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要安慰我的,但她却重复了两句“不会出事的”,这让我听来,她分明自己都没有把握,她是在安慰我也安慰她自己,她更是在让我相信她,也让她自己相信杨娜不会出事的。
但我如何相信她,我不会幼稚得相信杨娜的处境会因她重复两句“不会出事的”就有所改变,哪怕她将那句话重复千遍万遍,杨娜那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的一切还是在发生或即将发生。
更加之,她先前在杨卧室里的几度回避,我都看出了她眼睛里的忧伤和担忧。
连她自己都在忧伤和担忧,又如何能让我相信她,不为杨娜而忧虑?
我对她笑,很轻的笑,我想我那笑当然不会比哭难看,但也好不了哪里去。
她看无论如何都让我开心不起来,终于对我坦白道:“其实,杨娜只是回乡下去处理一点家事,即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真的大可不必去担忧她的。”
“家事?什么家事?杨娜姐也是乡下的,哪个乡下?”我禁不住问。
但她没继续对我坦白下去。
从她执意的眼神,我知道,她是不会再对我说了。
我有些失望,对杨娜更多了几分神秘感。
但这次我相信她了,她眼神里也一直都有忧伤和担忧,但并不强烈,这说明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在她看来杨娜的处境真的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些,心里还有股温馨的暖流在流。
杨娜竟也是乡下的,虽然杨娜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我却感觉到我竟又和她近子一步。
我脸上甚至还了丝笑容。
虽然很淡很弱,却一定比先前的笑好看,因为它是那么的真实。
朴丽见我心情有所好转,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她对我道:“穿过前面的地下通道,我们去马路对面坐公交车。”
她的脚步更加轻爽。
马路对面我常去,也是走前面的地下通道经过,但那是陪杨娜逛商场。所以,我单知道那边可以买到很多时尚的衣服,价格合理的化妆品,甚至还有性感的女人内衣,我却不知道有可以去沙坪公园的公交车经过。
我和朴丽踩着水泥的梯步并肩而入。
走入口的最后一步梯步时,朴丽高跟鞋的脚步忽然放慢,很轻,却还是怕放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停电了。
她一定是看不清,怕一脚踩空跌倒。
就是我自己也放轻了脚步。
刚从外面的青天白日进入停电的过道,我也不太习惯,过了至少两秒钟,我才看清漆黑的过道里,有幽蓝的光在向前向后的晃,那是行人在用手机照亮小心翼翼的前行。
我不用手机照亮,这条通道我走过几次,也有些熟悉,我能知道它有多长有多宽,哪里有个小小的坑。甚至,我都能感觉出,哪个地方是平时小商小贩卖水货手机兼给手机贴膜下载mp3的,哪个地方是卖盗版书盗版碟子搞得我都曾幻想着能买张ā片回去和杨娜一起分享的,哪个地方又是卖头饰袜子鞋垫的,尤其是通道尽头出口的第一二步梯步,我的记忆更是比我自己的手掌还真实。几乎没有一次,我不看见第二步梯步上坐着个年过花甲的手拉小提琴的老盲人,在他身边的第一步梯步坐着个四五岁因营养不良而瘦弱苍白的可能是她孙子的小女孩。我忘记不了那凄切的小提琴声,忘记不了小女孩对着来往的早已麻木无动于衷的行人时那双在她这个年龄本不该可怜巴巴的小眼睛。
我的脚步虽然放轻,但还是踏踏实实的落下。
我正欲前行,一只手却忽然搭上了我的身子。
我于黑暗中回头,逆着通道入口的光,我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但我还是认出将手搭上我的身子的是朴丽。
朴丽道:“改之,我近视,我的手机没电了,你把你的手机也拿出来照亮。”
我掏出手机,一按,手机就发出幽蓝的微柔光芒。
对着光芒下隐隐可见的地板,朴丽看了好久,才将那悬着的怕一脚踩空的高跟鞋的脚试探着轻轻放下。
我道:“丽姐,你近视得不轻吧?怎么不戴眼镜?”
她道:“我戴啊,隐形的,只是今天跟杨娜约好急着去公园外面的天气又好便没戴罢了,哪知这地下通道会停电呢。”
这也难怪她在厕所里虽然按亮了一刹那的手机却发现不了藩经理了。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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