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天后的上午11点,在湖州至长兴间公路上,日军一个完整联队4400人,拖带12门重炮,排成4路纵队向北开进。乌云加厚,大雨将临,日军指挥官传令停止,准备到公路旁居民点避雨。他们是从嘉兴来的,今早从湖州出发,来一次向中国人玄耀武力的威吓行军,走到12点整就该掉头回去了。日军刚停下,从北面跑来一位乘马的少佐,大声吆喝道:
“帝国皇军,令出如山,不许停,继续走。”
少佐喊完向北跑去,日军又前进了。
在公路东面千余米的小山上,天保站在小树丛中看着敌人,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杜炳中,周成龙和刘明哲。距离他们20米处祝娟和小杜带几个参谋官,在指挥全场,“挺进军”带忠义救国军一个团隐伏于公路以东,40师全部隐伏于公路以西,在静候厮杀。
大雨突然到来,雷电交加,天昏地暗。“挺进军”18门曲射炮和40师27门迫击炮猝然开火,公路上,雨声,雷声,炮声,日本兵吼叫声,顿时混为一片。
只打五分钟,炮火停止,伏兵以大雨为障,突然跃起,猛冲直前。“挺进军”带“忠救”那个团是大单位分散,小单位集中,采取多箭头冲击。40师打仗是一窝蜂,依仗自动火器多的优越条件,蜂拥而前,房日清说他是“一窝狗”战术。然而,“这窝狗”却厉害,冲击势头非常猛,冲到与敌人短兵相接时弱点也暴露出来了,冲锋枪多并非好事,子弹打光了,全凭人多大轰大嗡。
这地方水位浅,不到10分钟公路全没于水下,暴雨却来得更紧,日本兵穿着笨重,又无敌情戒备,很快被冲炸了队势。倾盆大雨水网地,日军队形被冲塌了之后,散乱地陷在稻田里,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按常理,这正是歼敌良机,而祝娟却派人分头传令:
“刀口放生!不许收缴敌人重武器,冲杀终止。”
此令一出,周、刘二将脸上表情不同,因为雨太大,雨衣也不顶事,脸上发大水,什么表情也难表得像个样子。这两个将全是今早来的,都有要事传给天保,又在相互保密,到现在还没说哩。
雨声哗哗,流水哗哗,雷声时紧时慢,轰隆不息。指挥所听不到战场上声音,也看不清什么,只有传令兵乘马奔跑,传递消息。指挥所也只有这个办法控制全场,打信号弹远处看不见,吹军号,受令者也听不到。
李士良乘马跑来报告,已把敌人大佐联队长抓住了!
原来日军大佐马被炮火打伤,人被掀落在路旁水沟里,待他爬出来,40师也冲来了,又是把他冲进了水稻田,陷在淤泥里。李士良带几个人赶到,大佐还在泥里挣扎,要是让他爬出来,不是顽抗,就是自杀。李士良他们用绳子把大佐拖出来,向他宣布三项要求:一是大佐只要服从我方安排,马上放他到公路上收拢乱兵,自己上带上死伤者,原样返回嘉兴去;二是我军10分钟后撤离战地,不再干扰日军行动,日军必须在40分钟内退走;三是如果日军再来搞这种威吓行军,来多少杀多少……
现在日军已在收拢,我军已经分批撤出战场了。
“李兄干得好!”祝娟本想与李士良握手致贺的,无奈彼此都淋得像落汤鸡,只是说,“传谕我们弟兄,绝不许讥笑40师,小杜跟你去清查战果。”
杜李二人走后,那位传令的日军少佐乘马来向祝娟报告:“我已经把一份日军派遣军总部假电报交给大佐了,又说华军有四万人在此,大佐吓得快快地开路。”
祝娟道:“你们工作得不错,去监视敌人吧。”
假少佐走了,刘明哲对天保说:“关司令,有人说你会占卦,不知你还会呼风唤雨,真行!可是,你费那么大功夫诱鳖入翁,为什么不翁中捉鳖呢?”
“上边不让捉,”天保应着,脸上雨水哗哗淋,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对周成龙说,“队伍撤进村休息不许扰民,贵部军纪,吾兄自知,可否劳驾监督一下?”
“我有交代,扰民者杀!”周成龙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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