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昏的光线依旧美好。ww
“要回班上不?”
“回咯,我要对答案。”
“真没意思你这人。”
“走啦走啦——”
考试的铃声打响后,鱼贯而出。
上上下下擦肩而过的同学。搭着背,扯着迈上台阶的人书包带子的同学。
彼此打着招呼说又考砸了出题老师是变态的同学,一群群向各自班上走去的同学。
楼梯间涌动的熟悉身影停留或是急匆匆地拥挤着,侧过身向下,望着拐角处好不容易等到的喜欢的人,相似的人。一群群即将告别却头也不回的人。
“这个为什么选b,我见过原题选的是a!”
“噢…你说这道啊。我看看——”
“是不是?”
“我选的是a,就是选a啊。”
“不是吧…我本来选对的又改了,我还犹豫了好久。”
“就扣一分又没关系。”
“我已经没多少分了,作文都没写完…”
当然,更多的是拿着刚考完的试卷一题一题对答案找同类的,垂头丧气的人。
熙熙攘攘的大食堂,四个人在排队。
猴子的妈妈这两天都在外面出差,临行时拜托阿木监督猴子的学习。
身高在人群的长龙里高出一大截,远远望去,后脑勺上的两个旋都看得清清楚楚。猴子的球头,光溜溜的脑门成为七班风气转变的象征——洗除的私心杂念,开始隐没的嚣张情绪,默默开始积淀的努力向上的积极态势。
“老大,你说食堂的饭怎么几日不见变得这么难吃啊,就不知道给高三的多点福利吗?”猴子把小卖部买来的可乐朝饭桌上一放。
唰——
气泡冲上瓶盖,哗啦啦地冒出一串。
“少爷你是有钱人,哪吃得惯我们穷苦老百姓家的菜啊。”森森挖苦。
“话不可以这么说对不,这叫活得有追求好嘛——”可乐被灌下一半,棕褐色的透明液体在瓶子里焦躁地旋转,咕隆咕隆地,没有一点反抗地流走,“爽呐!”
“就你还追求,切——”阿木瞥他一眼。
“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了,”森森停下筷子,嘴唇磕在筷子尖端,“每天一过十二点就特别清醒,怎么办啊。”
“黑眼圈很重…”洛抒抿了抿嘴。
“小爷每天奋战到两点钟都没事,厉害吧?”
“学这么晚还没点效率,真是悲剧…”
“喂喂!有点同情心好嘛?”猴子龇牙咧嘴一阵。
“你瞧那哥们——”阿木指了指后桌一个边扒饭边翻书的男生,“向他看齐看齐,真大神啊。”
三个人同时转身,看着那个聚精会神的就像在看一只怪物。ww
“你再仔细看看,他手里的——”猴子狡黠地一笑。
“是本漫画书好嘛!”
熙熙攘攘的食堂挤满着高一到高三的各路豪杰,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着课堂内外的新鲜事,好像就算再大的议论声也会被嘈杂的背景音乐覆盖。
这是最不用担心泄密的会话天堂。
手舞足蹈捶胸顿足呜呼哀哉的夸张表演,在被渲染成浅黄色的高调空间里变得寻常。
心安理得的痛骂或是压抑不住爆破的情绪找到了阀门,尽情地容纳着一切将歇未歇、将至未至的咆哮瀑流。
一下课就涌来的占座队伍冲锋陷阵地为战友扫荡出一排空无人烟的座位,像是开茶酒会似的热闹,打头阵的小弟们等待着老弱病残的后援分队,无奈地摇手赶走一切外来侵入者。
骄傲地在杂草丛生中中开辟出平整轨道。
“下一次考试就是高考了,真快啊…”
“我觉得昨天我才刚刚走进校门,今天就毕业了。”
“为庆祝我们最后一次的月考圆满结束——”猴子清了清嗓子,“今晚到我家去狂欢吧!”
猴子的家是一栋高档的别墅。
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或多或少有些游手好闲,猴子就是一个典型。花钱大手大脚从来都不节约,饭卡里永远都是满满的数字像是怎么用也用不完。
不过,穷养儿富养女的奇怪教条让猴子除了吃的穿的臭显摆一点外,钱包里的零花钱总是少得叮当响——妈妈把每笔账算得清清楚楚,那精明的劲儿和她艺术团副团长的身份杂糅在一起,有种极为不协调的违和感。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仿古装饰的壁炉。
欢呼着闯进来的人群。
玛瑙色吊灯光线荡开,透过中式屏风的竹叶蜀绣,充溢了角落,灌进米白色纱帘的夹层。
“你爸爸不在家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可洛抒战战兢兢地,还是露出一贯不安的苍白脸色。
“别拘束啦,我爸去日本出差了,几个月都回不来。”
电视机打开,巨大的屏幕。
体育频道的震天呼喊,观众席上缭乱的手掌。提高到最大音量。
阿木往沙发上一倒,满脸惬意。
“爽啊这个世界!我爱这个世界!”
水族箱里的浅灰色小鱼躲进墨蓝色灯柱后,透明的尾巴浮动出粼粼的银色波纹,认生地注视着这三个来客。
讲解员“好球——好球——”的呐喊就像在说着“好巧好巧”一样的滑稽可笑。
“还愣着干什么呀,小子们——嗨起来!”
丢出四盒哈根达斯在茶几上,猴子突地一站。
e on! ladies and gentlemen!”
冰西瓜碎成几瓣,迸溅的白色冰晶跳起,落在手臂上一瞬清凉。
果汁淡紫的眩晕,大块的冰块。
“the world belongs to us tonight!”
“别给我丢英语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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