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送封信出去,交给我母亲舞陵夫人,我好久都没写过信给她了,你代我问声安好。还有,替我买些上好的香蜡纸烛回来,哥哥的诞辰将至,我想一个人祭拜他。”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当天夜里,小纹便买了祭品回来,谨妃带着定雷和定璧,走进深宫中的一处小小的灵堂,为玉盛辉上了三柱香。兴许是被香熏得有些晕眩,她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准备去迎接前来探望她的母亲舞陵夫人。
舞陵夫人今年已经五十四岁,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玉家的男子都是面如冠玉的俊男,娶的妻室自然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只是这次来看女儿,她的面容微显苍白,进来之后,宫女关上了门,她还不时站到门边侧耳细听,直到确定外面果真安静了,才坐到女儿身边。
“娘,让女儿亲手给你倒杯茶吧。”谨妃说着就要走到茶几旁,却被母亲一把抓住了衣袖。
“盛瑗,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该办的事,不是都已经办了么?”
“不是为娘说你,长久以来,你在宫中都循规蹈矩,虽然大王去得早,那些嫔妃依旧在私底下斗,你都从来没有参与过,我怕你做不成事,反而被逮住把柄,招来祸害啊!”舞陵夫人担心地握着女儿的手,眼中流露着强烈的不安。
谨妃微微一笑:“娘,您也太低估女儿的能耐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
“母亲无论做什么,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吗?为了定雷的将来,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十六年了。”
“震洲,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霓月国,保佑孩子们……”
冷星桓站在灵堂里,上完香后,视线就没离开过邢震洲的灵位。每次来灵堂上香之前,她都会先去曾经的平武王府,在园中的红梅树下跳一出驱煞舞,以表达对丈夫的怀念之情。只是,她从不将自己的心事在女儿面前透露,即使她在定霜眼中永远是一个严厉的、甚至蛮不讲理的母亲,也不会让定霜看到她叹息、落泪。简朴的王府空置多年,但一直有几个下人在打扫,他们心中都明白,太后会经常回到这里。
身后忽然掠过一阵凉风,冷星桓却没有回头,只低声道:“萱萱,是你回来了吧?”
来人是一个身披墨绿色纱衣的蒙面女子,虽然看不见她整个脸,但从修长婀娜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很美的女人。然而,她细长的眼睛里偏偏透着一股让人看了几乎就会打冷战的锐气,柳眉一蹙,仿佛就要显露杀机。她微启双唇,面纱后面传来冷漠的声音:“太后可别忘记了,您答应过要赏我成色最足的银子。”
“杀手就是杀手,即使做了影破,仍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我不给你赏银,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冷星桓这才回头,朝她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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