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脸­色­大变，失声叫了起来：“豹子不会跑到方城去了吧？”

张牛角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长须，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看到清秀白净，温文尔雅的鲜于银，李弘开心地大笑起来。

“伯俊（鲜于银的字），近来好吗？”

自从涿鹿分手，两人有半年没有见面了。鲜于银高兴地抓住李弘的手，连声说道：

“好，好。涿鹿一别，还没有几个月，你就打了好几场胜仗，太令人羡慕了。”

李弘笑着说道：“羡慕什么？打仗血腥残酷。你这样子应该做文官。”

鲜于银摇头道：“当然是上战场厮杀痛快了。一直跟着你就好了，可以打上好几仗。你被围马城的时候，我几次要求带兵去支援，都被太守大人拒绝了。”

李弘马上感激地说：“谢谢伯俊。”

“谢什么，又没有帮到你。不过你太厉害了，几千人硬是抗住了拓跋锋一万多人的攻击，守了二十多天，厉害，厉害。”

李弘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在马城和拓跋锋一仗未打，各人玩各人的，不但瞒过了许多人，还给自己挣足了声名，换回了一个大功劳。这件事的真相要不要告诉鲜于银？拳头和铁钺这两个大马贼明明已经烧死了，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应该怎么对鲜于银解释呢？

鲜于银没有注意到李弘的不安，还在兴高采烈地说着。

“大人在督亢亭一战全歼黄巾叛贼三万人，战绩骄人。”

“伯俊，你不觉得我杀的人太多了吗？”李弘问道。

鲜于银故意皱皱眉头，用力嗅了一下说道：“大人身上还有血腥味。现在整个幽州都会知道，豹子是一只血腥嗜杀的豹子，杀人杀得太多了。这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李弘苦笑一下，摇摇头。

“你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仗打到后来黄巾军士卒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抵抗了，但他们誓死不降，直到全部战死。我打了许多仗，第一次杀死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在对手没有还手余地的情况下。我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的残忍。”

“督亢亭一战，恐怕我这只嗜杀的豹子再也逃不掉被人唾骂的命运了。”

鲜于银笑起来。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手上无不沾满鲜血。你又何必自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