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杉用叉子点着花瓶里的玫瑰花一瓣一瓣地数,“你,丁舞、丁……”
丁丁无力地扶住额头,“行了行了,你不会连妹妹和女朋友有什么分别都不知道吧?”
“我们有血缘关系吗?”他抬起头,眼睛里有光射出来,清澈,执着,毫无掩饰,看得她心慌意乱。“如果是在担心我找不到恋爱对象,那么放心,生活糜烂的时装设计师大有人在,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屈从就范。每周来应征的模特就有上百,倒也不乏单纯漂亮的类型,我可以考虑看看。”
丁杉的英俊和独特气质早已吸引了不少爱慕的眼光,加上他亦曾为某些品牌代言,多少脸熟,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他在生气。她看着他咬了咬嘴唇,伸出一根玉葱般的食指放到他眉心。“这是我所有兄弟中最英俊的面孔,如果不想继续招蜂引蝶,就别摆出那种眼神。”
他才不在乎有没有人在看。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感受,对他毫无意义。他凝神看着她,忽然放下刀叉,抓住了她的手按到桌面上。“嫁给我。”
微笑在丁丁脸上僵住,脑子里象给轰了一炮,烟雾弥漫,余震萦耳。
“三个月的时间考虑,无论答案是什么,给我答复。”他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巧的钻石指环,打开她手掌,放在她手心。她的手很冷,那枚戒指却在他口袋里捂得挺暖,她似乎感受到它在勃勃跳动,就象丁杉的脉搏,坚定有力。
接下来的这顿饭,丁丁吃得连菜是荤是素都不知道,接着丁杉结帐,送她上了车。两人在宙斯区第五大道上分手,此时已入夜,绚烂的灯光在车窗玻璃上交织出幻彩光影,华丽得让人眩晕。摇下车窗,风吹进来,就象修长的手指拂动她的长发。想起丁杉偶尔为之的温柔,丁丁不禁黯然。她不是没有知觉,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自己的身后竟也有着一个身影在默默守候。
和她最为亲厚的三个兄弟姐妹中,丁杉对她的关怀是特别的,不同于伊萨克母亲般的宠溺容忍,也不同于丁舞父亲般的驯化教养,他更象一个亲密而正直的朋友,始终给她独立的空间,疑惑时指点迷津,过错时直言谏诤,悲伤时替她掸拂眼泪,喜悦时亦能分享笑容。他总是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她,她曾以为他就是那样的人。如今他走过来了,她却反而不知所措。
进入115号公路后,逐渐人迹稀少。晴朗夜晚的黄金时间,人们都涌进城里的剧院和酒吧消磨时光。在路上的人要不是急着回家,就是赶着去执行加班任务。头顶的倒车镜里灯光一闪,几辆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她,想起来仿佛很长时间了。她心里一紧,点足了油门,精灵车陡然冲出去。那几辆车急忙跟上来,也转弯,也变道,也过桥。她肯定她的麻烦来了,路边的指示牌说前方20公里处有服务区,得坚持到那时候。
速率表已经走到每小时120码,汗水渗透了背心。她看一眼倒车镜,忽然发觉一直紧跟在她后面的三辆车只剩下了一辆。接下来这半秒钟的工夫,两车以包夹之势从她两向外侧超上来,转眼就冲到了她前面,急停以后正好形成一个箭头,她就是箭头下面的那根支撑线,如果不刹车就只有撞车一种可能。
惊人的刹车声震动了整幅路面,她趴在方向盘上急速喘息,直觉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那两辆车上的人下了车,大笑着捡起地上的死猫朝她扔过来,猫的毛发、组织、鲜血和体液在玻璃上画出一道令人作呕的曲线。她的前车窗被他们的车灯直射着,有人走过来,把脸贴到侧门的车窗玻璃上作出各种恶心的造型。忽然一桶水打到右侧车窗上肆虐横流,划出的水道里泛着气泡沫沫,是肥皂水。
“擦车,擦车,不给钱不擦……”这群人吵嚷着,吹着口哨,哈哈大笑。丁丁想起当警察的二哥丁迩说过,有些小混混常三五成群干这营生过活,但是多数会选择在阴暗的街角巷尾,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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