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袭黑衣麻利的穿梭在屋顶。将军府果真不一般。颜华出来已经两个时辰,眼看天都快亮了,他连她的房间都没能走到。
除去站岗的士兵,巡逻的士兵,想不到暗处竟然还藏着大批的暗卫,更恐怖的是,某些地方竟然还摆着阴阳八卦阵,比如,她的书房。
前日他还能来去自如,今晚竟然如此困难。若不是她前几日故意撤去大批守卫,就是今日新增加的。但不管是哪个原因,他果真是小看了她。
不过……
颜华冷笑,桃眸微眯。
这就想难住他?可笑。
他欲跃上她的房顶,忽然看到她一袭黑衣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朝她屋里看了一眼,踌躇一会,果断的跟在她身后。
算了,改日再潜入她的房中办事。今日,他倒好奇她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一路尾随来到后山,她徒步来到山顶,席地而坐,从怀里掏了半天,颜华眯眼探看,原来是一壶酒和两个精致的玉杯。
只见,她端起一杯酒,背靠着身后的大石。偶尔轻抿一口,轻咳一阵,过了会再轻抿一口,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颜华忽然有些想笑。不会喝酒还硬是好喝,大约就是说她这种人吧。难怪那晚她醉的那么死。
他扫了一眼地上摆放的空酒杯,狐疑的挑眉,在等谁?
不知是冉冉上升的太阳有了魔力,还是因为清晨山顶的空气太过清新,迷了他的双眼。他竟然觉得她的背充斥着孤寂。
晨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斜斜在地上,一阵风吹起,她披散在背上的发随风舞动,她抬手将发捋在耳后,暖暖的晨光打在她的脸上,映射出她眼中的清冷。
颜华一愣。感觉有什么撞进了他的心里。
过了一会,她起身将杯子收回怀里,朝山下走去。颜华从葱郁的树上落下,站在她方才坐的地方。
难道不是在等人?
三日后,大将军迎娶小侍郎。
这天,一大早百姓起床,打开门,都愣了许久。只见街道两旁挂满了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地上更是铺着上好的地毯,到处都是火红火红喜气洋洋的,地毯上洒了一层花瓣,白的,粉的,红的,蓝的,好不热闹。
当众人以为吉时已到,会有八抬花轿喜队迎亲时,在他们眼巴巴的期待中,竟只见一人牵着一匹白马,那马毛发比雪还白,矫健的四肢腿踩着众人灼热的眼光,得瑟的踏着蹄子。
牵马的人一袭上好绸缎红衣,衣领处绣着金色的祥云,胸前绣着一对鸳鸯,鸳鸯脖颈摩擦,栖息眯眼,说不出的幸福弥漫。腰间系着一枚鸳鸯玉佩。
“啊——大将军!!”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齐齐跟着鼓掌呐喊。
木经年温润含笑,朝着百姓点头勾唇,挥了挥左手,右手背在后面缓缓握拳。
好家伙。
就算是八抬花轿想来也没她亲自牵马来的惊动。什么惶恐,什么不敢。只怕那家伙唯恐不把事情闹大。
大将军亲手牵马迎娶,这等殊荣,往后谁人能受的起?
木经年一路含笑来到颜华的住处,揉了揉笑僵的脸。暗自想到,只怕往后将军府不得安生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她的脸上却是狡獏的期待。
噼里啪啦……
鞭炮声不仅没把围观的人尖叫声压下,反而更助长他们疯狂的热情。鼓掌,跳跃,那叫一个兴奋。
兴奋。以前她以为等到她成亲那日,也该是兴奋的。
群众的尖叫声打断木经年的沉思。寻着人们惊艳的视线看去。她眼前一亮。
今日颜华身着一袭火红喜袍,和自己一摸一样的款式,只是他的衣领是暗金色,袖口处绣着大片银丝祥云,他长眉如柳,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身如玉树,殷红的袍子衬托下,他更是娇艳欲滴。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眸荡漾着水光,彰显着主人的激动和幸福。
木经年眨了眨眼,掩去凤眸中的笑意。一本正经走到他跟前,从怀里掏出另一枚鸳鸯玉佩弯腰系在他的腰上。
一道逼人的杀气射来,木经年的手僵了一下,手下动作未停,余光朝人群中看去。
只见龙炎一袭夺目黑衣,一双深邃的大眼布满了浓重的杀气和愤恨,远远的站在人群中。
木经年笑着抬头,纤细的手指勾起颜华额前的一缕乱发捋到他的耳后,缓缓抬起手,风中温润含笑。
颜华羞涩的脸颊泛着红晕,手指颤抖几下,将手放进她的掌心。
两人的手在龙炎怒火视线中十指紧握,木经年牵着颜华的手来到马前,小厮立马上前跪在地上,木经年扶着颜华上马。
“坐稳。”木经年将马绳送到他的手上,她则为他牵马。她握紧马头喜花的手紧了紧,关节微微泛白。
在众人尖叫声中,颜华羞涩的捂脸,眼睛透着指尖缝隙扫了眼人群中的龙炎。
“将军……”颜华咬唇,娇羞的桃眸瞥向一旁:“快错过拜堂的吉时了。”
“啊!!!”围观中不乏一些大胆的未出阁少女,皆因颜华万花失色的浅笑而尖叫。
木经年掩去复杂,笑着朝马上的人点了点头,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尖叫中朝着将军府一步一步走去。
从颜华的住所到将军府的距离并不远,可这半柱香的时间,木经年却走的异常复杂。耳边是百姓们比自己还要兴奋的尖叫声,背后,是那束比杀气还要更刺痛的注视,他的眼光方若一把开了封的利剑,一片一片,割宰着他们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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