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人伤心。”
“高司令一死,对部队打击很大,一些人知道过去肃反杀人的厉害,怕被牵连逃走了,虽然人不是很多,但也是红28军在长期战斗中形成的骨干,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真是可惜,令人痛心。经过这么一折腾,部队思想混乱,骨干逃离,加上部队生活艰苦,给养没有保障,部队非战斗减员20%,打鬼子都没有这大的减员。可这帽子又扣到高司令头上,什么责任都向死人身上推,部队搞的灰头土脸的,还叫不叫人活了?就是铁心也得创透了。”
天保道:“那天我得到消息跑去找叶军长,建议他同陈毅同志商量一下再说,我赶到,人已杀了。我帮着安葬高司令,邓子恢看我情绪不好,同我解释杀高敬亭理由,一口气讲五个小时,我两顿饭都没吃上,一句也没听入耳。”
汪波牢骚更大:“天底下就一个人永远正确,就是江北指挥部政治主任邓子恢。”
天保劝说道:“别说了,你是我们大队政委呀!现在我们和滨淮大队政工干部全是四支队来的,红四方面军英勇顽强传统,高司令坚忍不拔精神,在这里发扬着;英雄的四支队仍然是全新四军最强的部队,高司令被杀的是是非非,我们这些下级干部不宜议论,但是四支队广大指战员的表现已经说明问题了,相信历史吧。”
汪波不说了,天保也没再说,有很多话他都不能向汪波讲。叶挺曾向天保讲过高案一些内情,天保对叶挺有过承诺,永不宣泄。此案经过很复杂,牵涉的面很广,矛盾也是逐步激化的,杀高的人也有杀高的道理。然而,天保并未被谁说服,他认为不管怎样说,把高司令杀掉是极不应该的。
上午八时半,关大队全部上了山。山高不到百米,上面是大块平原,与它的名字极不相称,这叫“十里长山”,而山上却是不规则的大圆盘。下了十里长山,向东北再走26里就是半塔集。那是个大乡镇,是路东区西部丘陵与东部水网地接壤处,也是五支队发展路东的预定中心点,支队机关就准备扎在那里。
队伍上山走不多远便停下来,在坐等沈其人和谭岳两位争地盘的将军。天保抬眼看去,山上很荒凉,居民也很少,稀稀落落散居一些人家,都住的是山东省移民,垦荒谋生的。同山下那一座座绿树掩村,土地肥沃,人民生活一般较富相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他不由发了感慨:“这儿还有这种不平等现象。”
枪声响到近处山坡,还伴有杂乱的人声,关大队参谋长一挥小蓝旗,三个步兵连展开占据大路两侧要点,其余队伍坐在路上没动。不多一会人群漫上了山,有官有兵,有男女老幼,伕役,牲口,约莫两千来人,拖泥带水的奔逃而来。来的正是韩军西线指挥机关,卫队连,来安县政府和县常备大队残部,人喊马叫的一团乱。
关大队喊话,说明自己是梅家民军第二团,要对方别误会。逃来的乱人乱马越过了警戒线,佩新四军臂章的两个连迎过去,自称是五支队八团的,叫逃难人不必害怕。同时热情帮助他们眷属与小孩子就地休息。
来安县属安徽省,梅家湾事件后,沈其人把广西势力赶走,放上了韩家官吏。韩德勤是###派,这些小官小吏平时脑子里灌的都是共方军队怎么怎坏,现在他们落难了,新四军倒在救他们,帮助他们,搞得官员和吏们都有些懵头转向。关大队是有准备的,备有茶水、点心和好纸烟,战士们客客气气的招待这些逃难人。县长是个中年绅士,脱下软草帽四面点头,感激地说:
“闻得人言,贵军如何凶野,原来如此文明,伸手拉我们这些落水者。鄙人姓张,在天长做过几天县长,后到来安,真是天长不长,来安不安了。”
汪波向他解释道:“我们反对内乱,援救你们,劝阻广西军后退,是份内之事。”
“小老乡!”一位胡子邋遢的中将,跳下马朝天保面前跑,“意外相逢,请掩护一下,我的队伍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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