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送走客人回到住处,向祝娟弯腰一礼,祝娟以为他开玩笑,他表情却很严肃:“工作都交给你了,我不用罗唆什么,你全会。我要下河沐浴,穿粗布衣衫,进寺庙打坐静修几天,警戒和庙方工作都做好了。还有些佛门礼法拉杂事,说起来全是迷信,我又非那么做不可,能制服下一个对手,比打好一个战役还重要。”
祝娟爱惜地看着他:“你昨夜就没睡呀!”
“我可以调息自补。”天保走了。
“哎!”祝娟叹息一声。
张亢回来了,对祝娟说:“共弄来310万现钞,两万大洋,事情总算顺利,我们化妆成日军奔袭,顽28军机关和胡啸海的县政府一下子统炸了。我们只杀一个胡啸海,掳钱,没干别的。忙了个把小时,鬼子真来了,就一个骑兵中队。我们撤进山沟捆钱,鬼子放火,把28军机关驻地和县政府住的大庙烧个精光,28军还有十几个人也被鬼子砍死了。我怕鬼子伤害群众,又领几十人打鬼子,敌人也是窜扰性质,一打就跑,我们这伙假鬼子当然也要跑。”
桂子一脚跨进屋里,笑得挺开心:“陶勇说阿四只会装猫变狗没想到阿四能做汪洋大盗。有意思咯!”
祝娟笑出了眼泪:“江苏帮只知道关司令帮助他打三个胜仗,哪知道司令会抢他们,天哟,这个中国!”
大家说笑一阵,祝娟对张亢说:
“天保做玄虚去了,他把水路侦察工作委托给你。今晚好好休息,太湖那些土匪头子你都认识,怎么工作,你视情况而定了。”
张亢夫妇走了,祝娟派人去看看李士良睡了没有,如未就寝,请他来一下。不一会李士良来了,他挺高兴:
“天保做领导同指挥打仗都太高明了,我愿终生做他部下,补偿我从前的罪过。”
“士良同志,”祝娟挺友好的说:“你不是党员,也是革命干部,旧事已经注销,我们以后都不再提了。这一仗你也够辛苦的,今夜好好休息,从明天起,有一重要任务,非君莫属。明日早饭后,小杜去代理你总队长工作,你把内卫班四个‘土匪’和几位日本同志集中起来,成立反间谍小组。如果需要使用当地帮会分子和湖匪,你酌情自定,要钱,到桂子那里支取。斗争对手就是日特,日本人名字我记不准,请找松村谈。”
“保证完成任务!”李士良表决心,“周成龙他们对日特情况了解得更细一些,我可以借几个专家来。横直日特也分派,在中国土地上活动,对付他并不难。”
谈一阵,李士良走了,祝娟感到困倦,也上床休息。雨后的夜,凉爽舒适,她却放下帐帘独眠,天保做“和尚”去了。她也从李士良变化的因因果果,一下子想到很多事,又睡不着了。她在想,所谓人民力量,阶级力量,又必须通过杰出的领导人才能施放出最大能量。而杰出的领导人都是有远见的,陈毅军长一直让天保用这种面貌活动,少奇同志派他冒大险护送邱光,现在益发证明这些都是非常正确的。天保没有辜负陈、刘二首长期望,他的知识、勇毅和刻苦精神,已经结出许多丰硕果实了,他能把谭岳将军引入统一战线行列,他能让###军主力抗日,从而在顽固派内部引起分化。还有,李士良从特务变成好人,千条万条,天保的作用还是主要的。坏人是能变成好人的,特务作为群体是一回事,作为个人是另一回事。
七天之后,“挺进军”大部移驻太湖边,机关和少量作战部队还驻公路旁那大村上。京杭国道上县城和大小城镇全被日寇占据,乡村未占,公路也不成其为封锁线,天保来才带动40师打一仗,此前这儿没打过仗。现在25军全部撤入皖境,那是怕日军报复,40师和52师两位师长和关司令还保持着联系。
张亢只休息一天,带一总队侦察连查看水路去了。
李士良的反间谍小组有25人,全穿便衣,忙些什么,知之者极少。
这村有百余户人家,村北有一座大庙,老僧一,小僧七,一个水火工,共九人。天保自打完仗那晚换上粗布衣衫进庙,一直与和尚为伍,花了200元与老僧言定,租用后院七天。他的生活习惯完全按少林武僧礼教,除了温习武功,早晚也同和尚们一起参佛念经,和僧人们吃同样的饭。和尚们不认识他,更不知他是个司令,看他言行合乎佛门要求,以为他真是个少林俗家子弟。但后院警戒却很严,尤其夜间,任何人都不放入。这地方离公路近,国民党军不来,日军一般也不来,“挺进军”机关放在这里有悖常理,但关司令却有一个严密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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