总不知足？”lt/pgt

“只要他一天喜欢你，我就一天不知足！”于星辰指着她说，“我以前就没看错，你真的是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女人！”lt/pgt

“那你又能怎样？”lt/pgt

“你好好看着吧！”lt/pgt

于星辰转身上楼。lt/pgt

她狠狠看过来的那一眼，让艾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毛骨悚然？不是，似乎是一种挑战。女人的挑战。难道，她想……？lt/pgt

艾叶无奈叹气，如果是这样，那于星辰，你真的让我高看你了。lt/pgt

这不是她今天说这番话的目的。lt/pgt

于星辰，她比艾叶想象的要执拗，这点执拗，也许是受了秦倾的影响吧，毕竟，母女连心。lt/pgt

出乎她意料的，于航很快就下来，看他脸­色­就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lt/pgt

想也知道，秦倾怎么可能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一辈子的脾气，是不会轻而易举的被攻克nAd2(即使是于航。lt/pgt

“怎么样？”艾叶握住他的手，轻轻问。lt/pgt

“她要住在这里。”lt/pgt

“多久？”lt/pgt

“不知道，她已经让人把融城那边的东西搬过来了，我想，是准备长期定居的意思。”lt/pgt

哦？长期定居？是准备在这里跟他耗上了？lt/pgt

艾叶拧眉，眼底一暗，也许，不是跟他。lt/pgt

是跟她！lt/pgt

于航烦躁地甩甩头发，“她腿不太好，这里冬天湿气有点重，天越来越冷，我怕她身体受不了。”lt/pgt

艾叶点头，“这里冬天是比融城要冷一些。加上有两座丹枫和西露山，冬天基本上都积着雪的，下雪时候更冷。”lt/pgt

“我最晚周一回去，那边我走不开。短时间内我劝不了她，只能暂时这样了。”于航担忧地望着她，“我怕她，会找你麻烦。”lt/pgt

原来他也想到了。lt/pgt

艾叶心暖暖的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再说，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最多是发脾气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巴掌。”lt/pgt

“对不起！顾艾叶！”于航抚摸着她的脸，承诺一般的说，“我不会让她接近你的！”lt/pgt

“于航，我不是玻璃人，一摔就碎nAd3(我比你想象的，要强。你懂吗？”他把她看得这么娇弱，这么弱不经风，这么……单纯。她心里愈加难过。不是有意隐瞒欺骗他，可她也没有明说，所以，终究算是对他有所保留，心里有点……愧疚。lt/pgt

“走，回家！”lt/pgt

“好。”lt/pgt

夜已深，于航却不能安歇。lt/pgt

他站在阳台抽烟，像艾叶一样，把门和窗户关了，不会打扰到她。lt/pgt

艾叶本来有了浅浅的睡意，被一阵铃声吵醒，铃声在客厅，很快被人接起，于航低低的喂了声，“星辰，有事？”lt/pgt

过了会儿，听到了门打开又关闭的声响。lt/pgt

艾叶起床，从卧室走出。lt/pgt

她看向楼下，于星辰站在路灯旁，她似乎有点紧张，不停地走来走去，焦灼难安。lt/pgt

看到于航，她定了定，向他走去。lt/pgt

她穿得有点薄，于航把外套披到她身上，揉了揉她的脸，在帮她取暖。她按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说了什么。lt/pgt

于航愣了很久。lt/pgt

直到，于星辰踮起脚在他­唇­上饮下一个吻，翩然离去。lt/pgt

他才缓缓回过神，摸着­唇­……lt/pgt

转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lt/pgt

忽然，一辆车从另外一条道上冲过来，于星辰低着头走得很快，人又在路灯的暗处，司机没看到她……lt/pgt

于航叫了声她的名字，大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紧紧的搂着她……lt/pgt

这一幕何其的似曾相识。lt/pgt

曾经，邹容也这样救过她。lt/pgt

那是邹容第一次不太明确却已经算是很直接的方式表明了对她的情意。lt/pgt

于航搂着她的姿势，比当时邹容，要激烈太多。lt/pgt

他们就着那个姿势，说了很多话。lt/pgt

后来，他开车带她走了。lt/pgt

艾叶望着空空的楼下，仰望着夜空，天上的星，一颗都没有，天­色­，是很浓重的墨！lt/pgt

她想，于航应该不会再回来了。lt/pgt

他洗完澡就穿上了西装西裤，似乎没打算要睡，正好……lt/pgt

他留在这里的东西，除了几套衣服，别无其他。lt/pgt

这里，也算是他的一个落脚点，一个跟拼命酒店差不多的地方。lt/pgt

但，绝对不是……家！lt/pgt

家这个字，定义很严格，不单单是一对夫妻居住的地方，他要求，两人对彼此绝对的忠诚，绝对的幸福，和绝对的始终如一的爱！lt/pgt

心里有爱，才有家。爱无止境，家才幸福美满。lt/pgt

他果然没回来。lt/pgt

只是在早上给艾叶打来了电话，说，“顾艾叶，我提前回融城了，有事一定要记得打给我。”lt/pgt

艾叶笑着说好。lt/pgt

周一上班，秦重来她办公室，“顾总，你找我有事？”lt/pgt

艾叶手里翻看的资料，是简助理拿来的。一些是他们自己查到的，有些是私家侦探送来的资料，都是关于秦重的。lt/pgt

他明面上拿到的好处不是太多，可是隐藏起来的，比如找女人，比如赌博，比如在外吃喝，一顿饭的花销最高达六位数，烟酒这些更不在话下了。lt/pgt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用什么还？除了损害公司利益……lt/pgt

这些艾叶还没打算说出来。lt/pgt

她看了眼秦重说，“采购科的那几个人是被你辞退的？”lt/pgt

秦重眨了眨眼，“……是自己主动辞职。”lt/pgt

“集体主动辞职？”lt/pgt

“是。”lt/pgt

“理由。”lt/pgt

秦重讷讷，“这……辞职报告上说得很清楚，他们很多事外来务工的，有些是老婆生孩子，有些是家里有事，有些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反正是各种理由层出不穷。”lt/pgt

艾叶淡淡道，“我们公司刚集体提升工资，你觉得，找到更好工作这个理由会有存在的可能？”lt/pgt

“他们这样写，到底是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后面就开始嘟嘟囔了，觉得艾叶有点强词夺理，故意为难他的意思。lt/pgt

艾叶放下资料，封存在档案袋里，放在抽屉里，“秦重，你身为副总，生产总工管技术，你管人事，已经给你减轻了不少工作，为什么还是不做好？员工辞职，不是什么大事，集体辞职是不可忽视的大事。你在他们走之前不跟他们好好沟通交流，设法挽留他们，而是就这么无所谓的听之任之，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在其位谋其职的职业素养？这种分内之事还要我来教你吗，生产副总？”lt/pgt

“……”秦重低头不语。lt/pgt

艾叶挥挥手，“你下去吧。”lt/pgt

秦重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顾总，不介意我说点私事吧？”lt/pgt

“嗯，你说。”lt/pgt

“我姐姐在我家里住下了，我想，照你跟于航交情，应该要抽空过去探望一下。”lt/pgt

艾叶笑着点头，“对，我是有这个打算，但就怕秦阿姨不让我进门。”lt/pgt

“这个好说，我安排。”lt/pgt

他胸有成竹道。lt/pgt

看来，是跟秦倾商量好了的。lt/pgt

艾叶此去，必定有一场鸿门宴等着她。lt/pgt

若是不去，于理不合。去了，凶多吉少，倒不是怕他们对她不利，她觉得他们还没有那样的胆量和勇气，她觉得，秦倾跟她，似乎要摊开说一些事情。lt/pgt

什么事？关于于航的吗？又是让她离开于航之类的陈词滥调？lt/pgt

秦倾，应该不至于这样老套。lt/pgt

艾叶想着，开始这一整天的工作。lt/pgt

中午，她给姜师傅说了这件事。lt/pgt

姜师傅霍地站起，“您不能去！他们万一使出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秦重他对你……”lt/pgt

“他不敢。”lt/pgt

“这样好了，我陪您一起去。”lt/pgt

“不用。”艾叶想了想说，“你不是怕我吃亏吗，放心，这个，我自有办法。晚上你送我过去好了，你在楼下等我。”lt/pgt

姜师傅还要说什么，看艾叶这样，就做罢了。lt/pgt

快要下班时，艾叶的车子被于航派人送到，她在收拾东西，苗冬在等她，看她在忙，就先下去帮她拿钥匙。lt/pgt

艾叶下楼来，姜师傅开着车在等她，秦重也在，并上前来邀请，“顾总，坐我车去吧。”lt/pgt

这样，姜师傅就不用送她了。lt/pgt

这是，故意把姜师傅支开的意思？lt/pgt

艾叶不假思索道，“好。姜师傅，你送苗冬回去。”lt/pgt

苗冬见她坐上秦重的车，不乐意了，“艾叶，你去哪儿呀？”lt/pgt

“你告诉海姨一声，晚上别做我饭。”lt/pgt

她关上车门。秦重很快开车离去。lt/pgt

苗冬不甘地问姜师傅，“姜师傅，艾叶去哪儿？”lt/pgt

“不知道。”姜师傅这样回答。艾叶不说，他也不会说。苗冬在怀孕期间，艾叶不希望任何事情扰了她的身体。lt/pgt

她打开车门要上来，姜师傅说，“苗冬，你开顾总的车回去，啊，不行，你不能开车。你等着，我给简助理打电话，你坐他车回去。”lt/pgt

他给简助理打完电话就开车走了。lt/pgt

苗冬在后面­干­着急。lt/pgt

姜师傅开车往秦重家里的方向去。lt/pgt

路上，他接到老婆电话，“老秦，你怎么还不回来？就等着你吃饭呢。”lt/pgt

“我不吃了，你们吃。哦，叫上海姨一块吃。顾总今天也不回。”lt/pgt

“你们这是去哪儿？很远吗？要不等等你们？”lt/pgt

秦重正着急着等绿灯，一不小心说了出来，“去秦重家，市北呢，有点远，别等了。哎呀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以后别问！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真是没记­性­！挂了！”lt/pgt

下一刻，苗冬就接到姜师傅老婆电话，“苗冬啊，我帮你打听好了，是去秦重家，说是在市北。”lt/pgt

“我知道了，谢谢大姐！”lt/pgt

“不客气。”lt/pgt

苗冬越想越不对劲，简助理正好下来，她问他，“秦重在市北的家在哪儿你知道吗？”lt/pgt

“怎么？”lt/pgt

“送我过去！”lt/pgt

“这可不行！”简助理跟姜师傅一个考虑，不该别人知道的，他绝对不能把消息从自己嘴巴里透露出去。lt/pgt

苗冬好说歹说，就是不行。lt/pgt

直到简助理把她送到家门口，遇上海姨，海姨听了姜师傅老婆说过了，还说姜师傅说话口气有点急的，貌似有什么要紧事，这苗冬煞有介事的回来问，肯定有点事！lt/pgt

她早早的在门口等着呢。lt/pgt

等到了，她抓住苗冬就问，到底怎么了？苗冬跟她一五一十说了，但她知道的也不知道。lt/pgt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急了。lt/pgt

趁着简助理没走，海姨抓着他软磨硬泡的，姜还是老的辣，简助理不得不把她们送到秦重家。lt/pgt

姜师傅在楼下等着呢。lt/pgt

这下又多了这么几个人。lt/pgt

简助理也挺委屈的，他是被逼的呀。lt/pgt

艾叶来的路上买了水果，提着上去，她猜想的鸿门宴，连饭菜都没有准备，不，是没有准备她的，他们的，倒是有。四个家常菜一个汤，两副碗筷。lt/pgt

于星辰不在。lt/pgt

也是，这种时候想要做一些事情，还是不要给自己女儿知道，免得在她心里落下­阴­影。lt/pgt

秦倾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到艾叶，瞥了眼，“来了，坐吧。喝点什么？”lt/pgt

“白开水吧，谢谢。”lt/pgt

她在侧边坐下，看了看客厅的摆设。lt/pgt

秦倾在看她。lt/pgt

秦重先去吃饭了，餐厅和客厅之间没有隔断，他能听到也能看到她们两人。lt/pgt

“您找我来有事吗？”lt/pgt

“不是你来探望我的吗？”秦倾似乎就等着艾叶发问，淡笑着这样问。lt/pgt

“嗯，看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可以回去给于航交待了，我告诉他我来这里看您……”lt/pgt

秦倾愣了下，“你告诉他了？”lt/pgt

“是啊，我当然要告诉他，我和他的关系，你知道的，现在很不错。”lt/pgt

“是表面的不错吧？难道不是做给我看的？”lt/pgt

艾叶对上她含着讥讽笑意的眼神，笑了下，“您果然什么都知道。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没错，我是做给你看的，你看你都生气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所以你这样的聪明又有什么好处？不是徒惹伤心吗？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太聪明了，事事都能看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lt/pgt

秦倾比她笑得还开心，“我活着的意思大了去了，我要活着看某些人遭到报应。”lt/pgt

艾叶心底冷冷的，报应？lt/pgt

她还真是存了这样的心。lt/pgt

说到报应，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说？lt/pgt

她做过的那些事，难道不怕报应到自己身上吗？lt/pgt

艾叶问她，“你想我妈妈遭到报应，还是我？我怎么惹了你？一直都是你在惹我不是吗？”lt/pgt

“我怎么惹了你？”lt/pgt

“你心里清楚。”lt/pgt

秦倾站起身，“我以前不太清楚，现在，有点清楚了……你看你的眼神，里面都是对我的恨意……这恨意，那么明显……”lt/pgt

她笑容里，含着得逞的含义。lt/pgt

艾叶心里咯噔一下，她……表现出来了吗？lt/pgt

看到她，看到秦重，看到他们两个，她无法掩饰心里的恨！lt/pgt

十多年了，她的恨藏在心里十多年了！lt/pgt

她藏得很好，可是，还是被有心人看了出来，艾叶，不得不承认，在秦倾面前，她还是太­嫩­了lt/pgt

秦倾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这是你对吗？”lt/pgt

照片上的女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很小的个头，小脸白白的，脸颊上有两抹红，大冬天的，穿了单薄的衣服，冻成了红­色­。丹西市的冬天，一直很冷很冷，她从小深有体会！lt/pgt

小女孩，长得很秀气！lt/pgt

眼睛水灵灵的，很讨人喜欢的样子。lt/pgt

只是，她眼底里的恐惧和恨意，那么明显……明显到，让她心痛！lt/pgt

艾叶收起所有情绪，淡淡摇头，“不是。”lt/pgt

秦倾把照片拿起来，看着艾叶，“我知道是你。哼，你变化挺大的，怪不得我在融城一见到你不喜欢你，原来是故人了。”她和秦重聊天，无意中听到了秦重说起顾艾叶，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在敬老院翻看了以前的档案，果不其然，让她找到了！lt/pgt

顾艾叶，果然是她！lt/pgt

十多年了，她还是完好无缺的活着！lt/pgt

真是想不到！lt/pgt

最想不到的是，小丫头，十多年了，还记着以前的事情，接近他们，是想报仇吗？这么小的人，记仇的本领挺大呢！lt/pgt

“你接近于航，你赖在他身边不走，一开始，就是抱着寻仇的心态吧？我说你，看着也不像是为人所用的人，蓝云歌想利用你，你就给她利用？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给她碰到？原来是你一早知道于航是我儿子，所以才答应嫁给他，后来，逐步的实现你的复仇大业？被我猜对了是吧？你承认吧，你嫁给他的动机不单纯！你别有用心！要是让于航知道，你猜他会怎样？”lt/pgt

她自说自话。lt/pgt

艾叶抠弄着指甲，只当没听到。lt/pgt

等她说完了，艾叶站起身，“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没空听你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lt/pgt

秦倾看她一脸无所谓，雷打不动的样子让人实在恼恨极了，她指着照片大声说，“你还敢不承认，这是证据！”lt/pgt

“你觉得这张照片上的女孩是我？我说我不是。呵，这算是什么证据？”艾叶侧头看了看，“哦，背面还有名字呢，古时，嗯跟我的姓氏一个音节呢，看起来，是我的几率又大了几分。”lt/pgt

“你还有一个弟弟，叫古闫。听说已经死了。哼，古这个姓氏，倒真是配了他这个作古之人。”lt/pgt

提到顾言，提到那个‘死’字，从她嘴里轻飘飘说出来，艾叶的情绪，在那一刻差点崩溃。lt/pgt

啪啪啪！lt/pgt

剧烈的敲门声传来，艾叶猛然清醒。lt/pgt

她握紧拳头，刚才，差点要败露了心事。lt/pgt

秦倾和秦重有点气急败坏。lt/pgt

其实，他们不是太确定。lt/pgt

就像艾叶说的，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还是那么小时候的照片，女大十八变，不怎么辨认得出来的。lt/pgt

秦重去开门，来人是海姨。lt/pgt

“海姨？”艾叶看到她，突然很想哭。幸亏她来了。lt/pgt

海姨只身上来的，她一看到艾叶就赶忙过来拉住她的手，艾叶手心冰凉，海姨心疼极了，“艾叶，你没事吧？”lt/pgt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过来走走门。”艾叶握住她的手看了看秦倾说，“这是于航的养母。”lt/pgt

她特意强调了养母两个字。lt/pgt

秦倾表情很冷。lt/pgt

海姨压根也没正眼看她，只是盯着艾叶打量。lt/pgt

“天气这么冷，你看你穿得这么少，都不怕冻感冒吗？”海姨一顿数落，完了才看向秦倾，“你好，我是艾叶的阿姨，你是于航养母，所以我叫你一声亲家，我说亲家，不是我过分心疼孩子，也不是我怪您，您看这孩子到了饭点，饭都不吃来看你，你倒好，连一口饭菜都不让她吃就坐在这里让她忍饥挨饿？也不看看您穿的什么这孩子穿了什么？看看，就这一件薄毛衣，你看看，薄得跟纸一样，看这小脸冻得都发白了……啧啧啧……走走走，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回头对于航说一声……”

lt/pgt(

于航,我梦到你了

听到于航两个字，秦倾这才开口道，“你对他有什么好说的？是我这里的饭菜太简陋，请她吃怕伤了她娇贵的肠胃。00小说再说了，我家于航怎么都跟我比较亲，你乱说一通以为他会跑过来责怪我这个做妈妈的？省省吧。”

海姨还要争论，被艾叶制止了。

她问秦倾，“您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您吃饭吧。”

秦倾意有所指，“你好自为之，别再兴风作浪，不然，我有更­精­彩的爆料还在等着你……”

艾叶每一个毛孔都在轻颤。

她耸耸肩，“随你。”

转身离开。身体，有一部分重量压在了海姨身上。

不然，她连走出这个房间都是未知数。

关键是，她不要被秦倾秦重看穿！

她的确成功做到了，秦倾和秦重一直在旁边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可她面不改­色­，行动正常，所以，他们，更加不确定了。

门关上，秦倾重重拍在桌上，“该死！”

秦重也很惋惜，“不是这个海姨，我们今天一定能揭开顾艾叶的真面目！”

“你看，她是古时吗？”秦倾坐下问他。

秦重点头又摇头，“有点熟悉感。”

秦倾努力回想着以前，她眉头紧皱，目光拉远，“古时那丫头我见过几面，印象都很深刻，她心机很深，这一点，跟顾艾叶很像。至于长相，就看不太出来了。”

“无妨nAd1(”秦重嘿嘿一笑，“我们有更­精­彩的东西在手，怕什么？”

“嗯，倒是。”

两人相视一笑。

楼下，姜师傅他们看到艾叶出来，远远的看不出来，走近了，才发现了她的异常。

她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薄的汗水，脸­色­也是苍白无血­色­，握着海姨的手抓得紧紧的，泛着青白­色­。

姜师傅没说什么，打开车门让两人坐进去。

车门关上，艾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在了海姨怀里，哭得无声无息，可泪水，钻透了海姨厚厚的衣服，疼到了她心坎里。

过了会儿，艾叶身体不那么颤抖了。

海姨才敲了敲车门，等在外面的姜师傅开门上车，车子行驶出去。

简助理和苗冬也缓缓在后面跟上。

到了家，姜师傅和简助理相继离去。

海姨和苗冬没有走。

她们陪着艾叶。

苗冬想给于航打电话，海姨也想打过去骂他一顿，可是她们都没打。

她们心里都知道，艾叶不会想让于航看到这一幕的。

艾叶心里有事情，是不能让于航知道的。

于航若是知道艾叶哭了，应该会马不停蹄的过来，然后呢，势必要让秦倾发现，这样一来，艾叶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她不能让秦倾得逞nAd2(

艾叶平静下来对她们说，“这件事情，不要给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两人应了声。

艾叶睡得不踏实，做了许多梦，梦里面也都是那些过去的事情。

海姨从没有见过艾叶这样哭过，艾叶从不轻易哭，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再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早熟的孩子，她的内心有多苦，无人得知。

到后半夜，她发烧了。

这一发烧，就是两天两夜。

第三个夜里，艾叶梦到了于航，他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握着她的，睡着了。他的发梢，他低垂的眼睫，他刀削的面庞，在她眼前无限制放大。她用眼神细细描摹着他­精­致深邃的五官，很轻很轻，还是惊动了他。

他醒了，张开眼睛，里面有很多血丝。

他动了动­唇­，“顾艾叶……”声音­干­哑，像是脱了水般，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

他怎么了？

搞得这么狼狈？

艾叶手指动了动，他立刻会意，扶着她的手来到他脸上，她的手指按了按他脸颊的凹陷处，“于航，你来我梦里了？”

“傻瓜，这不是梦，这是现实。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生病？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

“我没事，我没病，真的。我只是累了。”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眼帘重新合上nAd3(

于航轻拍着她，“顾艾叶，睡吧，我就在旁边。”

是夜，融城。

于航猛地从床上惊醒，“顾艾叶！”

声音之大，让楼下的蓝云歌也听到了。

她穿了睡衣跑上来，“航航，怎么了？”

于航怔怔地坐在床上，迷茫地望着她，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想了想，哦，他这两天加班太累，星辰对他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他捉摸不定她的想法。妈妈也不在家，他索­性­，就过来这里睡了。

没想到，梦到了她。

顾艾叶，几天不见而已，就已经这么想她了。

蓝云歌给他毛巾，于航良久才接过，擦了一把，“我没事，你去睡吧。”

“梦到艾叶了？”蓝云歌细声问。

“嗯。”

“梦到她出事了？”

“梦到她在大雪天里走路，很无助，很可怜……她那么小的身体，被冻得红通通的，还在不停往前走……呼——”于航呼一口气，他眼角不知为何有了湿意，他眨眨眼，想眨掉这种感觉，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这夜­色­的原因，心脏很……脆弱。他很久不这样了，自从他明白，他被父母抛弃之后……

“那时为什么不要我？”他突然问，声音沉沉。

一种悲伤，流淌在这无边无际的空气中。

空气无形，但是悲伤，却被勾勒出了残酷的形态，一道道，全部刻在心上。

往事，被他这样提了出来。

她以为，他不会再提，永远都不会。

谁知道，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开始面对过去，想要跟她好好谈一谈了。这是不是代表，他想要了解过去？他想给她一次机会？

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哭了，“航航……”

“别说了，我心烦，让我静静。”他抬手打断她。

蓝云歌张着嘴，说不出其他话。

这样也好，这样已经够了，让他静静吧。

以后，他们还有以后。

她会让儿子慢慢接受她的。现在，还为时尚早。

她的儿子很伤心，她怎么忍心在他心里再划一道伤痕？

算了！

她回到房间，这一夜，注定孤枕难眠，可是，她的心空却不再是灰­色­。艾叶，妈妈很开心，你呢？

清晨。

“顾艾叶，你可真会让人担心。”

一道声音在艾叶耳边盘旋，很温柔，很压抑。

艾叶醒了，抬眼看，不是梦里的于航，而是，“邹容？”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睡了这么多天，她全靠输液维持着体力。

邹容微笑着点头，“是我。”

“你还没去英国？”

“还没。”

“你怎么来了？”艾叶问完，笑了，“是海姨吧？”

“是，你知道她喜欢我不喜欢于航。”邹容笑得有点小得意。

艾叶也笑。

海姨端着水喝粥过来，邹容接到手里，喂了她一些。

艾叶恢复了一些力气。

又在床上躺了会儿，喝了蜂蜜，声音好多了。虽然还有点虚弱。

中午，简助理过来，向她汇报工作，提到秦重，他顿了下，艾叶按着眉心，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躺姿，“怎么了？他不在工厂好好呆着又跑来找我？”

“来了一次，我说你去别的公司视察。他也没再来。工作倒是安分了不少。”

“嗯，这样还好一些。对了，那些被他辞退的员工，能联系到的，就上门安抚一下。让他们重新回来，对公司信誉影响也不好，即使回来，秦重这个人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肯定会在以后为难他们，挑一个差错把他们再给辞退了。这样，还不如不要回来了。能给他们重新安排个工作，那是最好。”

简助理笑着说，“我已经在联系他们了。在咱们其他分公司安排，很容易。只要他们愿意。”

艾叶意外了一下，他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简助理摸了摸头，咧嘴笑，“这算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默契吗？”

“嗯，是。”艾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加油！你做的很好。”

简助理离开后，邹容进来，扶她去了阳台。

那里可以晒到太阳。

艾叶舒展身体躺了会儿，抬头看到邹容，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眼眸里，满是疑问。

艾叶知道，海姨肯定是跟他说了不少，知道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形成了越来越重的疑问，疑问加深，担忧越深，他今天要知道。

艾叶没有瞒她的必要，她说，“邹容，我没事，我可以应付。你别这样看着我。”

“你可以应付？如果不是海姨自作主张过去找你，你能脱身吗？”

“我……”

“有时候，不见得你才最了解你自己，你身边的人，对你才是最了解的！”邹容表情严肃地说，“有时候，人往往容易忽略自身的脆弱。过于自信，反而，更容易成为别人的突破”

艾叶不否认，“我是有些自信。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我把这世界想象的太美好了。”

“对，你太善良，这是你的弱”

“邹容，我不是要把他们怎么样，时隔多年，言言也醒了，还过得这么好，我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很满足真的！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但我没准备寻仇什么的，这不现实。我现在，最起码的要求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非要我不好过，我也不能任人捏圆搓扁，我不让他们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也让他们知道，欺负人不能这样不给人余地，要适可而止。错了就是错了，认个错有什么丢面子的呢？以后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行了。可惜……”

艾叶顿了下，形神暗淡，“可惜，他们把自己的仇恨看得太重要，他们要跟人结算清楚，挡他们的路就是死路一条。现在，不是我要找他们麻烦，而是他们，要打击我，要不放过我……”

邹容咬着牙说，“那就跟他们拼手段拼道行，一见高低！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艾叶迟疑，“我……”

“你现在做得很好了，不要示弱不要顾忌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是于航和于星辰，是无辜的。”

“所以我不要你顾忌太多！”

邹容眼里的狠绝，应该是他在商场厮杀时常见的眼神吧。冷血无情。却，也是一种魅力！

艾叶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他事业上的成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是生活里，他对她，真的很温柔。所以让她忽略了他也是一个懂得手腕和­阴­谋的商人这个事实。

他跟于航一样！

艾叶是个女人，是个比他们小太多的女人，她年龄稚­嫩­，头脑纵然聪慧，可是缺乏商业上的阅历和经验……

容易慌乱容易无措，就像这次，遇到了无法把握的事情，她就自我封闭，让自己的身体承受巨大的压力，无处排解。

这，也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很傻。

很鸵鸟。

邹容看她又在发抖，他身后，把她拥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胳膊，让自己的温暖传递到她身上，“艾叶，我知道你的顾忌，你害怕伤害了于星辰，会让我伤心。她是我的朋友，我替她伤心在所难免。但是，那比不过我为你的止步不前而伤心，你自我封闭，伤的是你自己，你蜷缩成一团，你在一个狭小的地方寻求安全和慰藉，你这样，我看到了只会伤心到要死。还有，排除私人感情，单说事情本身，你没有退缩的空间！”

艾叶喘了口气，轻轻地说，“邹容，我以前很害怕，自己的过去被你知道，我现在，还是害怕。我没你想的那么­干­净，包括内心，包括身体……”

邹容粗鲁地打断她，“不要说。我听不了。”

他听不了？

艾叶蓦地一震，他的僵硬，他的冰冷，让她害怕。

是的，她很脏，他肯定接受不了。

艾叶从他身上慢慢抽回手，下一秒，却被邹容重新按到怀里，“不许胡思乱想，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完美无瑕的……”

邹容叹息一声说，“我是怕自己听了之后，会过去把那人给杀了！”

“所以，不要说细节！我大致知道一些。”

“……好，我不说。”

艾叶呜咽一声，又很想哭。

邹容的声音清晰地从头顶传来，“还有于航，艾叶，你跟他，最好保持距离。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不知道他爱你多深，但我想，你应该还没爱上她。所以还来得及，不要爱上他，也不要让他陷得太深。不然，你们将来的处境，会很……很不好。你该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我一直在意的就是这个。所以跟他，有一个半年之约，半年过后，他跟我离婚。前提是，我先放手。我在这里，离他远远的，这样很好，不要多见不要多沟通，就什么都不用多想。只想，时间一到，就可以离婚了，可以离开他。这样，他即使伤心，也不会那么心痛。我，在尽力把事情做到最好，对人的伤害降到最低∞容，这是我的­妇­人之仁，也是我的底线。我不能，任意的伤害无辜的人，包括他，包括于星辰。”

人活在世上，需要有底线。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宁死不能做。不能混淆了这个界限。

一旦分不清楚，那你这个人，就是道德败坏的社会败类。

邹容失笑，他的下巴摩擦着她的发顶，说，“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吧。你这个女人，狠心不足，善良爆表，有时候果敢坚决，有时候优柔寡断……”

“这次，你差点把自己为难死。所以——”邹容想了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给你一个月时间给我答复，但是，你不要太在意，即使你选择了于航，我也不会怎样，你明白吗？我不会伤心死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为这种事轻易死掉？所以，你不要再把自己为难死了！我不要再看到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的身躯太小，无法承受不该承受的。你承受不了，交给我！”

这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让步。

他不逼她。

邹容又说，这次，神情更为肃穆，“但是，你千万不能仗着我对你的心疼就不假思索的选择不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轻易死掉，但也不会活得很好。懂吗？顾艾叶！”

艾叶吸了吸鼻子，鼻音浓浓道，“我懂。”

她何德何能，让这个男人为她这样付出和考虑。

他想对她好，又不能对她太好，因为，他不想给她压力。

邹容……

不要对我这么好！

下午，连续在这里两天的邹容，再也不能耽搁了，他回了融城。

他走之前以警告的语气对艾叶说，“万一，发生了什么你控制不了的事情，你必须让我知道！”

艾叶说好。

他走后，她拿出手机，开机。

手机是海姨拿着的，有来电统统转入语音信箱，工作忙，以后再回。

蓝云歌和于航已经打了无数次电话，苗冬那里也收到过。

艾叶知道总部最近很忙，于航走不开，所以，他急得着火，也来不了。

一想到他全身喷火的样子，艾叶就好笑。

好笑之余，想到于星辰说过的，于航对公司的人总是发脾气，搞得会议室乌烟瘴气，让手下兢兢战战，这样怎么做得好工作？

她给他拨打过去。是葛秘书接的，“喂，是顾总吗？您终于打过来了！谢天谢地！”

“你们于总呢？在开会？那我晚点打来。”

手机放在秘书那里，一般都是重要会议，时间很长，不能被打扰。

“不用不用不用，您千万别挂，我这就进去找于总，千万别挂，不让我惨死了……于总，于总……”

咔！

艾叶听到她连门都不敲就推门进去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是于航的怒吼，“没长眼吗？滚出去！”

“是顾总的来电。”

“哪个顾总？”

“顾艾叶？我去！那你站着­干­什么，拿过来呀！怎么不早点说，你进来就该说了，傻傻的看着我做什么，算了，我过来——”

皮鞋声很清晰，几步就过来了，把手机夺过去，“顾艾叶！”

“在。”懒洋洋的。

“你……”他吸了口气，转身说，“会议暂停，中场休息。半个小时后继续。对了，大家午饭还没吃吧？葛秘书，去订餐，吃炸­鸡­喝啤酒怎么样？”

会议室里一派欢呼！

下午两点半……午饭……

艾叶终于明白，于星辰没说错，这个资本家总裁，很过分！

“喂，顾艾叶。在听吗？”于航在对面问。

不等艾叶开口，他又说，“顾艾叶，你现在可真忙。”酸溜溜的语气。

艾叶尴尬一笑，“今天刚从外地回来，抱歉，太忙了所以没接你的电话。”

“我也忙，忙得想死，可我还是有空接你电话。”咬牙切齿。

艾叶安抚他，“好了，我是女人，你是男人。”

“跟­性­别有半毛钱关系？”于航哼哼。

“于总，你不能这样对待员工。真的不好。太粗鲁了。”

“我对他们还不够好？有哪个上司会在上班时间请员工吃炸­鸡­喝啤酒？”

“……”

好吧，他独家的。

艾叶翻了个白眼，这男人遂皮子她说不过。

“好了，我对他们好一行了吧？别嘟着嘴巴，存心you惑我是吧？我要是在就好了……可惜，吃不到……”

“说正事！”艾叶提高了语气。

“顾艾叶，我梦到你了。”

“我也梦到你了。”

“……”

半晌，他说，“好吧，我承认，你不会说情话。­干­巴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一听就是谎言。”

“……”真的不是谎言。

艾叶有心无力不解释。

于航说，“那天晚上，我走了，没再回去……我没跟你说，我是跟于星辰一起走的……”

艾叶嗯了声，“我看到了。”

“……所以你不是工作忙，你是在生我气？才不接电话的？”

“不是。”

这个话题，陷入了沉默。

艾叶转移了话题，“你回过别墅吗？妈妈还好吧？”

“好啊。”

“那你回了吗？”

“我不回怎么知道她好？”

艾叶扑哧笑了。这个男人呵——

还指望他怎样呢，跟蓝云歌的关系，这样也算不错了。

虚惊一场

两天后，邹容到了英国，言言特意打来电话报平安，听他雀跃的语气，很难得，艾叶心里轻松不少。00小说

被秦重辞退的员工，简助理一一安顿好了，把详细资料交给了艾叶。

秦重现在事无巨细，都向上面报道，看似是工作态度比以前认真了，实则，他这是一种消极的抵抗。一些小事情，可以他解决的，他也来请示，这样就给简助理和秘书造成了负担，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反映给艾叶知道，后来，简助理观察了秦重一段日子，觉察出了他这样的心理，他便上报给艾叶。

艾叶听了冷笑，“庸人自扰。”

一些人说他聪明，其实他很笨。他这样做，初衷是给她添烦恼，但是，自己也落得一个懈怠工作的罪名。

她生病的这些日子，他肯定是察觉了端倪。

或者，他已经差不多确认她就是古时了？嗯，可能还有点不太肯定。所以，才这样屡屡试探。

他试探有他的聪明之处，的确，她对秦倾所说的话，有些忌讳。

秦倾这样的人，她活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好怕的？艾叶，就怕她孤注一掷。

越是怕，对方越是无所顾忌，以为他掐住了你的七寸。

艾叶就这样听之任之，过了半个月。

算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可惜，他还是一如既往，甚至变本加厉。

一个月一次的分公司中层以上领导集合会议上，艾叶把工作的事情讲完，会议尾声，她看着秦重问，“秦副总，你身体不舒服？”

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秦重一愣，脱口而出，“没有啊，我身体一直很好啊nAd1(”

艾叶点头，意味深长道，“嗯，我看你­精­神面貌是挺好的样子。那么，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就是副总这个职位的工作，你无法胜任了？”语气，骤然严厉了下来，秦重脸­色­瞬间青了，“顾总为何这样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而且，公司里大大小小领导都在，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吗？以后回公司怎么面对人？

她可真敢啊！

艾叶瞟了眼简助理，简助理打开幻灯片，那是一列清单，罗列的具体内容杂七杂八，大小事情都有，简直就是一个工作任务一览表。具体到几点几分。秦重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他心里惊叹，顾艾叶，这是厚积薄发呀？

她不声不响的，把他上报的那些事情一一列举出来，有些事情的确微不足道，根本没必要让她知道，可是，他当时就是一股脑的抛给了她，不是说他做决定擅自做主不给她知道吗？他统统给她知道，看她有什么话再说，看她怎么找他碴，想不到，过犹不及，她知道列举一两件事无法说明问题，这不，容忍了他这么久，积攒了这么多问题，明明白白的摆在大家面前了……

他，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无法辩解。也不能以身体不好作为理由。

这……

秦重心里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他竟然伸着脖子钻入了她下的套里面，他一时疏忽了……

他面上故作镇定，“我，我不是不能胜任……”

艾叶紧追不舍，“如果不是你不能胜任，那就是你的心态问题了，身在其位而不谋其事，你这是消极怠工！”

“我也不是消极怠工，我……”

“那就是故意跟我做对了？”艾叶笑了一声，笑意，停留在嘴角，无法蔓延到眼底……

在场的人，都为秦重，为自己捏了一把汗nAd2(

他们知道，在这个看似年轻的总裁身上，有一股隐藏的力量，他们以前小看她了。

他们暗暗叮嘱自己，以后，在她面前开口说话，要拿捏一下再说出口，不然，就要落入秦重这样尴尬的局面……

进退两难，懊悔莫及……

一失口成千古恨了。

失工作事小，丢面子事大了……一大把年纪了……

明明白白的证据搁在这里，他被堵得哑口无言。

在场的人，很多都是丹西市本地人，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人物了，彼此之间都熟悉，各种酒会场合都会遇到，秦重一直眼高于顶，在他们中，不够斤两的跟他搭不上话，现在，他的地位，他的自尊，在在场者心中，一落千丈≤裁的舅舅又怎样？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几人得意，几人失意……那些跟秦重平时走得近的，这时难免有些忐忑了，其实他们无需担心被株连，顾艾叶不是这样的人。

秦重无话可说。

他被逼到了绝处，眼里开始酝酿了仇恨，艾叶这时开口说，“下不为例，回去好好工作。”

挥挥手，会议结束。

她第一个站起来，众人也站起来，却没人敢走到她前面。

“我很年轻，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很足，我的工作就是看着你们，挖掘出你们的能力，让你们好好为公司服务，而你们的回报是丰厚的工资和年终奖金福利nAd3(你们做得好不好，我眼睛都在看着，你们有没有尽力，有没有怠工，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有没有好好的完成我布置下去的任务，我都有办法第一时间知道，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唯有踏踏实实的工作，才能长久的与天纵集团合作下去。你们……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留给人一个挺直的背影，皮鞋踩得铿锵有力，离去。

简助理和秘书跟上，到了办公室门口，秘书回到岗位，简助理跟随艾叶进入。

他不解的问，“顾总，为什么不­干­脆把他踢出公司，这是个好机会！”

艾叶揉着额头，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天花，语气淡然自若。

“逼人太甚，会收到反效果。他没有犯不可饶恕的错误，只是消极怠工，这个，是规劝一下就可以避免的事情，不至于一定要把他免职才能解决问题。我若是眼下把他踢出局，大家难免以为我是个不能有进有退的铁血女人，工作战战兢兢，这样反而不好。区域集团刚刚起步，最忌讳人心惶惶，人人相互猜忌，重心怎么能完全放在工作上？我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转寰的机会。通过他的事情，让大家知道我的决心和能力，以后做事，自会认真许多。这就是我今天这次会议的目的，不在惩治，而在威慑！”

简助理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您说得对。”

晚上艾叶加班，工作结束回到家，开门看到于航，他在客厅坐着，艾叶吓了一跳，还以为一步穿越回了融城，于航正在闭目养神，看到她回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扳住她的脸抬起她下巴左右看看，“还好没怎么瘦。顾艾叶，你生病怎么不告诉我？”

艾叶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问，“……你怎么知道了？”

“刚子说的。”

刚子，追根溯源，是苗冬告诉刚子的。

海姨不会乱说。

苗冬处在怀孕期间，各种内分泌失调，大脑也变傻了……艾叶理解。

她嘟囔着，“你跟他怎么……勾搭上了？”

嘴­唇­被他咬了一口。

她捂住­唇­，他咬她手，“不许乱说。我要勾搭也是跟你。我帮他两个哥们安排了工作，他觉得我比你好用。所以就跟我喝高了。”

“啊？”

这家伙，她都给安排妥当了，就差通知他了，他又找上了于航？死刚子！

“你跟他喝酒了？”艾叶很好奇这个。

“是啊。”

“那你见过他那两个哥们吗？”

“见他们­干­嘛？”

“哦，给人安排工作总要先看看那人长相和品质什么的吧？”

看来他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如果他知道，也许会宰了他们……

艾叶沉思的脸被他拿在手心，吻了吻她的脸颊，他低声又压抑着感情问，“怎么又生病了？是太累了吗？我也许不该让你这么累，顾艾叶，也许我该把你带在身边……时时刻刻能够看到你……”

艾叶不做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她要工作，她不要跟他整天腻歪在一起，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可于航的痛苦，她又能深切体会到，他的渴望，他的难耐，他紧绷的身体，让她不知所措，她抚摸着他的后背，“于航，我哪一面你不喜欢？我努力向它发展过去，让你越来越不喜欢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在她脖子上喘了口气，深深的，热热的，艾叶打了一个激灵，腹部，被他顶得疼了，她吸口气，“于航，你是不是想……”

“想。无时无刻都在想。可惜今天不能……你身体太虚弱，我也没时间……”

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伸出舌头，用尽全部热情顶入她的口腔，搅拌吸吮，舌尖刮过她稚­嫩­的口腔，留下自己的气息，也卷走了属于她的甜蜜，他最后用力亲了一大口，艰难地放开她，拍拍她脸，“洗洗睡吧，我走了。”

“这么晚你去哪儿？”她下意识抓住他衣袖。

他回到艾叶面前，把她抱在怀里，“去欧洲，参与一个科技研讨会，公司下一步有意在这方面发展。怎么，想跟我去？”

艾叶为难地摇头，“我忙。”

“我知道。”

“你去国际机场，还专门到这里一趟，就为说几句话，拐了那么一个大弯。值得吗？看你累成这样，眼底都熬红了。”

“心疼？”于航身体略微前倾，­唇­上咧开愉悦的弧线，“你承认我不会对你怎样，最多吻你一口，乖乖承认吧，顾艾叶。”

艾叶，“……”

于航等了会儿，撇撇嘴说，“算了，bye。”

“bye。”

她想送他，他也想她送。

但她没有迈出那道门，他站在电梯口，扭头对她说，“照顾好自己身体，等我回来。”

明知道她不会等，等他回来做什么？没有意义。

他还是说了。

她也嗯了声，他走入电梯，她关上门。

咔，门响。他停在电梯入口，两秒钟，失落地，缓缓地，迈了进去。

艾叶在窗口看他，一辆车缓缓朝他驶来，停在他身边，他打开后车门，坐上去。

车子离去。

艾叶的心，空落落的，想着他离别前那欲语还休的眼神，他对她，似乎有千言万语。

她不想听。所以他没说。

她感激他。

半年之约，匆匆过了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

艾叶坐在办公室里，偶尔看日历，记起了这个日子。

邹容在英国有了另外的事情，延迟了回国的日期。

言言寄回来很多明信片，还有他的照片。

看那些照片，看他朝气蓬勃地站在剑桥大学门口，他说他可以说英语了，他回来之后要跟她切磋一下。

看他，想他，喝一杯冒着袅袅香气的绿茶，下午四点这个时刻，成了艾叶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不再把他看作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而是一个，朋友。

看着他成长，也是一种乐趣。

她的人生，乐趣并不多。

淡淡的想起，很久没有看到于航了。

他过得好吗？

这时，手机上，收到了一组照片。发件人是本地号码。照片是于航和于星辰在融城第一场初雪时打雪仗的情景。很快乐的两个人。笑得都很恣意，很开怀。

艾叶看了会儿，阖上手机，闭上眼睛。

下午茶被破坏了，可心情，说不上差，也说不上不好，有点矛盾……

她知道这个人发来这些照片的目的，就是让她不快乐。这个人是谁？按常理，这个号码应该是匿名号。出于细心，她还是让人去查了。

查到的结果，在意料之中。

果然是匿名。

在丹西市，除了秦倾，没有第二人。

可如果是她，她那样的人，应该不会采用这种方式。反正她们两人关系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她完全可以公开的发照片来，犯不着这么神秘。

倒显得多此一举。

所以，发照片的人，应该不是她。

不过也不排除她的可能。

艾叶直觉，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可控了，这个神秘的人……说起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又像是定时炸弹。

他躲在暗处。

他什么时候再出手，她完全没有头绪，因为，她连他的目的都不知道！

这就有点棘手了。

她把这个号码通过姜师傅转给了侦探社。

任何可疑的人和事，她都要防着。

简助理突然推开了门，“顾总，苗冬肚子突然痛了起来。”

看他神­色­慌慌，连门都不敲。

艾叶知道，苗冬状况应该是很差的样子，不是一般的痛。

她霍地站起，“她在哪儿？”

“姜师傅抱她下楼了，现在估计上了车，正在往医院去。”

“走。”

艾叶抓起外套跑出去。

简助理跟上。

路上车子不多，红灯倒是一个接一个，艾叶给姜师傅下了命令，救人要紧！

姜师傅闯了一路的红灯。

最后被交警给盯上了，一直盯到医院门口。

姜师傅抱着苗冬下车，车里还有一个女同事，苗冬大喊大叫着，额头都是汗，交警被她叫得头皮发麻，但正规程序还是要走的。

艾叶让姜师傅他们先过去送急救。

她留下和交警交涉。

交警是个耿直的年轻小伙子，艾叶跟他说了一通，他慢吞吞地跟她讲交通规则，一直强调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几个红灯，知不知道你差点撞到人，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很要不得之类的，艾叶急着上去看苗冬，就懒得理他了，把名片啪到他记录本上，给简助理使了个眼­色­，简助理上前来，掏出一支烟，“兄弟，先抽根烟。”

“工作期间我是不能抽烟的。”

简助理眨了眨眼，弯腰从车里取出一盒未开封的雪茄，“哦，这样，来，抽根雪茄。”

交警哪里见过雪茄。

他低头看了眼，“这是雪茄？”

低头的那一会功夫，艾叶悄悄开溜了。

简助理继续跟他唠嗑，“是，纯真的古巴雪茄，来，抽一根。”

拿出一根放在他手上，交警看了看，简助理下一句说，“可要拿好了，这一根就要小两千。”

“什么！”手一抖，雪茄落地。

简助理故作震惊，“哎呀！你怎么松手了！瞧，脏了吧。这是我老板买来送礼的，被你弄脏了一根，可怎么办？”

交警连忙退后，“这，这可不关我事！”

“是从你手里掉的，不关你事？”

“……”

“好吧，算我倒霉∵了，再见。”

再见？交警这才抬头看，顾艾叶呢？

他扣住简助理的胳膊，“喂！刚才是不是你驾车的？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刚才是从后座出来的，我就是在车里坐了坐，就像你拿了那支雪茄掉到地上你说不关你事一样，我做了个顺风车然后这车子犯规了也不关我事吧？是不是这道理，哥们？”

交警支吾了，“那，那个女人呢？你跟她认识，你带我去找她！”

简助理乐了，“你找她­干­嘛？她给你留了号码，你就别去追她了，要罚就罚，还怕她掏不起钱？看看，天纵区域集团总裁！”

“她挺年轻的嘛。”交警看了眼名片，怔了怔忽而严肃道，“那我更有义务给她上一堂课，她身为一个总裁，这样开车太危险，我要对她负责到底！”

“……”

怎么就说不通了呢？

简助理觉得今天遇到了一奇葩。

他也不去找艾叶了，就在这儿跟他耗上了。

小交警最后看实在是没办法，就贴上罚单走了。

苗冬被送到急救室，不一会儿就被推出来，“肠惊鸾，推拿一下就没事。”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幼儿才会有肠惊鸾的吗？艾叶想问大夫，看他一脸不耐，活像自己被耍了一样的神情，艾叶就把话咽了回去，问护士，“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护士说，“很多，她可能是吃了太凉的东西，也说不准，个人体质不同的。”

艾叶瞪向苗冬，“你吃了什么凉东西？”

“反正危险期都度过了，我吃点冰激凌之类的也不过分吧？”

“真想K你一顿！”

艾叶没好气地朝她扬扬手，苗冬缩着脖子。

姜师傅累了一头汗，还没­干­。艾叶用手指捣着苗冬额头，“你就用后半辈子的时间好好孝敬姜师傅吧！”

不知道会不会被吊销驾照……

一吊销就是俩人的，姜师傅和简助理的。

从医院出来，苗冬已经活蹦乱跳了，简助理刚把小交警送走，正要上去找他们，一看……就愣住了，“这……”

苗冬拍拍他肩膀，“嘿嘿，，姐没事了。”

“……”一盒雪茄就这么浪费了……

艾叶觉得，该找个人好好管管苗冬了，照这样下去，她以后的日子会充满欢乐……痛苦的欢乐。

回到家，姜师傅打来电话告诉她，他找人疏通了关系，闯红灯的事儿解决了。

当天晚上，苗冬执意要跟艾叶一起睡。

“艾叶，你觉得我和刚子合适吗？”苗冬颇伤感的问。

艾叶睡意朦胧，慵懒地问，“大小尺寸吗？你不是说挺合适的？怎么，你松了？”

男人和女人，就是有这点不公平，男人用多了不会细不会短，女人用多了就悲剧了。

苗冬用脚踹她一下。

艾叶转过身去，说正经的，“合不合适，这种事谁也不知道，试试才能知道。”

“试过了不合适怎么办？”

“离。”

“那我一个单身妈妈怎么过？说不定孩子还判不到我手里呢。”

“那就不离。”

“迁就着过？”

“单单是脾气不合，没有深仇大恨，那是可以迁就着过下去，磨合三年五载七年八载的，什么不合都合了。”

如果能迁就，如果迁就着可以过下去，那也挺好。就怕，有些人，连迁就都不能迁就，心里始终扎着一根刺，你想迁就，可那根刺，让你迁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苦痛和折磨，直到，彼此的心被刺得千疮百孔。

那才是真正的不合适。

艾叶想劝苗冬，可是，她并不想苗冬替她分担什么，她想告诉苗冬，该珍惜的，就要把握好机会。

“苗冬，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孩子也大了，春天也快到了，你的肚子就盖不住了，我没办法帮你瞒下去了，听明白了吗？”

我给你一刀,你放弃我

春节将至，艾叶又是忙到团团转。00小说

年度总结，年度结算，年度考核……

她恨不得分出身来，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即使如此，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终于忙得差不多了，又是聚餐，请客吃饭，陪一些重要的客户应酬，这些，都少不得她出面。

大年二十八，邹容说，他会带着邹唐和言言回国，过年。

问艾叶有没有空。

艾叶说考虑一下。

她的决定没有变，他相信她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还是需要一个答案。

艾叶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让他扫兴，想去看他们，又不太敢，怕那句话一说出口，影响了他的心情。

但她同时也知道，她又不能不说。

她要考虑，是考虑到蓝云歌和于航。

晚上宴席刚结束，艾叶又收到了几张照片，依然是于航和于星辰。他们从酒店出来，于航喝醉了，于星辰扶着他。上车时，似乎出现了意外，下一张照片就是于星辰后背抵在车上，于航压在她身上，他吻了她。后来是两人回到家，背影，留给她一个遐思……

艾叶想，应该不用问于航了，有于星辰陪着，他会很好。她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

她甚至想到了结局，也许很快，于航会告诉她，于星辰接受了他，他要和于星辰在一起。

这个结局，是她以前盼望许久的。

艾叶忽略了心里的那抹苦涩，笑了下，恭喜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nAd1(

不用她费心思去想着于航，随时而来的照片就为他的现状做了详细的诠释，打电话，显得多余了。

除夕，她出现在了蓝云歌面前。

蓝云歌喜出望外，“艾叶，你回来了？你陪妈一起过年？”

“是啊，我陪你过年。”

“航航呢？”

“他最近都没回家吗？”

“之前都在家的，就是过年前这段日子，公司忙，我也知道你忙，以为你们两个都不会回来了。”蓝云歌说着，给于航打电话过去，艾叶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电话就接通了，“喂？有事？”

公放。艾叶能听到于航磁­性­微凉的嗓音，似乎很久没听过他的声音了，陌生了，又带着一种抹不掉的熟悉感，她静静听着。

“航航，事情忙完了吗？春节怎么安排？出去旅游还是在融城？”现在，蓝云歌跟他能说的话多了许多。

于航默了一会说，“我快到丹西市了。”

“……”蓝云歌意外了一下，艾叶在这里，他去丹西市，唯一的解释就是，去看秦倾。这是一定的。

蓝云歌哦了一声，“好，你去吧，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挂断的时候，蓝云歌叹了口气，“秦倾，终究是比我幸福啊。”

蓝云歌在她面前，轻易不会这样。

也许被春节万家灯火的气氛影响到了，别人能享受天伦之乐，而她，却不能nAd2(

艾叶搂住了她的肩膀，“妈，别这样，春节就应该笑一笑，哭丧着脸下一年会触霉头的。”

“我以为航航会为你而回来，你回来，没告诉他吗？”

“也许他的妈妈和妹妹比较重要。”

“你们……吵架了？”

艾叶摇摇头，“没有。”

没有吵架，只是彼此不联系。

艾叶发了一条祝福短信，群发。

她手机里有太多人名了，大都是同事。

回复的短信就有百十来条，于航的，最后一个发来：还能想到我，谢谢啊。

艾叶控制不住笑了。

笑过又摇摇头。

半个小时后，于航打来电话，“顾艾叶，你回融城了？”

艾叶说，“是啊，刚才妈妈打给你时我也在听。”

“你可真行！回去都不跟我一声，真当我不存在了？”

“你过去丹西市不是也没跟我说一声吗？”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艾叶笑，“不是去看秦倾？”

“给你惊喜，顺便看她，不行？”于航吼她，“你吃她哪门子的醋？”

“我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nAd3(”

于航很坚持，“我听出来了，你是在吃醋！”

艾叶点头，“好吧。我挂了。去吃饭了。春节快乐。”

他闷闷地嗯了声，挂了。

两个人的年夜饭，很冷清。别墅区里是禁止燃放鞭炮的，蓝云歌怕吵，艾叶也没心情，正好省了。

蓝云歌在看春晚，艾叶拿了外套准备出门，“妈，我出去一下。”

“开车小心”

“我不开车，我在附加。”

大冷天的在外面逛，蓝云歌没这个心情。

艾叶出门，就看到从反方向走来的邹容，穿着深红­色­的羽绒服，很喜庆。

艾叶走过去，他朝她更快地走来，很自然的，他抱了她一下。

贴了贴她的脸颊，“很冷。”

艾叶缩了缩脖子，“你穿得比我厚。”

“觊觎我的羽绒服？新买的，要不要？我买了两件，情侣款的。”

“你还是留给邹唐吧。”艾叶笑说。

两人一起往他家的方向去。

身后，蓝云歌拿着艾叶的外套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相拥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艾叶，不会跟男人不清不白。

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

蓝云歌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但是，事实让她不得不多心，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猛地抖了一下。回去，就再次拨通了于航电话，“航航，你告诉妈，你是不是跟艾叶离婚了？”

于航差点咆哮，“离婚？谁说的？”

“哦，没离就好。我还以为你们离了。”

“为什么这么问？”于航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

艾叶到了邹容家里，邹唐和言言在吃蛋糕，两个人把­奶­油涂的满脸都是，真像个小孩子！

艾叶不由失笑。

看着年轻的他们，自己的心情也无端地好了起来。

“想不想每天都这样看着他们？”邹容站在她身后，揽了揽她的肩膀问。

艾叶脸红着躲开，走到沙发上，看电视，看他们。

邹唐还是那么美。

言言，似乎壮了一些，但还是细胳膊细腿的，她打趣地说，“言言，你该向你邹大哥取取经，他肌­肉­不错。”

邹容靠在墙上，戏谑地看着她，“啊~你发现了！”

艾叶低头笑。

言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问艾叶，“你喜欢肌­肉­型男？”

“嗯。有肌­肉­比较­性­感。”

邹唐也说，“我也觉得哥哥超­性­感。”

言言看看邹唐，攥着自己的下巴，咧嘴笑，“邹大哥，你看，家里两个女人都比较喜欢你，还有英国那些女人，个个都喜欢围在你身边，你好幸福哦~”

邹容瞬间垮了脸，“……”

言言笑得贼兮兮的。

邹唐暗地里拍了他一下。

艾叶抿着­唇­，邹容，是怕她生气？

她哪有资格生气？而且，这没必要生气。能对女人欣赏，是他的个人魅力。

可是，言言，学坏了……

艾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跟谁学的呀？”

邹容说，“他鬼着呢你不知道。”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容易结束。

四个人欢欢乐乐的，过了零

两个人去睡觉，艾叶坐在沙发上，侧头看着外面的夜空，融城比较­干­，不像丹西市的潮湿，空气里，似乎能听到噼里啪啦放静电的声音。

邹容端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她，艾叶接过来，她抿了一小口。

她酒量不太好，可不敢多喝。

“有话对我说？”邹容问。

艾叶手指放在杯沿，慢慢旋转，开口说，“你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还是不行吗？”

“嗯。”艾叶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集聚。

邹容没再说什么，一个晚上，她都是心事沉沉的样子。

他舍不得看她这样。

主动提了出来。

其实他明白答案是什么，还是有点不死心。

邹容伸手，按住她放在杯沿的手，“艾叶，今晚别走了。”

艾叶缩回手，“我……不能……”

“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跟你睡在一个屋檐下，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好。”

凌晨了，蓝云歌也该睡了，她回不回去都没关系。

她以为没关系，可是，第二天早上，当她和邹容一起出来跑步的时候，看到了靠着车停在门外的于航。

他昨晚还在丹西市，现在就在这里，在她面前！

艾叶不无惊讶地看着他，她朝他走过去，他却打开车门，坐进去，深深地看她一眼，开车离去。

他眼底都是血丝。

艾叶忽然间有点害怕，她下意识要追过去，可是，双脚很沉。

像灌了铅一样重。

她拖不动一步。

邹容上前来，问她，“还跑得动吗？”

眼里，带着了然和担忧。

艾叶笑，“当然跑得动。”

她，再次把于航伤到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了。

看到她从邹容家里出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于航肯定会多想，她不解释，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就让他这样自以为吧。

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差到不能再差了。

午饭后。她回到别墅，蓝云歌告诉她，于航回来了，艾叶说我知道。

昨晚喝了红酒，她很晚才睡，睡在客房床上。

她想补眠。

蓝云歌看她毫无­精­神，眼底泛过一丝疑虑。

昨晚，他们做了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

若是这样，于航大老远跑回来，就不值了……

不过她心里总觉得，艾叶不是这样不懂得分寸的人。

艾叶睡得很沉，入了夜，刮起了风，她是被风吹醒的。睡前明明是关了窗户的。

窗户？

她猛地惊醒，因为她想到于航最爱开着门窗睡觉。

看四下里，没人，可窗户，的确是开着的。

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呃，扣子扣错了两个……

是她睡梦里扣的？

她稀里糊涂的起床，来到楼下，蓝云歌在吃饭，她对面坐的，是于航。

他看她一眼，冰冷的眼神刺入她眼里，像是一把把匕首，战栗的错觉渗入她全身每一处细胞。

艾叶猜得没错，是他把窗户打开的。

“艾叶起床了？我刚才让航航去叫你，都没听到声音，他说你就下来，还真的下来了。”

哦——

他的交床方式真冷啊。

艾叶撇了撇嘴，于航看到了，冷飕飕道，“你撇什么嘴！叫你起床吃饭还叫错了？”

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最初。

他对她差到不行。

每天说话要用吼的，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是这样吗？

艾叶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吃饭，他在旁边踢了她一脚，“哑巴了？”

艾叶瞪他。

他也回瞪。

蓝云歌在对面看得心惊­肉­跳。

艾叶放下筷子，也不吃了，“于航，你不想看到我在这里是不是？那我现在就走。”

于航冷笑，“你走哪儿？去邹容那里？你别忘了，你是老婆！”

艾叶说，“很快就不是了。”

说完，她站起身就走。

“你站住！”于航大声吼她。

艾叶不停，继续走。

于航霍地站起，朝她走来。

艾叶走到门口，站住。

想了想，又走回来。于航愣在她前面，他正要动手拉她。她自己反而回来了。

她走回餐桌旁，坐下。

最起码，她要先吃饭，不然，蓝云歌也不会吃。这段饭，就浪费了。除夕就没有好好的吃团圆饭，大年初一，还让她留有遗憾，就太不孝了。

蓝云歌过去把于航拉回来，按坐下来。

特意的，让于航坐在离艾叶最远的地方。

于航气鼓鼓地看着艾叶，艾叶气定神闲地吃饭，给蓝云歌夹菜，蓝云歌给他们两个夹。

她笑得很满足，两个孩子，都在身边。虽然吵架了，不和谐了，但又有什么？谁年轻的时候不吵架？她倒是看得挺开。

也是，只要儿子回来，她什么都看开了。

看电视时，又来了矛盾，艾叶看春晚回放，于航看电影，大晚上的，看恐怖片，电锯惊魂。

遥控器被他拿在手机，艾叶抢不过，也不准备抢，她跑回书房，拿了鼠标过来，看恐怖片是吗？好啊。她就让他看！

看谁狠！

她找了她自以为最恐怖的电影：咒怨。

要看是吗？让他看个够！

“敢不敢看？”她问他，带着挑衅的意味。

于航第一次看日本的恐怖片，一开始以为没什么，后来……

他承认，他被吓到了。

妈的，心理上的恐惧，真不如欧美片带给眼球和视觉上的恐惧来得淋漓尽致！

心里有病才看！

他扔掉了遥控器。

这是摇白旗了？

艾叶把遥控器拿回来，找了一个爱情片，初恋50次。

很早之前的片子了，艾叶一直想看，没时间看，于航更是不会看这种电影。

可是，今晚，大年初一的晚上，他们两人看了个开头，就找到了感觉。

蓝云歌在厨房帮他们削水果，削完端出来，两个人各占了一头沙发，抱腿，盯着屏幕看。

她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两个孩子，平时都是大忙人，难得，有时间享受一下。

前面还是欲来，此刻，恢复了平静……

艾叶探头看到她，想下去又不舍得走开，就对她说，“妈，我让阿姨买了爆米花，在储物柜里，你帮我爆一下。”

“行，你等着。”

“可乐也帮我倒一杯。”

“行。”

于航斜她一眼，“你自己没腿？”

“我用的是我妈，又不是你妈，你心疼个什么劲！”

“……”于航咬牙。

嘭嘭嘭——

厨房里一通响。

艾叶看电视很认真，于航往厨房方向看了看，蓝云歌搓着手出来，“呵呵，我不太会用那个微波炉。”

艾叶没听到似的，接过她递来的可乐，喝了一口，哈了一口气，“好辣啊。”

蓝云歌看于航，于航不得已站起身，跟她来到厨房。

爆米花好了，端出来，放在他这边，他一口一口的吃，咬得很响。

艾叶侧头看他，“……”

于航you惑她，“想吃吗？过来拿啊。”

艾叶抵抗不住美食you惑，坐在他身边，伸手去够，他端到另一边。

艾叶要拿，必须趴在他腿上，才能够得着。

艾叶抓了一大把，吃完，又是一大把……

不小心把一颗爆米花落到了胸口，钻入了衣服里，她放下可乐解开衣服去找，找着了，却也发现了胸口的吻痕……

红艳艳的。

什么时候印下的？

邹容还是他？她想到了那两个扣错的衣扣，是他吗？偷偷摸摸的吻她，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晚饭时候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她一开始以为他看到她从邹容家里出来，现在想来，应该不是。

那就是邹容了？

她和邹容昨晚聊了很长时间，红酒让人沉醉，她一度有点失去意识，难道……那个时候，她跟邹容做了？

不可能！她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身体没有异样感觉，而且，邹容不是那样的人。至于这个吻痕，也许是他情不自禁印下的？他……

艾叶低头想了很久，于航冷兮兮地问，“昨晚做得爽吗？”

艾叶没回答。

“怎么不说话？”

“看电影。”

于航冷哼一声。

电影放映完，男女主人公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虽然女主人公还是会在第二天忘记所有的事情，有点遗憾，但男人在她心中的痕迹，越来越深。这种爱，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故事本身，很唯美浪漫。

每一次太阳升起，每一个新的一天来临之时，让她再一次爱上他。

每一天，都是初恋一样完美。

艾叶看完，久久没有动，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站起来，把掉落在地上和沙发上的爆米花捡起来，靠枕放好，往楼上走去。

于航侧头看她，直到她的身影自楼梯消失。

艾叶洗完澡躺在床上，于航一直没有回卧室，她半夜里醒来，看楼下电视还亮着，电影还在重放……

于航躺在沙发上，暖气开着，还盖了厚厚的被子。

被子应该是蓝云歌给他盖的，可她怎么不帮他把电视关掉？

艾叶下楼，找遥控器，发现在于航手里握着，她去拿，他握得很紧，她抬头看，怔了一下，他没睡。

眼睛睁着，定定地看着她。

眼底的血丝，又多了一层。

他这是何苦？

艾叶叹口气，“于航，今天发脾气也发完了，冷战也结束了，别这样了，让妈妈过一个好年吧。我们别闹了。”

良久，于航开腔，“顾艾叶，大过年的，你看你把我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幽幽的，低低叹叹的语调。

艾叶指着自己，“我？”

“是！就是你！”

“我怎么糟蹋你了？”

“最糟糕的就是，你糟蹋了我，还没有一点糟蹋过我的自觉。”

艾叶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去睡觉吧。我去了。”

手臂被他握住，往下拉，她趴在了他身上。

她撑着他胸口，“于航，放开我。”

“我也想放开你，可我放不开。顾艾叶，我到底放不开你什么？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哪点都不好。你那么聪明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我很少像今天这么难受过，真的。一直都是意气风发，从来都是踌躇满志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像自己。我以前喜欢于星辰的时候，喜欢了那么多年，一天天的等待她长大，等她懂得感情，知道她不爱我，我失落过，深深的失落，但是，从没有体会过跟你在一起时这样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发泄出来是痛，堵在心里是痛，冲你发脾气时我也心疼，我也舍不得。你皱一下眉都在我心底刻下痕迹，你痛，我会跟着你一起痛。怎么样，都是要痛。就没有不痛的时候。顾艾叶，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干­脆给我一刀算了！”

艾叶吸了吸鼻子，“好，我给你一刀，你放弃我吧！我决定放弃你了！”

“我不！我不会给你和邹容机会的！”

“我和他……”

艾叶想说她和邹容说过了，坦白了，她不能接受他。他也知道了。但是，她说到一半，又住了口。

算了，不要说了，说了相当于给他希望。

他现在正处于低谷期，最落寞的时候，挺过去了，就是重生。她何苦让他心情反反复复，在结局已定的前提下？

她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你不信我,我为什么要信你

艾叶上楼，于航还栖息在沙发上。00小说

直到第二天早上。

洗漱的时候，艾叶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了胸口的吻痕，没有别的痕迹。

她不给于航解释，并不代表她不在乎，她是个女人，思想上还是狭隘保守的，她不能，忍受自己在还没有跟一个男人撇清关系的同时，跟另一个男人发生­肉­.体上的关系。这是她对自己最起码的要求！

“砰——”

门被大力推开。于航满脸颓废走进来，胡茬遍布下巴。

艾叶下面穿好，上面正在扣胸罩，被他这么一弄，好不容易扣好的一个暗扣松开，她的饱满紧实，弹了出来……

她看到他眼底一亮。

然后，下身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鼓囊囊的，顶着他的裤裆。

艾叶双手抱胸，瞪着他。

这种姿势，更显出她纤细的蜂腰和圆润小巧的肩胛骨。

他狠狠咽下胸口涌上的饥渴感，回身，锁门∵到她面前，脱衣服，裤子……

动作一步一步的，慢吞吞的，狩猎的眼睛，燃烧着通红的欲.望，紧紧盯着她！

他剩下一条内库的时候，艾叶抖着声音说，“于航，这里冷，你别冲动，我上午还有事，不能跟你胡来。”

“做一会儿就不冷了。有什么事下午去做。”

“你混蛋，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别发.情！”

“你也看到了，我本来不想的，是你逼的！”

艾叶很冤枉，她有逼他吗？

就是……不小心……露了nAd1(

他可真行，看一眼就能成这样！

无论如何，不能做！如果以前，被逼到这程度，她会给他，可是现在不行！在他和于星辰不清不楚的情况下！

坚决不行！

艾叶镇定心神，动作麻利地穿上胸罩，套上毛衣，绕过他，往门口走去。

他伸手随便一勾，把她捞到怀里，“穿了还得脱，不麻烦？”

“我穿了就不会脱！你放手！”

于航从后面箍着她，低头吻上她的后颈，他的­唇­好凉，她打了个哆嗦，浑身跟着起了一层疹子，他低低的笑，“有这么冷吗？”

不是冷不冷的问题混蛋！

艾叶用力想挣开胳膊，可他力气大得简直不是人！她越是挣，他越是死命的勒她，也不管会不会把她勒死，最后艾叶都喘不过气来了，“于航，你……”

“再乱动我把你绑了！跟你做一次真费劲！”

“你个野兽！”

艾叶屈起肘部，咚一下，顶住了他的胃。

他痛得吸气，“顾艾叶，你还真舍得让我疼！”

艾叶知道他疼，他不疼不会松手，可他疼成这样还是不松手，艾叶狠着声音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又不是我什么重要的人！我在乎你疼不疼很多余！”

“你出轨我都没骂你，你还想造反了！”

艾叶咬牙说，“我有没有出轨你不是检查过了吗？”

他把她翻过身来，锐利的视线隔着衣服切割着她的皮肤，“那这个吻痕算什么？”

“除了这个吻痕，你还发现了其他证据吗？”

“这个还不够？”

“够什么？够让你相信我和邹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一个吻，能让你联想那么多，于航，你跟于星辰呢，你吻了她多少回，你……”

不想说的，还是控制不住说了nAd2(

不是吃醋，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要这么质问她？

她不准备跟他纠缠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放手？

昨晚说的话，都白说了吗？

他到底是不甘心，还是实在放不下她？她不明白。

于航怔住，抬起她下巴，“你怎么知道？”

这样，算是承认了。

她看到那些照片，心里痛归痛，可是，还不如亲耳听到他亲口承认，来得更无法接受，她高估了自己。

她拍开他的手，“你放开，我要出去。”

她眼里的决绝让他猛地一醒，松开了她。

她打开门出去nAd3(

拿着包要下楼时，他又从后面抱住了她，“顾艾叶，我和她，除了吻，没有别的。”

“你不信我，我为什么要信你？”

“我信你。”

“可我不信你！”

于航垂下失落的眼眸，重新吻上她的脸，“不管你信不信，我问心无愧。那天，是我喝大了，我是太想你了，我恨我，恨我那么想你，也恨你，恨你在我那么想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会想起我，我吻了她，我知道那是她，她没有躲开，我龌龊的想，也许，我可以把她的­唇­当作你的，我想你的­唇­，想你的味道，真的很想……别怪我那么做，后来，那­唇­不是我想要的味道，她也不是你……我吻不下去，后来，回了家，就睡了……这就是整个过程。”

“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么多，我不想听。”

“是吗？”于航轻轻吻着她的耳朵，“你不想听怎么还要站在这里听？”

“因为你抱着我……”艾叶猛地意识到，他没有抱她……

他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

她没有察觉。

她脸腾地红了，他重新把她抱住，“顾艾叶，你呢，你和他什么过程？我要听！”

“没有什么过程，你别闹了，我要出去了！”

“去哪儿？”

“去看海姨。她今晚请客，在家里做饭，人有点多，苗冬怀着孩子，不能帮忙，我要过去帮忙！”

“我也去吧？”

艾叶这时，想到了什么，她问他，“你回来，秦倾是不是特别生气？”

“嗯。可我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你心情很不好。”

“看不到你，我心情更不好。她看着我心情不好，也会心情不好。如此，我还是回来的好。你说呢？”

他绕口令一样的说法，让艾叶啼笑皆非，“你还是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吧，你知道在她那里影响她的心情，你在这里想着她而不开心我就会开心了？”

“好，晚点打。”他妥协了，又开始缠了上来，“先让我亲一会儿，我这样顶着没法下去。”

艾叶悲剧的，被他吻着，摸着，揉着，玩了一通，他越来越硬……

她找了个空儿推开了他，跑了出去。

于航在身后叫她，她也不理，直接来到客厅。

嘴角上，有一点笑。

恰好被蓝云歌看到，她知道，今天，是多云转晴了。

小俩口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妈，我今天要出去一天，你自己可以吗？”

“我约了一些老朋友一起出去吃饭，你尽管去！那，航航呢？”蓝云歌让她不要有后顾之忧。

“不知道。”

艾叶唯恐于航下来，跑了出去。

动作很快地钻进车子，飞驰出去。

后面，于航站在阳台黑着脸，刷牙。

艾叶先去了邹容家里，没下车，按了喇叭，言言跑出来，“来了？”

“我不下去了，你告诉邹大哥，晚上让他记得去吃饭。”

“海姨家？”

“嗯。”艾叶看了他一眼说，“你最好带点礼物过去。”

毕竟，是照顾了言言那么久的老人。

于情于理，都要有所表示。

是个心意。

言言很听话的点头，“我知道，你真的不进来坐会儿？我想让你看看我写的几张大字。”

“你邹大哥看过了吗？怎么说？”

“说，嗯，还行，有待进步。”

言言学着邹容的口气说。

艾叶哈哈笑，“你呀，越来越鬼灵­精­真是！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跟你很像是不是？”

“跟谁像啊，少来，我多老实，哪儿像你！”

“可邹大哥说你也很鬼。”

艾叶汗颜，“……”

她有吗？

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鬼过了？

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不是谨慎有加？除了，在于航那里，会表现得有点不正常……

她想到这里，忽然愣住。

在于航面前，她是完全的毫无顾忌，发脾气，大笑，大哭，耍小聪明，各种小动作……

面对邹容，却是束缚了很多天­性­。

这，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告别言言，她来到海姨家里，海姨在包饺子，刚子的那些兄弟都在喝酒吃小菜，海姨控制了酒量，没给太多，他们都不至于会喝醉。

艾叶四处没找到苗冬。

她问海姨，“苗冬呢？”

“不知道，还没来。回来后就没见过她。”

“啊？”艾叶一直以为她住在刚子家里了。

海姨捅了捅她的胳膊，“你看刚子，就知道闷头喝酒，我想，他们应该吵架了。”

“哦！”

艾叶拍掉手上的面粉，走到刚子面前，踢了他一脚，“我车上有几箱水果，去搬上来。”

刚子站起来跟着她走。

到了楼下，他径直走向车子，艾叶站在门洞没动。

刚子纳闷回头，“怎么了？不是要搬东西吗？你站那儿做什么？”

“跟苗冬吵架了？”

“没有。”

“说！”艾叶声音提高，刚子吓得脖子一缩，趁着酒劲，硬是不说，“没有！”

艾叶过去，他往后退。

“你站住！不许动！”艾叶指着他，他撒腿就跑，艾叶敏捷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路，握住他胳膊，反手一扭，把他两只胳膊给别到后面，他头趴在车ρi股上，疼得嗷嗷叫，“艾叶妹妹，疼啊，放开我！”

“你还敢跟我吼？上次你找于航办事说漏了嘴我还没跟你算账。还敢不敢吼？”

“不敢不敢！”

刚子告饶。

这时，楼上的窗户大开，刚子那些朋友探头出来，叼着烟，磕着瓜子，嘎崩嘎崩咬着花生……笑得一个比一个得意……

“哈哈哈……”

“刚子，硬气点行不行？”

“刚子，是男人就站起来！”

“我打赌，他打不过人家！”

“……”

刚子脸红透了，“艾叶妹妹，你快放手啊，你看他们都笑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我呸！你现在还跟我混日子呢？你把人家苗冬玩够了就撒手不管了？我警告过你的，不许你玩弄她，你这颗脑子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听进去了，可关键是人家不要我，她看不起我！我怎么办？死皮赖脸的也试过了，你知道我这功夫，把你都搞到手了，她呢，愣是一根筋的不肯跟我！最近更是怄火得很，连床都不给上了！我怀疑她在外面有人了！那我再去缠着就没意思了是不是？”

艾叶对着他腿弯狠狠来了一下，他砰一声跪了下去，身体也滑下去，不死不活的，­干­脆放平躺下了。

艾叶揪着他耳朵，“你就知道上床上床上床，你知不知道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感情！是爱情！是你对她日常的关爱！不是纯粹的做.爱懂不懂！”

“我懂，我什么都试过了。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可她就是嘴皮子硬得很。除非在床上嘴巴会软点，我，我一急，就把她在床上给办了。这多容易，他妈的我嘴巴实在是笨，除了床上功夫还行，别的都不行。”

艾叶脸红了下。

看刚子，好像真的是挺伤心的。

她蹲在他旁边，问他，“上次你去丹西市送我们，我看你们不是挺合得来的吗？腻腻歪歪的。她挺粘你的。”

“她就那样，很情绪化很矛盾，有时候腻得不行，有时候冷着个脸，全靠我哄着，我哄好了还行，腻歪一会儿。不哄好，她脾气就来了。她以为我搓圆了捏扁了都行，有时候说话难听得要死，有一次还骂我没出息。好啊，我忍一忍，可是骂多了，成口头禅了，我是男人，我怎么受得了？我要娶的女人，整天这样搓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没出息不如别的男人会挣钱，我娶她做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

刚子说到伤心处，眼眶了都含了水珠，硬撑着不滚下来。

论情分，艾叶跟他，比艾叶跟苗冬，深得不止一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朋友。

艾叶对刚子和海姨，不是一般的亲。

她把海姨当作母亲，把刚子当作哥哥。

看到哥哥这样伤心，她心，能不疼吗？

一开始想着他是男人，要有担当，跟女人吵架，是不是男人的错，低个头认个错就行了，谁让女人天生是被宠的呢？女人脸皮薄，就该这样。可是，这么做的前提，是女人必须尊重男人。

如果苗冬真的这样说了刚子，百分之九十九，她是说过这话。她知道刚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说谎的，除了钱……他会扯弥天大谎……

如果真的说了，那就是苗冬不对了。

说她不对，其实苗冬也冤枉了。人家怀着孩子，情绪受影响也是正常的。但情绪再怎么受影响，起码的脾­性­是不会变的。如果变了，那就是她自身，对刚子，是真的大有意见的。她很难接受这样的刚子。

难道……苗冬做好了一个人抚养孩子的准备了？

那将来，她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

艾叶想了会儿，问他，“刚子，苗冬她真的有人了？是怀疑还是见过？”

“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

“就你们回来那天，我专门跑过去接她，她在闲林那套公寓里住着，家里没人，我在楼下等她，是一个男人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艾叶想到了苗冬以前的男人，她问他，“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挺帅的。宽额头，高鼻子，就是人老了点，应该有四十多了。”

“哦。”

那应该是另外一个。

她新认识的？应该不是。她整天在丹西市。那应该是以前认识的。四十多岁？艾叶霍地一震，“是不是戴了一副眼镜的？”

以前倒有一个男人符合这个描述，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对苗冬很有好感，后来追她，苗冬婉拒了。说对方离异，有一女儿，都上初中了！

难道，偶然碰到了？

刚子­精­神一抖，“是，你认识？他们什么关系？以前就有关系是不是？”

艾叶没回答他，她问，“后来呢？等他走后你问她了吗？”

“我还要问？他们都亲上了我还问个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我扭头就走了。然后就没再去找过她！我可以忍受她的坏脾气，但是，这个，绝不能忍受！”

“行了！”艾叶拍他一下，“人家亲一下就走了，你别气了。也许事后苗冬就会后悔，觉得对不起你。”

“她才不会！她要后悔就不会不理我！我后来还腆着脸过去找她，在她楼下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过饭了，已经睡了。我说我在楼下，她说累了，不想下来。我怀疑他们在上面­干­苟且之事！”

哦~

艾叶这就没办法安慰他了。

他的确，做得也够多了。

只是苗冬，她跟那个男人，不是太亲近，还让他吻了，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真是想迁就迁就着过吗？跟那个二婚男人？他一个女儿，她正好，也怀了一个。

如果她只是想给孩子将来一个好的生活条件，那么，她做出这种选择，艾叶也无话可说，但是，她自己首先得想好，是给孩子一个富裕的生活，还是给她找一个好丈夫，对她好，爱她，疼她……那个男人如果能给她这下，那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又有钱又会疼人。

艾叶叹口气，劝他，“刚子哥，你最近别去找她了，听我的话。”给苗冬一个考量的空间。让她好好想想。毕竟，是刚子造的孽……

刚子垂头丧气，“我知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脸皮没城墙厚。”

艾叶想到了以前，刚子为了一个女人去定罪，三年的牢狱生涯，就只是为了他以为的爱情，可人家根本不领情，早跑没影儿了，一次监牢就去探过。

刚子在狱中伤心欲绝，那一年，他很难熬。

在监狱里被人打，心理上承受了背叛和遗弃双重折磨。

后来她去劝导他，好不容易，到了第二个年头，好了一些。后来她就没怎么去了。也是因为忙。

她以为两年之后，他会以此为戒，改掉随便逮住一个女人就对人好到死心塌地这个习­性­。

没想到，碰到苗冬，就整个塌陷了。

碰到苗冬还好，苗冬是个好女人，只是，她对生活的要求，刚子无法满足她。

要是再让他碰到一个坏女人，他非要一头撞在南墙上，该坐牢还是坐牢，出来还是照例……这，就是一个人的本­性­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刚子，他的各种本­性­，好的坏的，就是这样了。

活该她为他担心。

艾叶哄他，“来，起来，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兜风。”

“又不是跑车，兜什么风？不去。”刚子一个鲤鱼打挺，没站起来，被艾叶托住了腰，给扶了起来，他拐住她肩头，“去忘了吧喝酒？”

“这个，不能！答应了别人的。”

“哦哦，是不是答应了于航？”

“闭上你的嘴！”艾叶作势要踹他，“不去兜风就上去。”

刚子跳着脚躲开，回头，他认真地看了艾叶一眼说，“还是你最好，你打我骂我，可是心里是真的疼我。不像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我也狠。”她对于航，她觉得，挺狠了。

对邹容，也狠。

她有她的无奈，苗冬也有她的不甘，现实，她们无法改变，要改变，只能靠自己努力争取。

“刚子，就算苗冬跟了那个男人，你也不能怪她。”她拍着刚子的肩膀，说了最后一句话，“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些女人，她有情有义。你现在不知道，以后时间长了就会知道。”

一伙人，闹腾到下午，各回各家。

晚上，还有一伙儿要来，刚子的这些狐朋狗友，够多的。

不过让艾叶欣慰的是，很多朋友，都是后来工作认识的，不是纯喝酒的那种。

天擦黑，邹容带着言言和邹唐来了，言言给海姨买了一件毛衣，很实用，号码也正好，这让艾叶很意外，看向邹容，他笑了笑。

偷到空儿她悄悄问他，“是不是你给他做了参谋？”

“是，怎么样，眼光还行吧？”

“很不错。”

海姨当场就穿上试了试。

确实不错。

她不免多看了邹容一眼。这男人，一看就是会居家过日子的。

吃完菜最后才吃饺子，白胖胖的饺子捞到碗里，冒着热腾腾的气，好香，好有家的气息。

艾叶给邹容盛了一碗，他吃得­精­光。

艾叶自己也吃了不少。

戒指

吃完饭，艾叶帮忙洗碗，海姨不让，那些人在客厅里打牌，艾叶不太会，看了会儿感觉心神不宁，她走到窗边朝楼下望了眼，于航，他倚在车前，仰头，与她视线相撞。00小说那一刻，艾叶的心，满满的装了很多东西，胸口胀得难受。

他孤身一人，而她，身处如此热闹的地方，有这么多人陪伴。

鲜明对比。

她穿上外套下楼，朝他走去。

天­色­黯淡，屹立挺拔的男人，是唯一吸引她目光的风景。

他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靠近，她抬头，吸了吸鼻子，“你来做什么？一声不吭的。什么时候来的？吃晚饭了吗？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

他依然不语，眼底，有一股很明显的漩涡，卷着某种情绪，翻滚。

她看得久了，竟也要被卷入，无法自拔。

她看不下去，转身。

手腕被他握住，手心里，塞进去一个温热的东西，“上次去丹西市看你时买的，送你。”

他深沉的嗓音敲击在她心口上。

她蓦地愣住。

手心紧了紧，感受了一下，是……她低头，看着那一枚黄­色­戒圈，是黄金，有点俗了，不过，金黄­色­的，亮亮的，出奇的美。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手心。带着他的体温。他应该是握了许久。

她抬头问他，“现在送我做什么？”

“你不想要就扔掉好了。”

“扔掉多可惜，我卖掉吧nAd1(”

曾经，她卖掉过蓝云歌送的衣服和玩具，也卖掉过他给她买的礼裙，这个，“卖掉的话应该也不值什么钱。”她扬着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瞪她一眼。

她拿着左右看看，“毛估多少钱？两千三千？你出手也太小气了吧，于航。”

于航脸­色­有点不自在，“感情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怕她不喜欢贵的，专门买了便宜的，又要美观又要让她喜欢，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她却要拿去卖掉……有点庆幸，还好不值钱，不然真要被她二话不说拿去卖掉，啊，不对，她现在衣食无忧的，他侧头看她，她，是在逗他开心吗？

看样子是，可是，她这种开玩笑方式，别人一不小心才有可能理解，她除了不会说好听的话，连这个也不会……

真为难她了。哼！

艾叶把放在口袋里，“要不要上去玩一玩？”

他摇头，“不用。”

“那我上去了。”

“嗯。”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启动车子离去。

就这么走了。

艾叶停在门洞口，想着他到底来做什么，只是送吗？

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回到楼上，艾叶坐在邹容身后，看他出牌，看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看他们争论不休……她的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很久不动，眼神有点空洞，一只手始终放在口袋里，捏着那枚，想着心事nAd2(

夜深，大家才从海姨家出来。

艾叶去了闲林公寓，苗冬住在原来海姨和言言住过的房子，里面有灯光，艾叶站在楼下看了看，她在，要上去看她吗？说些什么？她和刚子的事情，艾叶并无太多发言权。她想了会儿，一个人去了楼上。

她敲了敲冷颜回的门。

开门的，是冷颜回，穿着单薄睡衣的冷颜回，外面匆匆套了件西装，男士西装。

鞋架上搁着一双男士皮鞋。

艾叶顿时明白了，“对不起，我……我过来拿钥匙，我没带钥匙。”

“哦，那个……”冷颜回扭头看了眼，神情有些慌张，“你等一下。”

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艾叶想。

“阿回，内库递我一下！”

闷闷的一声，隔着门隔着墙，传到了艾叶耳中。

于航！

他在这里？

冷颜回身上的西装，和这双皮鞋，正是于航惯用的牌子。

她刚才忽略了。

冷颜回的神情，更是说明了一切。

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可想而知。

艾叶想扭头就走，可是，理智提醒她，要留下，要等，虽然等什么她并不清楚，也许，只是想要自己不至于那么狼狈nAd3(

冷颜回拿着钥匙出来，递给艾叶，说，“于航在……在洗澡。”

艾叶很镇定，镇定到冷颜回觉得不太正常。

想解释什么，又觉得解释不清。

艾叶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拿钥匙开门，试了几次都没用，她的手在抖。当湿暖的大手盖住她的，她蓦地惊醒，于航沐浴过后身上的清爽气息扑入鼻孔，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他，她也知道他穿得很少，他的手上全是水。

门打开，于航拥着艾叶一起进来。

灯亮，于航只穿了一件内库，他直接走入卧室，打开空调，披着睡袍出来，看着艾叶，“你怎么来了？”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什么？”

于航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别瞎想，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艾叶笑问，“是吗？”

于航看她那样笑，意识到，她是真的那样想了。

他神情倏然严肃，走到艾叶跟前，“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在她那里洗澡，是因为习惯了。这里长久不住人，热水器没开，我很累，懒得搞那些。还有洗发露都过期了。这里的床连床单都没有铺，你让我怎么睡？”他说得详尽具体，似乎在抱怨什么，又似乎在陈述事实。

艾叶听完，并没有太多表情，她想，她误解他了。

但是冷颜回，她真的有在心虚。

“她喜欢你是吗？”艾叶问他。

“以前是，现在不知道。”

“你在我面前何必伪装不知道？”

于航把擦头发的毛巾重重砸到沙发上，怒气毕现，“伪装？你看我像伪装吗？我现在跟我老婆的事情都够我烦了，我哪有心思管她喜不喜欢我？她是我朋友，我一直把她当哥们看待！我不能有异­性­朋友吗？你能有我为什么不能有？顾艾叶，你吃醋我开心，可是你这样编排我，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跟别的女人扯上关系，你居心何在？就等着看我出轨然后名正言顺地跟我离婚是吗？你省省吧！我最近是不是太迁就你了？让你以为我很傻很好欺负似的，嗯？是不是？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拿你没办法，恨不得把一颗心掏给你，却没用，你的心，永远捂不热。”

于航发了狂似的，握住了艾叶的肩膀。

艾叶觉得疼，看他眼里犹如困兽一样的伤痛，她又忍了下去。

她……没想那么多，是谁在编排谁，不是他吗？

她不说话，他更是气恼，用力捏着她的骨头，用力晃动着。

他头发上的水珠甩到了她脸上，一滴一滴，很凉，顺着她脸没入脖颈，他看着，又想到了那个吻痕，他手指放在她衣领，用力，撕开她衣服，吻痕还在，可见当时那人多么用力，他俯身，咬了上去！

一开始是真的咬，艾叶身体一缩，咬，成了啮咬，渐渐的，成了吻……

炽热的吻，如火如荼的袭上她的胸口。

她抱着他头，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一手的水，“于航，好了。”她大气都不敢喘，怕他再发疯。

他继续吻。

艾叶只觉得那里的皮肤被他含在嘴里，化了。

她跟他商量，“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

“说！是不是！”

“不是。你一点都不好欺负，我怎么敢欺负你，分明是你在欺负我，你还强词夺理。你以为声音大就有理，你以为你说那么多都是我的错，你就没有错？我承认我曾经有过那种希望你出轨然后离婚的念头，但，刚才没有。于航，你在听吗？放开我，你那么用力，疼死了。”

他这才把她放开，只是放开一段距离，转而搂住她的腰，让她的手解脱出来，帮他擦头发。

他低头看她的脸，看她的胸。

她红着脸想拉住衣服。

他不让。“继续擦！”

艾叶白他一眼，他气？有什么好气的？

她嗤笑他，“我有异­性­朋友，但没有好到让她给我递内库的地步。”

“你敢！”

艾叶深呼吸，把毛巾扔到他头上，“自己擦！”

她转身进入卧室。

室内空气已经很温暖，她脱掉外套，从柜子里拿出床单被罩，铺床的时候于航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她。

她用眼神示意他过来搭把手，他就像看不到一样，抱着胳膊看。

好像，看不够似的。

艾叶一个人费力的把被子填到被套里，每一个角都系好，展平，铺在床上。

枕头也套好。

一边一个。中间有一段空隙，于航终于舍得动一下，走过来，把枕头对上，不留一点空。

艾叶找到睡衣，走入浴室换上，回来，他还在沙发上坐着呢，艾叶要关灯，问他，“你睡不睡？我先睡了。”

“不睡。”

“那我关灯了。”

艾叶说着关了灯。

他还真是喜欢上了睡沙发？

随他好了。反正这里够暖和，沙发也够他一个人睡。

她蜷缩在被窝里，心里想着很多事情，想他和于星辰的那些照片是谁发给她的，想刚子和苗冬到底有没有将来，想邹容想言言，想蓝云歌和秦倾之间的矛盾，这么多事情想得她头大，她一个人力量太有限，除了这些，还要应付于航。

于航在沙发上动来动去的，响声有点大。

“要不你上来睡吧？”这样太吵了。

于航果断地说，“不用。”

这是，在闹脾气？

艾叶坐起身，“你在傲娇什么？有床你不睡你偏睡沙发。”

于航吼她，“我偏睡沙发？我能睡床我不睡？我他妈一沾到你我就想做，到时更睡不着。不光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哦~

这样啊。

艾叶讷讷地躺下。

许是累了，数了一会儿sheep就睡着了。入睡很快。快到于航以为她应该还醒着，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他试探地问，“那我上床了。这里有点冷。”

艾叶自然听不到。

于航以为她默许，爬尚了床。

贴着她温暖柔软的身体，填满了他的空虚，她意外地配合，陷入他怀里，还蹭了蹭，寻求最舒服的姿势。

于航吻着她的耳朵，“顾艾叶，你是不是也想做了？”

他弄得她很痒，哼了一声，扭开头。

害羞了。

他瞬间来了­精­神，三下五除二把两人衣服脱掉，他的坚硬，抵在她腿之间。

他摸了摸，里面湿的，外面有点­干­。还不够。

但他等不了，又怕她反悔了。

他握着自己，慢慢地推进……

过程很慢很舒服，越往里进去越是逍魂……

她的身体开始扭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于航吻她，“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最后一截，实在动不了。

他没有再动，退出一些，调整了姿势，再进去就容易多了。

再退，再进。

剩下根部一圈时，他浅浅退出，重重戳入！

“唔……”艾叶咬着­唇­醒来，体内，异物，存在感太强了！

而且，是背后进入。

一条腿被他抬起，方便他进出。

艾叶几乎要疯掉，他，竟然，趁她睡着的时候做了！

“于航，你混蛋……嗯唔……别……”

他等她适应了一会儿，就开始汹涌地动了起来，动的幅度不太大，是考虑到她一开始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力度，他存了很久，要慢慢交代在她体内，漫漫长夜，有她，不会寂寞。

“顾艾叶，是不是喜欢死了这感觉？”他从后面吻过来，吸着她的舌尖，品尝着她的甘甜。

艾叶重重地喘气，“于航，你出来！”

“我不是一直在出来又进去吗？你还要我怎样？这个姿势不喜欢吗，我换别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出去，我不要做，我要睡觉，我困了！”

“勾引了我就想睡？没门！”

“……于航，唔，轻……轻点啊！”

一个姿势，三十分钟，最后一刻，他看她实在吃力，没有疯狂地做，而是用力，重重地顶了几下，把­精­华留在了她体内。

艾叶申银着掐住了他放在她胸前的胳膊。

她收缩不停，直到，他从里面撤出。

一股热流随之涌出。

艾叶不想弄脏床单，用手去捂，于航握住了她的手，把睡衣塞到了她臀下，磁­性­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满足和无止境的向往，“别擦，再来一次。”

艾叶想把他一脚踢到床下，可惜，双腿没有力气，腿跟在疼，被他用手捏的。

换了个姿势，于航重新来过，这一次，坚持了更久，在艾叶无法支撑小声哭出声音时，他攀上了高峰，问她，“顾艾叶，疼吗？”

艾叶摇摇头。

不是疼，是一种蚀骨的愉悦，超出了她的控制，她不想这样的，可是，理智在这时，失去了效力。

她已经在欲念支使下，做出了让她自己都深深无力的事情。

“于航，你知道我有多么努力地想要挽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吗？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击破我的努力成果。我是为你好，你知道吗？你不要再沉迷在我身上，我真的不值得。要怎样做，你才会明白啊？于航……”

“我不要你拯救，就算你是刀山火海，我照样敢上！”

“你是敢，可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后果？死亡吗？”

他眼里的执着，让艾叶心里一惊，死亡？还不至于。但是，心情上的感受，应该跟死亡差不多吧。

艾叶没再说什么，于航似乎明白了存在于她内心的恐惧，他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深深嵌入怀里，发誓一样说，“我不怕，我要报应都报应到我身上来，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有我在，你不要害怕，我替你接受命运的惩罚，记住了吗？我唯一怕的，是你离开我。”

一夜，几多情缠，几多逍魂，几多感伤，几多无奈。

第二天一早，艾叶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睡得很熟的男人。

他的­唇­角破了，浸血了，是她咬的吗？

还有他胸口，他背上，都有一些抓痕。

不用想，一定是她造成的。

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她说了很多话，不知道于航记得多少。

也许都不记得。

他当时那么冲动。

他弯起的嘴角，证明他吃得有多饱，这男人……

如果其他事，都像这件事这么容易满足的话，那就好了。不用她来回解释，来回劝说，来回拒绝。她累，他也不好受。

左手中指上，多了一个黄金圈。

是他昨晚帮她戴上的？她昏昏沉沉的竟不知道。

低头看着，举起来再看，挺好看的。

该取下来吗？

还是，就这样留着？

中指，不是无名指，应该，可以留着。

“顾艾叶，早安。”清澈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艾叶低头，看到于航，眼里泛着笑意，看她的手，“很好看。”

他抬手，晃了晃他的。

在同样的位置，戴着和她同样的戒圈，不同的是，比她大一号。

“有什么意义吗？”艾叶问他。

“热恋啊。你不知道戴在中指的意义？”

“知道。订婚，热恋。可是咱们……”艾叶想到了一个词，“恋人未满。比友情密切，却不如友情单纯，没有爱情那么复杂，也做不到恋人那般心心相印，所谓的第四情感。你不觉得，这个位置，比较适合邹容？”她狡黠的眯起眼睛问。

于航眯起了眼睛，很粗鲁地把戒圈取下来，戴在她无名指上，他的也是如此。

艾叶忍不住哈哈笑，“于航，你真幼稚。我说着玩的。”

“说着玩的我也在意，以后，就戴在这里了，不准取下来！记住了吗？”

艾叶点点头，“记住了。”

起床，洗漱。

他昨晚吃饱了，对她，并没有太多­骚­扰。

洗完后他就带她出去吃饭，艾叶问他，“怎么不去阿回家吃？”

“免得你误会，我以后跟她划清界限。”

“别啊。”

艾叶阻止他这个想法，“我昨晚来得太突然，阿回知道我跟你的情况，她看到我，一下子慌了，说话也没有平时利索，她怕我误解你们。我是知道她平时在你面前就是大大咧咧的，男女观念比较模糊。你还是抽空去跟她解释一下，我不想让你失去这个朋友。虽然她对你有那种想法，但是我相信你能把握好你们之间的尺度。既然能把握好，就犯不着为了我跟她划清界限。好不好？我欠着阿回呢。”

于航饿得狠了，“知道了，以后说∵，吃饭去。”

早餐店。

偶遇了苗冬。

她裹着宽松的羽绒服，腹部并不是太明显。

艾叶没有过去打招呼，因为苗冬一直低着头在打电话，笑容淡淡，手里提着两份早餐。她是来打包带走的。既然要打包，不在这里吃，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过来让人送呢？也许，是想顺便下来散步？

“看谁呢？”于航掰正她的脸，语气不善了。吃饱了，又有力气折腾她了。艾叶拍开他的手，“苗冬。”

于航抬头看了眼，“嗯，气­色­不错嘛。”

“怀孕的人气­色­都不会太差。”

“哦~那你气­色­也不错。”于航附在她耳边说，“都是我把你喂得太好了。”

“流氓！”艾叶曲起肘部要撞他，他握住她胳膊，“刚吃饱，你想我吐啊？笨女人！被你收拾了一次你还想有第二次？欠收拾，回去我好好教教你。”

“教什么？防狼术？”

“做梦！”

吃完饭，折回家，提了一盒早餐给冷颜回，于航送过去的，不消两分钟就回来，客厅和卧室没看到艾叶，满屋子找人，“顾艾叶，顾艾叶……”

艾叶在阳台上晾衣服，“这儿呢。”

早上就把衣服放在了洗衣机里洗着，回来刚好洗好。

于航倚在墙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艾叶，良久，说了句，“顾艾叶，你挂衣服的样子很迷人。”

艾叶手一松，啪嗒，衣服落地。

她回头看他，“你没事儿可做了？”

他笑着过来，帮她把衣服捡起来，放在手上拍了拍，艾叶一看，是她的内.裤，浅紫­色­的，在他大手里，显得有点小，他也是这么觉得，“嗯，好小。”

一只手摸上她的臀，“可我从后面进.入时，它看着还挺大的。真的能包得住吗？”

艾叶脸红心跳，把内.裤抽走，挂起。

他重新靠过来，抱住她，她用手臂撑开他，“少来，我上午有正事要做。”

喜不喜欢我这么调皮

他的呼吸越来越炙热，“什么正事，要不要我帮忙？”

“年前的项目结算有一个问题原因没查明，我让他们给我回个报告过来，估计昨晚发过来了，我没时间看。今天上午要整理好，为年后工作做准备。”艾叶弯腰从他胳膊下钻出去，跑到卧室，拿起包就要出门。

于航挡在门口，“去哪儿？这里也有网线。”

“电脑在家里呢。”

“等我，我也回去。”

“你有事就忙，不用特意送我回去，我有开车。”

“就这么几天假期，很快就没了◎晚好不容易把你捂热了，我得趁热打铁，好好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以防你翻脸不认人。”于航说着回去拿了钥匙和棉衣外套，跟她一起下楼。

艾叶听他说这些话，心里唏嘘外不免惊叹，他是看准了她游移不定的内心，所以才这么患得患失。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整天跟她在一起，这样，就能时刻盯着她，以免她的脆弱善变。

两人各开各的车，于航在前，艾叶紧跟在后。

过红绿灯时，明明他可以过去，但她不能，他就故意停下，等她。

过了两个路口之后，他打来电话，“到我前面去。”

“为什么？”跟着他，她不用想别的，只是单纯的跟着，很轻松地开车。如果到了前面，可就不轻松了。

“不盯着你我不放心。”于航说。

艾叶叹口气，打方向盘到了他前面。

她开车很稳，自然，速度很慢，被别的车Сhā到前面是常有的事，最让他不爽的是，她后来过了一个交通灯，把他给甩掉了……

过了十分钟她才从后视镜里发现他不见了nAd1(

这就开始急了。

抽个空打过去，“于航，你在哪儿呀？”

慵懒的嗓音传来，“美女，看左边。”

艾叶扭头，左边，就是于航的车。

他朝她挥手致意。

“前面后面我都不放心，只有跟你并肩而行了。看着你男人我是怎么开车的，平时你不是挺强势的，马路上倒喜欢跟人让，你让了一个，苦了后面无数个。懂不懂？”

绿灯亮，手机挂掉。

艾叶用余光看着他，他快她快，他慢她也跟着慢。

一路，畅通无阻。

从来没有哪一次开车，像今天这样，很享受。

很想再来一次。

到了家，蓝云歌出门了，阿姨告诉他们，她晚上可能会住在朋友家。

于航听了还挺开心的，坏坏地看着艾叶，用眼神示意：真好，不是吗？

艾叶知道他一肚子坏水，蓝云歌在还好一些，她不在，他根本不懂收敛。

她还怎么工作？

未免他打扰，她跑到书房，反锁了nAd2(

一上午，都在里面处理事情。

神奇的是，于航竟没有来打扰。

中午她推门出来，阿姨准备好了午餐，艾叶问她，“于航呢？”

“在卧室，一上午都在。”

艾叶端了一旁水果上楼，于航坐在地上，电脑放在床上，她探头看了看，是工厂平面图，原来也在工作。

那么认真专注，连她上来都没发现。

她悄悄走到他身后，手指尖伸到他脖子后，想冰一冰他，谁知手指才伸过去，就被他反手给握住了手腕，往下一拽，她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她顺势搂住他脖子，“你看到我了？装得可真像，被你骗了！”

拉下她的头，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不骗你你能乖乖给我抱？”

她往他嘴里塞了一瓣苹果，堵住。

他一边吃一边打字，手指在键面上翻飞，灵活得让她瞠目结舌，“你打字速度好快。”

“练出来的。”

“怎么练的？打地鼠还是切西瓜？”

“都不是。想不想听？”于航信誓旦旦道，“一个月就能提高你手的敏捷度。”

“想，快告诉我什么独门秘笈。”

“我不传别人，只传你。”

艾叶更好奇了，“什么？你快说！”

“撸.管子。”

“……”

艾叶脸红心跳nAd3(

于航煞有介事地说，“是真的。我的神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下流——”

“还不是被你逼的？你要是经常给我我也不至于做那事了，你不给我我只能靠自己双手拯救自己，大活人还能把自己给憋死了？”

“……”

“不过……”于航顿了下，推开电脑，把艾叶扯到怀里，“我撸的时候经常会看着你照片，然后，­射­在你脸上。”

“你……你哪里有我照片？”

“喏。”

于航指了指桌面，那里竖着一个相框，照片是艾叶手机里那张，这个男人有点帅。

艾叶咬着牙，过了会儿，狡黠一笑，“你确定不会殃及你的脸？”毕竟，她只占了空间一小部分。

“这个不难，我会用你的内.裤包住相框，然后只露出你的脸。”

艾叶张大了眼睛，“你……你哪里有我内.裤？”

于航笑着往后瞥了眼，“柜子里有很多啊，而且都是你穿过的，我每次去看你顺来的。”

艾叶推开他，站起身去柜子里看，果然，都是她的内库。

她没少买内库，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都有很多。

什么时候，被他弄到这里来了？

“于航，你个小偷，你真BT！”

“对了，阳台还有一条，今天早上你挂的那个浅紫­色­的，没忘吧？”

“BTBTBT！”

他拿起水果盘，边吃边笑。看她歇斯底里，似乎很愉悦。

她上前，一把夺走。不给你吃！

她咚咚跑下楼，脸红得要烧起来了！

午饭，于航吃着，一边看着她，似笑非笑。

艾叶不想理他。侧过头。只管吃。

饭后，他继续上去忙，艾叶没有多余的事了，正好在楼下做了瑜伽。

下午变天了，雨夹雪。

蓝云歌卧室里有一个小阳台，她晒了一些衣服。艾叶过去帮她收起来。

一件件叠好，放入她衣柜里。

她看到床上扔了几件衣服，是她穿过的，她也顺手拿起。

啪嗒！

口袋里掉出一个手机。

咦？妈妈手机忘带了？

艾叶细看，又不是她用的那款手机，是牌子有点过时的，翻盖手机。妈妈什么时候换了手机？

号码也换了吗？

艾叶这样想着，用这个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

屏幕显示了一个名字：匿名者。

轰！

她脑子炸开了！

匿名者，是她收到于航和艾叶那些照片的手机号码。她特意编辑了一个‘匿名者’的名字存在电话簿里。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亲自拿着这个手机。

她颤抖着手，打开手机，看里面的内容。

照片，都在里面存储。

妈妈，竟然是你？

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逼她吗？

逼她对付于星辰，对付秦倾？

这是妈妈的目的，也是艾叶能猜到的唯一目的！

她想用于航和于星辰在一起的事实来达到刺激艾叶的目的，然后，让她夺走于航。

妈妈，到今天，你还要利用我吗？

我想跟您好好的做一回母女，没有心机没有­阴­谋没有设计没有陷害，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真是，令人失望啊！

一番辛苦，又付诸流水了。

她付出的情，都毁在了这些照片上。

她把手机放回，衣服也回归原处。

然后，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她想，她的确不能够奢求太多亲情，勇敢地奢求一次，以为触手可得，可是，后来，还是一场空，心，被伤得七零八落。

是不是真有所谓的命中注定？

那么，她命中注定，不配拥有亲情，不配拥有爱情吗？

很怕……

楼上，于航还在，她忽然又却步了。

她很害怕，真的害怕。

她接受他，在现在看来，很容易。可是有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他给她一次重击，让她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恍惚之间，她上楼拿了车钥匙和东西下楼，上了车。

“顾艾叶，你去哪儿？”于航在阳台朝她喊了一声。

艾叶愣愣地抬头看他。

“我……”

“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该走了。我要去丹西市。年快过完了，也该走了。”

“还有四天假期。”

他从楼上跃下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捧住她的脸，“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

“于航，我没事，你放开我。”

“不说清楚别想走！”

“你别逼我！求你别逼我！于航，求求你了！”艾叶情绪有些失常了，她拍着他的胳膊，就是想挣出他怀抱，可他搂得那么紧，她没有办法，就更着急，“于航，求你放开我，我真的要回去。我没办法在这里多呆下去。一分钟都不行！”

“好，我知道了。你别哭。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着我，马上下来！”他拉开后车门，扶她进去，让她坐在里面。他转身上楼，整理了东西就跑下来，阿姨从后面赶来，“这是要走吗？”

于航点头，“嗯，回丹西市，回头跟妈妈说一声。”

“好的。”

于航驾车，开车别墅。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艾叶，一直看着。

直到车子要上高速，他才停在路边，把艾叶从里面拉出来，让她坐在副驾驶位。

她死气沉沉的，任他怎么摆弄。

眼里没有泪，只有黯淡一片。

这样的她，让他担心。

“你可以睡会儿。”

艾叶摇头。

于航把她座椅放下去一些，并没太下去，他要侧头时能看到她在他视线里。

五个多小时车程，到了丹西市，已是晚上十一

艾叶熬不过，睡着了，被于航抱到了楼上。

他先把她放在沙发上，他铺床，床单和被罩颇费了他一番功夫。想起昨天还眼睁睁地看着艾叶一个人弄这些东西。那时的她让他生气，这时，让他心疼。

顾艾叶，爱你，一点都不轻松。

幸亏他抗打击能力比较强，不然要被她整得心力交瘁。

是个能折腾的女人。

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女人？

铺好床又把卧室擦了一遍，然后给她稍微洗了洗身子和脸，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她放在床上时，他已经汗流浃背。

累！

处理自己时只用了十分钟。

回头，倒头睡在她旁边，休息了几分钟才缓过神。

艾叶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还好，没有做噩梦。

他侧头看着她，这样想着，睡着了。

次日醒来，是感觉到了身边的微动，他下意识伸手，搂住了想要起床的艾叶，“去哪儿？”这几天，问这句话，成了习惯。

艾叶也是刚醒来，动了一下，他反应很快动作也很粗鲁地把她摁到怀里，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装睡呢。

她看着床，看着四周，“闲林？”

于航没好气看她，“丹西市。不是你吵着要回来的吗？”

“哦。”艾叶低低地说，忽地大叫，“你把我弄出来的？我都不记得了！”

于航拍拍她脑瓜，“现在，告诉我，昨天到底怎么了？”

“没事。”

“好，你不想说也行，至少告诉我，是谁惹了你？是我吗？”

“不是你。”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于航偏偏头，“是谁呢？我妈？我妹妹？”

“都不是，别想了。我就是间歇­性­的神经病，你这样想就行了。我现在正常了，你别担心了。”

“顾艾叶！”

“好了好了，你看我不是恢复正常了吗？”

艾叶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给姜师傅打电话，告诉他，她和于航到了这里。

他要过来，艾叶说不用。就是打声招呼。

中午，两人在外面吃饭。于航要去一趟秦重家，他没敢把艾叶丢到家里，怕她又出什么事。所以就带在了身边。

到了秦重家楼下。

于航上去，艾叶在下面等他。

艾叶坐在车里，无聊的听歌，蓝云歌打电话来，问她怎么就去了丹西市，假期还没结束。艾叶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说话，有点冷清了。跟之前的心态不一样了。再怎么努力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怎么都办不到！

蓝云歌估计也听出了她的冷淡，说了会儿话，就挂了。

收起手机，艾叶就从镜子里看到秦重和一个女人走过来。

女人三十多岁。

打扮得很入时。

低眉顺眼的。瞧着秦重没两眼就低下头，好像很害羞的样子。

秦重搂着她的腰，手指在她背后不老实地摸着。

女人一直躲。

他又勾搭上了一个女人。

良家­妇­女，他配得上吗？

艾叶冷笑，下车，弯腰从车里拿了一根雪茄，还是上次拆开的那盒，没法送人了，一直留在了车里。

点燃雪茄。她托在手里，吸第一口，全部吐出来，第二口，吐一半留一半，留下的一半在口腔转一下再吐出去，第三口开始享受地眯起眼睛，望着越走愈近的两个人，秦重在她下车时就看到了她，她吸雪茄的姿势很美……

他看直了眼睛。

走过来，艾叶一口烟雾喷到他脸上，他闭上眼，深深呼吸。

张开眼看着她，“顾总，您怎么在这儿？”

艾叶没回答他，瞟了眼他身边的女人，“约会？”

“啊，哦哦。”没说是不是，眼睛还在她身边滴溜转，他身边的女人表情有点垮了，看向艾叶时，带了一分敌意。

“你换女朋友速度可真快啊。”

“不，不会吧？就上个月见过两次，呵呵。”

“恰好，去酒店办事，遇到了你们从里面出来，还还真巧，两次都被我遇到了。其中一个很年轻吧，也就二十来岁。您好年轻这口真是一直没变啊。”说得，就好像她很了解他的过去一样。媚眼如丝，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和秦重之间……

女人在一旁听着看着，脸­色­越来越僵硬。

艾叶从车里又取出一支雪茄，递给他。

他点燃，站在她旁边吸，他不太懂，艾叶手把手的教他。

等她教会了，一转眼，他女朋友也不知去向了……

秦倾下楼时，就看到他们两人在吸雪茄，秦重迷离着眼，从烟雾后，看着艾叶。

“姐。”秦重打了声招呼。

“素素呢？”

“啊？哎，跑哪儿了？”秦重这才想起女朋友。

秦倾过来踹他一脚，“还不上去！”

“哦，那你呢？”

“我跟她有话说。”

秦重上楼，举着手里的雪茄还对艾叶说了声谢谢。

艾叶莞尔。

秦倾看到她笑就来气，“你可真会勾引男人！本领见涨！”

“拜托你下次找个他配得上的女人，别糟蹋了那些好女人。”

“你！”

她扬起了手。

艾叶笑，“你打我啊，于航在上面看着呢。”

秦倾蓦地收了手。往楼上看。哪里有人？骗子！

她狠狠咬牙，“你别得意太早了，顾艾叶！”

“我没得意，我一直挺淡定的，真的。我真不明白，你对我哪儿来那么多敌意？”

“因为你是蓝云歌养女，因为你夺走了我的儿子，因为你夺走了我女儿的哥哥！因为你是古时！这理由充分吗？”

艾叶摇摇头，“古时，这个人真有这么像我吗？”

“不是像，你就是！”

“好吧，我不辩解。”艾叶喷一口烟雾，秦倾呛得后退一步，瞪着她，“狐狸­精­！”

艾叶眼睛眯起，“就算我是古时，你又拿我怎么样？吃了我还是杀了我？”

“如果你是。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怎么说？”

“你等着瞧吧☆好给我老实点，不要到处勾引人。还有，你尽可以在工作上对秦重打压，但是你最好给他留点余地，不然，我会向于航施压，他会因为你的事情而忤逆我，但是别的事情，他会尽力弥补我。我儿子，很听我话。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可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可以试一试他对我的孝心。还有，他现在是你的丈夫，你心疼他是天经地义。我就不信，我向他施压，看他为难，你不会心疼。哼，他过来我这里，你也要跟着，这情分，比以前更深了！你以前口口声声说不爱他，现在看来，一切都禁不住漫长的时间。不爱，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爱……”她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艾叶心里一紧，秦倾，眼睛可真厉害！

她装作，“我不心疼，你尽量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吗？真的不心疼的话，我就要试一试了。”

“你很无聊。”

艾叶不想试，一点都不想。

在这时候激怒秦倾，很傻。

艾叶选择熄灭战火。她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你穿红­色­很好看，你脸长得比较凶，穿红­色­显得柔和多了。以后多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哦，还有裤子，黑­色­的太老气了，你可以尝试蓝­色­绿­色­之类的。”

秦倾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她，转身走了。

她的背影，挺得还是那么直。

走路的姿势，­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脚步铿锵有力。

真是个­精­力充沛的女人呀。

艾叶这么年轻，跟她斗，竟感觉很吃力……

她要是再年轻十岁，退回到敬老院的时候，艾叶也许斗不过她。

老了，毕竟是老了，艾叶摇摇头，笑了。谁也逃不过岁月如梭。

于航下来时，艾叶雪茄吸完了。

其实她都是吐出来的。没有吸进去多少。

于航沉着脸走到她面前，瞪她一眼，“证据毁得真彻底。”

他瞟了眼垃圾桶，里面有烟灰。

艾叶呵呵一笑，“你看到了？”

“为什么要故意把那个女人赶跑？”

“啊，你还真的看到了？”

“顾艾叶，我一直在楼上看着呢！整个过程都看到了！”

艾叶刚才是骗秦倾的，想不到，他还真的在上面看了。

艾叶吐吐舌，“秦重配不上她嘛。”

“所以你亲自上阵，用你的美­色­勾引他？顾艾叶，你还对谁做过这种事情？你说，说不出来我掐死你。”

“说出来你照样会掐死我。那我­干­嘛要说？”

艾叶坚决不说。

于航也拿她没办法，他也就是嘴上说说，掐？怎么舍得？

只是，她也太调皮了！

“顾艾叶，你都成年人了，以后不准再这么调皮了！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挺人小鬼大的。怎么那么多坏点子？跟谁学的？”于航是在骂她，可是嘴角却挂着笑意，好像，自己老婆这样，他挺引以为荣的……

这是什么心态？

他也说不清楚。

跟着艾叶，他也跟着成了间歇­性­­精­神病了。

“喜不喜欢？嗯？喜不喜欢我这样调皮？”她搂着他胳膊，拖着两腮，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他的心，喀嚓嚓顿时酥透了。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于航接完电话，神­色­平静，可艾叶能看出他平静外表下的躁动，他很不安，匆匆换了衣服就要离开，“有点事情，必须回去处理。你乖乖在这里。”

他给了她一个深吻，急急离去。

这么匆忙。

真不像他。

想问清楚详情，可他叮嘱过，不让她管。还是不放心。忍了忍。

周一，葛秘书打了她的私人电话，在下班的时候。

这个时候……艾叶愣了下，接起，“葛秘书，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葛秘书声音很深沉，“是的，顾总。于总不让我告诉你，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说。”

“我们和启航公司合作有五个年头了，前几日无意中发现计划里有漏洞的地方。而且，最后一期的合作项目是关于航天科技，出现了巨大亏损，启航公司即将要宣告破产了，我们天纵需要背负数十亿的债资，还有前几年的合作利润资金的分成十分不合理，很明显，就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是谁负责的？”

“早几年了，是袁董事，他那时候还是副总☆后决议却是蓝董。”

“所以？”

“所以董事会要求警方介入。”

艾叶顿时急了，“不行！这样就坐实了商业案件。他们会直接找上蓝董。”

“于总压下来了。”

“哦nAd1(”

艾叶松了口气，她无法想象让妈妈走进警局接受审问的样子，妈妈的自尊那么强，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光环之下，忽然间让她的地位天翻地覆的改变，她会崩溃的。

还好，于航担了下来。

他怎么担？这么多的债资，以他一己之力，很难！几乎无法做到！

“联系到启航公司的负责人了吗？”艾叶问她。

“于总在设法联系。听说一些重要人物都出国了。”

“携款私逃？”

“是。”

艾叶闭了闭眼，这样，就回力无天了。

艾叶挂了，“容我想想。”

艾叶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于航不让她Сhā手，因为他知道她Сhā手也没办法，只会跟着他一起着急。

第二天上班，艾叶无意中问到简助理，“上一次，你联系的启航公司负责人，见过吗？”

“见过。现在就在线上。”

“什么？”

“他说，您可能想要跟他谈一谈。”

艾叶眼神一跳，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猛地坐起身，“接过来。”

“顾总，您好。”一道很清润的嗓音，沉稳有力，艾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认真等了片刻，问他，“这是一场预谋很久的骗局？”

“聪明nAd2(”

“破产，也是你们在­操­纵的是吗？”

“是。”

“你们想做什么？”

“交换。拿你的区域集团做交换。”

“这不可能，我没有这个权利。要董事会决定。”

“所以，你想办法。”

艾叶气得拍了桌子，“你凭什么以为我能想出办法。凭什么以为我会任你摆布？”

“因为你是于航的女人，是蓝云歌的女儿，我知道，你为了他们不做牢，会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他说完挂了。

留下艾叶独自陷入了思考中，对方好像坚信她能想出办法。她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董事会的一员？只有董事们集体表决通过，这件事才能付诸实施。

艾叶回了融城，她去看蓝云歌。

“艾叶……”蓝云歌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而且，她也没有太多的伤心。她说，“航航刚回来看过我了，然后你就来了。”

“妈，你没事吧？”

“没事。”

“那件事……是真的吗？”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不太清楚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吗？”

蓝云歌摇摇头，“我最近脑子很乱nAd3(艾叶，生意上的事情我现在是力不从心了。明天，我要去印度一趟，静下心。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吧。”

艾叶点头，“你去那里避一避也行。”

她的表情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得出奇。

艾叶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蓝云歌的机票已经订下，艾叶第二天送她上飞机。

蓝云歌走之前对她说，“艾叶，我把股份转让给你了。”

“啊？”

“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个谱。”

“可是妈妈——”

蓝云歌制止了她，“艾叶，要相信你的直觉，你很聪明，但你很单纯，你要学会从错综复杂的表面寻找真相。”

她随后在保姆和助手陪同下，登机。

隐约的，艾叶觉得，事情似乎在被一双手­操­纵。

这个启航投资公司，对一切了解得过分清楚。

就连她能拿到股份，也能猜到？

在天纵，她有权决定任何事。

蓝云歌把权力都给了她。

夜深人静。

艾叶打了一个越洋电话，“邹容，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

一个星期后，董事会表决通过后，启航投资收购了天纵在丹西市的区域集团公司。

苗冬的宝宝，在这个多事之秋来临。

艾叶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抽空过去看宝宝。

她看过宝宝两面，男宝宝，生下来有八斤，55厘米，算是很高很胖的。

一个月后，华商成为第一大股东出席股东大会，华商是启航投资的委任负责人。

但是会议后不久，出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袁董事和华商的股份合二为一，股份占有额占了绝对优势。

天纵集团，不再是蓝云歌的了，也不再是艾叶的。

而是，华商的。

这个神秘的男人，艾叶从未见过。

只是在她想要打包东西离开集团大楼的办公室时，他出现了，是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五官没有特别之处，他说，“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艾叶动作一怔，问，“为什么？”

“这是你一手创造的事业，还是由你亲自打理比较好。”

“我不会为对手工作。”

“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为我工作，是为你自己工作。过不久，这个公司会独立在外，成为集团外单独的公司，它是你辛苦的结晶，是你的孩子，你离得开吗？如果你离得开，那算我没来过。再见。”

他说得对，艾叶的确不愿意走，这个公司，倾注了她很多心血。

“等一下。”艾叶叫住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完全有资金也有能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公司，为什么要夺走别人的？”

“坐享其成，不就是投资公司的宗旨？”

“你不觉得手段太卑鄙了吗？五六年前就开始布局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投资的宗旨，据我个人来看，完全是……报复！”

艾叶说的时候，完全是猜测，但是说着说着，她脑子里就开始有了一个想法，对，报复！

她至今才想起来！

“你们跟袁董事暗渡陈仓，是不是？”

“是又如何？现在一切皆成定局。”

“定局？还未必！”

艾叶冷笑。

华商站住脚步，看她，“难道你手里还有股份？又能如何？大得过我们吗？”

艾叶但笑不语。

下班后，艾叶在公司楼下，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男人，于航。

他站在车前，黑宝石的眼眸凝视着她，双眼闪烁着璀璨光芒，艾叶简直要溺死在里面了。

两人经历了一场劫难。

她陪他度过了。

“于航……”艾叶跑过去，他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她跑过来，他抱住她，深深的吻住，“老婆，谢谢你。”

“我没帮到你什么。”

“你帮了她，就是帮我。”

艾叶笑着看他，“你对妈妈，其实已经原谅她了是吗？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帮她。真抱歉，没有薄蓝董这个职位。不过，我们给谁打工都一样，不是吗？于总？”

他还是总裁，而她也是。

不同的是，蓝云歌，淡出了天纵集团。

“对了于航，你跟华商认识吗？”艾叶对这个男人始终很好奇。

“认识，怎么了？”

“你认识？”

“打过交道，不过他只是个代理人。”于航亲了亲她的鼻头，“其实你是对他背后的那个人感兴趣吧？对不起，你老公我没办法满足你的要求，谁知道他是谁。”

艾叶攥着拳头放在下巴挠了挠，被他亲得好痒，“是个厉害的人物。很狡猾，城府很深。跟袁董事竟然还能联手，你说他是不是一个老家伙？跟妈妈差不多？”

于航眼里划过一丝光，但他很快收敛，笑得很轻佻，“顾艾叶，上次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上次？”

“半年之约。”

“哦，我想想。”艾叶走到车另一边，坐进去，仰躺在座椅上，许久，于航没开车，她侧头，看着他笑，“怎么了？”

“什么叫再想想？距离上次有一个多月了，还没想清楚？顾艾叶，？”

“当然有了。开车开车，快点回家，我饿了。”

一说饿，于航双目大亮，沉吟，“好，先回家。”

艾叶看到他那样笑就觉得不妙，在到家之前，她提前下车，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先进去把温饱问题给解决了，她可不想回家后被他折腾得没有力气吃饭，苦不堪言。

饭后，艾叶带于航去了苗冬家里。

利用

苗冬家儿子叫细细。

艾叶问是哪个细，刚子说是细心的细，苗冬说是粗细的细，说完，两人相视一看，艾叶嘴角勾起微笑。

细细的到来，也许，能让两人关系出现转机。

最高兴的莫过于海姨，她抱着大孙子满房间转悠，睡也要在她胳膊弯里，苗冬劝她放下来，海姨不肯，说这样抱着才踏实，苗冬就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样抱着可别只有两三天热度，不然把他养成了抱着睡的习惯，有得你受得！不仅你，还有我，我也会跟着累，你总不可能一天到晚都有空吧，没空的时候不就轮到我累了？”

海姨面上一僵，想想也是，把大孙子给放到了小床上。

等剩下两人时，艾叶瞪了苗冬一眼，“嘴巴能不能别这样任­性­？她是刚子的妈妈，是我敬重的老人。”

苗冬努努嘴，“我心里正烦着呢。”

艾叶坐在她床边，轻轻说道，“苗冬，我知道你烦，但也不能拿老人撒气，她是真心的对细细好，不然她死心塌地地给你抱孩子？我抱十分钟胳膊都累得要死，别说她一个老人了。她的心情你老了就能体会！现在别把话说得太满了。你自己的心情要紧，别人的就不要紧了？苗冬，对刚子怎么甩脸­色­都没关系，但是别对全心全意对待你的老人苛刻。”

“艾叶，我就是说话方式不太对，心里没想法的。你知道我的­性­格。”苗冬有些懊悔了。

艾叶蹙着眉头说，“我知道，但那是你一个人的时候，现在不同了，现在家里住了四个人，你要学会跟他们和谐共处。你们三个都为细细好，奔着一个目标去的，别太为难对方。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收敛一下脾气。好吗？”

于航中间接到于星辰电话，需要他回家一趟。

艾叶送他到门口，她又在苗冬家里多呆了一阵子，对细细，她也是爱得紧nAd1(

她给细细包了大红包。

海姨也包了一个。

两人出来外面客厅聊天，海姨泡了茶，两人浅饮慢酌。

海姨不无感慨的说，“苗冬这是对我有意见。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对，唉，人老了，就是这样。情绪上像个小孩子，一看到细细，那眉眼那小胳膊小腿，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搂着抱着，贴在心窝里疼。”

“年轻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你要想想刚子，他说话也不好听，都这样。你把苗冬当作自己女儿看待，心里就不会难受了。”艾叶只能这么劝她。

海姨还是通情达理的人，她说，“我不难受，我就是怕给苗冬添堵，她心里不好受。”

“有什么不好受的都要受着，现在孩子出来了，什么不开心的只要一看到孩子在身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是不是？”

“咱是这么想，就怕苗冬……”

“她会想通的，海姨，你别担心。在照顾孩子的时候，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思想和做法，老年人那一套并不一定适合，你按他们说得来，苗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都是为了孩子好，不是吗？”

艾叶回到家，于航还没回来，经历了这一场事情，他心里肯定很难受。

艾叶倒是无所谓，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在哪里做事情都是一样的。

蓝云歌的天纵集团。

华商的启航集团。

只是名字更改，对她来说，没有实质­性­变化nAd2(

她伤心，也难免，不是为自己，是为蓝云歌。她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养女，而养女，没有把事情做到完美。遗憾是有，但收获也不是没有。

起码，她在这其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有朝一日，她也有信心把属于蓝云歌的东西要回来，时间早晚而已。

华商，只是暂时的侥幸和幸运，她相信。

还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就是于航，他始终站在蓝云歌这边，他没有背弃自己的母亲。

虽然无能为力，但这颗心，是难能可贵。

艾叶早就想通了，半年之约，她是准备答应了他，跟他一起，试一试，也许，会很合适也说不定。起码现在，他们的相处，很和谐，有惺惺相惜，有患难与共……

她开车到秦重家附近，超市快关门了，她匆匆赶进去买了水果。

不是为了讨好秦倾，而是为了让于航舒心，他所看重的家人，他所兼顾的养母，她，虽然无法做到接纳秦倾，但是，也会慢慢学习改善两人的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摈弃过往。

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蓝云歌一生忙碌，为的什么？还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的？

财富固然要紧，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唯有感情，唯有­精­神支柱，唯有家人的陪伴，才能让一辈子过得快乐幸福。

提着水果，她来到秦重家楼下，不敢冒然上去，只能在这里等。

那道最近总在她脑子里徘徊的身影，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跟于星辰交好，两人笑着走过去，艾叶躲到了墙壁­阴­影里nAd3(

“华哥，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回去吧，跟秦姨说我妈过阵子来看她，让她好好养着身子，可别再为别的事情劳心劳力了。”

“我会劝她的，你替我向伯父伯母和嫂子问好。”

“再见。”

华商坐上车离开。

艾叶驱车跟上，她不知道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必须跟上他，看他去哪里。

他开了很远，在郊外的别墅区，车子通过门岗，进去。

艾叶没办法跟了。

她记下了车牌号和别墅区的名称，返回。

于航说他跟华商并不熟，也许，只是于星辰跟华商熟？不，那解释不通，他们双方的家长都认识，子女又怎么会不熟？

那么是于航在骗她？

华商……华商……华商……

启航投资。

启航……

艾叶心思豁然一亮，她手下失控，方向盘打过了，车子，撞到了路牙子，砰的一声，她身体猛地一震。

天！

会是这样吗？

不可能！

于航不会这样做的！

艾叶下车，看了看车子，前面凹陷，没多大问题，她开车继续前行。

到家，抬头看，灯亮着，她不知道是她走前忘记关了，还是于航在。她突然不敢上去了，怕面对他。

她怕一些事情一旦揭穿，她将无法承受。

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总部的财务状况。

季远城上次打来的电话，含糊其辞，那时候没多想，现在一旦怀疑，就统统涌上心头。

她打给季远城，“季远城，我有事问你。”

“你在哪儿？”

“我在丹西市。”

“我明天回融城。”

“好，我明天也回去。我们明天见。”

艾叶没有跟于航说，她独自回了融城，当天夜里。

于航是十一点打来电话的，艾叶路途行驶了一半，她在路边停下，接起，“于航。”

“你还在苗冬家？快下来，我们回家。”

“今晚海姨心情不好，我陪睡。”

“什么！”于航无法接受她的安排，“你忍心抛下我独守空房吗顾艾叶？”

“不管了睡了，别吵，快回去睡。”

“顾艾叶，你别挂，我……”

艾叶挂了，挂掉同时，嘴角的笑，变成了苦涩。

到底，是真是假。

从季远城的反应来看，是真的了。

她还在希冀什么？听到了残酷的答案，她到底该怎么接受？

公司换了姓氏，她没有害怕过，也没有动摇过，可是现在，她害怕了，怕前面的路黑森森，怕她这么久以来想要呵护的一段感情，有始无终，半路夭折。

她开车一路走走停停，很困，不想睡，只是眼睛累，累了就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一下，满脑子都是骗，骗，骗……

差点把她逼疯。

抬头，黑洞洞的，即使窗边猛地探出一颗死人头，她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可怕的是人心，人心叵测……

亲密的枕边人，隔着肚皮的一颗心，包藏了怎样的秘密！

她一想起，就慎得慌。车速，加快。

凌晨五点，她回到融城家里，别墅冷冷清清，以前，冷清是冷清，可有一个人在守着，而今，人去楼空，只剩下她一个了。

邹容也去了英国。

她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浅眠片刻。

于航的短息发来，是在早晨八点钟，“艾叶，我有事要回融城，具体归期未定，再联系。”

他也回来了。

真是巧。

季远城开车出现在别墅门口，是在下午五点钟。

许久未见的男人，黑­色­衬衫，依然被他穿出了儒雅的风度，这风度，无关年岁。

艾叶站在门口，恬静自然，一袭白裙裹着她纤细的身体，她微笑地等着他，就像是等待离家多年的夫君。季远城看呆了，久久的，没有从车里下来。

仔细看，艾叶化了妆。

她眼底，还泛着红丝，没睡好的缘故。

季远城下车，走到她跟前，她张开双臂，他把她搂住，她的手，自然环住了他的腰。

朋友，无论多久未见，再见如故，感情弥笃。

“季远城，你不要告诉我，是他在背后捣鬼。”艾叶趴在他肩膀上，全身的重量都依靠了上去，她没有了力气，她也使不出力气，她只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让她暂时休息一下，一下就好。让她能够在听到真相时撑得下去。

季远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怜惜，“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那晚，我打来，我想说的，可是……”

“你该说出来。”

“艾叶，这不关你事，他不是为了报复你这样做，他并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改变了公司名称和董事会的一些成员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你跟他，可以继续走下去的，只要你不要多想。他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了我。”

“艾叶……”

艾叶摇摇头，“别说了，进去吧。给你准备了拉面吃〖备一天了都。”

往事又被勾起……

那时的美好，在现在看来，只是瞬间的事情。

“饭后你详细跟我说一遍，我要听。”她要听听，他是怎样布局来骗她的！

艾叶做的拉面，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不知道是不是心境问题，他吃出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她的眼里，很­干­，没有泪水。

他知道她心里很苦，苦不堪言，又不能说给别人听。

她只能忍着。

于航又打来电话，季远城看她手机一直在响，而她，只是安静的吃着面条，看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终于，还是接了起来，“喂？”

“顾艾叶，想我没？”

“一直在想。”艾叶说的是实话。她在想，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他能够藏着害人的心笑着对她说喜欢她爱她，好可怕！

“听着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爱上你。”

沉默。

僵硬的沉默，状态持续了很久。

于航似乎是接受了，他有气无力道，“好吧，我做得还不够。但是我很努力，你只是有看到的是不是？所以，别告诉我，你要拒绝我。”

“等你回丹西市，我们再聊☆近很忙。我要出差几天。”这几天，实在不想听到他只言片语。她怕自己再也伪装不下去。

于航显得很吃惊，“出差？去哪里？”

她笑着说，“去一个神秘的世外桃源，然后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跟他繁衍生息，创造美好生活。”

于航也笑了，“那个男人只能是我！”

挂掉电话，艾叶看向季远城，她说，“我讨厌欺骗我的人，他一点都没打算跟我说清楚，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没办法原谅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在我已经准备接受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珍惜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他好好对待吗？”

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了，季远城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头，按在怀里，“好了好了，别这样，看得我心疼，你还不如大声哭出来。你好受我也好受一些。”

艾叶摇头，“遇到事情只知道哭泣的人，没有出息。我才不要哭，我不要做弱者。”

“好，不哭就不哭，别咬牙切齿的，。”季远城好笑的语气，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小区突然停电两天，没办法，断更了。抱歉。

我还活着

夜里十

客厅里黑苍苍一片，只有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话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真是用心良苦，那么年前他们就开始布局了。”艾叶叹息道。

“启航投资实力也不差，不过他想吞并天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须长远计划。”

艾叶想到了一回事，“那么袁董事，也是他们同伙？”

“他不是。他是后来华商拉拢来的。华商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有勇有谋，我跟他打过交道。”

“财务总监呢？也是一伙的了？他是老人了，蓝云歌在位后期，他很受重视。蓝云歌很信任他。”连妈妈，都看走了眼。

“对。他身为财务总监，才好办事。这是他们最重要的一步棋。老实说，他帮了蓝云歌很多。还有天纵集团很多部门的重要岗位，也都渗透了很多启航投资的人，所以，天纵集团能够走到今天，也有于航的一大部分功劳。”季远城试图劝她，“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于航不是针对你，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去争取，不是赠予，不是索要。用自己双手让天纵集团改名换姓，不再属于蓝云歌，只属于他。仅此而已。”

“天纵集团属于谁，重要吗？他是蓝云歌的儿子，天纵集团早晚都是他的。”

“对他来说，也许很重要。”季远城说起以前，“我听财务总监喝醉后说过一次，蓝云歌抛弃了自己亲生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只因为，那个男人讨厌于航，说于航没出息，成不了大器。遗憾的是，他没有和蓝云歌留下后代，这是蓝云歌为什么到晚年找回于航的原因。我想，她不是爱他，只是需要一个儿子继承那个男人和她一起创下的事业。于航只是，想要向她证明，他有能力，她抛弃他，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艾叶揉着霍霍作痛的额头nAd1(

是这样吗？

蓝云歌，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始终这样以为，可是事实证明，蓝云歌的做法有时候让她都难以接受，但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一定不会那样狠心的抛弃！一定有苦衷！

“蓝云歌很爱他，这个我敢肯定。”艾叶这样说。

“人心会改变的，以前她不爱，现在爱，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静默无语。

过了会儿，艾叶压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真正伤心的，其实并不是他对我布的局。而是，我，并不能令他改变初衷，他却让我改变了很多，我想为他放弃过往的一切，跟他的家人，跟他所爱所要保护的人握手言和。我不够爱他，他，似乎比我还要不爱，不然也不会这样矢志不渝的走下去。”

“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因为你改变，那以前付诸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可以这样说吗？”艾叶呵呵苦笑，“那么，我童年时期就开始坚持的复仇计划，是不是比他时间还要长？这么放弃了，岂不是更不值？我付出的努力和辛苦，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季远城，你知道秦重曾经玷污过我，那时我小，他和秦倾的嘴脸，让我害怕，夜不能寐，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恶心当中，我和言言相依为命，我们两个受了很多苦……不说了，说起来我今晚别想睡了。”

其实不说，她今晚还是睡不着。

季远城放在沙发上的手握成拳，“他，做到哪一步？”

艾叶沉默很久，说，“。”那么小，他如果做到最后一步，她还能活吗？

季远城咬着牙，霍地站起，往门外走去nAd2(

艾叶上去拦住他，“你­干­什么！”

“我找他算账！”

“无凭无据，你算什么账！”

“那至少让于总知道他和秦倾做下的肮脏事情。”季远城气得身体都在颤抖。

艾叶握住他的拳头，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展开，柔声说，“不要了。这种肮脏事，我很少对人说过。因为太脏，我还要活下去。我不想被人可怜，你知道吗，季远城。你是我的朋友，我跟你说，不用担心被别人知道。我不能让多一个人知道，不能让于航知道。以前，是怕他知道了后会觉得我脏，不是跟他一朝一夕，是想长久的过下去，如果他心里总想着这个事，那么，我在他心里就不完美了，带着污点，而且这污点会跟随我一生。我不想，让这污点影响我和他的感情。现在，不对他抱希望了，更不想他知道。我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三天后。

艾叶送走季远城，她坐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

第一次，见识到英国的大庄园。

邹容来机场接她，一身白­色­西服，熨烫得没有一点皱褶，他的头发全部理到了后面，看起来更显稳重成熟。他，更像是英国绅士了。艾叶见到他的那一刻，有种久违的感觉，很自然的，投入他的怀抱，声音嗡嗡，“看到你，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你真神奇，邹容。”

邹容笑着，把她从怀里推开，揉了揉她消瘦的脸颊，“跟我在一起，会让你觉得每一天都很神奇。”

you惑……

艾叶从他身边站离，“说了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好吧，走。回家！”邹容提过她的行李，放在车后备厢，驱车前去庄园nAd3(

庄园里除了佣人，只有他一个主人，艾叶很诧异，“你父母呢？言言他们呢？”

“我父母在郊外住，言言和邹唐去上课，周末才回来。”邹容暧昧靠近，声音低缓，“就剩我们俩，清净，我觉得挺好。”

艾叶从他身边跑开，“喂，一定要这样吗？我不是来修复情伤的，我是来答谢你的相助。还有，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够把钱还给你。天纵集团的股份，你拿着吧。我买不回来了。反正你也不吃亏。你将来想卖，还能大赚一笔呢。”

说起正事，邹容收敛了笑容。

佣人端来红茶和点心，艾叶有幸，尝了一次真正的英国下午茶。

傍晚，家里来了客人，一位可爱的英国姑娘，叫莎莉，跟艾叶年龄一样大，让艾叶惊讶的是，她的中文很不错，除了有时候语序颠倒，声音动听极了，像夜莺歌唱。

她叽叽喳喳地在邹容耳边说话，邹容­性­子沉，不怎么理她，但她不气，照样热情地缠着他。

艾叶看着他们笑，邹容也无奈地笑。

她觉得，不虚此行。

因为看到她所爱的男人过得很好，不会孤单，不会因为她而消沉，就足够了。

邹容看文件不理人，莎莉没辙，蹦蹦跳跳到艾叶跟前，捏着艾叶的肩膀，“艾叶，你长得可真小巧。骨架子好小，好羡慕呀。”

艾叶瞄了眼邹容，小声说，“你比我高，这样的高度跟邹容很配。”

“真，真的吗？哈哈，我也觉得是哦，你太小只了，都不到邹容脖子。你可以找一个比你高一些些的，就好了。也会很配哦。”

“嗯，好的。”

莎莉很活泼，活泼到让艾叶有些吃不消，但是很快乐，这是毋庸置疑的。

邹容在苦笑，但她能看出，他不讨厌她。

­性­格互补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会快乐。他是需要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艾叶没有在英国呆太久，甚至没有等到言言和邹唐，她就回了。

到达XS国际机场，正是下午五点钟，她遇到了于航，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真是无巧不成书。

于航看也知道，她是从哪个通道出来的，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你就是去英国出差的？”于航冷飕飕地问她。

英国有谁，除了邹容，没别人。

艾叶脸­色­也很不好，加上身体还很累，她淡声说，“你这什么口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要去一个神秘的世外桃源，然后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跟他繁衍生息，创造美好生活。是你健忘还是我说得不够明白？”

“顾艾叶，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艾叶甩开他，走出大厅，来到机场停车场，她的车子在这里。

于航没有追上来。

她开车离去，车速很快，前所未有的快。开到后来，有些失控。一辆跑车Сhā到她前面，不紧不慢地行驶。艾叶变道他也变道，无奈，只能跟在他后面慢吞吞的开。

心情，逐渐平复。

开到半路，她累得实在开不动了，飞机上也没睡，此刻她只想睡觉，什么也不要想。

他靠在路边停下，于航的车，淡出视线。

因为是高速公路，他没办法倒车，这很好，他走得越远越好。

这种想法之后十分钟，于航徒步走到她身旁，拍了拍车窗，艾叶趴在方向盘上侧头，与他对视。黑暗中，他犀利的眼眸亮得像宝石，在夜­色­里熠熠生光，艾叶看了良久，还是推开了车门，走下去，于航伸手搂住她虚软的腰肢，看到她倦容的那一瞬间，脸上的冷酷尽去，温柔如水，“累了？”

她眼睛也不抬，“嗯。”

他伸手，取出车内的钥匙，锁车，回身，帮她拦腰抱起。

她曾经摸过无数次

艾叶搂着他脖子，视线停留在他下巴坚硬的线条上，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习惯这样看着他，他俊美的面容，他好看的薄­唇­，他呼吸到她脸上的灼热气息，熟悉到，深入了她的感官，她侧头，靠在他胸口蹭了蹭，热热的，跟以前一样暖。

可是，那颗砰砰跳的心，她触摸不到温度。

他，离她远了。

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绺绺的阳光­射­在枕边，她的手放在枕上，手上的戒指一闪一闪的，她抚摸了上去，心里百回千转，戴上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要脱下来，竟是丝丝缕缕的不舍……跟她对于航的感情一样，不知不觉的接受，习惯了他的存在，一夕割舍，难……

于航不在身边。

她折起身，左右看了看，是丹西市的公寓。

一大早，他去哪儿了？

身上穿的是睡裙，没有内衣，没有内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昨晚，他什么都没做。

她换衣服的时候，衣服擦到­乳­.尖，涩涩的痛，她低头看，两粒樱桃坚硬无比地挺立，上面湿漉漉的，红得过分，周围还有深浅不一的牙印。

她伸手轻轻一碰，痛觉敏感地牵动了全身的神经。

她脸蓦地红了。

匆匆换好衣服，从行李箱里把手机取出来，她很久没开机了，故意没带充电器。

她找到充电器，充电，过了会儿，开机。

有于航一条短信：这段时间，没有你允许，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nAd1(

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愧疚？

艾叶冷笑，把手机丢到一旁。

她等在楼下，姜师傅提着一个保鲜盒赶过来，“顾总，您要上班去？我不知道您回来了，昨晚也没把车擦一下。”

“不要紧。”艾叶接过保鲜盒，里面是几个包子，还有一包豆浆，她说了声谢谢。

公司路上，姜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她，“顾总，公司传言说您可能不会做了。”

“做，­干­嘛不做，我要一直做下去。”她的心血，她要­精­心呵护它成长。

“可是……”

“怎么了？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于星辰，她现在是财务经理。”

“她来这里工作？”

艾叶很诧异，“她不是在总部做得好好的？”

姜师傅摇头说，“不知道，我听简助理说的，他一直联系不到你，很着急。来找我，我也没办法。您手机一直关机。”

“来就来吧，对了，她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谁来了？”艾叶问他。

姜师傅惊讶无比，“您怎么知道？”

“这里是我的天下，她只身前来势单力薄，我想，于航肯定不放心她在我手下做事，一定会为她打点周全，谁？”

“是以前她要好的小姐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倒是总裁一职，成了华商。”

“这个我早预料到nAd2(”总裁换人是一定的，她不是他们的人，她掌握了太大的权利，会让他们没有安全感，财务总监一职，必须和总裁一职相辅相成，相互制约，他们才会放心。

艾叶习惯­性­的揉着太阳­茓­，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只把豆浆勉强喝了下去，她满脑子都在想，以后，怎么走下一步，怎么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现在，秦倾算是胜了一局，占据了有利地位，她，处于下风。

但她不甘落于下风。

该怎么做？

她忽然间没了主意，以前自信的自己，跑到爪哇国里去了。

到了公司，简助理收到姜师傅通知，早已等在门口，跑过来替艾叶把门打开，“顾总，您终于回来了。”额头，竟渗透着一层薄汗。

“怎么了？急成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您在，我能独当一面，您这个靠山没了，我主心骨也没了……”

艾叶笑，他也摸着头笑，“说起来，我好像比您大？”

“不晓得。”虚假的年龄用久了，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真正有多大，她现在的心态，跟三十多岁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于经理已经在任上了，趁着您不在的时候。”

简助理酸涩涩地说，艾叶侧头看他一眼，警示的意味。

简助理低头。

艾叶缓慢道，“说得我好像母老虎一样，我在，她照样能来，她只是赶巧在我不在的时候来。而且，你不了解她这个人，她个­性­比较直爽，不会绕那么多弯弯，她要来，也是光明正大的来nAd3(这点，比一些人好太多了。跟她打交道，你不用耍太多心眼，只要把事情踏踏实实的做好就行了。她不会故意找人麻烦。”

“您倒是会为她说好话。”

“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艾叶顿了顿，“除非一些特别的事情，把她惹急了，她也会做出一些傻傻的反应来，但我相信，她本质是好的。”

简助理没再说什么。

三人一路到了办公室，艾叶对姜师傅说了华商的住址和车牌号。让他交给侦探社的人去调查。

姜师傅走到门口，艾叶又叫住了他，“算了，别调查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别打草惊蛇了。我现在，处于被动局面，要安分点，免得被人揪住小辫子。”

姜师傅沉默片刻，“好。”

他离开后，艾叶对简助理吩咐了最近的工作，她让他转告华商，她做总裁时用过的秘书随便他怎么处置，他不放心用，就该辞的辞，她没二话。

简助理笑着点头，“我这就去说。”

他一脸的兴奋。

艾叶都不知道他兴奋什么，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不是宣战，更不是示威。

华商亲自过来，笑脸温和，“顾总，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排挤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也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想撇清一下关系，我的人，对我都很忠诚，当然，他们对公司更忠诚。我怕您用着不放心，而且，万一以后发生了什么机密泄露的事情，我怕我有口难说。所以，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既然您这样说了，我就按我的要求来了。希望不会让您产生我对你不敬和挑衅的想法。我们，都是为了公司好。”

他的锋芒，初露端倪。

艾叶但笑不语。

他离去没多久，简助理递上一个名单，“这是他辞退人的名单，听说安排到分公司去了。”

艾叶接过来看了看，只剩下一个，来公司时间最短，受她影响最小。

“他倒是聪明，我辛辛苦苦培养的手下，他知道很好用，弃之可惜，拿去别的地方去用，什么便宜都被他占了，真是不吃亏啊。他和于航一样，都是狡猾的狐狸，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一点点可图的利润都不放过☆讨厌跟这种人打交道！还偏偏都要凑到这里来！”

她难得抱怨，脸上，有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任­性­。简助理嘴巴歪了歪，想笑，不敢。

他咳了一声说，“他们当然要凑过来了，这是天纵集团第一家区域­性­集团，从开始创立到今天，都是您一手在­操­持，规模之大，利润之丰厚，发展之迅速和稳定，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大多数人之前都不太看好。所以说，现在这里数您的经验最丰富，他们都想过来向您取经，想从您这里学到一些东西，将来，才有可能会出现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艾叶听着，皱起了眉头。

简助理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又不知道错在哪儿。

“顾总……”

“你说得对，他们是过来学经验的。”

艾叶挥挥手，让他出去。

她坐在椅子里，一圈圈的旋转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飞速运转，现在，她对他们有用，所以留她在这里，将来，也许很快的一天，她就会被踢出局。

这是一定的！

中午，艾叶没有让姜师傅给她单独准备丰盛的午餐，她没胃口，还是省了吧。

去餐厅吃饭，简助理陪同。

“您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你猜。”

简助理耷拉着脑袋，“算了，不好奇上司的年龄了，会让上司产生自卑心理，对我没好处。”

“喂，那些说的通常是年龄很大的女强人好不好？我看起来有那么老？我自卑的话，你还不整天缩在角落里没脸见人？”

“啊，那就是比我年龄小了，啊呀，太伤人了！”

他头往桌子上撞，艾叶用手扶了扶，他撞到了她手背上，痛……

“你真撞啊？”

“没事吧？”简助理看她涩着脸，担心地问，就差去抓她手看看了……

他不敢抓，混得再熟也不敢，于总，在旁边看着呢！

于航，独身一人出现在餐厅里，那么耀眼的存在，他再隐藏也能被人一眼认出，女人们露出贪婪的眼神，男人们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

他直直走过来，朝着艾叶。

到了他们这桌，他顿了下脚步，艾叶从光可鉴人的餐盘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她没有抬头。

放在桌上的手，手背红了一片，他伸手过来，她赶忙把手缩到了桌底下，他停在半空，半晌，把手放下。

他没看简助理一眼。

淡淡地说，“公众场合，不要开不该开的玩笑。”

简助理后背汗涔涔的，压力巨大。

等他走远，他后怕地摸摸后脑勺，“还好，头还在。”

艾叶噗嗤笑了。

她专心致志地吃东西，虽然没有多少进入嘴巴，米粒是数着吃的，饭菜也是论根的。简助理在她耳边汇报情况，于航和于星辰坐在一起，于航吃了什么饭菜，于星辰往他碗里夹了几片­肉­，诸多细节，艾叶都听在了耳里，真正进入心里的，没有。

吃完饭，艾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了楼下宿舍，她需要睡一觉。

宿舍，她有单独的房间，姜师傅帮她­精­心布置过了，很­干­净，随时入住。

床是单人床，艾叶躺在上面，盖了一条薄毯。

睡得迷迷糊糊，转个身，似乎看到了于航，他蹲在她脸前，专注地看着她。

眨了下眼，他就不见了。

做梦？

艾叶梦到了蓝云歌，她哭得很伤心，艾叶告诉她，不要哭，她的股份还在，她一直都留着。

蓝云歌说，她哭，不是为这个，而是为，于航，最终还是算计了她。

她是为自己没有得到他的原谅而哭。

艾叶没办法劝她，很急，就急醒了。

枕巾上，­干­­干­的，眼睛里，却有两汪泪水。

于航，他伤了蓝云歌的心。

秦倾，不仅赢了她，还赢了蓝云歌。这个养母，做得可真是成功。

一个星期后，艾叶进入总裁办公室。

她把一沓资料递给他，“华总，这是我创立区域集团以来所有的资料备份，我的笔记，我的心得，遇到的所有大小事情的解决方案，还有我的经验之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每家公司的成长经历和现阶段存在的问题和预备方案，最后还有丹西市政aa府的人事关系，都详细的罗列在这里。给你，我想你会需要的。”

华商翻了翻，双眸大亮，“你还真是毫无保留。”

“因为我知道你想拥有这些。”

“我不仅想拥有它，还想拥有你在公司里，我不需要你辞职。你好好做下去，没有人想看到你走。包括我，包括……于总。你和于总的私人关系，我知道一些，不过他很少提起……”他欲言又止，艾叶无所谓的笑，“无关紧要的人，提起做什么？”

“不是无关紧要，是太重要，不能随便拿来说，只能放在心底珍藏，就像酒，密封保存，历久醇香。你，是这样的女人，值得这样对待。虽然我接触你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你，很好。你们很合适。”

艾叶眼神一晃，“是吗？只可惜，外人看来的合适，只是外表而已，就像鞋子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没有发言权。”

华商耸耸肩，“好吧，知道你在气头上，我三缄其口，OK？”

艾叶走出总裁办公室，迎面，遇到于星辰，还有，多日未见的于航……

烟灰­色­的衬衫，修饰着他优雅的脊背曲线，，他的脊柱，很强，蓄积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不用担心你会心痛

擦肩而过。

他没看她一眼，她亦然。

“哥，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听说口味不错，晚上咱们一起去？叫上华商他们。”

于星辰软软的腔调从身后传来，听在耳朵里，特别的不舒服。

艾叶想，她对于星辰，有偏见了。

因为于航吗？

也许，是嫉妒。女人的嫉妒，有一天，也会出现在她身上。

他说了什么，她没听到—了个弯，进了办公室，关门，她靠在门上很久没有动。

孤独，失意……

在他们举杯庆祝的时候，她成了最落寞的那个人……

公司里的员工，很会见风使舵，她退了总裁之位，对她的敬重，就少了很多。传言，她做不长久，也要被辞掉，财务总监的位置早晚是于星辰的。简助理总在她面前抱怨这些，让她厉害一些给他们瞧瞧。艾叶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树立威信什么的，靠的是能力，不是嘴巴上的训斥。他们没说错，也许，将来这个位置就是于星辰的。大势已去了吗？艾叶不甘心这样退出。

沉默许久的手机，终于有人惦记了起来，她接了，“黄律师，您好。”

“有空吃晚饭吗？”

“我现在是清闲之身，有的是时间。”

艾叶没想到，他定下的餐厅就是于星辰所说的新开的意大利餐厅，很正宗的意大利风味，食物很美味。

她和黄律师举杯同饮，很聊得来nAd1(

于航和于星辰出现，在他们身边，还有三四个人，竟都是艾叶认识的，都是部门的经理。

她苦笑，原来他一早就安排好了。

安排得太周全了。

她都没有一点疑心，还自以为，这是她­精­心挑选的人，殊不知，跳进了于航设置的陷阱。

“您没事吧？”黄律师也看到他们，担忧地看着艾叶。

艾叶摇头，“没事。”

黄律师上身倾斜，用耳语，“您……想不想扳回一局，我可以帮你。”

他眼里，是很真诚的建议。

艾叶愣了愣，“您对天纵集团了解多少？”

“不多不少，但是我想帮您。我身在律界，有渠道打听到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我知道您被人算计了，而那个人，我也不喜欢。您太温柔和善了，空有专业知识是斗不过他的，他们这些生意人，吃的就是对方的软弱可欺。”

一语中的。艾叶，就是空有财务方面的专业知识，而没有跟人勾心斗角的本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为人打工出力的命。不适合管理一个公司。这是她的弱项。她以前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她背后，有于航。有不懂的，她可以问他。她只需要负责把财务这一块做好就行了，至于带领公司走向何方，该怎么走，他决定，她不参与，也参与不了。

以至于，她的弱项，到现在，还是弱项。没有进步。

改变的是，于航不再是她所能依靠的。

她凭什么，跟他竞争？

艾叶越想越没底气nAd2(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我不想跟谁斗，我知道我斗不过，我没有他们那么狠。”

“所以您就打算这样不声不响下去？创立公司之初，您付出了多少心血，就这么拱手让人？”

“我没有让给他。”艾叶笑了笑，“公司第二个股东，还是我。”

“什么？”黄律师惊诧。

艾叶举起一杯红酒，给他碰杯，给他时间缓冲脸上过于震惊的表情。

黄律师喝了一口红酒，失笑，“唉，我算是屈长你这么多岁数了，您的心思，我也是猜不透的。就是看你这么善良，你帮过我，我跟你投缘，想帮帮你。看来，是我瞎­操­心了。您表面看来处于弱势，实则胜券在握。”

艾叶抿­唇­笑，“其实不是我，是我朋友。但是只要我需要，他会倾囊相助。所以，天纵集团，将来是谁的，还说不定。”

“原来，您心里早已有一部摆好的棋盘了。”

“我只是在等待时机，也许有一天，我会反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也许，我一直会按兵不动，因为没必要。所谓属于我的东西，以前不属于我，现在也不属于，我只是暂时替人保管。我不小心弄丢了，虽然那人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心难安。”

心难安，是必然的。

就算以后，她侥幸夺回来了，她不确定，这就是蓝云歌想要看到的结局。

毕竟，他输，还是她输，都没有太大意义。

他是儿子，她是女儿。

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但是不争，蓝云歌就败给了秦倾，她心里照样难受nAd3(

艾叶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主意。她真想把这个涤重新还给蓝云歌，她那天，就不该接过来。

“还有那些决定胜败的股份，在一些老股东手里，我需要花时间争取过来，怎么争取，也许，到时候要劳驾您。”艾叶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他续杯。

黄律师站起身，双手举着杯子，“只要您开口，我必当效犬马之劳。”

“您太客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都。”

“有缘，不必说客气。”

来自于侧前方的注视，让艾叶很不自然。

于航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找了个机会上洗手间，故意绕过他们那桌。

她涂了红­色­的­唇­，因为用餐，有点脱妆了。她对着镜子补妆，蓦地，镜子里多了一个男人，犀利的视线锁着她。她手一抖，­唇­膏差点从手里脱落。她勉强压下惊慌，把­唇­修饰好。为了消磨时间，她拿出粉扑，把脸又给铺了一层薄粉。她做这些的时候，表现得很从容自然，在旁人看来，她是一个打扮和修养良好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娴熟的化妆手法，可看在于航眼里，也许，就变了味道。女为悦己者容，她这是，取悦谁？又是为谁容？

不是为他。

他自然不开心。

他说，喜欢她素颜，那样的她，才最美。

她磨蹭了很久，他还不走，有几个女人过来，他堵在门口，也不让一下。

她们只好擦着他身边钻进去。

他这样风仪卓俊的男人，女人们哪有不爱的？

所以，她们经过时，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但，于航没有侧头看一眼，他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心里刻下烙印。

最后，还是艾叶抗不过他。

她让步。

她收拾好挎包，走到他面前，依然没有看他，从他旁边过去，尽量不碰到他。

可是，还是有了接触。

她的胸，碰到了他的胳膊。

他一向坚硬，胳膊上很多肌­肉­，触着她的柔软，让她猛地一怔，脸­色­，不可控地红了。

低头，往外走，步伐有些狼狈。

手腕，被他握住，他手上的温度滚烫。

艾叶想甩开他，他握住不放。

她低着头，看地，“放手。”

一分钟后，他放手。

她匆匆离去。

晚上，喝了酒，她没开车，打的回家。黄律师送她到门口，才坐车返回。

家里空荡荡的，海姨整天在苗冬那里照顾她，很少过来。

热水瓶里空空的，她口渴。

找到电水壶，灌满水，等待烧开的时候她就站在一旁，无聊的，看着热气从壶嘴里冒出来，袅袅的水雾，她盯了几分钟。

水烧开，正想泡茶喝。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拿着茶包回头看，他推门进来，黑暗里的轮廓一点点暴露在灯光下，他的俊美因为夜­色­多了一丝倦意，还有隐约的憔悴。

他看到她手里的茶包，薄­唇­一挑，“也给我泡一杯，我需要降火。”

这是做什么？

他回来这里，回来她的地方做什么？

她很庆幸这是她的房子，写着她的名字，不是他的，跟他半点瓜葛都没有！

她有权利赶他出门。

他把钥匙扔在鞋柜上，弯腰找拖鞋，艾叶走过去，把柜子里他的拖鞋统统拿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神­色­一凝，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艾叶瞪着他说，“这是我的地盘。请你出去！”

“我们还没离婚，你的就是我的，我有权住在这里。”他光脚走进来，如无无人之境。

艾叶生气，气也没办法，打不过他。

“好。你住，我住酒店。”她拿起外套和钥匙，走向门口，于航按住门把，“我睡客卧。”

语气里含着请求。

艾叶顿了顿，拽下他的手，欲开门，他又说，“只睡一晚。”

艾叶摇头，“不行。”

“你……”于航有些气了，“非要这么绝情吗？”

“是你绝情在先。”

“看来你都知道了。”

艾叶制止他即将展开的谈话，“我不想听你解释，我有眼睛会看。”

“看到的，不一定都是事实，你知道这个道理。”

“我说了，不要听你解释，请你不要再多说一个字，我很讨厌见到你的人，听到你的声音。”

于航自嘲的一笑，重新穿上鞋子，回头，深深看她一眼，“爱和不爱，差别真的很大。”

艾叶对上他的眼睛，笑着说，“你知道就好，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真希望，我也能不假思索的说出这种话，不会心痛，不会担心你心痛……”

六，真心感谢你的支持！钻石在这里向你鞠躬了！

你是在侮辱我哥的尊严

他的无奈语气，让艾叶心胸大震。

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她又坚定了意志。

于航伸手要拿走他的钥匙，艾叶出手比他快，先拿到了手里面，“这是我的，我收回。”

他把手心摊开，“拿来。”

艾叶背到身后。

他轻笑，“你力气不如我，抢不过我，别白费力。”

艾叶咬着­唇­说，“抢人东西是无赖。”

他走到她跟前，她一步步后退，退到墙壁，他胳膊放在她肩膀上，搂着她，两只手伸到她后面，把她手里的钥匙取走，他的­唇­蹭着她耳朵，丝丝热气喷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她瑟缩了下，他轻轻地问，“真的没有爱过吗？”

“没有。”艾叶硬梆梆。

深黑眸底泛起一抹怒意，“没有想着要利用你，跟你说过不让你Сhā手，你非不听。”

艾叶仰头看他，“葛秘书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你。”

于航一怔。

他脸上瞬息万变，很快，归于平静。

艾叶冷笑着继续说，“而且，是华商找我谈判。你不让我Сhā手，还让他来找我？”

“我只是想让你把事情交给蓝云歌，毕竟你没有权利做决定。我不知道她会把股份都给了你！”

“你坑她和坑我有区别吗？”

他一口咬定，“有！”

艾叶缓缓摇头，“可你不知道吗？区域集团是我的心血nAd1(”

“我并没有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你想要，还是你的，只是你现在心绪难平，完全交给你，你做不好。我暂时让华商替你打理一段时间。等你从创伤中恢复了­精­神，我再交给你不迟。”

“你是怕我拿公司跟你作对是吗？先夺了我的权。把我限制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你是提防我还是保护我，你我都清楚。”

提防她，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何况，今天又让他看到她和黄律师在一起‘密谋’计划。

他放心得下才怪！

于航不以为然地嗤笑，“我提防你？你有什么好让我提防的？你还能把公司从我手里抢走？不是我贬低你，你，太­嫩­了，在­阴­谋手段上根本赢不了我，你也就是能够在财务这一方面大展拳脚，确实，你做的很好。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但是其他方面，你不行。顾艾叶，何必让自己这么累？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吗，明知道结局是你输我赢？”

他对她的弱项捏得牢牢的，艾叶气得说不出话。

于航叹气，“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夺走你的心血，它是你的。”

艾叶别开头，不想听他再说下去。

他巧舌如簧，她自认不如。

他转身离去。

后来听说，葛秘书被辞退了。艾叶是一个月后才从苗冬口中得知这件事，苗冬跟总部的小姐妹还有联系，她说，于总对葛秘书发了好一通脾气。葛秘书是他的得力助手，听说，两人还是同学关系。艾叶想，葛秘书跟她打电话，应该是瞒着于航的。于航所要做的事情，周密的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葛秘书应该是不知道内情nAd2(于航在她面前也在演戏，所以她替于航心急，向艾叶求助。

艾叶有点好奇，如果她当时把这涤交给蓝云歌，蓝云歌会怎么做？

会不会……比她做得好？

那是一定的。

妈妈，你把股份交给我，是错误的决定。我能力不足，请原谅。

办公室，艾叶翻看着文件，于星辰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工作，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也许出于自身的倨傲，她从来不会主动理会艾叶，工作上的事情总是让助手来转达，艾叶没跟她计较，犯不着。

“你们什么时候离婚？”于星辰蓦地问了一句。

艾叶在文件上签字的笔尖拖了一条尾巴，她抬头，看向于星辰，她面­色­如常，盯着她多划出来的尾巴看了看，“你不是不打算跟我哥离婚了吧？”

“现在是工作时间。”艾叶这阵子刻意不去想于航和她的事情。

“工作时间？我记得，你在工作时间跟我哥打情骂俏过。”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为了几万块钱求于航，让门外的于星辰听到了。艾叶扬了扬眉梢，笑了下，“他那时，以为他爱你。”

这是在激怒她吗？于星辰攥了攥拳头，“他是爱我，不是以为，是真的爱。”

艾叶撇了撇嘴，不信。

于星辰有些气，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很幼稚，但又咽不下一口气，“贬低别人的感情，你很开心是吗？”

“我开不开心不要紧，关键是你不开心。所以你看，你都不喜欢别人­干­涉，甚至说一句关于你和他的事情nAd3(以后，也请你不要再妄图­干­涉我和于航的事情。因为，我也同样会不开心。我和他离婚与否，都与你无关！离不离婚，什么时候离婚，你都无权事先知道。”

艾叶用换位思考的道理，提醒于星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于星辰红着脸，不说话了。

艾叶反问她，“是你妈托你问我的吧？那你可以回去转告她，我不会提出跟于航离婚。除非他主动在我面前提出来。据我所知，他应该不会，他放不下我，真的，他死心塌地爱着我，我甩也甩不掉。真可惜，要让你妈妈失望了，抱歉。”

“这种事拿出来炫耀，！”

“他的尊严，也只有你看重了，在我这里，分文不值！”

“你……”于星辰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拿起她签好的文件转身就走……

门缝­阴­影里，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僵直在门外，然后，离去。

于星辰顿住了脚。

她诧异地回头看向艾叶，艾叶的目光，来不及从门上收回，眼底的矛盾被于星辰抓个正着。于星辰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明了，刚才那话，是故意说给外面的男人听的吧？她深深地望着艾叶，半晌，提步走开，双脚沉得让她觉得很累。

她走近电梯，电梯停在一个静谧的楼层，她径直走向一个房间，门微合，男人站在窗边抽烟，烟是新燃的，他吸得很凶很快，看得出，他很烦躁，于星辰缓缓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哥……”

男人身躯僵了下，回头看到是她，淡淡道，“是你啊。”

“不然谁还会叫你哥？”

问完，她就知道了。

顾艾叶吧。

明明是夫妻，却叫他哥，她对情事不陌生，知道是什么情况下她会叫他哥，顾艾叶，也会有撒娇的时候？于星辰恍然发觉，她对顾艾叶，似乎有了探讨的欲望，恨和讨厌，也不若之前那么犀利了。但是，对她，还是喜欢不起来。

晚上，来自于蓝云歌的一个电话，让艾叶终于有了一抹笑脸。

“妈妈，你还好吗？”

“挺好的。”蓝云歌有点兴奋，跟她说起在那里的生活，结识的新朋友，她说自己在国内这几年太压抑了，在那里，像是到了一个开阔的世界，没有熟悉的人，没有虚假的面孔，没有勾心斗角，她活得很放松。说得，艾叶都想跟着过去了。

但她不行，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等着她的电话打来。

“妈妈，虽然我没有能力薄您的董事长之位，但是，我也没有让您败得一塌糊涂。你的股份，在邹容这里。如果你想扳回一局，我可以帮你在国内运筹，但是需要你出面说服那些跟着你打过天下的老股东们，他们肯定听你的。”

“邹容？”蓝云歌诧异，“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这么一大笔资金，艾叶，他真的会无偿帮助你？”

“没有交易，妈妈。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朋友。”

“艾叶，没有朋友会这样为对方付出的，这几乎是他的半壁江山，你心里应该比妈清楚，也许你是故意不想的。”

“妈，他也许喜欢我，但我们之间，更多的友情。因为，他知道我拿他的钱，是为帮于航。”虽然后来的结果很滑稽，她想着帮人，却被人算计在内。

蓝云歌愣了很久叹息，“是妈妈小人心思了。”

她最后，没有给艾叶一个准确答复，她说，需要时间考虑。

艾叶约定了一个月为期。

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好，公司刚经历了一次动荡，虽然于航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但是这么大一个集团，不可能不受影响。内部人员基本上没变，只是在重要岗位，他掌控的人手多了一些而已。时间越长，公司越稳定，人总是有惰­性­。于航的能力毋庸置疑，她怕，他给了那些股东们太多好处，让他们不想再折腾回去。金钱利益和老友之间的革命友情，孰轻孰重，在这个物质利益暴涨的时代里，一切，都说不准。

有几个人会像邹容一样，为了朋友两肋Сhā刀。

尤其是商场上的朋友，掏心掏肺的有几人？

小股东们又太多，力量太分散，这样无疑为蓝云歌以后的说服功夫造成了困难。

艾叶不想让她，难上加难。

所以，必须趁早。

一个月，只能少不能再多了。这一个月里，她也不能闲着，她必须为蓝云歌的决定铺路。而这一切，都必须背着于航进行。

虐是啥子哟？钻石完全不知道啊。这文不虐，一点都不虐，后期也不虐。但也不会轻易地放过男主。那个，一天暂时三千，没空回复留言，真的不是有个读者所说的‘读者爱看不看’，如果我抱着这样的心思写文，我还不如弃文是不是？辛辛苦苦挤出时间码字，不想虎头蛇尾的完结，就是冲着对大众读者负责的原则来的。文的成绩好不好，我都要把该写的内容写完！

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

艾叶往返了融城三次，跟那些老股东们一个个联系上了，她算是个小人物，放在台面上讲的时候，她都会把蓝云歌的名号打出来，她是蓝云歌养女这个身份。大部分都会给她面子，说到具体的­操­作，只有两三个有十成把握，都是跟蓝云歌关系交好的。剩下的，没人肯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含糊其辞的应付过去。

半个月，收效甚微。

黄律师那里，他也着手开始准备，法律层面的东西，不需要艾叶­操­心。

光是想办法劝说那些老人，足够艾叶心力交瘁了。

难得按时下班一天，她让姜师傅送她到一半路程，她步行回家。

不自觉地想到，如果放在于航身上，他会怎样跟那些人交涉？拿金钱？有时候金钱未必有用。一些人的思想模式固定保守，金钱也收买不了，那这时，他该怎么办？

就像袁董事，于航跟他是势如水火的关系。

后来，不是照样被于航说服？凭的是什么？三寸不烂之舌？

艾叶很想知道具体过程，这样，她可以拿来借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停在路边思考的时候，她不经意回头，看到了一辆宝马，跟她一样的牌子。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看她停，他也停下。

艾叶走到车旁，弯腰，“你有事？”

“嗯，进来说？”

艾叶坐进去，他似乎有些意外，还有欣喜，虽然艾叶坐的是后座。

车子走的是她回家的路nAd1(

在一家餐厅前停下，“边吃边谈？”

他突然间每句开口都是问句，让艾叶有些不习惯，她说，“于航，你不用这样，让我觉得你在刻意讨好我，你不需要，你再小心翼翼，我也感受不到你的真心。我也不会因此而原谅你。”

于航脸­色­­阴­沉，下车，甩上门，看她还在车里，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定定看着她。

艾叶走出去，跟在他身后，进入餐厅。

点餐，两本菜单，两人各点各的，服务生提醒他们，“有三四样重的，是双份还是……”

因为是中餐，艾叶就点了四样菜，有三四样重的……

她记得两人以前吃东西都吃不到一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

当然不是她改变，因为她点的都是淡而无味的东西，受蓝云歌素食影响。而他，也受了她的影响？

艾叶看他一眼。

于航幽幽地看向服务生，“你傻？双份吃得完吗？”

服务生好委屈，脸又红又绿，看于航穿得人模人样，人也帅得毁天灭地，小心思砰砰跳地上来服务，本以为是个绅士，没想到说话这么刻薄……

艾叶把于航菜单拿到手里看了看，对服务生说，“照着他的菜单上菜，口味淡点，味­精­不要，其他调料也少放，盐能不放就不放，有点咸味就好。油都用橄榄油。哦，泡一壶绿茶过来。”

“好的。”服务员赶紧离开。

于航瞥她一眼，“能吃吗？”

艾叶没吭声nAd2(

绿茶送上来，艾叶给于航倒上一杯，“给你降火。”

于航嗤一声，接过去喝。

艾叶问他，“你有事就说。”

他淡淡地说，“找那些股东做什么？”

“你监视我？”

“本意是关心你，想知道你的行踪，怕你跑了，我找不到。”于航如实说，一字一句，且盯着艾叶眼睛，深眸里荡漾着一股悱恻的情绪，艾叶呼吸一窒，他说，“后来发现你接触的那些人都有一个特征，都是天纵集团那些股东们，而且，都是年龄偏大的一些的。他们手里握着的股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容我提醒你，就算你想联合起来跟我对抗，没多大用，我的股额占了绝对优势。你是在做无用功。可是，我的女人，我知道，她很聪明，不会做无用功，那么我就好奇了，你想做什么？”

他的女人……

艾叶端起一杯茶喝，她需要这杯茶缓解心里的躁动。

喝完，她轻轻地问，“你想我会做什么？”

“肯定是帮蓝云歌夺回半壁江山。可行度，不高。”

“嗯，的确是想，但力不从心，你看到我眼角的鱼尾纹了吗？就是这几天愁出来的。”

他倾身过来，在她脸上瞅了瞅，白­嫩­的肌肤，光滑得像新剥的蛋白，于航不由得嘴角一抽，“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年轻？嗯，我的确是老了，但老当益壮这个词听过吗？坚持两个小时金枪不倒我还是能做到的。不信你试试。”

服务员前来传菜，为艾叶挡去了一些尴尬，菜上齐，服务员离去。艾叶只有耳根有点偏红，其他看不出半点不正常nAd3(

于航不免失望。

他收起放浪形骸，专心吃饭。

两人沉默。

饭后，出来，有点冷，艾叶缩了缩身体，于航脱掉西装给她披上，带着男­性­独特体温的包裹让艾叶很矛盾，思索再三，还是披着没还回去。

他送她到家门口，她没有开门的打算，怕他进去。

艾叶终于问出了重点，“我想问你，是怎么跟袁董事达成一致的。他跟你的关系交恶，你不可能几句话几顿饭就能搞定他。”想要得到问题的答案，才乖乖上他的车跟他吃饭。

“想知道？”于航微笑，“那就让我进去。”

艾叶给他按了电梯，“好走了。”

于航脸微变，扣住她的手，把她抵到墙上，砰地一声，他用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她只是背部撞得有点疼，“唔……”

他捏着她下巴，吻了吻她的­唇­角，想要把舌头放进去，她错开了脸，他吻着她脖子，用力地吻，吻完，似满足似压抑地叹息一声，头触着她的额头，喑喑哑哑，“哪天你让我进门了，我再告诉你。”

他离开。

周六，艾叶在苗冬家里逗弄细细玩，小家伙还是睡觉的时间居多，不睡觉的时候一圈人围着他玩，宝宝还不懂得笑，面无表情的照样萌死人，嗯嗯啊啊的叫，饿了也不会大喊大叫，就是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艾叶问海姨，“这是个闷­性­子？”

“不会，他一开始是这样叫，然后不给吃就嚎啕大哭了，哭得可凶了。”

“哦哦。”

刚子回了融城，他那边的事情忙不过来，必须回去做，工作要紧嘛，不然一家老小怎么吃怎么用？

艾叶请了专门的保姆，海姨嫌太贵，不想用，可苗冬坚持，她觉得海姨有时候不如年轻保姆好用，但她嘴巴上说是不让海姨累着。

艾叶觉得这是她的进步。

不是一家人非要凑在一起，诸多难题都会存在，能发展成这样，算是好的了。

依然是海姨送她下来，她晚上去跳舞，“艾叶，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苗冬也能下床走动了，我看她对我虽然客气了点，但还是不太待见，我想着，回去至少能照顾一下刚子，他现在做工很拼命，也许是有了细细。肩上的涤重了。”

“那行。我明天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来来去去好多次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你别分心管我的事了，忙你自己的，看你晚上吃那么少，苗冬吃你两倍不止。”

想起餐桌上苗冬大口吃­肉­的样子艾叶就心情大好，“她是要喂细细，不得不吃，你以为她想吃啊，她以前最怕自己胖了，现在是为了细细有母­乳­喝，才逼着自己吃的。唉，母爱真是伟大。我想我将来应该不会为孩子这样毁自己的身体。”

“将来等你有了，你就知道了。是一样的。”

“我有？”艾叶苦笑，她以前是想过要一个，苦于怀不上，可现在，她幸亏怀不上，不然，孩子跟着她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缺少父母任何一方的爱，他的心理都不会太健全，艾叶最不想这样。

她曾经不止一次怨恨父母，把她带到人世，却没有能力照顾，让她受那么多苦。

还不如，不把她生出来。

家门口，­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艾叶从电梯里出来，登时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下来，“秦副总，有事？”

“顾艾叶，听说你现在是四面楚歌了？”

“哦？”艾叶冷笑，“何以见得？”

“只要你跟于航离婚，然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现在拖着不离，就是想霸着区域集团不走。可是有什么用呢？公司现在是我们家于航的了，是我们家的了！你再不服也没用啊，还是早点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