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警告,威沁森中校连忙将机枪转向三点钟方向;不过,在威沁森中校能开火之前,四号车的车长已经用机枪击毙了那名NTU的反战车士兵。
“目标击毙。”通讯呼叫由四号车车长那里传来。
“杰森,外面还有NTU的装甲车吗?”威沁森中校问我。
“没看见,应该是没了吧?但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那你就上脱壳穿甲弹待命,如果有NTU战车出现,就麻烦你处理了。”
威沁森中校吩咐完毕,随即以通讯机向着其它两辆战车下令:“战车教导排所有车辆注意,炮手装填高爆破片弹预备进行反人员攻击,车长专心找出敌方反装甲步兵,驾驶员以低速前进,配合步兵将其它NTU地面部队歼灭。”
当我们三辆战车减速到低速在行驶时,我将其它NTU反装甲士兵的位置一一标示了出来,透过战车之间的目标数据交换系统传给了其它两辆战车。其它两辆战车则轮流以战车炮发射高爆破片弹轰击NTU反战车士兵的位置。
当NTU的反战车士兵全数阵亡之后,残余的士兵们立刻开始撤退,NTU的士兵们纷纷退入了雨林的掩护之中,而VMA的大队士兵则随后追了上去,随即在雨林之内爆发了激烈的枪战。
“真是的!是谁下令叫步兵冲上去接战的啊?难道基地里没有可用的炮兵吗?”
看到步兵向前冲,很明白NTU与VMA之间步兵武器火力差距的威沁森中校忍不住跺脚;不过,威沁森中校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而不是正规军的指挥官,无法Сhā手正规军的指挥,威沁森中校只能看着雨林里交错来去的闪光干着急而已。
“长官,我们这里有三辆战车,每辆车都还有六枚到七枚的高爆破片弹可以支持步兵啊!”我提议着。
“战车又开不进树林里。”威沁森中校摇头。“即使能压倒树木开进去,行进速度也太慢了。”
“我们直接以战车炮轰击吧?”说着,我将弹药选择开关转回了高爆破片弹的位置。
“你知道敌人在哪里吗?”威沁森中校好奇地看着我。
“从NTU士兵发射的电浆光束闪光方向来判断就可以了,不然直接问交战的步兵也可以啊。”
我将战车炮瞄准了几名NTU士兵的藏身之处,扣下主炮板机,高爆破片弹在森林内炸了开来,几名NTU士兵随即被爆炸的破片击倒在地。
得到了战车炮的支持,刚才追进树林里、现在正和NTU发生激烈枪战的步兵们随即将已知的NTU士兵位置标示出来传给基地,基地又传给了正在询问数据的威沁森中校,很快地我们的战术目标显示装置上就充满了电子标记。
“战车教导排所有车辆,开火支持步兵吧!”
随着威沁森中校的号令,另外两辆战车各自瞄准了目标区开火,两发高爆破片弹弹在雨林内炸开,爆炸破片又击中了好几名NTU士兵。
三辆车一面接近雨林边缘,一面朝着被步兵标示出来的NTU士兵位置开火;当我们三辆车的高爆弹都几乎消耗完毕时,NTU的士兵几乎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而且其它增援的战车也正急忙朝着这里赶来当中。
“战车教导排的各位,你们的命令是返回基地,后面的善后工作会有人接手;辛苦了。”基地传来了通讯。
“知道了,我们这就返回基地。”威沁森中校答覆着。
我们采取绕行基地的路线返回基地,正好经过了停机坪和飞机场,许多原本还是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飞机已经变成了燃烧中的废铁,地勤人员正忙碌地用工程车辆清除跑道和停机坪上的损毁飞机。
看来我们虽然重击了NTU的空中战力一记,NTU也反击了我们一记狠的;幸好我们是本土作战,拥有比NTU强大得许多的后勤优势,这些战斗机的损失很快就能替补回来。
这个时候,脸上又是一阵热热的触觉,威沁森中校转过车长座位朝着我,用她的膝盖摩着我的脸颊。
“长官,你没事一定要胡闹吗?”
“谁胡闹了?我这是在搜索敌人啊!搜索敌人不用转动车长座位的吗?”
“你搜索的方向是基地啊!敌人在反方向耶!”
“基地里可能会有隐藏的敌人嘛。”
“那……你至少也遮掩一下吧?穿着裙子就爬上战车不算,还这样坐得高高的四处乱转,会春光外泄的!”
“春光外泄啊?嘻嘻……你说说看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
“白色的!”
“猜错了,我今天没穿啊!”
“乱讲!明明就是一件白色棉麻混纺的,上面还有一朵向日葵蕾丝绣花……”
“啊──!”威沁森中校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坐好。“你真的看见了?!”
“不!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你怎么知道有向日葵?你还知道是白色棉麻混纺的……”
“我一直在搜索敌人啊!哪有时间去四处张望……”
“你搜索的方向只有自己人吧!”
“可能会有隐藏的敌人啊……”
在今天的基地防卫战之中被击毁的NTU战车很快就被技术人员拖去拆解了。对于NTU这种配备着质量加速炮(MassDriver)和隐形装置的新式战车,VMA的技术人员们可是费尽了心思想从上面挖出宝藏来。
“不过,很可惜,我们只能获得很有限的技术数据,而这些数据仅够我们研究NTU的武装特性而已,最关键的隐形装置数据则是完全都得不到。”把我们聚集在简报室,威沁森中校如此说着。“NTU为了保护这种科技,似乎在战车上配备了自毁装置,一旦战车受损超过一定限度,强大的能量逆流就会彻底将隐形装置给烧毁。”
“所以,军方高层希望我们能够想办法去偷窃一些关于这种隐形战车的技术数据,是吗?”一名上尉举手发问。
“是的。”威沁森中校点头。“在我们圣塔那斯战区这里,因为是属于不适合装甲部队运动的雨林地形,所以战车的威胁还不是那么强烈;但是在波札那斯战区则几乎都是装甲纵队的战斗,如果NTU的隐形战车出现在那个战区,不管我们的战车数量再多、素质再精良,我们的部队依旧不会有机会战胜NTU部队的。”
“不过,这样偷得到东西吗?”另一名少尉发问了。“看情形,我觉得NTU是故意挑在圣塔那斯战区测试这种新型的隐形战车功能如何,也就是说被击毁的那两辆车可能都是原型车,或者是试量产型的。这种高机密度的技术资料只怕要潜入NTU主基地才有希望找得到……。”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幸好上次在爆破NTU补给的任务里,我们获得了不少NTU的士兵制服,穿上这些制服应该可以降低一些任务难度。”威沁森中校说着。
从这次任务简报,听起来像是要我们去偷窃一些NTU的军事机密,可是,我一直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
“我们会派出三个小队,前往已知的大型NTU基地探查信息;阿比杰,格瓦里,杰森,你们三个人是第一小队,负责探查编号NX-12的NTU前进基地,可以吗?”威沁森中校询问着。
阿比杰和格瓦里都点头,我自然也没反对。不过,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等到威沁森中校分配完任务,解散大家之后,我找了个空档去询问威沁森中校。
“长官,我有个疑问。”
“不要问,杰森。”威沁森中校摇头。“受限于保密规定,我不能告诉你答案。”
“可是,我还没问啊?”
“我猜得到你想问什么,刚刚看你听简报时的表情我就猜到了。”威沁森中校叹气。“想想看,你最近受的训练是什么?”
最近受的训练,不就是驾驶着战车四处乱跑……咦?等等!要我们去偷隐形战车的技术数据?驾驶着战车四处乱跑?
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威沁森中校耸了耸肩。
“上级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谁知道那两辆车竟然被派了出来,还被你给击毁了……。”
“也就是说,其实上级的本意是叫我们去当偷车贼了?”
“这不是我说的喔,我什么都不知道。”威沁森中校猛摇头,但是我知道,威沁森中校不否认就表示我猜对了。
我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些信息会是高度保密的了;VMA必定是透过了间谍系统得知了NTU开发并测试隐形战车的消息。对于新式武器,保密规定不用说自然是非常饣格的,而VMA竟然有办法渗透过这么饣格的保密措施,自然也会异常谨慎,力求不让NTU知道自己的情报能力好到什么程度。
可惜VMA的情报网虽然能得知NTU在研发隐形战车的事实,却没办法获得隐形战车的数据,不然也不会派我们出去当小贼了。
只是……NTU会把那么机密的数据放给野战基地的指挥官吗?
似乎是从我的脸上看到了我的疑问,威沁森中校又摇了摇头。
“杰森,你忘记了,战车也需要后勤维修的,特别是这种原型战车,需要的后勤维修能量更是惊人;如果你们能渗透NTU的维修地区,应该可以发现一些关键的技术数据。”
原来我们的真正目标是战车维修场的计算机终端机啊?难怪中校会把格瓦里派在我们这一队,格瓦里的专长是编写与破解数字信号,换个简单的名词就是计算机骇客。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达成目标的。”我向着威沁森中校敬礼。
“嗯,祝你好运。”威沁森中校还礼。“还有,一定要活着回来和我约会喔,我不喜欢约会被放鸽子说!”
VMA第一特种渗透小组:[官阶/名字/职务]
上尉阿比杰·多尔·萨胡特,任务领队
中尉格瓦里·格里哥里,技术官
上士杰森·弗莱契,尖兵
征途 Psyche - 03
第一章
NX-12基地是NTU的前进维修基地,负责维修第一线受损的各式装甲车辆;由于这个基地位在敌方防线后方,离前线有着一段距离,所以我们即使以运输机渗透进入敌方防线之内,还是必须走上一天才能到达这个维修基地;而这还是因为我能够感知到路上的对方哨兵与巡逻队、能够直接闪过这些危险,才会只花上一天的时间,不然,算入躲藏不让敌人发现的时间在内,只怕要花上两天。
趁着夜色来到NX-12基地外围时,可以看到这是一个约二百米乘以二百米大小的小基地,几间容纳守卫驻军的营房,一间特大号的车辆维修工厂,军营四周用一人高的铁丝网围了起来,只留出约二十米宽的进出口给车辆进出之用。
虽然说基地周围仅有的保护措施只有铁丝网,但是阿比杰说那种铁丝网是通了电的,如果接触到铁丝网,保证会被当场电得吱吱叫。而且那种铁丝网还不能用工兵的破坏剪加以破坏,虽然那种铁丝网脆弱到连园艺用的剪刀都可以剪破的程度,但是剪破铁丝网的同时会造成电流强度的改变,这样基地里的警铃就会大响而特响,保证会引来一狗票的NTU士兵围剿试图入侵的人。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走大门进去吗?”我看了看身上的NTU制服。“就算我们穿的是NTU制服,像这种进出人员都有计算机管制的基地,门口的守卫只要从计算机上一查询,就知道我们不是基地里派出的人员了,那还有不被当场抓起来的?”
“杰森,听过‘放羊的孩子’这个故事吗?”阿比杰神秘地微笑着。
“听过啊,一个放羊的孩子觉得放羊太无聊了,就一直大叫着狼来了,把村民都吸引来,藉此解闷;结果村民们每次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狼,扑空了好几次的村民们就干脆不理会这个小孩了,以致于真的狼出现的时候,不管这个小孩子怎么呼救,都没有村民愿意来理他,因为大家都认为放羊的孩子在说谎。”
“没错,我们现在就是需要一个放羊的孩子。”阿比杰笑着。
“你想制造假警报啊?”
“没错。我们先一直触碰铁丝网,让铁丝网上的电流改变,引发基地的警报系统,把守卫部队叫出来;你说,当他们跑出来,却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想?”
“当然会认为是警报系统故障了。不过,这不太可能吧?即使重复几次以后,他们会认为是警报系统故障,但是第一次警报响起来的时候,他们肯定是大搜特搜的,这个基地这么小,他们的巡逻部队要出来根本不花多少时间,我们怎么可能在触碰了铁丝网以后又躲得够远呢?”
“这个,就看我的吧。”
阿比杰笑笑,从身上取出多功能短刀和复合材质细线,把周围的树枝劈了一段下来;接着,阿比杰开始用树枝和细线制作一把轻巧的、类似玩具的十字弓。
那把粗制滥造的十字弓很快就做好了,阿比杰折了一截细小树枝下来当成箭枝装在十字弓上,瞄准铁丝网就发射了出去。不过,那枝歪歪斜斜、全无劲力的树枝却穿过了铁丝网的网眼,落在基地内。
阿比杰又发射了几根树枝,不过,通通都穿过网眼,没有一根击中铁丝的。
“哇,阿比杰你可真是神箭手啊,竟然每一箭都射中红心。”格瓦里打趣着阿比杰。
“长官,可以让我试试看吗?”
阿比杰耸耸肩,把他的十字弓递给我。我装上树枝,朝着铁丝网发射,树枝射中了铁丝网的铁线,弹回了一小段距离,NTU维修基地内的警报系统也同时响声大作,一大堆NTU的士兵们随即从营房里奔出,开始绕着基地四周的铁丝网巡视起来。不过,我们远远地躲在茂密的树林里,又是在黑暗中,那些NTU士兵们根本就没办法发现我们;而刚才用来射击铁丝网触动警铃的树枝又是随处可见,一点也不引人注目,NTU的士兵们巡查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当那些NTU士兵们放弃搜索,正要返回营地时,我又朝着铁丝网射了一箭……嗯,应该说一根树枝,NTU基地里的警铃又是一阵大响,那些士兵们马上又开始像绕着腐烂的垃圾在飞行的苍蝇一样,绕着铁丝网又检查了一次,当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次,我不等到NTU士兵们收队,找了个没有人注目的位置,又射了一根树枝过去碰在铁丝网上,警铃再次不甘寂寞地吵了起来;这次,NTU的士兵们有一半都朝着营区里回去,只剩下一半的人还在非常不高兴地搜索着。
“有你的,阿比杰。”格瓦里竖起大拇指,低声称赞着阿比杰的计划。“那些人八成认为是警报系统出问题了。”
我又射了一根树枝出去,这次警报系统只响了一声,就没声音了,很显然就是被基地里的人给切掉了。而且,原本在外面搜索的NTU士兵们也纷纷撤回,反而是营房里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手上提着个类似手提电脑的东西。
“得手了,他们派出工兵来检查铁丝网。我们可以趁他们检查铁丝网的时候,不发出声响地干掉他们,然后假冒他们的身份进入基地。”阿比杰微笑。
我们在黑暗中匍匐前进着,靠近基地旁的铁丝网。NTU派出的工兵正用一根类似探针的东西在触碰着铁丝网,而旁边两名护卫的士兵则猛打哈欠,显然是睡得正甜的时候,被警铃给硬生生的吵醒过来,然后又被派来护卫工兵执行检查任务。
我拔出了灭音手枪,阿比杰拔出刺刀,当那三个人走到我们前面时,阿比杰扑向工兵,我随即朝着两名士兵各开了一枪,子弹射穿了两名士兵的喉咙,两个人没发出声音就倒了下去。
正在专心检测着铁丝网状态的工兵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阿比杰的刀已经从他的左肩胛刺入,直达心脏,那名工兵随即断气。
我们迅速跑到那三个人身边,我拿起一个阵亡士兵的头盔换掉了我原来的NTU头盔,阿比杰拿起了另一个;格瓦里则拿起工兵的头盔和装备。
“KE3323.”我蹲下身体,撕下死亡士兵制服上的军籍编号名条。“阿比杰,这是你冒充的那个人编号。”
把尸体拖到树丛里隐藏起来,再把从NTU士兵衣服上扯下来的名条用速干胶贴掉原来自己NTU制服上的名条,我和阿比杰跟在格瓦里身后,大模大样地朝着基地大门口走去。
“嗨,情形怎么样?”大门岗哨的NTU士兵见到我们出现,随即问着。
“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几只金星双尾老鼠在搬家的时候经过铁丝网,尾巴触碰到铁丝网而引起假警报罢了。”格瓦里耸耸肩。
“没问题就好,那个警铃声可他妈的吵得人不得安宁。”门口哨兵挥挥手示意我们进去。“辛苦了,快去睡觉吧。”
“谢谢。”
没想到这些士兵们竟然连我们的身份都没有查证,大概是没想到才刚派出去的人竟然已经被调包了吧?或者是因为其它的理由?
“阿比杰,我觉得怪怪的。”朝着营房走去,我低声向阿比杰说着。“虽然说现在是晚上,你不觉得大门警卫实在太松懈了吗?”
“也许我们刚好碰到了几个偷懒的卫兵,不过,你说的有道理。”阿比杰点头同意。“他们的警卫真的是异常松懈。”
我们开始在营房内进行搜索,但是除了军官和士官寝室进不去以外,整个营房里竟然找不到一台终端机,我们只好改变目标,到维修工厂里去找;在此之前,阿比杰从身上取出J5遥控炸药,安装在军械库和发电室里面。
虽然是在夜晚,维修工厂里仍然有工兵在进行车辆的维修工作,只是不像白天那么忙碌而已。大约七名工兵正在两辆满目疮痍的战车旁进行维修,几名士兵正在维修工厂的大门前站卫兵。
我们避开了维修工厂的大门,从后面的小门钻进去;谁知道一进小门,看到的就是一间办公室,而且是放了好几台终端机的办公室。
“帅啊,真是太帅了!这么多终端机!”
一见到终端机,本身就是个计算机狂人的格瓦里立刻眼睛发亮,直扑一台看起来是主管使用的终端机前,激活终端机就开始操作起来;我和阿比杰则分别守在办公室的两个门旁边警戒着。
随着格瓦里双手飞快地敲着键盘,我们可以看到显示屏发出的亮光投射在格瓦里脸上,光度与色彩都不停地快速变幻着,显然格瓦里操作那台终端机是得心应手,一点困难都没有。
“格瓦里,怎么样?”阿比杰问着。
“太简单了,虽然说他们设定了许多的防护密码,但是他们竟然为了方便工兵操作而使用窗口系统,这种满是安全漏洞的系统我熟到闭着眼睛都能破解……好,搞定!”格瓦里笑笑,将一片记忆芯片Сhā入终端机上的芯片槽,右手用力地朝着键盘上敲下输入键。
在这个同时,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透过能够看见维修区的窗户看出去,工作中的工兵们已经纷纷取出武器,藉着车辆作为掩蔽,朝着办公室开始推进;维修工厂的大门外更是涌入大批的NTU士兵。
“哎呀,糗大了。”阿比杰本来探在窗口朝着维修工厂内窥看的头缩了回来,同时大量电浆光束穿破窗户射了进来。“竟然是个陷阱呢。”
VMA第一特种渗透小组:[官阶/名字/职务]
上尉阿比杰·多尔·萨胡特,任务领队
中尉格瓦里·格里哥里,技术官
上士杰森·弗莱契,尖兵
第二章
“这是个陷阱啊?那这些数据还要不要保留着?”缩身在桌子后的格瓦里扬了扬手上的记忆芯片。
“如果你能确定数据里没有夹带病毒的话,就留着吧。”阿比杰取出一面镜子,探到窗前照着外面的情形。“猜猜看他们会不会拿火箭筒来轰我们?”
阿比杰的话才说完,外面随即传来“嗤”的一声,那是火箭或是榴弹发射的声音,我们随即卧倒在地上掩蔽;轰隆一声巨响,火箭击中办公室的墙壁,将墙壁炸开了一个洞。
“阿比杰,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距离爆炸点最近的格瓦里左手从腰间取出绷带,迅速在自己右手小臂上捆了一圈,多半是被爆炸时四处飞溅的破片给伤到了。
“我也想闭上我的乌鸦嘴啊,可是我很担心敌人会踹开我们刚才进来的小门……。”
阿比杰正说着,我已经感觉到有几名NTU士兵正在偷偷开门。我探出身子,用电浆步枪瞄准着办公室后方的小门;一阵密雨般的电浆光束又从窗子里射了进来,这时,后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两名NTU士兵出现在门口。
目标出现的同时,我扣下了电浆步枪的板机,门口两名士兵随即中弹倒下,被电浆命中的躯体组织遭到蒸发,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后门外其它NTU士兵见到我们已经在防备他们的突袭,放弃了冲进来的打算。
“阿比杰,你的乌鸦嘴真的太灵了,希望你不会有更多的乌鸦嘴。”
“我也希望,不过,你看到墙壁上的那个洞了吗?万一NTU士兵从那里把电浆手榴弹扔进来,我们会怎么样?”阿比杰苦笑着。
“当然是被人间蒸发啦!”格瓦里没好气地说着。
“听起来你不喜欢被人间蒸发啊?那我们从前门冲出去吧,这样才不会被扔进来的电浆手榴弹给烤熟了。”阿比杰苦笑。
从前门冲?我是很奇怪阿比杰怎么会作出这个决定:前门外面的敌人可以说是满坑满谷,后门外面的敌人反而少得多,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阿比杰会挑前门冲出去。
格瓦里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左手拔出手枪,迅速移动到阿比杰的位置;我也迅速朝着阿比杰那里移动过去。
“杰森,等一下我引爆遥控炸药炸掉发电机的时候,他们的电力供应应该会暂时中断,麻烦你和格瓦里趁着灯光熄灭的时候先冲出去,我殿后。”阿比杰说着。
我点点头,伸手把前门打开了一条缝,阿比杰随即按下了遥控引爆器,基地内立刻传来一声轰然巨响,维修工厂内的灯光霎时之间全部熄灭,紧急照明灯随即亮了起来。
不过,从原来的灯火通明一下子变成了只有微弱的紧急照明,NTU士兵们的眼睛一时无法习惯光线的改变,火力登时中断。我和格瓦里立刻跳起来冲出门去,阿比杰随着冲了出来。这时,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几颗电浆手榴弹刚好在里面炸开。
趁着NTU士兵们暂时‘瞎眼’的时候,我开了好几枪,几名没有缩在掩蔽物后方的NTU士兵登时被击中头部倒了下去。
“阿比杰,我想那辆装甲车是可以用的,要不要偷车呢?”我指着我们左前方,一辆NTU装甲车正靠墙停在工厂边上。
阿比杰点头,和格瓦里一起压低姿势、藉着四处停放的战车作掩蔽、朝着NTU装甲车奔跑过去;我也随后跟去,还开了几枪打倒几个最先探头出来的人,让其它NTU士兵们在眼睛还没完全习惯昏暗的环境前,不敢抬起头来。
“杰森,你开过这种装甲车,你去开车。”阿比杰拿着电浆步枪守在登车门旁边。
我爬上驾驶座,按下启动电门,装甲车的引擎开始平顺地运转了起来。踩下油门,装甲车随即冒着大量射击而来的电浆光束朝着基地外直冲,守在登车门旁边的阿比杰还趁着这个时候对着NTU的步兵们猛开枪,又击毙了好几名NTU的军人。
“嗨,运气真好。”装甲车驶出基地一段距离之后,阿比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刚好有一辆可用的NTU装甲车,现在只希望NTU的空军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们才好。”
“阿比杰,我觉得我们还是下车走路吧。”格瓦里皱着眉头。“你的乌鸦嘴实在是灵到让人害怕。”
“我附议。”我把装甲车停下,从驾驶座上爬了下来。“我也觉得走路比较安全,至少不容易被发现。”
“那么,咱们就走路吧。”阿比杰当先跳下了运兵车。
才离开了运兵车约五百公尺的距离,NTU的飞机就已经在装甲车上方盘旋了,显然那辆装甲车上装有某种发信装置,用来通报装甲车本身的位置;幸好我们早已离开装甲车,NTU的飞机似乎也发现了装甲车上没有人,所以没有浪费弹药进行攻击,而只是慢下来试图找出我们的行踪而已。不过,现在是黑夜之中,我们又躲藏在茂密的雨林之中,不管是低光度夜视仪或是红外线夜视仪都很难从空中发现我们的。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先别说他们的地面部队已经开始搜索我们了,我们得赶快联络中校才行,得在其它任务小组撞进陷阱里之前。”阿比杰握起了拳头。“杰森,麻烦带路吧。”
在黑暗中急行了两个多小时,确定我们暂时已经安全之后,阿比杰随即用无线电联络基地。
“什么?!”听到阿比杰的报告,威沁森中校吓了一跳。“是陷阱?!有人受伤吗?”
“格瓦里受了一点轻伤,不过不碍事。”阿比杰答道。“长官,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其它两个小组踩到陷阱之前,尽快把他们召回!”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回来的时候路上要小心。”
出任务的时候只步行了一天,回程的时候却步行了两天;NTU在这段时间里又推进了不少距离,现在双方的前线距离圣塔那斯基地已经不足两百公里了。
搭乘运输机回到基地,下机时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见到威沁森中校在停机坪迎接我们;据来接机的特种部队伙伴们说,最近NTU发动的攻势相当猛烈,威沁森中校整天忙着安排人手进行敌后破坏工作,比较不重要的事情都被搁置在一边了。
我们在中校的办公室见到了两眼红肿、面色苍白的威沁森中校,格瓦里把存有数据的记忆芯片交给了威沁森中校。
“长官,虽然我不认为里面的数据是真的,但是我们的情报部门也许用得到那些数据。”格瓦里说着。
“谢谢,辛苦你们了。”威沁森中校接过记忆芯片放在桌上,走到我们身前,在我们每个人脸上亲了一下。“抱歉,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去买口红。”
“长官,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我想知道其它两个小组的情形?”阿比杰沉声说着。
“布利兹的小组及时召回了,可是……”威沁森中校摇摇头,似乎是想甩掉什么似的。“班廷的小组没能及时召回,还有邦兹和比才,他们三个,全都……。”
“长官,你不能再哭了,你比我们都清楚,这是战争,本来就是双方各尽全力、以求造成对方最大伤亡的局面。”阿比杰的声音相当地严厉。“你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什么样子?无精打彩、失魂落魄,你是几天没睡觉了?”
“好几天了……我不太记得……”威沁森中校捧着头,很苦恼地甩着头发。
“那你为什么不暂时把指挥任务交给林浩,先去养足精神再说?”不顾格瓦里在旁边一直使眼色,阿比杰的声音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你知道你是特种部队的头脑,但是你却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一个不清不楚、无法好好策划的头脑,只会害死更多人而已!这是你希望见到的吗?”
“我又怎么能够休息?我又怎么能够?!”威沁森中校突然歇斯底里似地尖叫了起来。“我们的军队节节战败,我即使派出所有的人也没办法缓和敌方的攻势!对方的指挥官实在太优秀了!我想不出对付他的有效战术!难道林浩就想得出来吗?”
“林浩或许想不出来,但是现在的林浩比你还清醒。”阿比杰瞪着威沁森中校。“我们信任林浩,你不信任吗?”
“我……”威沁森中校低下了头,许久才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给林浩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中校!”阿比杰厉声大喝着。
“我……知道了……。”威沁森中校双手无力地撑在桌上。“麻烦你去替我告知林浩、请他暂时接掌指挥权好吗?”
阿比杰没有说话,啪的一声并腿行了一个标准军礼,随即转身走出办公室;格瓦里连忙跟了出去。
“你刚刚不该对她那么严厉的!她已经到极限了!”格瓦里的怒叫声从没有关上的办公室房门里传了进来。
“我相信良药苦口利于病。”阿比杰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你们要围殴我就来吧,我无所谓,我只希望小威能赶快恢复过来,那就够了。”
“杰森,有事吗?”威沁森中校定了定神,发现我还站在办公室里,用着疲倦的语气向我说着。
“长官,你这边有敌军指挥官现在位置的数据吗?”
VMA第一特种渗透小组:[官阶/名字/职务]
上尉阿比杰·多尔·萨胡特,任务领队
中尉格瓦里·格里哥里,技术官(轻伤)
上士杰森·弗莱契,尖兵
第三章
“你要敌军指挥官现在位置的数据干什么?”威沁森中校几乎快失去神采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要去暗杀他,只要能接近到他身边一千公尺以内,我有把握一枪射穿他的脑袋。”
“暗杀?”威沁森中校似乎是吓到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话。
“长官,既然敌方指挥官让你这么头痛,让他从金星表面消失应该会对战局有所帮助吧?”
威沁森中校真的是太疲倦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出来。
“这……太危险了……”威沁森中校迟疑着。
“长官,请相信我。”我平静地说着。“现在你不需要替我们考虑这么多,你不需要替我们承担起任何负担和责任,我作出我的选择,我承担这个选择的后果。让你一个女孩子替我们承担这些责任,太沉重也太不公平了。”
“好……好吧……你需要什么?”威沁森中校又摇了摇头。
“敌方指挥官的位置,还有一台越野机车。”
“你想一个人去……!”威沁森中校吃惊地捂着自己的樱桃小口,随即又摇头。“抱歉,我不该质疑你的;去找情报官堪培拉少尉,他会给你敌军指挥官的位置情报,欧哈提德会帮你弄好一辆越野机车。”
“谢谢,长官。”我举手行礼,随即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杰森。”在我走到门边的时候,威沁森中校突然叫住了我。“不介意我睡着的时候想着你吧?”
看到威沁森中校嘴角边疲倦的笑容,我知道威沁森中校已经感觉轻松许多,现在正在和我开玩笑呢。
“不,我介意,我不允许你睡着的时候想着我。”
“为什么?”威沁森中校又吃了一惊。
“我要你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然后带领我们打一个大胜仗。等到战争结束以后,我才准你睡觉的时候想着我,我还希望你睡觉的时候能想着我呢!”
威沁森中校忍不住捂着嘴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根据情报官给我的资料,敌军指挥官应该是在距离前线不远的一处新建的NTU空军基地里,由于基地已经接近完工的阶段,因此那名指挥官很有可能会来巡视基地的施工状况,以便计划如何调度他的部队。
不过,虽然说离前线不远,那个基地距离圣塔那斯基地也有将近三百公里左右的距离。我得在车子后座上多带一个油桶,油料才够我骑车来回的距离。此外,在茂密的丛林里骑车也得骑上六七个小时,才能到达目标基地附近,特别是我还必须闪避路上出现的NTU警戒哨和巡逻队。
到了离NTU基地约五公里的地方,我把车子藏在树丛里,做了一个标志,然后拿起狙击枪,步行前往敌方基地。
在基地附近的森林线找了一处茂密的树丛躲了起来,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祈祷我的目标会准时出现,并且耐心等待我的目标出现。
从日落等到深夜,又从深夜等到日出,我几乎都开始怀疑情报官给我的情报是不是错误的了,不过,这时NTU的基地里涌出了许多步兵小队,一队一队地开始对基地周遭进行地毯式搜索。
中奖了,会这样进行搜索,很明显地就是有大人物即将到来,这些步兵要把基地周遭净空一下。
我沉住气躲在树丛里一动也不动,NTU的巡逻小队就在我的周遭来来去去,最接近的时候甚至只离我约五十公尺;不过,多亏了雨林里四处生长的植披,这些步兵的搜索范围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我又躲在隐密的树丛里,除非这些士兵们踩到我头上,不然他们不可能发现我躲在这里的。
又过了约半小时,四架NTU战斗机护航着一架NTU运输机来到这个基地。我知道我的目标来了。
在我四周的NTU步兵还是不停地巡逻来去,我很小心地举起狙击枪,注意不让狙击枪的任何一部份露出树丛外面,瞄准着NTU运输机即将降落的地点;留在基地里的NTU士兵们也迅速在运输机即将降落的四周布成了一个圈圈。
降落到地上的运输机打开了舱门,几名军官从背向我的方向走下运输机;我正在懊恼方向不对的时候,朝着我这边的舱门也打开了,几名持枪的护卫跳下运输机来。
趁着运输机两侧的舱门都打开、给了我一个可以直达军官的清晰射界的时候,我瞄准了被众人包围着的那名军官后颈处开枪。虽然从我这里到那名军官的距离足足有一千两百公尺还多,ASR-32的子弹穿透力很低,但是要击碎一个人的颈椎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随着ASR-32枪口喷出的寂静火焰,戴着大盘帽的高级军官颈部中弹倒了下去,周围的人们马上一阵慌乱,拔枪的拔枪,救护长官的救护长官,不过……竟然没有人掩蔽?难道这些人是想表现自己的忠诚心吗?还是说长官遭到狙击的时候,就地掩蔽会视同敌前逃亡?
不管理由是什么,这些人不掩蔽起来,对我的狙击任务来说是个好消息;我又开了三枪,专门挑头上戴着大盘帽的人当目标,这些人通常不是指挥官就是参谋官,随便打死一个都值回票价。又是三名军官倒了下去。这时,基地里的刺耳警报声响了起来,士兵们开始在基地内外进行大规模的搜索。
我把枪收起来,静静地窝在原地耐心等待。既然暗杀高阶军官的行动已经成功,死掉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活得过来,我也不必急着离开这里,等外面的搜索行动松懈下来以后再走会比较好。
NTU基地的混乱持续扩大,几辆救护车开到了高阶军官被狙击的地方,救护人员跳下车来,却没有立刻将倒地的军官抬上担架。这让我更确信刚才的狙击行动已经成功地击毙了那些军官;现在,我只要祈祷我杀的的确是NTU在圣塔那斯的战区指挥官、而且这些指挥官的死亡能减轻VMA的作战压力、那就好了。
NTU的基地又混乱了好一阵子,另一辆救护车开到了高阶军官倒地的地方;车上的人抬了几副担架下来,将阵亡军官的尸体放上担架、盖上白布、抬上运输机,然后,运输机起飞,会合了护航战斗机,朝着远处离去。
成功了。我闭上眼睛,虽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战斗任务,甚至可以说是无声无息,但是,谁规定能造成对方致命打击的任务一定得是声势浩大的那种任务?
利用等待NTU部队松懈下来的时间,好好的闭目养神了几个小时,NTU对基地周围的搜索直到中午才宣告放弃,不过,他们没能找到我,虽然搜索部队好几次从距离我身边不远处经过,但是都没有发现到隐匿在树丛当中、一动也不动的我。
回到藏匿越野机车的地点,确定了周围没有NTU士兵埋伏、我之前放置在机车上特定位置、用来标示车辆没有被动过手脚的树枝也还保持原状;牵起机车发动引擎,朝着基地回去。
“鸟巢,这里是猫头鹰。”我在路上用无线电呼叫基地。“任务完成,抓到四只大老鼠,希望其中一只是老鼠王,完毕。”
“猫头鹰,辛苦了。”无线电彼方传来副指挥官林浩中校的声音。“回来的时候请小心一点,NTU今天早上发动了另一波攻击,由你的位置回到基地的路线上有不少部队正在混战着,我个人是建议你绕个路回来,会比较安全一些。”
“了解,我会看情形决定的,猫头鹰通话完毕。”
绕过了NTU和VMA在激战中的区域回到基地,在简报室见到了林浩。
“辛苦了,杰森。”林浩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除去敌军指挥官对我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以后我们的仗会比较好打了。”
“已经确认了吗?”我问着。
“战略情报部拦截到了一通从NTU基地发往地球的长距离强波通讯。虽然是编码过的,但是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你刚执行完暗杀任务的时间。还有,这次NTU的攻击规模虽然庞大,但是攻击力度和协调度都比以前逊色很多,无疑地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阵亡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差劲的攻击表现。”
“我不懂,既然他们的指挥官阵亡了,他们怎么还会强行发动攻击?”
“这牵涉到士兵的士气问题。”林浩摇头。“杰森,你看,如果今天你被通知要对NTU进行一次大规模攻击,然后一堆人都准备好了,结果在攻击发起的前夕,攻击却突然取消,你会有什么想法?”
“我会很高兴我不用上战场送命了。”我耸耸肩
“唉,我举错例子了,我忘了你不喜欢战争。”林浩苦笑。“这么说吧,如果攻击取消,士兵们可能会怀疑指挥阶层出了什么问题,尤其是我们这边又会把NTU指挥官遭到暗杀的消息、尽一切可能传播给NTU的部队知道;你想想,听到指挥官被杀的谣言,攻击行动又突然取消,士兵们会不会恐慌?”
“所以NTU才硬着头皮发动攻击?”
这是什么世界?为了隐瞒高级指挥官的死讯,竟然要把士兵推上没有完善指挥的战斗中?
“不是硬着头皮发动攻击,而是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林浩笑了起来,那种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得我全身都不舒服。“他们的指挥官太优秀了,士兵太倚赖他们指挥官的统帅,如果知道自己信赖的长官阵亡了,那些士兵的士气会崩溃的。把士兵们推上战场,至少不会让士兵们有胡思乱想的时间,或许还能隐瞒住指挥官的死讯,继续保持住士气也不一定。”
“就像我们倚赖小威一样?”
“没错,完全正确。”林浩点头。“杰森,先去休息一下,我怕等一下会需要你来执行其它任务,我需要你完全准备好来应付下一次任务。”
第四章
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圣塔那斯基地回响着,所有的人都抓起了武器、穿起了装备,预备接战入侵的人。
“特种部队的各位请注意!”林浩的声音透过通讯耳机传来。“敌军已经接近到基地的外围防御线,各人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战斗方法,自由展开战斗!”
一听到林浩的命令,每个人随即依照自己的专长、各就战斗位置;赫克托尔他们在营房顶上架起了迫击炮、对空飞弹和反战车火箭阵地;格瓦里他们则试图以移动式电波天线对NTU的通讯进行干扰;我和波多斯他们拿着狙击枪,前往敌军攻来的威胁轴线,协助正规军进行防御。
携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纷纷从营房里涌出来的士兵们,进入了基地周围预先用沙包准备好的防御位置里,架起武器等待着NTU的部队出现;接下来的是战车和步兵战斗车,有的战车驶进了预先准备好的战车用壕沟内,有的战车则借用基地的建筑做为掩蔽。
所有的人都不发出声音,屏息等待着NTU的军队出现在视野之内,就要给NTU一个“热情”的迎头痛击。
握着手中的狙击枪,不禁想起了第一天分发到圣塔那斯基地的情景;那时也是基地响起了敌军攻击警报,麦可带着我们迅速就防御位置,第一次经验到战斗状况的我被自己人的炮击声给吓到……。
那个时候的我,对战争的唯一概念就是会死很多很多的人而已;当然不能说我的概念是错的,战争的确造成了大量的死亡。不过,熟悉了战场上的游戏规则、经历过几次你死我活的战斗以后,现在的我虽然还是站在基地旁的防御位置、等着迎击来袭的敌人,可是我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感到害怕与慌张了。
正确来说,现在已经习惯于战斗气氛的我,在面临即将来到的战斗时,依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连心跳的速度都没有变快;有的只是“又是一件事情等着要去做完”的感觉。
竟然会有把战斗当成日常工作的感觉,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一名正规军二等兵,那名士兵的脸色苍白着,握枪的手也不停地发抖,还不时将手在衣服上抹着,擦去手上的汗水;枪身上被握过的地方,更是一大片的水渍。
见到我看着他,那名士兵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会害怕吗?”我问。
“不……长官,我不害怕。”那名二等兵回答着,不过,他的声音在颤抖。
“会害怕又不可耻。”我笑了笑。“我第一次面对敌人的时候,吓得差点尿裤子呢!”
听到我这么说,那名士兵脸色古怪地看着我,很显然就是不相信我这个穿着特种部队制服的上士官会是个胆小鬼。
“不相信啊?那算了。”我耸耸肩。“只是希望讲讲话能让你不要那么紧张而已,毕竟在战场上紧张的人容易犯错,而犯错的人……。”
说到这边,我突然住嘴了;我想到,这名士兵多半是因为害怕战争会带来的死亡而紧张的,如果我又说出了“犯错的人容易阵亡”这种话,只怕那名士兵会更紧张,更紧张的人不就是更容易犯错?这样一来,原本想帮助那名士兵减轻紧张感,岂不是反而害了那名士兵更紧张?
“长官,犯错的人……会怎么样吗?”那名士兵紧张地问着。
“嗯,当然会啰;你想想,你的手上流汗流成这个样子,到时候你要怎么握枪瞄准啊?”我笑笑。“不要别人问起你战斗时的英勇事迹,你只能说:喔,我的子弹都去打鸟或者挖地瓜了。”
听到我这么说,旁边的士兵们都笑了起来,那名二等兵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反正,不必紧张。”我拍拍那名士兵的肩膀。“信任你受过的军事训练,信任你的伙伴,信任你自己,你会活下去的。”
“是,我知道了。”那名士兵点头。“谢谢长官。”
双方的正式遭遇,是由战车之间的互相射击拉开序幕的;VMA的战车从预先准备好的掩蔽处朝着出现在射界里的NTU战车开火,脱壳穿甲弹在NTU战车的复合材质装甲上造成了金属撞击时发出的弹跳火花;NTU战车则是以质量加速炮和电浆炮还击,以电磁驱动方式发射出来的超高速弹体打击着VMA战车被高能游离的电浆所消蚀的高硬度钢铁装甲。
几道拖着烟柱的火焰从NTU战车的后方升起,由空中高速接近VMA战车的躲藏处,然后急速俯冲,穿透战车防御最薄弱的顶部,将VMA的战车从内部炸了开来。
虽然战车壕沟能够有效保护战车不受NTU战车的直接火力打击,但是对于这种自顶部进行攻击的飞弹却毫无保护作用。NTU战车阵线后方的飞弹不断升起,连续不断地对VMA的战车进行无情地攻击;遭到攻击的VMA战车在壕沟中爆炸,基地四周因为车辆燃烧而升起的浓烟越来越多。
当战车在进行战斗时,我们这些步兵却只能乖乖蹲在一旁观看;虽然步兵拥有反战车武器,但是NTU战车的距离太远,反战车武器根本没有那么长的射程,我们只能看着友军的战车一辆接一辆地爆炸,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即使我们想把车内乘员救出来也不行,车内乘员早在飞弹穿透战车顶部、在车内炸开来的时候,就全数阵亡了。
很快地,VMA的战车都变成了燃烧中的废铁,而NTU的装甲运兵车则在这个时候出现,车上的步兵们纷纷下车,靠着战车和装甲车的掩护和火力支持慢慢前进。
我算了一下,一辆NTU装甲车可以搭载八名士兵,前方出现的NTU装甲车至少有五十辆以上,我们得面对超过四百名的NTU步兵,就更别说还有协同支持的装甲车辆了。
当NTU的步兵们开始缓缓推进时,熟悉的呼啸声响起,NTU的十四连发榴弹迫击炮已经开始朝着士兵们存身的壕沟进行炮击,密集发射的榴散弹有如落雨一般地从天空中洒下,撞击在VMA的防线上造成连珠炮爆炸一般的声响。
这时,基地内的重炮阵地传来阵阵轰鸣声,重炮的炮弹带起尖锐的破风声、以超低空从我们头上飞掠而过,落在NTU战车阵线的后方,NTU的榴弹迫击炮轰炸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几枚巡弋飞弹拖着烟柱掠过天空,朝着基地内的炮兵阵地延展而去,接着就是强弱不等、接连不断地爆炸声响,NTU的巡弋飞弹一下子就将炮兵阵地给夷为平地。
战斗机的呼啸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就是大量的VMA空用火箭和NTU对空防炮所发射的激光束在天空中交织飞舞;八架支持对地攻击的战斗机将大量火箭洒布在NTU的阵线之内,造成了不小的破坏与伤亡,但是也全部被NTU的机动雷射防炮给击落,有的坠毁在远处,有的则落在圣塔那斯基地内,还好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
在此同时,NTU的战车不停地炮轰着基地内的防空飞弹系统和雷达天线,接着NTU的战斗机与攻击机出现,战斗机朝着基地发射火箭,攻击机则将集束炸弹扔在士兵躲藏的壕沟上方;由步兵携带的肩射防空飞弹从基地建筑物的屋顶升起,追着NTU空军飞机的尾迹,击落了其中两架。
步兵的防空飞弹一开火,NTU的装甲车辆随即开始炮轰有防空飞弹士兵躲藏着的建筑物;电浆与雷射的光束四处飞舞,不停地在基地内的建筑上炸开,将建筑物化成破碎的瓦砾。
眼角余光注意到特种部队的营房也挨了好几发电浆炮,现在整栋建筑物已经塌掉了一半;我不敢去想像赫克托尔他们的命运,我只能祈祷赫克托尔他们能够在攻击之中存活下来。
第一波接触结束,遭到严重打击的VMA方面可以说是惨败;现在,NTU的机械化部队开始以稳定的速度,朝着VMA士兵们的阵线推进。
虽然说NTU刚才摧毁了VMA的所有战车,但是还有一些VMA的步兵战斗车还在基地内没有被摧毁,这些步兵战斗车都拥有发射反战车飞弹的能力;再说,壕沟里的士兵们也都有反战车火箭,NTU的战车即使皮厚,那也只有车辆前方的装甲很厚而已,车辆侧面的装甲相对之下就薄得多,更何况车辆的履带和车轮是没有装甲保护的,一旦被反战车火箭摧毁的时候,那些战车就成了动弹不得的跛子了。
不过,我很怀疑NTU的指挥官会不知道战车的弱点,虽然说他们的高阶指挥官才刚被暗杀,但是那种优秀指挥官的部属会是白痴吗?虽然NTU刚才的陆空联合攻击的确配合得不完美,瑕疵很多,但是我不认为这就表示现在指挥战斗的指挥官是个白痴。
当NTU的部队推进到一千公尺之内的时候,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VMA步兵们以射程较长的反战车飞弹开始对NTU战车进行攻击,当飞弹喷出大量白烟、从发射管中发射出去的时候,NTU的部队立即朝着发射飞弹的位置发动猛烈攻击,除了密集的电浆与雷射能量朝着发射飞弹的VMA士兵位置狂轰滥炸,还有榴弹发射器所发射的电浆榴弹也加入屠杀之中,在那么密集的火力攻击之下,发射反战车飞弹的VMA士兵几乎没有一个全身而退的。
不过,在大量反战车飞弹交织而过的烟雾尾迹之中,有四辆NTU战车失去了移动能力,其中一辆车被四枚飞弹击中侧面,爆炸威力穿透进入引擎室,车辆在高能电弧闪耀的火花之中炸了开来。
第五章
当NTU的部队正在和持有反战车武器的士兵们混战时,我举起狙击枪进行瞄准,趁着敌军的注意力都被VMA的反战车武器给吸引住的时候,对敌方步兵进行狙击。
NTU士兵距离我的位置只有不足一千公尺,是在ASR-32的有效射程之内;随着板机扣动,两名NTU士兵头部中弹,倒了下去。
和我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属于特种部队的其它狙击手们;当我的眼睛凑在狙击镜上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一名在装甲运兵车上操作雷射机枪的士兵被ASR-32的子弹命中时、鲜血和被撕碎的组织从那名士兵颈后直喷出来的惨状。
但是,当NTU解决了发射反战车飞弹的士兵之后,随即把注意力放到处理我们这些狙击手的身上来;一道大口径雷射狙击枪的光束在我面前的沙包上炸了开来,灼热的沙土四散飞扬着,吓得那位紧张的二等兵脸色苍白。
即使ASR-32有着灭音器,NTU的士兵们依旧可以利用视觉扫瞄仪标定ASR-32发射时的枪口火光,再对我们进行反击。
“嗨,我得转移一下阵地了,他们正在追踪我的开火位置。”我朝着那名二等兵笑了一笑。“别害怕,记得不要每次开火的时候,都从同一个地方探出头来,这就行了。NTU的火力虽然很强,但是只要他们猜不到你会出现在哪里,有再强的火力也没目标可以打啊!”
没有时间继续安抚这位二等兵,我压低姿势,在壕沟与沙包的掩护之下,转移我的开火位置;然后,举枪瞄准另一个目标开火,再躲起来,开始转移位置。
NTU必定是有派人以高性能的搜索仪器在阵线后方标定我的开火位置;很多时候当我在一个位置开火之后,不要几秒钟就会有大量的敌军反击火力朝我的开火位置进行攻击。虽然我已经藉着壕沟的掩蔽而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那些反击火力伤不到我,但是却逼得我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隐匿自己的踪迹,而没办法连续开枪狙击敌人。
NTU的部队继续推进,当战车和装甲车进入六百公尺距离内时,持有反战车火箭的士兵们探出头来,大量的攻击火力随即交织在双方阵线之中;VMA反战车火箭的爆炸威力撼动着NTU的装甲车辆、撕开强化过的复合材质结构,将车辆化成高能爆炸的火球;而NTU的反击火力则迅速击倒VMA的士兵,能量武器分解了VMA士兵们的身体组织,焚烧着士兵的生命。
短暂但是猛烈的交火之后,NTU的战车全数无法动弹,装甲运兵车被击毁了十余辆,而VMA则是耗尽了几乎每一发可用的反战车火箭,以及许多士兵宝贵的生命。
身为一个狙击手,狙击枪的子弹无法击穿车辆的装甲,对于反装甲攻击一点帮助也没有,我能做的只有趁机多击倒几个敌人而已。
NTU的装甲部队继续稳定地前进着,VMA则由其它战壕里调动能够使用反战车武器的人员,藉着战壕的掩护,朝着攻击威胁轴线进行增援。
我有不祥的预感,虽然我们击毁和瘫痪了许多的NTU装甲车辆,也放平了将近一半的NTU士兵,但是,NTU的攻击方式实在是太笨拙了,就这么顶着VMA的强烈火力朝前进攻,这不像是任何一个NTU指挥官会做出来的行动。
虽然我不是军校的高材生,没有学过什么战略战术之类的理论,但是我还分得出来‘不协调的攻击’和‘愚蠢的攻击’差异在哪里。
之前NTU的飞弹、战斗机和地面部队之间的联合攻击就是不协调的攻击,飞弹没能及时将炮兵摧毁、空军在陆军能找出防空武器的位置并予以摧毁之前就进入战场,以致于每一次攻击都遭到相应的反击,而承受了损失。
但是,现在NTU的地面部队却是直接承受着来自VMA的打击,以大量的牺牲在换取前进的空间;虽然我不知道NTU什么时候得到了来自地球的增援,但是我不认为NTU会无条件让士兵们大量牺牲在战场上。
我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在NTU攻击轴线的左侧传来了连续的剧烈爆炸,十四辆战车和二十余辆装甲运兵车以全速朝着VMA基地进行突击,而已经被弱化、承受了大量消耗的VMA防御阵线根本就无法阻止这些NTU战车的全速突进。
虽然VMA的反战车火箭击毁了将近一半的NTU战车和装甲运兵车,剩余的十几辆装甲运兵车仍旧在战车的掩护之下突破了壕沟阵地;NTU的士兵们跳下装甲运兵车,开始袭击壕沟里的VMA士兵。
失去壕沟的防御优势,在火力上居于劣势的VMA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
壕沟阵地迅速落入NTU的手中,残存的VMA士兵只能在冒着NTU的猛烈火力逃跑、或者就地被杀、或者投降三个选择之中选择其一。
没有撤退命令,但是VMA的军队已经开始像退潮的潮水一般,纷纷朝着没有NTU军队的基地另一侧逃跑。
战败了。
我并不是那种能够一个人歼灭对方一整个师团的无敌勇士,即使我是,我也没有那种意愿;面对压倒性的优势敌军,我能做的只有跟着友军一起撤退而已。
即使要反攻敌人,也要有友军的支援才行得通。
从圣塔那斯基地败退的部队在圣塔那斯基地与圣塔那斯市之间的雨林地带之中,遇到了前来圣塔那斯基地增援的友军。可惜这些友军来得太晚,没能赶得及加入战斗;不然,我们也许还有机会能挡回NTU的攻击。
但是,见到友军并不能让我觉得安慰;随军的宪兵逮捕了基地指挥官巴纳中校,并且就地枪决了他,理由则是巴纳中校指挥不力、以致于圣塔那斯基地失守,再加上一条巴纳中校没有彻底执行来自上级的死守命令、犯了不遵军令的军法一条罪名。
我实在不能理解那些上级指挥官的想法,照着这些增援部队的行进速度来看,即使巴纳中校真的愿意死守圣塔那斯基地,当时外围遭到突破的VMA部队也不可能支持到增援部队到达的时候,死守圣塔那斯基地的结果,我们绝对逃不了尽数阵亡的命运,而这些增援部队则会面对据守在圣塔那斯基地里严阵以待的NTU军队。
既然死守没有意义,为什么不撤退保持部队战力呢?撤退保持部队战力,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能联合增援部队朝圣塔那斯基地进行反攻,最低限度我们也不会毫无意义地阵亡在战场上。
当宪兵们公开枪决巴纳中校的时候,我可以看到增援部队士兵们眼中的恐惧,但是我更能清楚看到原属于圣塔那斯基地的士兵们脸上的愤怒。
幸好威沁森中校不在这里,不然我真的不敢想像这些宪兵又有什么罪名会安在威沁森中校头上。
不过,看到特种部队的营房遭到炮击时,我就有心理准备,营房里的人只怕凶多吉少,所以撤退时没有看到威沁森中校和林浩中校的影子,我一点也不意外。
“现在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是谁?”
枪毙了巴纳中校之后,宪兵部队的那名少尉领队趾高气昂地朝着我们这一小群人指手划脚。
“现在是我暂代指挥权。”挂着少校官阶的欧哈提德·普库上前应声。
“有指挥部的命令给你。”
那名宪兵少尉把一张数据盘片扔给欧哈提德──用扔的,而且没有对欧哈提德加上‘长官’两个字敬语。
然后,那名少尉转头就走掉了,简直就像欧哈提德是他属下一般。
不过,和来自于指挥部的命令比较起来,那位宪兵少尉的无礼都不算是什么了。
“为了防止军机外泄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要我们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将被俘的军官予以‘排除’?”看到数据盘片里的命令,汉克中尉首先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摆明要我们去暗杀自己人?”
“就理论上来说,杀掉少数被俘的军官以免机密外泄,是可以防止敌方从军官口中拷问出情报,进而造成其它部队的危险,指挥部会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阿比杰摇头。“但是,这种理论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就像乌托邦从来也不可能实现,是同样的道理。”
“问题是,不执行这个命令的话,我会被枪毙的。你们看到巴纳中校的下场了吗?”欧哈提德苦笑。“而且我还只是个补给科的军官,叫我去弄出足够整个VMA军队作战的补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可是叫我来策划作战行动……。”
“先不管你是不是补给科的军官,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暗杀自己人吗?”阿比杰看着欧哈提德。“即使那些人是被俘的军官,即使我们暗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事实?”
“不然我该怎么办?”欧哈提德无力地面对着阿比杰。“要嘛就是牺牲我,要嘛就是牺牲被俘的同伴,而且我们的心中永远都会残留着杀死自己人的阴影。”
“这就是军队啊!”阿比杰仰天长叹。
第六章
“欧提哈德,如果你能帮我弄到四个装满子弹的ASR-32弹夹和一把灭音手枪,我就去执行这个任务。”
“杰森,你没生病吧?”听到我这么说,我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谭邦甚至大叫了起来。
“不然我们该怎么办?不是牺牲欧提哈德就是牺牲被俘的同伴。”我耸耸肩。“再说,也许我们根本‘没有军官被俘’,没有被俘的军官,又哪来的暗杀目标呢?你们说是吧?”
听到我说出‘没有军官被俘’这几个字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我的意思了;我打算用这个理由来敷衍指挥部的命令,不管事实上有没有军官被俘,只要我这个去执行任务的人说找不到军官,指挥部总不能叫我生几个军官出来当作暗杀目标吧?再说,被俘的军官是否真的被我给暗杀了,除非指挥部派人监视我的任务过程,不然指挥部也不可能知道我到底杀了人没有。
“四个弹夹是吗?没问题!”
虽然我们是匆忙地从圣塔那斯基地里撤退出来的,没有携带太多的弹药与补给,但是欧哈提德一下子就从还有携带着弹药的人身上,凑满了四个弹夹的子弹给我。
“杰森,祝你好运。”
在我出发时,欧哈提德如此说着。只不过,以往的‘好运’指的是能平安完成任务,而这次的‘好运’指的却是不会看到任何指挥部想要我们暗杀的被俘军官。
由于圣塔那斯基地相当的大,而NTU的占领部队人数不够多,因此NTU只派出了巡逻队在基地内巡逻,而且防御重点也仅限于指挥站、士兵兵营和补给处等等重要地点而已。
所以,虽然我没有穿着NTU士兵的制服,但是要藉着夜色进入这个不久前还是VMA据点的圣塔那斯基地,却是一点也不为难;当然,那也仅限于在遭到废弃的营房附近游荡而已。如果想要渗透进入指挥站或是士兵兵营那些地方,由于警戒相当严密,难度就变得相当高了。
反正我的任务也不是渗透进去那些区域,警戒再严密也与我的任务无关。
观察了一会,发现原来圣塔那斯基地的监禁区竟然是有人在使用的,虽然因为灯火管制的关系,整幢建筑物都没有任何灯火透出来,但是我看到了一队NTU士兵护卫着几名军官走出那幢建筑物,NTU多半是偷懒把战俘都关在那里了。
依赖着其它建筑物的阴影做掩护,靠近了监禁区;监禁区的NTU士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一个NTU步兵班的编制;其中三个人在监禁区的前方管制室里,其余五个人则是在卫兵休息室。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进入监禁区的门是关着的,我要如何打开这扇门?
如果敲门的话,里面的士兵很可能会以为是其它NTU的士兵而来开门,也很有可能会响起警报。
如果用灭音手枪射击门锁,里面的士兵很有可能会听见子弹与门锁撞击时发出的声响,而有所警觉。
任何一个办法都有惊动敌方的危险,一旦敌人警戒起来,我无疑地就死定了。
不过,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好运?其中一名士兵大概是想找些吃的,打开了监禁区的门走了出来;我立刻做了个决定。
与其用‘找不到军官’这种理由来敷衍指挥部,也许我可以试着把被俘的士兵救出来。监禁区离NTU的主要营部有点距离,如果我能在不引起警报的情形下解决监禁区内的士兵,要救出俘虏、并带着俘虏从黑暗中溜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管俘虏之中没有军官的情况,即使有,已经被救出来的军官自然不会有进一步泄露军事机密的危险,自然也不需要予以‘排除’;至于那些已经泄露出去的机密,反正都泄露了,再把被救出来的军官给‘排除’掉,一点意义也没有。
总之一句话,把俘虏救出来,即使没有办法安全带着他们脱逃,总好过我亲手杀了他们。
我在那名士兵回头打算关门的时候,用灭音手枪朝着那名士兵的后颈开了一枪,随即从阴影之中冲出来,上前扶着那名士兵已经没有生命的躯体,以免尸体摔在地上发出声响。
“怎么搞的?那家伙去买东西也不把门关好。”另一名士兵抱怨着,朝着门边走了过来。
我推开没关上的门,闪身进入监禁区内,先朝着坐在监视台前的士兵开枪,以免他按下警报系统的按钮;接着再朝着那名见到我闪身进来而吓呆了的NTU士兵开火,防止他叫喊示警,引起其它在卫兵休息室内的NTU士兵们警戒。
两名NTU士兵先后倒了下去,坐在监视台前的那名NTU士兵满脸鲜血地仰在坐椅上,而朝着门边走来的那名士兵则斜靠着墙壁缓缓倒了下来,从弹孔流出来鲜血擦得苍白的墙壁一片惨淡的血红。
拿起放在监视台旁的电浆步枪,推开卫兵休息室的门,只有右手持枪探入门内,人依旧站在门外,接着扣下板机一阵乱枪扫射;卫兵休息室里的五名NTU士兵根本没有看到我出现,甚至没有理解到遭受攻击,就全部被电浆能量给烧成了残缺不堪的焦臭肉块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的相当顺利,现在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NTU那边要多久才会发现监禁区的士兵们已经死光了。
来到控制台前,虽然打开监禁室的密码被NTU的技术人员给修改过了,但是我却感觉得出来是什么密码组合;迅速在键盘上输入监禁室控制密码,再按下开启按钮,从监视摄影机上可以看到监禁室的门迅速打开,有些比较好奇的VMA战俘已经开始向外探头探脑了。
“各位弟兄们,看守的士兵已经被杀死了;请大家保持安静,立刻来监视台这里集合,我会想办法带着大家离开这里。”
我将广播音量转到最小,凑着对讲机说着;从监视器上可以看到战俘们兴奋地跳了起来,纷纷冲出监禁室,没多久我面前就挤了四五十个人。
“嘿!特种部队的长官!谢谢你了!”其中几个特别兴奋的直围着我道谢,就差没抱着我亲吻而已。
“先别急着道谢,哪几位射击功力比较优秀的,去拿NTU的步枪来掩护其它弟兄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我压低声音询问。
“还有一位也是特种部队的军官没出来。”其中一个俘虏说着。“好像是受了重伤、没办法行动的关系。”
特种部队的军官?
“那位军官在哪?”
“在J15监禁室,最里面的那间。”
“好,我去看看情况;有拿枪的弟兄先警戒着,但是不要任意开火,知道吗?麻烦两位比较有力气的弟兄来帮个忙,我们得把那位无法行动的军官一起救出去,不能抛下他不管。”
吩咐了那些被救出来的士兵之后,我前往J15监禁室;不管这位军官是谁,既然我不想照着指挥部的意思去‘排除’他,我就必须带走他。
两名看起来颇有力量的士兵随即应声出列,跟着我一起前往J15监禁室。
我万万没想到,在到达J15监禁室的时候,那名苍白着脸坐在床沿,赤着双脚,左大腿上包扎着厚实绷带的人,竟然会是威沁森中校!
“中校,怎么是你?”我连忙走上前去。“你没事吧?”
“杰森?!”看到我出现,威沁森中校先是惊喜的表情,随即神色黯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指挥部要你来‘排除’我的存在?”
“指挥部是有这个命令,要我‘排除’所有被俘的军官。”
“那……”威沁森中校叹息着。“这就动手吧,能死在你手下,也不算太令人遗憾。”
“别那么悲观,反正指挥部又没说不准我救人,只要我救你出去,你就不是被俘的军官了,自然不需要被‘排除’。”
“救我出去?”威沁森中校吓了一跳。“我腿上受了伤,根本走不动……你该不会是想叫这两个人抬我出去吧?”
“不然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威沁森中校摇头。“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办法,我宁可你抱我出去,我也不要让他们两个来抬我,不然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别闹了,中校!”我差点昏倒,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的时候,这位中校竟然在闹别扭。“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啊!”
“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杰森,原本你们可能成功逃离这里的,但是你们带着我的话,我会拖累你们的脚步,反而会害死你们的。”威沁森中校苦笑着,朝我伸出了她的玉手。“我现在能明白麦可要求你杀死他的心情了,你的手枪借我。”
“不借,即使带着你,我们也可以逃出去的,但是我们动作要快。”
“是吗?你这么想,不知道这两位弟兄怎么想?”威沁森中校用嘲弄的眼神看着那两位跟着我来的士兵。“不知道你们两位愿不愿意带着一个重伤的人逃跑呢?这很可能会害得你们死亡喔!”
两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杰森,我很谢谢你想救我出去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拖累你们。”威沁森中校又是一个苦笑。“我也不能再拖累你了,手枪借我,我自己来。”
第七章
“中校,你还不能死;特种部队还需要你的领导,你要是死了,特种部队怎么办?”
听到我这么说,威沁森中校微微一怔。
“我们需要你的聪明才智带领我们在以后的战斗里活下去,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救你出去的!”
说完,我来到威沁森中校身边,双手一抄,将威沁森中校横抱了起来。
“走吧!”
被我横抱起来,威沁森中校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终于肯抱着我离开了啊?”
看到威沁森中校笑得那么开心,虽然隐隐有上当了的感觉,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种问题的时候,我得先带着所有的人离开这里。
“走吧,我们得趁NTU还没发现异状的时候,赶快离开这里。”
带着两名士兵来到监视台和大家会合,已经有八名士兵手上拿着电浆步枪,预备着要当先开路了;现在就只等我的命令而已。
“等一下,你不是打算带着大家从这里离开吧?”乖乖被我抱着的威沁森中校突然开口。“这么多人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走出去,不被NTU的士兵发现,那才真的叫做奇迹。”
“压低姿势匍匐前进应该就没问题了。”我耸耸肩。“要在黑夜里从远处发现保持低姿势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多麻烦,走后门不是比较快吗?”威沁森中校摇头。“再说,我可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匍匐前进。”
“长官,这个监禁区有后门?”一名士兵发问了。
“本来没有,不过等一下就有了。”威沁森中校朝着那八个士兵手上的电浆步枪点头示意。“这个监禁区不是什么重刑犯监狱,墙壁薄的很,我们可以用那些电浆步枪自己挖一个后门出来。”
来到监禁区远离NTU部队的一方,在威沁森中校的指示下,八把电浆步枪各自射击完一整个弹匣的能源之后,墙壁上被熔烧出了八个大洞。两个身材比较高壮的士兵上前去踹了几下,以八个洞为周界,墙壁上坍出了一个足够两个人并肩出入的大洞。
我们保持着低姿势从破洞里鱼贯走出监禁区,小心地沿着建筑物的阴影,朝着基地外侧移动。
很幸运地,我们没有引起NTU部队的注意,顺利地钻进了茂密的金星雨林之中;现在我们只要小心回家路上的NTU巡逻队,就可以安全抵达部队集结的临时据点了。
“十点钟方向有NTU巡逻队,卧倒!”
当我感觉到NTU巡逻队靠近的时候,我低声把命令传了下去,士兵们随即找寻茂密生长着的灌木或是草堆躲藏起来。
虽然NTU巡逻队距离我们还有五百公尺以上,在黑暗的雨林之中,NTU巡逻队根本没有机会发现相隔五百公尺之远的我们。不过,我们这里有将近五十个人,团体规模不算小,很容易被发现,而这么多人却只有八把电浆步枪和我携带的一把狙击枪,火力却又差得不成比例;所以,我得提早发出警告,这样士兵们才能争取最多时间把自己给隐藏好。
在所有人都隐藏好之后,又过了十几分钟,NTU巡逻队才慢吞吞地从我们前方约五十公尺处经过。
“你怎么能够那么早发现他们的?我估计你在他们离我们三四百公尺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了,你……。”
没等NTU巡逻队离去多远,和我躲在同一个草丛里的威沁森中校就忍不住发问了。
“别出声,会被发现的!”
我连忙捂住威沁森中校的嘴巴,理由虽然是说话声音会被听到,其实是我想不到该用什么借口来隐瞒我的感应能力。
被我捂住嘴巴,威沁森中校连忙把我的手拨开,很不高兴地瞪着我;幸好,威沁森中校没有继续发问。
不过,被威沁森中校瞪着,我却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那种感觉就像是成为狐狸捕猎目标的兔子一般,被某种掠食者的眼光给锁定着了。
突然,威沁森中校凑过脸来,往我的嘴上就吻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正想闪开,威沁森中校却用手勾着我的脖子不让我闪避;再说NTU的巡逻队还没真的去远,我也不能大动作闪避威沁森中校的偷袭,那样会弄出太多噪音,很容易会被NTU巡逻队给发现的。
就这样躲也不能躲,被威沁森中校给趁机尽情地痛吻了一番。
(呜……我被美女强吻了啦……不过,感觉还不错就是了……。)
好不容易,该死的NTU巡逻队终于离得够远了,我这才找到机会躲开威沁森中校的偷袭之吻。
“中、中校!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再说,都什么时代了,你不会还有那种男生女生不可以接吻的观念吧?”威沁森中校促狭的眼神顽皮地望着我。“大不了就是我嫁给你,一辈子替你洗衣烧饭生孩子就是,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可是……我还未满十九岁啊!”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二十岁了再结婚。”威沁森中校朝我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快抱我回集结地去吧,都把人家抱到这里来了,你要负起责任喔!”
虽然威沁森中校的体重只有45公斤不到,抱起来不费什么力气,可是抱着一个人走上一整天,双手还是会酸会痛的。
总是听别人在说什么“甜蜜的负担”,不知道抱着一个无法走路的美女走上整整一天,是不是就是那个意思。
回到集结地的时候,虽然特种部队的队友们很高兴看到威沁森中校平安无事地回来,但是却狠狠把我给糗了一顿,还有人立刻去弄了两根拐杖来塞给威沁森中校,“不能给杰森任何继续抱着小威的借口”。
还好,我被糗的时间没有太久;和正规军的新任指挥官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威沁森中校随即开始安排我们的任务;没有演示文稿室,也没有辅助的电子设备,我们只是很简单地围着摊开在桌上的圣塔那斯基地地形图,听着威沁森中校分派任务。
“这次大家的任务,是游击战形式的骚扰攻击。第一阶段的作战目标,就是偷袭和狙击对方的外围巡逻队;第二阶段,当对方收缩巡逻范围之后,我们就以迫击炮之类远距离炮兵攻击继续削弱对方;而第三阶段,则是在对方忍无可忍、开始反击我们的游击行动时,渗透进入核心,进行内部破坏。”
威沁森中校左腋夹着拐杖支撑着身体站着,右手拿着一根长棒在地形图上的基地周围画了一个圈,随着口中解说,长棒在地图上画来画去,将作战计划的动线凭虚描画出来。
“长官,只是偷袭和狙击对方的巡逻队?这样会有效吗?”一名同僚举手发言。
“好问题,一般来说,这种游击战术能起的效果有限。不过,对于NTU现在驻扎在圣塔那斯基地的那位指挥官是例外。”威沁森中校朝着那名同僚点点头。“我研究了一下NTU那位指挥官的用兵习惯,他有准备万全之后才会采取行动的习性。
“这种人善攻而不善守,善攻的原因,是他会准备好万全的军力之后才发动攻击,面对这样一个准备充足的敌人,要成功挡住他的攻击是很困难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一直吃败战的原因之一。”威沁森中校停顿了一下。“可是,处在被动防御位置的时候,往往需要以手边现有的兵力与资源进行调度,来应付一切突发状况,这种情形之下,准备常常不是充足的,对于习惯准备完成再来打仗的指挥官来说,以不完全的准备来战斗,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而游击战千变万化、不拘定格的攻击方式,就是这类指挥官最头痛的战术之一。”
“所以,长官是想用游击战来拖住那个NTU的指挥官?”那名同僚问道。“万一对方增援了呢?”
“不是‘拖住’对方指挥官的行动,而是要藉着游击战,彻底击垮他的防守意志。”威沁森中校特别强调了‘拖住’这两个字。“不管一个人的意志力再强韧,只要一直痛击他最伤脑筋的弱点,意志力迟早会消耗干净的。当然,我们不需要等到他的意志力被消耗干净,我们要的,只是等他犯错。”
“等他犯错?”另一名同僚问着。
“是的,等他犯错。”威沁森中校点头。“如果我的推测没错,一旦巡逻队遭到狙击,敌方指挥官会试图增加巡逻单位的兵力,来对抗狙击或偷袭等威胁;但是,在兵力有限的情形下增加巡逻部队的规模,敌方指挥官必须收缩巡逻范围以确保巡逻强度和密度,这样,我们就可以让步兵迫击炮单位接近基地,开始进行炮击。”
看了大家一眼,威沁森中校继续解说着。
“如此一来,为了减少遭到炮击的损失,敌方指挥官必定会在增援抵达的时候,立刻对基地周遭进行大规模扫荡。我们则是趁着他们忙着扫荡基地外围、对渗透的警戒松懈下来时候,溜进基地去进行破坏工作;一次将他们原有的和增援的物资一并摧毁,这样我们可以替我们的正规军争取准备的时间,甚至还可能争取到作战的优势。”
“可是,万一对方不收缩巡逻范围呢?”
“那我们就不等对方增援,直接渗透进行破坏。”威沁森中校露出一个微笑。“巡逻密度和强度不够的时候,要想阻止各位的渗透,应该不太可能吧?杰森都可以抱着我从基地里出来了,难道各位要钻进去放个炸弹会比这更困难吗?”
一听到威沁森中校这么说,其它的特种部队成员们全部都开始悲叹了起来;在我身边那两个更是拚命捶胸顿足,只不过捶的是我的胸和背、踩的是我的脚而已。
就像没看到大家的哀怨表情一般,威沁森中校自故自地继续讲解著作战计划。
“最后,为了达到最大效果,这次任务希望每个人都要参与;一旦见到有任何机会,不要客气,就给予对方打击吧!当然,也不要太执着于扩大对方的伤害,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击垮对方指挥官的意志,而不是造成他们部队的重大伤亡。”
第八章
透过狙击镜,可以看到远处的NTU巡逻队,一名军官带着七名士兵,正漫不经心地在慢慢走着。
可能NTU的士兵们认为,既然已经攻下了VMA在圣塔那斯战区的主要基地,VMA的势力大概已经瓦解了;或者,经过了长久的战斗,这些士兵们的精神上支持不住;反正,他们并不是非常地警觉。
扣下板机,两发子弹射中了两名NTU士兵的大腿;当那两名士兵惨叫着倒地时,其它NTU士兵们迅速卧倒并找好掩护。
这些士兵是从游击作战正式展开以来,我第一批碰到的士兵;我遵照威沁森中校的指示,以打击敌方士气为主要目的,所以刚刚那两枪压低了准头,只打在目标的大腿上。
遭到狙击手狙击,NTU的巡逻队领队一边用全环境侦测仪扫瞄环境,一边用无线电呼叫基地支持;我停止了攻击,就这样静静看着NTU巡逻队的行动。
有两个人受伤,这支NTU巡逻队至少必须再派出两个人来照顾伤患,剩下的四个人根本就不足以继续进行巡逻任务;如果这支NTU巡逻队坚持要以四个人继续巡逻,那很好,其它特种部队的弟兄们会很乐意来个以多欺少、迅速吃掉这些NTU士兵的。
虽然NTU的领队一直在扫瞄着环境,可是我已经躲了起来,也没有继续开火,完全没有泄露出任何足以暴露我存在的讯号与迹象,NTU的领队自然是找不到我。
过了一会,一辆NTU装甲车朝着这些士兵们驶了过来;装甲车停在伤兵旁边,没有受伤的NTU士兵们将伤兵抬上装甲车,接着也纷纷压低姿势跳上了装甲车,很显然就是要直接撤回基地里。
躲在离我不远处的谭邦扛起反战车火箭开始瞄准,当NTU装甲运兵车的登车门关上时,谭邦扣动了反战车火箭的发射板机,火箭筒的尾部喷出了大量白烟,一道淡淡的白色烟柱迅速朝着NTU装甲车的侧面延伸过去。
出任务的时候,我和谭邦编在同一组;领取补给物资的时候,我只是把消耗掉的灭音手枪子弹给补满,谭邦却除了八个灭音冲锋枪的弹匣之外,一口气要了六支反战车火箭,搞得自己活像长满了现代武器的刺猬一般;欧哈提德也不愧他那“只要有补给,我就弄得到手”的狂妄宣言,硬是在缺乏补给的情况下,从正规军那边挖了六支反战车火箭来给谭邦。
“轰”的一声巨响,装甲车被火箭击中侧面,猛烈的爆炸威力震得整辆装甲车侧翻了过去,被反战车火箭击中的破口一阵电弧闪耀,装甲车随即陷入了熊熊燃烧的电浆火焰之中。
“帅啊!一辆装甲车加上一整个小队的NTU步兵,这一发火箭至少赚进了十个击毙记录。”谭邦抛下空了的火箭筒,从背上取下另一支火箭筒预备着。“要转移打猎场地了吗?”
“不,稍等一下;我觉得他们还会派人出来调查情况。”我摇摇头。“火箭筒借我一支?”
我们在原地静静地躲着,果然没多久又来了一批NTU部队,这次是一架运输机配上一架对地攻击机;当运输机停悬在装甲运兵车上方、机门两侧开始垂下绳索时,那架NTU对地攻击机正以静止悬浮在空中的运输机为中心、绕着圈子缓慢地飞行着。
“太可惜了,没有带防空飞弹出来。”谭邦叹了口气。“用火箭打那架静止不动的运输机?”
“那当然,不过得等攻击机看不见你的时候,除非你想被电浆给蒸发掉;预备……”
几个NTU士兵从运输机里冒出来,抓着绳索开始朝地面滑降下来;那架NTU攻击机绕圈飞行的路径正好经过我们头顶,当NTU攻击机飞过我们正上方,无法看见火箭发射烟雾的时候,我立刻发出口令:
“开火!”
我和谭邦几乎是同时扣动火箭筒的板机,谭邦发射的反战车火箭击中了运输机的驾驶舱,爆炸威力将驾驶舱连着里面的飞行员整个撕碎,失去控制的运输机随即带着还在朝地面滑降的士兵坠毁在地面上,将坠毁区附近的树木压倒了许多,而那些正顺着绳索滑降的NTU士兵们随着飞机这么一摔,也多数非死即伤。
而我发射的反战车火箭则是朝着NTU攻击机飞去,准确命中了NTU攻击机的机腹,爆炸威力将攻击机在空中硬生生地扯成了五片碎块,驾驶员随即弹射了出来,拉出降落伞缓缓地降落在茂密的雨林之中,想必是挂在哪棵树上了。
“嘿!这次一人一架!不过,你瞄得也太准了吧?连飞机都打得下来!”谭邦随手将空的火箭筒扔掉,再取下一支火箭筒预备着。“还要再等下一批吗?”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打下一架运输机?我们还是转移阵地吧,反正也闹得够大了,NTU多半会派一狗票人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我怕他们下一批来的人手里面夹有战车,那就不好玩了。”
会派运输机出来,多半NTU以为刚才那辆装甲运兵车是压到了反战车地雷、而不是遭受伏击的。运输机可以在空中飞行,自然不怕埋在地下、只对重型车辆会起反应的反战车地雷。
不过,运输机和攻击机被我们击落以后,NTU的指挥官再笨也猜得到他的部队是被伏击了;依照威沁森中校对这位指挥官指挥风格的描述,这位指挥官喜欢准备好了才出击,由此可知下次派出来的队伍绝对不会是容易对付的。
游击作战所取得的成果比预料中的更大,NTU的巡逻队遭到了VMA特种部队无所不在的袭击,几乎是一踏出基地就挨揍;可是,NTU派出来的扫荡部队却又什么敌人都找不到,反而因为人员调度透支造成|人力短缺,在巡逻和警戒上出现了漏洞,被某位特种部队的队员溜进基地去放了一颗炸弹在兵营旁边,将休息中的NTU士兵给炸死炸伤了不少,NTU的指挥官不得已只好缩小了巡逻范围,先全力确保基地外围的安全再说。
既然NTU的指挥官照着威沁森中校的预测,收小了巡逻范围,正规军的士兵们随即藉着低垂下来的夜幕掩护、悄悄靠近到了离基地只有六公里远的地方。正规军的火力支持小组架起了迫击炮,随即十几个迫击炮阵地开始朝着圣塔那斯基地进行漫无目标的狂轰滥炸。
我和谭邦正隐伏在NTU停放装甲车辆的地方附近,打算找机会狙击一些战车操作乘员;NTU的战车虽然火力威猛,但是仍然需要有人员操作,没有操作人员的NTU战车也只不过是昂贵的废铁罢了。
当VMA的66厘米迫击炮炮弹开始落在NTU的营地里时,NTU的士兵们混乱了起来;在战车上待命戒备的战车组员们开始发动战车,并且将战车驶出基地;而营房里的战车组员们则纷纷跑出来,以匍匐前进的方式,一边躲避着迫击炮的炮火一边朝着战车前进。
要阻止NTU的战车乘员登车,除了狙击他们以外,另一个方法就是抢在他们之前爬上战车,让他们没战车可开。
“谭邦,我们去抢他们的战车来玩怎么样?”我提议着。
“抢战车?好啊!”一听见我的提议,谭邦的眼睛亮了起来。“自从上次学过战车操作之后,还没有机会开战车出去过瘾呢!”
“那就这样了,我们抢房子旁边的那辆,你开车,我操作主炮。”
“没问题。”谭邦拚命点头。
“那,立刻动手吧!趁着自己人的迫击炮还没炸到我们之前!”
我和谭邦先后从地上跳了起来,快速冲向最靠近我们的那辆NTU战车;我拔出手枪,迅速开枪击毙了一名发现我们想抢战车而探出头来的NTU卫兵,谭邦的冲锋枪朝着正在匍匐前进的战车乘员们发射了一整个弹匣的子弹,逼得那些战车组员们拚命贴紧地面趴着,以免被流弹打中。
跑到车边,谭邦右手在车上一按,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就站上了战车的车身;左手退掉空的弹匣,右手从腰间拔出装满子弹的新弹匣Сhā上,谭邦随即又扫出了一排子弹,压制得NTU的战车人员动弹不得。
“我掩护你,快上来!”谭邦一边开枪扫射一边大吼着,可惜他的武器是灭音冲锋枪,不然吼声配上枪声还真是有点威风凛凛的架式。
我趁着这个时候攀上战车,从乘员出入口钻进车里、爬到炮手位置上;谭邦见到我爬上战车,随即从驾驶员出入口钻到驾驶员座位上,用力敲下启动电门,战车的引擎立刻运转了起来。
“绕着这些没人的战车驾驶!”我叫着。“就算用压的,也千万别让任何一个战车组员爬上他们的战车!”
“收到!”
谭邦用力踩下油门,这辆NTU战车的引擎随即发出了高速运转的嗡嗡声,驱动着车辆,在谭邦的驾驶之下,朝着NTU那些满地趴着的战车乘员们辗压过去。
VMA第七游击小组:[官阶/名字/职务]
上士杰森·弗莱契,任务领队
下士谭邦,队员
第九章
看到战车朝着自己猛冲过来,NTU的士兵和战车组员惊慌地四下逃窜。
“喔啦喔啦喔啦~~开车撞人不犯法啊──!”谭邦兴奋地驾着战车横冲直撞、追逐着四散奔逃的NTU士兵们。
见到谭邦那副兴奋无比、把战车当成碰碰车在开的德性,我真怀疑我当初怎么会推荐谭邦加入特种部队的;而威沁森中校不是说了不喜欢杀人狂,又怎么会让谭邦加入特种部队?
转念想想,像谭邦这样不会主动去发动攻击,但是却又能够把战斗当成娱乐而不会排斥的人,也许才是最理想的军人吧?
虽然谭邦开着战车不停地追逐着NTU士兵,但是战车毕竟是战车,机动性和灵活性不像一般的平民车辆,人要闪躲这么一辆战车还不算太困难,所以被谭邦给压死或撞伤的NTU士兵并不多。不过,开着战车这种庞然大物发疯似的横冲直撞,谭邦却很成功地碾碎了NTU士兵们的士气,逃离战车停车处的士兵越来越多。
我没有扫射那些四散奔逃的NTU士兵,我专心操控着战车上的雷射机枪,先攻击那些打算登上其他战车的NTU士兵,再把携带有反战车武器、从基地其他地方前来增援的士兵们挑出来击毙,确保没有人能对我们造成伤害。
这时,基地外围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其他潜伏在附近的特种部队队友们注意到了战车停车场这边的骚动,开始对基地的防卫圈发动了牵制性攻势,希望能藉此将NTU的部队吸引到周边防御,藉此减少能够朝我们这里来增援的NTU士兵数量。
遭到来自多方面的同时攻击,迫击炮炮弹又不停地从头上掉下来,再加上一辆被夺走的战车在自己腹地里大闹,混乱开始在NTU的基地里扩散开来,士兵们四处乱窜着找寻掩蔽,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率的抵抗。
这时,NTU的指挥官大概是决定将他派出去扫荡迫击炮攻击的装甲部队调回来防御基地,因为我可以感觉到刚刚才驶离基地没多久的三辆NTU战车又朝着基地转了回来。
基本上,NTU指挥官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们这边只有一辆偷来的NTU战车,那三辆NTU战车只要一回到基地来,以一敌三,我们能赢的机率是微乎其微。
不过,我们却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们驾驶的是NTU的战车,而NTU战车部队无法仅从外观上辨认出停车场这里的战车到底哪一辆才是我们驾驶的;我们却清楚知道NTU的战车在哪里,反正只要不是在停车场里的就是。
所以,只要我们能“装死”骗过回来支援的那三辆NTU战车,我们就有胜算。
“谭邦,把战车开去和其他没有人驾驶的NTU战车停在一起,这样等NTU的战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无法立刻认出我们是哪一辆车。”
“了解!”
谭邦迅速将战车开进了停放的战车群之中停好,随即从驾驶员出入口爬了出去,以其他战车为掩护,用冲锋枪射击那些还没完全死心、想趁机爬回来登上战车的NTU士兵。
“我替你守着外面!”谭邦下车前这样叫着。
我启动了NTU战车上的质量加速炮,将炮塔转向朝着NTU那三辆战车回来时的必经之处等待着。
远处第一辆NTU战车从树林里出现时,我按下了质量加速炮的发射钮,在低沉的能量轰鸣声中,战车承受着质量加速炮发射时的后座力轻微晃动着,远处的NTU战车则遭到超高速射出的炮弹击中,冲击力震得整辆战车向侧面跳滑了一段距离;接着就是猛烈的电浆爆炸,战车陷入了淡绿色的电浆火海之中。
听着耳边质量加速炮的充能声由低而高响起,很快地能源指示灯就从红色变成绿色,前后只花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如果换成VMA的战车,即使有着自动装填系统,依旧要八秒钟才能将弹药完全装填好。
也就是说,在VMA战车发射一发炮弹的平均时间之内,NTU战车可以发射两发以上的炮弹,光是火力投射速度就比VMA战车高出两倍还多,更不用提主炮的破坏威力也是远胜于VMA的战车,难怪VMA对上NTU的战斗总是失利。
感叹着NTU武器科技的先进,我转动主炮瞄准另一辆NTU战车,按下主炮发射钮,另一辆NTU战车在中弹时的冲击弹跳之中炸了开来。
探测仪测到了能量散逸讯号,剩下的那辆NTU战车随即转过炮塔,朝着我的方向开了一炮;不过,不知道是对方炮手太紧张、还是对方并没有真正掌握我这辆车的所在位置,对方开的那一炮击中了停在我左前方的空车,那辆空车中弹炸了开来,我则是趁着战车爆炸所造成的高度能量讯号干扰着对方探测仪的时候,第三次扣下了主炮发射按钮,击毁了NTU仅存的那辆战车。
击毁了三辆返回基地的NTU战车之后,NTU的士兵们开始迅速朝着他们入侵基地时的方向撤退,数百名士兵们像是蚂蚁搬家一般,从基地各处冒了出来,汇集成几条人流,朝着茂密的雨林之中流去,其中还夹杂着十几辆NTU的装甲运兵车。
我没有扫射那些撤退的NTU士兵,现在的情势很明显,就是因为我还控制着这辆战车,缺乏有效反装甲能力的NTU士兵们才会选择撤退;如果我贸然发动攻击而遭到对方的致命反击,失去了这辆战车的威胁,很难保证NTU不会立刻掉头杀回基地里。
虽然对方应该是真的没有办法对付战车了才会选择撤退,但是这种不必要的风险还是能免则免;谁知道战场上会发生什么事?我本来只是想偷一辆NTU战车来搞搞破坏,一点也没有奢望能靠这辆战车赶走NTU的军队,谁知道仅是靠着这辆战车,就可以把NTU的士兵给吓跑;类似的事情难道就不会重演吗?
而另一个没有扫射撤退士兵的理由,则是因为那样做除了增加对方的伤亡以外,一点意义也没有。
随着NTU部队的仓皇撤离,来自VMA的迫击炮袭击迅速地停止了。我可以看到人影纷纷从雨林边缘冒出来,朝着基地前进;特种部队的队友们先行进入基地,确认所有NTU士兵都已撤离,随后是VMA的正规军,士兵们坐在步兵战斗车上,一辆车接着一辆车开入了基地,随即开始在基地周围重建防御工事。
圣塔那斯基地在短暂的沦陷之后,又重新回到VMA的控制之下。不过,整个基地疮痍处处,现在的圣塔那斯基地,其实只是一片废墟而已。
但是,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基地,是我们在这场战争之中的家。
“辛苦各位了!”
由于左腿上的伤还没好,威沁森中校是乘坐着正规军的四轮车抵达基地的;一到基地,威沁森中校立刻拄着拐杖下车,然后照着以往战胜的奖赏惯例,给了大家每边脸上一个香吻。
不过,在最后轮到我“受奖”的时候,威沁森中校却是抛掉了拐杖,直接扑上来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还没能反应过来之前就和我接了个吻;顿时其他特种部队的成员们又是一阵呼天抢地。
“中、中校!这样不太好吧?”
虽然很想推开扑在我怀里的威沁森中校,可是威沁森中校腿上有伤,刚刚又把拐杖给抛掉了,没人扶着根本就站不稳。
“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嫁给你,一辈子替你洗衣烧饭生孩子而已啊!”威沁森中校露出了小女孩的顽皮神情,对我吐了吐舌头。“谁叫你当初要抱我回来的,既然都把人家抱回来了,总要负责到底吧?”
“可、可是……”
“而且,我本来都安排好要去医疗中心接受活性再生治疗了,谁知道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吓跑了NTU指挥官,害我只好半路取消去接受治疗的行程、先回来安排进一步的作战计划再说……你这个罪魁祸首难道就不该负起责任吗?”
这边威沁森中校正在撒娇,那边其他特种部队的伙伴们却因为威沁森中校的惊人话题而乱成一堆。
“什么?小威什么时候名花有主了?”
“小威竟然要嫁给杰森?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虽然已经有迹象了,可是这进展也未免太快了吧?我都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吵着吵着,不知道是谁突然提出了一个建议。
“兄弟们!让我们把杰森抓起来酷刑伺候,惩罚杰森成功追求到小威吧!”
“附议!让杰森领教一下背叛去死去死团的酷刑!基地升旗台旗杆的地狱三十六转阿鲁巴!”
“没错没错……!”
“你们!不准你们欺负杰森!”突然,威沁森中校气鼓鼓地朝着那些七嘴八舌的特种部队伙伴们说着。“你们再欺负杰森的话,我真的会嫁给杰森喔!”
听到威沁森中校这么一说,所有特种部队的伙伴们马上都捂住了嘴巴、缩了缩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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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MA第七游击小组:[官阶/名字/职务]
上士杰森·弗莱契,任务领队
下士谭邦,队员
第十章
重新夺回圣塔那斯基地的时候,虽然我们获得了不少NTU的战车,可是这些战车全都被指挥部给调走了。原因是战车之间的对决并不是圣塔那斯盆地的主要作战型态;但是在适合机动车辆驰骋的波扎那斯高地战区,VMA的战车持续遭到NTU装甲部队的痛击,亟需这些来自NTU的战车去增强战力。
虽然调走了那些NTU的先进战车,但是指挥部也承诺了会尽快对圣塔那斯基地进行增援,两个新编成的标准步兵团约三千人兵力、加上两个航空团约七十架各式作战飞机即将进驻圣塔那斯基地,可以将VMA在圣塔那斯地区的战力提升到目前的三倍以上,再加上正在征召和组训的其他后援兵力,估计一个月之后圣塔那斯战区就会有一个足额师的一万两千兵力可供运用。
当然,前提是这一个月内VMA不能折损一兵一卒才行;即使如此,这一整个师的兵员也几乎都是没有作战经验的新兵,在战斗中的伤亡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
由于NTU目前的战区指挥官有着先站稳脚步才会出击的特殊用兵风格,因此威沁森中校制定了一连串挖墙角的游击作战计划,目标就是松动对方指挥官的战力基础。
“绝对不能让他做好出击的准备,否则我们就得面对挡也挡不住的猛烈攻势了;但是,反过来说,让他一直没办法完全准备好,那么我们遭到攻击的可能性就会减低很多。”威沁森中校如是说着。
根据威沁森中校的分析,敌方指挥官站稳脚步的第一步,就是强化自己前线基地的防御;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想尽办法去破坏对方的防御,让对方指挥官忙于修补自己防线上的漏洞,藉此牵制对方指挥官的攻击行动。
胜负的关键其实很简单,就是看我们是否能将NTU的攻击行动拖延到VMA的第二波增援到达之后。目前敌方的指挥官并不擅长应付威沁森中校所策划的游击战,但是敌方迟早会把这个弱点补正过来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对方把罩门给补起来之前获得足够的战果,来保证对方无法在我方增援抵达之前发动攻势。
如果我们够幸运的话,一旦能把敌方的攻势拖到一个月以后,只要圣塔那斯战区的兵力达到一个足额师的水准,我们不但能够拥有足够抵抗NTU攻击的能力,也许还会有能够反过来吃掉NTU部队的实力。
威尔中士拿着双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一公里半之外的NTU基地;NTU的基地异常忙碌,许多人员来来去去地忙着加强基地的防御工事,还有大批士兵来去不绝地巡哨着。
“那是什么?”威尔中士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发问着。
“什么是什么?你也说清楚一点吧?”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敌人活动的阿比杰没好气地说着。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些机器人啊!我从来都没看过那种东西,该不会又是NTU的秘密武器吧?”
“不是吧?不要说那种机器人挡不住战车炮的射击,那种机器人的驾驶舱是开放式的,根本连狙击枪的子弹都挡不住……。”阿比杰一边观察一边摇头。“不过,那种机器人看起来似乎是很好用的工程机器人,你看那个机器人堆沙包的速度多快。”
“我觉得还是把那种机器人的影像资料传回去比较好。”我提议着。“毕竟只要把驾驶舱遮蔽起来,工程机器人也是有可能装备武器、当成战斗机器人来用的。”
“没错。”
阿比杰点头同意,随即打开无线电通讯装置,将搜集到的NTU情报传了回去。
“嗯……你们觉得有可能朝对方发动袭击吗?”
等我们传完资料,无线电的那边传来了威沁森中校的声音。
“难度很高,长官。他们派出的警戒人力实在太多了,看来是打算尽快完成防御强化作业,不给我们任何捣蛋的机会。”阿比杰回答着。“即使是让杰森以远距离狙击的方式干扰他们的作业,效果也很有限。”
“我知道了,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等对方完成防御工事,我们就要等着挨打了,让杰森用远距离狙击的方式干扰对方的工程作业吧;以对方的反战车武器阵地为优先目标进行干扰游击作战。”
“反战车武器阵地……?长官,我们的战车不是数量不足吗?为什么反而要先破坏对方的反战车武器阵地?难道正规军想派战车来攻击这个基地?”
“就是因为我们的战车数量不足,没办法派出来执行任务,所以才要优先破坏对方的反战车武器阵地。”即使隔着无线电,威沁森中校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依旧清脆悦耳。“反正我们没办法阻止对方建设防御工事,我们何不试着误导对方的防御重点呢?如果对方投资了许多的时间与人力在强化反战车能力之上,到时候却没有战车可以打,那些时间与人力的投资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我了解了,我们这就开始行动。”
“好,辛苦你们了。正规军的两连机械化步兵已经在路上了,大概今天晚上会抵达你们那边,并在深夜发起攻击行动;我会另外增派几个小组过去协助你们的。”
切掉了无线电通讯,阿比杰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开始行动吧;我们再向前走一些。”
“不用,这边就行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ASR-32枪管前端的灭音器给拆掉。;ASR-32在装上灭音器的时候,射程只有一千公尺左右,但是拿掉灭音器以后,射程可以延伸到两千公尺以上;这里距离NTU的基地只有一千五百公尺,对拿掉灭音器的ASR-32来说还不是问题。
“杰森,你是认真的吗?虽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不用担心被NTU测出枪声位置,但是我们可没有多余的弹药能够让你浪费啊!”阿比杰用怀疑着眼神望着我。
这也难怪阿比杰会不相信,随着射击距离增长,子弹在飞行时受到空气乱流的影响会更大,弹着点和瞄准点之间的偏差也会更明显,即使是要射击静止的目标都不太容易了,更何况子弹飞过一千五百公尺的距离要花上一秒多的时间,在这一秒钟之内,目标随时可能从现在的位置上移开,只要目标移开,子弹就射不中目标了。
不过,对于靠着超能力来感觉子弹落点进行瞄准的我,距离其实不是很大的问题。
“就让我试试看吧,再说,浪费弹药总也好过被敌人抓起来,不是吗?”
我举枪上肩,瞄准了一名驾驶着工程机械人的工兵头部开枪;子弹飞越了一千五百公尺的距离,准确地击中那名工人的脸部,穿透颜面骨骼,绞碎了颅腔内的大脑组织。
拿掉灭音器之后,ASR-32的响亮枪声真的可以用‘震耳欲聋’四个字来形容;但是在一千五百公尺之外,能够在近距离震破耳膜的枪声听起来却只像是模糊的鞭炮声,再加上枪声需要四秒钟的时间才能传递到一千五百公尺之外,那些NTU的士兵们看到工兵满脸鲜血地趴在工程机械人的驾驶座上时,还以为是工兵因为生病而流鼻血,直到听见枪声的时候,才知道是遭到了敌人的狙击。
嘹亮的警报声响彻整个NTU基地,士兵们纷纷进入防御位置,但是NTU的基地并没有立刻派出搜索队伍向着基地四周进行搜索,可能是怕遭到敌军攻击吧?以致于我虽然把狙击枪的灭音器装了回去,却没有搜索队的士兵可以当作标靶。
而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就是那些工程机器人的座舱竟然是可以自行密合的,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装甲板从工程机械人的座舱旁升起,将整个座舱遮覆起来,驾驶工程机器人的工兵也因此受到完整的保护。不过,在升起装甲板之后,工程机器人的动作明显变慢了,显然即使是NTU的高科技摄影成像技术,仍然无法完全取代人类眼睛的全部功能。
“那种工程机械人好像是设计成能够在敌火下进行工程作业的。”威尔继续观察着那些NTU机器人的行动。
“现在怎么办?他们升起装甲板以后,狙击枪子弹就打不进去了。”我询问着阿比杰的意见。
“只好呼叫支援了,即使没办法进行有效攻击,至少能误导他们的准备方向。”阿比杰耸耸肩,打开了他的无线电通讯器。
“这里是904,请求巡弋2支援座标SG-121、YR-57位置。”
为了怕被NTU测定并标示出无线电通讯的位置,阿比杰只简单地说了几个关键字而已,就把无线电通讯切掉了。
支援火力来得很快,只过了几分钟,两枚巡弋飞弹就从低空飞了进来,朝向NTU基地外围的反战车武器阵地直冲;NTU的雷射防炮阵地虽然即时反应,密集的雷射炮火将两枚巡弋飞弹分别击落,但是雷射防炮的主要防御范围是基地中央的重要建筑,而两枚巡弋飞弹瞄准的目标却是基地外围的阵地,以致于第二枚巡弋飞弹是在距离目标地点只剩不到五十公尺处被击落的,飞弹爆炸的碎片四处散射,杀伤了一些正好位在爆炸范围之内的倒楣NTU人员。
“被小威料到了,他们开始调集工程机器人在加强反战车武器的阵地了。”威尔聚精会神地透过望远镜看着NTU基地内的活动。“我刚刚看到两门雷射防炮在对空开火,你们呢?”
“我也看到两门。”
“我看到三门,位在基地另一边的那一门大概是被建筑物挡住,取不到清楚射界,只开了几炮就停火了。”
VMA904武装侦查小组:[官阶/名字/职务]
上尉阿比杰·多尔·萨胡特,小队长
上士杰森·弗莱契,狙击手
中士威尔·柏德,情报分析士官
第十一章
“你看到三门防炮?能不能把第三门防炮的位置标示给我?”阿比杰拿出战术地图,摊开在我前面。
“在这里。”我在战术地图标出了阿比杰他们没有看见的那门防炮的所在位置。“你看,这三门防炮刚好将基地的三个面保护起来,我猜他们还有第四门防炮在另一面,这样布置的话,防炮的火力范围刚好可以保护整个基地。”
“但是那个方向算是他们基地的后方,他们会在后方布置防炮吗?”威尔发问着。
“很难说,把防炮布置在那边看起来似乎是很蠢,但是换个角度来看,那门放在后方的防炮不但可以弥补基地后方的防空火力缺陷,也可以在其它防炮被毁的时候担任预备兵力的角色,这样子我们即使摧毁了其它三门防炮,NTU还能保有一部分的防空火力。”阿比杰耸耸肩。“我先把数据传回去吧,反正时间还多,咱们不妨溜过去证实一下杰森的猜测是否正确?”
“溜到他们基地后面去?”威尔有点迟疑。“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吧,有杰森在这里,敌人再多也不怕。”阿比杰脸上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别忘了杰森曾经一个人摸进NTU的牢房里把小威抱出来过,溜过这些巡逻兵的警戒线算什么!”
“嘿,是啊!说得没错!”威尔的脸上也满是恶意的微笑,和阿比杰一起瞪着我。
看到阿比杰和威尔的表情,很显然我是被嫉妒了。
我们避过NTU巡逻队的耳目,溜到NTU基地的后方,大老远的就可以看到一门机动雷射防炮车和其它的战车停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圣塔那斯基地被我们偷去了一辆战车的关系,这次NTU在停车场旁边布置了相当严密的警戒网,不但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至还有几个被沙包重重包围起来的反战车武器阵地。
在这么严密的警戒之下,不要说溜进去偷战车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能顺利偷到战车,偷来的也会在一瞬间被周围的反战车武器给摧毁。
不过,这些坏消息之中还是有个好消息,就是那辆和战车并排停在一起的机动雷射防炮车似乎是没有人在操作的,也就是说,只要能够阻止操作人员登上那辆车,那辆机动雷射防炮车就无法发挥功用了。
从指挥部传来了命令,虽然这次对NTU基地发动的攻击只是佯攻,目的仅仅是牵制敌人行动,但是即使是佯攻也不能太过半调子,以免被NTU识破我方的真正意图。
根据我们对NTU基地侦查之后的情报,指挥部决定对NTU基地发动大规模空袭,而分配给特种部队的任务,则是确保空袭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NTU防空火力威胁到空军。
威沁森中校已经派遣了其它三个小组去负责另外三辆机动防空炮车,还多派了两个人过来我们小组这里,协助我们处理位于基地后方的这辆防炮车。而我的任务则是去带领那两个人穿越NTU的巡逻警戒线。
独自一个人来到了指定的会合地点,刚好看到波多斯和谭邦正在那里等着我。波多斯和我一样拿着狙击枪,谭邦背上则背着两枚步兵携行的反战车飞弹。
“嗨,杰森,又见到你了。”波多斯伸出手和我握手。“听到这次要和基地第一神枪手一起合作就让我迫不及待,麻烦带个路吧。”
“我有个问题:我能理解小威派谭邦带着反战车飞弹来帮忙的理由,但是小威怎么会派你来帮忙?难道又要我们比赛打靶?”
听到我这么问,波多斯显得有点意外。
“当然是比赛打靶了,如果不是为了要趁机狙击那些要爬上战车的乘员,何必要派两个狙击手?难道小威没和你们说吗?”
“完全没听说过这回事。”
“嗯,小威大概是怕你又跑去当偷车贼吧?”波多斯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上次NTU才被你偷走了一辆车,这次想必会严加防范的,要是你偷车出了什么意外,小威要嘛守活寡、要嘛就只能殉情了,嘿嘿。”
“去,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小心我直接带你们去偷车!”
“是是,我不说了!”波多斯笑嘻嘻地举手装出投降的样子。“不过,说真的,杰森,你何不用心把小威追到手?我很想看看小威穿上新娘礼服的样子呢。”
“这种事,等战争结束再说吧。”我摇摇头。“没办法活过这场战争的话,有什么打算都只能是空想而已。”
在深夜的攻击发起之前,我们持续监视着NTU基地内的活动,可以看到工程机器人加强了反战车武器阵地的防御工事,也可以看到士兵们轮调执勤,这包括了负责发动战车、维持作战警戒的乘员;甚至有三名组员登上了原先停在停车场的那辆空的雷射防炮车,然后把那台防炮车开走。
虽然我们清楚看着这些行动,但是在攻击开始之前,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把防炮车开走,而不能用狙击枪从远距离狙击那些防炮车的组员。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我们在其它单位进入作战位置前先动手的话,先不说NTU倾巢而出的搜索队会让我们的日子很难过,可能还会引起NTU对基地外围进行扫荡行动;这样一来,就把其它已经在NTU基地附近就位、还在等待作战指令的其它部队单位给一起拖下水了。
幸好,原来那辆防炮车被开走以后,另一辆防炮车开进了停车场停好,车上的组员们有说有笑地爬下车辆,朝着自己的营房走去。
就这样等待到深夜,无线电中传来了作战指挥官下达作战开始的指令。
“参与‘夜莺’行动的所有单位,口令是‘火光’!重复一次,口令是‘火光’!”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正规军的轻型迫击炮单位;八组迫击炮单位同时对着NTU基地开火,炮弹的爆炸光芒照亮了实施灯火管制、阒黑一片的NTU营地。
我和波多斯开始举枪瞄准,预备狙击那些跑出来打算登上战车的乘员。谭邦扛起反战车飞弹,预备着万一敌军装甲车朝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可以给予火力支持。
紧跟着迫击炮开始动手的,是另外三个特种部队的小组;三枚反战车飞弹射入NTU基地,将机动雷射防炮车给炸成了燃烧中的废铁。
藉着NTU基地内此起彼落的爆炸火光做为指引,十六架VMA的对地攻击机携带着大量的炸弹进入攻击位置,在雷射防炮被毁之后不到两分钟,这十六架对地攻击机就将接近两百枚的炸弹给扔进了NTU的基地里,一下子就将NTU基地里所有高出地面的物体给炸得平了下去。
“嗨,看来不需要我们上场了。”
我放下枪,松了一口气。由于刚才那十六架对地攻击机的密集轰炸,NTU的营房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停车场里的装甲车辆更是成了一团团燃烧的废铁。即使装甲车乘员没有被炸死在营房里,阻止那些装甲车乘员登上一堆废铁似乎也没什么实质意义。
“作战成功,各单位立即返回基地。”作战指挥官的声音又从无线电里传了出来。
“咦?他们不打算占领这个NTU的基地吗?”听到撤退的命令,谭邦好奇地问着。“现在NTU的士兵都被炸光光了,只要部队开进来,这个基地就是我们的了。”
“要占领是很简单,但是我们要拿什么来守这个基地?”阿比杰反问着,随即点了点头。“咱们这个新任的正规军指挥官不错,计划好要挖敌人墙角,就是专心挖敌人墙角,不会贪心想多吃一些自己还无法消化的东西。”
“因为有这么优秀的指挥官,所以他们枪毙了巴纳中校?”我问着,来自指挥部的宪兵将巴纳中校绑在一棵大树下公开枪决的画面还印在我记忆里。
“我不知道。”阿比杰耸耸肩。“那完全是两回事,你扯在一起叫我怎么回答?”
由于上次在圣塔纳斯基地偷了NTU一辆战车,所以我和谭邦都各获得了晋升;谭邦获得了中士的阶级,我则拿到了少尉官阶,正式由士官晋升为军官。威沁森“上校”也因为指挥特种部队成功赶跑了敌人而获得升级。
只不过,升级这种事情总是处理的比较慢,所以我们的升级派令拖延了一段时间才送来。
“嘿,杰森,升上军官的感觉如何?”
我和谭邦刚从威沁森“上校”的办公室里出来,谭邦喜孜孜地拨弄着他新领到的中士阶级章;现在谭邦终于不是特种部队里阶级最低的人了,那些新进的下士见到谭邦,必须敬礼喊‘长官’,难怪谭邦会兴奋。
“说实在话,没什么感觉。”我摇摇头。“我比较希望这场战争赶快结束,我好准备重考大学,考上大学才能找个好工作。我怕战争拖久了,我的读书功力会退步,而我又不能一辈子靠打仗吃饭,不管输赢,战争是一定会结束的。”
“别那么悲观嘛,好歹你也是军官了,就算转行干职业军人,薪水也不见得就少了啊。”谭邦笑着拍了拍我的背。“而且听到其它士官兵喊你长官,你不会觉得有种高高在上的爽快感吗?”
这时,我们遇到了一名特种部队的上尉,我和谭邦连忙敬礼,那名上尉则是微笑着答礼。
“说到喊长官,我们这不就在喊别人长官了?没什么好高兴的吧?”
第十二章
这时,我们和那名上尉擦身而过;我突然感觉到微弱的杀意从那名上尉身上散发出来。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我一点也不陌生,我知道这是心灵感应所带来的感觉;而从那名上尉身上感觉到杀意,很明显的就是那名上尉在想着杀人的事情。
威沁森上校不喜欢杀人狂,特种部队里应该也不会有一天到晚想杀人的家伙才对;那谁还会在营房里满脑子想着要杀人?
而且,刚刚这位上尉的微笑也让我觉得相当奇怪,和其他特种部队伙伴们会给我的微笑相差很多,感觉上就像是他不认识我一样──不过,自从上次救回了威沁森上校,还被威沁森上校当着大家的面献吻,现在特种部队里,应该没有人不认识我的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NTU派来的特种人员,而这位特种人员想暗杀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威沁森上校。毕竟我们之前就暗杀过NTU的指挥官,还因此搞得NTU阵脚大乱,我们也顺利地挽回了颓势;既然威沁森上校的游击战术让NTU现任指挥官焦头烂额,NTU当然也能够有样学样来个暗杀行动。
“站住!”我迅速拔出手枪,指着那名上尉的后脑。“双手举起来!你敢乱动的话,我立刻轰烂你的脑袋!”
“少尉,你干什么?快放下枪!”那名被我用枪指着脑袋的上尉连忙举起双手,慌忙地说着。
“杰森,你在干什么?”连一旁的谭邦也惊讶地大叫着。
“谭邦,这个人是NTU的间谍,搜他身上的东西,小心他在你搜身的时候攻击你。不过,你这样练过武的人应该不怕拳脚打斗吧?”
“什么?NTU的间谍?”谭邦怪叫着。“那当然要好好搜一搜了!”
在谭邦搜索那名上尉身上所携带的物品时,被走廊里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的其他特种部队伙伴们也纷纷聚集在走廊上;然后,连威沁森上校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咦?这位先生……?”
见到我用枪指着那名上尉,谭邦则是抄检着那名上尉的随身物品,威沁森上校颇为惊讶。
“长官,我认为这个人是NTU派来的间谍。”我回答道。
“我想也是,我认识这里所有特种部队的成员,但是我不认识他,我也没收到有增补人员的通知。”威沁森上校皱着眉头。“不过,杰森,你怎么发现他是间谍的?你和谭邦好像还不认识所有的特种部队成员啊?”
“刚刚我和谭邦向着这位间谍长官敬礼的时候,这位间谍长官竟然对我露出了友善的微笑,所以我认为他是间谍。”
“友善的微笑?那有什么不对吗?”
不只那位间谍满脸疑惑,现场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的表情;露出友善的微笑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因为威沁森上校的关系,我都快变成特种部队里去死团成员的公敌了,现在特种部队里还有谁会对我露出‘友善的微笑’?”
威沁森上校先是一愣,接着‘噗’的一声,掩口笑了起来;其他特种部队的伙伴们也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个接着一个都是狂笑着满地打滚;唯一一个笑不出来的,就是那个还没弄懂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的间谍。
不过,也难怪这位间谍先生会弄不清楚其中关键;因为威沁森上校最近对我表现得特别亲蜜,特种部队的伙伴们多少都在吃味了,每个见到我的人所露出来的第一个笑容都是“邪恶”“不甘心”“等着看好戏”之类的微笑,就是没有人会‘友善’的对我微笑。
会朝我友善微笑着的人,一定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外人。
NTU那边的间谍即使能搜集到关于特种部队成员的所有情报,他们也不会去重视谁和谁之间有暧昧关系这类的绯闻,特种部队成员们的作战能力与专长这类情报会更吸引一个以军事为思考导向的人。
当然,那名NTU间谍一定也对我们的部队风气下过研究,知道我们的成员彼此之间打招呼的微笑习惯;可惜的是他运气不好,偏偏碰到我这个目前正遭受全队同袍‘另眼相看’的人,在‘打招呼时的微笑’这种小事露出了马脚。
等到大家笑够了,谭邦也把那名间谍身上的东西都抄出来了,威沁森上校这才勉强忍笑说道。
“嗨,先把这位可怜的间谍先生带去‘客房’安排着吧,他恰好提醒了我,我们得赶快把门口的身份认证仪修好,否则我们只好拜托杰森兼任一下身份认证仪的工作了,只要看到谁对杰森露出友善的微笑,谁就是……。”
说到这边,威沁森上校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再次捧着肚子狂笑不止。
我们在威沁森上校的办公室里检视着那名NTU间谍身上的物品,除了一个外型看起来像是手表的东西被证实了是微型通讯器以外,其他东西都是VMA特种部队所使用的制式物品,连武器都是VMA特种部队使用的制式灭音手枪,要不是那位间谍先生朝着我友善的微笑了一下,还真的没办法辨认出他是间谍。
“会想到要来暗杀我,看来NTU那边真的是被游击战术打得火烧眉毛了。”威沁森上校思考了一下。“不过,这也表示他们正在找寻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法,试图弥补他们不擅于面对游击战术的缺点,我们快乐的打游击日子可能不会剩下太多。”
“还好他们这次不是放炸弹炸我们房子。”阿比杰微笑着。
“大概是怕炸弹错过目标吧?不管是刺杀还是炸弹,一次不灵就没办法试第二次了。不过,我们倒真的是得加强营区的安全工作,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来放我们一颗炸弹。”威沁森上校微笑着。“嗨,说笑就先到此为止吧,让我们先商量正经的:有没有自愿者愿意渗透进入NTU的后方基地,去偷听看看他们在计划些什么?能够得知对方的行动方针或是作战计划,对我们的作战规划是很有帮助的。”
“溜进去偷听?”情报官文森上尉皱眉。“这样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要渗透进去的风险很大,而且还不保证能偷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想也是。”威沁森上校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我真的需要一个人穿越NTU的防线,去看看他们的后方基地在做些什么事情,这些侦查资料也许可以给我们一些敌方行动的概念。”
听见威沁森上校说到“穿越防线”这几个字的时候,现场的人几乎都朝我看了过来。
“你们……看着我干嘛?”
“说到穿越防线,当然要推杰森为全特种部队第一名啊!”阿比杰露出了邪恶的微笑。“不要说NTU的防线挡不住杰森的渗透,就连小威的感情防线也挡不住杰森的入侵,不是吗?”
“哇哩……你们吃醋也不用挑在这个时候吃吧?现在可是在讨论任务啊!”我差点昏倒,威沁森上校却是掩口轻笑。
“我可是说正经的,虽然顺便开了一点玩笑。”阿比杰回复严肃的神情。“说真的,杰森,我们部队里还真的没有人比你渗透敌方的能力要强。之前去爆破NTU补给基地的时候、以及摧毁敌方地下空军基地的时候,你就证明了你的能力比起其他人要优秀得多,要比渗透敌方的功力,你绝对是全队最好的。”
“好吧,那我就再去当一次闯空门的小贼好了。”我耸耸肩。
“杰森,虽然我也觉得你的敌后渗透能力不错,但是我不强迫你执行你不喜欢的任务。”威沁森上校Сhā话。“你可以拒绝这个任务的。”
“不,没关系,我能胜任这个任务,就让我去执行这个任务吧。”
“我和你一起去。”阿比杰也说话了。“我可不想让人认为我在陷害你执行危险任务。”
“我也去吧。”文森上尉也接口了。“我想见识一下杰森穿越敌人防线的能力,而且,如果我能亲眼目击到NTU的活动,应该更能在第一时间作出正确的判断吧?”
“好,那就拜托你们三位执行这次任务了。”威沁森上校点头。
对于钻过敌人防线这种事情,我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何况现任的NTU指挥官并不热衷于将巡逻队派到离基地太远的地方,我们一路上碰到NTU部队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不过,我们每次碰到的巡逻队都有三到四个小队的规模,幸好我们的作战目的只是渗透敌方基地,而不是攻击那些巡逻队伍的游击战,不然一次要面对敌方三个到四个小队的兵力,想不被杀死都很难。
“看来敌方指挥官改变作法了。”观察了几次敌方的巡逻队伍组成之后,文森上尉下了这个结论。“他们增加了巡逻部队的规模,逼我们放弃以游击战偷袭他们巡逻队的打算;不过,像这样增加巡逻部队的规模,是相当消耗人力的作法,我想去看看他们基地里的活动状况。杰森,有办法带我过去吗?”
“白天不行,他们基地附近的巡逻太严密了,利用夜幕掩护就没问题。”
VMA敌后渗透小组:[官阶/名字/职务]
上尉阿比杰·多尔·萨胡特,小队长
上尉文森·威斯利,情报官
少尉杰森·弗莱契,狙击手
第十三章
我忘记是谁说的“夜晚是做坏事的好时间”,大概是因为人类在夜晚的观察能力会严重降低,因此比较不容易发现正在做坏事的家伙;而所谓的坏人呢,指的是那些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的人,至于那些做坏事没有被抓到的,当然也就不算是坏人。
不管怎么样,虽然NTU基地附近到处都是巡逻队在来来去去,使得渗透的难度大幅增加,但是一到了夜晚,金星和地球或是火星不同,金星没有月亮这种能够反射太阳光来照亮黑暗的卫星,所以金星的夜晚特别的黑暗,也导致这些巡逻士兵们在极端黑暗之中察觉异常事物的能力就大幅降低了,不管是不是本人愿意的。
极度的黑暗也给了我们一些从严密巡逻网之中渗透进去的机会,虽然我们是一路趴在地上、像是爬虫类一样爬进NTU基地周边的警戒区之内,还时常憋住气息躲藏在茂密的草丛间,等待着毫无知觉的NTU巡逻队从身边经过,但是,我们毕竟是接近到了足以清楚观察NTU基地的位置。
文森忙着以红外线暨低光度显像摄影机拍摄着NTU基地内的状况,我和阿比杰则是警戒着四周状况,只要发现有任何NTU的动静,我们三个人就必须立刻躲进草丛里,以免被NTU给发现。
就这样躲躲藏藏地收集着情报,直到快要天亮了,我们才不得不赶快‘爬’离侦查位置;一旦太阳升起来,在NTU如此密集的巡逻之下,我们就算能够不被抓到,只怕也离开不了现在的位置。
离开NTU基地一段距离之后,文森上尉随即开始整理他收集到的情报资料。
“NTU必定是把兵力大量集中在第一线了。”
以摄影机的重播功能将收集到的影像播放出来,文森上尉说着。
“看,他们几乎每十分钟就派出一组巡逻小队在巡逻基地周边,假设每个小队每天执行两次巡逻任务,他们光是这个基地里就有六百到七百人,再加上后勤支援的人员,估计会有九百人到一千,刚好是一个装甲团的规模。”
“而且基地周边的防御工事也刚好可以容纳一个团的人进入战斗位置,是吗?”阿比杰反覆看著录影重播之中、拍摄着NTU基地防御工事的镜头。
“没错。你看,他们在这里有反战车武器阵地,这里也有,还有这里。”文森摊开了NTU基地周遭的微观战术地图,在地图上将他看到的各种阵地标示出来。“另外,这里有防空火炮阵地,这里有机动防空炮车,这里也有。”
“长官,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NTU指挥官似乎很喜欢对称着布置他的武力啊?”我指着地图上标示出来的敌军各类阵地。“这个基地不管是反战车武器阵地、雷射机枪阵地还是防炮阵地都是以象限对称的格局在布置的,所以我猜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对空防炮阵地,这里应该会有狙击手的警戒哨塔,这里可能是……”
我把文森没看到的敌方阵地在地图上补充标示出来,却故意说是根据NTU指挥官的阵地布置风格来推测的。不过,这个NTU指挥官真的很喜欢对称布置的方式,不管什么东西一定都是基地前后左右各布置一个,把整个基地弄得四四方方的。
“嗯,你说的是,我倒是没注意到。”文森看着我补充的标记位置沉思着。“而且这样估计起来,兵力数量也和我们的战略情报估计数量更接近一些……。”
“先把情报资料发一份回去给小威吧。”阿比杰冷静地说着。“与其我们在这边想破脑袋,不如让基地里那些闲着没事的幕僚去想,我们只要尽力把敌人的位置找出来就好了。”
情报传回去之后,威沁森上校要我们先就地待命和休息,因为正规军可能会比照上一次的惯例,趁着手边有着新鲜情报的时候,打铁趁热赶着对NTU发动一次打击作战;如此一来,我们就必须待命支援正规军作战了。
“正规军不久之后就会到达,另外有五个小组已经到达作战区域了。”傍晚时收到了威沁森上校的无线电讯息。“我们得先把对方的反战车阵地清理一下,免得正规军的战车伤亡太重;等正规军到达以后,你们再和正规军指挥官协调一个攻击发起时间出来。”
“了解,我们这就开始准备了。”
阿比杰切掉了无线电,结束通话。
“这次不像上次一样,先攻击其他的阵地来转移NTU的注意力吗?”我忍不住发问了。
“情况不对吧?上次他们是正在建设防御工事,故意攻击反战车阵地可以误导对方去加强反战车火力。”文森摇头。“可是这次敌人的防御工事都已经建立好了,你再怎么误导对方,效果也很有限。与其浪费时间和弹药去攻击次要威胁,还不如直接铲平主要威胁来得快捷。”
“原来如此。”
正在讨论的时候,天空中却出现了四架NTU攻击机的影子。攻击机掠过我们上方,朝着VMA基地方向飞去;不久之后,阵阵密集的爆炸声隐隐传了过来。
“噢!该死的!他们一定是发现了我们军队的位置,那些攻击机是来打招呼的!”文森咒骂了一声。“看来今天晚上的烟火节目要取消了!”
“习惯就好。”阿比杰耸耸肩。“战争,战争,本来就是我战你争,没有人会喜欢战败的感觉,当然也不会有人乖乖坐着挨打;我们会想杀得对方抱头鼠窜,对方当然也会用力打得我们灰头土脸。”
“我只希望我们的部队不要伤亡太惨重就好。”
这时,刚才那四架NTU攻击机悄无声息地再次掠过我们头顶,机身反射着夕阳的余晖,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之下。
虽然正规军的部队遭遇了敌军空袭,这次对NTU基地的牵制攻击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进行下去,但是我们并没有接到其他的命令,我们只能在原地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不知道是正规军打算继续进行攻击呢,还是小威忘记了我们还在这边等她进一步的命令?”阿比杰打了个呵欠。
“我宁可是小威忘记了我们还在这边待命。”文森耸耸肩。“我可不希望是正规军的指挥官疯狂到想继续发动攻击,他们才挨过NTU的一顿空袭啊!”
不过,这个时候威沁森上校的无线电通讯进来了。
“杰森,正规军已经到达你们那边了,麻烦你去和正规军会合一下。”
“‘我’去和正规军会合?”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阿比杰他们呢?”
“是的,只要‘你’去和正规军会合就好,阿比杰他们留在原地待命。”
“知道了。”
在低垂的夜幕之中,单独摸黑来到了正规军的所在地,负责外围警戒的卫兵似乎得到了我要来这里会合的通知,看到我的特种部队制服时,立刻带着我去见正规军的指挥官。
“弗莱契少尉?我是葛特,葛特,裴瑞斯。”那位正规军的指挥官是一名上尉,见到我的时候,很友善地伸出了手和我握手。“你们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对你的评价很高呢。”
“谢谢,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有的。”葛特上尉神情严肃地点头。“我们需要你来指挥战车部队。”
“指挥战车部队?我?”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会叫我去指挥正规军的战车部队?
“你们指挥官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有,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们时间不多,我就简略说明状况了。”葛特上尉叹了口气。“我们路上遭到了NTU的空袭,原本的十八辆战车被摧毁了十三辆,战车部队的指挥官也阵亡了,剩下的都是没有夜战经验的新兵;听你们指挥官说,你曾经击毁过NTU的隐形战车,应该能胜任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战才是,所以希望你能指挥剩下的五辆战车来支援我们的攻击行动。”
“我不懂为什么战车剩下不多、上级却还坚持要发动攻击?”我摇摇头。“不过,时间大概也没多到允许我发问吧?我尽力而为就是。战车呢?”
“请跟我来。”
葛特上尉带着我来到五辆停放成一直线的战车附近;五辆战车之中,只有两辆是完好无损的,其他三辆的外表则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创伤,即使在昏黑的夜色之中都可以看得出惨不忍睹的外表,可以想见这些战车遭到NTU空袭时、NTU所投射的火力有多猛烈了。
五辆战车的乘员看到葛特上尉带着我接近,连忙在自己的岗位上敬礼;五辆战车却只有十三个人敬礼,有两辆战车的车长已经不见踪影了。
“稍息!”葛特上尉向着战车组员们说道。“战车队的各位,这位是预定在这次攻击行动之中、负责指挥各位行动的杰森·弗莱契少尉。”
听见葛特上尉这么介绍,战车部队的组员们小小的骚动了一下,看起来我这个临时空降到指挥官座位上的人似乎不太受欢迎呢。
“战车队的各位,大家好,我是杰森。”我苦笑着自我介绍。“虽然没有什么指挥战车作战的经验,但是我会尽力做到最好的,希望各位能够给予我行动上的支持。”
所谓‘行动上的支持’,说穿了就是希望这些战车人员们能够听从我的命令来进行战斗罢了;如果这些战车部队的成员们拒绝接受我的指挥,那么即使我有能力带领他们打一场胜仗,只要指挥不动这些战车人员,再强的能力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第十四章
“那么,弗莱契少尉,麻烦你尽快准备一下你的队伍,希望半个小时以内能够发起作战行动。”葛特上尉转身离去之前这么说着。
我搔了搔头,正不知道该怎么‘准备’部队的时候,一名挂着中士官阶的战车车长从他那辆完好无损的战车上跳了下来。
“长官,我的车没有受损,你就用我的车吧!”那名中士站在我面前,又敬了一次礼。“知道是由长官来指挥我们的行动,大家都很兴奋呢!”
“啊?为什么?”他们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临时空降的指挥官吗?
“我们听过了不少关于长官的英勇事迹啊!”另一辆车上的一等兵驾驶员探出头来。“孤身深入敌军空军基地进行爆破、击毁敌方隐形战车、当先夺回圣塔那斯基地……有这样的战争英雄来指挥我们小队,还怕敌人不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吗?”
哎,多半又是基地里那些管思想教育的军官把我的事情拿去夸大渲染,好用来欺骗新兵奋力作战的吧?不过,虽然我不喜欢成为战争英雄,战争英雄这个光环却能保证这些士兵们都会听从我的指挥。
“这个……如果打得敌人抱头鼠窜的代价是你们的生命,你们觉得如何?”
“长官,这是战争啊!”一名炮手从人员出入口里探出头来。“牺牲是一定会有的,只要牺牲的有价值,能打倒更多敌人,我们怕些什么!”
唔,他们如果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那也不能算是坏事啦……至少他们阵亡的时候,我的心理负担不会那么沉重。
“时间不多,让我们先来重编一下队伍吧!”我指着两辆没有受损的战车。“这两辆车是二号车和三号车。”
“长官,你不选没有受伤的车子当指挥车吗?”那名本来想把车子让给我的中士车长吓了一跳。
“没有必要,我说直接的吧,不管战车是不是完整的,面对着NTU战车的主炮时几乎都是一炮死;还是让你指挥你原来的车吧,你的组员比较熟悉你的指挥风格。”我指着一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车。“我搭这辆车,然后剩下的两辆是四号车和五号车。”
“是,长官。”那名中士又敬了个礼,迅速跑回自己的战车去。
我登上了这辆被我选定成指挥车的战车,虽然车辆外表坑坑疤疤的,车辆内部系统倒是没有太多受损,最重要的是‘目标资料交换系统’没有受损,这样我就可以把敌方目标输入这个系统,再传递给其他战车进行攻击。
NTU的战车虽然有着火力上的优势,但是再强的火力也需要瞄准目标才能发挥效力;而我们这边虽然火力差很多,但是我可以凭着我的感知能力及早发现目标,只要活用这项优势,要战胜NTU战车不是没有可能的。
“战车部队所有车辆,排成V字队形跟着一号车!所有车辆炮手,上脱壳穿甲弹!”我透过战车间的无线电频道发布命令。“我们出动了!”
五辆战车排成了一个箭头,在黑夜中缓缓前进。
“弗莱契少尉,麻烦你们缓速前进,我会让步兵跟在你们后面给予支援的。”葛特上尉的通讯传了进来。
“了解!”我切换到战车之间的通讯频道。“所有驾驶员,把车尾灯打开,让步兵能跟着我们;车头灯保持关闭。”
五辆战车形成了一个箭头,缓缓地朝着NTU基地的方向行进,将近一百名的VMA步兵则跟在我们车后。
炮弹呼啸声撕裂着夜晚的天际迅速远去,支援部队发射的迫击炮炮弹撞击着NTU的防线,造成了此起彼落的闪耀火光。
几辆原本就在待命警戒的NTU战车驶离了基地的停车场,朝着我们而来。
“十一点钟方向,NTU战车!”我将其中一辆NTU战车的位置标示在目标资料交换系统上,传给了其他的战车。“二号车和五号车,开火!”
两辆战车长长的炮管先后喷吐出炽烈的火焰,脱壳穿甲弹在黑夜里拉出了一条光亮的轨迹袭向目标;二号车的炮手错过了目标,五号车的炮手则击中了NTU战车的正面装甲,炮弹未能穿透NTU的战车正面,只是震得NTU战车弹跳了一下。
“目标未击毁,一号车和四号车,开火!”
又是两片闪亮的火云和耀眼的轨迹照耀了黑夜之中的战场,我的炮手和四号车的炮手双双击中目标,NTU的战车瞬间炸了开来,绿色的电浆火焰腾空而起。
击毁了一辆NTU战车,欢呼声和口哨声交杂在战车部队的通讯回路里,除了三号车没能加入开火,以致于三号车的乘员们有点小小抱怨。
“十二点钟方向,NTU战车!”我标示出另一辆正急忙赶来前线的NTU战车,再把资料传给其他战车的炮手。
“长官,请求开火许可!”三号车的炮手刚刚没能开火,现在看到了目标,恨不得能立刻按下发射主炮的电门。
“三号车,继续追踪敌人并等待开火命令!除非有把握一击将敌人击毁,不然我们不要随便开火暴露位置。”
“知道,三号车继续待命!”
“长官,二号车的脱壳穿甲弹装填完毕!”
“五号车预备开火!”
“三号车,你可以开火了!”得到了二号车和五号车已经装填完弹药的报告,我立刻下令三号车开火射击。
“咿哈!”
随着三号车炮手的欢呼声,战车随着炮管喷吐火焰时的后座力而震动,脱壳穿甲弹击中了NTU的战车,将那辆正在朝着我方步兵战斗车开火的NTU战车击毁在当场,NTU的战车中弹之后随即爆炸,只比被他击毁的VMA步兵战斗车晚了两秒钟爆炸而已。
两辆NTU的先遣战车双双遭到击毁,其他NTU的战车还停在停车场里动弹不得。VMA的迫击炮持续地朝着NTU的停车场开火,试图阻止NTU的战车乘员登上战车。
此时,步兵战斗车开始以炼炮和榴弹炮扫射NTU的防御工事,没有战车的威胁存在,这些轻装甲车辆的装甲已经足以抵挡NTU步兵们使用的电浆和雷射武器。
我没有让战车部队参加压制攻击,既然步兵战斗车能够胜任这种工作,我还是保留战车火力来对付敌方战车会比较好。
在步兵战斗车的扫射攻击之下,密集的爆炸持续击倒NTU防御工事内的人员,NTU的士兵们只能乖乖龟缩在沙包后方,根本毫无反击能力;只不过短短的几分钟,NTU基地的防线就被步兵战斗车给打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不过,后续的NTU战车部队在这时从基地内驶了出来;鉴于刚才两辆先遣战车被我们击毁,这次NTU一派就是八辆战车;虽然NTU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战车数量有多少,但是依照以往战车之间正面对决的记录,八辆NTU战车足足可以消灭二十辆以上的VMA战车还有剩。
一次来了八辆战车,即使我们这边五辆战车都能够击毁一辆战车,剩下来的NTU战车也足够在三秒钟之内将我们这五辆战车全都轰成废铁。
以五辆战车对决八辆NTU战车很明显地没有胜算,但是如果我们这边再加上将近二十辆携带有反战车飞弹的步兵战斗车呢?
“两点钟方向,多辆NTU战车!”我迅速将NTU战车的位置标示出来,透过目标资料交换系统传送出去;只是这次我把目标的资料一并传给那些步兵战斗车的炮手。
“长官!NTU的战车太多了,我需要步兵战斗车的反战车飞弹支援!”我以无线电通讯向葛特上尉请求支援。“敌方战车的位置已经传送给步兵战斗车了!”
“好,没问题!我会要步兵战斗车用飞弹来‘热情’欢迎对方的!”
得到了葛特上尉承诺给予支援,我随即转到战车部队之间的通讯频道,开始发布命令。
“战车部队所有车辆,打开车前大灯,发射烟雾弹!”
听到我的命令,每辆车的驾驶员都愣了一下;战斗时,在黑暗之中开灯是很危险的举动,发光的东西对敌人来说就是最明显的标靶,所以夜战之中开灯的人往往都逃不掉变成蜂窝的下场。
不过,这些驾驶员们还是依照我的命令,打开了车前的大灯,并且将车上的烟雾弹发射了出去。
烟雾弹落在车前,形成了浓密的烟雾障壁,同时也将车灯的灯光予以阻隔和折射;原本应该是五组清楚明亮的光源,在透过一层浓密的烟雾之后,成了一大片连绵不绝的模糊光晕。
NTU的战车一见到灯光,立刻朝着我们的方向进行搜索;但是浓密的烟雾遮掩了我们战车上发出的热源讯号,NTU的战车无法精确标定我们的位置;而我们却又没有开火,NTU也无法藉由我们开火时发出的声音和热源来标定我们位置。
NTU的战车指挥官这时决定来个乱枪打鸟,因为烟雾对双方的遮蔽效果是相等的,如果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也‘应该’看不见他们才对。要是乱枪打鸟的话,打到一辆敌人战车就赚到一辆,而且NTU的战车主炮发射速度比VMA的战车主炮要快,要比乱枪打鸟,绝对是NTU占优势。
于是,NTU的战车开始朝着烟雾里透出光线的地方开火。
“砰”的一声大响,我的座车剧烈地震动着,一发NTU质量加速炮炮弹刚刚擦过战车外壳。
“自动装填系统受损!”我的炮手大叫着。“炮弹卡死在炮膛里,不能发射!”
VMA战车小队:[官阶/名字]
一号车车长,少尉杰森·弗莱契
二号车车长,中士维尔·马利金
三号车车长,下士洪文峰
四号车车长,中士裘卡·乔利
五号车无车长
第十五章
“炮手,试试看能不能排除故障,自动装弹系统不能用就手动装弹,快点!”
虽然自动装填系统因为车身中弹时的剧烈震击而损坏,幸运的是目标资料交换系统却还能正常运作,我依旧可以把找到的敌人位置藉着目标资料交换系统传递出去。
而更幸运的,就是刚刚那发质量加速炮的炮弹只是擦过战车外壳而已,不然这辆战车现在就不会只有自动装填系统故障而已了。
但是,最幸运的应该是NTU的战车指挥官被烟雾中透出的模糊灯光所吸引,正试着要找出灯光光源的正确位置,并将开着大灯的VMA战车击毁,好替被击毁的那两辆先遣战车复仇;那名指挥官一时忘记了烟雾的后面还有着携带有反战车飞弹的VMA步兵战斗车,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部队已经变成了VMA反战车飞弹的目标。
不过,这也不能怪那名NTU指挥官,毕竟开战直到现在,从来没有VMA步兵战斗车以反战车飞弹击毁过NTU战车的例子,VMA步兵战斗车即使能够朝着NTU战车发射飞弹,也常常在飞弹能击中目标之前就先遭到NTU战车击毁,失去导引的飞弹自然也没办法击中能够凭藉着高度机动力进行闪避运动的NTU战车。
但是这次状况不同,隔着浓厚的烟雾,NTU战车指挥官根本不知道VMA的步兵战斗车在哪里,而步兵战斗车发射飞弹时的噪音很小,热能与光线又都被烟雾所遮蔽、或者被烟雾所反射着的战车车前大灯光线所掩盖过去,以致于NTU战车的侦测装置无法发现到飞弹的发射。
VMA的步兵战斗车纷纷瞄准了由我标示出来的NTU战车位置发射反战车飞弹;二十五枚飞弹花了十二秒钟的时间,飞越三千多公尺的距离、穿越浓厚的烟雾屏障、到达NTU战车的所在位置,除了三枚瞄歪了的飞弹错过目标之外,其他二十二枚飞弹分别命中了七辆NTU战车,六辆NTU战车被猛烈的反战车火力所击毁,一辆受到重创。
“二、四、五号车,瞄准标示六号目标开火!三号车,标示八号目标就交给你解决!”
随着我下达的攻击命令,其他四辆战车转动着炮管,炮口轮流喷吐着猛烈的火焰。已经遭到反战车飞弹重创的NTU战车又被三号车发射的脱壳穿甲弹命中,能量系统遭到破坏,所引发的电浆爆炸威力将战车的炮塔炸得直飞入夜暗的星空之中;而那辆幸运躲过反战车飞弹袭击的NTU战车则是连续被三发脱壳穿甲弹命中,强化的复合材质装甲被命中的炮弹贯穿和击碎,猛烈的电浆火焰随即将这辆战车化成最后一颗爆炸的火球。
“四号车和五号车装填高爆破片弹,依照我标示的位置清除敌方的反战车武器阵地;二号车和三号车保持装填脱壳穿甲弹,待命;还有,所有战车驾驶员,一定要把大灯关掉,开着大灯等于是邀请NTU的攻击机对着自己开火,知道吗?”
“是!长官!”无线电通讯回路里充斥着战车组员们意气昂扬的答应声。
也难怪这些战车组员们会如此兴奋,到目前为止,我们击毁了对方十辆战车,而自己却只损失了一辆步兵战斗车,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了;以这些战车组员们目前的兴奋状态,就算NTU剩下的七辆战车倾巢而出,只怕这些战车组员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迎战。
这就是所谓的士气吧?
反而是我非常希望NTU剩下的战车不会冲出来和我们对决,我们能击毁对方先遣的十辆战车,并不等于我们能够歼灭后面跟来的七辆战车,我可不喜欢被炸成碎片的感觉,刚刚那一发擦过车壳的质量加速炮炮弹就已经快把我给吓死了。
幸好,NTU的指挥官似乎是决定要保存他残余的兵力;当四号车和五号车朝着被我在目标资料交换系统上标示出来的反战车武器阵地开火、摧毁了架设在阵地里的定置式反战车武器之后,NTU的军队开始朝着基地的另一边撤退;临走之前,NTU的部队自行爆破了没能一起带走的各种装备以免落入我们手中,一下子NTU的基地里爆炸四起,建筑物陷入了熊熊火海,燃烧的火光照耀着天际。
“作战成功,我们可以回家休息了。”葛特上尉的通讯伴随着士兵们的欢呼声传了过来。“各位,辛苦了,谢谢!”
随着正规军的战车部队回到基地,正好看到大批的新兵与各式装甲车辆开进基地,原本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基地建筑和防御工事也在工程部队的赶工之下,迅速地重新建立起来。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蟑螂和老鼠是已知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也是生命力最强悍的生物之一;人类虽然讨厌蟑螂和老鼠,却始终没能有效消灭蟑螂和老鼠,反而是蟑螂和老鼠随着人类殖民火星与金星的行动,一起登上了这两个星球,甚至还演化出了在这两个星球上自己的亚种。
看到几天前还是残破不堪的基地一下子就重建得焕然一新,优秀的后勤补给能力简直和蟑螂与老鼠那种强悍的生命力没有差别。NTU虽然有着比VMA更为先进的高科技,但是人类所拥有的科技比起蟑螂和老鼠更先进,至今为止,蟑螂依旧活得好好的,老鼠也仍然四处跑给人类饲养的宠物猫追。
VMA的强大后勤能力,也差不多可以比拟蟑螂与老鼠强韧的生命力了。
第一次,我有了这场战争我们不会输的感觉。
“嗨,杰森;第一次指挥战车的感觉怎么样?”
回去特种部队营房报到的时候,威沁森上校见面第一句就这么问着。
“不太习惯,长官;而且我很好奇,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我去指挥战车部队?我们特种部队不是和正规军属于不同系统吗?”
“藉着这个机会,让你先熟悉一下指挥战车的情形。”
“让我熟悉指挥战车的情形?我不懂。”
“这正是我要通知你的事情。”威沁森上校耸了耸肩,递给我一张人事派令。“指挥部要调你去波扎那斯基地了。”
“调我?为什么?”
“我们在波扎那斯战区的战况很不乐观。”威沁森上校皱着眉头。“部队的损失很重不说,而且替补损失的速度比不上损失的速度,照这个情形下去,我们在波扎那斯战区的战斗力很快就会瓦解了,所以指挥部才要从其他战区征召有战车作战经验的人。”
“不会吧?我们替补的速度比不上损失的速度?!”我吓了一跳。“我们的后勤能力不是比NTU好很多吗?”
“那是指物质方面的。”威沁森上校摇头。“如果只是替补损失的战车,那我们替补战车的速度绝对足够弥补损失的战车;可是,有作战经验的作战人员是没办法像这样替补的,而我们需要有经验的人来带领那些刚替补上去的人员,不然那些新进人员只是NTU的射击练习标靶而已。”
“我有点懂了,指挥部想调我去波扎那斯战区开战车是吧?”我接过威沁森上校递给我的人事派令,稍微瞥了一眼。“要我立刻去波扎那斯基地报到啊?”
“嗯……。”威沁森上校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真后悔让你去接受战车操作训练呢……。”
“为什么?”
“如果没有让你去接受战车操作训练,你就不会有机会爬上战车……。”大概是因为我的问题太过于白痴,威沁森上校忍不住伸手按着自己额头。“你没有爬上战车,就不会有那么多战车作战经验,指挥部也就不会想到调你去波扎那斯基地,这样我就不会见不到你了。懂了吗?傻瓜!”
“嗨,原来是长官不喜欢我被调走啊?我懂了,一定是因为特种部队人手不足……。”
“你这个大木头!人家喜欢你,不想你被调走啦!­;”威沁森上校差点没被我气到昏倒。“真搞不懂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大木头!丢脸死了!”
啊?
不过,情况不允许我继续去思考和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威沁森上校扑进我怀里,双手紧勾着我脖子,不停地亲着我的面颊。
“人家不要你被调走!那里很危险的!我又没办法保护你!”
威沁森上校哽咽着,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威沁森上校流眼泪。
由于搭乘航空机太过危险,我只好到圣塔那斯市去搭乘开往波扎那斯的高速电车。
为了在NTU能够弥补自己防守上的弱点之前、尽可能地扩大战果,威沁森上校……不,现在她坚持要我叫她艾玛了……艾玛没有办法来替我送行,只能把一个装有她相片的坠子挂在我脖子上,在我离开圣塔那斯基地之前和我吻别而已。
“你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喔。”艾玛红着眼睛,这么说着。
“我会的。”轻轻搂了艾玛柔软的身体安慰着她。
“杰森,你一定要活下来啊!我们可不替你照顾小威,你自己追到的女人你要自己照顾。”阿比杰和我抱了抱腰。“还有,很高兴能认识你,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谢谢。”我们又握了握手。“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第十六章
金星,波扎那斯基地
和满是茂密雨林植披的圣塔那斯盆地不同,波扎那斯高地仍然保留着金星原始的火成岩地层风貌,坚硬的岩石地面是最适合重型装甲车辆驰骋的地形,也因此波扎那斯战区的作战型态和圣塔那斯战区不同,偏重于装甲车辆之间的对抗。
在波扎那斯高地之中,有一条乱石嶙峋、连接着NTU与VMA基地周遭区域、被称为‘死亡狭道’的峡谷;由于NTU握有空中优势,以致于NTU无法以空军任意发动对地攻击的这条峡谷就成了VMA战车主要的活动地区,双方的战车在此互相缠斗着,以致于峡谷中满是被击毁的车辆残骸,也因此得到了‘死亡狭道’之名。
抵达波扎那斯基地时,正好看到一列载满了各式装甲车辆的铁路平台货运列车缓缓沿着轨道驶入波扎那斯基地,大门的警卫哨站窗口上挂了一个“报到处”的牌子。
“请问一下,我是刚调来这个基地的。”我来到挂着‘报到处’牌子的窗口,将我的人事派令递给里面执勤的士官。“请问是不是在这里报到?”
“请稍等。”那名士官接过我的人事派令,拿起扫瞄笔对着人事派令上的条码扫了一下,终端机随即发出了一阵哔哔声。
“长官,您的新单位是第7装甲团第五营,请到G5营区找该营的营长报到。”士官念出终端机显示幕上的资讯给我听,同时把我的人事派令交还给我。“G5营区在那个方向,经过福利社与基地餐厅就可以见到了。”
“谢谢。”
拿回人事派令,朝着G5营区走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到波扎那斯基地有多大:“经过福利社与餐厅”听起来似乎不是太远的距离,走起来也的确不是太远,但是这边每一个排级单位都有一个专属的营房与维修区,光是一个排级单位的营区就占掉将近一百公尺平方(一万平方公尺)的大小,整个G5营区一共有十六个排级单位营区,光是一个G5营区就占去了一平方公里的四分之一大小;而第七装甲团的全部营区面积就超过一平方公里,也就是说,要走路穿过第七装甲团的营区,至少要走一公里以上的距离。
而这还只是第七装甲团的营区而已。再加上其他装甲团占去的营区位置,整个波扎那斯基地至少占掉十平方公里的面积,即使从基地的这一端朝向另一端发射步兵携行的防空飞弹,只怕飞弹还没飞到基地的另一端就会耗尽推进燃料了。
正因为波扎那斯基地的面积如此庞大,基地周围设置了不少的固定式防空飞弹和警戒哨塔;不过,我不认为有哪个人会想到用空军来轰炸波扎那斯基地,波扎那斯基地真的太大了,加上弹药库和燃料库都是以排级为单位在设置的,即使派空军轰炸,由于基地建筑过于分散的关系,所能收获的战果也会很有限。
和波扎那斯基地比起来,圣塔那斯基地就显得相当‘小巧玲珑’;想要一举轰平波扎那斯基地,只怕得出动核子武器才行。
好不容易找到了第五营的营部,在值日士官的带领下,穿过了有许多士兵正在忙碌着处理文书作业的大办公室,来到了营长的办公室。
“弗莱契少尉?欢迎。”营长和我握了握手。“以你的官阶,本来应该是任命你为连长的;可是我读过你的资料,你是义务役步兵科出身,在特种部队服役时有战车作战的经验,但是并没有太多领导部队的经验,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你担任一下排长的职位,等你熟悉战车部队的指挥运作以后,我再调升你为连长,可以吗?”
“好的,长官。”
对于以少尉官阶被任命为排长,我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要我的顶头上司不是白痴的话,当个听别人命令而行动的部属其实也不错,至少不必负起太多责任。
“很好,请稍等一下。”
营长随即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朝着外面的士兵大叫着:“赵连长呢?谁去把战车第一连的赵连长叫来?”
很快地,一名身材瘦小、也是挂着少尉官阶的军官出现在营长办公室里。
“赵连长,我来替你介绍,这位是杰森·弗莱契少尉,他已经同意暂时接任排长的位置,要麻烦你多照顾他了。”营长替我们两人互相介绍着。“弗莱契少尉,这位是赵彦平少尉,战车第一连连长,如果你对战车部队的指挥统御方面有问题,可以问他,不要客气。”
“您好。”我和赵彦平少尉互相握手。
“希望弗莱契少尉能赶快进入状况,你们可以先去拿部队编成书了。”营长示意我们先离开。
随着赵彦平少尉来到外面的大办公室,找到负责人事作业的业务兵,拿到了我那个排的人员编成书;赵彦平随手翻了翻编成书,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怎么搞的?那个‘死神’怎么会编在这里?”赵彦平的声音里透着不悦。
“我……我不知道!”那名负责人事的士兵慌忙说着。“团部的人事官把补充人员名册交给我,我照著名册编的!”
“什么死神?”我问着。
“你听过关于‘死神’的传闻吗?”
“没听过,是不是电影里面那种长着一张骷髅脸、在人死掉的时候会拿着镰刀跑来死人旁边挥来挥去的那种?”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赵彦平耸了耸肩。“‘死神’其实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带来厄运的人。据说和他一起出过任务的,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活像是他带着一堆人踏上前往地狱的道路似的,所以大家才给了他一个‘死神’的外号。”
“听起来像是老掉牙的电影情节啊,你真的相信这种事情?”
“你说呢?不管你信不信,据我所知,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人,真的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的;而现在那个‘死神’被塞到你的排里了!”赵彦平耸耸肩,手指着编成书上的一个名字。“哪,这就是。”
“我不信这种事,不过这听起来似乎是很好的灵异现象研究题材。”我顺着赵彦平的手指看去,见到的是一个名字:“二号车车长,佳娜·李文中士。”
“佳娜·李文?”我看着赵彦平的脸。“是女的?”
“扫把星一个啊!”赵彦平苦笑。“希望她的死神厄运不会拖着我整连的人去死才好……。”
赵彦平陪着我在我的排集合场等待着补充给我的战车和人员,四辆全新的战车排成一直线,缓慢地朝着集合场驶来,然后,一辆接着一辆停止在集合场上。
我特别注意着从二号车上爬下来的乘员,因为这辆车在行进与停止时的动作都相当流畅,很明显是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所操控的;其他三辆车的行动相比之下就钝拙得多,一看就知道是刚入营不久的新兵在驾驶的。
而且,据说那个‘死神’也是这辆车的车长,能在许多惨烈无比的战斗之后存活下来,这辆战车的乘组员想必都是精英级的人员,操纵战车的技术当然是很优秀的──这是我听到赵彦平告诉我关于‘死神’的传闻之后,作出来的推论。
我不相信一个人会带给全队厄运这种说法,我认为应该是这辆车上的人员技术太好,好到能够在那种应该会全军覆没的战斗之中存活下来,但是被人加上了牵强附会的无稽解释之后,这才让他们遭受到无知的歧视眼光。
不过,从二号车车长位置上爬出来的,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难道那个‘死神’其实是个男人,只不过取了个女性化的名字?
我随即就发现我的猜测不对,从驾驶员位置上探出头来的,很明显地是个美女;即使戴着驾驶员的头盔,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那美丽的脸型与白晰的肌肤,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只有美女才会拥有的特征。
等到驾驶员爬出战车,我看到了驾驶员所佩戴着的中士阶级章,而那名从车长位置爬出来的小伙子却是戴着一等兵的阶级章。原来是二号车的车长──那个‘死神’──自己跑去开战车,我一时还以为是部队编成书写错了呢。
但是,当那名中士爬下战车、脱掉头盔、露出一头乌黑的短发时,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可是,我非常肯定我没有见过这位中士,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任谁见过一次都不会忘记的。
“杰森,给你一个良心的忠告。”赵彦平离去之前,脸色异常郑重地向我说着。“我不管你信不信邪,但是到目前为止,跟那个死神一起出任务的人确实是没有一个生还的,这是雷打不掉的事实;你最好别带那个死神一起出任务,会害死你的!”
看看赵彦平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爬下战车的美丽‘死神’,我真的有点怀疑,赵彦平是不是太过于迷信了?
第十七章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伏击NTU的装甲车队。”
赵彦平将我们战车第一连的四个排长召集了起来,在作战室里进行简报。
“最近NTU一直对着我们在卡多斯隘口的据点发动攻击,预计这几天还会有几波后续攻势;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卡多斯隘口前方先行埋伏起来,等待NTU的部队出现的时候进行伏击。”
卡多斯隘口是‘死亡狭道’里一个地形特别崎岖的地点,VMA在那里设有强化过的据点,NTU发动了几次攻击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一次是NTU试图从高地上绕过卡多斯隘口、想从据点后方发动攻击,结果被隘口守军和赶来支援的战车部队前后夹攻,现在卡多斯隘口后方还散落着那些NTU战车过于破碎、没有任何回收价值的残骸。
NTU不是没有想过用空军进行轰炸,偏偏卡多斯隘口的地形就使得空军轰炸这种作战方式成为极不理想的方法;卡多斯隘口的地形颇为狭窄,不管是要将炸弹还是飞弹扔进去而不会撞在峡壁上爆开的困难度都是高得不可思议;而且波扎那斯高地的地质组成是属于坚硬的火成岩,想利用爆破峡壁的方法活埋下面的部队,其困难度甚至比直接把炸弹扔进底下的部队之间更高。
卡多斯隘口还有另一个让NTU不得不毁之而后快的原因:在卡多斯隘口的强化据点里布置了各种高性能探测仪器,除了各种雷达之外,甚至连潜艇上使用的声纳与核磁共振探测仪(不是医疗用的)也有,这两种探测仪是目前仅知能探测到NTU隐形战车的VMA装备,以致于NTU的隐形战车无法在卡多斯隘口附近自由活动。
“我们预计在这里设下埋伏。”赵彦平在战术地图上指出了预计埋伏的位置。“我的战车第一排和莫瑞斯的战车第二排埋伏在‘死亡峡道’内;普罗蒙的战车第三排从这个斜坡开上峡道右侧的高地,从高地上朝下攻击;杰森的战车第四排从这个斜坡开上峡道左侧的高地,从高地上向下伏击。”
“袋状包围啊?”战车第三排的排长普罗蒙点头。“NTU的空中威胁呢?”
“由于是靠近卡多斯隘口,有我们的防空飞弹支援,估计不会有太严重的空中威胁;不过,还是要小心,埋伏时一定要用伪装网将车辆伪装起来,接战完毕之后立刻朝着己方阵地撤退。”
赵彦平一边解说一边看着我们,确定我们对任务完全了解之后,这才示意我们解散回去准备出发;在大家离开的时候,赵彦平叫住了我。
“杰森,建议你把‘死神’冷冻起来,别让她上战场。”
“为什么?她的作战经验很丰富,战斗技术也很好,是个相当有战力的人,为什么不让她一起去?”
“优秀归优秀,你别忘了她是个带来厄运的死神!”赵彦平警告着我。“小心她害死你们一整排所有的人!”
“我也不喜欢死在战场上,我会小心的,谢谢。”我对着赵彦平点点头,表示我听到了他的劝告。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赵彦平叹了口气。
属于我这一排的四辆战车依靠着高原上突起的巨大石块停放着,每辆车都用伪装网遮盖起来,这样一来,不管是用雷达还是目视搜索,这些战车在远距离看起来就像是颗大石头。
当黑夜过去,白昼来临时,我们可以从望远镜里看到远处车辆高速行进时所扬起来的尘烟,不论是峡谷中,还是峡谷旁的高原地面上,都可以看到滚滚烟尘升起。
看来NTU这次的攻击也是分成峡谷内和峡谷外两部分同时进行的。
“发现敌方车辆!”赵彦平的声音透过战车乘员头盔内的无线电耳机传了出来。“所有战车,第一级警戒!”
“第四排所有战车,上脱壳穿甲弹!”
我透过排级无线电下令给我的部属;其实在出发的时候,我已经命令四辆战车装填了脱壳穿甲弹,不过,重复一次命令以确保每辆战车都装填了正确的弹药也不是什么坏事。
“多辆敌方装甲车接触,距离6800.”
我将敌方战车与装甲运兵车的位置标示在目标资料交换系统上,这个时候的敌人距离我们还很远,虽然我们看得见对方的位置,但是脱壳穿甲弹在这么远的距离却无法穿透NTU战车的装甲,就更别提瞄准也是相当困难的了。
“所有车辆,继续保持警戒,等待开火指示!”赵彦平的声音又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这一排的二号车──也就是那个‘死神’的战车──却加足了油门,压垮了原本搭起来遮蔽战车的伪装网,朝着敌军装甲车的方向冲出去。
“李文中士,你在干什么?!”我连忙透过无线电大叫。
“距离太远,战车主炮发挥不出威力,我靠前去接战敌人。”李文中士那虽然娇柔、但却冷冰冰不带感情的语音从无线电耳机里传了出来。
“你的命令是埋伏并等待开火命令,而不是接战……该死的!停下你的车!你会将我们埋伏的位置暴露给敌方的!”
“反正敌人迟早会发现我们,现在暴露也没关系。”李文中士的口气仍旧是冷冷的,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
难怪有那么一句俗话说“事出必有因”,我现在知道,李文中士会被称为‘死神’不是没有原因的;像李文中士这样擅自行动,过早暴露出己方部队的位置,当然会遭致NTU部队的毁灭性打击!
而且,这时我也回忆起来,为什么第一次我见到李文中士的时候,竟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我被江杰打了一针ESN之后,经过了一段连续做恶梦的日子,我就曾经在恶梦中梦到一个自称死神的女子,恶狠狠地朝我扑来;而李文中士就和我梦中见到的那个死神一模一样。
我开始后悔没有听赵彦平的意见,把李文中士给留在基地里;现在可好,由于李文中士的擅自行动,我们的埋伏位置曝光了,不用说我们的埋伏行动也失败了。
现在我只希望NTU不会注意到其他埋伏的战车才好。
“炮手!瞄准二号车的引擎室侧面!开火!”我决定要亲手‘终结’掉这个死神会带给大家的厄运。
“朝着自己人开火?长官……”
听到我下达这个命令时,我的炮手吓了一跳。
“二号车不遵守军令,依照军法,枪毙了都是应该的!”我不给炮手丝毫犹豫的空间。“是我下的命令,一切责任有我承担!开火!”
“可是……!”大概是不敢开火,炮手迟疑着不执行我的命令。
“火炮控制权转给我!”
不等炮手回答,我伸手到炮手仪表版上,将火炮控制切换到了装设在车长位置的预备火炮控制系统;转动炮塔,瞄准了二号车引擎室的侧边,接着按下了发射主炮的电门。
脱壳穿甲弹随着主炮发射时的炽烈暴风疾射而出,穿透了二号车的引擎室,将高速旋转的燃气涡轮引擎破坏殆尽,强大的冲击力更是震得二号车原地打转了九十度。
战车引擎遭到瘫痪,二号车的乘员只好弃车。
“你疯了?!弗莱契少尉,你是没长眼睛还是瞎了狗眼?!”
爬出战车时,李文中士愤怒地朝着我挥舞着拳头,清脆的叫骂声同时从通讯耳机中直泄出来,灌入了我的耳中。
“一、三、四号车,开到二号车旁边释放烟雾弹;四号车先把二号车上的乘员载回卡多斯隘口的据点去,动作快!”
我无视于李文中士的叫骂,命令四号车先把二号车上的乘员载走;我们三辆车开到二号车旁边,并且发射出烟雾弹形成一片烟雾屏障,同时四号车停靠在二号车旁边,好让二号车的驾驶员能直接跳上四号车。
二号车的另外两名乘组员很快地跳上四号车,紧抓着战车炮塔上设计给步兵附载时稳住身体的把手;李文中士则是很不情愿地爬上四号车。
一等二号车的乘员都爬上了车,四号车随即全速朝着卡多斯隘口驶去。我的一号车和三号车则保持着面向敌军,以全速倒车后退;虽然说我们发射了烟雾弹来遮掩自己的位置,很难保证敌人不会对我们来个乱枪打鸟的扫射,以装甲最厚实的正面朝向敌人,可以确保我们被流弹击中的时候不会遭到摧毁,毕竟现在离NTU战车的距离还远,我们的装甲还足以抵挡NTU战车主炮的正面射击。
“一、三号车驾驶员,再发射烟雾弹。”
由于以全速后退的关系,我们正逐渐脱离烟雾的掩护,所以我命令驾驶员再发射另一批烟雾弹,来掩护我们的撤退。
“杰森,你那边怎么了?”赵彦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我真后悔没把‘死神’给冰在基地里,因为‘死神’擅自行动,我们这边出了大状况,埋伏位置暴露了。我们得先撤了,抱歉。”
就在这时,我突然有NTU攻击机接近的强烈感觉;两道烟雾出现在远处的天际线上,那是NTU攻击机从低空发射的反战车飞弹!
“所有战车!全速前进!”我透过无线电大叫着。“有NTU的空射式反战车飞弹瞄着我们!”
原本保持后退的两辆车立刻转成全速前进,履带为了对抗后退时的惯性而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擦出了激飞的石屑;在地面上留下了急加速的丑陋履带痕迹之后,战车开始高速向前飞驰着。
两枚飞弹来得很快,一下子就可以看到拖着烟雾尾巴的火焰开始向上爬升,预备以俯冲方式对战车进行顶部攻击。
“驾驶员!急速右转!”
听到命令,我的驾驶员随即猛力将战车掉头向右,飞驰中的战车做了一个九十度的甩尾动作,在地上擦出了大片痕迹,偏离了原来的行进路线,以致于NTU的那枚反战车飞弹转向下俯冲的时候来不及跟上朝着侧面急行的战车,飞弹落在我的战车后方,爆炸力将战车炸得有如飞跳起来一般、重重地震了好几下,我们的脑袋也随着爆炸时的震波在战车内壳上碰撞个不停,要不是戴着头盔,就算不是撞得脑浆四溅,脑震荡一定是跑不掉的。
不过,三号车驾驶员的反应慢了些,右转的幅度也不够大,以致于飞弹冲下来的时候,命中了炮塔的后上方;飞弹穿入炮塔之后炸了开来,将三号车炸成了一团破碎的焦黑废铁。
第十八章
“杰森!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状况如何?”赵彦平焦急的询问声夹杂着无线电受到干扰时的杂讯传了出来。
“情况很糟,‘死神’不听命令擅自行动,导致我们的埋伏位置暴露了;我们挨了对方空军一记重击,损失了三号车,二号车也不能动了。只怕我们没办法继续参加埋伏行动,我们得先撤了,抱歉。”
“别介意,你们就先撤退吧,剩下的事情让我们来就好。”赵彦平的语气有点无奈。“对了,记得把‘死神’带走。”
“我会的,我已经很后悔上次没听你把她冷冻起来的建议了。”
回到基地,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李文中士的心情不好是因为被我从ρi股后面开了一炮,导致她‘勇敢的突击行动’功败垂成;我则是因为损失了三个人、再加上又被营长叫去“关切”为什么朝着自己人开火的原因,心情也是好不起来。
我相信营部人事官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要替补我们损失的战车很快也很容易,要替补损失的人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事实上,在我们能回到波扎那斯基地的营区之前,替补损失的两辆战车就已经停放在我们排的集合场上,等着我们去接收了;问题是,VMA有的是战车,却没有能够驾驶战车的人,所以暂时没有人员能替补我损失的那三个人。
既然人手不足,我只好将现有的人员打散,重新编组给每一辆战车。除去三号车阵亡的三位弟兄,我们这个排还有九名战车操作人员;再舍掉李文中士这位死神不计,我们还有八个人,刚好够分给四辆战车每辆一名炮手和驾驶员。
一般来说,一辆战车要有三名乘员:车长、炮手和驾驶员。驾驶员负责开车,炮手开炮,车长则是负责搜索敌人;但是现在我们人手不足,我又可以用超能力来搜索敌人的存在,车长位置索性就先空着不管了,先让我的排凑到足额四辆能动的战车比较重要。
“弗莱契少尉,你这是什么意思?”发现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不在我公布的战车乘组员名单之中,李文中士气冲冲地跑来找我理论。“为什么我的名字没有在名单里?”
由于过度气愤,李文中士并没有称我为‘长官’,而是直呼我的军衔。我知道李文中士为什么愤怒,但是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的情绪也极端的不好。
“我不认为你适合上战场。”
“为什么我不适合上战场?”李文中士对我的回答嗤之以鼻。“我看八成是因为我是女人的关系吧?你们男人总是抱持着‘女人上床比上战场合适’的诡异论调!性别歧视!”
“就某方面来说那是事实,‘你’的确是上床比上战场合适。”我冷冷地瞪着李文中士,决定在批评她的时候不留任何情面与口德;上次任务要不是李文中士擅自行动,三号车上的三个人就不会死,而他们阵亡的时间之早,早到我甚至还没有机会去认识他们。“至少你上了床还是个很性感的美丽女人,但是你上了战场却他妈的是个带来厄运的死神!”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被我尖刻露骨的一轮批评下来,李文中士气得浑身颤抖。“什么叫作我上了战场是个带来厄运的死神?!这种无稽的谣言你也相信?!”
“无稽的谣言?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每次和你一起出任务的人都阵亡在战场上,一个也没回来?”
“哼,战技不佳的人,会战死在战场上是很正常……”
李文中士说到这边时,我提起手来,‘啪’的一声脆响,在李文中士白嫩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子;突然之间被我扇了一个耳光,李文中士既气愤又惊讶,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战技不佳的人死在战场上叫做正常?!放屁!”我终于压抑不住愤怒的情绪,用尽最大的音量吼了回去。“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人叫做‘死神’?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总是爱搞个人英雄主义,总是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你的战技很好是没错,但是你的擅自行动却把队友的位置暴露给敌人知道,导致了队友遭到敌人的攻击而丧生!军队不是一个人的军队,军队是讲究团体精神的!如果你不是那么爱搞个人英雄主义,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合群合作的概念,你以前的那些队友就不会死!三号车上的那三个人也不会死!”
我的愤怒吼叫声传遍了整个排的营房,不但战车组员们躲在墙角后面看我和李文中士吵架,连战车维修人员也偷偷从门外张望着。
“现在因为你他妈的不听命令擅自行动,我们损失了三个人!而你竟然说战技不好的人死在战场上是应该的?死的人不是你,死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你就可以不用在意了是吧?别人家的孩子他妈的一定死不完是吧?我必须写阵亡通知书给那三个人的家人你知道吗?而那三个人的家属知道他们阵亡的消息时会有多难过,你他妈的又·知·道·吗·?”
“你说我性别歧视,没错,我他妈的是性别歧视,我们男人他妈的都是性别歧视!就因为你是个美女,所以我们这些男性军官都特别容忍你的恶质行为!即使你害死了三个我的人,我也只能做到把你剔除在战车乘组员名单以外而已!换成你是普通男性军人,我告诉你,你早就被拉去军事法庭里军法审判了!你早就被关在军事监狱里等着数馒头到死了!你早就被我以违反军令的罪名他妈的就地枪决几千几百次了!”
面对我霹雳疾风一般的狂吼怒叫,李文中士脸上的气愤表情消失了;现在,震惊的情绪取代了李文中士之前的愤怒,李文中士的手按在脸上被我打了一记耳光的地方,深邃的黑色眼眸失神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这些就是我不把你编入战车组员名单的解释,你去好好仔细理解,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解散!”
话一说完,我掉头就离开现场,将发愣的李文中士留在当地。
如果你现在问我什么是“德政”,那么我会说,“德政”就是你可以把阵亡士兵的死亡通知书交给营部的文书兵去处理,他们会负责把死亡通知填写好,再寄出去给阵亡士兵的家属,这样子就不必劳动军官去亲自通知那些家属关于亲人阵亡的消息了。
我和三号车上阵亡的三名士官兵不熟,如果要我亲自去通知那三名士官兵家属关于他们阵亡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三名士官兵的家人。
来到营部,将三名阵亡士官兵的名单递给文书兵;那名文书兵接过名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似乎他处理的不是三名死者的阵亡通知,而是三样物品的报销收据似的。
回到营房,我必须趁着还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把新编组的战车组员们带出去操练一下、让他们熟悉战车操作。由于这些战车组员之中,只有原先二号车的那个炮手和驾驶员可以算是技术熟练的老兵,其他五个人都是刚从训练基地里出来的,对于战车操作真的是要多生疏就多生疏。
如果想让这些人在战场上能有更大的机会生存下去,我就必须要让他们尽快熟悉他们的战车才行。
“长官!请等一下!”正当我召集了战车组员要登上战车的时候,李文中士匆匆忙忙地从营房里跑了出来。
“中士,有什么事情吗?”我停止了登上战车的动作,看着跑到我身边的李文中士。
“长官,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参加作战?”李文中士望着我的黑色眼瞳之中有着忧虑。
“我不能冒着牺牲其他人生命的危险让你参加作战。”我摇头。“虽然你的战技很好,但是战斗不是竞赛,技术好不好并不是存活的关键……。”
“我有确实反省过了,我保证以后不会随意行动了!长官,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看着李文中士的脸,秀丽的脸上满是混杂着不确定感的期待。
“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想上战场,好吧。”我耸耸肩。“让你负责我这辆车的驾驶位置……”
如果让李文中士负责我这辆车的驾驶位置,那么我就可以把原本的驾驶调去三号车,再把四号车的车长调去三号车当炮手,这样子的人员编组会有更高的战力,而且不需要太多的调动。
“谢谢长官!”李文中士高兴地跳了起来。
“等等,别高兴得太早!”我连忙提高音量,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让你在我的车上担任驾驶,是为了方便就近监视你的行动;要是你敢随意行动的话,我会当场枪毙你的,这次我可不会性别歧视了,为了上次的性别歧视而损失三个人,那种事情我可不想看到第二次,知道吗?”
“是,我知道。”李文中士连忙点头。“对了,长官,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为什么?”
“因为我不习惯听别人叫我的姓啊!如果长官叫我的姓再加上官阶,我还要花时间去理解这是不是在叫我呢!在分秒必争的战场上,这种会导致浪费时间的作法不好吧?”李文中士突然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再说,长官你不是不会性别歧视了?那为什么长官你都叫别人的名字,却偏偏叫我的姓?这不是性别歧视嘛?”
看着李文中士……不,佳娜……看着佳娜的眼睛,我发现我实在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就像我从来也搞不清楚温妮的思考逻辑那样,虽然我能感觉到她的想法,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想;艾玛是另一个让我有莫测高深感觉的女人,我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就说了喜欢我这种事。
而现在,我发现我也弄不懂佳娜的思考逻辑,不过我已经学会了不去分析女人的思考逻辑,那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我只希望佳娜不会继续发挥带来厄运的‘死神’特质,那就够了。
第十九章
“杰森?请坐。”
赵彦平把我叫到连队作战室去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其他两个排的排长都已经在里面了。赵彦平示意我坐下,随即开始讲解这次的任务细节。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护卫前往卡多斯隘口增援的机械化步兵。此外,这次任务将由弗莱契少尉负责指挥。”赵彦平向其他两位排长说着。
“由我指挥?”
“是的,由于NTU没有办法对卡多斯隘口发动有效的打击,因此,我们预期NTU会在路上拦截我们的补充兵员;而且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NTU会派出他们那些新式的隐形战车。”赵彦平向我点头。“我们这里只有你有对付隐形战车的经验,此外,营长也交代要尽快让你熟悉指挥业务,所以这次任务交由你来指挥。”
“我会尽力的,我可以要求一些特殊的配备吗?”
“既然你是任务指挥官,要怎么安排任务细节当然是在你的权力范围之内。”赵彦平微笑坐入椅中。“不过,你想要的特殊装备必须是我们手边有的装备才行。”
“那些特殊装备我们有,而且很多。”
“哦?什么样的特殊装备?说来听听。”赵彦平的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
“我需要一些夜间练习弹。”
“夜间练习弹?你不会是想拿练习弹来打隐形战车吧。”赵彦平笑着。
“被你猜到了。”
“用练习弹打隐形战车?”赵彦平原本只是和我开个玩笑,没想到我真的打算用练习弹来打隐形战车,赵彦平张大了的嘴巴差点合不拢来。“杰森,你不会当隐形战车是纸糊的吧?”
“隐形战车当然不是纸糊的。”我笑了笑。“可是,不知道他们的隐形装置能不能把会发光的东西隐形起来?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们就可以用夜间练习弹爆开时洒布的萤光粉末,来替他们上点鲜艳亮丽的颜色。”
“啊!我懂了!”赵彦平兴奋地一拳捶在桌上。“用练习弹把隐形战车染色,然后立刻给他们来个万炮齐鸣?”
“没错,隐形战车被染了色,就不再是隐形战车了,要瞄准也不会太困难吧?”
“这主意好!我立刻去叫补给官申请一些练习弹来!”
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来自其他装甲团两连载满步兵的步兵战斗车排成了一列纵队,战车第一连的四个战车排分别护卫在步兵战斗车车队的前后左右,整个车队就这样扬起滚滚烟尘,朝着卡多斯隘口前进。
行进时,所有步兵战斗车的车长和炮手们都拿着双筒望远镜,很仔细地在观察四周的环境;因为在出发前,营长把那些步兵战斗车的车长都召集了起来,要我替那些车长讲解一下如何搜索隐形战车的心得。
如何搜索隐形战车?这种事情可真是难倒我了,我自己是靠着超能力在感知敌方位置的,这要我怎么教那些步兵战斗车的车长们如何去搜索敌人呢?直接告诉他们用超能力去感应吗?
不过,我也不能直接就说“我不知道怎么搜索隐形战车”,所以我只好随便编造一些东西来说。
“隐形战车的隐形装置只涵盖了车身而已,隐形战车的行迹仍然是不能掩盖的;所以当你们看到有车辆行进时扬起来的沙尘,或是地面上莫名其妙出现履带痕迹,那多半就是隐形战车了……。”
当我在简报室前方讲着这些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东西时,底下却有二十几名步兵战斗车的车长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我的演讲,还拿着笔记本猛做笔记。对他们来说,我拥有击毁过隐形战车的记录,所以我讲的东西能让他们信服,至于我讲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似乎就没有人在意了。
所以,在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这些步兵战斗车的车长们就不停地回报着发现‘不寻常’踪迹的接触报告,然后这些‘可能是隐形战车行踪’的接触报告就会传给我,让我进行验证;不用说,这些报告几乎都是误报。
基本上,NTU既然研发出了隐形战车,NTU自然也会尽全力去弥补隐形战车的缺点,例如行进中扬起尘烟和留下履带痕迹这种事情,其实只要换上软质橡胶履带就可以解决。不过,软质橡胶履带会导致车速下降,这会使得NTU隐形战车追踪高速移动车队的能力严重下降,所以我只预期NTU的隐形战车会事先等待在我们运补的必经路线上,只要隐形战车保持静止状态,自然就不会扬起行进时的尘烟,也不会有什么轨迹留下来了。
不过,有时候瞎猫也真的会碰到死耗子;当我感觉到远处有几辆隐形战车正在窥伺着我们车队的时候,一名步兵战斗车的车长传来了一份报告:
“十一点钟方向五千公尺处,发现可疑的履带轨迹。”
说真的,收到这份接触报告的时候,我还真的有些惊讶:难道出发前我瞎掰的那些‘教材’竟然有用?
“没错,那是敌军的隐形战车!战车第四排,以练习弹瞄准我在目标资料交换系统上标示的位置开火,之后立即装填脱壳穿甲弹!”
我迅速将NTU隐形战车的位置标示出来,随即我们这排的四辆战车同时朝着标示位置发射了练习用的粉末弹;当练习炮弹落在标示位置、将萤光粉末洒得到处都是的时候,五辆NTU战车的轮廓就有如暗夜之中带着鬼火的黑影一般,浮现了出来。
“开火!”
“射击!”
虽然距离还远,但是一看到敌军的隐形战车被萤光粉末标示出踪迹,能够直接瞄准到NTU战车的所有装甲车辆纷纷以战车炮和反战车飞弹开火射击,攻击命令挤满了排级单位的通讯频道。
一共有七辆VMA战车朝着NTU的隐形战车开火,其中两辆隐形战车被六枚脱壳穿甲弹击中,战车在飞窜的电弧围绕之中现出原形炸了开来;第三辆车的正面装甲挡下了射到的炮弹,可是那辆车却也失去了隐形的保护,大概是强烈的震击导致隐形装置损坏的原因吧。
“他们还剩三辆车,所有战车,转向朝着敌军!发射烟雾弹的同时全速后退!”我连忙下令。“然后,祈祷你的正面装甲能够承受NTU战车主炮的射击吧!”
“长官,这样保持直线行进,会遭到敌人痛击的!”佳娜连忙说着。“能让我进行闪避运动吗?也许我还能吸引一下敌人的炮火!”
“好,就委托你判断了!”
虽然我们这支队伍有将近四十辆车,我的车被当成第一个射击目标的机率很小;但是,一旦NTU开火,总是有人会倒楣,要是那些步兵战斗车被击中,一次至少会死十个人以上。
虽然佳娜有着‘死神’的外号,但是我没有其他选择,同样都是会挨敌人战车炮的射击,这种时候信任佳娜的判断也许是更好的方式。
“知道了,请坐稳并绑好安全带,车子会有点颠簸!”
说着,佳娜用力踩下油门,燃气涡轮引擎的强大推力驱动着战车急遽地改变着前进速度,从原本的全速倒车,一下子变成了全速前进。
一般对于‘机动车辆’的定义,不过就是拥有自己的驱动引擎、能够自行运动的车辆;但是佳娜却让我见识到‘机动车辆’的另一种定义,那就是灵活得和兔子没两样的车子。
当战车在佳娜的操控之下全速前进,从烟雾弹形成的烟雾屏障之中冲出时,佳娜操纵着战车进行了一个小小的甩尾动作,让战车以四十五度斜角朝着敌方;这时,连续好几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来,敌方发射的质量加速炮炮弹纷纷击在战车的车壳上,但是却因为距离太远,而且装甲表面和敌方炮弹的入射角成四十五度,以致于那些炮弹纷纷偏滑弹开,没有一发炮弹穿透装甲的。
“中士,你的驾车技术比你的容貌还要迷人得多啊!注意,敌军要开炮了!”
“这是夸奖吗?”
佳娜咯咯笑着,猛力拉动驾驶杆,战车猛转了九十度,这次只有一发敌军炮弹打在车壳上,其他两枚炮弹则是因为敌军取了射击前置量、一时来不及修正跟上战车行进方向的改变而打空了。
“不,这是抱怨,你不是说只会有点颠簸?我觉得我的胃快要翻过来了!真是让人无法承受的迷人啊!”
“‘有点颠簸’的时间才刚要开始呢!”佳娜愉快地大叫着,又是猛力地扳动操纵杆,战车在刺耳的侧滑声中激起了大片大片的沙石,形成了天然的烟雾屏障。
我不知道佳娜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佳娜竟然有办法在战车已经是高速行进的时候,又让战车的速度再往上猛跳一截,那种感觉就像是急速跑步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似的。虽然这突如其来的加速没有持续太久,却足以让三发NTU的质量加速炮尽数落空。
“脱壳穿甲弹上膛完毕!”炮手大叫着。“待命!”
“开火!”
当我的炮手朝着NTU战车开火时,佳娜停止了激烈的驾驶运动,让战车保持着平稳,以便炮手能够精确瞄准射击;一等主炮开火之后,佳娜又是猛力推动战车操纵杆,这辆VMA的重型战车又开始像吃了过量兴奋剂的兔子一般,疯狂地蹦跳起来。
第二十章
炮手发射的那一发炮弹并没有能命中目标,NTU的战车随即以主炮回敬了我们的开火动作;连续三枚质量加速炮的炮弹擦过车壳,要不是佳娜正好操纵着战车作出了一个急回转动作,以至于NTU战车的炮手没能瞄准红心,战车的装甲就会被那三发质量加速炮炮弹给贯穿了。
不过,连续遭到三发炮弹击中,震击的威力还是造成了车上的电子系统损坏;用来测量目标距离、以便修正炮口仰角的雷射测距仪坏掉了不说,射击火控电脑也停止了运作;而最要命的是,目标资料交换系统也损坏了,这下子我就没办法将目标的位置标示出来、再传给其他战车进行攻击了。
“所有战车,瞄准对方隐形装置还能作用的两辆车开火,先把他们打出原形来再说!”幸好附在头盔上的无线电没有损坏,我连忙下达开火命令。
以目前NTU战车和VMA战车之间的距离,要以主炮直接击穿NTU战车的装甲是有些难度;但是,即使NTU战车的装甲能挡下密集火力的主炮射击,他们那种相对脆弱的隐形装置却会因为战车遭到击中时的冲击而损毁;只要能让那些NTU战车失去隐形功能,我们除了可以用车海战术淹死那三辆NTU战车,甚至还可以呼叫空军来摧毁那三辆战车。
刚刚装填好脱壳穿甲弹的VMA战车群一边保持后退态势、一边转动炮塔朝向那些沾着萤光粉末的NTU战车;炮管交错着喷吐炽烈的火焰,脱壳穿甲弹不停地打击着NTU战车的装甲;一辆NTU战车在履带被击断的同时现出了外型,而另一辆NTU战车的正面装甲则是在承受了七枚炮弹的连续撞击之后破碎崩解,第八枚脱壳穿甲弹随即将那辆战车化成了电浆爆炸的火球。
这时,剩下那辆还能动的NTU战车掉转车头,随即加到全速,开始逃跑;至于履带被炮弹击断的那辆NTU战车,车上乘员们纷纷钻出车子逃了出来,毕竟一辆无法行动的战车和活靶是没有两样的,与其被战车炮和反战车飞弹的连续火力炸毁,那辆战车的乘员们显然宁可选择成为俘虏。
“敌人逃走了,不必追击,通讯官把敌人的位置发一份给空军,让空军去处理那辆战车吧。”看到NTU战车逃跑时扬起的尘烟,我竟然有种安心的感觉。“所有车辆,回复行进队形,保持警戒,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呢。”
“哎,真是受不了啊!”
虽然说平安到达卡多斯隘口,但是领教了佳娜那种所谓“有点颠簸”的驾驶风格之后,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晕车的感觉;所以车一停下来,我立刻跳下车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长官不是待过特种部队?受过严格训练的人竟然这种程度的颠簸都受不了啊?”佳娜笑嘻嘻地跳下车来,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特种部队的训练里没有包含对于三半规管的耐力训练啊!”我喘着气回答着。
这时,连长赵彦平朝我走了过来。
“哟,杰森,干得不错。这可是我们头一次一辆车都没有损失,就完成运补任务的。”赵彦平满脸笑容。“之前战斗里你那辆车的驾驶员技术也满杰出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开着战车闪躲敌人炮弹,那个驾驶员是谁?”
我指了指站在我身边的佳娜,赵彦平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
“呃,中士,我和弗莱契少尉有些机密要讨论,麻烦你回避一下。”
佳娜一脸好奇地看了我和赵彦平一眼,转身走开了。
“你怎么把死神给带出来了?!”一等佳娜走开,赵彦平马上就低声抱怨着。“那个死神会害死我们全队的!”
“别这样说,你也知道‘带来厄运的死神’只不过是牵强附会的谣言罢了。”我摇摇头。“如果李文中士真的是死神,为什么这次任务我们一个人都没死?”
“这……。”赵彦平语塞。
“不过,李文中士以前那种爱搞个人英雄主义的作风是会害死队友,我承认。”我耸耸肩。“所以我把她放在我车上就近看管,如果她敢任意行动,我直接拔出枪来就可以当场毙了她。”
“你舍得开枪?”赵彦平的表情突然促狭了起来。“对那种大美女?”
“说实在话,应该是舍不得。”我想起了之前在圣塔那斯基地救人的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会让自己被敌人发现的机率成千百倍上升,但是我就是没办法照着威沁森上校的要求当场杀了她。
“嗨,算了,如果她不再是带来厄运的死神,或者她的死神因子已经被你除去了,那么让她上战场也没什么不好的。”赵彦平舔舔嘴唇。“看到那种驾驶技术以后,我还真羡慕她是编在你的单位里,何况她又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女。”
“想要挖角吗?开个价码来。”
“你真的肯换?”
“假的,我也舍不得那么好的驾驶技术。”
“…………。”
这时,一名挂着上尉官阶的军官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这位想必是负责护卫增援部队的弗莱契少尉了?幸会。”那名上尉向我伸出了手。“我是卡多斯隘口的据点指挥官普杰尔上尉。”
“您好,上尉。”我和普杰尔上尉握手。
“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卡多斯隘口这个据点?”普杰尔上尉微笑着。“我听说了一些你在圣塔那斯战区的事情,也许你可以替我们的防御措施提出一些建议。”
“不敢当,不过我真的对卡多斯隘口的防御工事感到好奇。”
“那么,请随我来吧。”
我和赵彦平跟着普杰尔上尉参观着卡多斯隘口的防御工事;强化过的重机枪阵地、反战车武器阵地、防空飞弹阵地、探测仪器阵地、指挥碉堡、居住碉堡和战车碉堡等,先不说卡多斯隘口本身的地形不利于NTU发动空袭,即使是在开阔的大平原上,这种经过层层强化的防御工事也不会害怕半调子的轰炸,我从普杰尔上尉自豪的眼神之中就可以得到证明。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完美防御工事,难怪卡多斯隘口一直是难攻不落的传奇。”听到赵彦平惊叹着,普杰尔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弗莱契少尉,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我可以感觉得到,普杰尔上尉对于他能建设起如此坚强的防御工事非常自豪,而他带我们参观防御工事的理由之一,就是希望自己的成就能获得更多的赞美。
当然,要赞美他的成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卡多斯隘口的防御工事确实很强固,要以正面攻击来摧毁卡多斯隘口这个据点也是相当难的;问题是,我的赞美会不会导致普杰尔上尉的自大与疏忽?基本上,强固的据点会被人攻陷的原因,很多都是防守的人疏忽了。
“真的是无比坚固的防御,要从正面攻击绝对是自讨苦吃的。不过,我比较担心敌方渗透。”
“渗透?很难吧?这里并不像圣塔那斯盆地那里长满了可供掩蔽的植物,我们也定时派出巡逻队在巡逻周边环境。”普杰尔上尉摇头。“我敢说,敌人只要接近到这个基地五十公里内,就会被我们给发现,即使是那些隐形战车也是一样。”
“可是,长官,有一个地方你没有巡逻到。”我伸手指着陡峻的峡谷峭壁。“那里。”
“峭壁?”普杰尔上尉失笑。“少尉,你担心的太多了;先不说那种峭壁极难攀爬,就算真的有人从那边爬进来,顶多也只有一两个人,一两个人又能做些什么?”
“一两个人就能做很多事情了。”我摇头。“如果那一两个人破坏了探测器,隐形战车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开进来发动攻击;或者那一两个人爆破了弹药库,没有弹药的军队根本没办法应战;最糟糕的是,如果那一两个人暗杀了长官你,失去像长官这么优秀的领导者,士兵们的士气只怕会崩溃吧?”
听着我一轮不留情面的批评,普杰尔上尉的脸色越来越不高兴;总算我最后捧了他一句,不然普杰尔上尉只怕真的会当场翻脸。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普杰尔上尉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太过担心了,NTU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沿着峭壁爬进来,他们无法搭乘车辆接近这个据点五十公里以内,即使他们愿意从五十公里以外开始爬峭壁,以人类的体能而言,爬过五十公里的陡峻峭壁是不可能的。不然我们对峙了这么久,NTU早就派人过来搞破坏了。”
“长官,话不能这么说。”我连忙解释。“不能说NTU一直没发动这类攻击,就表示NTU没有这个能力发动攻击;软化这个据点的方法很多,例如截击我们的补给车队……。”
“那正是NTU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普杰尔上尉Сhā嘴。
“是的,NTU认为截击我们的补给车队会比较容易,而且收效比较高,所以NTU采用了投资报酬率比较高的方法,而放弃了看起来危险、成功率也不高的渗透;但是,那并不表示NTU一定不会派人渗透进来,即使他们不从峭壁上爬进来,他们也可以假扮成我们的人员混进来,或者……。”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没有从我这边听到预期中的赞美,反而惹来了一堆批评,普杰尔上尉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尉,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我和赵彦平立正敬礼,看着普杰尔上尉的背影匆匆离去。
“杰森,你真的认为NTU会渗透这个据点?”赵彦平摇摇头。“这难度真的太高了。”
“我希望NTU不会,或者他们想不出渗透的办法。”我无奈地说。“我不敢想像要是NTU占领了这个隘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重新拿下这个据点,那才真的是不可能的任务。”
征途 Psyche - 04
第一章
由于上次护卫任务的成功,营长认可我已经熟悉了战车部队的指挥方法,二话不说,就任命我为战车第三连的连长。
成为了单位主官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我现在有了自己的营房,自己的部属,自己的单位,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人可以调度来协助我完成我该做的事情,但是我也必须为我的部属负起责任,部属的任何伤亡都是我的过错,这些部属的生命也都系于我的一切战术决定。
不过,在担心部属会有阵亡的可能之前,我必须先面对人员不足的窘境:第三连的四个战车排一共拥有十六辆战车,可是除去战车维修人员之后,第三连却只有二十一名可用的战车操作人员,其中八名人员还是我先前担任第一连第四排排长时的人员;而要让十六辆战车全部动起来,需要四十八名人员,最低底线也需要三十二名人员。
换句话说,我手下的人不够让每辆战车都动起来,这对于单位的战力是很饣重的影响。
“长官,在想事情?”
我正站在集合场上,望着那些因为人手不足而无法发动的全新战车,佳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我身边。
“是啊,中士。你看,我们现在手边只有二十一名战车操作人员,却有十六辆战车等着去发动,我们的人手饣重不足啊。”
“原来长官是为了这个在烦恼啊。”佳娜笑了笑。“那简单啊,问问看那些战车维修人员里面有谁愿意登上战车的,凑足人数不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吧?中士。”我摇头。“那些战车维修人员都没有受过正规战车操作训练,让他们上战车岂不是害死他们?”
“呵呵,长官,你太小看那些战车维修人员了。那些战车维修人员除了要负责修护战车以外,也得测试修护之后的车辆是否能正常运作,他们对于操作战车的经验与熟练度不见得就输给正规军训练出来的驾驶员喔!”佳娜纤细的手指在我面前晃动着。“如果说到操作主炮,那些负责校准主炮的技术人员说不定瞄得还比刚结训的半调子炮手来得准呢!难道就因为他们没有受过正式训练,长官就否定他们的能力吗?”
我一时语塞,的确这些维修人员接触战车的时间是比那些刚结训的战车操作人员要久,他们操作战车的经验与能力多半也不会输给正规的战车操作人员;我的确不该以他们没有受过正规战车操作训练的理由,来否定他们操作战车的可能性。
再想想,以学识来评价一个人的能力似乎也是这个社会的通病了;当一个刚进入社会的新鲜人要找工作时,社会往往会先以这个新鲜人的学历来评断这个人的价值,而忽略这个人所可能有的其它经验与能力。这不就和我只看见战车维修人员们没有受过正规训练、而忽视了他们长期维修战车的经验一样吗?
到现在为止,我碰过的人之中好像只有埃玛不是以学历来取人的。
“长官,你戴的这个坠子是女朋友送的吗?”佳娜看着我挂在脖子上的炼坠。
“啊,没事,我觉得你对于让维修人员登上战车的提议不错。”突然惊觉我自己无意识地摸着埃玛给我的炼坠,我连忙岔开话题。“我对于如何挑选合适的人手没有清楚的概念,你是军校毕业的,挑选人手这件事情可以交给你吗?”
“没问题,交给我办吧!”佳娜脸上露出了极为愉快的微笑,同时向着我立正敬礼。“我一定替长官挑出一连精锐人员的!”
“那就有劳了。”
回礼之后,看着蹦蹦跳跳跑去召集维修人员的佳娜,有点奇怪为什么她会为了受到这种事情的委托而高兴。
在战车教练场观看佳娜召集的人员进行战车操练,那些由维修人员递补为战车乘员的人员在操作战车的技术上,的确比刚从新兵训练中心结训出来的新兵要熟练很多;不过,那些维修人员对于和维修无关的动作就表现很差,最明显的就是跑战车队形的时候,由维修人员临时递补的驾驶员常常跑错定位,炮手也常常看错方向。
正观看着佳娜带领战车在进行操练,一辆四轮车却呼啸着飞驰进战车教练场来。那辆四轮车直直朝着我开过来,接着,赵彦平从车上跳了下来。
“杰森,你是去哪里找来的那么多战车操作人员?”看到我的十六辆战车全都在教练场里进行操练,同样也被人员不足的问题所苦恼着的赵彦平眼睛睁得圆滚滚的直盯着那些战车。
“从维修人员里临时递补的。”
“维修人员?”赵彦平吓了一跳。“维修人员并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战车操作训练啊!”
“是啊,是没有接受过完整的训练,所以他们跑队形跑得很差;不过驾驶操作和射击操作都还过得去。”我耸耸肩。“正在替他们补强这方面的训练。”
“你怎么会想到要从维修人员里挑人出来递补空缺的?”赵彦平看着我的战车在操练的情形,深吸了一口气。
“是李文中士的提议,人选也是她挑的。”
“是‘死神’挑的人?”赵彦平转头看着我。“杰森,要不要把他们命名为‘死神镰刀小队’啊?”
“……死神镰刀小队?”我一时气结,赵彦平对佳娜的偏见怎么这么重啊?“老兄,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太多了,中毒啦?”
“嗨,开玩笑的,别当真;不过,把后勤人员向前递补?”赵彦平笑笑。“也许这是解决目前战力不足的方法之一,杰森,‘死神’借我用一下怎样?”
“借你用?我不懂。”
“笨,这么简单都不懂!我要借‘死神’来组建我的‘死神镰刀小队’啊!”赵彦平嘿嘿笑着。“该不会你舍不得你这位‘贤内助’吧?”
“大哥,我拜托你别闹了好不好?没事不要随便把别人配成一对啊!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我女友的耳朵里,我怕会被罚顶水桶跪算盘啊!”
“好好,我不开玩笑。”赵彦平连忙举手作出投降的样子。“说正经的,我觉得李文中士这个方法不错,可以立刻补充操作战车所需要的人手,所以想麻烦她来帮我挑一下人,我得尽快让我的连队战力补满。”
“方法也许是不错,但是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减低伤亡;如果连这些维修人员都跟着阵亡的话,到时候不但没有人能够操作战车,只怕连会修车的人都没有。”
“修车?如果连战车都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开了,有足够的人手修车有什么用?”赵彦平苦笑了一下。“这真的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护卫任务太过成功的关系,这次营长又指派了一个护卫任务给我,我必须负责护卫运送粮食饮水和医疗用品等等的补给车队前往卡多斯隘口。
和上次护卫任务一样,我让直属于我连部排的四辆战车装填上夜间用的练习弹,其它战车则装填脱壳穿甲弹待命;不过,我一直有一种NTU不会和上次一样派出隐形战车来攻击我们的感觉,所以我改变了车队队形配置,我的排依旧处在前导位置,但是战车第一排和战车第二排则以斜线队形排开,形成了一个类似空心箭头的队形。
不过,在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又是三辆NTU的隐形战车埋伏着等待我们;让我开始怀疑我的超能力直觉是不是因为长期承受战场压力的关系而退化了。
“接触,十点钟方向,多辆NTU隐形战车,连部排所有战车开火。”
我在NTU战车进入了VMA战车火炮最大射程所能及的七千公尺之时下令开火,四发练习弹在震耳的主炮开火声中被发射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弹道,接着落在NTU隐形战车的所在地,将那三辆NTU隐形战车给染得萤光闪闪的有如群聚的萤火虫。
知道自己被染了色,隐形装置已经无法保护他们不被发现,NTU战车很干脆地掉头就跑。
看到NTU的隐形战车掉头就跑,虽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我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NTU不可能派了这些隐形战车等在这里,只是为了和我们打个招呼而已。
“嗨,真是没劲。”依旧是担任我这辆指挥车驾驶的佳娜抱怨着。“一群只会逃跑的胆小鬼。”
这时,我开始有NTU攻击机正在逼近的感觉,很显然那三辆NTU战车的任务并不是攻击我们,而是将我们的位置通报给空军,以便空军能够绕过卡多斯隘口的防空范围,绕道前来攻击我们。
“是吗?如果他们的任务只是来侦查,然后呼叫空军来攻击我们呢?”
我打开车队之间的无线电通讯频道。
“所有车辆注意,为了防止NTU的空袭,战车打开烟雾制造器,所有车辆打开车尾灯,全速往卡多斯隘口前进!通讯官,立刻发电讯给基地,请求空中掩护!”
战车驾驶员依照我的命令打开了烟雾制造器,瞬间浓密的烟雾从每辆向前疾行着的战车车尾释出,在地表上留下了滚滚浓雾,将随在其后的车队车辆笼罩在烟雾之内。
在视野不清的烟雾之中开车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我却别无选择;如果不是用烟雾将车队的车辆遮掩起来,在这片没有掩护的高地上,我们的车队无疑的是NTU空军最明显的射击标靶。
但是,即使我们的战车能以烟雾将后面的车辆遮掩起来,领头的战车──也就是我的战车──却没有烟雾可以遮掩行踪。很显然的,NTU的攻击机一旦来到,第一件事一定就是瞄准我的战车开火。
现在,只能祈祷基地的空中支持能及时到达,不然我就只能希望佳娜的驾驶技术优秀到能够闪过敌方的空中攻击了。
第二章
很幸运地,在我们驶入死亡峡道之前,NTU的空军一直没有出现;当车队进入死亡峡道之后,我们就不必担心NTU的空中攻击了;要在死亡峡道之内发动攻击,飞机必须沿着峡道飞行才能搜索到目标,而沿着峡道飞行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却在即将抵达卡多斯隘口的时候,我感觉到有NTU的反战车步兵埋伏在峡道两侧峭壁上端,等着我们车队经过的时候伏击我们;我连忙要车队停止前进。
先不管NTU的步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那些步兵多半是由隐形的装甲运兵车送进来的;现在的问题是,从峡谷的顶端攻击,即使是步兵携带的反战车武器都能轻松穿透战车的顶部装甲,而我们车队里的运输车辆几乎都只有薄薄的一层铁皮而已,只怕连电浆步枪的扫射都挡不住。
我衡量了一下,十六辆战车的火力虽然强大,但是十六辆待在死亡峡谷底端的战车却没有办法直接以火力打击峡谷顶端保持匍匐姿势的步兵;这种时候还是呼叫支持会比较好。
“骡子15呼叫卡多斯隘口,我们运补路线的前方发现NTU步兵在峡谷顶端埋伏,估计有两个小队的兵力和两辆隐形的装甲运兵车,我们的战车很难攻击头顶上的步兵,你们能够派人出来帮忙清扫一下嘛?”我打开无线电,发送讯息给卡多斯隘口的驻军。
“卡多斯隘口呼叫骡子15,知道了,一个连的机械化步兵已经前去会合你们,预计到达时间二十分钟,请领知。”
“知道了,我们会等着的;骡子15通话完毕。”
我让整个车队静止在原地等待着卡多斯隘口来的增援,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十几辆的步兵战斗车从卡多斯隘口的方向出现。
当那些步兵战斗车驶过NTU步兵的伏击区时,NTU的士兵并没有开火,显然那些NTU士兵的目标是补给车队,因此NTU士兵不愿袭击步兵战斗车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你好,少尉,有什么我可以协助的吗?”率领支持部队前来的那名少尉连长问着。
“有,你的人员里面有没有狙击手?”
“狙击手有九名。”
“我需要你的狙击手在补给车队经过的时候监视着峡谷顶端,一定要尽速击毙探出头来的敌人步兵;不然我们的车队就会挨揍了。”
“没问题。”那名少尉连长随即命令他属下的狙击手下车就位。
“对了,有多余的狙击枪可以借用一把吗?”
“有是有……你要狙击枪干什么?”那名少尉狐疑着示意部属拿一把狙击枪给我。
“帮着狙击探出头来的步兵。”
接过一名士兵递给我的ASR-30,检视枪枝状况,安上弹匣,拉动板机,在那名少尉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熟练地完成准备动作。
“抱歉,被调来波扎那斯基地以前,我是步兵科的狙击兵。”我露出一个有点歉意的微笑。
“难怪你会如此熟悉狙击枪。”那名少尉摇了摇头。
刚分发到圣塔那斯基地时,接触到的就是这种ASR-30狙击枪;现在又接触到这把第一次使用的枪枝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熟悉的安心感觉。
“好了,补给车队所有车辆以慢速前进,通过峡道。”我下达着命令。“步兵们会掩护我们通过。”
在战车的前导下,补给车队的车辆纷纷动了起来,开始通过NTU士兵的伏击区;前来支援的狙击手们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峡道顶端,步兵战斗车的驾驶员也操作着重机枪预备支持。
从战车车长位置探出身子,我持着狙击枪警戒着峡道顶端。当我们车队经过NTU伏击区时,几名NTU士兵探出头来,我立刻瞄准了其中一名持有大口径雷射狙击枪的NTU狙击手开火,以免那名狙击手反击我们的狙击兵。
几声枪声回响在峡道之内,在NTU士兵探出头来的时候,前来支持的狙击手们也纷纷开枪,一件NTU士兵所使用的单兵武器随即从峡道顶端掉落了下来。
知道我方有狙击手在戒备,直到运补车队完全通过伏击区为止,NTU的士兵们一直都乖乖缩着不敢探头出来;我们也顺利地将运补车队护送到卡多斯隘口。
“辛苦了,少尉。”我们将护卫的补给车队移交给据点守军时,普杰尔上尉微笑着。“有了这些物资,我们对抗NTU的筹码就更充足了。”
“长官,我真的建议您应该加强安全措施;您看这次NTU设下埋伏的地方,距离卡多斯隘口只有十公里不到!如果NTU的人从那里沿着峭壁一路爬过来,就有极大的机会可以渗透进入这里!”
“谢谢你的建议,少尉;我已经要各警戒单位的负责人下去调查并提出报告,等一下我们就会召开会议,看看怎么弥补这个漏洞。”普杰尔上尉拍拍我的肩膀。“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
在营部的军官休息室里看着电视,美丽的新闻播报员正用着激昂的语调报导着VMA在圣塔那斯地区所取得的胜利;VMA的军队以游击战术和正规攻击搭配运用,将占有科技优势的NTU部队打得抬不起头来,战略指挥部甚至大胆预估,再一个月VMA就可以完全收复圣塔那斯地区的领土。
“杰森,你觉得呢?”战车第二连的连长莫吉恩索也和我们在一起看着新闻报导,随口问了这个问题。“你是不久前才从圣塔那斯战区调过来的,不是吗?”
“我觉得?这只不过是VMA想安定人心的润饰报导而已。”我摇摇头。“我们或许真的在圣塔那斯地区逼退了敌军,但是波扎那斯战区的战况呢?我该不会是因为VMA在波扎那斯地区节节取得胜利,所以被调来分享战功的吧?还有我们的损失呢?为什么新闻没有报出我们的损失来?”
“损失?那种东西怎么能报出来!”莫吉恩索在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现在即使封锁关于损失的消息,民间都已经惶惶不安、士气低落了;如果真的把损失报出来,我们的士气只怕不用打仗就先崩溃了。”
“所以,光是报导一些正面消息,就可以让我们把仗打下去?”
这时,新闻画面播出了金星政府元首的精神讲话转播。那位元首以抑扬顿挫的语气,先是赞扬着VMA的战士们无私的牺牲奉献精神,再来数落NTU以重税政策压榨殖民地的种种不该,最后则是大声疾呼着正义必胜的字眼;他的演讲让我联想到了几个世纪前发生在地球的第二次世界大战,那些参战国的元首好像都是这样子在讲话的。
接着元首讲话的,是金星政府的国防部长,沉闷的语调不停地强调着VMA的国防后勤实力有多强大,每个月所生产的各式武器数量有多充足,以及又完成征召训练多少士兵;但是,国防部长的谈话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军队损失的信息。
“他们还真的是绝口不提死了多少人啊!”我叹了口气。“难道一句不提损失,打仗就不会死人吗?”
“人类是需要希望才能活下去的。”赵彦平摇摇头。“如果没有了明天,那么一切的奋斗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阵阵混乱的脚步声,显然有许多人正在急忙地奔跑来去。
“发生了什么……?”
赵彦平一句话没问完,一名少尉撞进了军官休息室里,拉开嗓门大喊着:
“所有军官紧急集合!卡多斯隘口失陷了,我们要立刻召开应变作战会议!”
“什么!?卡多斯隘口失陷了?”
听到那名少尉的紧急通知,几个在军官休息室里的军官们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不过,不敢相信是一回事,卡多斯隘口失陷的事实又是一回事,军官们连忙冲出休息室,朝著作战简报室急奔。
在离开军官休息室之前,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从圣塔那斯战区拍到的影片;被炸成废铁的NTU装甲运兵车,阵亡的NTU士兵尸体,一切都是关于NTU损失与VMA胜利的画面。
而VMA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取得那些胜利?或者像是卡多斯隘口这种战略要地失陷的报导?节目里一点都没有提到,只有士气喊话以及军事胜利的片段在不断地重复着。
当我们这些军官急忙奔进作战简报室时,营长已经背着双手在简报室前踱步了;营部作战官和参谋官正聚在简报室前的地图桌旁,四只眼睛直直地瞪着地图,却没有任何动作,活像地图桌旁的两座石膏雕像。
“人都到齐了没有?我们现在要开会了!”不等进入简报室的军官们找到位置坐好,营长已经很急躁地大声说着。“刚刚指挥部传来的消息,一个小时之前卡多斯隘口遭到NTU的大规模突袭,我们和卡多斯隘口驻军的通讯随即中断了;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半个小时之前由侦察机传回来的,那架侦察机遭到地对空飞弹袭击而被击落,很显然卡多斯隘口已经失陷了。”
一口气说到这边,营长抓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水润喉,这才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知道卡多斯隘口对我们的重要性,失去了卡多斯隘口,我们的战车部队就失去了活动的安全通道!指挥部要各级单位先讨论一下有没有可以夺回卡多斯隘口的方法,一个小时以后要召开团级会议。如果没有良好的作战方案,我们可能就会被迫去执行损失惨重的作战方案了!如果不想被列入卡多斯隘口攻略行动的阵亡名单之中,大家最好用力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能够以最低损失夺回卡多斯隘口的!”
听到营长这么说,再加上看见了正聚集在地图桌旁苦思的营部作战官和参谋官,所有的连长们都是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要攻击卡多斯隘口真的是太困难了。
第三章
“怎么,没有人有办法吗?”
看到我们这些军官都在大眼瞪小眼,营长差点急得跳脚。
“杰森,我觉得你上次说的那个方法也许可行喔。”赵彦平在我耳边低声说着。
“我上次说的哪个方法?”
“就是从峭壁上爬进去的……。”
这个时候,正在作战简报室前方焦躁地踱步着的营长注意到了赵彦平和我之间交头接耳在讲悄悄话。
“赵连长!”营长两眼怒瞪着赵彦平。“有什么好方法是不能和我们分享的吗?”
“啊!不!”赵彦平急忙起立答话。“我之前听杰森说过一个渗透卡多斯隘口的方法,就是从死亡峡道两侧的峭壁上爬进去;不过,那不是我想的主意……。”
“不管是谁想的主意,只要能参考就好!”营长这时转向我发问。“弗莱契连长,既然那个方法是你想出来的,你可有办法执行?”
“不,长官,我不认为那个方法可行。”我起立回答,而营长听到我的回答时,脸色一下子黑了许多。“如果要反攻卡多斯隘口,我们一定要趁着NTU的增援还没到达的时候进行反攻才行;从峭壁上爬进去渗透太花时间了,我怕等到人爬进去的时候,NTU已经建立起超过我们所能软化的防御能力,那样子即使爬进去了也没有用。”
“如果爬进去的方式不行,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营长焦躁地反问着。
“我是想到一个办法,不过不是十拿九稳,所以没有提出……。”
“不必担心成功率,你把方法提出来,其它的事情会有指挥部的幕僚去计算!”营长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是什么方法?”
“空袭卡多斯隘口。”
“什么?!空袭卡多斯隘口?!”
一听到我这么说,全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朝我看来。
“弗莱契少尉,这真的是你正在思考的办法吗?”从营长那勉力压抑着的颤抖语气听来,营长其实很想对我的意见直接来个破口大骂;卡多斯隘口的地形是出名的不利于空袭,而我竟然会想到用空袭的主意?
“长官,我是认真的。”我平静地说着。“正因为空袭卡多斯隘口的难度极高,NTU也知道这一点,所以NTU在加强卡多斯隘口的防御工事时,一定不会优先加强对空防御,只要我们能够克服地形上不利于空袭的困难,我们的空袭行动就容易收效。空袭卡多斯隘口、软化NTU的防御之后,战车部队随后进攻,成功的机率就大得多了。”
“嗯……。”
营长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这才抬起头来问着:
“这个方案,你能执行吗?”
“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人的协助。”
“好,我们立刻去指挥部进行简报;赵连长,你也一起来!”
营长带着我和赵彦平冲出作战简报室,跳上等在营部外面的四轮车,随即催促驾驶兵全速驶向指挥大楼。
在指挥大楼的作战室里,营长让我们向波扎那斯基地的指挥官进行作战方案简报;先进行简报的是赵彦平,当赵彦平说完了渗透的作战方案时,基地指挥官缓缓地点头,一旁的幕僚官随即开始进行模拟演练。
接着是我的作战方案简报,而基地指挥官最初听见我的意见竟然是空袭的时候,也是立刻皱起了眉头;不过,基地指挥官不发一语,让我把我的作战方案说完。
“少尉,不知道你打算用多少军力发动对卡多斯隘口的空袭?”基地指挥官缓缓地说着。“是要一个航空团?还是要一个航空师?”
我听得出基地指挥官语气中的不悦,因为VMA根本没有航空师这种编制;基地指挥官很明显地也是认为空袭卡多斯隘口的作战方案不可行。
“长官,只要一架双座教练战斗机和两枚烟雾炸弹就够了。”
“一架双座教练战斗机?”基地指挥官的脸色明显地不高兴了起来。“少尉,你真的知道目前的情况吗?”
“长官,我知道。”我简单地回答。“我只需要一架携带烟雾炸弹的双座教练战斗机,首先在卡多斯隘口扔下烟雾炸弹作为掩护与干扰,然后我们由战斗机上弹射降落,趁着NTU部队陷入混乱的时候抢夺NTU的战车,再驾驶NTU的战车从内部扰乱与破坏卡多斯隘口,我们的战车则从外侧同时攻击。需要双座教练战斗机的原因,是我要带着我的战车驾驶员一起进行渗透,不然没有人替我驾驶战车,能够起到的扰乱效果很有限。”
“除了空袭卡多斯隘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我想不出比空袭更有效的办法;抱歉,长官。”
“好,那就给你一架双座教练战斗机,由你负责执行空袭卡多斯隘口的任务。”基地指挥官站起身来。“我认可你的说法,这次反攻一定要快,要快在NTU能够强化卡多斯隘口的防御之前!执行官,联络特种部队执行赵彦平少尉提案的渗透计划,并且让第装甲四团协助特种部队,如果弗莱契少尉的空袭作战失败,我们就以赵彦平少尉的渗透方案进行替代;另外叫第七装甲团立刻准备好出发,立即执行弗莱契少尉提案的空袭计划。我们必须赶快!”
回到营区的时候,其它战车连都已经开始忙碌地进行作战前的准备,我的连也不例外;由于我必须执行驾机空袭卡多斯隘口的任务,营长特地派了一名中尉官来代替我执行连长的职责。
“杰森,你真的打算一架战斗机就去空袭卡多斯隘口?”当我跳下四轮车时,正在替我指挥部属进行作战准备的那名中尉官劈头就问着。
“我只想得到这个办法,也只好冒险试试看。对了,李文中士呢?”
“应该在停车场进行出发前的最后检查吧?”
“好,我找她有事,其它的人就麻烦你照顾了,希望我的人都能活着回来参加庆功宴。”
“我尽力就是。”
来到停车场,找到了正在指手划脚地呼喝着其它士兵进行战车整备工作的佳娜,我把我空袭卡多斯隘口的计划向佳娜大略讲解了一下。
“中士,我知道这种听起来没什么大脑的作战方案非常危险,你可以拒绝这次任务;但是我真的需要你在这次任务之中替我驾驶抢来的NTU战车,如果有你的协助,作战的成功把握会提高很多。”
“没问题,我帮你。”
佳娜静静听完了我的讲解,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佳娜会这样轻易地答应这种自杀式的任务,我觉得这比向一个女孩子求婚的成功率要低得多了。
“你需要我出这次任务对吧?那我就出这次任务,这样会很复杂难以理解吗?”
“但是,这次任务的阵亡机率……。”
“长官,我知道这次任务很危险,你就别像个老妈子似的唠叨个不停了吧?”佳娜翻了翻白眼。“军人的任务就是上战场打仗,上战场打仗当然是会死人的,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如果没有这种心理准备,我当初就不会去考军校;我不怕死,长官你怕吗?”
“怕。”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啊?”佳娜一脸‘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长官你……怕死?”
“我怕死。”
“怕死?那长官你还接下这种任务?”佳娜一脸看到鬼的表情,乌黑有神的双眼直瞪着我。“你不是义务役的吗?”
“这个任务是我提案的,我只想得到这种方法去进攻卡多斯隘口;我不出这个任务要让谁出?”
“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没关系!”佳娜突然很豪气地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我会保护你的,你就放心带着我去执行你的任务吧!”
“………”我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由于地面部队开往卡多斯隘口需要时间,在地面部队抵达发起作战的准备位置之前,我还有一些时间可以进行自己的准备。
我利用这段空闲时间带着佳娜坐上双座教练战斗机升空飞行,一来让佳娜先行适应一下飞行的感觉,二来则是复习一下当初进入特种部队时所接受过的战斗机驾驶训练。
“嗨,原来长官的飞行技术还不错嘛!”当我们在天上飞行时,坐在前座的佳娜很兴奋地说着。“难怪长官会提出空袭作战方案。”
“过奖了,我这种技术开开民航机还可以,要像正规战斗机驾驶员一样和NTU进行空中战斗就还远远不足。”
“是吗?那么够不够飞行在死亡峡道里呢?”佳娜的语气里充满了一种捉到我把柄的揶揄。
“没试过,到时候就知道了。”
当练习飞行结束,我驾驶着战斗机降落在基地跑道上时,却看到地勤人员一次推了六架战斗机出来,除了一架是特别为我准备的、挂载有烟雾炸弹的双座教练战斗机,其它五架都是挂载着对空飞弹的正规单座战斗机。
“弗莱契少尉?”当我和佳娜爬下教练机时,一名挂着上尉官阶的飞行员朝我走了过来。“刚刚接到指挥部的通知,作战区上方现在有NTU空军出没,我们是负责护航你前往作战区的。”
真是太帅了,现在竟然有NTU空军在卡多斯隘口的空域活动?
“有劳长官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长官您?”
“名字不重要,我的小队呼叫代号是‘守护天使’,你叫我守护天使一号就可以了。”上尉耸耸肩。“我们时间不多,你准备好要出发了吗?”
“差不多了。”
“好,那就快点起飞吧。”
VMA空袭小组:
少尉杰森·弗莱契,任务领队
中士佳娜·李文,战车驾驶
第四章
以我驾驶的双座战斗机为首,六架战斗机排成了两个小三角队形,为了减少被NTU在远距离发现的机会,采用了飞行高度距离地面仅有五十公尺不到的超低空贴地飞行前往任务目标区。
以时速七百公里飞在不到五十公尺的高度上,地面景物以着超过走马灯千百倍的速度掠过视野,如果将视线停留在某个特定点上的话,不但会让人感到头晕眼花,运气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发生为了保持视线落在定点而过快转动头部,因而扭到脖子的情形。
总算波扎那斯地区是平坦的高原地形,只除了高原上偶尔有一些突起的巨大石块而已;虽然这些石块的高度没有一个超过五十公尺的,但是从这些石块上方飞掠时,看到那些石头的顶端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总是会忍不住担心自己的机腹是不是会擦撞到石头的顶端。
“三号呼叫一号!”一架护航机的驾驶员传来了通讯。“我收到了肯定的雷达接触,NTU战斗机在12点钟方位,正在向我们靠近之中!”
“啧,竟然就在目标区上空!想溜过去都没办法,偏偏正在赶时间的时候……。”负责指挥护航小队的那名上尉低声诅咒着。“全速爬升,预备接战NTU战斗机!少尉,请继续保持低空飞行,我们会负责吸引NTU空军的注意力,请利用NTU空军被我们绊住的时间,我怕我们没办法绊住NTU空军太久。”
“知道了,谢谢。”
五架护航机同时拉起了机头,点燃后燃器爬升的同时排成了整齐的五角队形。我则继续保持着航向与高度。
雷达上代表NTU空军的光点迅速向我们靠近,很快地,光点从一个变成两个。
“看起来是一组正在进行战斗空中巡逻的战斗机,还没有朝着我们发射飞弹,他们多半没有携带中程飞弹。”上尉朝着他的小队下达了命令。“二号和三号瞄准前面的目标,四号和五号对付后面的目标,先用飞弹让他们忙碌一下!”
得到了攻击命令,四枚中程对空飞弹从四架护航战斗机的机身下释出,在空中点火,随即朝着NTU战斗机袭去。
就在这时,我的雷达威胁警示仪开始以稳定的频率响了起来,这表示NTU的战斗机正在以射控雷达瞄准我的战斗机。
“守护天使,我的威胁警示仪收到了NTU射控雷达的锁定讯号……现在是追踪雷达的锁定讯号,有两枚飞弹找上我了,看来我得和你们一起跳舞了。”
“该死!”上尉骂了一声。“立刻爬升吧!少尉,你知道怎么闪躲飞弹吗?”
“知道,但是没有实地练习过;是不是尽量和飞弹的前进方向保持直角、并且速度越快越好?”
“是的,那么先祝你好运。”
我扳动操纵杆拉起机首,将节流阀推到最底,同时打开了后燃器,让战斗机以45度角加速爬升;引擎的强劲推力所造成的加速度让我和佳娜被惯性给压着紧贴在座椅上。
随着战斗机的高度逐渐增加,雷达威胁警示仪鸣响的频率也越来越短促,两枚NTU飞弹正迅速接近我的座机。
“长官,你闪得过那两枚飞弹吧?”坐在前座的佳娜突然大声问着。
“不知道,要闪闪看才晓得;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喜欢在半空中被炸碎的感觉啊!”
“我以为你是不怕死的。”
“如果说因为战技不如敌人而被杀,那我是不怕。”佳娜应声。“但是像这样生死操在长官手上,我却一点控制能力都没有,这种坐在一边发呆等死的感觉很不好受哪!”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发呆等死的;我要开始进行闪避运动了,皮绷紧一点,G值可能会有点大。”
我先操纵飞机做了一个半滚转,让飞机成为机腹朝天的飞行姿势,再扳动操纵杆,让飞机从45度爬升变成45度俯冲。
开着后燃器俯冲可以让战斗机很快获得速度;俯冲开始没有多久,我就感觉到了战斗机穿过音速障壁时的震动,原本还能听见喷射引擎全速运转的嘶吼声,在突破音障之后,那些噪音甚至追不上战斗机的速度,驾驶舱之中只剩下雷达威胁警示仪越来越急促的嗡嗡声。
当两枚NTU飞弹接近到十公里之内的时候,我操作战斗机进行了一连串的桶滚动作,那是一种藉着战斗机机体滚转动作,让战斗机沿着行进轴线进行螺旋轨迹运动的闪避运动;急速接近的NTU的飞弹随着我所执行桶滚闪避动作调整着拦截航向,让白色的喷气尾烟也形成了不规则的螺旋状。
前座传来了一阵呕吐声,多半是佳娜受不了不规则飞行运动所造成的昏眩感,正在经历着晕机时的呕吐症状。
在两枚NTU飞弹接近到一千公尺之内,我甚至觉得我可以看见飞弹弹头上寻标器的时候,我扳动操纵杆,拉出一个12G的转弯;即使飞行衣有着充气加压的抗G力功能,血液依旧是因为强大G力而无法顺利循环至脑部,我因为脑部缺血而感到阵阵昏晕,眼前更是一片完全的漆黑,即使我意识着自己已经睁大了眼睛,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闪躲飞弹的难题,就在于人能够承受的G力比飞弹能承受的G力要低,当人因为受到高G力的影响而产生黑视(暂时失去视觉)现像时会失去对飞弹行踪的掌控,甚至有些人会因为脑部缺血而昏迷,这种时候往往就会使得飞机失去控制而被击中或坠毁。
但是,奇异的影像却在这时缓缓渗入了我的脑中,我可以看到我的战斗机因为高G力运动,机翼在空中拉出的两条白色雾气,也可以看到两枚飞弹正试图跟上我的回转动作而努力地调整自己的航向。
我稍稍放松了操纵杆,让战斗机恢复直线飞行,以免因为转向过度而失去速度,反而遭到飞弹的击中。
我让战斗机在距离地面约一百公尺处恢复水平飞行,超音速飞行产生的音爆撞击在地面上,激起了波浪一般的飞扬尘土;NTU的两枚飞弹一来跟不上我的转向,二来由于我的飞行高度贴近地面,飞弹寻标器的雷达受到地面反射回波的干扰,两枚飞弹失去了锁定,撞击在我飞行轨迹之后的地面上,造成了两团爆炸。
好险,多亏了我的超能力救命。
不过,上次我感受到奇异的影像是江杰替我打了ESN之后,然后奇异的影像就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这次我感觉到奇异的影像则是在高G力造成脑部缺血的时候;归纳来说,感觉到奇异影像的时间,都是我的大脑无法完全正常运作的时间……。
我曾经听说过,有些人在头部受到某种程度的创伤之后,也会有超能力的表现;照着这种说法,我的超能力总是在大脑在无法正常运作的时候更能发挥,也许我把自己的头狠狠的往墙上撞个几下,还可以开发出一些新的超能力来?
“哇!长官!你的长相要是有你驾驶技术的一半帅,打死我都要倒追你啊!”突然,前座传来了佳娜相当不高兴的清脆语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是抱怨吗?”
“没错!什么叫G值有些大啊?先是一阵乱翻乱滚,又来一个超极激烈的大转弯,天啊!害我吐的整个氧气面罩里都是!那种酸味很难闻的啊!”
“我以为像你这么优秀的战车驾驶员是不会晕车的。”
“到现在为止,能让我晕的也只有长官你的飞行技术了,即使是会让一堆女孩子尖叫昏倒的帅气男歌手也从来没让我晕眩过一点半点的啊!真要命,吐成这个样子,人家的玉女形象都破灭了!”
“是你自己愿意出这个任务的,记得吗?反正没有其它人看见,就麻烦你委屈一点吧。”我注视着因为敌机接近而自动放大的雷达显示屏。“G力可能有点大的时间又要开始了。”
“不会吧?还没结束啊~~~?”我在佳娜的惨叫声中扳动操纵杆,调整战斗机转向到朝着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航道。
在我忙着闪躲飞弹的时候,我的护航机和NTU战斗机互换了一轮飞弹攻击,五架护航机剩下了四架;现在双方接近到了近距离空战缠斗的位置,双方的战斗机在空中交错而过,随即拉出大幅度的回转,试图咬住对方的尾巴进行攻击。
一架NTU战斗机注意到了我正在接近卡多斯隘口,调整航向朝着我飞来,随即就是一轮电浆炮的扫射;我集中着精神在感应着对方的动作,当对方扣下机炮板机时,我也扳动操纵杆让战斗机进行偏滑飞行,对方的一轮扫射因此落了空,密集的电浆能量从我的机身旁边飞过。
我将操纵杆扳了回来,让战斗机翻滚了九十度,调整航向切过NTU战斗机的航向;当我有种发射机炮能够命中敌机的感觉时,我扣下了我的机炮板机,装置在机身左侧的多管机炮旋转了五圈,二十五发30厘米曳光弹随即拖着明亮的尾迹,朝着NTU战斗机的飞行路径上射去。
炮弹和NTU战斗机会合在一起,NTU的战斗机一个颠簸,拖着白烟飞了开去;刚刚那一轮机炮只重创了NTU战斗机的一侧引擎,没能击落那架战斗机。
不过,那架引擎遭到重创的NTU战斗机随即关闭了受创的引擎,降低了飞行高度,挟着尾巴朝着自己的基地逃了回去。
VMA空袭小组:
少尉杰森·弗莱契,任务领队
中士佳娜·李文,战车驾驶
第五章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光出现在左前方,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剩下的那架NTU战斗机从一团爆炸的焰火与满天的碎片之中穿越而过;刚才必定是又有一架护航机遭到了NTU战斗机的毒手,被击毁在半空中了。
我想了想,由于卡多斯隘口地势崎岖,要在卡多斯隘口投弹,我必须操作着战斗机进入死亡峡谷,并且沿着死亡峡谷飞行一段距离才行。在死亡峡谷之中无法以高速飞行,也就是说,我进入死亡峡谷之前必须先将战斗机减速到能够在峡谷中操作的速度,如果在我进行减速的时候,空中有NTU战斗机的话,那我不啻于就是一个绝佳的标靶。
我不知道我的护航机能够拖住NTU战斗机多久,但是,即使空中有护航机在缠着NTU的战斗机,谁知道NTU的战斗机不会像刚才一样,锁定我的尾巴发射飞弹?
或许,我该先协助护航机将空中的威胁清理一下再说。
扳动操纵杆、将引擎节流阀推到最大,我操作着战斗机朝着那架NTU战斗机追了上去;那架NTU战斗机则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当我正要飞进机炮攻击位置时,NTU战斗机一个急滚转,机翼在空气中拉出两条白线般的雾气,朝着右侧飞了开去。
我试着去感觉那名NTU驾驶员的动作,并且操作着飞机试图抢先进入攻击位置;但是,那名NTU飞行员的反应速度极快,每次在我好不容易快要进入攻击位置的时候,那架NTU战斗机总是能够立即避开我的射击线;即使我能读出他的下一个动作,他也总是在我真正能够进入攻击位置的前一刻作出闪避动作。
两架飞机就这样追逐着,我没办法取到攻击的位置,他也没办法把我甩掉。
“少尉,你快点前去任务区,这里就交给我们吧!NTU必定是没有预期到我们会从空中来,所以没有做好欢迎我们的准备,但是NTU的下一波增援必定是准备齐全的!”
上尉的通讯在这时传了过来,同时一排曳光弹射向那架NTU战斗机;几乎就在同时,NTU战斗机做了一个利落的滚翻下降,轻巧地避开了那排机炮炮弹。
两枚对空飞弹拖着尾烟袭向NTU战斗机,NTU战斗机在下降之中又做了一个滚翻,拉转机头回来朝着飞弹进袭的方向;当飞弹迅速迫近时,NTU的战斗机做了一个急转弯,同时抛下了一串干扰诱饵,试图闪开飞弹的攻击。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四架VMA战斗机的追击之下,那架NTU战斗机正被逼到操作上的极限;当NTU战斗机拉出闪躲飞弹的剧烈回转时,我已经调整好攻击航向,扣下机炮板机,一串炮弹朝着NTU战斗机的飞行航道上射去。
就在这时,那架正在急回旋之中的NTU战斗机又作出了一个侧转动作,闪过了我发射的炮弹,可是却因此失去了高度控制,战斗机朝着波扎那斯高原坚硬的火成岩地面疾冲而下,结实地撞击在地表上,爆炸的绿色电浆火球冲得半天高。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那名NTU驾驶员很优秀,但是他毕竟是人,人对于压力的承受有其限度在,刚才我们的一轮穷追猛打所造成的压力必定是超过了他所能负荷的上限,以致于他犯了一个错误;而就是那个最后的错误让他丧失了生命。
“守护天使,这里是闯入者。”我回复了朝向卡多斯隘口的航向。“谢谢你们的护航,我要进入任务区了,天空就拜托你们了,再说一次谢谢,真的。”
“知道了,少尉,你一定要好好干,不要让我们两位弟兄的牺牲白费了。”上尉的声音里透着些已经麻木的哀伤。
“我会尽力的,我保证。”
“祝好运。”
卡多斯隘口就在前方不远,由于隘口两旁的峭壁以不寻常的角度和曲度夹挤着,以致于站在卡多斯隘口向着天上看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线粗细不均、弯曲且破碎的天际,这也使得对卡多斯隘口发动空袭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卡多斯隘口的下方空间却相当宽阔,如果沿着峡道内部飞行,是有可能飞越卡多斯隘口的。
我降低了飞行速度、放下副翼和襟翼减低失速速度,在距离卡多斯隘口约一公里处进入了峡道,并开始沿着峡道内部低速飞行。
“终于不必再飞行了。”佳娜的声音带着些受虐的疲倦。“我已经快被氧气面罩里的呕吐物气味熏死了!”
正如我猜想──或者说我本来就有这种感觉?NTU在卡多斯隘口的驻军完全没有预期到我们会驾着战斗机冲进来,以致于当我从坐舱罩看出去的时候,见到的是满地有如蚂蚁乱爬般、四处找寻掩蔽的NTU士兵,一点对着我们的防空火力都没有。
我打开炸弹的保险,扣下按钮,两枚集束烟雾弹随即从挂架下释出,将数以百计的长效发烟弹头洒布在投弹区附近;同时我原本控制着节流阀的手将节流阀拉回到底,关闭了推进引擎,接着迅速握住座椅弹射装置的把手猛拉。
随着我拉动把手的动作,战机的坐舱罩脱离了机体,我和佳娜的座椅随即由喷射火箭推动,向着斜后上方弹射出去。
我们的弹射座椅是特别调整过的,弹射高度缩减了,角度也调整过,这样除了可以避免弹射过高而撞上峡道两侧内缩的峭壁,还可以避免落地的时候落在烟雾区之外,被NTU的士兵们拿来当成枪靶练习射击。
这时,我们看见NTU的雷射防炮开始射击着我们的座机,并将那架早已人去楼空的战斗机打成碎片;NTU防炮的反应其实已经很快了,可惜还是慢了那么几秒,是在我们投下了烟雾弹和弹射之后。
降落伞张开,我和佳娜飘降在浓烟密布、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区内。
由于四处都是烟雾弥漫,就像一般人陷身在浓烟密布的火场之中会有的惊慌反应,NTU的士兵们陷入了恐慌与混乱之中。
虽然在烟雾区里的每个人都看不见,我却可以靠着感应能力来行动。我卸掉身上的降落伞,拔出随身的灭音冲锋枪,朝着佳娜的降落地点跑去;浓密的烟雾让我即使站在一个人的身边都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但是我从感应知道身边的人就是佳娜,而且伸出手去的时候,我握到的是一双柔软细嫩的手,那一定是佳娜没错了。
“中士,这个方向,快点!”我拉着佳娜奔向其中一辆还没有人乘坐上去的NTU战车。
“啊!”
不习惯于在无法看路的浓烟之中奔跑,佳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我实时伸手扶住了她。
“有没有怎么样?”
“脚好像扭到了。”佳娜皱着眉头,按着自己的脚踝。“踩油门和煞车还勉强可以对付,跑步大概是不行了,抱歉。”
“算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是会有意外的;不过,没有时间能够让我们浪费,一旦烟雾弹的烟雾用完,我们就只能被当靶打了。中士,对不起一下。”
说着,我将佳娜横抱起来,朝着战车就跑。
“长官,你该不会是早就算计好了趁机吃我豆腐吧?”被我抱了起来,佳娜突然这么问着。“不然你怎么谁都不挑,就挑我来出这个任务?”
“你希望我是因为你的战车驾驶技术而挑选你来出任务,还是希望我因为你是美女才挑选你来出任务?”
“都有。”佳娜压抑着自己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那就算两个理由都是吧!等等!”
感觉到几名不知道是士兵或是战车乘员的NTU人员靠近,我先半跪着将佳娜放下,随即以灭音冲锋枪扫射那几名NTU人员;惨叫声响起,NTU的人员纷纷中弹倒地。
清除了可能妨碍我们抢夺战车的障碍之后,我又抱起佳娜,朝着选定的无人战车直奔。
“长官,烟雾这么浓,你怎么知道敌人在哪里?”佳娜突然问了这个我最头痛的问题。
“中士,你的体重多重啊?”
“你问这干嘛?”
“抱着你会感觉手很酸啊,你是不是该考虑减肥了?”
“啪!”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如预期中的落在我脸上,这是将佳娜的注意力从我的超能力表现上转移开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总算奔到了一辆战车旁边,我扶着佳娜登上战车,同时又开枪射倒了几个靠近过来的NTU人员,接着跳上战车,钻进了战车内部。
“中士,你知道怎么操作吗?”
“知道,这种系统又不难操作,即使白痴也是一看就会了!”
“看一下,驾驶席右侧是不是有一个蓝色的开关?”
“等等……有,有一个蓝色的开关,这是啥?”佳娜好奇地问着,同时打开了战车的能源系统,将战车发动了起来。
“帅呆了,那是隐形装置的开关啊!中士,立刻打开它!”
“呀呼!”佳娜兴奋地欢呼了起来。“隐形战车耶!就让NTU的混球们尝尝自己隐形战车的威力吧!”
VMA空袭小组:
少尉杰森·弗莱契,任务领队
中士佳娜·李文,战车驾驶
第六章
我转动炮塔,瞄准已经有人操作的装甲车辆开火射击,同时操作着电浆机枪扫射着NTU的各种武器阵地,特别是反战车武器阵地;而佳娜则是打开了超音波成像仪,一种配备在NTU战车上,能让战车像是蝙蝠一样藉着超音波来辨认前方地形的装置,最适合在不能开灯的夜战之中使用。
藉着超音波成像仪来辨认路况,佳娜操作着战车,疯狂地辗压着行进路线上的NTU士兵;而被烟雾遮蔽了视线的NTU士兵们往往没有足够的机会闪开带来死亡的履带,在佳娜打开了战车隐形装置之后,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丧失生命的。
猛烈的战车炮炮击声搭配着机枪扫射声不断响起,VMA的先遣战车群已经抵达了卡多斯隘口据点前方,开始以火炮进行压制性扫射。
由于烟雾弥漫在卡多斯隘口里,因此对于目不见物的NTU士兵来说,这次攻击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伴随着VMA战车群开火时的枪炮巨响,NTU士兵中弹垂死的惨叫声不断响着,再加上NTU的战车与装甲车一辆接着一辆的爆炸,NTU的士兵们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在难以目视见物的时候,VMA的攻击竟然会如此的犀利与精确。
虽然陷入了恐慌之中,NTU的士兵们依旧朝着自己的作战位置快速移动,希望能守住自己的岗位,击退来犯的VMA部队;不过,这些NTU士兵们都没有想过攻击可能是来自于背后的,因此那些在作战位置就位、眼睛直盯盯看着峡道另一侧VMA部队的NTU士兵们,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的背后还有我和佳娜这两个渗透者正驾驶着隐形战车在大肆破坏。
好不容易烟雾散去,还存活着的NTU士兵们赫然发现所有的装甲车辆要嘛成了燃烧中的废铁,要嘛就是没有人乘坐在上面;而所有的机枪阵地与反战车阵地里也没有任何能够操作阵地武器的士兵──里面的士兵们都已经死在电浆机枪的扫射之下;卡多斯隘口的地面上涂满了血迹和被压成肉泥的人体组织,血腥无比的场面毫不留情地侵蚀着NTU士兵的意志;VMA的战车群则已经开到了大门口,闪亮的炮管和枪管正转动着指向自己,随时都会有死亡的火焰从深邃的炮管内喷吐出来。
不约而同,NTU的士兵们选择了投降。
来自VMA第七装甲团的先遣战车急速驶入了依旧飘着浓浓血腥味的卡多斯隘口,再来是步兵战斗车,士兵们迅速从步兵战斗车上跳下来,随即开始对各防御位置进行强化作业。
好不容易,我找到了我的战车第三连;原本应该有十六辆战车的一个连队,现在只剩下了九辆战车。
“抱歉,杰森,我没能照顾好你的人;路上遭遇了NTU的埋伏,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手。”那名代理我连长职务的中尉向我道歉。
虽然我很想谢谢那名中尉,但是失去了二十一名弟兄的哀伤却让我在情感上无法向中尉道谢。
“长官,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大家都尽力了……。”
我的连还剩下了九辆战车,一旁的战车第二连只剩了六辆,而战车第一连残存的五辆战车里,几乎没有一辆是外表完整的。
“对了,赵彦平呢?”
“我们遭到NTU埋伏的时候,赵连长的战车中弹爆炸了,他生还的机率只怕很低……。”
一定是看到我的脸色瞬间惨白,那名中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继续说着:“杰森,我知道赵连长是你的好朋友,但是这是战争,我们每个人都会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人与事物;赵连长虽然壮烈牺牲了,我相信你攻下卡多斯隘口的成就,足以让赵连长的在天之灵引以为荣的……。”
让赵彦平的在天之灵引以为荣?这种光荣又能炫耀给谁看?炫耀给鬼看吗?
我知道,即使我不选择驾机空袭卡多斯隘口,而是亲自带领我的战车连队,虽然我们很有可能不会掉入NTU设置在路上的伏击,但是硬攻卡多斯隘口的损失只怕会比遭到伏击更为饣重。
我只能在两种损失之中选择一种而已,没有其它的选择。
或许是我们闪电般反击并夺回卡多斯隘口的事实震惊了NTU指挥阶层,NTU大概是决定要重新审慎评估情势,以致于接下来的几天之内,不要说NTU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卡多斯隘口附近根本连任何带有NTU标记的东西都找不到。
不过,NTU虽然没有来拜访卡多斯隘口,卡多斯隘口却不缺少客人;国家科学院派人来把那辆被掳获的NTU隐形战车运走了,不用猜也知道是想把那辆战车给大卸八块来个彻底研究,看看能不能从上面偷取一些NTU的先进科技。
之前我在圣塔那斯特种部队服役的时候,还为了要去偷取NTU的隐形战车而接受过不少特殊训练,虽然那次并没能成功偷到隐形战车;现在好不容易VMA有了一个完整的样本,国家科学院的人岂有不急忙把样本运走以便研究的道理。
除了国家科学院的人之外,卡多斯隘口也出现了许多的媒体记者;这些媒体记者们在接待军官的导引之下四处拍照,拍得最多的就是那些NTU装甲车辆被击毁之后的残骸,以及那些被关在监禁区里垂头丧气的NTU战俘;再其次则是重新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以及刚运来替补的全新战车。
至于第七装甲团遭到伏击的地点,也就是赵彦平阵亡的地点,媒体根本就对满地遭到NTU击毁的VMA战车残骸不屑一顾,或者该说,是军方有意不让媒体接近那些被击毁的战车?
真相只有天知道。
利用这几天,我将那些阵亡部属遗留的物品整理出来打包,以便这些仅存能够凭吊死者的遗物能够寄还给阵亡士兵的家人;二十一份用牛皮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包裹,看起来有点像恐怖份子用的定时炸弹;但是,那些阵亡士兵的家属们只怕宁愿接到一颗炸弹也不愿意收到阵亡亲人的遗物吧?
正在替这些包裹做最后检点,我不希望因为任何作业错误,而使得阵亡士兵亲属们受到更大的伤害,失去亲人就已经是难以弥补的创伤了;如果我把该寄的东西弄错,害得那些亲属们必须四处查证自己亲人的生死存亡,在确实消息出来之前还必须整天提心吊胆,这种二次伤害的残酷与精神上的煎熬不会逊于得知亲人战死的消息多少。
偏偏佳娜在这个时候大喊大叫着跑了进来。
“长官!长官!你看看这个。”
“中士,有什么事吗?”
“你看你看!我刚刚收到的!”佳娜拿着一本全新的杂志递了给我。“上次那些来采访的杂志社寄了一本书给我!”
接过杂志一看,封面是佳娜穿着女性士官中裙制服站在一辆战车旁的照片,标题则是写着“战地女神”;打开杂志,里面有很大的篇幅是关于佳娜的报导,还用了许多华丽的赞美言辞来形容佳娜。
看到这篇报导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这本杂志把佳娜当成了偶像明星在报导,而不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如果拿这本杂志给不知道NTU与VMA正在交战的人看,只怕那个人会以为佳娜是拍战争片的女明星呢!
竟然把残酷的战争报导得和娱乐新闻一般,让我有一种想要撕书的冲动;难道战争是很有趣的娱乐吗?赵彦平的阵亡只是电影里的过场情节吗?那七辆战车上二十一名阵亡士官兵的家人能够用看戏的心情去面对亲人的死亡事实吗?
如果今天死在炮火下的牺牲者就是那些记者的亲人,她们还能洋洋洒洒的写出这些东西吗?
或许能吧,如果战争对于那些人真的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战争对那些人真的只不过是一场闹剧的话。
“长官,你觉得怎么样?”佳娜一脸期盼地望着我。
“想听好话还是实话?”
“这还能分好话实话啊?”佳娜一脸诧异的表情。“不管,我都要听。”
“嗯,好话是,照片拍得很漂亮,只怕最当红的玉女歌手都没有你漂亮,你出名了,只怕还有希望能够进军演艺界呢!”
“嘿嘿!这是当然的了,谁叫我是百分之一百的美女。那实话呢?”听到我赞她漂亮,佳娜满脸愉快的笑容。
“实话是报导写得真够恶心的;战地女神?你的外号是叫做死神没错,不过那好像指的是你常常害死队友,而不是你杀敌无数、让NTU闻风丧胆吧?而且还说你那女神般的美丽与气质可以鼓舞士气?我方士兵只要见到你就会奋勇作战?即使是士兵们对于攻击难攻不落的卡多斯隘口所会产生的恐惧也会在你的魅力鼓舞之下消散无踪?怎么把你写得跟慰安妇没两样……。”
“啪!”
佳娜气得用力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随即掉头就走;这一巴掌早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了。
我继续着检查阵亡士兵遗物的工作,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这些阵亡士兵的遗物送到他们亲人的手上;他们的亲人已经失去的太多了。
第七章
这天,基地指挥官亲自来到我们驻防的卡多斯隘口,替我和佳娜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授勋和授阶仪式。
站在基地指挥官背后,听着基地指挥官以各种言辞赞美着我‘英勇’‘奋不顾身’的行为,说真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杀人犯在法庭上,听着法官以‘泯灭人性’‘残忍’‘罪大恶极’等等用语在宣判一个杀人犯的罪状一样。
授勋仪式和法院宣判的一个小差别在于,杀了少少几个人的人会被叫做杀人犯,会被送上法院,得到一种名叫前科的东西来记录他杀了多少人;杀了很多人的人会被叫做战争英雄,会被送去受勋,得到一种名叫勋章的东西来标记这家伙特别擅长于杀人。
当指挥官替我们钉上新的阶级章时,我忍不住想着,这不知道算不算是加重刑期?如果说杀了一个人判十年监禁,杀两个人会加重判十五年,那我现在从少尉升到中尉,大概也是类似的加重刑期吧?
总算这次仪式不是很长,虽然基地指挥官口沫横飞地演讲了将近二十分钟,授勋和授阶都在三分钟内搞定。
仪式一结束,我立刻回到位在碉堡里的寝室,把受勋时的军礼服换掉;穿着挂有勋章的军礼服,感觉上和穿着犯人的囚衣没两样。
不过,从寝室出来,却见到佳娜还是穿着她那套女性士官的中裙制服,挂着新得到的勋章和阶级,在碉堡里四处乱晃。
“佳娜,你怎么不把衣服换掉?穿这样的话,紧急状况发生时你能应变吗?”
“不对不对!”佳娜听见我叫她名字,连忙伸出纤细的右手食指朝着我猛摇。“长官,请叫我李·文·上·士·!”
“叫你的姓和官阶?你不是说会搞混吗?”
“嘿嘿!暂时不会啦!长官你不知道,听见别人叫我上士,有一种地位上升了的满足感。”佳娜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好不容易晋阶了,当然要享受一下新得到的官阶嘛!”
“是这样的吗?”不太能理解佳娜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佳娜侧头看着我。“咦,长官你真的都不佩戴勋章的耶,难道长官你真的不喜欢勋章吗?”
喜欢勋章?我为什么要喜欢这种记录了自己杀了多少人的东西?
突然想到,自从我入伍之后,两次受勋都是由正规军的指挥官颁发的;待在特种部队的时候,虽然完成的困难任务更多,但是一个勋章也没拿到过;埃玛似乎从来不替属下申请勋章的,或许是不想让这些代表了无数血腥的东西成为我们军伍记忆中的一个污点吧?
“嗯,我没有佩戴勋章的习惯。”
“为什么?”佳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解的神情。“这次领到的可是金星一等自由战士勋章,是军人的最高荣誉啊!”
“最高荣誉?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个第一变态杀人狂的标志罢了。”我皱了皱眉。“想想这次我们杀了多少人,那个勋章难道不是死者的尸体堆出来的?”
“杀人有什么不对的吗?”佳娜一脸‘你是不是思想有问题’的表情瞪着我。
“杀人当然不对,不然为什么杀人犯会被判刑呢?”
“拜托!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世界好不好!”佳娜一脸受不了的神气。“不要说人会杀人,狗都会咬狗了,有哪种生物是不会彼此相残的?”
“这不一样吧?”我提高了音量。“我们是人,不是其它生物啊!所以人类不会彼此相残,这就是人和其它生物不同的地方……。”
“听你在乱讲!”佳娜撇撇嘴。“人不会彼此相残?那上战场打仗难道是运动比赛吗?那些死掉的人难道是运动的时候体能无法负荷、自己累死的?”
“……。”
“说不出话来了吧?”佳娜一脸得意的笑容。“有谁说了人不能杀人吗?好像只有法律与道德那些人类才有的东西有限制吧?其实法律和道德还不都是弱势的人类为了保护自己而弄出来的东西,为了不让自己在竞争之中被强者淘汰,那些弱者们集中了力量,订出了所谓的法律与道德来保护自己。”
“而执行这种保护的,就是弱者集合起来的力量,这些集合的力量超过了强者的实力,反过来压迫着强者遵守着弱者订出来的游戏规则,这才是人类与其它生物不同的地方,人类会合作嘛。”
我无语。
“举个例子吧?嗯,长官你是个不喜欢杀人的变种生物,所以我举别的例子好了。”佳娜的手指抵在白玉般的面颊上,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嗯,听说长官有女朋友,那么长官应该不是同性恋;这么说吧,如果今天强Jian女人不会受到惩罚的话,长官你会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呢?诚实回答我喔!”
我再度无语,佳娜说得没错,面对她这样的美女,能够不动心起歪念的人只怕不多;而保护她的,正是她所谓“集合弱者力量制定的法律与道德”,没有了法律与道德这类外在与内在的制约,我身为男性的天生本能一定会催促着我把佳娜给吃掉的。
看到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佳娜嘻嘻一笑;她猜也猜得到我的回答是什么。
“所以说,弱肉强食是生物的自然现像,长官你所谓的人不能杀人,那只不过是较为弱势的人以集体实力反过来压迫较为强势的人罢了。长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为什么杀人?”
“现在是战争,我必须保护自己,不然难道我伸长了脖子等人来杀?这是……。”
“找借口,找借口,你们男人就是会找借口。”佳娜摇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满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如果人不能杀人,那些人又怎么能来杀长官你?长官你又何必要保护自己呢?再说,保护自己的方法多的是,长官你何不举起双手投降?又不用杀人,又能保护自己,一举两得不是?”
“……。”
“顺便问一下,长官,你杀了多少人了?”
“不知道,很多,我记不得了。”我摇摇头。
“长官现在杀人的时候,还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佳娜这一句话击中了我的要害;我回忆着攻击卡多斯隘口的情景,当时我是抱着“必须清除完成任务的障碍与危险”的心情对着NTU士兵开火,而不是抱着杀人的心态在开火。
竟然会把NTU的士兵当成‘对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已经不把人当人看了。
“所以说,长官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佳娜伸出手指摇了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杀人的世界,人杀人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和平共处只不过是能够有条件达成的理想罢了,整天活在理想之中是会很痛苦的。”
活在理想的世界中?我吗?
“嗨,说不过你。”我叹了口气。“你刚刚说的有些道理,让我一个人安静想一下好吗?”
“哟,大哲学家要开始沉思人生的道理了吗?那么小女子这就告退了。”佳娜转过身去正要离开,突然对着我翘起了ρi股,伸手在自己被裙子包裹着紧紧的圆滑臀部曲线上拍了拍。“我刚刚忘了说,如果长官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请不用客气,只要一句话,小女子随传随到;自然界里的雌性生物都会受到强壮的雄性生物所吸引,小女子我也是正常的自然界生物,像长官这样的战争英雄对小女子我可是有着无法抵挡的吸引力呢!”
“你说什么?!”
我还没完全理解到佳娜在说什么的时候,佳娜已经嘻嘻哈哈地笑着跑掉了。
不知道是什么理由,NTU一直没有对卡多斯隘口发动任何攻势,而是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尝试拦截补给的作战方法来试图软化我们在卡多斯隘口的防御;这就让我觉得不太对劲:NTU一定是有某种方法可以有效攻下卡多斯隘口,为什么NTU却要采用没有什么效率的拦截补给方式呢?
虽然NTU并没有进攻,但是驻守在卡多斯隘口的士兵们情绪却变得日益烦躁;军官开始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斥喝甚至责打士兵,士兵们彼此之间常常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架,已经许多军官和士兵因为不当管教与打架的问题而被关禁闭了。
除此之外,士兵们也犯错的频率也开始增加,不久前另一个营的伙食兵竟然把洗洁剂当成调味料加在全营的伙食之中,以致于一整个营的士兵们食物中毒,全都被送去急救;我们这个营也好不到哪里去,伙食兵竟然把糖和盐搞混了,酱油和醋也分不清楚,做出来的伙食每一道都不是普通的难以下咽,士兵们也因为伙食不好而精神不振,就更别提情绪不佳时并发的怨言四起了。
虽然军方有调查过那些伙食兵是不是受到了NTU的某种‘影响’,但是什么也没有调查出来;而替补来的伙食兵刚开始还一切正常,过没多久之后也开始做出很难吃的东西,最后指挥部干脆将伙食在波扎那斯基地制作成便当,连着补给一起运到卡多斯隘口来,总算暂时解决了伙食危机。
不过,士官兵们一直犯错的状况却没能改善,士兵们的情绪也持续不佳。
如果这种情形继续下去,不用等到NTU发动什么大攻势,只怕卡多斯隘口的驻军就会自行崩溃了。
第八章
“杰森,最近还好吗?”
虽然透过了视频通讯系统,埃玛的容貌依旧美丽,声音依旧甜美。
“说真的,不太好,最近情绪很坏,而且做事常常犯错。”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喔!”埃玛一脸关怀的神情。“我读了上次空袭卡多斯隘口的报告了,如果是平常的你一定不会冒那种险的,你真的把自己逼得很紧呢!”
“谢谢,我会注意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应该不是我把自己逼太紧的关系吧?整个卡多斯隘口的驻军都有情绪不佳和频频犯错的问题。”
“咦?你是说,所有驻守在卡多斯隘口的人都有这种情形吗?”埃玛吓了一跳。
“嗯。”
“杰森,你在执行巡逻任务的时候,会感觉到情绪不好嘛?”埃玛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还好,情绪不是特别糟。”
“不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在巡逻时的情绪,比起待在卡多斯隘口的营地里如何?”埃玛追问着。
“稍微好一些吧?我不知道。”我摇摇头,那种烦躁的情绪又涌上来了,但是我不能对着埃玛发脾气,一个好男人是不能对着爱自己的人口出恶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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