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良儒道:“是有窝,只是海中无名岛甚多,查无可查,内陆人尽管称之为火蛟岛,真正去过却没几个。”
左仲仪道:“帮主呢?听说姓烈?”
郭良儒道:“烈九蛟乃海盗祖师爷,若活着恐有七十岁,前次被剿灭的是较年轻帮主仇涛,现却不知是谁。”
左仲仪道:“总得查明,幸尚有七天,且他们将会通知郭良儒轻叹:”实是多事之秋……老奴家当全部清出,亦不足五十万金以赎人……“
左仲仪道:“不必全给,剩下我来想法子,郭叔应知,若圣帮过得去,毋需动到你一分钱。”
郭良儒含泪道:“老奴知晓,秀儿性命要紧。”
话未说完,那花枝招展胸大没脑的漂亮年轻夫人飞也似地奔来。
姬明珠一向以明珠自居,她喜明珠色软柔缎装罗裙,那似是嫁装,天天穿着似新娘,头戴孔雀明珠花替,每跳一步,孔雀羽即颤一次,明珠散晃光芒,顶在朝阳下,耀眼已极,她且双手戴明珠戒,原是戴十指,但总该万晶丛中一点绿,故左手无名批改戴翡翠戒,果然更为显眼。
不只头上手上,连手臂,胸前皆串串珍珠翡玉,黄金白金吊满身,活似个展示架。
姬明珠听及说话声,迫不及待想对来人展示珠宝,毕竞孤芳自赏,不如皆大欢喜来得过瘾,故奔得既急且快,见着来人不知是圣帮大当家,竟尔招手笑道,“酷哥么?可见我明珠亮不亮?”摆了个花枝招展姿势,明珠反射阳光,直刺左仲仪,对方的确酷帅,颇具吸引力。
左仲仪从柳碧玑的口中得知她乃胸大没脑喜奢华者,谁知竟疯狂至此地步,直觉似有点病态,然其为郭叔夫人,怎好调侃,拱手道:“夫人么?”
姬明珠呵呵笑道:“我是,但你可叫我明珠,大家年龄相仿,夫人来夫人去,不习惯。”
郭良儒窘红脸面,道:“不得无礼,他乃圣爷,圣帮之主。”
姬明珠先时未解:“圣爷?”突又想及圣爷即圣帮之主,始吓着,唉呀一声,双手抽收背面,她知只有圣爷能摘下且没收身上珠宝,一时想藏住,急道:“这些都是假的,圣爷千万别要。”
左仲仪道:“假的就麻烦了。”
姬明珠更急道:“你当真要取我的珠宝?”
左仲仪道:“它是郭叔之物,我怎敢取?你倒该好好照顾郭叔,日后我还有重赏。”
姬明珠眼睛顿亮道:“当真有赏?”
左仲仪道:“看你表现再说。”拜礼郭良儒道:“郭叔您和她好好谈,我走了。”毕竟留此,徒增对方尴尬,不如避去。
郭良儒拱手道:“多谢圣爷……”想想,交还断指,此该属查案用。
左仲仪待要接手,姬明珠乍见宝戒,登现贪婪扑来道:“宝戒,赏我赏我……”伸手欲抢,郭良儒急道:“不得无礼。”想拦已拦不住了。
左仲仪落落大方送去道:“活人身上断指戒,你要么?”故意血林淋那头向着对方。
姬明珠乍见血肉断指,吓得花容失色道:“它它它……”哪敢再抢。
左仲仪道:“别的可以给,这个不能给,郭叔会告诉你理由。”说完拜礼而去。
姬明珠诧道:“为何不能给?”后悔方才未抢及,其实抢着后,宝戒留下,断指丢弃不就没事?后悔后悔后悔。
郭良儒叹息道:“你看不出那是阿秀手指么?”
姬明珠诧道:“阿秀?”
郭良儒默然额首,老态了许多。
姬明珠惧声道:“是阿秀的?”摸摸手指,有点疼了。
“他怎么会被砍?若遭抢劫,给他不就得了?或是当年赏我,不就没事了”。
郭良儒道:“莫要天真,他被绑架,要求五十万金赎款,断指为证,若不交出赎款,他会没命。”
姬明珠诧道:“五十万金?你哪来这么多钱?”突然意识到手上的珠宝不保,急又躲闪道:“不,你不能动我的东西,是你赏我的就是我的东西。”
郭良儒道:“为了阿秀,你暂时牺牲一下,日后必加倍还你。”
姬明珠斥道:“不,我的就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为了珠宝,哪顾得停留,掩珠宝逃命式地奔回闺房躲个没头没脑。
郭良儒悲叹不已,如若平时,全数赠她又何妨,然为了亲生儿,就是落个家破人亡也得拼,顾不得俏夫人,仍往闺房行动不,图索珠宝。
左仲仪回到了逸香园,已交代护法等加强戒备,并传令所有的分舵进入备战。
圣帮虽以经商为主,然若发生巨变,自该以武力为后盾,多年来从未荒废武学,动员起来,简直个个精神抖擞,亟欲给恶敌迎头痛击。
左仲仪暗叹道:“不战而屈之人之兵乃最上策,然情势所逼,非得开战仍要战……希望把牺牲降至最低。”
他正盘算如何布局,郭良儒已提着大包东西进门,拜礼道:“圣爷,珠宝已在此……”
左仲仪诧道:“这么快?用何种法子?”姬明珠贪婪至此,能及时将其手中珠宝取下,忒不简单,暗付道:“莫非用抢的?”
郭良儒道:“属下开了张二十万金无法兑现的银票跟她换得。”
左仲仪恍然道:“呢。好极,好招。”原是用骗的,如此倒省事,不禁佩服其处理融圆,笑道:“她该不会前去提领吧?”
郭良儒道:“暂时不会,放一天有两百利息,她正忙着数银子。”
左仲仪笑道:“好方法。”将珠宝收下,不敢多露笑意,敛起心神说道:“珠宝只是借用,待救出阿秀后再说,无人能从圣帮抢走一两银半分钱。”
郭良儒道:“一切全凭圣爷作主。”太平十数年,终也该面临再次挑战了,一阵是气冲顶,老当益壮顿涌心头,现不只是为儿子一战,更为圣帮一战。
左仲仪道:“火蛟帮雄据外海,得联合官府才行,不知郭叔有何意见?”
郭良儒道:“剿灭海盗原是官府之责,但希望低调行事,且先救出秀儿再说。”
左仲仪道:“我会处理,其实也别指望官府真正能出兵,别扯我等后腿即可,一切仍得靠自己。”
郭良儒道:“老奴未荒废武学,可派上用场了。”
左仲仪道:“你还是留守,总坛远比任何重要,唯你可靠。”毕竟事关他见,莫要中途感情用事才好。
郭良儒感激道:“多谢圣爷抬爱……若有秀儿消息,请您老随时报予我知,不论死活……”
左仲仪安慰道:“放心,必活着救他出来。”
郭良儒再次道谢。
事不宜迟,左仲仪收妥珠宝后,已亲自赶往圣兴号,在那头等着高蛟高鱼兄弟回报,毕竟郭奇秀在海上被劫,总得问个清楚。
郭良儒只能膜拜苍天以祈降福,护佑儿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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