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儿,探子受了伤,会耽搁行程,如今看来,我只能拜托你替我跑一趟。你马上返回凤潭,去见大领大人或是奉将军,援军一定要火速赶往鹤平!”冷星桓硬着头皮对孟靖儿发出了请求。
“冷大将军,你拜托我接替探子的任务去凤潭报信,是不是昏头了?我和我们郡主为何选择这样窝囊地活着,不就是为了看你们梵灵灭亡吗?想不到在这种时候,你居然天真到要我助你一臂之力,简直荒谬透顶!”
“我既然说得出这话,就知道你会作什么样的回答,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接受我的信任,我依然要赶去鹤平。虽然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救不了一座城,但我至少要把懿夫人、伯宗夫人和定邦公子救出去,哪怕赔上性命,也不能让邢家绝后!”冷星桓纵身上马,铿锵有力而清晰的声线,在山间撞出坚定的回音。
孟靖儿呆住了,那个和邢震洲合谋夺取了辽渊、让她和竹姬深受亡国之苦的冷星桓,怎么会突然褪去了身上那股冷傲之气,近乎疯狂地独自奔向危机四伏的鹤平城?月色渐渐朦胧,山风吹在脸上,她感到眼角一痛,一滴晶莹的泪,无声地划过了面庞……
冷星桓到达鹤平城口时,已是次日黄昏时分。
沿路的建筑只剩下断瓦残垣,浓烈的血腥味飘在寒风中,时而刺鼻,时而令人作呕。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中,有穿着盔甲、挂着黑色新月腰牌的梵灵士兵,也有手无寸铁、无辜丧命的百姓。冷星桓拉住马缰,狠狠咬住下唇,看来霜华军对鹤平城的偷袭已经成功,但可恨的是,他们对梵灵民众进行过凶残的屠杀。
大领府,城中的大领府如今怎么样了?她正欲拍马冲入城去,忽然听见一堵破墙后传来吃力的声音:“冷将军……别,别进城……”
她勒马绕到墙跟一看,原来那里横卧着一名重伤的士兵,她连忙上前问:“鹤平城中怎样?懿夫人、伯宗夫人和定邦公子呢?”
“鹤平城……已经被霜华军攻占……金将军保护着两位夫人和公子,往朝神峰那边去了……途中还跟随着一批难民,您……您一定要救他们……”
冷星桓还想继续询问,那名士兵却已气绝身亡,她心头一酸,这名士兵分明就是留着最后一口气直撑到现在。但此刻她无暇顾及已经失守的鹤平城,必须尽快找到逃难中连彬瑶和齐淮礼呣子。她一咬牙,扬起马鞭用力抽了下去,“火麟”一声长嘶,撒开四蹄便往朝神峰的方向飞奔而去。
眼看夜幕就快降临,冷星桓好容易追上一批难民,也不管夫人和公子在不在其中,便呼喊着要确认。一个满身尘土的妇人告诉她,在逃难途中,他们遇到霜华的追兵,金先和手下将士为救两位夫人和公子,奋力顽抗。混战之后,金先与手下全部战死,两位夫人带着小公子不知去向,恐怕凶多吉少。
冷星桓心中激愤,纵马往朝神峰疾驰,不料刚到山下,就听见山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迎面杀来一支敌军,为首的是一名霜华大将,马前挂着颗鲜血淋漓人头,还在隐隐冒着不甘死亡的热气。
“金将军?”她定睛一看,认出那人头就是金先,一股无名之火顿时涌上头顶。
那敌将一听她喊出金先的名字,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额头上生赤星的人?莫非你就是邢震洲那个传说中的左右手冷星桓?看来老天都要我陆雍再立一功呢!”
“少说废话,两位夫人和小公子是不是被你们抓了去?”冷星桓锐利的目光宛如雷电。
“抓了去?真好笑,我们大领大人的命令是斩草除根,就算是淮礼郡主,也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格杀勿论。实话告诉你吧,郡主和邢家那野种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尸体被马踏如泥了!哇呀——”
陆雍正在得意,冷不防身畔一阵风起,银光落处,他已被冷星桓一剑劈面砍中,怪叫着翻身落马。
敌军将士见主将身死,纷纷举起刀枪,策马上前。冷星桓一声清啸,挥剑直冲入敌阵,“火麟”颇通人性,与主人仿佛形成了一体,鸣声霎时变作猛兽般的怒吼。没有人会想到,一个身材纤小的少年,可以仅凭一口宝剑在骑兵包围中与长枪大刀对抗,左刺右劈,如入无人之境。霸风剑化作一条银虹,夭矫如龙,不过片刻,敌军将士已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逞英雄的人,连人带马接连毙命;胆小怕事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狼狈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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