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显也叹口气:“实不相瞒,袁老板,起初我是恨日本人的,要不,我也不会做那几天短命的抗日区长。后来,内乱不息,我也不那么热心国是了,只想积点德,在故乡落个好名算了。”
小原点点头:“这才是朋友间的知心话。那末,苏中那边粮源又怎样才能打开?”
“找小关。”张克显答说:“这个人并不是共产党,同吴有才是把兄弟,吴有才就能把事办好。”
“你说关天保?”小原脸上有一层疑惧之色,“这个人行径跷蹊,真叫人摸不清头脑。”
“不用摸他头脑,去找他买米。他如今在南通乡下收编杂八队,他要洋货,只有出口粮食。那地方粮多,你不占这条生意路,上海那边也有人去占。”
小原又点点头:“ 这倒是,生意同政治莫混在一起。今天请你来有一事相商,我要去香港开百货店,南京粮店新经理不那么精,要请你帮着指点指点,挂个什么名义都行。”
张克显故作惊讶,其实他就在等这句话,于是说:“谢谢袁老板信任,粮店的事我负责照应就是。你几时动身?我也要办一桌像样酒席,为阁府饯行。”
“不必了。我明晚搭火车秘密走,到时请你来料理点杂事,不能惊动人太多。我走后,你在粮店住几天,教教新经理怎么做生意。但要注意,粮店切不可同搞情报的人搅在一起,个中原委,不用细说。”
“既是这样,我今天就住在粮店了,估计你的杂客一定很多,我也不必在这凑热闹了。朋友嘛,贵在知心,而不在表面热不热。”
谈到这里,张克显出了袁家,去了粮店。新经理是日本人,年四旬以往,看外表是不大精。不过张克显很警觉,不同他多说话,只是看帐册,对他说,等袁老板走了以后,再谈粮店业务。
第二天下午,张克显在袁家附近大街上转,这店进,那店出,好像买不到合意的东西。两点50分,有人向他发暗号,小袁刚出门,太太一人在家……他进了小原家。
薛倩如把张克显拉进卧室,酸溜溜地说:“你我朋友们一场,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碰面?”
张克显装作很关心的样子,低声说:“我就是等小原出门,来提醒你该不该去香港的。明人不用细说,干你们这一行的都是无情无义,你还是想想自己安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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