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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青梅害竹马 > 第十章

第十章

黑暗中,窗口的凉风徐徐吹着,床上的人儿沉睡着。

原本早春的风应该是带着些许凉意,感觉是舒适好睡的,但是床上并躺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却是满头大汗。

薄被纠缠在腰间,季天牧的头不安地蠕动着,像是陷进了某种噩梦中,逃不出来。

“辛蒂,你要去哪里?”他拉住她提着行李的手,朝她大声地问。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反正你也常常不在家,我不想再跟你生活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真是一个不及格的丈夫!我要去找一个真正懂得爱我的男人。掰了,这个就麻烦你签一签,把手续办一办。”她将一份文件拍贴在他胸口。

“离婚证书?你就这样走了?”他错愕地问。

“对啊,难道你要求我别走?求得够有诚意,我可以考虑看看。”她笑着拍拍他的脸,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接下来在他脑中跳接的画面,是尖锐的警笛声,血红­色­的画面充满了支离破碎的事物,那些画面像是要夺去人呼吸一般,揪紧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啊……”

季天牧喘息着弹坐起来,从噩梦中挣脱开来。

天哪,多么真实的画面,简直就是记忆中的噩梦重演。那一天,辛蒂就是这样离开他的,带着愤怒与尖锐的抗议,她离开了他。

不到几小时,警察通知了他,他赶到车祸现场,看到辛蒂与一个男人当场死在车祸现场。

这些都是他很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过往,他的婚姻是一片凄惨,最后的结局更是充满了不幸。辛蒂的母亲不知道真相,怪他没有照顾好她。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抗辩,其实他觉得那天的悲剧他是该负责任。

或许如辛蒂所言,他真是一个不及格的丈夫,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才会在那意外中死去。

坐在黑暗中,他抹了抹脸上的冷汗,伸手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发呆。现在他已经训练自己到不会自动去点烟了,或许过阵子他就连叼着烟都不必,就能完全戒掉烟了。

他真希望自己能够更好一点,至少要是个勉强合格的丈夫吧……

筱墨对他那么的好,用那温暖而包容的爱,像是温暖的海水一般,拥抱着他。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回报给她够好的爱情,也能有能力让她幸福。

可是偶尔他还是会想起那些噩梦,想起那些恐怖的针锋相对,那些彼此厮杀的言语折磨与沉默的消耗彼此……他跟辛蒂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其实真的该怪他,他心中的辛蒂跟她本身的­性­格有着颇大的落差。原本以为她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没想到她比一般人都需要关注。当他没有如她所愿时,她开始抱怨、抗议,接着往外发展。

对她来说,他真的是个不及格的丈夫,而她其实也不是真正适合他的妻子。

转身看着在昏暗的光线中沉睡的筱墨,他忽然觉得一阵空虚,极渴望拥抱她。他小心翼翼躺回去,将她抱进怀中。

当她欠动一下身子窝进他怀里,他的躁动不安终于被安抚了。

“唔……天牧?”没想到筱墨醒了过来。“你怎么没睡?”

“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没事,你睡。”他抱紧她。“只要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她温顺地躺回去,却无法再回到睡梦中。

她感觉到他情绪细微的变化,察觉他心里有事,她坐起身,抽走他还叼在嘴边的烟。

“你刚要抽烟,忘记点了?”她好笑地问。

“没有,我最近在练习叼着烟发呆。”他咧开嘴笑,把她手里的烟塞回烟盒中。

两个人都坐起来了,­干­脆把枕头垫高,开了小灯,肩并肩坐在一起。

“你饿不饿?我帮你泡杯牛­奶­好吗?”他转头问她。

“不要。”她摇了摇头。“我想知道你作了什么噩梦。”

“你怎么知道我作恶梦了?”他好奇地问,刚刚梦中那种绝望的冰冷感已经完全远离他了。

“半夜不睡觉,叼着烟发呆好玩吗?一定是作噩梦了。是不是梦到我们结婚啦?”她玩笑地说。

但是他没有笑。

“筱墨。”他轻声唤她。“你想,我会不会是一个不及格的丈夫?我会不会有一天也让你失望?”

“为什么你会让我失望?我不觉得你会是一个不及格的丈夫,因为你的很多行为已经说明了你是一个温柔而体贴的男人。”她圈住他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肩头。“像你刚刚一定很想抽烟对吧?可是你为了我连点都没点,就这样含着烟。”

“我不是为了你才没点烟,我在戒烟。”他反驳道。

“那为什么戒烟?”她反问。

“吸二手烟对孕­妇­不好。”他反­射­­性­地回答,这才看到她笑ⅿⅿ的脸。

“你看吧!”说穿了还是为了她。“所以我说你体贴温柔,哪里有错?”她真的不懂,为何他像是要隐瞒自己的好一样?别的男人做了一件事,恨不得得到女人的千万倍赞赏,而他做了那么多事,却禁不得她一句称赞吗?

“因为我曾经那么失败过,我真怕哪一天你会后悔嫁给我。”他抹了抹脸,颓丧地说。

“我不大明白,天牧。你好几次说你失败,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辛蒂死了,你觉得痛苦难以忍受,才不想再结婚的,可是为什么一直说自己失败呢?”她偶尔会想起这个疑问,但是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问他。

她并不想探知他上一段婚姻的细节,只是若那关系到他的噩梦,她就不得不跟他谈谈了。

他好象一直被婚姻这个框架困住,但他并没有因此逃避,就从她身边逃开。那么她至少得陪他面对那些他不想面对的过往吧?

“不是这样。”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诠释。“我去美国的时候认识了辛蒂,她是一个颇有才华的画家,父亲早早去世,母亲经营事业颇成功,所以她从小就被娇宠着,又因为她比旁人出­色­的才华,她从小到大就是被众人的关注所包围,而我一直以为她是个非常独立的女人。”

“你刚去美国,要发展事业,肯定需要一个能够自立的女人吧?”她可以想象他的抉择。

她不也是希望自己能够独立,才这样努力的克服自己的内向害羞吗?只是当她在努力的时候,他已经被另外一个独立的女人吸引了。

“我错在追求了一桩落差很大的婚姻。那时候我的工作渐有起­色­,我需要更多的专注力跟时间投入工作,但是辛蒂对我越来越不满。她习惯了所有聚光灯都在她身上的日子,她嫌我不够关心她。我尽量抽空陪她,但是随着我的名气逐渐打开,她的不满却越来越多。”

他的声音是轻描淡写的,但是她彷佛可以看到那平静之下的无奈。她抱紧他的手臂,像是给他无声的支持。

“我们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原本恋爱时的美好已经消失殆尽。有一天我从非洲拍摄完回来,她收好了行李在等我。她说她要离开我,说我是个不及格的丈夫,她要一个真正懂得爱她的男人……”

“天哪……”她轻抽口气。

天牧讽刺地笑了笑,笑中带着几分悲凉。

“我倒宁愿她去寻找到了她的幸福。可偏偏不是,她丢下了离婚协议书,就走了。几个小时后我接到警察的通知,说她出了车祸。”

“天哪,就在你们争吵分手的那一天晚上?”难怪他要噩梦连连,这种事情要忘记也很难。

“对。我赶到现场,她跟驾驶座的那个男人都已经断气了。我只好麻痹似的处理了后续的事情。”他忽然觉得忍受不了回忆似的,伸手将她纳进怀中。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温暖的手贴靠着他心脏脉动的地方,她但愿自己有那种治愈人心的能力,可以帮他把心底那个洞给补起来。

“我记得你在辛蒂忌日那天说过,她的母亲打电话来责备你,觉得你没有保护好她。她母亲是不是不知道离婚的事情,还有那个男人的事情?”她忽然有这种预感,直接抬头问他。

一看到他的脸­色­,她就知道答案了。

“没必要让她知道吧?意外已经无法挽回,我不希望破坏辛蒂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对她来说,辛蒂还是她可爱的女儿。”他苦笑。

她听了用力地抱住他。“还说你不是个体贴的人?你明明就是,善良的傻瓜,宁愿被骂也不愿说出真相。”

他抚摩着她细致的发丝。“我能为她做的并不多,我对她也是有亏欠的。若我不是一个那么让人失望的丈夫,那么她也不会选择离开,或许也就还活着。”

“不许你这么说,这么说是不公平的!”她坚定地反驳他。“有些悲剧,尤其是婚姻的悲剧,很难完全只怪一方。辛蒂已经去世了,你把这些包袱背在身上,是打算背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开始试着放下了。”他蹭了蹭她的脸颊。“以前我是连想都不愿意想起的。所以这些事情,我婚姻失败的种种,我从来也没跟任何人说过。或许也是因为这样,那天晚上我才会喝多了酒。”

“结果一时不察,被我给吃了。”她倒是挺得意的。

老实说,关于那一夜的热情接触,她从来没后悔过。若不是那一夜突破了他的压抑,恐怕两个人到现在还在磨着,说不定他依然没跨出那一步,而她则继续她的单恋。

“到底是谁吃了谁?”他捏住她鼻子问。

“好啦,一人吃一半,这样可以了吧?”她笑着说。

“就是这样,我实在不知道我是不是适合再结婚。我很担心你会失望,会发现这几年对我的幻想都破灭了。毕竟像我这样一个男人,实在不值得你这么温柔的爱着我。”他哑声地说,声音因为感情的冲击,有点变了调。

“傻瓜。季天牧你是大傻瓜……”她从他怀里挣扎起身,用力捏着他的两颊,往左右两边拧。“哪里不值得我爱?哪里?不准你毁谤我的季哥哥,我警告你喔!”

天牧吃痛,眼睛里面却泛着泪光,深情地凝视着她。

“真的很痛吗?”她懊悔地抚了抚他的脸。

“痛才好,痛才表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发丝间。“小筱,答应我,如果我让你失望了,你要告诉我。千万不可以离开我,我受不住的。”

筱墨愣了下,然后脸上漾起温柔的笑容。“我会的,下次你再说蠢话,我也还是会捏你喔!”

他终于笑了,好象被捏也很甘心一样。

天空渐渐泛起白,他也感觉到属于过去的噩梦渐渐在消退了。身边有她,他有了更多勇气去面对过去。他每天都要努力的爱她与被爱,这次绝对不让幸福从他身边溜走。

隔天早上,他让半夜被吵醒的筱墨多睡几个小时,自己帮她跑了趟公司,去送几个重要资料给秋亚,顺便帮她请假。

他还碰到总编辑,一得知他跟筱墨最近就要结婚,还硬要拗他帮杂志多拍一个特辑。大约是觉得现在算是自家人了吧!

天牧好脾气地说可以再讨论讨论。

离开了杂志社,他又跑了几个地方办事。接着买了两棵几呎高的树苗找人运回家,居然开始在院子里面种起树来。

筱墨醒来时,就是在院子里面找到他的。

“你在­干­么?”她诧异地问,看着他拿着大铲子用力地铲土,好把树的根部给埋好。

“你醒啦!”他回过头去,看见她穿著一身白­色­的洋装,阳光落在她头顶,就像一圈有着黄|­色­光芒的光圈,他感觉像是遇到了天使。

“你什么时候开始培养起种树的兴趣了?”她走过去,圈住他的手问。

“我是怕女儿跟你一样去爬树给摔下来,所以打算把这两棵种起来,在中间架个秋千,这样以后孩子就可以用来玩了。”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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