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乔新得了个法号,从慧字辈,名通字。
坤德观的贤安师太是这么跟她讲的,“听说你本名叫做阿乔,乔者,谐音桥也。给你起个法号为通字,便是希望你能如桥一般,通达周全,福心慧至。”
木乔自己的本名,可不恰恰合在一起就是个桥字?所以得这位贤安师太的这个赐名,她是颇为满意的。
而对于坤德观安排的生活,她也非常满意,除了每日起得忒早了些。
五更就得起来做早课,那四更多的时候就得起来了。一开始别说木乔,就是跟来的可人和青槐和紫桐两个丫头都受不了,老是睡过头。后来贤安师太怜她们年纪小,每天让人来叫一声,过了一个多月,她们才慢慢养成习惯。
早课过后,随众位师傅一起至偏殿用餐。虽然是清粥小菜,但做得很是可口,吃得很是舒服。
随后木乔就和观里几位懂医术的师太一起至龙门观去开诊施药,拜霍梓文走前又扮演一回的老道士所赐,来观里看病的人很是不少。一般便宜的草药都免费了,只有一些贵重的药材,那她们就写了方子,让人去药铺里配了就是。
木乔,在这里叫慧通小师父的工作就是抓药,发药。这是与人为善,木乔干得还挺欢快的,没事还跟懂医术的师太们学些浅显的医术。
这几位师太因是女子,尤擅妇科,时常给人请去帮忙接生催产。每每看到,木乔都会想起自己早夭的女儿,分外用心。
那几位师太见她一个小姑娘。丝毫不避血腥,十分出力。对她很是刮目相看,空闲下来都愿意多教她一些。
这倒让木乔当真对妇人生产养护生出兴趣来,这个行当,男子有诸多不便之处,倒是女子有更多的学习机会。
阮玉竹没事就来看看她,给她收罗了不少这方面的医书。霍梓文已经走了,霍梓斐继续上学,阮玉竹能多一个这样走动的地方,是很乐意的。
霍梓文走前已经反复交待过。母亲要避免过于操心劳累,但适当的出来活动活动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只是每回干娘来时,桑柔必定跟从,鞍前马后伺奉得无一不周。甚至还时常挽起袖子帮着木乔在外头分发药材。
只是木乔一直都不太喜欢她。这丫头做起什么事来,总愿意照着人的面,一来二去的就把自己的名姓报出。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做了好事一般。
但她现在确实是在做好事,所以木乔也不大好说。倒是阮玉竹留心了几次,瞧出不妥,喊桑柔进内院帮忙。只这桑柔进了内院,也能想方设法忙活出花儿来。总之一定要让人知道她在干活了,做善事了。得几句夸奖才罢。
阮玉竹心想这可能也是年轻女孩的浮躁常态,再不多说。只是暗自摇头。唯有私下告诫木乔,万不可学她一样。
木乔促狭的佯装生气,“干娘就会欺负我!”
阮玉竹噗哧笑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谁叫你是我女儿?”
木乔忽地想起那日霍梓文丢下的那句话,耳根子有些发烧。他是开玩笑的吧?他一定是开玩笑的,木乔不敢当真。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霍梓文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情感。更加无法想象,万一她要真的跟霍梓文怎么样了,那京城的那些贵小姐与贵妇人们会不会拿口水淹死她。
安全第一,她觉得自己的小命还是很要紧的。那样容易招惹桃花的男子,谁愿意要谁拿去。
她可不愿意象叶离家的那位一般,成天为他生这些生不完的气。
在叶大将军受伤不久之后,从边关悄悄赶来了一对父女。可惜不是来探望叶大将军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木乔当初猜得不错,这位叶大将军当年在舍生赴死之时,其实已经在京城勾搭了一位丧妻的读书人。
那位读书人膝下只有一女,文质彬彬,却因为当年那场战事,很是慷慨的与他同去赴死了。
可能人家起初还是大好男儿一枚,没想跟他断袖啥的。但一番生死历劫回来,袖子就不小心给弄断了。
此后,这位先生一直伴随在叶离身边,在叶夫人尚在人间之时,他是叶府的西席。在叶夫人离世之后,他仍是叶府的西席。
其实名头什么的都无所谓,叶夫人小家小户出身,完全不懂如何做一个当家主母,叶离公务又忙,家里大事小情其实全是这位西席在做主。就连叶大将军那一对宝贝儿子,也归人家管教。
当然,象往木乔扔石头,抽鞭子之类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位先生教的,全是跟那个不成器的爹学的。
这位先生来到京城之后,先把俩小子押到木乔这儿来赔礼道歉,他身为人师,也自陈已过,非常之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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