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她回头。ww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池崇反问,继而喊來了门外的侍卫,吩咐他们照顾月澈,然后慵懒地站起身來,熟练地牵起应含絮的手,往自个儿的营里去,“你瞧瞧自己,头发也不梳,外衣也不穿,这么香艳地跑过來,你是想勾引月澈呢,还是勾引我?”
“谁稀罕勾引你了?”应含絮语气冷峭。
“那你是想勾引月澈?”池崇音量拔高。
“那也不……”应含絮嘟囔道,“可是我刚來,还沒细细看上月澈一眼,不确定他是否好了,你就这么把我拖走,厚道吗?”嘴里这样说着,身体却不挣扎,愣是被池崇带回了将军大营,在他的勒令下,洗脸束发穿衣裳,一件不落。
整理完毕,才发现池崇斜倚在榻上,双目倦怠,依然是很累的样子。
“你不躺床上去睡一觉吗?”隐约感觉到他跟自己一样彻底未眠,应含絮乖巧地讨好他,“我可以为你铺床叠被。”
“你这么乖?”池崇微微浅笑。
他这不笑倒还好,这一笑,应含絮反而慌了,因为这么温柔简直不像他,应含絮惊问:“池崇你沒事吧?为什么你脸色这么白……”
应含絮话音未落,一抹浅笑凝固在池崇唇角,他身子一弯,竟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池崇!”应含絮大惊失措,忙不跌俯身抱住他的肩膀,却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办,声音发颤,“你怎么了?”
池崇吐完一口血,潇洒地抹了抹嘴,安慰她道:“沒事,精力太旺盛,血液太充足,吐掉点,舒服些。”
这借口未免也太扯了!何况池崇素來不是那些个会安慰人的家伙,通常遇到这种事,他会夸张自己的伤势以博得应含絮同情,然后想方设法使唤她伺候自己。
假如他推说自己沒事,那一定就是有事!
“是不是你受了什么内伤沒有告诉我?昨天为了月澈熬夜以至于累垮了自己?”应含絮问,同时将他扶稳,唯恐他有什么严重的伤势碍于面子不肯告诉自己,应含絮大呼门口的侍卫进來,命令他们立即去请军医。
“不准去。”可是池崇阻挠道。
“为什么?”应含絮不解,“你都吐血了哎!”
“吐点血算什么?”池崇反问,义薄云天,“从前池三少爷的日子过于安逸,造就了我庸懒散慢的性子,吃不起苦,我爹说,我就该到沙场上好好被人捅上几刀,才能练就一身男子汉的气概。ww”
“你爹太狠了……”应含絮叹道,“其实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男子汉。”
这话令池崇心花怒放,笑问她:“真的吗应含絮?在你眼里原來我并非那样不堪呀?”
应含絮抬眸:“我一直以为你池三少爷自以为是举世无双的文武全才呢,却原來你内心也有自卑的一面。”
“谁说我自卑了?”一这样说,这厮又气鼓鼓地不承认了,“我当然一直是举世无双的文武全才啊!你不许质疑我!”
这样扯淡着,似乎令刚才的担惊受怕缓解不少,池崇随即打发应含絮去做吃的,言说自己吐掉半碗血,已经饿得快不行了。
果然他仍是趁机使唤自己,应含絮心忖。
不过只要他不死,替他做点吃的又何妨?
应含絮抱着这样的心思往伙房去,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要池崇死的心,居然逆转为了不希望他死。
从前他横在自己床上、自己用铺盖裹住他、趁着天黑要去抛尸的记忆,如今居然显得那样不真实。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又或者说,现在的自己在想什么呢?
稀里糊涂的应含絮待到了伙房才想起來忘记问池崇忌口什么,通常说來身上有伤许多东西是不能碰的,应含絮沒办法不负责任地替他熬一锅汤啥都往里放,但又不确定他的伤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折回去问他个清楚,然而才走到他营帐外,突然听到里头传來他亲信一声惊呼:“少将军!您何苦牺牲自己?”
牺牲自己?应含絮蹙眉:牺牲自己什么?池崇这家伙,啥时候伟大到能够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吗?他不是向來不把常琴的江山放在眼里,宁愿为了一个女人的请求而放弃重要的人质嘛?
“你喊那么响干什么,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我将变成一条鱼吗?”池崇压低声音教训亲信,一句话,令站在帐外雪地里偷听的应含絮,僵冻成一座冰雕。
“可是那小子跟您有什么关系?”亲信仍在抱怨,语气充满遗憾和不甘,“何至于您硬生生请何神医把毒引到自己体内,而成全了他的平安无事?”
应含絮整颗心的都在颤动,呼啸的冷风吹得她摇摇欲坠。
“要是你看到你女人……”池崇说,带着抹恼恨,“一个人坐在雪地里为另一个男人担心一整天不吃不喝,你也会想要试一试,假如这他妈的受伤的人是老子,这蠢女人会不会也一样心疼一样茶饭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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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应含絮颤颤悠悠地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香味四窜的汤,回到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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