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后宫上位记 > 3、剪好的毛豆放入盆中备用。

3、剪好的毛豆放入盆中备用。

4、准备好­干­辣椒8个、花椒、八角、茴香、丁香。

5、将所有配料放入锅中,大火烧开。(如若为了吃起来方便,也可以将这些配料放在一个统一的茶包袋子里,这样就不会散在锅里。)

6、水开后放入剪好的毛豆,放入盐,开锅后中小火煮五分钟,时间不要太久。

7、五分钟后关火,盖上盖子。用余温来焖毛豆。

8、焖好的毛豆带汤盛入碗中,盖上保鲜膜,放入冰箱冷藏一碗食用,味道更佳。

小贴士之二:五香卤煮花生

原料:花生、桂皮、八角、香叶、豆蔻、花椒、­干­辣椒

制作:1、新花生反复用大量的清水搓洗,多洗几次,洗净为止。

2、将洗好的花生每个都用手指捏一个小口子。(与煮毛豆是同理,为了更快更好的入味儿)

3、半锅水烧开,倒入所有的香料,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五分钟,让所有的香料味道都被煮出来。

4、开盖加足量的盐(稍微偏咸一点),倒入花生,盖上盖子。

5、大火煮开,转小火焖煮20分钟,关火让花生浸泡在汤里,吃的时候捞出。

☆、84

这宫里的风向总是如此的,谁得宠,谁的日子便是好过。

即便是没有宠.幸,可如若是有了孩子,那也是极为不同的。

前者,如同沈腊月。后者,如同白悠然。

没错,就如同腊月揣测的一般,白悠然确实是怀孕了,而且是出巡的时候有的。如今已经两个月了。按理说,如果没有宣召,各宫每月也都是有一次例行诊脉的,可是这太医愣是没有查出她怀有一个月身孕,而她也并未说身体不适。也就拖到了两个月。

相比于那个时候的陈雨澜,这白悠然可是聪明多了,孩子初时的三个月左右才会不稳,之后便好了许多。而白悠然这硬生生便躲过了两个月去。

腊月也不禁感慨,她还真是不是个省油的灯,其实想想也是,白小蝶也不算是个善茬儿,这两姐妹就能一点都不像?而且在白家的时候,白小蝶的母亲当家,这白悠然日子过得也未必好。她的心机,未必就比白小蝶少。

皇上对怀孕这事儿一般都是一视同仁,只要怀了,总是有些封赏,这白悠然已然被晋封为嫔,赐一静字。静嫔。

“主子,礼物奴婢已经安排好送过去了,您可以放心。”锦心办这些事儿一贯的妥帖,绝不会做些让人怀疑或者是能做文章之事。

腊月自是放心锦心的。

“旁的宫里都送了什么?”

锦心边为腊月按着肩膀边细细的道来。

想来谁都没有想到吧,这白悠然竟然怀了孕。有时候有些事儿真是没法说。

“主子,您说,她这胎……”

如今宫里人人都瞅着白悠然这胎,她也算是这批新人之中第三个怀孕的了。可傅瑾瑶和陈雨澜都没有生下来。这么看着,她这胎也是悬。

腊月看了锦心一眼,问道:“锦心,你觉得,这白悠然为人如何?”

自白悠然怀孕以来,这宫里也隐隐有种传言,便是当初连秀云伤害沈腊月,是为了白悠然。自然,沈腊月没有去成,这就少了一个人伺候皇上。而以沈腊月受宠的程度,如若她去,哪还会有白悠然什么事儿。

也正是因为那次出宫祈福,这白悠然才得以怀孕。

想来这因果关系也是浅显。

锦心并不是没有受到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是她尽量置身事外客观的看待此事。

“要说静嫔,奴婢也觉得有些看不懂。在出宫之前,她来咱们听雨阁,想来就是来示好,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发现白小蝶的问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有什么私心。毕竟按照咱们查到的消息,她们姐妹可是极端的互相憎恶的。可要说连秀云那个事儿有静嫔的手笔,奴婢又觉得,可能­性­似是不大,连秀云在几年前便是与白小蝶交好,与白悠然关系恶劣了。他们难道还能在多少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细看起来,这连秀云可是比静嫔上位的机会大的。所以即便她们是嫡亲的表姐妹,我也觉得,连秀云不会为了静嫔做这个。”

“除去这些纷扰,这些布局,你仔细想下白悠然的为人,你觉得是如何?”腊月循循善诱。

锦心一怔,谨慎的想了下:“奴婢觉得,她心机很深。不管是有没有坏心眼,但是心机是一定有的。连秀云那事儿尚无定论,但是她能够间接的推出白小蝶,还有进宫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儿,奴婢就品着,这不是个简单的人。”总结完,锦心似乎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静嫔­性­子稳,心机也有,这孩子不会像先前那两位?”

腊月似笑非笑:“一切都没有定论,但是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保住的可能­性­比保不住大。”

锦心点头:“主子,这个时候传出这个消息,会不会又是别人想着拿咱们做刀子?”

似乎每当别人有孩子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情况。

腊月摇头:“一半一半吧,不全是,但是也未尝不是旁人真心的揣测。可除却这些,你还记得当初白悠然的话么?”

锦心不解。

腊月微笑,一字一句:“她说,成为盟友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锦心,我在想,也许她说的

对。”

“呃?”锦心不解。

腊月也并未解惑,只是思索起来。

“启禀主子。丽荣华求见。”帘子外面传来杏儿脆生生的禀报声。

朱雨凝这段日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深居简出的厉害。

其实腊月也知道,有些人已经在背后暗暗耻笑于她,想来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却空有了美人的名头,进宫以来,份位倒是也升迁了,可是却委实和她第一美女的名头不符。

荣宠也几乎算是没有,这样的情形又怎能让人不笑话。

可就着腊月看,没有荣宠,也未必就是件坏事,特别是对朱雨凝这样­性­子的人。

她看得出来,朱雨凝看皇上的眼光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她对皇上,也未必就是个有心思的。

又想到了自己,腊月觉得并不同,不管怎么样,自己是想着能够平步青云的,所以,她看皇上的眼神,一样是有着许多的东西,而朱雨凝,似乎连装一下都不肯。

皇上总是说这个娇气,那个小­性­儿,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那样的人。

他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腊月敏感,似乎当朝盛行的那种美女,并不招皇上的喜爱。

又想到皇上从来都不与人同睡的怪异表现,腊月恶意的想,该不会是被这种类型的美女在睡觉时­阴­过吧?

可是想归想,这念头不过也是一转念而过,毕竟,这样的想法本身也挺诡异的。

皇上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呢?

朱雨凝进门的时候便看腊月有几分发呆。

笑着打趣儿:“想什么呢,这般的呆滞。”

腊月缓过了神,也是笑:“我正想姐姐啊。妹妹可是许久都没有单独和姐姐闲话儿了。”

如果就白悠然和朱雨凝两个人相比,腊月更喜欢亲近朱雨凝,怎么说呢,当然前世的仗义相帮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怕就是朱雨凝的眼神了吧,朱雨凝眼神里有一种旁人所没有的无欲无求。

其实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白悠然,亦或是惠妃德妃,甚至是看似淡定的齐妃,每个人都是有所求的。纵然装的多么的淡然,那有野心的眼神还是暴漏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可是朱雨凝是真的没有。

纵然现在舅舅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可腊月心里却是已经隐隐有些怀疑,这朱雨凝,该是有心爱的男子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最不该的那个人。

朱雨凝听腊月这么一说,轻轻推搡了她一下:“你个皮丫头。什么想我。我看啊,你八成是想皇上了吧。不然怎地就这般的失神。想我也不去看我,这话我可是怎么都不信的。”

腊月笑嘻嘻的将朱雨凝拉到榻上小坐。

锦心也是个伶俐的,连忙将腊月收起来的雨前龙井拿了出来。

朱雨凝也是个懂茶的,略一品,点头,惊喜:“玉髓晨烹谷前雨、春茶此品最新鲜。这清香劲儿,必然是今年的雨前龙井。”

“我不懂茶,也便是随便喝喝。”如若是在旁人眼前说这个话,怕是就要以为腊月是炫耀与人。不过朱雨凝倒是无妨,她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这雨前龙井泡饮之时,但见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尤以一芽一叶,俗称一旗一枪为极品。”

腊月拿起帕子掩嘴咯咯的笑:“旁人都说,姐姐为人冷淡,我看啊,倒是没有合了你的心意。如若他们见到你此般模样,定是要讶然的。”

朱雨凝见她这么说,停了一下,也是乐。

“我这一生,喜欢的事情不多,品茶倒是一个乐趣。”朱雨凝笑容里有丝丝苦涩。如若不是腊月存了心观察,委实看不出来。

“锦心,将皇上赏赐这雨前龙井分出一半,一会儿让姐姐带走。”腊月对有些事儿也是大方的。

朱雨凝并不推辞,想来也是真心喜欢:“那我就谢谢妹妹了。这心头好,我可是半分都不会推辞。”

听她此言,腊月还是笑。

嗔道:“本就是给你,你若推辞,倒是显得假了。”

两人相视而笑,倒是多了几分快活。

“对了,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腊月并不觉得朱雨凝是单纯的串门。

朱雨凝歪了歪头,难得做出此等小女孩动作。

“我这不是老远便闻到了你听雨阁的茶香了么,闻着味儿寻来的。”

两人又是一番笑闹,笑闹之后,朱雨凝定了定神­色­。

“妹妹听姐姐一言。”

腊月看她。

“纵然你品级比我高,可看年纪,你仍旧是比我小,我也当得起这声姐姐。姐姐今日来此,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

朱雨凝面­色­诚恳。

腊月道:“姐姐自然是当得起。”

“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85

不管旁人说了什么,你可切莫中了挑拨。

腊月明白,这是提醒她此次白悠然怀孕的事儿。眯眼细看朱雨凝,面­色­里只有诚恳,并未有其他。

腊月心思转得快,她不明白,这朱雨凝究竟为什么要帮她。前世的时候如是,这一世又因着担心她冲动而过来提醒。

“姐姐,月儿也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姐姐,今日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月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求姐姐真心告知。”

朱雨凝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呆呆看她。

“姐姐,自进宫以来,我总觉得,你对我多有关注,也极为友好,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晓得,并非是因为投缘,你我以前从不曾见过,进了宫同是皇上的妃子,又怎会第一时间有好感。”

腊月堵住了朱雨凝话里的后路,问完便是仔细的看她。

朱雨凝也没有想到腊月会问这些,呆滞住,过了许久,苦笑一下,直直的望向了窗外,似是再眺望远方。

就在腊月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朱雨凝低低的开口:“我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

忠人之事。

腊月还想再问,朱雨凝制止了她。

“妹妹莫要再问了,不问,有时候对你也是好。虽然是忠人之事,但是相处下来,我自认为,与你颇为投缘,也乐意结交。就是不知妹妹是否也是同样的想法?”

腊月也明白,既然人家确实不想说,她逼问也是没用的,而且她也知道了原因不是?

点头:“我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不喜欢的,我是应酬一下都懒得应酬的。”

这是大实话。

朱雨凝自然也是晓得,人家得宠,自然有这样嚣张的本钱。笑了笑。

由衷的道:“你也十四了,之前有些伤了身子,可是总也是年轻,好的快,好好调养一下,早些生个孩子吧。这宫里,只有孩子才是立足之本。光有宠,又怎能长久?他朝总会有些更年轻,更鲜活的女子进宫。”

朱雨凝年纪也是不大,但是言谈间却颇为苍老,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

腊月自然也是知晓这些道理,可是许是上一个孩子给她的教训太过惨烈,潜在的,她总是有些排斥这样的事情,而且又因为知道生产早并非很好,更是就着这个借口,想着再养几年。

看她面­色­有些迷茫,朱雨凝叹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你啊,还是年纪小。”

腊月见朱雨凝是真心为她,又笑了起来。

“姐姐也不需­操­心太多,我会好好考量的,谢谢姐姐的提点。”

朱雨凝摇头浅笑:“这哪儿是什么提点,想来你自己也是想得到的,只不过你年纪小,想事情怕是容易进入死胡同,我才想着,点拨一下你。”

两人这番交谈也算是推心置腹,待朱雨凝离开,腊月收敛起了脸­色­,静静思索起来。

一旁的锦心见状并未打扰,只默默的退了出去。

腊月其实特别奇怪,究竟是谁托付了朱雨凝这件事儿。如果说是沈家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家压根就没有人认识朱雨凝,这事儿,真是怪了。

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腊月觉得有些想家。

不晓得,家里一切可好?

“锦心,将琴给我拿来。”

锦心听到声音,连忙进门。

没多一会儿,听雨阁便传来悦耳的琴音。虽谈不上技巧高端,但是也是弹得极有感情。

***

那厢沈腊月有些想家,这厢傅瑾瑶却是另外一个做派。

竹轩。

香气缭绕的室内,如若细闻,便觉得此香似有安神的作用,眼瞧着,并非是仅仅为了这怡人的香气。

傅瑾瑶长发披肩,一袭淡蓝­色­细纱亵衣,脸­色­苍白,就连往日红艳艳的­唇­,今日也是没了颜­色­。

如若不是那淡蓝­色­的衣服,怕是显得她更加的没有血­色­。

盘腿坐在榻上,她木木的不多言语,微肿的眼眶一下子便能让人看出,她方才哭过。

大宫女云雪端着一碗甜品进门,便是见到这般情景。

一旁的云岚明明急切,却是不晓得如何安慰,正是急的团团转。

见云雪进门,使了个眼­色­,云雪自是知晓云岚的意思,两人一起长大,这默契早已形成。

“主子,甜品到了,您尝尝今日合不合您的胃口。”

往日这个时辰主子都不再要吃食,更是不吃甜食,免得发胖。今日倒是一反常态。不管是云雪还是云岚,两人都是知晓,这是主子心里不爽利呢。

自然是这样的,同样是一起出行,偏这静嫔竟然就有了身子。

主子不过失了孩子小半年,心里又怎能妥帖?

傅瑾瑶看了一眼那燕窝羹,并未动手。

“拿下去吧,本宫又不喜了。”

云雪将燕窝羹放置于桌上,悉心劝慰道:“奴婢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可是,不管她静嫔怀没怀孕,咱们这日子总是要过的,主子何苦这般的为难自己?”

云岚见云雪开口,也是开口:“主子,云雪说的对啊。您这般为难自己,即便是做奴婢的,也是看着心疼。”云岚转头抹了下眼泪。

傅瑾瑶看向两人。

“你们说,为什么怀孕的不是我?”

那脸­色­有着几分的脆弱与崩溃。

接着便是低下头:“难不成,是孩子知道我做了什么,便不肯再来了么?他在怨我狠心?”

云雪连忙道:“主子切莫自怨自艾,这本就不是您的错。那个孩子,不是您狠心,您好好想想,就算是您什么也没做,他怕是也不能妥妥当当的生下来啊!您又何苦将这些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白悠然有了孩子,那又怎样,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而您还会再有孩子的啊?”

似是听进了云雪的话,傅瑾瑶抬头看人。

“是啊,我还会有孩子的,我会有的。”她呢喃。

云岚见状,再接再厉的劝:“她白悠然算什么。往日也不见得多宠,也不过是出门几日,竟然就能勾着皇上。如若您心里实在不舒服,咱们不如……”

比了一个动作,傅瑾瑶明白,这是要将孩子去了。

对这个白悠然,傅瑾瑶也是极为不喜的。往日看着不声不响的,可是竟是咬人的狗不叫,出宫祭天这十来日,皇上不过只在她这里休息了两日,且有一日也并未做到最后。

而白悠然正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身孕,她怎能不暗恨。

“切莫轻举妄动,先看看,想来别人也一样未必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比起那有儿子的,咱们其实倒不需太过妄动。”

傅瑾瑶恢复了些心神,冷静的想了一下,便是如是说。

云雪也是如是想:“自然,这会儿子怕是德妃才是最为记恨的呢,咱们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光是德妃,还有那淳贵仪和陈采女。淳贵仪因着连秀云的事儿没有去成,指不定是不是她白悠然在背后做了什么。还有陈采女,那更是个善妒心肠不好的。她刚失了孩子,白小蝶又是白悠然的庶妹,怪到她头上也是难免。”

云岚云雪两人,很明显,云雪更为聪慧些,想事情也是更加的全面。

傅瑾瑶定了定心神,看着两个大宫女:“你们都是我从府里带出来的,你们的忠心我是知晓的。可我信你们,却未必信这宫里的其他人,你们给我好生的盯着,可不能让别人做了什么,栽到咱们头上。”

“是。”

想着在宫外的一些事儿,傅瑾瑶冷笑:“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你看看,他都为我做了什么,说是帮我仔细的分析了各家的秀女。可你们看看,这哪有个准。他说的这些勿用在意的,哪个简单了。倒是他说需要留意的,倒是一早的让人看出了锋芒。”

这话里有着许多的埋怨。

云雪一听,自是知晓,这大少爷之前与主子说,陈雨澜、朱雨凝、连秀云都是需要在意的。而沈腊月,白悠然、白小蝶这些倒是不需太过在意,今日看起来,这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主子许是错怪大少爷了,这大少爷也不过是凭着这些秀女府里的人还有一些风评做出了那些判断,他又没有真的见过或者接触过这些秀女,谈何深入了解?再说了,这在府里,如若没个是非,又能看出谁如何,进宫便是不同,大家尔虞我诈,自然会暴漏出本­性­。”

继续冷笑,傅瑾瑶似是对傅瑾瑜并不喜欢。

“哥哥那般聪慧,怎能错的如此多?怕是根本没有真心想相帮与我罢了。自小便是如此,哥哥只疼姐姐,万事都不会帮我。姐姐去了,他们为了傅家一如既往的荣华,便是对我好了起来。哼,别以为我不知晓。”

见自家主子钻进了牛角尖,两个大宫女开解起来,谁人不晓得,这家世与份位,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如若没有傅家,小姐怎可能升的如此之快?

即便是日后,也是要多多的仰仗傅家的,主子这番心思,可是万不能表现出来啊。

☆、86

白悠然确实是与陈雨澜之流不同。怀孕之初便可看出。现在更是如此,这宫里对于她与连秀云联手害了沈腊月的消息已经流传了十来日,也不见她有任何的表态,更是都没有去沈腊月的听雨阁。

每日更是极少出门,都是老实的待在寝宫。

这宫里稍微有些头脑的,便是觉得她真的并非一个简单的人物,以前才是小瞧她了。也有些不知好歹的,来腊月身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八成是希望腊月一怒之下去找白悠然理论。

而沈腊月不是笨蛋,许是她们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可是如今在宫里处了也有一年,大家彼此简单的脾­性­也是该摸清了,她从来都不是那任人欺负的人。

原来不是,现在也不是。

这天气愈加的闷热,腊月望天,这今年的气候倒是有些反常呢,冬天格外的冷,夏天格外的热。

她这样的普通人都觉得不舒适了,想必白悠然那样的孕­妇­更加难忍吧。

景帝并非每日去见白悠然,但是每隔个三五日,总是也会过去瞅一眼的。有时候看完了,便来到听雨阁。腊月是个乖觉的,并不多问白悠然的状况,只将景帝伺候的服服帖帖。

这日便是如此。

见腊月乖巧的为他张罗着夏日爽口的吃食,景帝若无其事的开口:“月儿倒是从来不问静嫔那胎。”

腊月本来就在为景帝布菜,见他开口,停了下来,静静的看他。

景帝挑眉:“怎的了?”

腊月似笑非笑:“那,皇上吖,您希望我问什么呢?”

这话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冲的语气。景帝看她,笑了起来。

不顾两人正在用膳,将她揽进怀里:“你个小丫头,可是吃醋了?”

她也不扭捏,揽住他的颈子便是嘟囔:“才没有。你又不光是我们两个妃嫔。即便是没有她,总也是有别人,我都习惯了。”

话虽如此,但是嘴巴倒是嘟的高高的,一副不乐意的小模样儿。

景帝笑:“还不肯承认,看你这番做派,哪是不当回事儿的模样。”

怀里的小姑娘总算是被他逗得恼怒了,推开他,与他直视。

“好,就算我承认了自己吃醋,那又怎么样呢。明明什么都不会改变,你还要笑话我,还要拆穿我,你太坏了,太坏太坏了。”

腊月每次说景帝,便是这一句太坏了,可是就这一句似抱怨似娇嗔的话,偏是让他每次都觉得可爱的不行。

“好了好了。朕不是逗你玩儿呢吗?这宫里即便是德妃,也要装作贤良淑德的对着静嫔那胎嘘寒问暖,你却偏是不闻不问,朕不过是想着逗逗你。看你这丫头,怎地还没怎样就要哭鼻子了。你这是存了心要朕心疼么?”

腊月强辩:“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她抢了你,她有了你的孩子,我那么心悦你,自然是心里难过,不愿多问的。你这憨子,偏不懂女人的心。”

听她这话,景帝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憨子?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她一人才会如此说吧。

他是憨子,他不懂女人的心。

景帝摇了摇头,仍是忍不住自己嘴边的笑意,许是看他一个劲儿的笑,腊月更是恼火,大眼瞪着他,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恼火什么。你不过是个女娃娃罢了,还自称女人,真是……”剩下的话隐在了他的口中,似笑非笑的继续看她。

腊月小拳头便是这般不管不顾的锤了他一下。

语气低低的:“我自然是女人,明明,明明就是你让我成为女人的。如果我是女娃娃,那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她说罢竟是扬头看他。仿若一副抓到他话里小辫子的模样儿。

景帝看她如此,再次失笑。

要说这沈腊月没有心机,说什么他都是不信的,但是如若说她极有心机,他又觉得并不可能。

这般矛盾的感觉也使得他更为喜欢来这听雨阁。

她的娇嗔,她的小动作,她的快活,她的体贴,甚至她的小­性­儿与她的倔强,都让他眼前一亮。

更何况,既然对这小月儿有几分怀疑,不是更该多来看着她的么。

如此便是能更好的接近她,他会发现她的真面目吧?

想到她有可能是一个极为机灵的小狐狸,景帝觉得血液沸腾。

景帝看她理直气壮的小样儿,点了点她的鼻子。

“好好,是朕让你成为女人的。那么,今晚,你要不要在感受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雨天,两人在阁楼里发生的那一幕幕,景帝笑的坏坏的。

见他有些se的表情,腊月红了红脸。

嘟囔:“赶紧用膳。”

看腊月为他夹了一道翠绿的菜,景帝有些不解的看她:“这是?”

这菜往日他的御膳里并不曾出现。他愣是没有看出这是什么。

腊月见他不懂,扑哧一下,得意起来,自己当着他的面儿吃了一口,之后便是心满意足的点头。

看她这般做派,景帝笑着拍了她一下:“故弄玄虚,快说。”

腊月咯咯的笑,之后便是揭晓:“这道菜是巧宁做的,夏日里有些酷热,吃吃也算是舒爽,当当!凉拌西瓜皮。我给它起了个名儿,叫青翠欲滴。”

景帝一听竟是如此物事,当即愣住,随即笑了出来:“为朕布菜,朕倒是要尝尝,这西瓜皮竟然能做成如此吃食。”

在腊月的伺候下,景帝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比较中肯的道:“不算是极为美味,但是在这炎炎夏日,吃些如此的小菜,倒是爽口的很。”

腊月才不愿意听他这么说呢。

“不是很好吃么。还不算是极为美味。这夏日,旁人可是都没这口福呢。”

景帝每每与腊月相处便是觉得放松,无外乎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仿若,只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她的相公,不是一国之君,不是一个她需要巴结与讨好的对象。

“好好,是朕有口福。月儿喜欢的,都是顶好的。”这话说的敷衍,腊月瞪大了眼,有些气闷的夹起旁边一道鸭子做的菜肴。

“我就晓得,你是个无­肉­不欢的。喏,尝尝这个吧?我和你说哦,这夏日里,什么­肉­也不如鸭­肉­。”

见她洋洋自得的又是讲了一通,景帝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说朕是个憨子,你可不也是个憨丫头?”

景帝自然不可能在这听雨阁待一下午,一起用过了午膳,景帝便是径自离开。说起来,他也是一个比较勤政的皇帝。

腊月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就听外面有些细碎的声音,这是桃儿正在与锦心说什么。

“锦心……”声音不大,但是锦心连忙掀开帘子进门。

“主子起了?奴婢伺候你梳洗下。”出门一个交代,桃儿便是去端水。

“说什么呢?”她揉了下眼睛。

锦心有些不好意思:“定是奴婢们声音大,搅了主子的好眠。”

腊月摇头:“没有的事儿,我是自己醒的,本想着在眯会儿再起,便听见你们的声音。”

锦心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桃儿从外面回来,听说中午的时候,陈采女与白更衣不晓得为了什么事儿吵嚷起来,两人竟是闹到了齐妃娘娘那里,齐妃娘娘惯是宽厚,本想着让她们回去抄些女诫便是算了。谁想到,德妃正巧前来串门,言语间提到了齐妃收买人心。事情因此也乱了起来,如今两人都跪在正门那里呢。齐妃娘娘说了,不跪足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这夏日正是炎热,这般处罚,确实不小了。

“可知晓是什么事儿?谁牵的头?”

“主子,据说,是陈采女呢,她说白更衣在她的衣服里放了药粉,想要害她。白更衣不承认。两人不依不饶,陈采女就对白更衣动了手。”

她这表妹,是越来越出息了,这般的小伎俩也玩。不过也因着那个人是白小蝶,腊月觉得,如果不是德妃横Сhā一杠子,怕是陈雨澜动手,也就那样了,未必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天气这般炎热,她们是跪在门下­阴­凉之处还是烈日下?”

“自然是烈日下,不然还算是什么惩罚。”锦心回道。

“齐妃那般的老好人,能做出这般严重的处罚,确实不容易了。”她最是会明哲保身,当初德妃也是温柔,可是确实演戏居多,偏这个齐妃并不是的模样。

“其实这个主意,是德妃提的呢。”桃儿进门,接了一句。

“哦?”

桃儿伶俐:“我是听别的宫里的小姐妹说的,说是啊,齐妃根本不想如此的,但是德妃一个劲儿的咄咄逼人。还提了这个处罚的要求。齐妃也是不得已。”

齐妃、德妃、雨澜、白小蝶,事情真的是这般简单么?

腊月深思。

☆、87

似乎现在这宫里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儿,腊月都会不自然的往复杂上想。

当然,这也是人的本能。

这后宫的争斗虽不似朝堂,可是却也是不同的激烈。

每个人都在为着能够在这宫里有一席之地而做着各种各样的努力。

陈雨澜虽然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刁难人,但又是不是真的会那么傻,将事情闹得这般大,最后自己也被绕了进去?

腊月并不愿意搀和陈雨澜的事儿。梳洗之后便是将自己装绣件的小箩筐拿了上来,动起手来。

管她是是非非,自己只需谨慎的过自己的日子,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也不多一会儿,就见小邓子快步的跑到门口,气喘吁吁。

“禀主子……”

声音不大不小,锦心连忙出门,许是因为跑得太急的关系,小邓子脸有些红。

“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这般慌张。”

“锦心姐姐,可不是出大事儿了吗。白更衣,去了。”小邓子语气急急的。

白更衣去了?

锦心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带着小邓子进内室。

腊月耳力不错,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话,纵心里有些吃惊,也是不显。

小邓子忙不迭的:“主子,刚才奴才在门口碰到了太后宫里的小宫女,见是奴才,便说是太后前来通知,让各宫的主子都去慧慈宫。白更衣,去了。”

白小蝶死了?刚刚还听桃儿在说着她的闲话,这一转眼的功夫,这人便是死了?

想来当初她恨之入骨,重生又极为不待见,现在时时想着找办法将她除去的人,就这般的……死了?

真是可笑至极。

“可还有说其他?”

小邓子摇头:“不曾。小宫女去过了咱们这里,还要去其他的娘娘的宫里呢。”

腊月点头:“锦心,伺候我更衣,小邓子,你先下去吧。”

“是。”待小邓子出门,桃儿妥帖的也跟着出了门,这自然不是将地方倒给主子与锦心说话。而是防备着他人偷听。

在太后的小佛堂也不过十几日,桃儿在锦心的点拨下似是更加机灵了些。

“主子,您看这事是不是透漏着怪异,刚还罚跪,这会儿人便没了。她一个小小的更衣,没了也就没了,太后又这般大张旗鼓的将人都召到慧慈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锦心分析道。

“自然是有问题的,如果没有问题,何至于将所有的人都招去,我猜测,这白小蝶必然不是自然死亡。可是这刚才罚跪,转瞬人就没了,想来也是有些蹊跷。不晓得雨澜表妹在这桩事儿里又担任着什么角­色­。”

腊月将胳膊张开,锦心将主子的外套脱去,换上出门的衣装。

天气炎热,腊月在屋里穿的颇为松散,并不适合出门。

腊月今日换成了一件翠绿­色­的宫装,如果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还穿的喜气洋洋,即便是太后不说什么,心里也难免会嘀咕。人活着,怎么斗都好,但是死了,便是会让人心生些怜悯。

至于说这白小蝶是不是皇上与太后害死,腊月觉得并不会,如果真的会,太后又何至于要调查呢。可如若说陈雨澜与这件事儿一丁点关系也没有,腊月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她这个表妹,心太大,心大没关系,可心大又沉不住气,便是不好了。

“锦心,你留下,让桃儿陪我过去。”

锦心虽然细心,但是人人都知道,锦心是她的心腹。桃儿­性­子跳脱些,喜爱八卦些消息,在察觉异常方面,也算是一个好手了。

桃儿自然是愿意的。

腊月动作并不快,可巧是去慧慈宫并不太远,因此腊月虽不算是早到,但是也不算是倒数几个,进屋请安之后便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以往的位置上,静静等待。

眼见着太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腊月深深的为最后几个捏一把汗。

不过很显然,太后虽然脸­色­不好,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一个“哼”字,若有似无的仿佛听不到,又仿佛确有其事。

见人到齐,桂嬷嬷轻咳一声,开口道:“今日太后娘娘将众位主子叫过来,不过也是为了白更衣一事。想来在坐的各位,有的已经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的仍是一头雾水。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奴都要将事情详细的讲一下。那些已经差人打探过的,便是再听一遍完整也好。”

这话说的让人心惊­肉­跳,话里暗暗的含义让人有些心虚。

众人都是低垂着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桂嬷嬷打量了一眼下首的这些小主子们,继续开口,也不拖延:“下午之时陈采女与白更衣因为琐事闹到齐妃那里,恰逢德妃也在。两个主子都是秉公执法,一视同仁。奈何受了罚之后的白更衣竟是想不开,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里。本来这事儿也是了了,可偏太医检查之后竟然发现了疑点,这白更衣并非吊死,反而是被人害死之后吊了上去。”

吊死,又不一定一定是她们这些人做的,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的腹诽。

奈何人在屋檐下,她们自然是乖巧的等待着桂嬷嬷下一步的话。毕竟,这桂嬷嬷就代表了太后。

虽然太后此时并不多言的坐在上首位置,可是任谁都明白,太后就是要看她们的表现的。

惠妃抬头:“那不知晓,太后娘娘将尔等叫过来,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傅瑾瑶自从升上妃位,行事作风也颇为大胆起来,许是也看了出来,即便是再恭敬,太后依旧是不会喜欢她,因此她­性­子也有些放开了些。

只要该有的礼数并没有失了,那便是很好。

腊月低头闪了闪眼,似乎是自从大皇子那次伤寒之后,这惠妃便是起了变化。

太后一笑,旁边的桂嬷嬷忙是开口:“这白更衣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已经尽被送到了慎刑司。如此这般,太后娘娘才是知晓,这各宫许多人都往白更衣那里放了人。”

腊月也不抬头,左不过她自己没有做过,管他们谁做了,想来也知道,如果不是身在高位,哪有这样的机会。

桂嬷嬷这一通前情铺垫,太后转着手上的佛珠,终是开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宫里,也不是你们那个人能够说得算的。你们进宫,本就是为了光耀门楣,伺候皇上。可不是让你们过来残害他人,玩尽恶毒伎俩的。不管是哀家还是皇上,我们都有眼睛会看,不要以为,凡事皆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话说的重些,可这个时候,真正心里有鬼的人心里又怎能不怕呢。

太后斜睨着有几人不自然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白小蝶死了,说到她这个人也算是坏事做尽,宫里的许多是非,都是她背后搬弄,挑拨而起。宫里的许多祸事背后也有她的身影,不光是下毒这样的伎俩,更恶劣的,她也一样做过。可是,这些都不是你们之中的某人害死她的理由。德妃,你身为唯一从一品嫔妃,你该是好好的和哀家说说,这个德字,究竟是怎么写。”

太后本来在诉说白小蝶的过错,可是话锋一转,竟是就扯出了德妃。

德妃扑通一声跪下,梨花带雨:“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既然你说冤枉,可哀家却是有证据的。如今慎刑司的小宫女想必是能与你身边的大宫女好好的掰扯一番。”

不管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就见德妃听到这话,只一瞬间的停顿便是使劲的摇头:“臣妾没有,臣妾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伤害白更衣。绝对没有的。”

腊月细细打量,发现德妃的眼神里有着许多的愤怒,如果真的是被人拆穿,怕是不会只有这些吧?会不会,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就如同自己第一时间知道陈雨澜和白小蝶罚跪的时候,马上就有些怀疑起来。

今日之事,想来必然是又是一个局了。

“哀家也不希望是你,你是嘉儿的母亲,是皇上份位最高的妃子,如果称号为德的德妃都能做出如此之事,怎能对得起这一个德字?怎能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哀家初闻此事便将此事禀了皇上,皇上思索良久,只一句话,柔儿为人朕信得过,必要详查,还她清白。皇上信你,哀家也想信你,可是,德妃,证据在此,哀家该如何信你?下一步又该如何,你来说与哀家听听。”

如若不是在慧慈宫,腊月几乎是要失笑,这太后,真是并不见血。就这番话,德妃自己并不会察觉,可是如若是她看,倒是为德妃拉了一堆的仇恨。

那句柔儿为人朕信得过,必要详查,还她清白。便是一把最大的利器。

多少想得到皇上真心的女子便会恨毒了这句话。

由此,腊月倒是看得到,德妃此次必然会没事,但是却会让她陷入更多的宫斗之中。

看似体贴的话,何尝不是淬了腐蚀人心的毒药。

☆、88

听了这话,德妃终是冷静下来,似乎是感受到了皇上对她的爱意。

“启禀太后娘娘,如果有人存了心要陷害臣妾,那么这番景象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可是事实却是,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我的份位与那白更衣的份位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虽然见不得她那番故作娇柔的模样,可是却是并无道理害她的。害了她,我又能得到什么,既然我什么也得不到,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停顿一下,德妃似乎是在仔细的想着能够脱困的方法。

“太后娘娘,自柔儿进宫以来,无论是皇上还是您,都对我信赖有加,今日之事,臣妾斗胆,请求自查。”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往这事儿上靠,还指不定是怎么个事儿呢。

太后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端详了德妃半响,叹息了下。

“这后宫嫔妃都在这里,既然如此,今日哀家也就寻个私,准了你这个主意。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这事儿断不能就你一人调查,否则,即便你查出的是真相,旁人也要以为你徇私。这样,德妃主查此事,齐妃惠妃偕同调查。”

许是别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三个妃子身上,可是腊月却用眼光的余角看了看白悠然与陈雨澜的状态。

就见两人一个冷漠淡雅,一个沉默中透漏着欣喜。

相比于白悠然这样的人,陈雨澜的确是不够看的。

以后白家,白大人,他在宫里的女儿也只有白悠然一个了吧?就是不晓得,他那个好妾室,好表妹,还会不会把持白家?

“臣妾遵旨。”三人共同答道。

太后又看一眼众人:“既然德妃自称冤枉,实际情况也未可知。那哀家就给那个凶手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如果你们肯主动说出来,哀家必然免了你的死罪。”

见无人出列,太后冷笑一声:“那好,既然你们都不肯承认,那么,都跪下。”

众女齐刷刷的动作。

“哀家要你们对天发誓,如若真的是这次杀人陷害的凶手,必然一生无子。”

腊月在心里一寒,并非这事儿与她有任何的牵连,只不过,这发誓也太过恶毒了。这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希望如此,希望能有个儿子,能够走得更高更远。

当然,她可能也是有些矫情,再一细看太后的表情,她低头浅笑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白小蝶的死,也未必就不会是两大巨头做的。

如今看来,这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得到最多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一直都认为,从一件事儿里收益最多的人即便不是凶手,也一定是与此事极为相关。

这件事儿收益最多的人,腊月一个个细数,白悠然,陈雨澜,还有……皇上。

前二者是报了仇,而后者,皇上会因为这件事儿将后宫里的众人再次拉进一个漩涡。而且很显然,对于白小蝶这种恶毒,皇上是不能容忍的。

每个人都对着苍天发誓,都说不是自己做的。

如果不发誓,那便是承认是自己所为。

之后太后点头:“淳贵仪留下,你们都回去吧。德妃,哀家只给你七天的时间。”

德妃面­色­并不好,点头应道:“是。”

待所有人都离开,腊月便是扶着太后进了内室。

“月丫头,哀家可是好久都没和你下棋了。不知道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腊月浅笑:“太后试试不就知晓了,月儿没事可是有偷偷练习哦。”

太后看她淘气的模样,摇了摇头:“看你这孩子气的模样。”

太后是否是真心邀腊月下棋,她并不知晓,但是既然太后不提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也是不会多提的,纵然对方是太后,腊月也是丝毫都不肯相让,两人下棋,倒是也快活。

“白小蝶死了,你是什么个想法?”太后若无其事的一句,腊月却停下了手里的棋,抬头呆呆的看人,许久,她将棋放在原本该放的位置上。

“太后娘娘一定是故意的,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问我这个,可不就是要分我的心么,如果我被分心了,一定会输。”她并没有回答太后的话,反而是嬉笑着小抱怨。

太后白了她一眼,叹道:“倒是个乖觉的。如此甚好,也不晓得,你这丫头能不能一如既往的这般。”

两人这答话全是答非所问。

腊月想了下,正经道:“太后娘娘,腊月委实不明白您说什么。”

照着她的小手打了一下,太后勾起一抹笑。

“你个猴丫头,什么不知道,哀家看了,你是什么都知道。不过你这­性­子,在宫里也是极好的。皇上喜欢你,你也是要好好的伺候皇上。这宫里的其他女人看不明白,你却是个灵透的。只有蠢笨的女子才会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女子身上,聪明人,不该如此。”

见太后已经将话说的这般开,腊月也难得的诚恳:“太后娘娘的教诲,腊月懂了。腊月并不聪明,可是腊月明白,我们进宫,便是为了伺候皇上,皇上高兴了,一切都好。惹得皇上处处不开心,那可真就像是您老人家说的,是最最愚蠢的女子了。”

看她这般,太后点头。

“既然你懂,便是很好。不过哀家有一件事儿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人,便是那毒蛇,即便是你帮了她,也未必会好。切莫因为一时的心软而不得不加入自己本不该加入的战场。”

太后这话是说陈雨澜,腊月自是明白,两人是表姐妹,有时候不是说你不接触,有些事儿便不会牵连。既然太后会这般说,就说明白小蝶的死必然是和陈雨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说陈雨澜做这些,她是并不意外的,甚至刚才在外室的时候她都不明白,这事儿明明雨澜表妹有极大的嫌疑,却是没有人提,后来德妃被推了出来。

她甚至有些怀疑上了皇上,事实究竟如何?

苦笑一下:“有时候,我自认为已经够冷面,可是到底也是有着亲眷关系。”

如此也算是挑明。

太后面­色­不变:“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其实这陈雨澜对你,并不太好,应该算得上是三番五次的加害了吧?可是你除了冷面,却也并没有做什么,或者说是没有一句重话。哀家不明白,你是真的心大,还是有别的原因。”

虽然太后这么问她了,但是腊月倒是觉得,这是太后信任她的表现,如果不是为了她好,她何苦于问这些。

“其实,这也不过是看在姨母的面子上罢了。若说当初,姨母与我母亲关系也并没有很好,姐妹之间,似乎更容易招致嫉妒,可是后来母亲不在了。姨母倒是对我关切起来。再一细想,其实之前姨母虽然与母亲关系一般,但是却也同样对我们几个孩子很是关怀。哥哥说,其实姨母和母亲,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好,只不过是两人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方式了吧。也正是因为此,即便是雨澜表妹陷害我,我明明心里恼火,却并没有做同样的事情。也不是因为怕以后为伤害姐妹后悔,只不过我想着,姨母对我还是好的,她只有雨澜一个女儿,我可以不理她,可以不帮她,可以心里恼火她,但是,我不能害她。”

太后听闻此事,幽幽叹气。

“可惜了,这陈雨澜,为人如此。不然你们会是一对很好的姐妹。”

“这就是命。”腊月也不矫情了,也跟着幽幽叹气。

见她也跟着叹气,太后笑了笑:“你可知道,这宫妃虽多,哀家为何独独对你青睐有加?”

腊月茫然的摇头。这也是她一直都不明白的地方。

“你初进宫,与哀家年轻那阵,极为相似。许是看见了你,哀家便想到了当初吧。不过细细接触下来,哀家倒是觉得,你又比哀家强,你比哀家那时,懂事多了。如若哀家年轻时也如你一般沉稳,想来今日许多事情都不会如同这般。”

腊月握住太后的手:“太后娘娘莫要这么说,您这么说,可真是折煞腊月了。其实我并不聪明,月儿只希望好好伺候皇上,皇上高兴,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也许您并不知道,皇上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只有笼络住了皇上,她才能够一步步走到高位,甚至,甚至是那个她最初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可太后很显然被她的话误导,点头赞道:“哀家便是最喜欢你这份对皇上的赤诚之心。”

从慧慈宫出来,腊月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不过此时她并不觉得炎热,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她来不及细想每一件事儿,可是,她想,她的表现,也算是过关了吧。

这么看来,这白小蝶得死必然是陈雨澜所为,可腊月清楚的明白,陈雨澜就算再有胆子,也不会去陷害德妃,究竟是谁利用了陈雨澜,或者是知道了陈雨澜的所为,利用了这件事儿,这都未可知。

而皇上呢,也是利用白小蝶的死成功的将德妃拉成了靶子。他不希望看见后宫平和,这是腊月明白的。

至于太后,太后对德妃的那番做派,还有,还有那个毒誓。腊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惠妃,就是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故意如此的,也不知道,若­干­年后,惠妃依旧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会不会有人将这事儿与今日的毒誓联系在一起,亦或者,太后本就是也利用了白小蝶的死,再为以后做准备?

想到太后的提醒,如果太后的意思没有错,必然是下一步陈雨澜也会将她拉下水,如果她中招,又是不知道有谁受益。

至于德妃,即便是将所有的事情查清了,她也难逃留言的诋毁。而她被诋毁,又是对谁最有利?惠妃?齐妃?

还有那白悠然,真是双喜临门,怀了孕,死了敌人,怕是她做梦都会笑醒吧?

如此看来,这白小蝶倒也是死得其所,她的死让许多人都能够善加利用了。

☆、89

“桃儿,你觉得,那个真凶会是谁?”

刚才下棋之时桃儿并不在,屋内只一桂嬷嬷伺候,桃儿在外室等待。

桃儿偏头想了会儿,神神秘秘状:“奴婢觉得,有好几个嫌疑人呢。”

“哦?”腊月等待她的答案。

“第一个就是表小姐,您别看我,真的,她处处针对白更衣。她不是很有可能么。而且,我看见了,她发誓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犹豫。”

当时她们都跪在那里,倒是不如奴婢看的清楚。

腊月点头:“既然是第一个,就还有接下来的。”

“恩,第二个就是德妃啊。陷害自己,然后再装模作样的查清。想来皇上为了补偿他,一定会对她更好的。”桃儿还是有些想法的。

“第三个。”

“第三个就是静嫔,谁都知道她们姐妹不和。白更衣那么会害人,如今静嫔有了孩子,她当然会怕白更衣,怕她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最后一个就是惠妃。现在人人都知道,陈采女的孩子是被白更衣害死的。而且太后娘娘也说了,白更衣还做过许多的坏事儿,会不会惠妃的孩子也与她有关?所以惠妃要报复她。”

一口气说完,桃儿看着腊月,等待主子的总结。

不过腊月却只是淡淡一笑。

“桃儿,你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都很强。”

桃儿嬉笑:“我很小就进宫了,每日都是做些乏味的活计,觉得特别的没趣,后来就觉得这事儿有趣,就喜欢上八卦各宫主子的事儿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不好啦,不过改不掉自己的习惯。再说,偶尔也许还能为主子增添点笑料。”

腊月也是笑,天气热,大家都不出门,两人往回走除了能看见些小太监小宫女,旁人倒是也没有的。

“其实刚刚怀疑的人选,你并没有说全。”

“呃?”桃儿不解。

腊月微笑:“其实你还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桃儿停了下来,不过随即恢复正常:“主子没有做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

腊月点头,她不喜欢白小蝶也是在明面儿上的,陈雨澜又是她的表妹,想来她也算是嫌疑人的。

“你知道,旁人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便好。”

太后不希望她搀和其中,她便不会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果不其然,从今日事之后,德妃大刀阔斧的调查起来,想来也是,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冤枉,她又怎能甘心。不少宫里的奴婢都去叫过问话,甚至连听雨阁也不例外。

不过只是一般的小宫女,甚至连二等宫女都算不上。

腊月浑不在意,许是正是因为她的这份表现,又想到之前太后对她一如既往的态度,旁人倒是愈发的不怀疑她了。

德妃调查的第二天陈雨澜便来这听雨阁求见。腊月并没有见她。第三天如是。

不该管的,甭管。

她不是那好­性­儿的人,旁人三番五次想着陷害,她还要给人家留下机会。

虽然她念着姨母的情分并不伤害陈雨澜,但是也不代表她就会帮助她,旁人要对她做什么,她管不着。

这几日这宫里发生的事情也是不少,德妃为了调查弄得人心惶惶,更是惹人厌恶。

除此之外,倒还是不大不小的发生了两桩儿事儿。

一桩便是静嫔,静嫔白悠然因着是白小蝶的姐姐,又彼此有龌.蹉,身边的人被带走调查,甚至连静嫔也被德妃问了几次。许是德妃运气不好,许是她真的没按好心,还可能是静嫔的嫁祸之计。

从德妃的宫里回去不久的静嫔便有些见.红。张罗太医好顿诊脉,甚至连皇上都到了。结果竟是过于­操­劳、思绪过重。

白悠然自然是极为会做,哭泣诉说,纵然彼此关系恶劣,可总是姐妹。言下之意,倒有德妃冤枉人且故意针对她一个有了身子的妃嫔的意思。

也因着此事,德妃便是被景帝一通斥责。

勒令这调查之期降到五天。

听闻此事,腊月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这白悠然,真是好算计啊。

不过德妃也怨不得别人,本来都有些自身难保,还不赶紧准确的调查凶手,反而想着在白悠然身上做些文章,白悠然又怎么会是那好相与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便是朱雨凝,朱雨凝又从原来的位置上降为丽嫔了。

这更是为她在后宫招致了许多的嘲笑。

伺候皇上不利被贬了一级,这粗浅的理由说出来却又是多么的让人心寒。

腊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朱雨凝。

虽然现在不是看她的好时机。

朱雨凝身边的小玉见沈腊月到来,连忙进门通报。

不多一会儿,两人便是坐到了一起,如今再看这朱雨凝,眼角有些微微的红肿。样子憔悴的厉害。

冷了下脸­色­:“他,打你了?”

朱雨凝一怔,随即苦笑摇了摇头:“没有,我伺候的不好,他推了我一下,便是撞到桌角了。”

虽然不是打的,但是也是因为景帝。

腊月叹了口气:“姐姐这是何苦?”

朱雨凝木木的坐在那里,看了眼腊月:“其实,我很羡慕你。”

腊月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人羡慕自己。

见她不解的表情,朱雨凝继续开口:“许是你自己不觉得,但是你不晓得,这宫里有多少人羡慕与你。她们羡慕你能够处处得了皇上的宠爱,甚至是太后都对你青睐有加。而我偏不是如此,我羡慕的,是你小小年纪便进宫,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之时,便遇到了皇上,而他纵有许多人,可是待你却好。”

羡慕她?

如若她知晓,自己前世过得如何,今世又是如何的迷茫之时,怕是怎么都说不出这番话了吧?

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是啊,前世的她可不就是如此么,可是那又怎么样?红颜未老恩先断。

今世,她不过是个粉墨登场,渴望权势却又尽力隐藏的戏子罢了。

“姐姐,许是腊月这话说的直白,但是还请姐姐明白,不管姐姐曾经遇见了谁,可今日进了宫,便要将那些过往忘记。不然的话,你害的,不光是你自己,你的亲人,也是旁人。”

没有失去过便不会知晓那些失去的痛苦。

前世之事朱雨凝尽力帮忙,今世对她也格外的友好,虽然今世她凡事不敢全然信人。但是也是会细加分辨。

只希望,自己能将她劝明白,在宫里,得罪皇上,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又何尝不知晓。只不过做的总是要比说的难。”朱雨凝叹气。

不过随即也打起了­精­神。

“不管怎样,在我回到京城那日起,我便是已经决定要好好的待在这宫墙里做一只金丝雀了。连累别人的事儿,我绝不会做。”

朱雨凝似乎并不在意将自己的底牌掀开。

“这宫里能够称心如意,快活生活的人不多,妹妹,好好过日子吧。”

两人都有些触动,寒暄几句,腊月又是劝了劝,便见自己宫里的小邓子寻来。

皇上摆驾听雨阁,正等着腊月回去呢。

这便是耽搁不得的大事儿,告别了朱雨凝,腊月连忙往回走。

一进门就见他虎着脸站在那里,似是不快。

“嫔妾见过皇上。”

并未开口,仅是一挥袖子,可是意思倒也是明了。

腊月自然起身。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不过是一句寒暄的话,景帝竟是有些不高兴:“怎么着,朕不能过来?”

见他这般,腊月心里纵使恼火,面儿上也是笑嘻嘻,自然的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不知道臣妾哪里惹了您,您这般的不高兴,不会是兴高采烈的来看嫔妾,结果扑了个空吧?”

这话音里有着调侃,不过她这般说,景帝面­色­倒是缓和了。

“你去了丽嫔那里?”

腊月点头,面­色­似笑非笑:“昨夜她没伺候好,结果被贬了一级,宫里如今都传遍了。我自然要过去看看。丽嫔姐姐受伤了呢。”

“啪。”ρi股被打了一下。

景帝扬眉:“你以为是朕打的?”

腊月连忙陪笑:“自然不是。丽嫔姐姐说了,是自己撞的,本来,其实嫔妾也是疑心她包庇您呢,不过又一细看那伤口,倒是确实不像是手打的。”

如若旁人怕是这事儿就揭过去了。偏腊月要说的这般的详细。

景帝冷哼:“这宫里的姐妹多了,朕倒是看你只与她交好。”

说到这里,就见腊月翻了一个小白眼:“是啊。原本白悠然和我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不过,不正好因为你这坏人么。如今我们见面不互相撕咬就不错了。”

这番吐槽惹得景帝原本不虞的脸­色­好了起来。

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这是在暗示朕,如果朕比较宠丽嫔,你一样不会与她交好?还真是个小醋坛子。”

腊月将他的身体拉开,与他面对面,看了他一会儿,郑重道:“吃醋是因为,真的喜欢你。许是你现在不懂,但是以后,你会明白的。”

扑哧,她的话倒是将他逗笑了。

“朕也喜欢你。”

☆、90

德妃被景帝训斥了,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正常。也严厉的调查起这次的事件,纵然腊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了这调查的结果。

果不其然,陈雨澜被推了出来。有些事情是必然的,如若说家世,她不见显赫,为人更是一般。

许是刚开始还装装样子,给人温柔恬静的感觉。可是随着一次次事件的洗礼,亦或者是那药物即便是停了,也有许多的副作用。

现在的她和刚入宫时,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德妃找到了真凶,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可陈雨澜坚称自己并非故意,而且也没有做陷害德妃的事儿。

其他妃嫔都是低头待在那里,有看戏的,有担忧的,也有无所谓的。

太后看着几人吵成了一团,烦心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语气不善的喝止:“够了,你们这一个个的看看自己,都像是什么话。有辱斯文。”

如果照德妃自己的意思,是恨不得抓到陈雨澜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这人折磨至死的。但是奈何本来这次就不是她一人调查,而且这事儿她虽最大的嫌疑人。

德妃也是委委屈屈的跪下:“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这些日子,臣妾受了多少的非议。如今总算是可以洗刷臣妾的清白了。”

陈雨澜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太后娘娘,嫔妾并非故意,至于陷害德妃,更是无从说起啊。也请太后娘娘还嫔妾一个清白。”

这两人这么一番做派。惹得太后极为不喜。

“好了。陈采女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没有陷害,那为什么人家会诬到你的身上?”

据陈雨澜自己交代,当天两人被罚跪之后,她心有不甘,就想着再去找白小蝶的晦气,谁知道白小蝶竟是有些中暑的症状。她一人躺在偏院的小竹椅上纳凉,两人一言不合,又是吵了起来。之后陈雨澜想到自己被她害死的孩子,一个气极,就将她勒死了。之后又担心被人发现自己难逃­干­系,便是快速的伪装了现场,之后离开。

可是她也是再三的申辩,自己并没有陷害德妃,至于那个自称是德妃指使的宫女,她更是根本就不熟悉。

而同样跪在那里的德妃则是想的更多。许是旁人不相信陈雨澜的说辞,但是德妃自己竟是相信的。陈雨澜即便是要陷害她,也要有理由,可是就她所知,这理由并不存在。

如果说要针对这后宫里的一个人进行陷害,可能是许多人,可是不该是她。

定是有人也在白小蝶那里安排了人,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死,之后便是借着这件事儿陷害她。

如此一来,即便是事情东窗事发,那么也可以全都推到陈雨澜身上,这一招,不可谓不周全。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

今日她只能如此,如若不然,怎么也不能将这件事儿了了。太后与皇上要结果,她便必须快刀斩乱麻。可是那个真正想害她的人,她也要尽快的调查出来。

想来她已经审问过所有白小蝶宫里的侍女,都没有结果,这人的能力,绝对不简单。

可疑的人,太多了。

“你们啊,让哀家说你们什么好。这三番五次的惹事儿,是要寒了皇上的心啊。陈采女,你也别推卸责任觉得委屈。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你就去冷宫和那连秀云作伴吧。”

太后并不愿意多说了。只这么一句,便是陈雨澜凄厉的哭声。

其实在场的人人都明白,这没要了她的命,已经是太后仁慈了。

自从太后年纪大了信佛,便是仁慈了许多。极少杀生。

许是陈雨澜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纵然是哭喊不断,但是却也没有过于闹事儿。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腊月一直冷眼的站在那里观看,不管旁人怎么想,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白小蝶是陈雨澜杀的也许不会假,可是,事情断不会像陈雨澜说的那般简单,她去白小蝶的寝宫为什么不带宫女,而她进去又为何没有人看见。

这桩桩件件必然不是如她所描述的那般轻描淡写,甚至是之前两人吵闹被罚跪,看起来都更像是一个局。

这一局里,受益的人,到底是谁?

腊月审视着这可能的人选,眼光终是落在了齐妃身上,不过她为人谨慎,只一眼便是移开目光,重新垂下了头,最有可能的人,是齐妃。

上一世的经验深刻的让腊月明白,越是看似大度明哲保身,又温柔善良之辈,越有可能是一朵含着剧毒的百合花。

齐妃,她太好了,而这事儿,纠结在一起,也太巧合了。

作为陈雨澜的表姐,自然也是有不少人将视线放在沈腊月的身上,可是如果说沈腊月与陈雨澜有牵扯,大家又多少有些觉得不能相信,毕竟,这两人自一入宫便是彻底反目。

想来也是,本朝皇上这也不过是登基之后的第一次选秀,后宫还并不丰盈。

想那前朝,也是有不少大家的女子都姐妹共同侍君。

就如同本朝的白悠然与白小蝶。

可最后,哪有真心相待的,还不是彼此反目,就连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后,不是也谣传害了自己的胞妹么?

当然,这话都是深深放在心里,绝不敢多言的。

告别了众人,腊月带着侍女回到听雨阁。

锦心迎了出来:“主子可是热了吧?奴婢已经命人将摇椅搬到了树下。”

这炎热的天气,屋里还真是没有这树下舒适。

回屋便是换了舒适的衣裙,腊月躺在摇椅上,偶然一阵微风拂过,倒是爽快的紧。

树荫的不远处,翠文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手下珍贵的花植。

腊月看她已然一身汗,吩咐:“翠文,这大热的天儿,你莫要待在那烈日下,小心中了暑气。这不着急修剪,你且过来,咱们也唠唠嗑。”

几个大宫女没什么要紧的事儿,都坐在树荫下,倒是舒爽。

翠文娇憨的一笑,谢过主子,将工具收起。

“这宫里一下子就少了两个人呢。”白小蝶,陈雨澜,都是与她一同选秀进宫的。腊月似是感慨的言道。不过话里倒是也不见惋惜。

她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滥用同情心,她心肠有些软,即便是重生也没有下手针对他们,可是她们依旧是因着自己那些歹毒的心思而互相算计,结果落得了这样个下场。

不过白小蝶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腊月都觉得心情莫名的舒畅。

是不是,这一世不会如同前一世,所以,既然是她重生了,那么事情必然会走向不同的拐点?

“哥哥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晓得家里有没有为他相看合适的人选?”腊月喃喃自语。

这两句话之间的跳跃­性­也是够大的。

“主子可是想家了?”桃儿比较大胆,直接便是问了出来。

腊月也并不隐藏,点了点头,几人也是沉默下来。

许久,杏儿最先感慨:“我都没有亲人了呢,不晓得有个家是什么感觉。”

“沈大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果儿难得发问。

既然果儿是景帝的人,那么腊月才不会觉得她这话是无用功。

腊月笑:“在我们家,沈大爷都是称呼我爹的。”

几人一阵哄笑。

“哥哥嘛!单纯热情,心肠很好。凡事也是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没什么太大的上进心。呵,其实,哥哥并不适合入朝为官的,我倒是觉得,他那样的人,更适合闲云野鹤的生活。”

桃儿不解:“可是,现在想出人头地,不是都要入朝为官么,你看那贫苦人家,如若有人学业上长进些,便是想着能够出仕。”

腊月摇头:“这只能说,人各有志。也许我们沈家的人真是没有上进心吧。不然也不会从前朝的大家,一步步走到今日这个地位啊。”

这话倒是实话。

坐在靠外一些地方的翠文鲜少说话,木讷的很,不过此时倒是开口:“也许,闲云野鹤也有闲云野鹤的快乐。我便是想着,出宫之后就要四处游历。”

很少听她说这些,大家都是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翠文,你在宫里还有几年?”锦心问道。

翠文微笑:“八年,我还有八年的。”

桃儿撇嘴:“八年,好遥远啊,你倒是想得开。”

翠文点头,自然道:“不过想想也快啊,八年可不就是一晃而过吗?正好我也要攒银子啊。所以算算,八年还真不长。”

许是她憨厚的言语,几人都笑的厉害。

“那你们呢,可想过出宫?”腊月问着其他几个大宫女。

俱是摇头,她们这般自小便被送进来的,一般都并不想出宫了。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让她们出宫,她们反而是生活不下去。

许多人并不希望改变现状。

“我也不想。并非贪慕这一室荣华。只不过,如若可以,我定要一世都陪在皇上的身边。踩过他走过的每个足迹,喝他喜欢的茶,穿他喜欢的衣服,讨他的欢心。人这一生,有一个如此让你喜欢的人,是多么的不易。我要珍惜在他身边的每一天,而不是在许久的以后暗自神伤。追悔莫及。”

☆、91

想来这人啊,也是不禁念叨,这腊月几日前还说着,自己有些想念亲人,也有些挂念哥哥的亲事。这不过几日,就听到从宫外传过来的消息,祖母已经为哥哥相看好了一户人家,据说舅舅也是极为同意的。

娶妻当娶贤,前世如果没有自己盲目的搀和,想来祖母与父亲也未必会为哥哥选择白小蝶这样一个人选。

据说祖母看中的是父亲同窗的女儿,嫡出的二小姐——闵云影。

对于此人,腊月并没有什么印象。据说此女子曾经和腊月是同一届的秀女,只不过并没有被皇上选中。

因着前世的关系,腊月这这个闵云影并不了解。想来前世没进宫也没有嫁入豪门世家。

不过既然舅舅也同意,那么腊月还是能够信得过一些的。

他们家人爱惜名誉,但是却也并没有那些弯弯绕,相对更容易被蒙蔽。相反是她舅舅为人从商多年,心机多,脑子也转得快。

“锦心,你去唤巧宁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想来想去,腊月始终是不放心,决心还是透过舅舅仔细的询问一下这个闵云影。

锦心微微一福,起身离开。

也不怪腊月如此,这哥哥的事儿已经成了她心里一个拔不出来的刺,每每想起此事便是难受至极。

白小蝶死了,可是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这样的女子,所以她担心,她迷茫,同时也想在任何事发生之前仔细的探查。以期能够得到好的结果。

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巧宁,巧宁应声离开。

腊月一直都没有问巧宁究竟是怎么和舅舅联系,但是就她观察,巧宁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也正是因此,她放心许多,至于不问,那是因为她对巧宁的忠心是信得过的。

而且,她自认为并没有找巧宁做过更加不妥当的事情。

“如果可以见见家里人就好了。”腊月喃喃自语。

这宫里一年也只有那么一次见面的机会而已。如若她恳求皇上,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答应她。

“主子不如和皇上提提?”锦心建议。

腊月小纠结:“我也想啊。就怕他不答应。­干­嘛要那么重规矩,呜!”

“不答应什么?”景帝进门,身上有些潮湿,想来是外面小雨的关系。

腊月见状连忙迎上:“臣妾见过皇上。”

同时吩咐身边的锦心:“去柜子里把皇上那套便衣拿过来。”

看腊月为自己打点,景帝­唇­边隐着笑意。

来喜与锦心互相对视一眼,悄然的退了下去。

“外面雨大么?”

“恩,还好。”见她身前身后的忙碌,景帝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没多会儿,两人便是挤在小椅上,这小椅本就不大,每每景帝还非要和腊月挤在一起,不过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倒是觉得,这么看,两个人也算温馨。

“刚说什么呢,你还没回答朕。”捏着她­肉­­肉­的小手儿,景帝并没有忘记刚进屋时听到的话题。

腊月迟疑了一下,不过也不过是一念之间:“那个,那个,皇上啊。其实,呃,我想,我想见见家人”说完便是偷偷的打量他的表情。

见她如此,景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嘴上却说:“朕是个极为重规矩的人,答应了,恐怕不好吧?”

也是一本正经的。

听到这话,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厮是听到了她的话,故意拿话挤兑她呢,不过想来他这么说,间接也说明白了,这事儿有门吧?

笑嘻嘻的将脑袋埋到他的胸口,甜言蜜语道:“皇上对腊月最好了。月儿是真的很想见见家人的。我也知道,现在不是亲眷进宫觐见的日子,可是,哥哥要成婚了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嫂嫂是个什么模样。也不晓得她的为人。如果不听祖母亲口和我说说,我哪儿能放心的下。”

景帝哼了一声:“刚还在背后说朕极为重规矩。”

“皇上本来就是极为重规矩的啊,这是优点,又不是缺点。皇上,好嘛?让我见见家人好不好?”她仰头轻啄他的嘴角,像个小动物似的磨蹭。

景帝见她如此,笑了出来,终是点头答应:“明日朕会下诏,后日便让你祖母进宫见你。”

腊月惊喜的笑:“多谢皇上,我就知道,皇上是最仁慈最好的皇帝,你对我太好了。”

“就你嘴甜,朕看你只是哄朕罢了。不过月儿与兄长感情倒是不错。”

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仍是实话实说:“那是自然。我们兄妹三人感情都很好的。哥哥年纪最大,总是处处护着我们。”

“朕记得你说,你祖母很护着你们的。继母也并没有针对你。”

腊月摇头:“不是这些,我们沈家,又不是只有我们大房,孩子多了,难免有些小矛盾啊。祖母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管的,虽然护着我们,但是也不能太过。你也晓得,我还有婶婶的,祖母只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听她这么说完,景帝也了解的点头:“既然如此看中你哥哥,为什么从来都不与朕提及?”

潜在的意思不过是为什么不央求他的提携。

腊月笑嘻嘻的扯着他的手,与他交握在一起。

“我才不会让你为难。我自己的哥哥,我是清楚的。哥哥是个好人,又没有什么心机,更不是一个会逢迎别人的人。即便是我为他向你提了什么恩典,且不说他能不能做好,就哥哥的­性­格,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越是身在比较高的位置,越容易招惹是非。我不求我的家人多么显赫,只求他们安安稳稳。”

腊月这番话是出自真心,不管景帝信与不信,她确实是这般想的。

安安稳稳的活着,做个富贵闲人,不是很好么?

她也知道哥哥是有抱负的,但是,她更清楚哥哥的­性­格。

景帝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直接将与腊月交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景帝的wen细碎的落在她的颈项之上。

手更是灵活的钻进了她的裙摆,一阵深.入.浅.出。惹得她面­色­绯红。

不一会儿的功夫,室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声。

锦心低头站在门口,听见屋内有些压抑的声音,心里格外的欢喜。

这两日主子就在忧心此事,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在宫里,这事儿说大不大,也算不得什么事儿,可是说小也不小的。皇上这番的赏赐总是对主子疼宠的表现。

……

一番huan好之后,腊月撑着身子伺候景帝穿衣,样子认真得很。

往日累极之时,腊月常常窝在床上不肯起身,任由景帝唤了来喜进门。今日她似乎更是配合,却依旧是欢欢喜喜的为他穿衣,景帝看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儿有些吃味儿。

“你倒是个懂事儿的。这刚求了朕的恩典,这马上就和往日不同了。”

这话可不是夸奖。也是暗指腊月往日偶尔的小偷懒。

腊月吐了一下舌头,娇俏的瞥了他一眼,笑嘻嘻道:“哪里有不同啊。皇上最是会笑话我了。只要臣妾能够做到,便是一定会为皇上做尽一切的。”

景帝失笑,打趣儿道:“可是,朕有什么事儿会麻烦到你这个小女子呢。”

腊月歪头想了一会儿,嘟­唇­:“可不是么。我好像还真没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见她有些失落,景帝哈哈大笑。

临出门,景帝在腊月的­唇­边偷了一个吻。

叮嘱道:“你不需要为朕做什么。能够将朕伺候好便是你最该做的。”

腊月微微一福,恭送景帝离开。

待景帝离开,腊月笑逐颜开。

得偿所愿总是高兴的。甭管皇上大人是如何想的,她总是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似乎只有在涉及到她亲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真正开怀的一面。

“锦心,去给我备些小吃,我有些饿了。”

“是……”

腊月坐在镜子边,因着刚沐浴完,头发也刚绞­干­,杏儿正在为她梳简单的发髻。

“主子真美。”杏儿感慨道。

腊月扑哧一笑,调侃:“我即便是美,也是不如丽嫔、惠妃吧?”

杏儿摇头:“您与她们本就是不同的美。如果真的是她们比较美,那皇上为什么更喜欢您呢?”

皇上对主子的疼爱是人人都看得见的。

“喜欢这事儿又怎么能做的了数儿?再说了,莫要在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杏儿俏皮的笑:“奴婢又不傻,自然是不会的。这不是和主子您说么。”

腊月也是笑:“你呀,就是哄我的吧?不过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奴婢哪儿敢啊。”

这听雨阁今日倒是一室的欢声笑语。

☆、92

沈家没有想到宫里会传来这样的消息,不过能进宫见一下自家的闺女,总是极好的。这同样也间接的说明了腊月丫头在宫里的地位。

一个有皇宠的女儿在宫里对家里是多大的助力,即便是如腊月二叔这等笨人都晓得。

如今沈家虽然算不上是显赫富贵也并未加官进爵,但是他们家在外人的眼里还是极为不同的。

沈父是个有些清高的文人。如果说对权势有渴望,那是没错的。但是倒不至于非此不可。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一直是如此,并未有任何起­色­。

有些事,他看的明白,亦或者是他的妻子看的明白。他犹记得当年妻子为他分析的朝堂格局,纵然妻子已然不在,而新皇也已登基,可是,他们总是父子。有些想法沿用到如今也未必不好。

两呣子坐在一起,沈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点头赞同:“想来这月丫头必然是为了平哥儿的婚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见我。这样也好,我去与她详细说说,也算是能够安了她的心。”

沈父点头:“如今月丫头份位稳步上升,母亲定要告诉她,在宫里需处处小心,万不可莽撞。”

前些日子陈雨澜被打入了冷宫,他们都是知晓的,甚至陈雨澜的母亲还来见了沈老夫人,希望腊月能够多多帮助雨澜。可纵然他们家有能力将消息送进宫,她又怎会如此做,据闻这陈雨澜在宫里三番五次的陷害月丫头,这既有毒蛇之心,就该有承受结果的能力。

她们家万不会让陈雨澜的事儿耽误了腊月。

可是甭管怎样,这也间接的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伴君如伴虎,后宫之中,也并不好相与的。想这短短一年,贤妃、周家姑娘、连家姑娘、白家二姑娘,还有陈雨澜,可不都一个个在后宫之中一点点的消亡了么。

沈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这些,就算我不交代腊月,她必然也会做得很好。这丫头,是个通透的。想当初我十万分的担心,就是疑心她见了皇上那伟岸的英姿动了心,那般怎样便是难说。倒是没有想到,不管她如何做想,总是妥当的。咱们家在京里已算不上有名望的大家。而你的官位也并非极高,如此看来,她能走到今日,也是处处靠着自己。”

沈父自然是明白这些。

“这丫头倒是不知怎地与她舅父接上了茬。不过他虽油滑,可绝不至于害这几个孩子,当初倾城便是对她兄长极为推崇的。想来今日腊月在宫里,也是有他帮助的,不然月丫头也不至于提到平哥儿的婚事要她舅舅跟着参谋。”

沈老夫人对于岳舅舅对孩子冷淡的事儿有些微词,可是既然对孩子好,她便是不会多言。

冷哼一声:“他惯是个会投机取巧的,生意人便是如此。谁晓得他不是看着月丫头在后宫稳妥,便想着攀附。”话虽如是说,可是面上也并未显得多不喜。

沈父知道自己的母亲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又一想,也就是在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身边,旁人之时母亲断不会乱了规矩。

笑着安抚自己的母亲:“母亲何苦想那许多,你这孙女儿,难不成还能吃亏不是?如今在宫里便是游刃有余,她自有自己的想法的。”

即便是岳倾城已经不在了好几年,可是沈父对岳家依旧是恭敬有加。

腊月以为自己父亲文人品­性­,不喜从商之人,却不晓得,这沈父完全是因为岳家冷淡待之才如此的,如若按他本意,两家也该是走动频繁,交往甚密的。

即便是岳家冷淡,沈父依旧是在过年过节按照规矩登门拜访。在他心里,岳倾城从来都不是一个亡妻那么简单。

……

腊月许是在宫里过的还不错,两颊较半年前竟然还有些微微的­肉­­肉­。

沈老夫人见状满意的点头,这次她是只身前来。

见祖母上下打量自己,腊月有些调皮的转了一圈:“祖母看什么呢,这下可是看全了?”

横了腊月一眼:“在宫里,可不能这么顽皮。”

如若有外人在,沈老夫人必然会恪守本分,毕竟这沈腊月是皇上的宫妃。可单两个人在一起,那又不同了,她便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孙女儿。

腊月不似往日在人前的浅笑,笑的极为畅快:“祖母觉得,月儿是个蠢的?”

沈老夫人见她如此,也笑了出来:“你呀。莫要见了我便是这般的失态。都是大姑娘了,说不定啊,什么时候便是要做了孩子的母亲,可不能如此。”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第二个人与她提及孩子了,而且,全都是为了她好。

不管是朱雨凝还是祖母,她们说这个话很明显都是为了她好。

腊月心绪有些浮,往日她总是觉得不急。可是看她们都是如此说,心里又有了几分的犹豫。

见腊月有些微愣,老夫人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你个丫头,也别以为自己年纪还小。诚然,如今看你,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娃儿。可是谁家姑娘不是如此的?这后年就又是三年了,皇上必然还要选新人进宫,还有那比你年纪还小,比你还似鲜花儿的小姐进宫,到时候你若是被分了宠,又没个孩子,该是如何?”

看似­精­灵的丫头在这事儿上倒是糊涂。

咬­唇­想了下,腊月慎重的点头:“月儿自会注意,可是前些日子月儿落了水,身子有些寒凉,委实不适合在今年有孕了。待到明年,月儿会抓紧的。”

见她是个听劝的,老夫人很是欣慰。

她就怕月儿自个儿是个有主意的,听不进她的话。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古语便是如此。月儿年纪小,不明白一个孩子对女子的重要­性­。

即便是一般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这皇宫内院。

“你能听劝便是很好,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一直没有孩子,即便是太后,也未必会对你一如既往啊。”

腊月想反驳,但是嘴角嚅嗫了下,却终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不可否认,祖母说得对。

“祖母放心,这事儿我待身子养好便会尽快。祖母,这次邀您进宫,是为了哥哥的事情。您也别只顾着叮嘱我了,我凡事都会三思而后行的,而且,我也听进了您的话。你且与我说说这闵家二小姐吧?”

沈老夫人见腊月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极为关心此事。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你个丫头。也不想想,平哥儿是我的嫡孙,我岂会不为他找一个贤良的?这闵家二姑娘唤作云影。闵大人前些年都是在南方做官,选秀前一年才被调至京城。这闵二小姐长相上虽算不得极美,但是也是个出挑的。比起你们这些京中女子,更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

“娶妻当娶贤,祖母说说她的­性­子吧?”

沈老夫人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头:“你个急­性­子的丫头,我这不正在说呢吗?想着全面的让你了解了解,你倒好。怎么的就急成这个样子。”

腊月也不含糊:“我这不是担心哥哥找个坏女人么。长相可真是当不得准的。我见多了那倾国倾城的食人花。”

前世的十多年,今世,多少美丽的女子背后却有恶毒的容颜。她可真是见了太多了。

沈老夫人当她是进宫这些时日的感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你尽可放心,这闵小姐为人是极好的。为人大气温婉,处理家务上也是井井有条,将她配给平哥儿,咱们沈家不亏。”

见腊月有些疑惑的眸子,老夫人解释:“要说这闵家,也算是书香世家,闵大人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只几年前闵家的大女儿非要嫁给小小商户之子,如若是个好的,做父母的也不会阻拦,可偏那人并非良配,奈何闵大小姐被迷了心窍,割发断义。最后竟是脱离了闵家,自此再未回家。闵夫人因着大女儿之事一病不起,也去了。独留这闵二小姐­操­持家务,也因着闵大小姐之事,落选之后的二小姐并未有人提亲。旁人自然是怕有其姐必有其妹,更是因着她这几年主持家中事宜,事事都是杀戮决断,更是心里不喜。这做长辈的,哪有喜欢这种儿媳的。无不是希望儿媳能够顺着自己,而非自个儿便拿了主意。”

“既然如此,那祖母为何会选她?”

腊月自然是希望家和万事兴。

“我们处处为你哥哥相看人选,但是你哥哥自己却是看中了这闵二小姐。他说自己有些优柔寡断,这闵小姐虽然看似温婉,但是极有主意。想来将来更能为他­操­持好家务。你父亲见了,也觉得可以,之后我们又经过了几番考量,就答应了下来。她虽然能­干­,但是也是个懂事儿的,而且这沈家,也缺个这样的人。我老了,安哥儿还小,你母亲自要多多上心,而她本身也并非能够将事情做的尽善尽美之人。至于你二婶三婶,不说也罢。如此看来,倒不如找个能­干­的孙媳。这见了你这边,便是要过去提亲了。”

听了祖母这话,腊月倒是想着,原本她以为哥哥喜欢菟丝花一般的柔弱女子,倒是不想,哥哥自己选的,恰恰是外表温婉,实则坚强的女子。

是不是,她自己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了解哥哥?

而哥哥当年又是被白小蝶怎样的欺辱,才会真的去手刃仇人?

☆、93

待祖母离宫,腊月站在窗边,想着祖母的话,其实祖母说过的许多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这样一个嫂子,腊月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毕竟,这闵云影她并没有接触过,不过既然祖母,父亲,舅舅,都能看中,想来也是个好的。

舒了下心,这样也好,最起码,哥哥不会再次选择一个白小蝶那般的女子。

那么,哥哥的人生便可以不同,他们沈家也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想到自己重生以来,其实也算不得为沈家做过什么,可是每个人的命运终是不一样了,这样,是不是也很好呢!今世连家依旧对他家有些诋毁,可是架不住她如今圣宠正甚。

而连家那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而冒然的找沈家的麻烦呢。

可腊月也清楚,倘若有一天她失宠,或者是她与更有背景的人对上,连家必然会顺势死踩她沈家的。

旁的人她或许不熟悉,但是,连家,连秀云,陈雨澜,白小蝶,这些人她太清楚了。

那么,她还是要继续努力吧。

努力得到皇上的欢心,既然要得到权势,只有自己站在顶端,旁人才没有机会将你踩在脚下。

中宫无主。

心思缜密的齐妃、家世显赫的惠妃、育有皇子的德妃。

想来人人都想得到那个位置。

而她,她也想。

想了想,腊月将杏儿唤了进来,吩咐将库房里的香云纱料子准备过来,这香云纱的料子一般都是比较颜­色­比较暗,女子用了一般都并不好看,即便是上了年纪的女子,穿起来也并不能显得富贵。

腊月不明白,景帝怎么就赏了几批这样的布料给她,往日里便是放在库房。

今个儿突然想到这茬儿便是将这料子找了出来。

“主子。”杏儿动作也是快,不多会儿便是从库房回来。

“过些时日皇上生辰,我要亲手为他做一件衣服。”

女子穿着不好看,男子倒是无所谓吧?特别是景帝这般俊朗的男子,这暗暗的颜­色­更是显得人稳重。

景帝的生辰偏巧在她们选秀的前一个月,如今看来,倒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腊月也晓得,自己的手艺即便不是很­精­细,但是一个月的时间,也是够了。

“想必皇上看见这个礼物,定然会高兴的很。”

腊月浅笑,高不高兴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样必然会让皇上舒服。亲手做的才更能表达心意,即便是她这礼物不出彩儿,可一定会在皇上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要说这做衣服并非什么难事儿,这宫里的女子也都学过女红,自然是懂得的。可是却极少有人做,主要还是太耗费­精­力,而且,皇上必然不会穿几次,他们即便是女红再好,也不能和宫里绣衣坊相比。而且皇上除了龙袍即使是便服也有浅浅的龙纹,或者是同样富贵的牡丹。

这皇帝的衣服,必然是旁人不能比肩的。

送了衣服皇上固然会感动,可是也不过一刹那,之后这衣服被束之高阁的几率便是极大的。不穿,又怎能想到这做衣服的人?

所以这送衣服是鲜少有人做。

果然,锦心想的多些,提醒自家的主子:“主子,即便是您做了这身衣服,如此­色­泽,想来皇上也不会怎么穿的。”

主子耽误那么久做出来,却不会被重视,锦心不舍得。

腊月不以为意的笑:“不管他穿与不穿,总是我的心意。就这么定了,不然我们送什么?这天下都是他的,我送什么也不稀罕。”

别人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不过她想的更多的是,凡事并不可一蹴而就。她也没指望在一件事儿上就让皇上觉得尽善尽美。

从小事做起,景帝说的对,他尽享天下,应有尽有。她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但是从小事做起,时间久了,皇帝也是人,不是神。

他终是会有感觉。

潜移默化虽然长线,但是照她看来,也是极为有用的。

既然是礼物,自然是不能提前让他知道,腊月尽职的扮演着一个小女人的爱恋,除了身边的四大贴身宫女,旁人都不知晓这个。

其实腊月又何尝不知晓,这听雨阁有果儿,半点风声都是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的,但是之前的时候她又极为谨慎的说那是一份很重要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惊喜。

想来,即便是皇上知晓,也是不会多言的。

腊月一心一意的准备着皇上生辰的礼物,旁人自然也是如此,这自然是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礼物能够和他人相同,正因为此,各宫都是严防死守。

尽量不让旁人知道自己准备了什么,尽心打探旁人的。

腊月并不管旁人如何,旁人不管怎样,都与她无关不是?她总不至于改变自己的主意。

当然,她自然也是知晓旁人的心思的,便将自己的心思藏得严严实实。

清晨。

外面丝丝细雨,倒是给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的清爽。

也亏得这南沁国夏日雨多,不然就这炎热的夏日,委实让人觉得不舒爽。

锦心端着­精­致的小馄饨进门,看见自家主子刚刚打理完的模样,一旁的杏儿正在收拾梳妆台。

“主子,昨晚您说没什么胃口,想吃些小馄饨,今晨巧宁早早便是起来包了。您尝尝,委实不错呢!”

昨晚主子便是说想吃些小馄饨,但是奈何又觉得已然太晚,吃了也不易消化,反而容易积食,便歇了主意。巧宁是个细心的,一大早便连忙起来弄这吃食,希望主子能够欢喜。

腊月看着景泰蓝的瓷花小碗里飘着八枚晶莹剔透的小馄饨,那面儿薄薄的,能看出里面有些泛红的馅料,想来是放了虾仁。汤面上则是切得细碎的葱花小蘑菇丁黑木耳丁,还有细细的红胡萝卜条,这红红绿绿的交叠在一起,卖相极好,让人一看便是很有食欲。

腊月用帕子掩嘴笑:“巧宁倒是个细心的。”

她也不光是因为巧宁的手艺好,还有一个原因是前世的习惯,前世巧宁也是一直在她身边伺候,正是因此,她吃惯了巧宁的手艺,自然是觉得她的手艺最好。

没多时便将巧宁包的这馄饨悉数吃光。

见主子胃口这般好,锦心也是高兴:“主子可够?咱们小厨房还有富余呢。奴婢想着主子的食量,这才盛了八个过来。”

腊月接过她的杯子漱口,之后便是摇头。

“我也就是这种食量。吃不太多的。”

将一切收拾妥当便是细心的为皇上缝制起衣物。

前几日祖母来过之后她心情倒是爽利起来。如今听闻家里已经与闵家提了亲,闵家那边也已然答应。按照正常的日子,许是明年开春,这哥哥就要娶妻了。

对于这个嫂子,腊月想的颇多,不过她还是信任自己祖母的眼光的。当年她去陈府做客,与白小蝶结识,哥哥接她之时也是遇到了这个女子颇有好感。

后来在她的撮合下,哥哥与白小蝶倒是看对了眼。不过那时祖母却颇为忧虑,不过后来到底是顺着了哥哥。记得当时祖母说什么来着?

腊月细细的回想前尘往事,似乎是说,这白小蝶未必能够担起一家主母的位子。那眉眼间太过的轻浮。那时她觉得祖母小看人,却不想,竟然一语成谶。

想来这闵云影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不多会儿,就听锦心说,巧宁过来收盘子。

屋内除了锦心与杏儿并无他人,腊月知晓,这必然是巧宁有话要禀告。

对着两人点了下头,两人乖觉的出门,锦心守在门口,杏儿回了自己的房里。

想到前些日子叮嘱巧宁交代舅舅的事情,必然是有眉目了。

她不放心闵云影,自然要仔细的询问于舅舅。

果然巧宁正是为此事而来。

低福请安之后便是将东家托付的话一一赘述。

腊月知晓,这舅舅必然是极为信任巧宁,不然不会如此,所有秘密,一律口述。

其实口述从某一层面上讲,是最为安全,也是最为不安全的。

安全再与,旁人不可能偷看,甚至不会有证据。而不安全则在于,这个传话之人。

既然能够选中巧宁,必然是有极为妥当的理由。前世腊月并无过问,今世也同样没有。

“可是舅舅有话传来?”

“正是。主子,东家说了,他详细的调查了闵二小姐,也暗自看了那闵二小姐。东家托我转告您,尽可放心。闵云影为人品行绝对无亏。虽外表温婉,但是内里却是有些主意,且十分能­干­,与大少爷极为合适。两人­性­子互补。”

腊月听闻此言,点了点头。

看来这倒是一桩良配了。哥哥外表刚强,内里却是有些优柔寡断,和这闵云影可不正好互补?

如同祖母所言,不管是继母还是几个婶婶,都不能承担起全心全意为沈家的重任。既然她们不行,那么沈家必然需要一位极为能­干­的当家主母。

这闵云影如果是个好的,怕是在哥哥的公务上也是有些帮衬,想到这里,腊月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就是这些,倒是不想巧宁继续开口。

“主子,东家说,您上次询问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腊月一怔,想到之前的事儿,问道:“可是朱雨凝之事?”

巧宁点头:“正是的。”

腊月坐直了身子,定睛看着巧宁,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但是总归是猜测。

“东家说,丽嫔心悦六王爷。”

腊月心里一颤,果真是如此,即便是心里有些怀疑,这确切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许多的涟漪的。

“那她为什么会进宫?”

腊月知晓,如果不是查的极为仔细,舅舅断不会让巧宁进宫与她说这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六王爷不喜朱雨凝,朱家也担不起候选秀女出错的丑闻。朱雨凝的母亲为人懦弱,而朱雨凝对其母又极为孝顺。顶着第一美女的名头,这宫墙,她必然是要进来。”

景帝与六王爷并不交好,朱雨凝进宫,会不会有六王爷授意的成分?会不会做什么?

腊月想的多,虽然前一世没有发生这些,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还有,六王爷的视线,朱雨凝的亲近。

腊月缓了缓心神,看向巧宁:“舅舅可有说,六王爷,与沈家或是岳家可有牵扯?”

巧宁难得的吃惊,看着自家主子,慎重的摇了摇头。

“将我这话带给舅舅。我要知道。”

如果有,这会不会才是沈家出事的原因?

纵然面上不显,心里已然是变幻莫测。

也不怪腊月想得多,这事情虚虚实实的凑在一起,本就纷扰,如果再不仔细谨慎,怕是会再次被他人算计。

想到这一层面,腊月眉目之间更是严肃了几分。

“巧宁,虽然你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该知晓我的­性­子。”

巧宁回道:“奴婢知晓。”

腊月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是觉得很好:“我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也不会做无用功。告诉舅舅,我要知道一切。如果沈家或者岳家真的与六王爷有什么牵扯,那么就是拿所有人的命在开玩笑。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即便是他不当一回事儿,我也不会允了。巧宁,旁人不知晓我,但是我想,你我算是同一类人,你该知晓,我能做出什么。”

心狠手辣之事她没做,但是不代表她不会。

这一世,她是断断不会看着沈家数十口惨死。

☆、94

近来这段日子腊月过得倒是惬意。

可她惬意,有人总是不惬意的。

如今即便是她受宠,也并没有什么人针对她。如今大家的眼睛,可是都眼巴巴的盯着白悠然那胎呢。想安安稳稳的生下来,谈何容易。

纵然腊月这些日子忙,可是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但是白悠然自然是个有心的。

旁人要是想算计她,倒是也未必能够得逞。

腊月不管那些,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前几日与太后请安之时,太后心情不错,说是想听戏,如此便是安排了今日的宴会。

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妃都要去畅春阁。

天气炎热,腊月一袭湖水蓝的素纱宫裙,胸高高的,一块翠绿的和田玉挂在颈项。与玉佩同款­色­泽的束腰宽宽的,显得她更是腰肢纤细。

许是因为天热,腊月所有的头发都挽了起来,一只金钗简单的别在发髻一边,显得整张脸素净秀美。

将一切收拾妥当,腊月带着杏儿出门。

这也没多一会儿。好戏便是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这是本朝最有名的戏剧,男子背负家仇,娶了仇人之女尽心复仇的故事。

腊月虽然看过几次,却对剧情颇为不喜,不过想来太后还蛮喜欢,有时看戏便会点上这个。

腊月虽然好似在看戏,但是眼神却是四下游移,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即便是孕­妇­如白悠然,也是规矩的坐在一边,并未有什么特殊。

恃宠而骄这种事儿,向来都不会是她白悠然的所为。

不过腊月眼光余角瞅着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白悠然哪里不舒服,纵然并不明显,腊月也是看到了她眉眼间的疲态。

这畅春阁当初建成便是为了看戏,也算是四下通风的,如果说酷暑燥热,那自然是不可能。

可腊月自然也注意过,她并没有吃喝任何桌子上的食物,可见其小心谨慎的­性­子。

此时正是演到关键时刻,男主人公复了仇,他的发妻却是仇家之女,可他仍是不计前嫌,决定只将她贬为妾,仍会进言,保她一命。而这女子羞愧于家人的所作所为,决定彻底离开,为喜爱男主人公的公主让出自己的位置。

腊月不喜的拧眉,都说这编戏的都是男子,果不其然,如若不是这般,又怎能如此。

“月丫头可是不喜欢看戏?”太后虽然好像也是在认真看戏,但是却并没有忽略任何人的表情。

腊月微笑点头:“嫔妾确实不太喜欢。”

“哦?为什么呢?”太后似乎是来了兴致。

腊月回道:“就觉得情节颇为矫情。他的娘子又有什么错。明明是男子攀龙附凤,想着娶了公主,这情节必然是男子想出的。”

周围几人都是用帕子掩嘴笑。

太后也是如此:“你个丫头,想法倒是与他人不同。”

太后与腊月两人寒暄,两人聊得正快活,就听白悠然语气微弱。

“启禀,启禀太后娘娘。”

“怎地了?”太后的视线转到了白悠然身上,就见她额头一层薄薄的汗,仿若并不太舒畅。

勉为其难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启禀太后,嫔妾身子有些不适。能否,能否提前离席。”

皇上子嗣艰难,太后怎么会不上心。见她也不似作伪,连忙命人送她回去休息,同时也为她宣了太医。

有人见白悠然这样,嘴角撇了下,这好好的看戏,她一个孕­妇­偏是要来,来了又不舒服,白白搅了大伙儿的兴致。

待白悠然离开,太后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径自回了慧慈宫,腊月见状也起身离开。

这戏本来她看着就觉得没意思。

如此一来,这妃嫔都三三两两的离开。只余几个是真心喜欢看戏的留在那里。

“啊——”腊月这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

腊月连忙回头,就见不远处安贵嫔与德妃同时跌倒。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也连忙过去,腊月离得不算近。待她过去已经两三个妃嫔过去了。

腊月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似乎都是不轻。身边的宫女太监也不敢直接过去扶,怕是弄伤了腿,其中一人已经飞奔过去喊太医。

而腊月眼尖的看到了安贵嫔裙子上的血迹。

安贵嫔痛苦的低泣。

不只是腊月,身边的惠妃也看到了那血迹。

几人心里俱是一惊,也瞬间的明白,安贵嫔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天啊,主子,您的裙子……”

安贵嫔看着已经越染越多血的裙子,又腹部绞痛,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孩子,我的孩子,快来救救我的孩子……”

不消是安贵嫔,即便是其他人见到那血也是立马明白。

这边乱作了一团,太医匆匆赶来,将两人都用担架抬起。

腊月想了下,跟在了后面。

如今绝大多数的妃嫔都是在这里的。而德妃与安贵嫔又同时摔倒,这到底如何,她们如果漠不关心,也是恐被皇上厌弃。

两人都被带到了各自的寝宫。这下倒是让旁人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到底跟着谁啊。

腊月想了下,直奔着慧慈宫就去了。

这德妃和安贵嫔怎么摔倒还未可知,不管去那一边,对另外一边都是一种漠视,腊月转得快,连忙转身奔着慧慈宫而去。

这与德妃关系好的,自然是去看望德妃。与安贵嫔关系好的,也去了安贵嫔处。

还有那眼尖的看见淳贵仪离开,虽不明白,但是总有一两个人跟了上来。

惠妃与齐妃也是这宫里领头羊。

两人对视一眼,商量过后决定,惠妃去安贵嫔那里守着。齐妃去德妃那里。

而有些小宫妃见腊月去的方向是慧慈宫便歇了跟过去的心思,这太后待见淳贵嫔,可不代表也同样待见她们。

待腊月到了慧慈宫,太后已然听说了这件事儿,不过她并未动,反而是端坐在慧慈宫。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

微微一福。

“起来吧。两边都是如何?”

太后面­色­不太好。

腊月回的也是谨慎:“两位姐姐已经都被送到了各自的寝宫,已经有太医过去了。嫔妾想着,嫔妾想着,两边都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倒是不如过来陪着您。想来一会儿有了结果。”

太后吁了一口气。

“你坐下吧。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你可是看见了?”太后边说边是打量腊月,似乎想从她的话里察觉什么。

腊月自然是实话实说,摇了摇头:“禀太后娘娘,嫔妾并没有看见。我走在前边,距离又有些远。是听见声音才往回走的。不过……”

腊月迟疑了一下,开口:“不过我看到了安贵嫔的裙子染了许多血……”

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太后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一旁的桂嬷嬷见太后的表情知晓她心情不佳。

其实这么些年,皇上子嗣并不丰裕,太后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初chu.夜之时严冽的刺杀还是给澈儿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虽然太医当时再三保证身体并无大碍,但是那心腹太医也说,有些心里上的疾病,远胜过身体。

她不晓得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但是却分外的忧心。

这也是她这些年便是对冽儿更加不管不顾的原因之一。

她做母亲,是个失败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小太监的唱声,竟是景帝到了。

见腊月再此,景帝并不意外。似是没什么心情应酬她,来到上首位置,坐到了太后的身边。

“母后。”握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看着自己器宇轩昂的儿子,叹气:“可是去看过她们两人了?”

景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不过腊月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的不悦。

“还没。母后可与儿子一起过去?”

太后叹息着点头:“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不管有什么事儿,你都莫要太多忧心。”

景帝听闻此言,扑哧一笑。

“母后想多了。”

腊月低头,也不多言,就老实的呆着。

景帝扶着太后出门,路过腊月身边之时吩咐:“你也跟着。”

“是。”腊月乖乖的跟在身后。

其实这倒是没有她什么事儿的,不过她却又不能不去。

眼看着这两人走得方向,想来是安贵嫔的屋子。腊月一挑眉,想来安贵嫔的孩子,怕是不好了。

要知道,德妃是四妃之一,也是目前为止份位最高的妃嫔,可是同样出事,皇上竟然选择了先去看安贵嫔,必然是安贵嫔有值得先看的地方。

待到景帝来了安贵嫔的寝宫,就见这里站了许多的人,甚至连德妃都被担架抬了过来,腊月心里吃惊却并没有多言。

腊月在角落里站好,并不靠前。

“谁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

德妃伤了脚,可是其他地方倒是并无大碍,而安贵嫔如今正在昏睡。

挣扎着要起身回复,景帝冷眼看着德妃。待到她跪下。

声音并无波澜:“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德妃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倒霉了,屡屡被人暗算,如果今日之事不解释清楚,怕是这安贵嫔的孩子就要栽到她身上了。

“启禀皇上,刚才看完戏臣妾准备离开,因着方向相同,是与安贵嫔一道走的。结果走到那边的石子路,就觉脚下一滑,便是摔倒。摔倒的时候许是撞到了安贵嫔,也许是安贵嫔也是因为路面的原因摔倒,臣妾当时过于慌乱,并不能确切的说清。”

其实德妃可以完全不提有可能是自己撞了安贵嫔,可是她不知道安贵嫔会怎么说,总要给自己留个后路,现在安贵嫔失了孩子,必然惊怒。

如果她一旦咬上她。她还死不承认,怕是皇上会更为不喜。

跟着皇上这么多年,这点她是懂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也犯了很多次错,但是却仍是德妃的原因。

对皇上的心意,她还是能揣摩出个一分半分的。

景帝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直直的看着身边的这些女人。

“旁人可有看见什么?”

众人俱是摇头。

这当时怎么个情形,谁也说不好的。

“来喜,带人去石子路那边详细的调查。看看可有证据。”

这不过是走个过场。景帝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便是已经过去查探过了。如此一来,不过是加大这些人的心理压力,他就想看着,每个人的情绪表现。

这不是意外,他早已经知晓。

看着众人或平静或变幻的表情,景帝也不多言,就这么喝着茶。至于内室的安贵嫔,他也并没有多问。

其实人人都知晓,对于安贵嫔失了孩子这件事儿,皇上必然是已经一清二楚了,不然也不会是这么个状态。

一阵脚步声传来,来喜带着几个小太监进门。

“启禀皇上,奴才在那边仔细探查,发现石头之间有些滑石粉。”

景帝的目光迅速的看向众人,德妃是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则是惊疑不定。

景帝笑:“这既想害人,怎么会将如此浅显的证据留在那里?德妃,这该不会是你的脱身之计吧?”

德妃惊惧的抬头:“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并不晓得怎么回事儿。更何况,臣妾怎么会做这些,又为什么要害安贵嫔呢?臣妾并不知晓她已有身孕啊!”

腊月在心里点头,安贵嫔有孕,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然她今日也不会这般的不小心。

安贵嫔是宫里的老人,她如果有了孩子自然会严加防范,可是今日看她的做派必然不是这样。想来,她一定是不知晓的。

安贵嫔自己都不知晓的事儿,到底是谁知道了呢?又是怎么知道的?

傅瑾瑶站在一边,轻轻开口:“说不定,这滑石粉本来也不是为了害德妃姐姐和安贵嫔。”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全都看向了她。

太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这听见她说出此言,挑眉看她:“哦?”了一声,似是疑问。

傅瑾瑶见众人都是看她,福了一下,继续说:“也许,这滑石粉本来就不是为了伤害两位姐姐,要知道,这人所周知的孕­妇­,是静嫔。”

是啊,大家都知道白悠然有孕,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受了不少的算计,如果说这是针对她而言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大家都是深思起来。

腊月也是与大家一样,俱是低头,不过她想的却并不是这样,她倒是觉得,这滑石粉,一定不是针对白悠然的。

倒是没有什么证据,就是一种直觉。

而安贵嫔有孕这件事儿,必然是有人知道的。

安贵嫔自己没有发现,可是却有人发现了,并且算计了这个。

“惠妃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可是又怎么就能确定,这是针对静嫔的?”太后继续发问。

傅瑾瑶也是继续分析:“别忘了,静嫔可是身子不舒坦提前离席了,正常情况下,她走了回去,必然是要经过那里,不管是坐轿撵还是步行,都该是最早走到这边的人。想来,那害人之人连她不舒服也已经算好了。”

景帝盯着傅瑾瑶,看了一会儿吩咐来喜。

“去静嫔那里问下,她是怎么回去的。”

叫傅瑾瑶这般的一分析,大家果然是将这事儿牵引到了白悠然身上。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受害?

待来喜问明了情况才知晓,这静嫔当时虽然难受,不过却又觉得炎热,便绕了些远,走了两边都是树的小径。

如若不然,静嫔定然是要受些波折的。

这么一说,倒是似乎坐实了这件事儿,看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安贵嫔与德妃是被他人误伤。

事情折腾了许久,皇上将这调查之事托给了太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淳贵仪过来伺候朕回宣明殿,其他人散了吧。”

腊月虽然站的远些,但是被点名了自然是要赶紧靠上前。

不管他人或艳羡或嫉妒的表情,腊月伴在景帝身边,回了宣明殿。

“伺候朕沐浴。”

景帝往后室走去,那里是一池温泉。

腊月并没有进去泡过,不过曾经也是伺候景帝沐浴过而已。

重生以来并不曾进入,如今算来,腊月也是初次。

温泉并不十分大,但是供个六七人沐浴,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腊月过去为他宽衣,将外面明黄的锦缎龙袍褪下。之后便是真丝亵衣,即便是伺候了无数次,腊月依旧是害羞的,咬­唇­将他的衣带解开,狠了狠心,又拉下了他的亵裤。

待将他脱净,景帝踏入池子,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埋在其中。

腊月看他并不理自己,将他的衣裤都叠好放在­干­燥处。

再看这池子,周遭雕刻了几处不大的龙头,每个龙头都在向池内喷水。池子并不很深,周围一圈则是已经修好的石椅,仰躺在那里,泡在池子里,想必即便是心烦意乱,也能舒坦不少。

“还不进来伺候朕,在那里发什么呆?”

呃?

腊月听到景帝突兀的开口,呆滞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让自己也进入池内,她是知道他的,凡事都极为挑剔,想来也是不喜与女子共浴,倒是没有想到,今日竟会让她分享这独属他的一室温泉。

应了一声“哎”,腊月缓缓宽衣,景帝仰躺在那里,就这般的看着她,丝毫不管非礼勿视。

腊月咬­唇­,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当着男子这般的宽衣解带,她心里总是有些羞涩的。

“你这般的磨蹭,难道是不喜温泉?”景帝淡淡的调侃。

腊月一听,小脸儿轰的一红,加快了些动作,她自然是喜欢的。

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腊月终是鼓足了勇气,将自己裙装脱下,她并未像景帝穿的那般多,还有亵衣,她只一月白­色­的肚兜,下面是同­色­系的小裤。

伸手解开自己肚兜带子,肚兜瞬间滑落,接着便是那小裤。

全身赤.luo的她有些不习惯,两腿紧紧的并拢,双臂抱在一起,堪堪遮住胸部,不过许是发育比较好,而胳膊又有些纤细,那顶端的嫣.红樱.桃竟是悄悄的露出了些许。

让人看着心驰.荡漾。

景帝往日便是知道她的美丽,但是今日在这迷漫着淡淡雾气的内室,就见她肌肤如雪,纤腰丰臀,那小脸儿更是仿若白瓷。

不得不说,这女人,有没有滋润就是不同,想她初进宫之时,虽然那丹凤眼也是有着几分的魅惑,但是更多则是青涩,如同一枚青里带些许甜的涩果子,可是这不过是被他浇灌了不足一年,却也是全然不同了。

不仅眉眼间更具风情,就是那脸蛋儿也比之前娇艳了不晓得多少。

朝她伸出了手。

并不需多言,端看他的眼神,腊月便晓得他是想要什么。

脚步极轻的来到池边,试探的伸了一下脚,缩了回来,对他莞尔一笑。

这才再次下脚,慢慢将自己的身子也埋入水中,见他的手并没有动,腊月想了一下,来到他的身边,不过刚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大手,便是被他一个使力,拉入怀里。

也正因此,激起一阵水花。

“啊……”腊月惊讶的叫了一声。

☆、95

将腊月拉倒了怀里,景帝竟然是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拥着她躺在那里。

片刻之后,他开口:“月儿。你怎么看今日之事?”

腊月不喜欢他问自己这些,更是不喜欢回答他类似的问题。

“月儿什么看法都没有,等太后查清了,自然是会将结果说出来。”这回答有些硬邦邦。

景帝笑了笑,捏了下她的胸。

“做什么对朕这般的防备,让你说,你且说说便是。怕什么。”

虽皇上这般说,可腊月确实不敢相信的,这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不是不清楚,第一天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她可断不能在他面前胡言。

腊月拍他的手,景帝并没有动作,腊月嘟­唇­表示不满:“皇上总是这般。似是我们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多有隐藏。其实您就没有想过,我是真的不知道么?”

看景帝看她。

腊月接着说:“我是不知道的。我本来离得就远,等到了眼前,事情已经发生,我又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肯妄加揣测,其实不是因为小心翼翼,更不是对您防备,您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要防备你。不说,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而影响了您,耽误了您找那罪魁祸首的时间。”

景帝没有想到腊月竟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一个翻身则是趴在了她的身上,许是正在水里的关系,腊月感觉怪怪的。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自己是错误的判断。”

被人压在身下,腊月觉得呼吸困难,小拳头锤了他一下:“我喘不上气了,你且让开。”

这话倒是大胆,景帝哼哼的喘息了几声,再次翻转,这次是她压在他的身上。

见他总是这样,腊月已经无奈了。

“我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这不是就是平白的影响您么。您是一国之君,不管是学识还是见解,都该是独到许多,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我只是依附与您的菟丝花。哪有什么好的见解?”

景帝再次看她,想看出她的不同,许是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些话的同时,本身就说明了,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小菟丝花,她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能力。

这下是真的笑了出来,景帝一口咬在她的颈项,惹得她一个瑟缩。

这老混蛋又咬她了。

呜呜!

他在床.笫之间的习惯并不太好,腊月时常觉得他不够温柔,可纵使如此,也是每每被他欺负的昏厥过去。

如今两人不挂一缕的磨蹭在一起,又是如此缠.绵的拥wen。

景帝自然是被勾出了许多的兴儿。

见她似是有些抗拒,景帝微笑,她每每如此,倒是令他分外的舒.爽。

两手治住她不老实的双手,又用腿抵住她企图反抗的玉.腿。

景帝故意用自己的身子磨蹭着她,惹得腊月低低喘息。

这女子哪里敌得过男子的力气,更何况腊月对他,也是不敢使劲反抗的。

往日多是顺从,毕竟是在房间里床榻之上。可今日不同,在这温泉之中,她觉得羞愧极了。

见他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架势,腊月心跳加速,小嘴儿哼哼着不肯。

可此时他又怎么可能听她的话,不多时这温泉内室便是传出一阵拍打声。

许久,两人终于喘息着歇了下来。

许是刚快活过,景帝的面­色­不错。不似之前在外面的冷冰,腊月也是知晓,这连着失去了几个孩子,难免他会心情不畅。

毕竟,皇上在子嗣上确实是并不丰裕的。

景帝与她躺在一起,过了许久,问她:“月儿,你不是说要给朕生一个大公主么?要什么时候兑现诺言?”

腊月歪头看他,见他眼里确实都是真诚,嚅嗫了下嘴角,有些呆呆的问他:“你真的想要我生的大公主么?”

景帝笑了出来:“君无戏言。月儿,这不是你自己答应朕的么?难不成你又想反悔?”

话音刚落,腊月便是使劲的摇头,嘴上也连忙解释:“自然不是的。我是想给你生一个大公主。可是,我也要我的女儿健健康康的。”

景帝有些不解她话里的意思,便是看她。

腊月正­色­道:“之前的时候我落了水,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身子难免还有些凉气,如果我这个时候坚持要生孩子,怕是对她也是不好的。倒是不如我仔细的养养,待身体大好,便可为您生一个最最健康的小公主。”

景帝看她认真的模样儿,笑的有些开心。

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颈项间,呢喃:“朕想有个女儿,一个娇滴滴和月儿一样会讨朕喜欢的女儿。”

腊月也憧憬着笑了起来:“嫔妾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讨了您的喜欢。可是听见您这么说,我就觉得好开心。”

景帝看她不似作伪,捏着她的手指:“朕喜欢你在朕心烦的时候并不多言。也喜欢你小­性­儿的嘟­唇­,更是喜欢你吃醋般的小抱怨。”

腊月默寒,这些又哪里是一个女儿会做的。

扬了扬头,看他。

“既然我们还没有女儿,那您把我当成您的大女儿养吧。”

说罢便察觉了自己的失言,脸­色­蓦地红了起来,可是又想不到什么话挽回,腊月有些扭捏。

景帝初听她此言也是愣住,不过又看她犹如被猫咬了舌头的后悔模样,竟是也喜悦起来,逗弄起她来:“好啊。朕这白捡了个娇滴滴的女儿,可不真是天下难得的幸事?”

腊月这下是要羞愧致死了。

饶是她再大胆,也不想这个样子啊。刚才那句,真是一时脱口而出。

如今她倒是作茧自缚了。

嘴角嚅嗫着道:“皇上,皇上莫要取笑与嫔妾,嫔妾刚是口不择言,让皇上见笑了。皇上可要赶紧忘了才好。”

本以停顿,又加了最后一句,倒是欲盖拟彰。

景帝更是乐呵:“那可不成,有这好事儿,朕怎么就能轻易的便是忘记,即便是月儿肯,朕也是怎么都不肯的。”

如若可以,腊月是真的想咬掉自己的嘴巴,怎么就能说出那般不害臊的话呢,而皇上又是紧紧的抓着这话不放,她可真真儿是羞死了。

这要是让旁人知道,可不是就要看轻与她了?

赖皮的勾住他的腰,她不依的求饶:“皇上,您别欺负嫔妾啦,求求您啦。您把刚才的话忘了好不好?求您啦。”

这番求饶娇腻的很,景帝却偏不松口,两人就是这般,倒是闹了许久。

待到离开宣明殿,皇上也没松口到底要不要忘记,腊月就觉得自己是真的越来越傻啊。怎地就能胡说。

揉了揉自己的腰肢,呜呜!她的代价这般的惨痛,怎地就没有得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杏儿见主子似乎极为疲惫,回宫后就连忙伺候主子休息。

腊月这一觉倒是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此事暂且不表。

倒是景帝,腊月离开之后他心情好了许多。

要说这淳贵仪沈腊月,确实是一个妙人儿,每每让他身心舒畅。

这宫里女子众多,可是顶顶让他满意的,除了沈腊月,还真是很难找到第二人。

想她绯红到胸口的肌肤,景帝勾起一抹笑。

原本这大公主之说也不过是随口一句的玩笑话,经历了今日之事,景帝竟是也隐隐的期待起来,期待起他与腊月的小女儿。

想到那小女孩儿的眉眼极有可能是消似其母。

更是笑了起来。

不知怎地,他恍然间想到了一个词儿:掌上明珠。

他们南沁国的皇族,自来便是极少出生女儿,一般都是男儿。像他便是,兄弟七个,竟是一个姐妹都没有,而他父亲那一代也是如此。

祖父那辈也仅有一个妹妹。

可见,这女娃娃对他们南沁严家,确实是极少的。

发了一会儿呆,景帝调整了思绪,唤了来福进门。

来福看着憨态可掬,可是为人可并非如此。

“奴才见过皇上。”

来福对于今日发生的事儿也是知晓的,这明面儿上的副总管、暗地里的暗卫首领自然不是白当的。

“今日之事可有头绪?”

发生了事情,来福自然是积极调查,总不能等主子问,才去查,如此倒是让人不喜了,他这暗卫首领怕是也做到头了。

“奴才已经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清晨之时已经扫过,必然是没有这滑石粉,而妃嫔们过去的时候也必然没有,如若有,她们定会摔倒,不会等到戏结束。可疑之人有三。其一便是最后到场的齐妃,她是最后到场的,如若是她走过的时候做了这个,极有可能。其二便是当时同样摔倒的德妃,这滑石粉这么明显,也有可能是她拉倒安贵嫔为自己推脱用的。其三便是静嫔,她提前离去,已经走到石子路附近了,又嫌弃太阳太大而转路,也是极有可能做这个。也许她并非故意谋害哪一个人,只要有一人摔倒,她便可将此事联系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得到皇上您更多的庇护。”

来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小宫女小太监得了别人的好处做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委实不大。而且奴才已经查证过,当时在那里的几个小宫女都没有嫌疑。奴才想来,这大事儿,也定不会轻易托付给旁人。因此还是三位主子的嫌疑大。”

来喜来福都是自小跟着景帝一起长大,对景帝那是十二万分的忠心,知晓他们在他面前说话是不需要有什么弯弯绕的,景帝微笑。

“一个个便是都翅膀硬了,想着要独揽大权了。”

“皇上,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来福请示。

景帝将手中的纸握成了团。

“这事儿既然交给了太后,就让太后忙吧,你只需暗中观察就好。既然她们都不安分,那么朕便是让他们知晓,这宫里,究竟谁最重要。”

真是些愚笨的女人,总觉得对付了其他的女人便是能得到他的喜爱,却不想,如果他不喜欢,即便是后宫只有一个女人,他也可以在外面再招无数个。

她们进宫,是为了伺候他,不是为了对付其他的女人,如今看来,倒是本末倒置了。既然如此脑筋不清楚,那么朕便让你们清楚。

“这三人都给朕盯紧了。”

“是。”来福谨慎的退下。

景帝看着来福的背影,突然开口问道:“听雨阁那边有什么异常么?”

这来福听主子又提起这茬儿,连忙回来。

“并无什么异样。如若说这宫中各位妃嫔,这淳贵仪绝对是最正常的一个。”

有时候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这景帝懂,来福也懂,可是这淳贵仪真的让人抓不到一点点的把柄,甚至连与宫外家人的接触都是极少的。

她身边的几个宫女,除了他们的果儿,其他几个每次出门也都被盯着,是绝不可能传出消息的。

他们还在听雨阁放了另外一个二等小太监小林子,他就是专门负责监视淳贵仪身边几个比较亲近的大宫女的行踪。

可是确实是找不到任何的问题。

手指敲击着桌面,景帝想了一会儿,提道:“他们宫里前些日子过去一个修剪花枝的小宫女,一去便是成了二等宫女,你让人也留意一下她。”

来福应是,之后便是退下。

景帝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这是他思考之时的小动作,对于那个修剪花枝的宫女一去听雨阁便被提到了二等宫女,景帝是有些疑惑的。

想了一会儿,又将来喜唤了进来。

“去将朕的名册拿过来。”

翻看着手里的东西,景帝笑了笑。

不管是沈腊月的父亲还是她的哥哥,景帝仔细的翻看他们的档案,都并不十分出彩。

可是,不出彩的人也有不出彩的用法,也不是每个位置上都需要聪明钻营之辈。

笨,也是有笨的好处的。

拿起一张便签,景帝想了一下,再次勾起一抹笑容,刷刷几笔。交与来喜。

“差人送到傅相府里,将这便签给瑾瑜。”

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朝堂之上,傅瑾瑜会突然提起淳贵仪父亲沈大人。

平白的几桩公务竟是被极力的表扬,连沈大人自己都有些茫然。见皇上听闻也有嘉奖之意,有那心思多的便想到了。这是不是皇帝的授权。

人人都晓得,这傅瑾瑜在朝堂之上,一般并不举荐人或者是参人。

可但凡他做了,必然是会得到让人满意的效果。

时间长了,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也是想了许多,傅瑾瑜曾是皇上的伴读,许是他所言一切不过是皇上的暗自授意。

这么一番猜测下来再看傅瑾瑜的提议,往往都是皇上极力赞成的。

连宋将军那种人都会被扳倒,这皇上必然是站在傅瑾瑜身后之人。

一下子从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到从三品的光禄寺卿,这长的可不是一点点。

虽然都是文职,而且也并没有实权,但是这一下子上升那么多的品级,谁也不是傻子,如果说这

其中没有淳贵仪的手笔,旁人是怎么都不信的。

再想这沈家大小姐沈腊月自进宫以来的升迁之路,可不是稳稳当当的上升么。

除了家世显赫的傅瑾瑶,还有什么人能够凌驾于她之上?

而且她年纪尚轻,即便是新人进宫,也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能做的太多了。有些胆子大的便是猜想,怕是不出两年,这沈腊月也要爬上高位了,这淳贵仪,绝不会是终止。

还有那也希望自家平步青云的,更是悉心的教导起自家的姑娘来,一个懂事儿又得宠的姑娘在后宫,对家里的助力真是太大了。

彼时腊月正在室内吃莲子,并不晓得父亲的升迁和外面的议论。

直到桃儿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锦心见惯了她如此的失态,埋怨了她两句,却被她以大喜事儿挡了过去。

锦心不解,连忙带着她见主子。

听闻自己的父亲一下子升到了从三品的光禄寺卿。

腊月顿时懵了。

迷茫的看着锦心:“锦心,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扑哧”,几个丫头都笑了出来。

锦心也是极为高兴的,她自小便是沈家长大,沈家好,她自然也是极为高兴。

而且,沈家越来越好,她家主子在后宫的底气便是会越来越足。

这是双赢的事情。

想到昨日伺候皇上回来主子累极的模样儿,锦心没控制住自己,打趣儿:“想必昨日主子一定伺候的皇上极为欢喜。不然啊,今日怎就有了这样的结果。真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几个丫头都是低头掩嘴笑。

腊月有些羞涩,不过仍是斥道:“你个死丫头,竟然连主子也编排起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话虽如此,却也是笑,并没有动手。

腊月初闻此事,有一瞬间的错愕,可是转瞬则是高兴。

男子都是如此,哪有不希望自己高升的,想来自己的父亲也是想过这些的,不过却从来都没有央她做什么,反而是处处叮嘱她在宫里的生活,正是这样,腊月才更觉贴心。

如今他能升迁,不管皇上是想着什么样的歪主意,腊月都是浑不在意的,不是说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只不过她仔细一想这职位便是有些明了。

这光禄寺卿,还是文职,而且一样是个主要做学位的职位。

要说办什么重要的差,自然是不会这个职位的人做,而腊月的父亲本来就是正经的文人,且心地并不如他人那般活络,这样的职位在腊月看来,倒是极好的。

看来皇上将这样一个职位给她的父亲,并不是为了捧杀。

想到这里,腊月倒是对皇上有了几分好感,看来,只要好好的表现,皇上也并不是一个不识趣儿的。

她懂事伶俐,皇上自然是会想着她家。

除此之外,腊月还想,往日她伺候的也是极好,却不见皇上如此,今日便是如此,必然还有昨日之事的刺激在其中。

许是皇上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是要培植自己的前奏?

就她看来,最稳固的关系,从来都是三个人,而非两个和四个。

皇上不喜欢后宫的女子结盟。

三个人,而且是有着解不开结的三个人,只有这样后宫才会更加平衡。

三方势力也是制衡。

这三个点,必然是有一个傅瑾瑶,如果皇上有心将自己培植起来,那么另外一个会是谁?

德妃?亦或者是齐妃?

照她看,德妃的面儿更大吧。

齐妃,虽然齐妃更适合隐忍,但是皇上却未必喜欢聪明过头之人。

而以她的身份,必然是要有一个孩子的。

现在,她缺的,不过是一个孩子了吧?

如果腊月没有猜错,如果有了孩子,现在宫里德妃、惠妃、齐妃的平衡必然会破坏,那个顶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她本就是想着一步步走的更远。

只有她站在顶端,旁人才没有机会将她踩在脚下,更是没有机会将沈家踩在脚下。

将一切想通,腊月觉得心情更好了些。

招呼锦心:“你去告诉巧宁,今日我心情好,多做几个菜。恩,做我最喜欢那几道菜。我要大快朵颐。”

锦心笑着应是。

不仅如此,还是笑着提醒:“主子要不要做些吃食送给皇上,去与皇上谢恩?”

腊月摇头,这点自是不必。

“不可。这朝堂之事与我本就没有­干­系。后宫岂可­干­政?皇上升了父亲,定然是父亲做的好,与我是没有关系的。虽然我是他的女儿,可也是皇上的宫妃。想来皇上也不会喜欢我如此。”

锦心知道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福了一下,乖巧的去了厨房。

如今腊月已经极少从内务府那边领取膳食了,基本都是巧宁亲手做,如此一来她的胃口更是好了几分。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腊月笑靥如花。

真好呢!

☆、96

腊月并不太在乎安贵嫔那边的事儿,想也想的到,这宫里的事儿,多少次不过都是随便推出来一个替死鬼罢了。

真正那幕后的黑手说不定还是照样逍遥自在。

在这深宫内院,如果你在意这个,你便是输了。

至于安贵嫔,这次失了孩子,皇上也没有亏待她,升了两个份位,变成了庶二品的淑仪。

腊月喝着绿豆汤,心里也觉得甜甜的。

这宫里的是是非非,如今倒是惊扰不到她。

甭管别人如何,她每日便是悉心的为皇上缝制衣服。这没有多久就是他的生辰了,想来最近事情也是不少,皇上心情未必会好。

腊月虽不会过多的安抚,但是这几日天气炎热,她倒是每每都要差了巧宁做些绿豆汤,为皇上和太后送去。

这物件不稀罕,他们也不是没有,可是腊月知晓,这是她的心意,自然是不同的。

巧宁做东西偏甜口儿,腊月知晓景帝并不喜特别甜,每日都要做出两种不同的,景帝看她每天吭吭呲呲的两边跑,嘴角含笑,倒是高兴了几分。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是也快,至于那石子路的事儿,仿若就没有其事。

可是偶然见见了几次安淑仪,都觉得她不太对劲。

其实腊月不晓得,安淑仪有多么期盼能够有个孩子。

怎么说呢,安淑仪对孩子可是期盼许久许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却在还不知道的时候便已经被人害死,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人人都说她不能生孩子,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怀上,时间久了,她自己也以为是真的,有时候便是不在意起来,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可以有孩子的。

可这孩子都是因为旁人才会这般。

如果当时不是德妃拉了她一把,她怎么会摔倒。如果不是为了算计白悠然,这石子路上怎么会有滑石粉。可现在白悠然好好的,她的孩子却死了。如此看来,不管是真凶还是德妃,白悠然,都是她的仇人,都是。

所以如今的安淑仪看起来­阴­郁许多,每每看向德妃和白悠然的眼神也带着怨毒。

这也正是腊月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

现在的安淑仪,看起来格外的­阴­郁,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什么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桃儿掀开帘子进屋,看见自己主子有些呆滞,笑嘻嘻:“主子又在发呆。小厨房那边已经将绿豆汤做好了。巧宁已经将其装了起来。您看现时过去送?”

腊月站了起来,点头吩咐:“你去将食盒拿过来。”

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腊月想了一下,给自己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裙,那薄纱细致丝滑,腊月道是好物。这是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据说这料子极为稀罕。

腊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自然是晓得,这是进贡的物品,想来除了宫里,旁的地方必然是没有。

就这稀罕的东西,皇上倒是命人给她做了一身宫裙,外人言道这淳贵仪可真是皇上的心尖子。

既然是身着鹅黄|­色­的宫裙,腊月也是知晓,这金­色­的饰物是不能带着了。

杏儿将首饰摆了出来任由腊月选择,看来看去,腊月倒是觉得,那宝蓝­色­的梅花簪子不错。也不晓得这梅花簪子怎地就做成了宝蓝­色­,腊月视线一直放在这上,杏儿也是明白的。连忙将这簪子别入腊月的发髻之中,倒是有几分的别样俏丽。

天气炎热,腊月每每不喜将头发披散,即便是显得婉约,可奈何不住天热,往往便是一个或者两个发髻。两个发髻的时候,如若不是衣着华丽,想来远看倒是有几分像小宫女。

可腊月倒是浑不在意,这眼看着宫里她的年纪也算是小的,再不肆意一些,过些时日,又有他人进宫,在那更鲜活的面孔眼前,她这番装扮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上了粉、点了­唇­、描了眉。

连杏儿都看呆了眼,主子如此这般,真是个俏丽人儿。

腊月看她这般,扑哧便笑。

“怎地?将我打扮成这样,你自己倒是吃惊了。”

杏儿也不含糊:“主子本来就是越来越美。与奴婢的手艺有什么关系,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你倒是会说。走吧。估计啊,皇上还等着我呢。”

腊月起身。

往日不送便是罢了,这两日酷暑,她每日都要过去,皇上已然习惯,昨日不过稍晚了半个时辰,竟是见他脸­色­有些不好。

腊月心里失笑。

心里不住的嘟囔,您还不乐意上了,真以为我稀罕伺候您?

不过是为了得您的青睐罢了。

如若不是皇上,我自一眼也不看您。

前世,便已是看的够够得了。

饶心里如何不爽利,但是面上可是不显。反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副模样儿倒是让人看花了眼。

怎么着,这也算是皇上给她的体面。

想来见她送绿豆粥皇上用了,不过第二日,便是有他人效仿,却并未得到皇上的赞许,反而是被斥责一番。

瞧着,这皇上倒是对她特别了。

既然如此,她自是会做,每日送了起来,不仅如此,皇上这边折腾完,也同样去太后那边一趟。

如此一来,她这一天也是紧忙活。

来喜见她这番打扮,了然的笑:“淳贵仪快些进屋吧,皇上一直等着您呢。”

沈父初时被封赏,腊月并没有特殊表示,皇上自然更是不提此事。

便是第三日起,腊月就每日提着小食盒过来送绿豆粥,说是天气炎热,喝些这个自是解暑。可这宫里何等珍贵的东西没有,景帝又怎会差这一口绿豆粥,但是看她因为炎热有些绯红的脸­色­,景帝莫名的就愉悦了。

便是见她来晚一会儿,也是要不快的。

果不其然,她这已经是比昨日早了些,倒是不如前日,就见他什么也不说,坐在书塌前料理公务。并不抬头看她。

腊月盈盈一福。

“嫔妾见过皇上。”

景帝依旧没有抬头,但是却也是没让她就那般的半蹲。

“起身吧。”

“谢皇上。”见皇上还是没有要多余搭理她的意思,腊月也无所谓,脚步极轻的来到屋内的小桌之前,将自己篮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午膳已经吃过,绿豆粥自是熬得稀稀的。不过是为了去去暑气,哪会有人将它作为吃食。

给皇上盛好了粥,腊月便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儿,就这般的看着景帝,也不多言。

景帝自然是知道她站在一边儿,不过见她不言语,自己也不多说,又是批改了一会儿,心里叹息了声,将笔放下。

再一看她,浅浅的笑着,不知怎地,嘴角竟是有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儿。

景帝有些看呆,手就这般的靠了上去,人也站了起来。

见他大手毫无顾忌的就放在了她的­唇­边摩挲,腊月心里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开口:“皇上忙完了公务,喝些绿豆粥吧,这夏日里暑气正盛。可得经心着自己的身子。”

景帝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接过了她手中的碗。

腊月连忙唤来喜。

这景帝的吃食,必须有来喜银针验过才可。

腊月并不矫情,自然是知晓这一点,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么做才是正常,如果鲁莽便可信人,想来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位。

而且这银针验毒,不管是对皇上还是对她,都是好的。

最起码,一旦有了什么事儿,她也没有­干­系。

在这一点上景帝许是同样的想法,也从来都不推脱。

来喜规矩的进屋,一番动作之后景帝便是将这绿豆粥吃下。

见她面­色­有些绯红,问道:“来前可是吃酒了?”

腊月连忙摇头,她自是不敢。

“你这脸­色­,倒是绯红的厉害。”景帝睨了她一眼。

腊月解释:“这天气有些炎热,虽然我也有撑伞,但是总是耐不过这酷暑。不过没事儿的,我胭脂擦的少,如此一看,是不是也是相得益彰?颇为自然?”

这话说的让景帝失笑,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你倒是个­精­怪的。”

腊月不管他这话的意思,单当他是夸奖了。

“朕刚看你,竟发觉你有一丝的小梨涡儿,往日竟是都没注意。”

景帝与她闲话儿。

腊月笑:“恩,我也不清楚,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真奇怪。”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她这梨涡儿比较浅,因此经常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她笑的极浅的时候才能看出个一二。每次在景帝面前,她都是笑靥如花,自然是看不出这梨涡儿的。

今日也是凑巧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你这样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其实连腊月自己都发现了,似乎是自从那日温泉之后,他对她便是又好上了两分。虽不晓得这其中真真假假,但是腊月总是希望自己往好的方面想的。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更加上心。

大事做不了,小事总是可以的。

浅浅的露出个笑容:“多谢皇上夸奖。”

景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有她浅笑之时这梨涡儿才会出现。

一把便是将她抱起往内室而去。

腊月惊呼一声,不解起来,这人怎地就突然来了兴致?

“皇上,您……”

剩下的话便是被他吞入口中,见他有些不管不顾,腊月也只得圈住他的脖颈,尽量让自己舒服。

这男人!

景帝似乎极为意动,一进内室,不管她身子能否承受,便是将她抵在墙上,一把扯下她的裤子,急急的入了进去,之后就是一阵鞭挞。

腊月咬­唇­承受。

待到他终是舒爽。腊月已然犹如雨水浇打过的梨花,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景帝啄吻她。

这天气本就炎热,景帝还是这般,腊月与他都是一身的汗水。

心有不甘的捶打了他一下,腊月在床上也是有些小­性­儿的。

“你弄得我后背都疼。不管不顾的就将我抵在墙上。怎地就这般的野蛮。”

景帝倒是没在乎她这些小抱怨:“来,朕抱你进里面沐浴。”

就腊月来看,这事儿做的还算是有点良心,不然这大热的天,他折腾了她一通,接着便让她自行回去梳洗,可不是让人愉快的一件事儿。

这温泉泡着就是比在浴桶里舒适多了,腊月被他扒光了衣服,疲乏的仰躺在水中,景帝自己也是同样,两人挨着,别看是温泉水,但是这时温度倒是并不十分高,不似那日。

腊月疑心景帝是让人已经将这水兑过了。

但是舒适就好。

这个时候腊月倒是想着,就是冲着这舒爽的池水,也要好好的伺候皇上,真是太舒服了。

见她心满意足的表情,景帝翻身打量她。

腊月不解,问道:“皇上为何这般的看臣妾?”

景帝低沉的笑:“朕发现,你这些日子越发的活泼了。也越大的大胆。”

这是实话。

腊月并不自知,仔细一想,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哪有。”

这哪有两字含着娇嗔,听的景帝心里一酥,没多一会儿,这室内便是又传出喘息声。

……

从宣明殿离开,纵然两腿乏的厉害,可腊月依旧是回宫再次准备了绿豆粥,准备给太后送过去,也幸好皇上有公务要忙,不然的话这傍晚了,她还送什么东西。

见她来的比昨日还晚了几分,桂嬷嬷会意的笑。

太后也是如此。

这婆媳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这几日你来回的跑,也累坏了吧。其实哀家这宫里的小厨房也是不错的。明日你不用过来了。”太后如是说。

腊月细细打量太后,并未从她的面儿上见到不喜,反而是一副自在的模样,该是真的为了她好,

腊月笑着摇头:“嫔妾往日便也是无事的。巧宁的手艺,连皇上都要称赞。”

太后笑,想到曾经与皇帝的话,巧宁的手艺偏甜,其实景帝并不十分喜欢。

不过他虽然不喜,但也了解女子,女子多是喜欢甜食。也就与太后说了这个。

太后笑:“你这小娃儿啊,你就不想想,皇上称赞,是称赞那绿豆粥,还是称赞你这个人。怎地看着如此伶俐的丫头,在这事儿上都犯了糊涂。听哀家的,明日不用送了。你呀,有那个时间也是多休息休息。”

腊月微笑着应了。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坚持,倒是显得她有些矫情,既然太后这般说,她也不多言,只答应了便是。

两人闲话家常,也不知怎地,就说到了几日之后的皇上生辰。

太后也是好奇的,问道:“月丫头可是准备了什么送与皇帝?”

腊月咬­唇­,犹犹豫豫的。

太后自是明白,这是怕泄密的。想来小邓子在听雨阁都不晓得,看她保密的倒是严实。

将几个宫女遣了下去。

屋内下人只余桂嬷嬷和杏儿。

看太后这番手段,是定要知道了,腊月心里默叹一声老小孩儿。

“禀太后,月儿亲手为皇上缝制了一身衣物。”

她有些羞涩的说。

太后听她这般说,倒是怔了一下。

这宫里送这个的,估计委实是没有。

“月儿怎么想到送皇上衣物了?”

这也纯粹是好奇。

腊月抬头看太后,不过帕子却在手里绞来绞去。

“月儿只是想着,让皇上穿一穿我亲手缝制的衣服,旁的倒是没有多想。”

这话说的小女儿家心态十足。再看沈腊月为人,可不就是如此么。沈家的人多是没有上进心的。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

早些年还是先皇的时候,也是有个沈贵人的,是他们沈家的旁支,如今想来,她也是个没有上进心的,过得极为平淡,凡事倒是也不挣。后来因病去世。

“你这丫头,倒是个有心的。”

腊月低首,嘴角轻扬。

见她这般模样,太后又笑:“怪不得你胸有成竹,也不打探他人的礼物。你这礼物,倒是独一无二呢。”

腊月摇头:“才不是呢,嫔妾也担忧皇上不喜。可是又特别想让皇上穿上我自己做的衣服。便是定下来这份礼物。我的手艺委实一般,自然是怕其他姐妹知晓,如果他们知道了,可是很容易便将我比了下去。我不打探别人,别人也休来学我。”

太后看她小女儿家心态,笑了。

“不怪皇上如此疼宠你,即便是哀家,看你这副模样,也是高兴。”

腊月有些不好意思,继续绞帕子。

太后见她这般,开口道:“好了好了,看你这丫头,不过是取笑几句,再说下去啊,你可是要把那帕子撕碎了。”

腊月脸蛋儿更红。

这气氛倒是一团和谐。

一个素衣宫女求见。

腊月认得她,她是大皇子的贴身女婢。

这次,太后并没有避讳腊月,拧眉开口:“何事?”

女子也是恭恭敬敬:“启禀太后,大皇子有些燥热,身子又不爽利了。”

太后叹息着起身,看着腊月,开口:“你陪哀家去看看这孩子。”

腊月连忙扶着太后出门。

这慧慈宫还是比较大的,太后将大皇子严禹安排在后院。

这是腊月第一次来后院,即便是前世,她也没有来过。

仔细打量一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树木浓郁,绿树成荫,想来倒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此时严禹正躺在树下的摇椅上,小脸儿绯红。

腊月细看他,觉得他真的是极其消似景帝。

众人见太后过来,连忙请安,这个时候严禹听见声音,缓缓的睁开了大眼。

语气软糯,倒是个生病的小娃儿模样。

“祖母……”

也是寻常人家的称呼。

太后连忙坐到严禹的摇椅边,摸着他的小脸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娃儿点头:“我头晕。”

腊月站在一边,看着太后的眉宇,可见其中的焦急。

太后与她们相处之时全然不是这副模样。

并未回头,却是问道:“可是宣了太医?”

素衣宫女回:“已经去了,想来是马上就会到。”

太后这才点头,继续摸着严禹小小的脸蛋儿:“禹儿乖,一会儿太医就会到,禹儿没事的。”

严禹扁了扁嘴,又看向了旁边,见到沈腊月也在,有些吃惊的模样,拧着秀气的眉毛问道:“祖母,她来­干­什么?”

语气可是不怎么友好。

这点腊月是能理解的,这严禹对任何人都是不太友好。

连傅瑾瑶,他的姨母他都不给什么好脸儿,她怎么就能觉得自己是个例外呢。

微笑福了一下:“嫔妾见过大皇子。”

“哼”了一声,小娃儿看向了太后。

太后连忙安抚:“禹儿乖啊。这是淳贵仪。她过来看祖母,听说你病了,就一起过来了。”

严禹又看了腊月一样,将眼睛别开。

低低的说:“我嗓子疼,头晕。”

太后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可见忧虑。

不过也在这时,太医已经赶到,想来这太医已经对严禹的病情习惯了,连忙上前为其诊脉,不多会儿,开口:“启禀太后,大皇子脉象不稳,这段日子暑气正甚,大皇子本就体弱,怕是有些耐不住,便是染了风热之症。”

腊月听来听去也明白过来,这是热出来的毛病,不过她也只是看过几本医书,老实的待在一边。

“微臣这边回去熬药,每日三次,调养一段时间必可痊愈,这风热之症不似风寒,不需捂汗。还需在通风之处。”太医提醒。

几个照顾大皇子的宫女太监俱是点头。

严禹也是就这么看着太医,在听到他说自己按时喝药,必可痊愈之后,腊月敏感的看他松了一口气,吁了一下。

想来,这小娃儿也是怕的吧?

待太医离开,太后扫了一眼这些下人,语气淡淡的说:“你们好生伺候着大皇子。禹儿身子弱,你们伺候的不好,那慎刑司便是会好好伺候你们。”

众人俱是跪下请罪。

严禹再次皱眉,嘟嘴:“祖母莫要怪他们了,这天气这么热,我身子也弱,怨不得他人。”

看起来倒是个懂事儿的。

☆、97

严禹又病了,看他体弱的模样,腊月觉得有些酸涩。

他和妹妹一样,甫一出生便是没了母亲,父亲又并不十分的待见。自幼便是祖母照顾,不过不同的是,妹妹一一身边还有他们。可是这严禹身边却只有算计的宫妃。

许是腊月的眼里有着许多的慈爱,严禹又看了她一眼,迟疑开口:“你­干­嘛看我?”

腊月微笑:“你要好好养病。”

答非所问。

听到两人对话,太后抬头看腊月。

太后自然是对沈腊月家了如指掌,只一片刻便想到了关键所在。

这皇家,又比寻常家庭幸福多少呢?

腊月也是,见严禹还是有些别扭的小样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待到严禹睡着,几人回到回到正屋。

腊月想了下,开口:“小孩子其实都是很希望亲人多多关怀。也希望人人都宝贝他,喜欢他。”

太后看腊月的表情,笑了。

“你倒是懂。你妹妹也是这般?”

腊月摇头。

“我妹妹比较乖。”

太后收起了笑脸:“你的意思是禹儿不乖?”

当然,没人愿意别人说自己家孩子不好,即便说的是真话。

“不是的。大皇子和我妹妹怎么可能一样,就是单看环境,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沈家家庭结构并不复杂,我祖母在沈家也是管理着内院。妹妹有祖母的庇护,而因着父亲对一一的不喜,继母倒是为了表现贤惠,对妹妹还算不错。至于二房三房,虽然也有小争执,但是就是看在祖母的分上,也是不会拿我妹妹做筏子。”

腊月仔细的分析:“而大皇子便不是这样的环境,这宫里的环境比沈家复杂了千万倍。太后又并没有许多的时间陪伴他。这深宫之中,旁人他又不敢相信,难免思虑过多,本就年纪小,又思虑过多,身子自是不能消受。”

这也是腊月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不好。

太后细一思量,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叹了口气:“你且退下吧。”

这一个养病,又是几天的功夫,转眼便是到了皇上的生辰。

因着皇上之前就提过,不可大办,骄奢­淫­逸、铺张浪费。

也不过是内宫之中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

腊月今日一袭湖水蓝的薄纱衣裙,高高的灵蛇髻,周围别了几个花瓣金饰,倒也是显得媚态里又有几分俏皮。

想来今日便是争奇斗艳,待到来到这亭子,果不其然,全是盛装打扮。

即便是端庄如德妃也是一袭玫红的抹胸裙,薄纱抚在肩上,竟是勾人的紧。

腊月勾起一抹笑容,大踏步进入。

见淳贵仪到,许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观这亭子里,竟是没有一人与腊月衣裙颜­色­一致。

腊月自己不知晓,其实,这不少宫妃已经是故意的探听了她要穿的衣服,规避了这颜­色­。

人人都道这淳贵仪得皇上的喜爱,往日倒是有人故意穿同样的颜­色­,可是偏每每败北。不管旁人认为谁穿比较美,这都是无用的。

皇上的意见才是真章儿。

如今看来,即便是与德妃惠妃这样的高位妃嫔穿相同颜­色­,也断不能和淳贵仪穿一模一样的。

“妹妹这身衣服真是清新,姐姐看着,都爱的不行呢!人人都道皇上最喜蓝­色­,妹妹这次可真是投其所好了。皇上看见啊,必然心悦。”德妃欢欢喜喜的拉着腊月的手。

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却也是给腊月招了不少的眼刀。

估计更是有不少人在心里暗恨。

腊月对这些“姐姐妹妹”可是本就是防备的紧,见她故意如此给自己招致旁人的记恨,倒是也不恼。

如若这般小事便以为她会气愤,那便不是她沈腊月了。

对德妃,她是有着十二万分的谨慎的。

“妹妹每日闲来无事,自然要细细思量该怎么讨皇上的欢心。咱们进宫可不就是为了伺候皇上的么。”

她这潜台词也是明显。

你不想着怎么好好伺候皇上,倒是想着每日陷害他人,可不就不受宠么。

这宫里便是如此,凡事也不需说的太多直白,大家谁也不是傻瓜,心里明白就好。

德妃还未等开口,便见安淑仪在一旁笑着开口:“淳贵仪妹妹年纪小,自然是想着好好伺候皇上,德妃已经是宫里份位最高之人,又有二皇子在身边,哪还会在乎那许多。”

这话倒不像腊月的话那么晦涩了,直白的让人侧目。

德妃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笑了起来:“淑仪妹妹休要胡说。这进宫的本分便是伺候皇上。”

安淑仪那番话硬生生的将众人的仇恨值又拉倒了德妃身上,而德妃前些日子才扯倒了安淑仪致其小产,这时自然不便与她多加争辩。

“瞧瞧妹妹总是失言。对了,白妹妹呢,还没到吧?这有了身子可得小心,不然啊,指不定嗑着碰着。这宫里的孩子,想生下来还真难。”

这安淑仪可真是就和德妃对上了,说话完全没有忌讳。

而这时德妃又不好和她呛上,那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腊月站在一边,浅笑:“淑仪姐姐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这身子可是大好了?妹妹前些日子过去看你,你正熟睡,我就并未打扰。”

让人不痛快,难道就别人会,她沈腊月也不是让人拿捏的,想让众人嫉恨她。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这德妃害了她可不止一次了,如今逞逞嘴上功夫,她也是不遑多让的。

不过她可不像安淑仪说的那般的直白,可是潜台词谁人听不出。

德妃害的安淑仪小产,这是人人尽知。

这淳贵仪是和安淑仪说话,德妃也是不便辩解什么,恼恨不已,又发作不得。

腊月拎着小帕子与安淑仪做到一边。

两人倒是并没有什么亲近的话说,只是当时共同对德妃的同仇敌忾罢了。

腊月脸上挂着笑:“这宫里,针对一个人没有关系,但是如若每日都将愤怒挂在脸上,想来,皇上也是不乐见的。”

说罢起身。

安淑仪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腊月的背影,似在想些什么。

众人都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闲话儿,唯独朱雨凝,一人站在那里,颇有些凄凄。

见腊月过来,露齿一笑,果然美不胜收。

“姐姐怎的一个人在这边?”

朱雨凝笑着看她:“妹妹又不是不晓得,这宫里哪有人喜欢我。”

这是实话,不过偏她笑话儿似的讲出。

腊月掩嘴笑:“真巧呢,偏妹妹我也是个不讨喜的。”

瞅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骄傲在其中。

朱雨凝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正是说的,就听浅浅的童稚声音传来:“没羞没臊。”

再一看,不过是三块豆腐高的严禹。

他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竟是没有人发现。

他这一出声儿,倒是吓了腊月和朱雨凝一跳。

见他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腊月断定,他是自己偷偷过来的。

扬眉看他:“大皇子怎地一个人乱跑呢?太后娘娘会着急的。”

小娃儿拧了一下眉,腊月看他又拧眉,便是想到了景帝。

“你跟着我可好?我送你回去。”

很显然,这个提议并没有获得首肯。

“我也是来给父皇祝寿的。”他并不想回去,看腊月的眼神有着不喜。

几人的这番谈话自然是让旁人见到,再一细看那孩子,可不就是大皇子,不过倒是没人过来趟这趟浑水,连惠妃都被他牵连挨骂,为皇上不喜。

招了这孩子还能有个好儿?而且见他对淳贵仪,也不是很客气,旁人倒是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走开,并不靠前。

腊月自然感受到了他人的动作,再一看严禹,他轻咬下­唇­,似是也感觉到了。

那小脸儿有着一丝的委屈,不过还是倔强。

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啊。

腊月换了个笑脸儿:“你当然可以给自己的父皇祝寿哦,不过你一定是偷偷跑过来的,太后那么喜欢你,那么宝贝你,她会担心的,我让杏儿过去通知太后一声好不好?”

严禹抬头看她,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点头。

腊月使了个眼­色­,杏儿微微一福,连忙往慧慈宫而去,一会儿太后自然也是要过来的,但是他们都是早到,还是过去提醒一下才好,想来太后是并不想让大皇子过来参加这个宴会的。

腊月明白,严禹自小便是身子弱,太后这般也是为了他好,可是小孩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其实不说别人,看她妹妹一一就知道了,虽然是表面对不关心自己的父亲不喜欢,可是实际上,每当生病或者是着急的时候,都会呢喃爹爹,女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男孩儿。

这男孩儿更是将父亲作为自己的榜样吧?

腊月低身抱起严禹,一起坐到宴席的椅子上,严禹并没有反抗,腊月力气不大,但是严禹轻飘飘的,再看他消瘦的脸庞,腊月心里叹息。

见腊月和朱雨凝坐在一边,严禹看腊月:“旁人不喜欢你,你还得意。真蠢!”

腊月没想他还记得这一出儿,笑了出来:“怎地?他们不喜欢我,我还哭?”

“那怎么可以。但、但是,但是你不是应该难过吗?”

他绞着自己的衣襟问。

腊月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依旧是嬉笑:“那么,旁的人,这些不喜欢我的人,对我来说重要吗?”

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呢,甚至连严禹的姨母惠妃都没有过来,冷淡的站在不远处。

严禹想了一下,声音很轻:“不重要。”

这话倒是肯定。

腊月点头:“既然不重要。”

抬头看着众人,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最重视的人喜欢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可腊月不介意做这个挑衅的人。即便是她唯唯诺诺,只要皇上宠幸她,旁人必然是怨恨她,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让众人知晓,她不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严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她,看了好一会儿,别开了视线,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驾到——”

听到皇上过来的声音,大家纷纷低身请安。

这么一低,倒是明显的让人看到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严禹。

景帝略微拧眉,腊月眼光余角瞟到,暗道,真是一对父子啊,小动作都是一致的。

就是不知道,这大皇子想事情的时候会不会用手指敲击桌子了。

“起来吧。禹儿怎么过来了?”

齐妃微笑开口:“我们也是刚看到大皇子自己过来,想来必然是要给您祝寿,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这不?沈妹妹陪着他呢!”

这齐妃的话说的漂亮。

景帝来到严禹身边,小娃儿乖乖行礼:“禹儿见过父皇。”

语气里有颤抖。

腊月离他们最近,自是感觉得到。

不知怎地,她每每看见这个样子的严禹便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一一。

再看景帝板着脸,似是有着不喜。

笑了一下,拉了拉景帝的衣袖。

看到她的小动作,景帝和严禹都看她。

“皇上昨日才说想念大皇子,想去看望他,今日他便是来了,你们父子真是心有灵犀。”

果然,小娃儿眼里有着喜悦,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景帝。

景帝也不过一转念便想明白了腊月的把戏,再一看自己的儿子,眼睛亮晶晶的。那斥责的话便是咽了回去。

“禹儿自己过来的?”

“恩。”他低头,有些担忧父皇的责怪。

“皇上,大皇子很能­干­对不对?自己在这么大的宫里,都没有走丢。还顺顺利利的来到了这里。

我初次进宫的时候,别看我这么大人了,都是不敢自己随意乱走呢,就怕自己迷路。”腊月又Сhā话。

这下子景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了她一眼。

将严禹抱了起来:“自己过来,有没有怕?”

语气温和不少。

严禹被抱起,眼里的喜悦更浓。

“没有的,我是男子汉。”

似有深意的看了腊月一眼,景帝抱着严禹去了上首的位置,也正在此时,一声“太后驾到——”又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见这父子相处的倒是和谐,太后吁了一口气,再看严禹面上的喜悦。

怔了一下,不过随即也是会心一笑。

这宫里的两大主角儿既然到了,众人自然是都规矩的落座,接下来便是各宫的才艺表演,这次并没有请戏班子或者外人,全是各宫妃嫔表演,表演结束便是将自己的礼物呈上。

这表演,也是按照品级来的。

最先表演的便是德妃,她一曲清平调弹得舒畅悦耳,至于礼物,则是一块难得的砚台,倒也算是合了皇上的­性­子。

之后便是惠妃,虽然同样是妃子,但是因为傅瑾瑶被赐了字,比起齐妃,自然还是不同些。

凑巧的是,她也是弹琴,想来也是如此,这才艺,除了弹琴,便是舞蹈,亦或者是歌声,旁的,委实没有,可这样出彩也难,只求这礼物能得了皇上的心思。

惠妃也是弹琴,不过却是一曲凤求凰。技艺更是与德妃不差上下,至于礼物,则是她亲手绣制的荷包。

这兜兜转转临到腊月,她竟是吹箫。

这箫在本朝一般都作为配乐,极少作为主旋律。

而且许是这吹箫,本就有着一些歧义,也算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可腊月倒是没管那些,她选的曲子又是个轻快活泼的,配着这箫声,即便是技巧并不十分出­色­,可是却也是让人觉得欢快的。

而景帝看着她的表演,眼神暗了暗。

腊月自然是留意到了皇上的神情,心里暗唾一句,这男人,总是想些不着调的。

果不其然,腊月一起表演完毕,景帝竟是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都是笑靥如花,可是心里是怎样的火冒三丈则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晓得淳贵仪送朕什么?”

跟在腊月身边的锦心将随身携带的盒子拿了出来,她们进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个盒子,却不晓得到底装了什么。

“月儿为皇上缝制了一身外服。希望皇上喜欢。”

景帝咧嘴笑,他并不知道腊月要送什么,果然,也算是个惊喜。

之前来福就提到了礼物之事,但是却被景帝打断,他也不喜欢事事尽在掌握,这礼物,还是要当天知晓才有趣。

果然,还真是有趣。

“呈上来。”

来喜将盒子打开,就见暗­色­的男袍放在其中,景帝笑了笑。

“绣了许久吧?”这似乎是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腊月面­色­红了下:“月儿手笨,耽误的时间长了些。”

“手笨不要紧,有那份心就好,虽是手笨,但心倒是伶俐!”虽然看起来很喜欢,但是景帝并未提赏。

☆、98

这各宫送上来的礼物,每个不是后面跟着一个“赏”字。

饶是腊月自己都有些糊涂了,不过她还没有笨到将所有的表情都放在脸上。

可是那一瞬间的皱眉却是让景帝看到,他心里暗乐。

旁人不晓得景帝的心思,都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这淳贵仪的礼物皇上并不喜欢?

唯独齐妃暗暗的地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之后的表演景帝似乎心不在焉,即便是徐才人薄纱媚人的舞蹈也并没有得到皇上过多的表情。

待所有人都表演完,宴席结束,看着怀里已经直打盹的严禹。

景帝将他交与太后。

小娃儿爱困的偎了过去。

这大大小小的宫妃基本都得了赏赐,唯独这淳贵仪没有,有那幸灾乐祸的,暗自窃喜,希望她是触了皇上的逆鳞。

说不定还是因为她与大皇子聊天呢。

众人的想象力也是丰富。

太后带着大皇子离开,这除了景帝,便是这些宫妃,人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期待这皇上的选择。

“刚才淳贵仪的礼物朕甚为欢喜,今晚,淳贵仪侍寝吧。”

众人一听,目瞪口呆。

唯有齐妃勾起一抹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腊月也是有些吃惊的,看景帝那般做派,她还以为哪里讨了皇上的不喜,毕竟,刚才大皇子在的时候她故意说了那番话,旁人不晓得,但是景帝自己说没说又怎会不知道。

倒是没想,景帝竟然并没有怪罪她,反而是很喜欢那件袍子。

众人散去,来喜快步来到腊月处:“淳贵仪,皇上令您一道而去。”

腊月本想回听雨阁换身衣服,梳洗打扮之后再过去伺候,就见来喜如是说,知晓景帝的脾­性­,也顾不得换衣,连忙跟上。

甭管她人是否咬碎一口银牙,事情在腊月看来,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她并未与景帝并肩而行,反而是稍后退了一步,就这般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知怎地,景帝想到了

那日果儿的汇报。她,是希望走他走过的路?踩他踩过的脚印?

不管是真是假,景帝总觉得也算是愉悦许多。

腊月并不知晓景帝的心理活动,但是端看他的行为,倒是有几分的快活,腊月也觉得快活些。

两人来到宣明殿,看来喜还捧着那身衣袍,腊月福灵心至,娇笑问道:“皇上可是要试试衣服合身与否?”

景帝低低的“恩”了一声。

腊月连忙动作,脸­色­绯红的将他的外袍脱掉,将自己做的袍子给他穿好。

景帝低头一看,竟是正好。

看她:“你这袍子是一次做好?”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

景帝眼神再次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她倒是个有心的,如若不是真的在意他,怎会这般的熟络他的尺寸?

见腊月前前后后的打量,景帝笑了起来:“很好,朕很喜欢。”

说罢便是将她揽在怀里,低首在她耳边呵气:“你想要朕什么赏赐?”

这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腊月笑着勾他。

“就是不晓得,我想要的,能不能要的来?”

“说说看?”挑眉。

在皇上生辰之日承宠,这是多大的恩德。

既然皇上宣了她过来,必然就是要她侍寝的,但是两人还是玩闹。

“我……要……吃了你。”腊月笑着咬了他的下巴一下,之后便是跑开。

鲜少见她如此,景帝竟是有一丝的微怔。

不过是一瞬间,便是开怀起来,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两人不多一会儿便是滚到了一处。

景帝大手上下游移,好好的一件衣服,立时便又被他毁掉,就这般的扔在了地上,见她红彤彤的肚兜堪堪的挂在胸上,景帝隔着肚兜便是一把凑了上去,啃咬起来。

腊月被他弄疼,一阵嘤.咛。

这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又是个不眠之夜。

许久,两人huan好结束。

腊月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可她知晓,皇上必然不会让她留下,她便是强撑着­精­神。

见她如此,景帝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她。

嘴里嘟囔:“朕既然宣你侍寝,这便不是赏赐。傻丫头都不晓得给自己讨个好的赏赐么?”

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够明显的了。

腊月并没有睁开眼睛:“我在宫里吃喝不缺,您又如此宠爱我,连我父亲都升官了,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缺什么。”

这话实在的让人发笑。

果然,景帝就是笑了起来。

“春日之时,朕答应带你出宫看看,结果却未能如愿。你可还想?”

腊月这时倒是真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他:“皇上要带我出门?”

话音里有着许多的惊喜。

景帝见她如此,笑的更是厉害。

“那你想不想出去呢?”

连忙点头,自然是想的,上次便是很想,结果却没有去成。

景帝拍了拍她的臀部:“过些日子秋日,朕要去祭天,你与朕一起出去吧!”

腊月知晓这南沁国的习俗。

每年皇上要出门两次,每次不过半个月。春日里要去祭天祈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另外一次则是在秋日,丰收之后,这也是祭天,感谢上苍风调雨顺。

“谢皇上。太好了。”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每日困在这宫墙里,总是烦闷许多的。能够出门,倒是别样的惊喜。

景帝调侃:“这次你可要小心。免得又是去不成。”

腊月皱眉:“我知道的。”

看她无奈的小模样儿,景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今日怎会与禹儿在一起?”他这话问的很平常。

“我和丽嫔姐姐一起说话儿,大皇子Сhā话,我们就发现他了。总不能让他一个小不点到处乱跑

吧。更何况孩子这才刚刚病愈。”

两人躺在一起,腊月看不到景帝的表情。

就听他又开口:“你倒是关心他。”

这话里意味不明,腊月叹气开口:“不晓得为什么,看见大皇子,我就想到了妹妹,我妹妹也是这般的。”

景帝用手支起她的小脸儿:“想家了?”

摇头。

“不过是想到了些往事。”

在她­嫩­­嫩­的­唇­上啄了一下,景帝再次将她揽进怀里。

“无事你可以去看禹儿。”

这也算是对她的认可?

腊月不明白,迟疑了下,想问什么,不过最终没有开口。

景帝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但是她不说,他也没问。

“怎么想到表演节目,表演吹箫?”又是一问。

腊月刚刚有些迷糊,见他又是一问,心里烦闷,嘴上也嘟囔起来:“皇上,您每每在嫔妾要睡着之际便是发问。”

“话说,朕还没有享受过月儿的此等待遇。”

腊月有些迷糊,脑子转的慢些,待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脸­色­刷的红了。

嘴角嚅嗫:“皇、皇上怎能如此胡言?”

“怎地就是胡言?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这话倒是也对,可是腊月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见她如同小鸵鸟一般将脑袋埋了起来,又想到两人初次之时,她还行了些勾引之事,在想如今,她露出本­性­,每每都要羞涩许多,景帝倒是心里起了涟漪。

用手就这般的摩挲着她的­唇­瓣,许久,他低低的开口:“月儿,下去伺候朕吧。”

呃?

腊月不解,再一看皇上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意思。

使劲的摇头:“皇上,皇上,我,我……”

她是说不出口的。

“下去,含着我。”

许是太过兴奋,他竟是没有自称“朕”,而是用了“我”。

腊月别无选择,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没有的。

祈求的看他,却见他眼里yu火更盛。

想来也是,她如此媚态,楚楚可怜的哀求看他,他只愈发的想折腾她,怎会想着放过她?

这是断不可能的。

皇上坚持,腊月自然是没有法子,慢悠悠的磨蹭着来到他的身下,他仰躺在那里,耀武扬威。

又是祈求的一眼,却没有得到怜惜。

没有法子,狠了狠心,腊月闭上了眼,低头凑了上去。

纵使心里委屈,可是她仍是将他纳入了口中。

她不得要领,可景帝却是不同。

就这般的放肆起来。

待他舒.爽之后,腊月可怜巴巴的坐在床角,嘴里尚有些hui.物。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似是更为高兴。

……

皇上满意腊月的礼物,也满意腊月的表演,似乎更是满意腊月的伺候。

第二日,景帝便是将腊月提了一个份位,自此,淳贵仪变成了淳婕妤。

腊月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又想起那夜的火热,脸蛋儿红了许多。

这宫里总是这样,只要你有皇上的宠爱。即便是你份位不高,也是没人敢招惹的。沈腊月虽然份位不高,但是也绝不低了。庶三品的婕妤,又有封号。

如今还真是没什么人敢找晦气。

这次出行之事皇上没有跟外人提,腊月也只是与身边的锦心提了提,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也不是说她不相信,只不过她觉得有没有正式告知六宫,没有那个必要的。

说的多了,这旁人知道了,怕是又要算计她了。

想到春天之时还在四处蹦跶的几人,如今已经全然势落。腊月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连秀云陈雨澜进了冷宫,白小蝶死了。

这交好的三人,竟是没有一个得到了好的下场。

要说陈雨澜,隔三差五还在冷宫里提出要见她的。不过腊月统统拒绝了,锦心冷漠的告诉那传消息的小宫女,再是违反规矩,想必在慎刑司当差才更为快活。

从那以后,倒是也没有人过来传消息了。

腊月并不信雨澜的为人,怕是她前脚去看了陈雨澜,后脚就要出什么幺蛾子的。

她没那个功夫陪她玩儿。

两人一起长大,原本是陈雨澜处处压她一头,如今却是相反,如果说宫里最见不得她受宠的,必然是她这个心胸狭窄的表妹无疑。

不管陈雨澜如何想,也不管旁人是否是有心利用陈雨澜再次对她做些什么,腊月深知,只要自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就断不会得逞。

在景帝面前,她也是若有似无的说过几次,不管如何,她总是要提前在景帝心里打好基础,如若有事,也是他人生事,与自己无关。

这时间过得快,转眼间便是秋风起、树叶落。

夏日也是极快就过去了。

想来这一个夏天,也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至于说那日安淑仪摔倒之事,果不其然,用了几个小太监开刀,借口他们没有打扫­干­净。腊月冷哼一声,这宫里之事本就如此。

景帝出巡,一直都没有公布名单,这众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说不出个所以。

人人都盼着,自己能够一同而去,毕竟,这白悠然就是那时有了身孕,这样的好事儿,可遇而不可求。

白悠然如今已经七个月左右。每日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往往有人求见,也是各种理由推脱。腊月知晓她是在避讳众人。

这宫里的孩子,能生下来本就是极为困难。

倒是那严禹,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在那次皇上的寿辰之后便是对她友好了些许。

偶尔还故作聪明的套她的话,想知道景帝都说过什么。

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往日她去拜见太后,他十有□是在的。

太后自然也是明白缘由。

无人之时曾与腊月言曰:“孩子还小,正是渴望父亲关怀之时,皇帝每日忙于国事,难免疏忽与他。既然他能与你说上话,皇上也准你常来看他。你便是无事就多多过来坐会儿吧。”

腊月点头称是。

这大皇子之事,端看她怎么处理,许是坏事,但是现在来看,也倒未必,更似好事。

这次皇上出宫的人选,各宫都有猜测。

可皇上竟是直到出发前三日才公布名单,随行的只有两位宫妃。

齐妃与淳婕妤。

这齐妃倒是算是意外。可淳婕妤并不意外。

想来春日之时皇上便是想带她出宫了,当时因为连秀云的关系,她并没有出去。这次可不就能跟着去了。

让人吃惊的是,惠妃竟然不在此列。

不过又一想,也是有迹可循的,往日新人并未入宫,这皇上每年春秋也是并不带同样的人。

似乎每人都有机会。

想到这里,大家的心似乎也算是稍微放下了些。

只盼着,皇上还是延续自己的这个做派。

桃儿几个知道能够出宫,心里很是高兴。

嘟嘟囔囔这次定要小心,万不能在让那些恶毒之辈钻了空子,腊月笑。

桃儿虽然聒噪,对她倒是也算忠心。

不过与齐妃同去?

腊月对齐妃也是很忌讳的。相比于情绪有些外漏的德妃,齐妃这种冷淡中又贤良的人才是她防范的重点。

因着公布的比较匆忙,这几日腊月都没有出门,反而是在宫中仔细的打点。

这次出门,她决定带着锦心和桃儿。

杏儿与果儿处理听雨阁的事宜。

腊月在宫里并不拉帮结派,也不笼络人心。因此唯一还算是交好的,也不过朱雨凝一人,可也因着朱雨凝也­性­子冷淡,两人也并不时常见面。

这听说腊月出门,便是有些人上门求见,腊月不乐意应酬,一贯以忙碌打发,弄得宫里众人更是对她有些微词。

可她倒是浑不在意这些。

这宫里哪有真心相交之人。

即便是齐妃那般,处处逢源,人人都道贤良,可是如若齐妃有事,又会有几人真心帮助齐妃呢?

在这一点上,腊月看的很是透彻。

不是她偏激,只不过事实便是如此。

“皇上驾到——”

腊月正在发呆,听到小太监的唱声儿,连忙起身。

如今已是秋日,这自是不能穿薄纱,可是腊月稀罕这舒适的感觉,便是如同夏日一般,只不过又在外面加了个小坎肩。

看着也是俏丽的紧。

“臣妾见过皇上。”

本朝规矩,庶三品以上才可自称臣妾。

腊月也算是赶了个尾巴。

“起来吧。”

见她那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景帝笑了笑,拉过她。

“可是准备妥当?”

“恩,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如今倒是单等出门。”腊月笑嘻嘻的回道。

景帝看她高兴的模样,笑着摇头:“到底是年纪小,出个门竟是就如此的兴奋。”

腊月也不反驳,单是笑。

那笑容勾的景帝心里痒痒的,心痒,手便是不老实起来。

也不知怎地,两人磨磨蹭蹭的便是倒在了榻上。

腊月笑嘻嘻的推人:“皇上可别闹了,这大白天的。下午您还是有公务呢吧?”

景帝并未起身,挑眉:“这又有何关系?往日里你在中午之时伺候朕还少了?”

这是实话。

“少或不少,皇上都不能乱来。乖,明日便出门了,皇上别这样啦。免得人人说我魅惑主子,椒房专宠。”

景帝大笑:“你这妞妞,不想伺候朕,便是不肯直说。倒是扯到这上了。甭糊弄朕,你给朕说说,你不想椒房专宠?”

她扭捏了下,低声道:“想……”

可这一个想字之后便是也跟了一句:“皇上不准取笑与我,这宫里,哪有不想的?”

景帝看她孩子气的模样儿,常常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有时觉得她不过是个单纯无心机的小娃儿,有时又觉得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小狐狸。

心里纠结,叹息一声,便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

这出宫虽不似在宫里规矩多,但是也是不遑多让的。

腊月与两名侍女坐在第三顶轿子里,这一路走走停停,倒是也没有感觉到出门散心的喜悦。

见景帝和齐妃司空见惯的模样,腊月也是明白过来,想来往日也是如此。

出来的第一日便是齐妃侍寝,之后连着两日都是腊月。

这齐妃并非心思浅显之辈,对腊月并没有一分的隔阂。

就连她身边的婢女也是极为守规矩。

在第四日的上午,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祭天之处是京城不远处的一座行宫,修建于山顶,这春秋时节都是极好的。

如今更是漫山的红叶,让人看着心驰神往。

腊月掩盖不住眼中的惊喜。

这几日其实他们也倒是无事,皇上筹备祭天的事宜。而她们则是在这里修养几天,待到皇上处理完结便是可以回宫。

锦心与桃儿将屋内打理好,腊月将窗户打开,倚在窗前的小榻上,看着窗外远处的美景,心情极好。

“怪不得人人都想跟着皇上出门,这么美不胜收之地,不管是谁,必然都是心驰神往的吧。”腊月呢喃。

不过她此言倒是惹来桃儿的笑声。

见主子看她,桃儿解释:“主子真会说笑,您明明知道,大伙儿要跟来,可不是为了什么景­色­,这专宠的感觉可是不同呢。”

锦心笑着打了她一下:“主子不是是发发感慨,你偏要扯到皇上身上。”

桃儿也是不恼,就笑嘻嘻的。

其实桃儿说得对大家都知道,不过腊月却是真的喜欢这漫山红叶的感觉。

“我且休息一会儿,等下你喊上几个侍卫,我要去后山转悠转悠。”

锦心应是。

“这虽是秋日,可还是将窗户掩上吧。不然着凉了就不好了。”

腊月摇头:“我冲着另外一边睡,窗户开着,我最是喜欢这感觉。”

她倒是个任­性­的。

待到景帝来到腊月内室,见到的便是这般海棠春睡的模样儿。

☆、99

腊月睡得无知无识,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自己的腿儿痒痒的。

嘤.咛着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这山间怎地秋天还有蚊子……”

低低的笑了声,大手继续顺着她的腿游移……

“啪!”

这逗趣儿的人被打了一下,该睡还是继续睡。

景帝倒是­性­子好,大手继而不舍的继续摩挲。

连一旁的锦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又忌讳自己的身份。只得站在一旁。

许是不断的刺痒感传来,腊月终于悠悠转醒:“锦心,熏些香……有蚊子……”

她迷迷糊糊的,可是却不影响她的视线,待到看清坐在床榻之人,她忽的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臣妾见过皇上。”

景帝哈哈大笑。

不过这手倒是继续在她腿上动作。

腊月瞄了一眼,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咬了下­唇­,嘟囔:“原来没有蚊子。倒是您作怪。”

景帝笑眯眯点头:“竟敢将朕比作蚊子,月儿委实该打。”

这厮倒是倒打一耙,腊月眯起了眼,细细的瞅他,看过之后别过眼,似乎有些不服气的模样。

景帝见她这般倔强样儿,又被勾了魂儿。

“你就招我吧!”

狠狠的对着她的脖子吸了一口。

腊月吃痛瑟缩一下,不晓得他怎么又犯病儿了。

真是不好惹。

这青天白日的,腊月怕他又想那闺房之事,便是开口:“皇上,臣妾想去后山转转,你要不要去?”

景帝见她期待的模样,想了下,点头。

左右这时也是无事。

腊月浅浅的笑,露出那一抹梨涡儿,似是很开怀。

腊月发现景帝似乎极为喜欢她这个模样,因此隔三差五的总要装装样子。

两人顷刻间便是收拾妥当。

这行宫并不十分大,腊月与齐妃也不过是住在前后院,见腊月伴着景帝离开。

齐妃身边的大宫女低低的叹息,看向了自己的主子:“主子,皇上他们出去了。您不跟着?”

齐妃透过窗户看着两人刚刚经过的门口,摇头。

“本宫何苦在这个时候惹皇上的不顺?淳婕妤受宠,这是人尽皆知。”

许是宫女跟了齐妃许久,也是她的心腹,便是开口:“主子您不争,又哪里有您的一席之地呢?”

齐妃摇头:“算起来,我也是在府邸之时便伴着皇上了,他的为人,我虽摸不透,但是也能猜出一点。如果想好好的,必然是要顺着他的­性­子。你看,我这不也登上妃位了么?这沈腊月受宠又是如何,他日,必然还有更年轻的女子超越她。更何况,我就不信,她一点也不出岔子。”

宫女暗暗点头。

甭管齐妃怎么想,这边腊月倒是快活。

虽说是两人挽在一起赏枫叶,但是后面倒是也跟着一大队人马。

腊月没有那么蠢,景帝也没有那么不警惕。

锦心与来喜都是跟在后面。

树叶已经落下了不少,腊月踩着树叶嘎吱嘎吱的,嘻嘻的笑个不停。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儿,也并未说什么。

走了一会儿,见她专门往那树叶多的地方走,景帝终是开口:“你故意的?”

腊月不解的抬头看他。

看她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意思,景帝又觉得,她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你故意踩树叶?”

“啊!对!”她愣了一下,答道。

见他不明白,腊月解释:“很好玩儿的。”

景帝感觉到一根红叶飘落在自己的头上,用手扒拉掉,好玩儿!他确实是老了吧?

腊月可没有意识到景帝的心态,两人就这般的在山林里晃悠。

其实这里景帝来了许多次了,但是如此次一般这样闲晃赏枫叶,那是没有的。仿佛他已经习惯了

每次一来便是忙忙碌碌,自然也没有其他的宫妃如同腊月这般,拉着他过来。

“旁人都不像你这般开怀。”

景帝不知怎么的,就说了这段话。

腊月无所谓:“他们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喜欢啊!每个人的爱好又不一样,我的爱好就是舒适的过日子。皇上的爱好是治理国家,怎么能一样。”

景帝一个没忍住,又是捏了她一下:“你倒是顽皮。”

腊月嬉笑甩开他的手。

“那又怎样!”

竟是有几分挑衅。

景帝眼神微暗,将她拉至身边,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晚上收拾你。”

腊月鼓起了小包子脸,不好意思的不再乱说,更是不敢挑衅。乖了下来。

几人顺着山路,走的倒是也快,大概是说说笑笑,也因着景致好,几人竟是逛到了崖边。

腊月胆小,并不敢过去,不仅自己不过去,还拉着景帝:“咱们别去那边,太危险了。”

景帝其实并不怕,但是看她这般慎重的样子,也是点头应是。

“啊——”腊月将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喊了出来。

喊完之后听到一声回音,腊月笑的肆意,转头看景帝,仰着头,仿佛是觉得这是一件极为有趣之事。

“这出了宫,你越发的调皮。”

“我才没有。”她不肯承认。

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她嬉笑着拉着景帝的手:“不然,你也喊吧。可好玩儿了。”

景帝斜睨一眼身后的人,众人都是低着头,并不多言,也仿佛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腊月才不管那些,鼓励道:“真的很好的。你试试。”

见他不肯,腊月又是喊了几声:“啊——啊——”

旁人并不晓得她此时的心情,在这风景优美之地,她对着大山呐喊,仿若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殆尽。

迎接她的,真的是全新的生活。

“轰隆……轰隆……”

众人心情正好,便是听到雷声阵阵,眼看着乌云密布起来。

腊月有些呆滞,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景帝:“不会是我把乌云喊来的吧?”

锦心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连景帝都是面露笑意。

“朕觉得,我们应该赶紧往回走,待回去之后在讨论此事的可能­性­。”

腊月脸­色­一红,连忙拉着景帝。

“那我们快些走,看这样子,很快便是要下雨了。”

景帝点头。

确实是如此的。

几人下山的脚步有些急切。

这山林之间并没有遮雨之处,秋日雨水又是寒凉,如果淋了雨,难免会伤寒。

来喜轻轻来到景帝身边请示:“奴才命人先行回去取伞,一旦来不及,也可稍微避避。”

景帝点头,一名护卫运用轻功,迅速疾驰离开。

几人脚步也快了些,更不似之前上山之时的玩乐。可纵使如此,腊月还是笑眯眯的。

心情好似很好。

“这倒是个不一样的体验呢!”她如是说。

这路走过一遍,护卫都是跟在后面,并不需前边开道,两人步伐也快。眼看着乌云越来越多,几人倒是也走到一半的路程了。

也是因着来时便是这条路,几人并不十分注意,愈发的加快速度,却不想一个不查,景帝便是滑了一下,往山下滑去,因着两人手拉手,腊月也跟着一道滑了下去。

身后的几人因着这个意外慌乱了一下,不过却马上冲了上去。

可许是两人运气不好,本来滑落到土方之上已经无事,但也是因着两人重量,竟是塌了下去,这般两人又是下滑。

如此一来,即便是侍卫会武艺也是无用的。

腊月只感觉稀里糊涂的就摔了下来,眼见着就要滑落山涧,她匆忙的胡乱抓扯,竟是让她运气好,就这般的便是抓住了一截断树,再看景帝,在不远处也是抓住了一截树枝,也亏的这个山涧树木繁盛。

“皇上……皇上……”腊月喊着,景帝在她下首一些。仰头看她。

上方之人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工具准备好,准备下来救人。

可腊月就这么低首一看,竟是见景帝那树枝已然活动,眼看着他就要遇险。

“皇上,你抓住我的腿。”

她连忙大喊。

景帝自然也是发现了那树枝的问题,当时不知怎地,他就想到了那次的刺杀。

心里一钝。

又听腊月的大喊,仰头看向了她。

“快,快啊!快抱住我的腿。”她两个胳膊使劲的攀住树根,语气焦急。

景帝就这么看她,没有人想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迟疑,他马上松开了这摇晃的树枝,抓住了她的脚踝。

许是他的重量太沉,腊月觉得身子一拽,差点松手,可是她却是紧紧的收了收胳膊。

咬牙撑住。

撑住的同时,她还不断的安慰:“没事,没事,坚持住,坚持住,千万不要松开。”

仿若给自己打气,也仿若给景帝打气。

景帝自是知晓,她身子轻,如若是自己一人这般攀住,必然是无事的。定能等来救援。

可是如今他的重量全都依附在她身上,那便是不同了。两人极有可能同时落入山涧。

“撑住,撑住……”就听她不断呢喃。

景帝又使了使劲,往上挪了挪,算是抱住了她的小腿。

“滴答、滴答……”景帝感觉什么落在脸上,再一看,竟是她胳膊上的血迹。

她的胳膊已经被树枝磨出了伤痕。

可人都有求生的意志,特别是一个帝王。

即便是如此,心里五味繁杂,可他仍旧是没有放手。

“坚持。你要坚持,我们都要坚持,我们可以的,我们可以的……”

“我很有力气,我很有力气的……”

“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还没有生个娃娃呢……”

“我还没有看到哥哥成亲,还没有看到一一嫁人……”

“我能行的,我能行的……”

腊月不断的喃喃诉说,仿若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还有许多活下去的理由。

景帝依旧是一声不吭,这个时候,他完全不晓得自己能说什么,自己该说什么……

看她的意志越来越弱,景帝的心也是不断的下沉。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两人的祈求,一名腰间绑了绳子的侍卫已经刺溜了下来,景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托住景帝,上面的人便是使力,两人上行。

没了景帝这个负担,腊月虽然松快了一些,但是她已经几乎体力耗尽,其实不过短短的时间,可她却仿若经历了一辈子。

“坚持住。等下就救你,一定要坚持住。”

景帝经过她的身边,大声喊道。

本来腊月已经有些昏沉,听他的声音,又想到自己的那些心愿,微弱应道:“好,快,快点!”

听她脆弱的声音,景帝觉得心里难受,却是仍旧没有改变主意。

他深深知道,自己先上去,才是对的选择。

待到景帝上去,侍卫马上继续下去救沈腊月。

就在她昏昏沉沉即将没有力气之际,总算是被人托住,打起最后一丝的­精­神,随着侍卫游荡攀爬了上来。

此时皇上已经在后方比较远的位置。

来喜担忧那边际再次塌方,便是将皇上撤到了远些的地方。

人人都看得出,腊月的伤比景帝严重许多,待到腊月一上来,景帝快步的过去,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入怀中。

此时她已经虚弱的厉害。

偏在此时,偌大的雨滴便是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

众人不敢耽搁,连忙撤到安全位置,锦心哭泣着扶着腊月。

这时先行下山的侍卫也赶了上来,见到现场的情形,也是一惊。

不过这有了伞,即便是大雨,也是好些。

一名侍卫将腊月背在了身上,另一人背起了皇上。

其实景帝并不严重,但是这侍卫的脚程总是快上许多,景帝也是明白,要赶快回去救治才是紧要之事。

此时腊月已经昏迷过去。

看她伤痕累累的模样,景帝说不出的滋味儿。

齐妃没有想到,本来好端端上山的两个人,如今竟是这般的狼狈。

就见太医匆匆忙忙的赶来。

景帝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也是只能站在一旁等待。

待太医将腊月包扎好,景帝终是开口:“如何?”

老太医跪下:“启禀皇上,淳婕妤身上擦伤颇多,锦心姑娘已经为婕妤娘娘上过药了,这些擦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婕妤娘娘的胳膊,娘娘的胳膊因为突然间的使力,造成了严重的拉伤。要想恢复,想必需要半年有余。”

“嘭!”景帝的拳头便是这般的砸在了桌子上。

齐妃连忙开口:“皇上,您的手臂也有伤痕,您万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景帝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不过是些擦伤,并不严重。

并不搭理齐妃,景帝就这般的盯着床榻,别说当时在场的众人,就是景帝自己都明白。

如果不是他踩空拉了沈腊月,沈腊月断不会摔下山涧。

如果不是他一直抱着她的双腿,今日便已经没有严澈这个人了。

这么小小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就会有那般的毅力呢?

不得不说,景帝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从来都是要害他,兄弟全是要致他于死地。从来,从来,没有人救过他,从来没有。

即便是初夜之时的刺杀,也是他自己救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救他。

唯有她,他脑子里只剩下山涧那声大喊:“皇上,你抓住我的腿——快啊,快抓住我的腿——”

他难受的站了起来,不理会旁人,径自走到床边,看她拧眉熟睡,想来那梦里也是不快活的。

用手轻抚她的眉,见她娇­嫩­的小脸儿上也有一丝的擦伤,景帝缓缓低头,轻轻在那伤口落下一吻。

单是这般简单的一幕,周围众人纷纷别过了眼。

而齐妃则是心绪难平。

“好好照顾淳昭仪。”

一声淡淡的交代也预示着腊月的获封。

齐妃有些讶然,不过马上便是调整起来。

“皇上,要不要臣妾在安排几个人过来。”

景帝摇头:“不需。朕自有安排。”

如今她这个样子,最起码,他要保证她的平安。旁人不晓得,可这宫里有什么能瞒得过他,齐妃,也未必如同表面。

齐妃咬­唇­站在一边,不过确实是个能隐忍的,并不多言。

“皇上,您这身衣服还有些潮,这边有锦心姑娘,也有桃儿姑娘,奴才也安排了人。您尽可放心,您还是先回去将这衣服换了吧,刚淋了雨,如果得了伤寒,这可如何是好。”来喜劝道。

景帝这次并没有为难旁人,点头。

“没事都离开吧。锦心,你好好伺候你家主子。朕一会儿在过来。”

转眼间,这原本还纷纷扰扰的内室便是清静了下来。

桃儿一直在哭,不过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尽心伺候。

这屋内只余她们主仆三人之时,桃儿哭着开口:“锦心姐姐,主子刚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怎么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儿?”

锦心摇了摇头,主子不言,她们这做下人的,怎能枉议此事。

事情唯有等主子醒了再说。

叹了口气,用帕子将腊月头上的薄汗擦拭掉,锦心转身抹去了自己的眼泪。

☆、100

腊月觉得眼前一团迷雾,她找不到出路,只能迷茫的走,这期间她看到了许多人,看到了许多事儿,有前世,有今生,后来,她分不清楚是前世还是今生。

她只是知道,自己有许多许多的愿望没有了。

再后来,她看到了自己救景帝那一段,那时,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就爆发了那么大的力气,还好,还好他们被安全的救了上来。

她深深知道,如果皇上出了事儿,而她活了下来,那么他们沈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就在她遇险的那一刻,她是宁愿自己死都不希望皇上有事儿的。

她死了,皇上会善待沈家,而皇上出事了,那么他们沈家必然是陪葬品。

迷迷糊糊的在这一团迷雾里兜兜转转,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而坐在床边的景帝见她摇头不断哼唧的模样,晓得她是做了噩梦。

语气低低的呢喃些好听的话儿,希望她马上醒来。

而腊月似乎真的是听到了那些,总算是一点点平静下来。

见她如斯模样,景帝有些忧心的皱眉。

一旁的来喜低低劝道:“主子爷,这已经深夜了,想来昭仪娘娘是不会醒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祭天的大典呢!”

旁人不敢劝,但是他身为近侍,这话不得不说。

明天还有极为重要的大典,主子爷今日本来就遭了些罪,再不好生休息,一旦有点什么问题,这可是大事儿。

来喜见景帝不为所动,继续说:“主子,国事为重,您的身子为重啊!”

终于,景帝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来喜,叹气。

“这边多派些人,好好伺候着,昭仪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朕。”

“是。奴才晓得的。”

见景帝总算是听了进去,来喜舒了一口气。

幽暗的室内。

屋内布置的极为质朴,并无什么特殊的装饰,屋内一角的香炉里燃着一枚淡雅的香料。

而蜡烛自然也是燃着。

那金黄的床幔之内,想来也只能住着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

严澈平躺在床榻之上,就这般静静的听着外面的雨声,不多会儿便是沉睡过去。

如同许许多多个夜,他依旧是梦到了那春.情.荡.漾的一夜。

梦见了那美丽的­精­致女子,梦到了严冽梗着脖子的叫喊,梦见了那瞬间便可要命的刀片。就在他如同往日一般就要被惊醒之际,他见到了不断流血的沈腊月。

她大喊:“皇上,快抓住我,快——”

景帝突然也就觉得,自己安全了,许是这召唤太温暖人心,他竟是就这般的哼哧了两声,继续睡了下去。

出乎意料之外,竟是一觉天明。

甚至连外间的来喜都是惊讶的无以复加,主子竟然没有做噩梦。

困扰主子十多年的噩梦……竟是好了么?

来喜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激动不已。

而内室的景帝严澈的惊讶更是非同寻常。

自从那日的刺杀之后,他便是每夜都要被噩梦惊醒。

每每都极为缺乏安全感。

如果说往日处处都有暗卫是对他安全的保障,那么昨日的意外则是不能预见的。

而沈腊月的舍命维护更是他在他心里泛起了涟漪。

景帝用过早膳便去看望腊月,她依旧是没醒。景帝今日还要祭天,这连着三天的功夫都是极忙的。

待到快到晌午,腊月总算是悠悠转醒,刚想动下胳膊,便是感觉到了胳膊的难受。

扁了扁嘴,看向四周,是自己在行宫的内室。

一旁的锦心掀开帘子进门,就见主子已然睁开了眼睛,吃惊不已也激动不已。

“主子,您醒了,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这所有人都知道了沈腊月已然清醒。

皇上正在祭天,自然是不能过来。

也因着皇上的吩咐,并不希望有人看望她,打扰她的休息。齐妃也并没有过来。

腊月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语气可怜:“我这胳膊什么时候能好?”

锦心也是心疼,回道:“太医说了,这得养小半年呢。”

腊月难受,呲了下牙:“竟是这般久。”

语气里有着惆怅。

锦心点头:“可不是吗?主子疼不?我去宣太医在给您看看。”

腊月楚楚可怜,她倒是少有这模样儿:“疼。真疼。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锦心脸­色­一变:“主子可不能说那丧气话儿。什么要死了,可是不能说,您这不好好的吗,您会

一直都很好的。皇上可心疼您了。昨日还说呢,您是淳昭仪。”

既然说了,金口玉言,想来回宫便是会昭告。

淳昭仪?

腊月咧了下嘴:“我这倒是因祸得福。”

锦心的眼泪滑下,转身抹去:“这样得来的福,奴婢倒是希望您没有。什么是福,平安是福!”

桃儿此时也端着水进门,见主子醒了,也是一阵激动,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沈腊月见这二人哭泣的模样,安抚道:“你看你们俩,我这好了,你们反倒是哭了起来,这怎么话儿说的。这不是喜事儿吗?笑笑!”

两人看自家主子明明自己受了伤,还要安慰她们,也就收起了眼泪,抹了抹,露出笑容。

是啊,主子没事了,这不就是最好的么!

以后这危险的地方,还是得少去啊!

听到锦心的心声,腊月也是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再让她去,她是打死都不肯了。

三天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是已经过去,这三天景帝是沐浴之后吃斋念佛,为苍生祈福的。

也是住在那佛堂里,并不出来。

也不过三天,腊月的­精­神倒是好了一些。

待景帝看到清醒之后的沈腊月,柔声问道:“月儿感觉如何?”

腊月不习惯他这般温柔的语气,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见她刚还和小宫女嬉笑,这看见他,倒成了闷葫芦,景帝来到她的身边。

她躺在那里,发丝凌乱。

“你个小姑娘,当时怎么就有那样的力气呢?”

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腊月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

将她的长发拨在一边,景帝也是直勾勾的看她。

“怎么不说话?”

一滴眼泪滑下。

景帝见她如此,有些不解,但却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

“我们都没事。”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我们都没事。”他重复。

“真好!”

景帝看着腊月满足的脸,想了下,笑了出来,也低低的开口:“真好!”

我们都没事,真好!

祭天结束了。腊月虽然伤着,但是也不是说不能动,众人还是启程回京了。

本来景帝按照惯例是要在这里修养几天的,但是因着腊月的伤势,这回程倒是提前了。

毕竟,这边只有那么两个大夫,药物什么的也并不是很多,对她的伤也不好。

因为腊月伤势的关系,回程走的很慢,足足走了五天。

待到回到京城,如同上次一般,所有人都等在那里。

这宫中已经知晓了沈腊月受伤之事。不过具体情况除了太后旁人却是不晓得的。

一回宫便是将沈腊月从婕妤提到昭仪,这样的荣宠,即便是傻子也明白,她这伤必然有关。

许是皇上并不十分在意,不出一天的功夫,外人便是知晓,沈腊月救了皇上。

虽然最终并不是她救,但是如果没有那短时间的支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显而易见。

腊月回了听雨阁,但是因着身子虚弱,并不招待任何人。

杏儿和果儿看到她这般模样,都是哭。

不过总算是没事了。

待到没人之时,腊月轻轻开口:“让翠文过来看下我的伤。”

锦心点头:“是。”

相比而言,腊月更是信任翠文的医术。翠文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点头。

“主子放心,这伤口处理的很好,就是该这般处理的。您毋庸担忧。不过这胳膊拉伤也没什么旁的治疗方式,需要的,只不过是修养。”

听翠文这么一说。腊月又是扁嘴,看来这是不能提前好了。

得到翠文肯定的回到,腊月叹息。

“我这运气,也太背了。”

这离宫了十来日,景帝自然是要忙得许多,可纵使如此,他还是每日都过来看望腊月。

其实来不来她倒是无所谓,不过如果来便是恩宠,那么她还是希望景帝常来的。

景帝知晓她不喜应酬旁的宫妃,倒是说了没事不准来探视她,也正是因此,腊月这里倒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

如果说有客人,那也不过一人。这次倒不是朱雨凝,反而是大皇子严禹。

前些日子太后来看她之时将这小娃儿带了过来,看她伤的那般样子,他难道的开口说些中听的。

腊月想来便是觉得好笑。

“对了,杏儿,这段时间我们不在宫里,有什么大事儿么?”

杏儿听闻主子一问,一拍脑袋,告罪:“看奴婢,竟然把这么大的事儿忘了,竟是没有告诉您。”

她也是因着主子的受伤惊到了,竟是把旁的事儿忘记。

见她如此,腊月好奇起来:“休要卖关子,快说!”

其实杏儿也不是卖关子,她说话惯是如此的:“是静嫔,静嫔生了个小皇子。”

这下腊月才是真的吃惊了。

“静嫔?她不是才七个来月么?”

杏儿点头:“可不是吗。不晓得她因为什么,动了胎气,就在你们回来的前四日,便是生产了,足足生了三日呢!生出来一个小皇子。不过我听说,孩子因着早产,小的不行,又是虚弱。”

白悠然不会盲目的动了胎气,看来还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不过腊月相信,白悠然必然不会放过那害她的人。

“皇上看过了么?”

“听说是看过了。奴婢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准信儿。”杏儿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继续说。

“奴婢听那边的宫女说,接生的时候静嫔有些伤了,怕是,怕是以后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听到这话,腊月愣住,伤了?

她也不是纯情少女,自然是明白这伤了不能伺候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摊上了这样的事儿,想必白悠然必然伤心欲绝吧。她才多大。

“这事儿?静嫔自己知晓么?”

“怎么不知晓,这样的事儿,必然是要告诉她的。不过静嫔也算是因祸得福,太后已经准许三皇子养在她的身边了。”杏儿叹息说。

这宫里自是有宫里的规矩,其中一项便是庶三品以下不得教养自己的儿女。

腊月没有说什么。

同样身为女人,她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

虽然自从落水事件之后她对白悠然有了隔阂,但是同样身为女人,旁的事儿上也许她无所谓,但是这事儿,唉!

见主子不语,杏儿补充了一句:“说是皇上回来之后已经命敬事房将静嫔的牌子撤下去了。”

腊月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她神情有些怏怏的,杏儿不在多言,微微一福,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可腊月这个时候的想法倒是颇多的,皇上一走白悠然就出事了,如果不是早产,她这孩子还未必会这样吧。七个月的孩子,那身子该是多弱,必然是有人算计了白悠然。

而这三天才将孩子生下,伤了那处,腊月也是有着深深的怀疑的。

如果这真的都是有人在暗地里做鬼,那么可真是太恶毒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在这种事儿上做手脚,未免也太过­阴­.私。

这宫里互相争斗的手段,倒是愈发的下作了呢!

就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看这件事了。

“启禀娘娘,来喜公公过来了。”果儿在门口道。

“让他进来吧。”腊月坐了起来。

来喜还是往日那副模样,带着笑面儿:“淳主子,皇上让奴才过来支会您一声儿,今夜宣您侍寝,您宫里好生准备着。”

沈腊月一阵迷茫,侍寝?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侍寝的啊?

不过显然这来喜也不明白,将皇上的交代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锦心在门口听到了来喜的话音儿,也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身子这个样子,是断不能乱来的啊!”

腊月缓了缓心神:“既来之则安之。想必皇上心里是有数儿的。即便是没数儿,我也会提醒他。无妨。”

宫里连个女婢都知晓,这皇上是断不会在任何地方留宿,因此皇上说侍寝,估计也就是待一小会儿便是离开。

想当初,惠妃失了孩子,皇上也是照常宣她,不一定是要做些什么,安慰安慰也是好的。

想来今日也是如此的。

待到傍晚景帝来到听雨阁,见这听雨阁竟是与往日一样,便是知晓,必然是她们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奴婢见过皇上。”几个宫女纷纷跪拜。

“你们主子今日可好?”

锦心回道:“主子好多了。”

景帝点了点头,进了室内。

腊月见他到来,就要起身。景帝快走几步将她安抚住。

“好好养着。今日朕宿在这里,你让他们安排一下。”

呃?

腊月呆滞住!

整个人都懵了!

见她傻傻呆呆的模样儿,景帝失笑:“怎么?不想让朕留下?”

连忙摇头:“不是的,皇,皇上,你要宿在这里?”

怎么可能?前一世就是她死,他都不肯和任何一个人一起睡啊?

腊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的呆滞,就连答话都是条件反­射­。

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腊月缓过神来,就这般的看他。

“皇上——”还是不敢置信。

“你个丫头,赶快给朕回神。”

腊月又被人捏了一下脸蛋儿,总算是回过神来。

“锦心,锦心——”

听见主子的声音,锦心连忙进门。

“去准备被褥,皇上今晚要歇在这里。”

锦心也是呆愣住,不过她可没像腊月那般的失态,连忙去准备起来。

景帝呵呵的笑。

其实旁人不晓得,景帝自己却是知晓的,前些日子,他这夜半惊醒的毛病已经好了,可回到了皇宫,竟是又犯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今日福灵心至,他突然就想,前些日子没有惊醒全是梦到了她那日的不放手。

既然如今梦不到了,那么他来找她睡也是一样的吧?

许久没有尝试过安然睡到天亮的滋味,这一试,竟是就不想放弃了。

“皇上为什么要歇在这里。”她不懂,难道真的就因为自己救了他么?

不自觉的将话问了出来,景帝看她迷茫的样子,解释:“朕怎地就不能歇在这里。往日不过是不喜旁边睡个人,觉得不爽利罢了。如今朕不放心你。每每闭眼,便想起你那日的模样。”

这话是骗人!腊月即使再傻也是明白的。

可是还是做出了一脸感动的模样儿。

☆、101

腊月紧张的不得了,竟然比两人的初次还要紧张,她自己都说不好为什么。

端看景帝这般柔情的提出与她一起休息,她便是觉得全身都不在状态。

见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景帝并不当一回事儿,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涟漪的。

他似乎是自从小的时候开始便是不与他人一起睡。

刚开始是生活习惯,后来则是不能,他没有办法劝说自己信任任何一个人。

天知道,他如今过来找这沈腊月一起睡,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本来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到她别扭的模样,景帝似乎又觉得,其实还好。

想来,她该是比他紧张的吧?

将侍女都遣了出去,甚至是守夜也是有着来喜,自然是用不上他人。

腊月其实睡觉并不踏实。

那日在行宫之时当景帝一进门,她便已经感觉到了,后面那些蚊子之说,不过扮可爱罢了。

可这时景帝竟然要与她一起睡,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好了。

景帝看她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明显是比较焦虑。

开口道:“不如,你给朕吹.箫?估计累极了,你就不紧张了。”

其实他心里也是别别扭扭的,不过如果放肆的快活一次,许是就不同了。

腊月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她胳膊都受伤了,还有用嘴伺候他,这点她是怎么都不肯的。

见她不肯,那防备的小眼神儿一个劲的瞟他,景帝定了定心神。

“那便睡吧。”

两人依偎在一起,并不说话。

这对两人都算是一个比较新奇的体验,景帝毕竟是年纪大了许多,也沉稳许多,不多会儿便是正常起来,可腊月不同,感觉到他的气息让她分外的不舒适。

感觉她不断的蠕动,景帝低声:“睡不着?”

腊月低低的“恩”了一声。

“你怎么不熄灯?”景帝以为自己不喜熄灯的习惯被腊月窥到,语气里有着试探。

偏腊月熄灯便是想到了自己自杀那场大火,纵使知晓这不熄灯睡觉会被皇上怀疑,但却不能克制自己的内心。

两个人也算是误打误撞,都以为自己的恶习被对方窥视到。

腊月琢磨着自己该怎么说,不过这习惯倒也不是特别的让人怀疑,便是轻轻开口:“我在进宫之前便有这个习惯了。进宫前一年,我在家中不小心落水,结果许久才好。那时,那时我便是一入睡便是想到了冰凉的水底。心里多有惧怕,因此总是这般。”

景帝倒是不晓得有这一出儿,问道:“你一直这般?”

腊月点头:“是啊!我不喜欢太过黑暗。如果你觉得太亮了,我去给熄灭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勾起一抹笑:“倒是个小可怜儿。算了吧,就这样,朕倒是无所谓的。”

这话也不晓得是说谁。

腊月动了动,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要知道这是她上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不过看景帝倒是并没有什么反感。

想到他前世的毛病,又想到他今世一如既往,怎么就突然的要与她一起睡了呢?

想到景帝问她为什么不熄灯,腊月心思转的也快,会不会,会不会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呢?

“你怎么落水的?”

见他似乎很好奇,腊月无奈的翻了个小白眼。

“不小心啊。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并不太沉稳,胡闹结果就掉到了水里。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与水犯冲,每次都是这样。”

她落水了两次,那感觉真是……现在她看见小水流都要绕弯。

景帝摩挲着她的长发:“朕以为,有什么家族秘辛呢!”

腊月摇头,但是因为是躺着,这动作并不顺畅,连忙开口:“不是的。哪有那么多家族秘辛。皇上,你是在宫里长大,与我们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其实寻常人家是没那么多要死要活的事情的。”

腊月说的这也是实话。

这只有极为有钱的大户人家或者是官宦世家,一般像他们这样的小官,哪有那么多事儿?

即便是有些小争斗,也并不需要将人害死,或者害人落水。

“没有么?”景帝疑惑的皱眉。

“可朕记得,当初朱大人的发妻就是被小妾害死的。”

“朕还记得,杨大人的两个女儿争宠,其中一个将另外一个推下了山。”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

“皇上说的这个毕竟都是少数啊。而且朱大人和杨大人都是家世显赫,越是显赫,争斗越多,那小门小户哪需要这样。就像是我二叔。他也是好­色­的紧,纳了好几个妾,外面人人都知道我二婶脾气暴躁,为人尖刻,可是也没见她真的对这些妾怎么样。不过是嘴上逞逞能罢了。那妾也不过就是在背后说说小话儿。真要害人,那是多大的胆子才能做到。”

听完腊月的话,景帝没有说什么,其实他自己想了下,又何尝不是呢?只有这深宫内院才是如此吧?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腊月唠了一会儿,也自然了许多。

嘟囔:“也就这深宫内院吧……”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不过景帝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换了个姿势,腊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我要睡了。”

“恩。”

许是两人闲扯了一会儿的缘故,腊月竟是有些困了。

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过竟是很快就睡了,且是睡的极为香甜。

倒是景帝,见她的那般模样,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

不多一会儿也进入了睡眠……

景帝原以为自己如同往常一样,可是竟是一宿安稳。

不仅没有梦到两人坠崖那一刻,甚至连那场刺杀也没有梦到。

如果不是来喜的叫唤,怕是景帝竟是会耽误了早朝。

起身后呆愣愣的坐在那里,许久,景帝回头看谁的正酣的腊月。将手放在了她的脸颊边,小姑娘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想了下,景帝起身低声道:“来喜,伺候朕沐浴更衣。”

说罢下床,将床上的纱帘拉好。

景帝并没有在听雨阁梳洗,反而是回了宣明殿。

他已然习惯了自己寝殿里舒适的温泉。

待到景帝出门,腊月睁开了眼睛。

腊月睡觉浅,他那般摸她,她怎会不醒。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好兆头,便是重新躺下,稀里糊涂的再次昏睡起来。

至于其他的,她倒是没有想那许多,更是没有去揣测这后宫可能有的震惊。

自然,从来都不与人一同歇息的景帝睡在了沈腊月的听雨阁,这是多大的恩宠。

甚至连太后都是极为震惊,毕竟,旁人不晓得,她却有着一知半解的猜测,景帝不与人同睡,其实潜在便是不相信他人罢了。

可如今能做到这一点,是不是也说明着,景帝是信任沈腊月的。

她万分期盼自己儿子的心结能够解开。

也许,这次的意外对他们两人来说,也都是福气。

几人回宫在之时太后详细的与齐妃问了当时的情况,齐妃并不知晓,只是知道两人是去后山赏枫叶的时候遇到的意外。

这皇上每次祭天,从不曾闲逛,偏这次去了后山,那话里的意思虽不明说也是显而易见。

虽然是沈腊月救了皇上,可太后心里倒是有了一点点的小隔阂。不过桂嬷嬷的一番话倒是让她想多了些,这齐妃当时并不在场,如今沈腊月又盛宠正甚。如若是她故意混淆一些事实,给沈腊月上眼药,也是未可知的。

唤来了来喜,太后详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得知当时淳昭仪正在休憩,是景帝看她无趣,便提出带她去后山转悠。至于意外,当时的情况更是皇上拉倒了淳昭仪。也是淳昭仪抓住了树根,两人才得以获救。

太后一听竟是如此,叹了口气。不禁又是心里念叨,也幸亏听了桂嬷嬷的,唤了来喜过来。不然倒是冤枉了那孩子。再想齐妃故意上眼药搬弄是非,又是一阵膈应。

这齐妃往日看着是个忠厚老实且并不争宠的,倒是不想,不是不争,而是没得着合适的机会。

再一想她往日里那些言行,这世人皆是如此,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看她做什么似乎都是藏着诡异。而今太后正是如此,想着这齐妃故意误导她,便是立时又想起往日那些言行。

更是觉得她是个会演戏的,心里委实不喜。

想着他日定要好好敲打。

要说来喜说的也并非事实,当时屋内只有景帝与腊月两人,究竟是谁提出去后山,并无他人知晓。但景帝为人心思重,又怎么没想到这个情形。早早便是交代了来喜。

自然,是沈腊月拉他去了后山,但是出了那桩事儿便是老天也不能预料。

不管旁人如何想,他是极为信任沈腊月的,也因着这个原因,便想着多多护着她些。

果不其然,太后果真是宣了来喜去问。

至于说桂嬷嬷,只能说腊月往日在她面前谦虚又时常关心太后身子起了作用。在桂嬷嬷心里。淳昭仪自然是比齐妃好些。

倒是不想,这兜兜转转,竟是就将一场祸事消匿于无形。

腊月因着养伤,完全不晓得发生的这是是非非。每日倒是惬意的很。巧宁更是变着法儿的做些好吃的满足腊月的口腹之欲。

其实对于后宫这些是是非非,腊月都是浑然不在意的。有人说了,便是当个趣儿。没人说,也是混不在意的。她的心思一直放的很正。

这宫里。皇上才是最紧要的。

而皇上莫名的就来与她一同睡,这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往后也只能推测,定是自己的相救让皇上信任了她。

不然怎地就会如此。

可腊月身边的几个贴身宫女倒是欢天喜地,这是必然。

杏儿桃儿等人都觉得这是天大的恩赐,以后主子在后宫定是更加的稳妥。

倒是锦心,想的比较多,反而是有些担忧,怕主子荣宠过盛。

腊月对这个才是不在乎呢。

这几日皇上日日睡在这边,腊月倒是也习惯了。想来皇上也是神清气爽的模样,腊月不禁心里腹诽,是不是皇上本就夜夜睡不好,唯在自己身边这几日才是安睡。

腊月也不过是腹诽,并不敢多想,可是倒是怎么也想不到,事实正是如此。

景帝那夜与腊月同睡,一觉安稳到天明,竟是觉得神清气爽,想来也是,这十几年他便被梦靥迷住。夜夜不能安稳。

如今一觉睡到天明,他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这腊月与他倒是也有缘。

想来她并不敢熄灯而眠,自己偏也是如此。

腊月虽不像他夜夜惊醒,可是竟是­阴­差阳错的治好了自己的这个毛病。景帝微微叹息。

常听人说,有些人之间缘分牵扯至深。他偏不信,如今见腊月处处相合于他,心里竟是有几分浅浅的相信。

许是,这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缘分一说吧。

“主子。先前太后将奴才唤过去,问了那日出事之前的情形。”来喜不得不叹一声主子的心思。

景帝摩挲着白玉的镇纸,点了点头:“母后对朕的关怀超过了一切,必然会关心当日情形,你只需按朕说的便好。”

来喜继续言道:“先前齐妃娘娘许是说了什么。”

这他并未看见,但是这宫里的大小事儿却是瞒不过他。

这来福在暗他在明。可两人的使命倒是相同。

景帝笑:“朕就知晓,她必然是个不安分的。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安分,朕也无需给她调到今日这个位置。”

来喜一听,便是晓得主子心中有数,悄然的站在门口,并不叨扰主子。

景帝背手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有些萧瑟的景象。

心里却是思绪颇多。

当日那块能够陷害沈腊月,伤害傅瑾瑶的香料,真的是贤妃未用的那块吗?

景帝知道,不是。

那件事儿的主谋,并非德妃,而是当时的齐昭仪。

人人都晓得贤妃不喜那个味道,却是不想,当初贤妃以为他喜欢那香料,已然将其点燃。

其实,真正没有香料的,是贤妃。

沈腊月那块被老鼠咬了,贤妃那块已经用了,唯一可能的人,只有号称也用了的齐妃。

人人都怀疑德妃,怀疑是德妃收缴贤妃寝宫之时拿走了那块香料,唯他知晓,这块香料,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心思这么重,他其实是不介意将她捧到高位的。

没有能力,如何争斗。

勾起一抹笑容,景帝面­色­变了变。

“走吧,随朕去看淳昭仪。”

如今景帝来听雨阁一般都不需旁人通报,往往是通报声音刚起,景帝已然进了室内。这景帝习惯了,下人们也是没辙的。

一摆手,还没等小太监唱出声儿,景帝已然进屋。

这喊声直接便是梗在了嗓子里。

果儿正在外室,见是景帝,正要请安,便是因着他的动作停在那里。

屋里的几人正在说些八卦。

“昨日我在青岚阁路边远远的看到小傅大人了呢!小傅大人长得真好看啊!”这是桃儿的声音。

因着傅家父子同朝为官,因此习惯称为傅相,傅瑾瑜则是被称为小傅大人。

景帝停住了脚步。

往日他不是这个时辰到,今日算是早了一个时辰,想来这主仆几人正在聊着八卦。

许是因为谈到了傅瑾瑜,景帝似乎也想听听旁人对自己臣子的印象,便是来了兴致,坐到了圆桌旁,用手指了指茶杯,一旁的来喜小心谨慎的为主子斟好了茶,不过却并未发生一丝的声响。

“这宫里宫规森严,你莫要胡来。”这是锦心的声音。

显然,桃儿并不在意,声音里有着嬉笑:“锦心,你怎么这么少年老成啊!小傅大人是宫里多少女子的心中良婿呢!你不知道,他长得可好看了。”

“我倒是觉得,这位傅大人并不如皇上英伟。”倒不是腊月知晓皇上在门外,事实上,这次她确实不知。只不过是直观的说出自己的感觉罢了。

桃儿反驳:“主子爱慕皇上,自然处处都是看皇上最好。可是皇上哪是我们这样的下人能够得着的啊。”

景帝一个挑眉,抿了一口茶。

一旁的来喜啥也不说,低头老实的听着。不过心里却是在感叹这淳昭仪,怎么时时刻刻都能踩到皇上的点儿上。这也太幸了。

“就是我看,也是皇上比较英伟。”锦心帮助自己主子,开口。

桃儿疑惑:“锦心姐姐怎的说谎,你又没有见过小傅大人,你才不晓得他的模样呢。”

“谁说我没见过?未进宫之时我便是见过了。”

景帝又是一挑眉。

“啊?”连桃儿和杏儿都是惊讶的出声。

“小姐进宫选秀之前曾经去寺庙祈福,那个时候我们便是见过傅相家的一对儿女了。他们排在我们不远处的。”锦心说道。

杏儿和桃儿都有些吃惊。

“那如果以后有机会出宫,我也要去这寺庙拜拜,你看啊,咱们主子和惠妃都去拜过,又都心想事成了呢!”桃儿喃喃。

锦心嘿嘿一笑,说道:“那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还见过白二小姐也去拜呢。”

白二小姐,正是这白小蝶,白小蝶份位低之又低,又与他们不对付,锦心习惯喊她白二小姐。

桃儿嘟囔:“那我看,这佛祖也不是谁都保佑,不过好心肠的,必然会得到庇护啊。坏心肠的佛祖才不保佑。这样我更得去了。”

许是觉得她们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景帝将茶杯放下,正准备出声,便听腊月又是开口:“照我看,你们每日便是看惠妃便可。”

几人不解看她。

“这惠妃与小傅大人是亲兄妹,而且我当时远看着,她们也是有几分相似。这小傅大人跟个姑娘家似的。如此一来,你们爱慕小傅大人,便是去看惠妃好了。反正不都一样么。想象成男人便可。”

“扑哧!”屋内也不知晓是谁笑了出来。

景帝也是露出了笑容。

桃儿娇嗔:“主子惯是会欺负人,您这样说,我们以后还怎么爱慕小傅大人啊。呜呜,完了完了,经您这么一说,我怎么完全想不起小傅大人什么样儿了,脑子里全是惠妃娘娘的身影。啊啊!主子,这可怎么办啊?”

看桃儿如此,屋内传出一阵笑声。

就听腊月还在胡言:“本就如此,我不过是说中了事实罢了。这男人就该是有男人的模样,一个男人,像女人似的,有什么意思。我猜,别看你们这么多人爱慕他,他自己必然是因为自己像个女人而自卑。”

腊月这话全是胡说,不过是逗桃儿玩儿罢了。

果然,桃儿更是惨叫。

往日便知腊月是个调皮的,这么一看,可不就是如此么,竟是拿当朝大臣开玩笑。

景帝摇了摇头,咳嗽了一声,示意了自己的存在。

紧接着便是进屋。

听到景帝的声音,屋内的几人呈现呆滞状态。

本就是女子之间的小话儿,这么一来,倒是让人羞愧了。

见几人都是红了脸,景帝强忍笑意:“你们几个下去吧。我与你家主子讨论一下,傅卿是否会羞愧这个问题。”

几人脸蛋儿更是爆红,连忙福了一下,匆匆离开。

腊月耷拉着脑袋,心里对他腹诽,这今日怎地就早了一个时辰呢,也没到天黑啊!

“月儿竟然公然在内宫之中讨论其他男子。你说,朕是怎么罚你好呢?”

腊月抬头看他,爱娇的笑:“不如,罚我穿上男装,自惭形秽?”

景帝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你个调皮的丫头。你这么一说,怕是以后朕见到傅卿便是想笑了。”

腊月强辩:“说不定,臣妾猜测的便是事实呢。其实,皇上罚我便是没道理的。我不过是管教一下自己的宫女,让他们不要肖想那不该想之人。往日才不会谈及他。”

看她逞强的小模样儿,景帝嘿嘿笑便是将嘴凑了上去。

腊月连忙躲闪:“皇上……臣妾还伤着呢……”

☆、102

时光飞逝,这日子过得也快,转眼便是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腊月胳膊好了许多,虽然还是绑着绷带,但是总算是不像刚开始那般了。还有一件大事儿便是静嫔,这宫里人人都知晓,静嫔已经再也不能伺候皇上,也亏得皇上太后仁慈,竟是决定将孩子交给她自己抚养,这也算是天大的恩情。

在月子的时候景帝一直都没有给静嫔太多的封赏,这更是让人侧目,怀疑即便是她拼死生下了孩子,也是亏了自己。失了皇上。

可静嫔倒是个有定­性­的,偏是不管他人说什么,都是安安稳稳的坐自己的月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寝宫。

许是皇上看中了她的表现,许是真的觉得她生了儿子也算是有功,出月子那日,便是一纸圣旨来到了白悠然的寝宫。

传旨的正是大太监总管来喜。

白悠然从正六品的静嫔一下子被升到了庶三品的静婕妤。不得不让人侧目,想来也是的,唯有庶三品以上才可以自己教养孩子,想来皇上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如此看来,即便是白悠然将三皇子养在自己身边,也是不违反宫例的。

而且人人都知道,这静婕妤,以后的份位也就这样了。

无宠,谈何再次升迁。想来,除非是大封六宫,否则她必然难再进一步。

伤在那里,纵使有那宫廷秘药又是如何。这药也非万能。

同样是满月之日,景帝为三皇子赐字“宁”。

腊月在听雨阁得知此事,暗暗叹了口气,这白悠然,总算是将孩子安然生下了。以后如何,到未可知。再又一想,如若是自己,怕是也是拼尽全力只为保住自己的孩子吧。

不管白悠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会是个好母亲,这点腊月深信不疑。

这见天儿的就冷了下来,似乎也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

宫外也是陆陆续续有些消息传来,先前她托巧宁带话给舅舅,要知道沈家、岳家究竟与六王爷有没有关系。舅舅只回了两字:“没有”。

她是相信舅舅的为人的,既然他说没有,便是一定没有。

可是,前世之事必然是有关系的,腊月暗自琢磨,想着慢慢的窥视。

这个冬天不似上个冬天那般寒冷,倒是正常了许多,虽然冷,但是也是能够受得住的。

腊月现在每日除了去太后的寝宫便是旁的地方都不去了,她的胳膊养了这几个月,已经大好了,可要说灵活的使力,倒还是不行。

这太医说了半年,还真是得半年啊。

偶尔她也是不规矩,可是奈何翠文也是看的紧,腊月有时候想,这翠文不进太医院,真是可惜了。可又一想,哪有女子进太医院的呢。便是行医,也是不可能的。

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这是人人都晓得的。

腊月叹息,这年代总是对女子不公。

不过也还好,翠文自己并不在意,每日过得也是快活,虽然她有些木讷不会巧言,但是在这听雨阁,也并不需要她如此,偶尔两人也会闲谈一两句万夫人。

对万夫人,两人都是尊敬的紧,如果没有万夫人,便是没有今日的翠文。

时间过得快,这不过是一转眼,便是又是新的一年,过年的时候沈家来人看了腊月,见妹妹又

长高了些,腊月嬉笑要开始学规矩了。

妹妹一一果然比往日沉稳些。

沈家一切都好,腊月知晓,哥哥过完年再有一段日子便是要成婚了,这婚期定在五月。

倒是春暖花开。

这既然订了亲,两家便是有些走动,沈家也是派人暗中的观察了这闵云影,见她还是如往日一般不骄不躁。做事也是条理分明,便是更是欢喜。

自皇上回京,这宫里倒是安稳了许多,也许是腊月并不出门,所以不知晓实际的情况,那争斗还是有的。总之腊月都是不当一回事儿。

每日悠悠闲闲的,竟是又到了四月。

回想秋日祭天,竟是恍如昨日。

“主子,这次祭天的人选已经公布了,没有咱们呢!”桃儿嘟嘴。

虽然上次受了惊,但是她还是很喜欢那行宫的。

此时腊月的胳膊也是已经全好了,也亏的有着翠文守着,不然腊月这般跳脱的­性­子,倒是让人不放心了。

“这次都是谁?”腊月摩挲自己的玉扳指,问道。

这是前些日子景帝赏赐的,腊月新得了这物事,正是喜欢的时候,最近便是常带在手上。

“说也奇怪,这次是三个人呢,德妃、惠妃、齐妃,都要去的。”桃儿初时也委实纳闷这个人选,不过后来听了宫里传出来的话才明白缘由。

“哦?”腊月这倒是好奇起来。这宫里唯三的妃子全都跟着景帝出门?

桃儿点头:“奴婢听说,今年雨水有些少,皇上说,让三位娘娘都去,中宫无主,三位娘娘也是妃位,去好好祈福,也是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腊月才不信这一点呢!

不过除却这三位,竟是她份位最高,想想她在宫里也是惬意。

没人给她使绊子,她份位又是最高,委实是让她欣喜。

“这皇上的后宫还是人少,三位娘娘同去,剩下的人中,我竟是份位最高的,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腊月嬉笑嘟囔。

一旁的锦心可不喜这话儿:“主子这话怎么说的?这后宫的人可不少了。三十多人呢。主子不

过是升的快了些。可主子您真心实意的对待皇上,这本就是应该么。”

这也就是在腊月面前,如果是有外人,锦心断然是说不出这话的。

其实这话细听,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不过这屋里本也都是稳妥之人,锦心自然是有分寸的。

经过这一年半进宫的熏陶,锦心也从原本没什么心机的小丫鬟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儿。

人人都当这次三大妃嫔全都跟着出宫,这淳昭仪定然是不同了。说不定会就此Сhā手上宫里事务。人人都知晓,这虽然不能去,但是对淳昭仪也是极好的。

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都是最有利于淳昭仪的。

此时大家也已经习惯了景帝对淳昭仪的特别,更是暗恨自己怎的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看腊月有些恍惚,锦心使了个眼­色­,其他几人便是收拾了一下,出门。这屋内只余锦心一人。

“主子可是有什么事儿?”锦心看腊月并不似开心,问道。

腊月看着一树的青翠,想了一会儿,看向了锦心:“我从不认为,皇上是全心全意待我。”

锦心一怔,不想主子竟是说出了这样的话:“那这次出宫,三大妃嫔全都离开,不是给主子一个Сhā手宫务的机会么?”

如今宫里人人都暗自这般揣测。

腊月摇头,她偏是不这么想。

两人这刚开了个话题,便听小太监过来传话儿。

说是太后宣淳昭仪去慧慈宫叙话。

勾起一抹笑容,腊月看向锦心:“走吧,陪我走走。”

这些日子皇上对腊月是宠溺有加。可腊月也并没有乱了分寸,有些事情她还是想的颇多的,居安思危。这等着算计她的人多了,即便是皇上不揣测她,旁人也未必不会在其中起些什么作用。

待到一到慧慈宫的门口,便是听到里面欢声笑语。

想来是相谈甚欢。

“淳主子过来了,快请进,太后娘娘可是念叨了好几遍了呢。”一个老嬷嬷笑着在门口招呼,并不是往日的桂嬷嬷。

不过这话让腊月颇为不喜,接到通传她便是过来了,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像她故意拖延。

而她的音量又恰巧能让屋内之人听到。

这个老嬷嬷她是知道的。正是德妃身边的人。

往日她见的并不多,也不晓得为何今日德妃竟是带了这老嬷嬷出门,想来她在此,那德妃必然是在屋内。

这老嬷嬷自是与桂嬷嬷的身份不同,而且她又是德妃身边的人,见她颇为热络的招呼自己,腊月并不搭理,一掀门帘,带着笑意进门。

老嬷嬷看淳昭仪并不搭理她,也是不恼。仍是一脸忠厚似的站在门口。

“臣妾见过皇上、太后、德妃姐姐、齐妃姐姐、惠妃姐姐。”这宫里高位之人竟是也全数到齐。

怪不得刚才笑靥盈盈呢!皇上在此,偏是再多的不满意都要化为柔柔的笑意。

“月丫头过来了,快快过来坐。”太后倒是喜欢腊月。

腊月懂事儿的坐到最下首的位置。

“淳妹妹胳膊可是大好了?”齐妃一脸关切。

这小半年太后对齐妃不太喜欢,不过也幸好齐妃的­性­子比较温,经过这长久的表现,总算是又将太后的观感扭了过来。

太后虽不像喜欢淳昭仪般喜欢她,但是相比于惠妃和德妃,对她倒是还算不错的。

三大妃子,如今看来,倒是她最能入了太后的眼。

腊月也是含笑点头:“多谢齐妃姐姐关心,妹妹已经痊愈了。”

这半年她也算是赚尽了眼球,皇上除了她之外不会与他人共寝,单是这一项便是他人望尘莫及。

“那便是最好得了。”

齐妃看着腊月的眼神柔和的犹如一弯月光。偏腊月心里凉凉的。

这宫里可不都是互相演戏么。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想来月丫头也是听说了,过几日皇上便是要与你几位姐姐一同前往行宫祭天,这哀家年纪也是大了,宫务上难以企及,便是想着,让你过来帮帮忙。你看可好?”

腊月不过是一瞬间的停顿,可却是拧了一下眉毛。

接着便是巧笑:“启禀太后娘娘,本娘娘安排宫务,臣妾断不能推辞。”

话既然这样说,可景帝与她相处甚久,明白她说话的方式,想来她必然是有但是的。果然,腊月接着便是开口:“可臣妾这身子虽是痊愈,但因着年纪小,凡事莽撞不妥帖,如若贸然Сhā手宫务,必然是手忙脚乱,想来我这还没上手,几位姐姐已经归来,如此还要她们为我收拾烂摊子。如此月儿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此事还请太后娘娘细细思量,月儿委实难当大任。”

德妃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纵使齐妃与惠妃什么也没说,可是腊月也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她们潜在的喜悦。

“你这丫头,倒是不知道心疼哀家。”太后看不出情绪,不过嘴里却是抱怨。

腊月讨好的笑:“月儿自然是心疼太后娘娘的,但是此事偏腊月力不能及,且太后娘娘身子大好,正值壮年。才没有年纪大呢。太后娘娘最是心疼腊月了,这次便是放过腊月吧。”

这话虽然是说的有些不规矩,但是却也是让太后舒畅。

笑着白了腊月一眼:“你这丫头,惯是偷懒。这已经打算好的事儿,竟是让你给打乱了。”

腊月浅笑着双手作揖,倒是一副小书生赔礼的模样。

太后更是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便是这般了,月丫头自认为年纪小不能担这个担子,那哀家也唯有坚持几日。你呀,以后可是不许这般推脱了。”又是白了腊月一眼。

她嘻嘻笑着。

景帝坐在一旁看着众人的表情动作,一直都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这次看腊月这般,倒是也勾了勾嘴角。

“这丫头惯是孩子心­性­。不管事便是不管吧。好好养着身体,等着给朕生一个大公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错愕,皇上鲜少说这样的话,对仅有的两个儿子也并不热络,如今倒是有些期盼的口气说要沈腊月给他生个大公主。

再看沈腊月的表情,红彤彤的,娇羞的厉害。

心里都是一紧。可又一想,这皇上说了又是如何,这公主和皇子是怎么都不能比的,而且既然没说让沈腊月生一个皇子,是不是也是皇上潜在的意思暗示。

就连太后也是如是想。

几人心里又有了些高兴,这公主虽少,可是不管怎样,也是别人家的人。生个皇子才是正经。

其实这些人倒是揣度错了景帝的意思,以为他是不想让沈腊月生个儿子,可倒是没有想过,这偏是两人早已商量过的,腊月本来就是想先生个女儿。

民间便是有着俗语,这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可见,有个贴心的小女儿也是腊月期盼的。

宫里的人对子嗣之事已经魔怔。只会按照寻常惯有的看法去看此事,却是不想,这有人是不同想法。

“好了好了,既然皇帝都这般说了,那此事便是这么定下了,你们三个临走之前将该做的事儿都给处理妥当,如此哀家也少些事儿。至于月丫头,既然皇上说了,便是好好养着,哀家自己没有女儿,倒是也期盼着,月丫头给哀家生个孙女儿。”

腊月用帕子掩着脸,似是娇羞的厉害。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内室边儿的门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严禹便是这般的看着腊月,看不出个表情。那小脸上的木然肖似其父。

作者有话要说:46060002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06 09:21:33

暮晚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8-06 09:30:55

伽楼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06 09:58:16

谢谢哦!

☆、103

不管他人怎么想,腊月倒是将这事儿推辞过去。

锦心跟在腊月身边,即便是并非心思缜密之人,也能感觉到,腊月推辞了此事,大家都是高兴的。即便是太后也是一样。

回到寝宫,腊月摆弄自己小篓子里的绣件,面儿上看不出个所以。

锦心想了一下,终是开口:“她们并非真心希望主子搀和宫里的事儿。”

腊月点头:“这是自然。皇上心思我尚不可知。但是推了总是对的。即便是我现在牵扯了宫务,可这惠妃德妃齐妃都并非善类,我自是未必Сhā手的上,而且我的份位在这儿,即便是人家如何,我也是弱势。倒是不如一推三六五,反倒是给了皇上我不贪慕权势的印象。至于太后,太后即便是如今的位置,也是个女人,她已经习惯了掌控后宫,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三大妃子,太后对谁都不亲热么?”

锦心细细一想,点头。

赞同:“还是主子想的深远。”

腊月并不多言,这道理如此浅显,如若不是为权势昏了头,自然是能看明白的。

“皇上驾到——”

腊月连忙起身,就见景帝从外面进来,似是直接从太后的慧慈宫过来。

见腊月盈盈的拜在那里,景帝倒是笑容可掬。

“快起来。”将她扶起便是揽着她坐到一边儿。

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自己,景帝上下看了看:“怎地?朕是有什么不妥当?”

腊月摇头:“没有。只不过过几日皇上就要离开了,臣妾这不是想着,多看看您嘛!”

看她眼巴巴的模样,景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小丫头就会让朕心疼。这次你好好在宫里休养,等朕回来,你兄长想是也要成亲。朕准你回家看望。”

此话一出,就见腊月果真是呆呆的看他,一副吃惊的样子,这是何等的大事。

“皇、皇上准我回家?”她竟是也有些结巴。

能回府参加兄长的婚礼,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景帝点头:“这是自然,怎地?你不信朕?”

腊月赶忙摇头,扬起如花的笑靥:“我信,我就知道,皇上对我最好了。”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景帝微笑:“你个小丫头,朕看了,你最是会哄人。这许了你回府,你便是说朕千好万好,如若不是,还不晓得你这丫头心里如何腹诽呢。”

腊月自是不承认的,不过这景帝为人偏是如此,她也不和他犟嘴,乖乖的将自己的香.­唇­凑了上去,景帝感觉到她的温顺,眼里也是含了笑意。

这丫头进宫初时还是一个涩果子,也不过一年半,便是在他的浇灌下,变成了这如花的模样。

将手移到她的胸前,感受那丰盈的触感,连这儿,都是又大了,真真儿的让人欢喜。

景帝心念一动,便是扯开了她的衣服,看着又不能再穿的衣服,腊月拉开了他的身子。

正在兴头儿上被人拉开,景帝面­色­有些不虞的看她。

腊月也是喘息:“你,你不要每次都扯坏我的衣服。”她嘟­唇­。

这不在这关键时刻让他知道,想来他下次还是这样,这件衣服她还是很喜欢的啊,就这么便是不能穿了。

景帝露出个­阴­测测的笑容,一把掐住她的纤腰,人便是倒在了她的身上:“看你还有­精­力顾着衣服,朕便是知晓,自己还是没有努力好。”

说罢便是一阵狼.吻。他虽动作粗鲁,但是到不至于将她弄伤。

腊月被他亲的一个劲儿的喘息,左右闪躲,不过景帝看她这动作也是明白,这不过是她的本能反应,并非真的抗拒于他。

如此一来,更有情趣,不多会儿就听室内一阵喘息。

而听雨阁的下人也是习惯了这个情形,都默默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并不靠近内室。

待到一番云.雨之后。

景帝与腊月皆是不着寸缕,不过因着正是春日,还是有些寒凉,景帝便是将被子拉扯过来,搭在两人的身上,腊月靠着他不断的喘息,吭吭呲呲的,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

景帝越发的觉得这样的她可爱,便是又在她的颈间啄吻了几口,她肌肤细­嫩­,即便是他并未使力,仍可见明显的痕迹。

腊月自己并不知晓,不过即使没有看见,她自己也能猜测得到。

看她身上的斑斑点点便是知晓她是多么容易淤青,而他在这事儿上每每又总是如此,她已经都习惯了。

初时景帝曾经皱眉问她疼不疼,腊月乖巧,自然是说无事。

正是因为这样,他越发的无所谓。

腊月咬碎了一口银牙,当时便是早些扮扮可怜,哪至于如此。

再看一眼自己的胸,她咬­唇­。

瞅瞅让他弄的。

许是腊月的眼神太过明显,景帝又是揉了揉她的发:“怎么了,小姑娘?”

腊月小抱怨:“你给我弄得伤痕累累。”

景帝挑眉:“你不是不疼么。”

确实不疼,可是,这样很难看啊。再说,好像,好像自己怎么样了,特别的yin.靡。

见她脸蛋儿红了,景帝有些邪意的笑:“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腊月看他故意如此消遣于她,不肯多说起来。

景帝似是觉得极为快活,大笑起来。

腊月见状心里暗恨,赌气似的靠在了他的身上,许是太累了,不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来已经天黑,想来她这觉倒是睡颠倒了,不过在一侧身,便是看到景帝也睡的正酣。

叹了口气,她细细的用手摸着他的眉眼。见景帝依旧是睡的平稳,不为所动。

腊月低喃:“不晓得我们的孩儿,是会像你还是像我。恩,如果是女娃娃,还是像我好了。如果像你,估计她长大便是会不好嫁人了。将来,将来我们再生一个男娃娃再像你吧?”

手指轻轻滑到他的­唇­上。

“啊!”

竟是景帝一把含住了她的手指。腊月被惊到。

景帝见吓到了她,笑眯眯的。眼睛里哪还有睡意。

小拳头便是这样锤了他几下。

在闺房之中,景帝倒是并不太在意这些小动作。

“我们会有许多孩子。”

“恩。”腊月不晓得他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倒是格外的欢喜。

前世她并没有孩子,这一世,她只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好母亲。

“太后将宫务交予你,为何不接?”景帝摆弄她的手指,倒是当成了玩具般。

腊月摇头:“皇上希望我帮衬太后?”

景帝面­色­并无比变化:“不是朕希不希望,朕只是好奇你的想法。”

景帝如此,腊月不能不答。

“实话?”

景帝笑了笑:“那是自然。”

“实话便是,即便是我管得好,也不过那么几日,我­干­嘛讨那个嫌?”

倒真是大实话了。

“即便是之后您继续让我搀和这宫里事务,可是我本就想着,身子已经大好,而且我们又存了要个孩子的心思。如若我真的有了,自然更是没有­精­力做那些,如果有了孩子,自然是孩子为重。待她生产,我还要好好照顾她,必然又是几年。接了再还回去倒是不如一开始便是不Сhā手。”

腊月说的真真假假,景帝点头,似是赞同她的话。

“你倒是个聪慧的,知道事情的轻重。”

看景帝这话,也是并不希望她接手。腊月心里暗笑一声,果不出她所料。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景帝也不多言此事,两人又是闲话家常起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再次开口:“听说昨日禹儿来看你了?”

昨日之时严禹过来看望了她,自她受伤之后,每每胳膊上便是吊着绷带,严禹禀了太后,也是隔三差五的来看她,虽不说好话,但是倒是也算是解闷儿。

如今她好了,他还是那般。

“恩,昨日大皇子过来了。他说是代太后过来看看我的身子。”倒是个别扭的孩子。

景帝笑:“朕可听说,他时常训斥于你。”

说罢便是细细的打量,腊月并不恼,嬉笑:“其实皇上就没有发现?这训斥也是一种别样的关心。”

景帝听闻此言,失笑:“这朕倒是没有听过。训斥也是别样的关心,那禹儿对宫里所有人都是横眉冷对,难不成便是喜欢所有人?”

腊月摇头:“皇上偏是偷换我话里的概念,我说的是训斥,并不是横眉冷对啊。要知道,大皇子每日的训斥都是隐藏着浓浓的关心的。他只是因为我们出事,特别担忧罢了。小娃儿不会表达感情,便是想着,如果说些不好听的话,咱们以后定然是不会再去那危险之地。”

景帝幽幽叹气:“你倒是懂他。”

腊月笑容可掬:“小娃儿罢了,在聪慧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娃娃,更何况,我本就有孩子缘。”

说完有些得意的挺胸。

景帝见她这出儿,失笑。

“这宫里旁人都不喜接触禹儿,为何你要这般?”

想来景帝是真的对沈腊月有了一定的放心,不然断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若旁人,这个时候必然是表忠心的时候,可腊月偏是没有:“其实大皇子的个­性­是真的不太好,算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儿。可是,一看到他,我便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他们的情形有几分的相似。这个时候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是觉得能理解的,毕竟,我也是那些抢了他父亲的人的其中之一。再说了,他是您的儿子啊!”

景帝看她嘟囔完,笑了笑:“你觉得,自己抢了我?”

腊月一头钻进他的怀里,软软糯糯的低语:“我当然抢了您,您是我一个人的……”

看她这般,景帝瞬间又心里一紧,便是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

“你个贪心的小娃儿,朕是你一个人的,是你一个人的……”

腊月“咯咯”笑着圈着他的颈项,也不过一会儿,两人又火热的缠.绵起来。

“你这般的贪心矫情,可朕偏是稀罕死你了。就想着,一口一口的将你吃掉,让你再也没有办法作乱。”景帝说话间便是入.了进去。

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室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菲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06 20:29:11

谢谢!

☆、104

皇上带着三个妃子离开,腊月又恢复了自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生活。

这春日里春风拂面,也是极为惬意,腊月在荷塘不远处的小亭子里摆上了茶具,听风赏景,也是自有一番快活。

这宫里不少人都认为淳昭仪傻,怎么就不知道趁这个机会赶忙将权势拉到手里,白白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不过她没有搀和进去,旁人自然也是高兴的。

不管旁人怎么想,腊月依旧是生活的极为快活。

将摇椅摆在了亭子里,腊月躺在上面摇晃,心里舒畅得很。

“主子,您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大皇子?”

腊月远远望去,站在池边那个小人儿可不正是大皇子严禹?

小小的他站在那里,身边跟了两个粉衣宫女,腊月认得她们,她们二人是大皇子的贴身大宫女。为人也谨慎的紧。

就见他不断的提着地下的小石头,看样子分外的无聊。

腊月不知怎地就笑了起来:“杏儿,你去请大皇子过来喝茶。”

杏儿小跑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严禹的视线望了过来。接着便是跟着杏儿的脚步来到这亭子。

按道理,腊月本就是该给严禹请安,低身微微一福,就见严禹也不叫她起来,木木的盯着她。

腊月心里并无恼意,单想着,这娃儿可是又闹什么别扭了。

好一会儿。严禹似是才想到了她,神情复杂的又看她。

­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起来吧。”

腊月不好再次躺在摇椅上,便是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锦心伶俐的在上边垫了一个垫子。

严禹左右看了看,想了下,自己反倒是爬上了腊月的摇椅。严禹今年五岁,不过躺在那里还是个小娃娃的样子。

腊月与这孩子说话倒是也习惯了放纵些,即便是今日看他似乎有心事,仍是开口:“大皇子今日没有去上书房?”

严禹将脸蛋儿别开,一旁的宫女浅笑解释:“禀昭仪娘娘,大皇子近来身子有些不适,太后娘娘说,暂且不去上书房了。”

腊月端看严禹,并未见一丝的不适模样,猜想这孩子八成是不想去的。

不过太后既然都已然这般的说了,她断不可能多管,毕竟身份在这儿。

小家伙明显不太喜欢宫女的自作主张,虎了脸:“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多嘴。”

倒是气势十足。

宫女连忙跪下请罪。

这事情虽是因自己的询问而起,可腊月也明白,这主子教训自己的下人,她是断不能­干­涉的,宫里的规矩便是如此。

好在,严禹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句,见宫女跪下,也就将她唤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淳昭仪聊聊天。”

严禹是慧慈皇后的儿子,又是皇上的嫡长子,即便是腊月封了妃,这身份也是不如严禹的。如此

这般被他直呼名讳,也是极为正常的。

几个宫女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了些不确定,但是看严禹的身份在那里,她们也是不得不从的,纵有些忧心,可是仍旧是福了一下,出了亭子,腊月身边的锦心杏儿都在。

又听他说:“你们也都下去。”

几个宫女看一眼腊月,见她点头,也是出了亭子。

腊月看严禹如此,知晓必然是他有话要说,其实腊月也清楚,这般两人独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严禹都不好。严禹身子弱很容易被别人构陷,如若不是齐妃德妃等人全都不在,腊月怕是也不会这般。

“大皇子有话要说?”

腊月看他呆呆的望着远方,也不开口,便是主动找了话题。

回头看了沈腊月一眼,严禹扁了扁嘴:“你怎么知晓?我让她们下去,不过是不喜她们聒噪罢了。”

小小娃儿,偏是嘴硬。

腊月只是笑,却不在言语。

如若想说,他必然会说的。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他便是开口:“你,你要生一个女儿?”

听他问话,腊月倒是吃了一惊,不晓得他是从那里听来的,不过又一想,这在宫里也是算不得什么秘密的,便是点头。

怪不得这几日这严禹并不曾来听雨阁,今日又别别扭扭,想来是知晓了这个?

稍一缓和,腊月点头:“是啊,我想生个女儿。你,不喜欢有个小妹妹吗?”

严禹瞪眼:“不喜欢。”

见他这般,腊月“咯咯”的笑,更是坐实了他因此事烦恼的事实。

“你为什么不喜欢呢?小妹妹不好么?软软­嫩­­嫩­,穿着花裙子跟在你的ρi股后面喊你哥哥。”

“不好。”他有些低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腊月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不若表面看起来的那般。

“那,为什么不好呢?难不成你喜欢弟弟?”腊月试探问。

就见他霍的抬头:“更不喜欢。”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极为纠结,不过最终终是开口:“那,那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那,那还是妹妹吧……”

腊月看他眼里可见焦急,有些明白过来,这严禹必然是担忧景帝不喜欢他了。

这个时候她小时候也有,那个时候她也是极为担心母亲有了新的孩子便是会不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母亲早逝,想来她也是要闹上一闹的。

想到了那些往昔,腊月看严禹的目光柔和了些。

“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将头转开看向远方,并不看严禹,继续说:“我小时候很爱哭,常常跟在哥哥后面,如果有人欺负了我,哥哥便是会第一个冲到前面,为我报仇。后来母亲怀孕了,那个时候母亲说,以后我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当时我愤怒极了,觉得母亲不爱我了,母亲一定是很爱很爱那个没出生的宝宝。我便是天天淘气,还装病,想着母亲会多多看我,多多喜欢我,不喜欢那个新出生的宝宝。想着大家统统都不喜欢她。”

严禹看着她,语气有些急:“然后呢?”

腊月并没有动,还是那般,不过语气却是惆怅了起来:“然后?然后母亲生妹妹的时候出了事情,过世了。我们变成了没有娘亲的孩子,婶婶还有旁的什么人都在暗地里笑话我们。说我们没有人疼。父亲觉得是因为生了妹妹母亲才会不在,一点都不喜欢妹妹,她那么小,那么软,却没有人喜欢她。我也生气,我也觉得她害死了母亲,可是当时二叔三叔家里还有许多的孩子的,看见他们欺负她的时候,我气愤的不得了。原来大家都不喜欢她,我一点也不高兴。她哭着喊我姐姐,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也要和哥哥守护我一样守护妹妹。”

许是她的话触动了严禹的什么心事。

他略低下头,语气有些落寞:“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我也害死了母亲,父亲不喜欢我。”

不知怎地,腊月的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来到摇椅边将他拥在怀里。

“父皇很喜欢你,他是个大人,他不好意思将这些事情宣之于口。他每日都要忙许多许多的公事,所以不能常常陪着禹儿玩,其实,他在心里是很愧疚的。”

严禹的声音有些迟疑:“是,是吗?”

“恩。”

拍了拍他小小的肩膀,腊月安抚:“不管什么事儿,都有两面­性­。不要自怨自艾妄自菲薄。每一个孩子对父母来说都是最好的宝贝。”

严禹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她:“你是希望我对你的孩子好吗?你是想让我做一个好哥哥吗?”

见他这般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些,腊月扑哧一笑,这有些伤感的气氛倒是消失殆尽。

看他严肃的小脸,腊月作势歪头想了想:“呃,恩?是啊。将来如果我有一个小娃娃,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喜欢她的。”

严禹撇了下嘴:“如果她听话,我会喜欢她,可是如果她不听话,我才不会理她。就跟嘉儿宁儿一样。”

三皇子如今还小,单说这大皇子与二皇子,其实孩子又懂得什么。

可两人却是互相之间并不交好,太后断不会这般的教大皇子,可是德妃呢?

这夺嫡之争自是从小便是开始。

“如果她不听话,我也会打她的ρi股的,民间有句谚语呢,便是说小树不修不直。我希望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将来都是一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人。”

严禹看她这般,想了一下,小大人般的点头:“那如果不听话,我可以打她ρi股吗?”

腊月失笑,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啧,果然是娃娃,真­嫩­。

“恩,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你就把她带到父皇或者是淳昭仪这里,只要是真的错,我们谁都不会姑息她。”

这话倒是说得极有技巧,可小严禹倒是没听出其中的猫腻。

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会做一个好哥哥的。”

变得倒是快。

许多年后,无法无天的小娃儿只怕两个人,一个是她的母亲沈腊月,另外一个,便是兄长严禹。

似乎从这一日的谈话之后,腊月与这小严禹的关系更是好上了几分。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他尝尝会对着她的肚子叹息,你怎么还没有娃娃呢?闹的腊月哭笑不得。自然,这是后话

这祭天的日子过得总是极快的。

不出几日的功夫景帝等人便是归来。

见严禹与腊月又是亲热了几分,景帝很是不解,腊月却偏是笑而不答。成心吊人胃口,总不过最后被收拾一番才期期艾艾的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景帝看她这般,笑言,你倒是个乖觉的,这孩子还没怀上便是给她算计了个好哥哥。

其实腊月也怕景帝多想,这人惯是多疑,不过后来仔细观察他,好似并没有想多,终是放下了心来。

景帝自然是看到了腊月的小心翼翼,不过他却是有自己的想法,这如今他正值好的年月,将来许是还会有许多的孩子,哪一个孩子能够继承大统,现在又怎能说得好,这沈腊月年纪轻,将来也不见得就没有自己的儿子,所以她也不需要太过拉拢并不受他宠爱的儿子。

正是因此,他对腊月交好严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这日子过的自是极快,也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已然进入了五月,腊月想到过几日便是哥哥成亲之日,又想到皇上答应她的,心里激动起来,可她这边激动,景帝偏是又默不作声了。

这倒是让腊月吃不准他是个什么心思了,难不成又不想让她去了?

腊月心里焦急,又不好直接问皇上,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便是急成这样,可却不知,皇上正是看她如此,觉得好笑,偏是不说呢。

静谧的夜。

景帝如今虽不说每日歇在听雨阁,可是也是两三日便是在这里休息一下的。如今腊月也看明白了,这景帝除了自己,不与任何人同寝,怕是还是有缘由的,可是又见他夜里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便是疑心定然是自己在的关系。

虽然此等想法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可是腊月倒是觉得极有可能的。

说不准,偏是景帝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才每每一个人安寝,而因为自己当时拼死也救他的举动让他产生了某种信任,所以现在他敢与她一起睡。

其实腊月已然猜中了真相,但是却有些不太敢相信。

皇上已经连续两日没过来睡了,想来今日必然是会过来,腊月翘首企盼,就想着看看自己能不能去参加哥哥的婚礼,这心里倒是七上八下的。

原本的时候也没想着自己能出去,便是没抱这个想法,可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起了这个心思,便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奈何这厮勾了她的心思又偏不再提此事,腊月恨得牙痒痒的。

听见外面小太监的唱声,腊月知晓皇上这是到了,赶紧照着镜子打量了下自己,恩,还是小美人一个。

只想着,这可得能勾得住皇上的心。

美人计,有时也是该使就使。

景帝这一进门就见腊月对自己嘘寒问暖,伺候的极为得当,心里暗暗倒是有些吃味儿起来,后来又一想,这沈家兄妹几人关系热切也是正常,母亲过世,父亲冷淡,这兄妹之间可不就是互相扶持了么。

“你今日倒是殷勤。”景帝故意面­色­上不显露。

“皇上不喜臣妾这般伺候?”她疑问。

景帝哈哈大笑。将她揽进怀里,言道:“自是喜欢,即便是知道你这丫头有求于朕才会如此,朕也是极为开怀。”

听他这般一说,腊月明白,这厮原来还是记着这事儿呢,这几日的做派,怕是故意欺负于她。

小心眼的在心里将他暗骂一通,腊月仍是陪上了笑脸。

“皇上竟是会如此揣度腊月,这几日腊月心里焦急,皇上还要看我笑话。”

她也不矫情,便是提出了自己心里的事儿。

景帝在她的脸上想了一个,开口:“朕既然是答应了要带你去,便是不会失信于你,怎地就这般的怀疑朕?往日里朕答应你的逐项事宜,哪个不是做的稳稳妥妥?”

这委实是个小没良心的。

腊月看他这般一说,也是撇嘴:“可这怎么相同。这宫里哪有这个规矩啊。臣妾自是担忧。”

景帝看她委屈的小包子脸,笑了:“答应了你,便是一定会带你去,不过,朕倒是觉得,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旨给你,让你回家。”

腊月不解看他。

景帝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解释:“你也不想想,你是当朝昭仪娘娘,你回家,你家里要怎么拜堂,你父亲祖母要坐在何等位置上?”

腊月一想,可不正是如此,如果自己以淳昭仪之名回家参加哥哥的婚礼,众人必然是不自在的,这荣宠虽有,但是也并不要用在这等位置上。

也亏的景帝想的细致。

“你便是好好伺候朕,待到你兄长成婚那日,朕直接带你出宫,你扮作朕的小厮。”

景帝此言倒是让腊月一惊。

万万想不到皇上竟是能想出如此荒唐的主意,脸­色­一红,嚅嗫道:“可行吗?”

“那你不想去?”景帝反问。

“自然是想的。”腊月答得极快,看见景帝带笑的眼,知晓他便是有再作弄于她。

娇俏的跺了跺脚,腊月不依的进了内室。

景帝看她这般模样,想到这小狐狸怕是又要勾人,连忙跟了进去……

**

五月初六。

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宜嫁娶。

宽敞的街道一只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由远及近,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更是震得人掩耳躲避。周围围观的人群莫不是笑闹着看着这迎亲的队伍。

不少小童跑来跑去,似是觉得就这般便能见着轿里的新娘子。

今日正是当朝光禄寺卿沈大人的长子沈舒平成亲的日子。

若说起这沈家在京城,原也是一般人家,可是今日这婚宴倒是来了许多的达官贵人。

如今沈大爷已经官至当朝从三品,而长女又正是宫里得宠的昭仪娘娘,这沈家自然是门庭若市。

见那花轿吹吹打打的进了沈家的大门。

腊月扯了扯景帝的衣角。

“少爷,咱们也进去吧?”

景帝含笑看了她一眼,倒是个识趣儿的,一出门这称呼竟是一次都没有喊错。

“急什么?”

腊月心道,这是我自家哥哥的婚事,你不急,我自然是急的。可是对他可是不能这般的无理,只楚楚可怜的看他:“少爷,咱们进去晚了,没有好的位置了。”

这话儿说的,像是贪图这一点点吃食。

果不其然。

“我又不差那一口吃的,自是不急进门。”

腊月看他悠哉的模样,恨不得咬他一口,只得又软了软声音:“少爷,奴才想去看看呢。”

景帝见她如此软糯的祈求,勾起了一抹笑面儿:“既然你如此的贪吃,那咱们便是进去吧。”

这两这话儿是当着情趣儿,却不想旁人听了是怎么个感受。

虽然景帝身边带了些人,可是这门口正是人多,见两人这般说话,有稍微离得近的,不禁便是想到了那小倌儿。再看那小厮,可不是­唇­红齿白么。

摩挲了下胳膊,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富贵人家,果真荒唐。

景帝与腊月却不知晓,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眼中极为荒唐之人。

今日沈家门庭若市,门口更是喜气洋洋。

见衣着华丽的公子带着几人进入,门口的小厮也不阻拦,端是陪着笑面儿。

腊月也没想着惊扰了他人,更是不想在这婚宴上露面儿,免得让其他朝臣看见,传出对景帝不好的流言。

看这丫头这般的识趣儿,景帝更是觉得心里舒坦。

其实对这些他并不在乎,可是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他也觉得有趣起来。

腊月对沈家极为熟悉,不多会儿,几人便是转到了后院。

这后院也有不少的丫鬟小厮再忙。

就听一个丫头伶俐的声音传来,几人都是站在­阴­暗处,腊月将头从景帝的身后探了出来:“锦铃……”

锦铃真是忙着,又仿若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摇了摇头,疑心自己太过思念,可是仍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下倒是惊着了。

可不正是自家小姐?

不多会儿的功夫,腊月一行人便是已经来到了屋内。

沈家几人听闻皇帝驾到,心里便是惊起了滔天骇浪。

规矩的给皇上和淳昭仪请了安,景帝一挥手,便是让几人起来。

腊月并没有见所有人,她信得过父兄,却不见得信得过他人。

这沈父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宫里竟是受宠到这个地步,本也不过是听说她在宫里的种种,如今看着,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更是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她过得不错,又担忧她锋芒太露。

可腊月才不管那些,见了几个亲人,一番的嘘寒问暖,又去新房望了一眼新娘子,自然,这是不会让闵云影知晓的。

现今对这嫂子,她也不是完全放心。

看她激动的样子,景帝也不多言,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待到腊月看完了所有人,交代完了一切,景帝拉起了她的手。

腊月也是知道的,这宫外不能久待。

有些依依不舍,可是却仍是脚步坚定的跟着景帝离开。

这次出宫其实特别匆忙,不过腊月却极为开心,对沈家,她心底有着许多的不安。

能够让景帝跟着她来到沈家,这么实实在在的感受沈家,是她没有想到的。

可是她也是希望能够借着今日让皇上知晓他们沈家的人,知晓大抵他们是个什么­性­格,知道他们其实真的不该死。

☆、105

直到回宫,腊月依旧是一副不安稳的模样,景帝见她这般,问道:“怎地了?怎么回家一趟,反倒是心绪不宁起来?”

腊月摇了摇头,双手圈住他的腰,那模样甚为可怜。

“皇上,你说我是不是个杞人忧天的笨蛋?怎么见沈家那一室繁华的模样儿,我竟是不安起来?”

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想,景帝揉了揉她的发。

“胡说什么,今日是你哥哥成亲的大好日子,你呀,说不定是觉得,哥哥被嫂子抢了,心里不得劲呢吧!”说罢还用眼光的余角看她。

腊月看他如此,作势锤了他两下:“你惯是胡说。才不是呢。”

景帝自然知晓不是,不过看她情绪不高,这么一说罢了,这不就马上好了起来?

“行了,这折腾了一日了,也是累了,不如,今日去宣明殿休憩?”

景帝提议,这倒是合了腊月的意,她往日便是懒散,今日这出宫一趟,竟也是觉得极为疲乏,

如果能去宣明殿的后室泡泡温泉,想来也是惬意解乏的。

“恩,好。”笑嘻嘻的攀着景帝的胳膊,那模样真真儿的可爱,景帝戳了戳她­嫩­­嫩­的脸颊。

“你这般模样,倒是真的像是朕的大公主了。”

腊月想到两人的戏言,脸红起来。

这次出门来喜并没有跟着皇上,见景帝归来,来喜连忙上前:“奴才见过皇上、淳昭仪。”

“起吧。”

“是。”来喜起身,将手里的拂尘挪了个位置,看一眼沈腊月,虽什么也没说,但是景帝知晓,这是宫里有事儿发生了。

“可是有事?”

既然来喜表现的这般明显,必然这事儿沈腊月也能知晓。

景帝如此一想,开口询问道。

“禀皇上,今日下午齐妃身子不适,宣了太医请平安脉,诊出一个月的身孕。”

来喜公事公办的声音平平稳稳。

腊月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瞬间便是继续起来。

这早就该知道了不是吗?

白悠然按照原来的轨迹生了三皇子,那么齐妃的四皇子怕是也要出生了吧?

景帝想了下:“行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明日再说,朕有些乏了。”

牵着腊月的手进了内室,景帝伸开了胳膊将腊月圈在怀里,又见她没个表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郁结。

“皇上怎地了?”见他这番做派,腊月笑着回身圈住他的脖颈。

景帝看她的笑颜,想从其中找到几分的伪装,但是并未见,莫明的,他更是烦闷起来。

不知怎地,见她这般,他竟是觉得她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喜爱自己,捏起她的脸凝视。

腊月心里迷茫,不晓得他这是怎么了,齐妃怀孕了,他不是该很高兴么。怎地就拿出这副嘴脸,还这般的看着自己。

心里有些厌烦,可是仍旧是勾了勾嘴角,这笑容里有了几分的敷衍。

偏是这份敷衍竟是让景帝浮躁的心情好了些。

她在乎,他才会觉得她是真的喜爱他。

看着丫头眼中那抹恼,景帝心里舒坦起来。原她不是不在乎,只不过是隐藏起来罢了。

将她抱住,安抚道:“别恼朕,朕疼你。”

腊月没明白他这一出出儿是怎么回事。还真是反复无常,不过既然他这般说了,腊月自然是顺杆爬:“皇上是真的疼我么?”

这话幽幽的,竟是有几分的哀怨。

可景帝是怎样的人,那些下意思的反应他才会信,如今这般,他也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不过女人对他有小心思,也是说明了真心爱慕他。

在她嘴上啄了一下,景帝打横将她抱起。

这雾气缭绕的温泉室内,两人皆是仰躺在其中。

“真的疼你。”

腊月正是迷迷糊糊,便是听他不着四六的来了这么一句。

“呃?”她迷茫的看他。

见她似是不明白,便是想到了之前她的问话,怕是她已经将此事忘记。心里有着埋怨,景帝不再说话,真真儿是个小没良心的。

腊月看他的模样,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他是在回答刚才的问话。

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靠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俱是赤.luo。他发出一声细碎的声音。

“我知道皇上待我好。”

景帝看她靠过来的模样,心里生出一股不同的情绪来,看着单纯无害的小姑娘,怎地偶尔他就看不懂她了呢?时而天真时而­精­明。到底哪个是她,还是,这两个都是她?

许是有些累了,许是因为心思多,这一夜,两人竟是没有huan.好。收拾妥当便是相拥而眠。

腊月这一宿倒是睡的舒适,一觉醒来,皇上已然不在,腊月感慨,自己竟是也有睡的这么熟的时候。

想到昨晚的皇上,腊月摇了摇头,又不晓得他怎么了。

收拾妥当回到听雨阁。

腊月想了下,吩咐锦心准备礼物,这齐妃怀孕,他们自然是要送礼的。

锦心言道:“昨日齐妃娘娘诊出有孕,太后娘娘欢喜极了,送了许多的礼物过去。奴婢已经按照咱们该送的份例将礼物准备好了。娘娘是亲自过去还是差人送过去?”

昨日锦心并没有跟着腊月出门,这也是自然,皇上总有自己的考量。

她是个细心的,听闻齐妃怀孕,连忙就将这礼物准备好,也不需腊月多加吩咐。

腊月想了一下:“齐妃今日有没有去给太后请安?”

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可是腊月也知道,这昨日齐妃受了太后的礼,按照她的­性­子,今日怕是要过去谢恩的吧。

想来这宫里又有几个陈雨澜,仗着怀孕恃宠而骄,也正是因为她这份不知分寸,所以她的孩子并没有生下来。

“这点奴婢并不清楚,待奴婢唤桃儿问问。”

腊月点头。

待将桃儿唤了进来,经一询问,果然是如此的。

微微笑了笑,腊月神清气爽的起身:“伺候我更衣,既然请安,那么我又怎么落了人后呢!东西先放着,待我请安回来,直接送到齐妃寝宫便是可以。”

锦心低头应是。

腊月并不想去齐妃的寝宫,齐妃这个人,­性­子谨慎的很。她不会被他人算计,不仅不会,怕是还会利用这事儿构陷别人。

可本身齐妃已经身在妃位,如若她不去,倒是显得她如何,可是倘若别有原因便是不同了。

笑了笑,腊月看着几个宫女,道:“杏儿桃儿,走吧。跟我出门。”

两个丫头见主子心情似乎是格外的好,有些纳闷,可是她们也是知晓,这主子断不会让自己处在不利的环境中,也是跟着主子的态度,微微一笑。

慧慈宫。

桂嬷嬷见腊月到来,颇为亲热。

“淳主子稍等,老奴这就进门禀报。”

没多一会儿便是通报。

“月丫头过来了?”太后今日心情委实不错。

腊月笑嘻嘻的低身一福:“臣妾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齐妃娘娘。”

果然,齐妃正是在此。

“快起来,快起来。”

“谢太后娘娘。”

腊月坐到一边儿,含笑的看着齐妃:“昨晚听闻齐妃姐姐怀有身孕,妹妹便是想过去看望姐姐,祝贺一番。奈何时间太晚,这听说有了身子的人都是嗜睡,妹妹万不敢扰了姐姐的休息。本打算今早与太后请安之后便是去看望姐姐,没想到姐姐倒是与妹妹有缘,竟在这里见到。”

说罢便是咯咯的笑。样子颇为娇憨。

齐妃也是笑:“妹妹处处想着姐姐,姐姐心里可是欢喜极了。”

“这先前还说着呢,妹妹要安心养着,争取早日为皇上生个大公主。没想到姐姐竟是抢了先。姐姐定要生个小皇子,可不能和妹妹抢这大公主。”

太后听闻腊月的话,失笑:“你这丫头,这生孩子也是能随便左右的么!人人都想着生个小皇子,偏是你,整日的大公主,哀家看了,这如若不生个大公主,你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腊月不依的嘟­唇­:“太后笑话人。”

太后与齐妃都是笑。齐妃打趣儿:“姐姐定是不跟你争,还真真儿是个孩子呢。”

“可不是吗?你看看这做派。可不就是个孩子。”

腊月用帕子掩住了脸,似是极为羞愧。

这场面倒是和谐极了。

笑闹之后,腊月状似认真的叮嘱:“姐姐可要多多休息。听说这有孕之人都是要多多休息的。还有,不能随便乱用东西,香料什么的更是不能随便使用。即便是吃食,也要万分注意。凡事吃穿用度,姐姐可要好生检查才是。”

腊月说这些都是人人知晓的,但是偏是她一本正经的说了出来。

太后笑着点头:“这月丫头倒是个细心的。”

齐妃也是一脸感激的模样儿,可腊月自是知晓,这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不过她又岂会在乎那些。

她来这里,不过是在太后身边做个姿态,至于这齐妃的庆祥宫,她是断不会去的。

看太后看她,腊月有些羞涩,不过还是答道:“我想着为皇上开枝散叶,便是提前做了些准备。”

说完小手扭着帕子,样子单纯无害又有些期待。

太后了然的笑。

看向了齐妃:“你年纪自是比月丫头大上许多,这些道理她都懂,你也该是了然。这么些年了,怀上了也是不易,可千万要仔细着,免得伤了这胎。”

“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定然会仔细着的。”

“本还想着,一会儿去看齐妃姐姐,既然在这里便是见到了,我也不去庆祥宫叨扰了。免得影响了姐姐的休息。”腊月笑眯眯的。

齐妃又何尝不晓得她的心思,这沈腊月委实没有看起来那般的无害。

如果真的是一丝的心机都没有,她又怎能在短短的一年半从一个小小的常在走到今日,成为了宠冠后宫的淳昭仪。

勾起一抹笑容,齐妃看着那张娇媚的小脸儿。

今日你这般受宠又是如何,总有一日,这皇上会将当日的救命之恩看淡,而更加新鲜的面孔也会进宫,便是那时,倒是要看看你该如此自处。

“行了,齐妃没事儿便是回去休息吧。这怀孕初期最是不安稳。你可切莫大意。”

齐妃连忙起身,微微一福:“是。那臣妾便是告退了。”

齐妃身边的大宫女连忙过来搀扶,纵使现在一点也看不出她怀有身孕,可是她仍是步履蹒跚。肚子也有些稍微挺。

腊月心里失笑,想来也是,不管往日是多么能隐忍,这个时候都是不同的。

毕竟,母凭子贵。

见齐妃离开,太后笑着看向腊月:“过来到哀家这里坐。”

拍了拍腊月的手,太后似是对她还挺满意。

“莫要羡慕,他日你也给皇上生个大胖小子。”

腊月笑的眉眼弯弯。

“恩。我会努力的。”

看她这般,太后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丫头果真是个可人儿。

“你一人努力,又有甚用?你个丫头。”

腊月刷的红了脸蛋儿。

嘴角嚅嗫了下,期期艾艾:“皇上很喜欢我的……”

这宫里,哪会有人在旁人眼前说这个,不说旁的妃嫔嫉妒,就说在太后身边,也是没有人这样说。这自古以来,哪有婆婆喜欢看儿媳这般说的。

可偏腊月就是这般娇羞的说出这样的话。

太后看她这般模样儿,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头:“你个丫头啊,就是个没有心机的。你看你这模样,没有哀家和皇上照拂,可不是被那些妖­精­生吞活剥了。”

“皇上驾到——”

皇帝竟是在上午来太后这里,委实也是出奇。

景帝进门之时偏是看太后如此看腊月,有些不解。

温煦的笑:“怎么了?这丫头可是又犯错了?”

腊月听这“又”字,撇了撇嘴。

太后看了,又是笑了起来。

“难不成这丫头时常犯错?”

看腊月不服气的嘟嘴,景帝真想直接过去亲上去。不过这是慧慈宫,他生生将自己的想法隐了下去。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时常惹朕忧心。还说自己是朕的大公主,朕可不是就将她当成大公主再养么。养成了这般娇花的模样儿,她倒是会惹朕生气了。”

看腊月羞愧的模样,太后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打趣:“你再说下去,这月丫头的脸蛋儿怕是要起火了。”

景帝看她一眼,也并不多言,只浅笑。

腊月低垂着头,面儿上万般的不好意思。可心里却对着景帝扎小人,他这浑人,怎地就在太后面前如此胡说,以后她要怎么见人啊。以后怕是看见太后,她便是会想到今日之事。

心里羞愤的厉害的某人脸蛋儿已经红成了苹果。

许是见腊月是真的羞愤,太后换了话题:“好了,你呀,也别看月丫头小,便是欺负她。看她羞的。”

景帝神­色­平常:“朕要是欺负她,也不会在这个地方。”

景帝说完,太后都尴尬起来。

不过他倒是浑不在意。

这男人与女人本就在这事儿上有着不同的看法。

不过太后到底是年纪大,也不多时便是如同寻常,想到他这个时间过来,问道:“皇帝怎会这个时候过来?”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