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木然了片刻,感同身受地回了句:“我的心受伤了……”然后,恹恹然走开。
应杨柳绝沒想到是这个结果,应杨柳以为君子爱美人、皆懂怜香惜玉,可原來……宫里的君子都很无情,这么个大美人橫呈地上哀怨**,连扶一把都不肯吗?
她气急败坏地站起來,跺脚抱怨:“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混蛋!”
沒想到这一跺脚,还真就崴了脚踝,疼得她抱脚乱跳,一跳陷入泥坑里头,身子后倾,脚却拔不出來,重心眼看着往湖里倒,吓得她哇哇大叫,直喊“救命”。
然而王孙贵胄们都走远了,这会子喊救命,谁來救?
难道注定要变落汤鸡?
应含絮简直心如死灰。
却蓦地,一双手,随着那道身影的急速逼近,稳稳托住了她的腰。
免于坠湖,那一刻,应杨柳的心中绽开了繁华绚烂。
尤其是当她逆光看到搭救自己的那个人的脸,轮廓有形、坚毅挺俊,竟蓦地萌生了一种少女的娇羞情怀,与其平日里的放浪所不同,此刻居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來人也觉察到了尴尬,忙扶稳了她,然后松开她,问:“姑娘你沒事吧?”
“你是……”应杨柳与人相识,先要问清对方身份。
“我是守卫后宫的禁卫军统领,我叫高畅。”
“禁卫军统领……”应杨柳喃喃重复。
高畅不高畅那都是其次,应杨柳只是觉得这区区一个禁卫军统领长这么帅气委实浪费了。
“姑娘你的脚……要不要我带你去太医院看看?”高畅关切人家的伤势。
可惜人家却并不领情:“谢谢,不必了。”
态度与之前逆转极大,高畅不禁有些尴尬:“可你这脚还能走路吗?”
“能。”应杨柳坚持不要高畅作陪,她怕光天化日与人拉拉扯扯被多嘴的人看到对声誉不好,何况自己还是池崇的下堂妻,本就是个退货,若再栽在一个小卒手里,哪还有攀龙附凤的机会?
...
高畅唯有目送她一瘸一拐地离开,心中惆怅不已,可偏是这样倔强的女子,让他惆怅的同时,心生了一丝莫名的寻味,这种寻味慢慢变成一种渴望,渴望与这样的女子深交。
很快,高畅凭自己的人脉打听到了应杨柳其人,这日傍晚,造访紫微宫,求见应含絮。
“姐姐,杨柳姑娘的脚伤可好些了?”高畅一见到应含絮,便比素日里殷勤许多,褪去了外表的冷酷,竟显得无比憨厚。
“你送伤药來的?”应含絮下意识问,这难道是第二个常英不成。
“不,我想姐姐定已请來太医给她看过了,不需要我瞎折腾了,我……我是送些活血祛瘀的炖骨汤來,希望杨柳姑娘的脚伤尽快好起來。”高畅说着递上食盒,应含絮一笑,心忖这丫谦虚了,可比常英会折腾呢。
“我替你拿给她可以,可她领不领你这份情,我可管不了。”应含絮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妹妹虚荣得很,你大好青年一个,尽量不要栽在她手里。”
高畅自嘲地笑:“这月老点的鸳鸯谱,我也只能顺应天意。”
看來入情已深、为时已晚,应含絮轻叹口气,不再说什么,提着食盒往里走,绕过花厅突然听到常琴的怒喝,忙快走两步,看见应杨柳摔在地上,三步之外,常琴脸色铁青。
“发生什么事了?”应含絮问。
应杨柳收回凝视常琴的幽恨目光,拉拢胸前半祼的衣衫,转眼已是梨花带雨,声音嘶哑地对应含絮道:“姐姐,太子想要轻薄我……”
常琴双眸当即迸射怒意,誓要杀了这毒舌妇,他扭头看着应含絮,问:“你信?”
“我不信。”应含絮摇了摇头,漠视应杨柳的凄楚求助,将食盒丢在地上,道了声:“禁卫军统领高畅送來的。”然后扬长而去。
应含絮离开后,常琴才勉强将怒意压下,对应杨柳道:“当初你娘屡献殷勤想把你送到本太子身边的时候,你亲口对我说过你心中唯池崇一人,无意于我,我当时还佩服你用情专一,不为荣华折腰,可是今天你变成这样,着实叫人失望。”
应杨柳怔怔然半晌,忽然痴痴发笑:“无论太子信或不信,我心中的确无意于太子,可我的命运强迫我必须遵从我娘的意愿,我娘是对的,沒有靠得住的山,就沒有享不尽的甜,爱情这个东西太奢侈,我输给了应含絮,输得太彻底!可是为什么,她丢弃的我依旧得不到,她得到的我却够不着?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宠着她护着她惯着她,她到底哪点比我好?我从前骄横冷傲,今日却卑贱下流,是谁逼我变成这个样子?是你们……是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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