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木乔睡得颇不安宁。
眼前总是霍梓文那难得一见的明朗笑容晃来晃去,那不是平日里清清浅浅,似有似无的笑意,而是连眼睛鼻子都在动,发自内心的开
他人本就生得俊美,如此一笑,自是让看得人心情愉悦。只是愉悦得过了头,就颇有些挥之不去的烦恼了。
怪不得古人说美人一笑可倾城,想来这美人,是无分男女的。可美人再好,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你一个嫁过人的妇人,老惦记着他干嘛?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我现在也只有八岁啊,便是嫁过人,难道就不能看美人了么?
八岁个头啊!骗谁呢?木乔暗自唾弃着,却止不住耳根子发烧。
要怪就全怪自己说错了话,扯什么理由不好,居然会说头发长不好是因为他,真是蠢透了!
心中恼火,身上也觉得发热,刚想翻身,却想起现在可不是在自己房中,而是在阮玉竹的榻前。而在她们所居的内室之外,霍梓文还守在霍公亮的榻前,二人竟算是同室而居了,这么一想,脸上心中烧得更旺了。
睡觉睡觉!闭上眼睛,她使劲给自己催眠。
可是,那梦里面,却仍是那张如雪后春回大地,初绽新绿的笑颜,想一遍心情似乎都能跟着明媚一分。
唉!那小子不笑起来是就祸害,笑起来就是祸水。以后,再不能瞧了。
不过……当真好看得紧呢!
乡下地方不大,霍家出这么大的事情,没两日就传开了。本地保甲和乡绅们都来上门探视……把那祸水忙得一塌糊涂,木乔自不必时时相
不过与诸位叔伯们交际应酬的好处很快就体现了出来,那日霍梓文拦着不许木乔报官,可借着此番迎来送往……他已经很顺利的把父亲受伤的缘由含蓄点出,令得那些乡绅世伯们主动应承,由他们联名上奏,报于官府。
平江县的父母官乍然听闻在此太平盛世……居然出现这样拦路行凶的恶人,当即拍案而起,誓要将贼人缉拿归案。
现在的这位父母官可不是当年的丁世英丁大人了,他三年为官期满,早已离任别调。现任的这位县官名唤张希文,是个年纪轻轻的白面书生。
说来还是朱桥镇那位鼎鼎大名的郡马佟正恩的同年,当年可也是高中探花之人。可他家中无权无势,只托赖着这个好名声……才到平江府授了一个正七品的县官之职。
想想真令人感叹,当年同场科举也不过只差他一名,可现如今,且不说官位跟佟正恩如今手握实权的京官比不得,单从官品而言,便足足离他的从四品差了五级。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甘归不甘……但这位张希文大人为人处事倒还中规中矩,没什么大的错处。一听说有人竟然在自己辖区之内差点谋害了前任相爷,可把他也唬了老大一跳。当即整备了衣冠亲来探视,详细询问了案发经
木乔除了没把矛头指向佟家之外……其余都有一说一,半点也不遗漏。
张希文一听那歹徒还曾经想残害她的性命,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一个小女孩,和人无冤无仇……为何单单要对她下手?“你们当时可有看清?那贼人真的是冲霍小姐来的?”
“千真万确!”霍梓斐义愤填膺,童言无忌……“当时那人在马上拿着棒子就往我妹妹头上砸,要不是我妹妹机警……捡了根横杠挡了一下,把他的木棒磕飞了,就被他害死了!”
张希文眼神一闪,瞧着木乔的细胳膊细腿,目露怀疑之色,“霍小姐把他的木棒磕飞了?”
“是啊!”霍梓斐还懵然无知的点头,霍梓文却一下子听出厉害,急忙辩解道,“我家妹妹当时吓得呆了,人在危急之中,也不知怎地就突然有了那么大的力气。不过她的两只虎口也全都给震裂了,现在还在敷药。妹妹,过来把手解开给张大人瞧瞧。”
“不必了。”张希文瞧见木乔手上包扎的布条已经有了端药做事沾染上的淡淡污痕,想来便不是做假。霍梓文所说,也有几分道理,可以信服。
把此处小节略过不提,他先命差役去寻那贼人留下的木棒,又去寻找目击证人。
霍梓文此时又提到一事,“在我爹娘遇袭那夜,我们家在乡下种药材的林地也莫名来了许多老鼠。大人可能不知,我们家祖下传下来的农田皆是分给附近穷苦百姓免费耕种,只令他们岁末交些余粮,留作善事即可。唯有那块林地是自用,舍妹三年前才命人种下药材,一直未曾动用。这好端端的老鼠怎么别的地方都不出现,单独出现在那药材地里?委实令人费解。”
“这绝对是同一伙人所为!”张希文听及此处,已经能够无比肯定以及确定了,“他们先放牛惊吓了相爷伉俪,再去祸害你们的药材。快带本官前去,趁着案发不久,说不定还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县官既然要亲自去查案,霍梓文理当作陪。不过怕老爹又怪罪自己未经请
°o×自行动,特去回禀了一声。
霍公亮同意,不过多发了道指令,“让你妹妹跟着去!她心细,那些药材也是她安排种下的,什么情况她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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