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长恨已然慵懒的斜倚在一方软榻上,半眯着长眸,一只手隔着面纱撑着下巴,隐约可见,他的下巴线条尖削漂亮,另一只手散漫的伸了出来,示意她来给他宽衣。
很不巧,墨典典不懂什么是更衣,只是下意识觉得他想要她靠近,看着他举高在半空的手,她还真的不知道从何着手,她不明的眨了眨眼,说:“谢谢你给我东西吃,我现在……”要走了。
他恍若未闻,却将举在她眼下的手放下,轻微的侧了个身,依旧是慵懒闲适的姿态,轻哼道:“这样你好扒一些,束带先解了罢。”
许是因为染了睡意,那声音尤其的呢哝软语,听的墨典典觉得浑身莫名发憷,久久的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也诧异的掀开了半眯的眸,目光不太柔和了,可依旧透着温润,不悦道:“就只会呆愣着,来了多久了,还没学会伺候人,非得要我亲自来么?”
墨典典这回可听出点意思来了,他把她当成专门伺候他的谁了?他倏地站起身,由于隔得太近,她猝不及防的被他那么一站给弄得无处落脚,哐当一声倒在地面,后脑勺还撞在了一张木凳上。
她皱着眉,揉了揉后脑勺,虽然不会真的伤到她,可妖精也是怕疼的!
这顿饭即便是他发了善心,她也无法再故作乖巧,爹爹说了,谁敢欺负她,便Сhā得他遍地开花,她这怒意刚起,就见他眉宇间隐隐泛白,直直的盯着她掀开的袍子。
她早已是四仰八翻,那本就宽大的不合身的紫袍掀的很开,他微眯着美眸,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就这么端详了她这个姿势好一阵,才一副怜悯般的作罢表情:“不与你计较了,想必是家中穷苦,才来的美男宫吧?”
“鞋袜不着也就罢了,连件里衣也没有,一会儿,让佳期给你备一套,初春乍暖还寒,易生寒凉。”他说着,再次瞥了她一眼,视线缓缓下滑,叹息了一声,道:“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毅然挥刀自宫,想必指望着到宫中讨个宦官位来,美男宫却非禁宫,你怕是来错地方了。”
墨典典哑然了,慌忙撑着地面一溜烟似的站起身,理好了衣袍,她记得这个地方可不能随便给人看呐,却偏生让他瞧去了,真是!
可是他的话她听得一知半解的,却是觉得哪里出了一点问题,他看了一眼她的小脸,轻描淡写的说:“只是我当时是怎么将你招进宫来着,莫不是因为你那眉心的朱砂痣么,这初春天气让人昏昏沉沉的,不想也罢。”
“我……”墨典典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想来想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当她是这里的人,而她现在又找不到白泽,能蹭些吃喝也好,夜里偷偷练着些法术,指不准就找到白泽了。
“你叫什么?”长恨却也不再要求她为他更衣,只是自个儿将玄墨色的袍子褪下,只着一件单薄的月白里衣,他连续在外走了三日,的确是有些乏,撩开了珠帘,便躺上了精致的床榻。
“我叫墨典典。”墨典典稚气而略带妖媚的嗓音倒是不显得局促,见与他隔了珠帘,才又摸回桌边,继续吃那未吃完的饭菜。
“还记得姓氏,挺好……”他喃喃的念了一句,他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睡意很浓,微哑轻声道:“那么典典,一会儿佳期送饭菜来了你就吃着,我有些乏,先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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