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得很轻很柔,那只手说不尽的柔滑细腻,还有些如夜风般微凉微凉的。
不用看,也能感觉出来,分明是只女人的手。
我以为是杨娜,我以为她是将手从我后背环绕过去很轻很柔的按下我握手机的手的。
我看向杨娜,我轻轻的唤了声:“杨娜。”
我的意思是,杨娜别阻止我,别要被那男子虚张声势的话唬住了,警察可不是吃素的,难道真还会看他坐的是宝马,我们却是qq就偏向他不成?
但杨娜没有理我,仿佛根本就没听见我唤她的声音。
她的眼睛望向我的身后,一动不动。
甚至,不远处那个猥琐老头,还有副驾驶室里那先前老子天下第一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将自己扮成黑道老大的很装b的男子,也都一动不动。
尤其是那男子,连先前点过烟的打火机还燃着,都忘了熄灭。那双盯着我身后的眼睛,几乎要让我以为,他不是只忘了熄灭打火机,他甚至忘记了整个世界,包括他自己。
我惊诧。
我对我身后转过脸去。
站在我身边和我近在咫尺的,竟是那个女子,那个让皓然在月夜里载她去荒郊却给了皓然一叠冥币的女子!
我曾几次于人流中恍惚看见她,要向她靠近时,她都忽然消失。
可她现在,就这样和我近在咫尺,她的手还轻轻的按住了我握手机的手。
她甚至还对我说话了,虽然如她的手如她脸上的表情一样有些冷有些飘渺,但她却对我说话了,她说:“别打电话了。在这个权钱交易的社会,别天真的以为什么都有公道。”
水一样柔,也水一样冰凉,仿佛不只是她一袭白衣衬托下飘渺脱俗的脸才不食人间烟火,就是她的内心也早已看破风尘。
她说完,就松开我的手,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如一朵云一样,轻轻的轻轻的,偶然飘来,又偶然飘去。
我不由得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小诗: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讶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
然而,我却由不得自己不惊讶不欢喜甚至不激动。
先前,是宝马车里那很装b的豪门公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身后的她忘记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现在,却换成是我了。
我就那么看着她,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看着她,飘然而去。
然而,她却没如前几次一样飘渺的离开,她一步一步,轻轻的走向对着她忘记了一切的宝马车副驾驶室里的男子。
男子望着她,没有笑,没有泪,亦没有怒,什么都没有。
白衣女子道:“可不可以放过他们?”
声音如水般轻柔如水般冰凉。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但还是一双眼睛对着白衣女子,仿佛不敢相信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白衣女子重复道:“可不可以放过他们?”
声音和表情依然如故。
男子却说不出的惊喜和激动,不听使唤的点头,道:“可以,可以!”
白衣女子却没激动,仿佛早已料到他会答应自己,很平淡的道:“你的手……”
“我的手?”男子有些莫名其妙。
猥琐老头上前一步,道:“少爷,打火机还没关,你的手正在火上。”
男子“哇!”的大叫一声,这才感觉到痛来,将手里已燃得滚烫的打火机抛下,不停的甩手,敢情是烧得厉害。
就连夹在另一只手指间的香烟也在慌乱中抛弃,半点也没有先前公子哥那种悠然潇洒的风度。
一双眼睛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衣女子的脸,无限神往。
老头上前,弯腰,试探了几下才将地上渐渐冷却的打火机捡起,用衣袖擦拭了又擦拭,直至用那双狐眼反复确定了好几次上面再没有一粒微尘,才转身过去递向男子手里。
男子却不理会他,男子根本不知道他捡起了打火机,并把打火机递向了自己。
男子依旧只看白衣女子,目不转睛的看白衣女子。
老头从车窗伸进手去,将打火机放在驾驶室挡风玻璃下的平台上,再转身退向一边,也拿眼睛去看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却轻轻转过身去,欲如一朵云自我身边飘来又自我身边飘走一般打男子身边离开。
男子慌慌的道:“姑娘!”
白衣女子别过脸来,表情飘渺而冰冷,道:“你不是已答应放过他们了吗?还有什么事。”
男子道:“我有个条件。”
虽然是谈条件,却半点也没淡条件的样子,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得白衣女子红颜一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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