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万里,暗夜无垠,一轮明月有如玉璧,静静地悬于夜幕之中,洒下一地银霜。
只是安七玄身在不知名的山洞之中,却根本不知现下已是月上西头。
站在幽森山洞之中的七玄,看着这猛然大盛的幽光,在黑暗中漂浮不定。然后由着这些幽光渐渐地开始将他包围,然后慢慢的缠绕着他,如最温柔的女子,挽着他的手,抚着他的脸,与他这般缠绵。
这一霎,七玄感觉自己已不再是自己,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轻好轻,轻如鸿毛,轻轻飘飘地在这仿若无尽又黑暗的洞茓中沉浮,仿佛一缕孤独的灵魂…让他觉得不知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害怕,似乎,似乎这些幽光包围着他,很温柔,很小心,却软软如棉,正缓缓地吮吸着他身体里的热量,正慢慢的解开他心中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地想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睡去。
慢慢的,慢慢的,他似是没有意识一般,向着山洞最深处行去,在幽光照耀之下,洞茓尽头,有一道万米长的黑色裂痕,极为醒目,犹如被人生生劈开两半,狰狞恐怖。
也在这刹那,一阵巨龙的咆哮,从黑色裂痕后头传来,如怒龙狂嘶,声动九天。紧接着,一束蓝芒,猛地从裂痕后射了出来,竟然不偏不倚的钻入了七玄的体内。
蓝光入体,无痛无痒,却是觉得遍体阳和,只是他当下神魂有些迷离,也无法看见,在蓝光入体,只待稍许后,他的后背肌肤上,忽然有幽蓝交接的芒光一点点的溢了出来,从最初的小点渐渐连接成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似无形鬼笔,在他的肌肤上画出一幅诡异的图案,渐渐成形,慢慢凝聚,到最后赫然是一副狰狞可怕的龙腾图案。
龙腾图案在他后背成形后,七玄猛地神魂一清,只见身周到处被鲜血染成猩红色,各种稀奇古怪的尸骨无处不在。然而,也在他恢复清明那一瞬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左右,视线一花,一团急旋而来的气流,将他卷裹着,瞬间拉离了这处裂痕。
“臭小子,你知道你刚刚差点死了么?”急速旋动地气流里,蓦地传来人声nAd1(声音显得苍老,但却这般熟悉。
当视线重新聚焦之后,七玄发现面前渐渐消散的气流里,一个灰袍老者正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他身后是那个狰狞的裂痕,看起来仿佛来自地底的魔怪正准备将他吞噬。
看着面前的老人,七玄霎时愣住,片刻后,才道:“师傅!怎么是你?”
老人脸上已看不到往日戏谑的神色,微怒地看着七玄,簿怒道:“你这臭小子,谁让你到这儿来的,为师不是与你说了多少遍,云龙山中有几处你是万万去不得,尤其是这片迷谷,难道你如今也如初瑶那丫头一样,都将为师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徒儿不敢,只是那会徒儿在林中遇到一条四脚怪蛇,故而便跟随……”
七玄的话还未说完,老人便截断道:“好了,好了,先回去吧,记住,以后绝不可以再到这儿来了。”
“是,师傅。”
两年前,七玄家遭大难,承蒙师傅相救。也知自家师傅正是周国境内四大宗门之一的天羽门上一届掌门——莫华熙。只是师傅为何要隐居在这云龙山中,他从来没说过,七玄自然也不会多问。
夜幕沉沉,明月高悬。山风透着寒气,拂过七玄的面庞,将他额前鬓角的黑发吹起,让他忽觉全身冷得透透的,原来,鬼使神差地进入这山洞之中,竟已是整整一天。
……
小屋内,烛光摇曳,映照暖暖一方天地。
莫华熙一身灰衣,风采依旧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见他安静地看了七玄片刻后,忽捋须而笑,道:“你这小子,这一天里差些把为师吓死。别以为跟着初瑶那丫头偷偷修习剑法,老头子我不知道nAd2(”
“我…”七玄一时语塞,这两年来,每当莫华熙用这样的口气与他说话,他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这小子,平时看你与初瑶一起,也会打着趣,说着笑,怎么与为师说话,就这般胆怯,为师又不会吃了你。”戏谑的说道了几句,莫华熙似乎又想到些什么,微微沉吟了一下,又道:“徒儿啊,你跟为师有多久了?”
七玄几乎没有思索,立刻道:“师傅,徒儿跟您到今日已有两年零十二天了。”
“呃,你这臭小子,倒还真是有心,记得这么清楚。”莫华熙脸色一整,神情变的少有的认真,又道:“嗯,为师现在想要看看你符箓之术到底修习的如何了。”
“是。”七玄道。但神情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惘然,师傅今日有些古怪,但也不敢多加猜测,走到房中的桌子前,坐下。
定了定神,随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叠不过手掌宽,似是被细心裁成的宣纸上取过了一张,放在身前。
莫华熙严肃道:“开始吧。”
“是。”七玄立即应了声±上一应的笔墨纸砚都是齐备,只见他熟练地加水磨墨,稍后准备妥当,便提笔蘸墨,开始落笔于纸上。
指握笔杆,落于宣纸上,开始描画,一路下来不见有丝毫颤动,显得十分稳定。笔迹移动从容顺滑,只是最后成形于宣纸之上的却并非是普通的文字,而是一个奇异扭曲的图纹,一眼看去,倒像是一种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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