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乔托霍梓斐私下打听过,沈亦儒的爹是平凉城沈氏的嫡子,虽不是长子,但少有文名,也是家族中极受器重的大好青年一枚。只可惜天妒英才,早早病逝了。然后母亲姐姐又相继过逝,只余他一个孤儿在京城求学。外表虽然光鲜,但内里却极是艰辛。
他的生母是索氏正支索光弢的亲妹妹,想来是木乔的容貌与其母或早夭的姐姐有几分相似,这孩子一番移情,才对木乔格外上心。
至于木乔之前所担心的会不会与他有亲事之类的瓜葛,这倒没有听说。但也有可能是索母与木乔生母的口头约定,所以木乔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想将这小子徐徐感化,断了对她的那番念头才是。
正想端正身为人姐的姿态,张嘴说些什么,沈亦儒却抢先张口了。
“你方才不是说三殿下送了你匹大黑马还有弓箭么?快带我去瞧瞧!”毕竟是男孩子,谈起这些来就是眉飞色舞的。
木乔被他拖着一路飞奔回了房,又一路飞奔去马厩。弓箭玩过,苍鹰瞧过,沈亦儒如小大人般拍拍木乔肩膀,加以勉励,“娘从前骑射俱佳,是敦煌女子中第一高手。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上,也要努力,日后总得青出于蓝才是。”
木乔顿时垮了脸,我又不是你娘!干嘛学她?这孩子,不会拿她当娘吧?她有那么老么?
清风观。
回到这儿的霍梓文继续化身玉璇道长,不过并没有去烧香念经,而是砍了几棵翠竹。片出篾条来做灯。
玉衡老师兄不声不响的过来,甚体贴的帮忙递上把锉刀。并且嘉奖,“师弟有心了,眼看正月十五将至,这是准备做七七四十九盏莲花灯供奉神明吧?”
玉璇道长略吃了一惊,但回头瞧了眼却是很快镇定下来,“师兄谬矣,师弟这是俗务,做了准备孝敬家母的。”
玉衡挑起一旁绑好骨架的兔儿灯,惊叹。“霍夫人偌大年纪竟然如此童心未泯?真乃可喜可贺!”
玉璇道长无奈回头,“我知道啦。年后出了正月就走!耽误不了师兄的发财大计。”
玉衡一脸正气,谆谆告诫,“年轻人,不要贪图一时欢娱就误了正事。还有,那不是我的发财大计,是你的发财大计。师兄我一大把年纪了,不过是想求一个安安稳稳的养老之所而已。”
这些牛鼻子老道,一个比一个难缠!玉璇道长无奈腹诽。却听玉衡道长又道。“我瞧府上小公子和那位甘兄弟甚有慧眼,来此园中赏玩山水建筑是流连忘返,乐不知疲。不如正月十五让他们随贫道进宫朝贺。见识一番皇城景象,作个对比,日后胸中更有丘壑。”
休想!玉璇起身给师兄行了一礼,“师兄要进宫朝贺,师弟愿意追随。”
玉衡眯眼一笑,“既然师弟自愿,那就甚好,甚好。”
甚好你个头!霍梓文心知这狡猾的老道士就是想靠他的皮相去迷惑那些宫中贵人,多捞些打赏,不觉心中悲愤,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介举子,居然堕落至此,这天道不公啊!
小小一座索府,别的东西传得不快,八卦传得极快。
不过是傍晚才定下的元宵节进宫赏灯人选,到了晚上基本上就尽人皆知了。
姚姨娘自打降成通房丫头之后,原该是到主母身边洒扫浆洗,充作半个丫头来使的。但万氏不忍过于伤她颜面,便只给她指派了些针线活,让她坐在屋中也能完成。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姚通房认真关注家中大事小情的决心。她是不方便出门,但身边好歹还留了两个小丫头使唤,在她的一手调教下,总是能带回最新的资讯,不让她过于寂寞。
“三殿下请了咱府上的人元宵去宫里观灯,夫人说,要再带着二姑娘和沈家表少爷去,那晚的赏灯宴就由苏姨娘和云姨娘帮着大姑娘一起张罗,请亲戚们来逛逛。”
姚姨娘顿觉不爽,就算她被贬为通房,为何连这样的场合也不叫她帮忙?她可是给索家生下一双儿女的功臣,能这么冷落的么?
再说,凭什么不带她生的儿女,反而带一个外路来的丫头进宫?就算木乔生得不错,她家书静也不差!更何况,书杰还是长子,身份更加尊贵。怎能由人这样作践?心中不禁越想越气,琢磨一时,对镜补些脂粉,找个由头去见万氏了。
万氏冷不丁瞧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服侍自己洗沐,心知必是有事,也不多问,只道,“大过年的,你也不必来我这儿立规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姚姨娘坚持要给她端洗脸水,“婢妾刚听说夫人十五要进宫,恰好新绣了个手帕,便给您送来了。对了,夫人……”
她正想开口,却见万氏微皱着眉头眼睛向下,却半天不动手。旁边玉环轻咳一声,“姨娘,还是我来吧。”作势要跪下接那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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