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职下不敢说谎,我父亲是叫正泰郎,前年病故了。母亲多病,还收养一个孤女,本姓山下,现在叫松村玉子。也是我的未婚妻,她高中未念完就做了护士,收入少,娘儿俩全靠我薪俸度日。说了长官可能不信,日军铁路警备队军官薪俸少,我把余钱全寄回家了,她们生活还很艰难。这有我全家四年前合照,请长官过目。”
张道之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那位正泰郎先生。他比张道之大十多岁,原是东京“帝大”汉学教授,同张道之有师生之谊,而且友情很深。张道之只见过老松村夫妇,未见过他们子女,他扔还照片,且不声张,又问:
“说说你的学历和当兵经过。”
“我读到大学二年级,因贫而废学,到店堂当伙计谋生,前年元月被强征入伍,参加过徐州和武汉两次大战,后来调警备队当小队长。本来,日本军军官必须是各类军校生出身,因为战争拖得太深,下级军官战亡太多,只好从士兵中提拔军官。我到这个踞点不久,碰上广西军过铁路,刘占海说是共方四支队,一切动作都按他说的做。结果广西军死了一匹马,日军死亡47人,我的前任以渎职罪送蚌埠军法审判,我才升了中队长。”
“你的年龄?”
“二十三岁不到。”
“唔……”张道之在犹豫着应该不应该认小松村,又随口问道:“你出来乱跑,不怕出事?”
“在踞点里太无聊,日本兵糊里糊涂挨日子,刘占海又不信任我,实在苦闷已极。”
“哦!”
“你是无恒叔,我家里有你的相片……”小松村一下扑跪在张道之面前哭起来,“快拉我出火坑吧!日本是小国,已经征召第九次预备役了,经不起长期战净消耗。”
这么一闹,张道之只好认小松村了,便把他拉起来,承认自己是张道之,别号无恒先生。劝说一阵,小松村安静下来,给他讲讲日寇侵华必败的一般道理,然后才说:“其实我不了解你,就算你讲的都是真话,现在也不能接你过来,只能让你同刘占海交上朋友。你要学他怎样团结部下,更要学会保护自己。我没想到你父亲英年早丧,你这一门就你一根孤苗,可不能做战争狂人的牺牲品。”
小松村又哭:“我知道无恒叔不相信我,可我一直在找你呀!好不容易……”
“不用难过,我也希望缩短对你的考察。”张道之又劝慰一阵,写张字条,派一名警卫去管事员处领100块大洋来交给松村,叮嘱道:“回去兑成日钞寄给你母亲济济困。不要再多说什么,你不能在这耽搁太久,马上送你走,我也准备不用多久就正式接待一位反战朋友。”
松村又深躬一礼,侦察员们照原样把他伪装起来,领走了,里间里人全出来了,郑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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