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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没错,没想到你还有偷听的癖好。”他轻哼。

“请你别这么说好吗?”她已经很难过了,他还要说话刺伤她。

王叡还想说什么,但见她眼角泛出泪光,因而改口道:“这是我的心愿,我想为自己举办一次演奏会。”

“可是你的手臂没问题吗?”真不知道她能帮他什么,说要离开、说不再见他,如今她才知道有多困难。

“就算我的手臂断了也不关你的事。”他转过身,蓄意不看她。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搞的?当初狠心的赶他走,现在又假意关心他!但他的心已死,不想再被她要得团团转。

“别这么说,你会和詹克强打架也是因为我,我怎能不管?”谢茉莉见他一脸冷淡,只好说:“那好吧!就当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

“你欺骗我的事我就忘了,你也忘了,现在重要的是尽快医好你的伤,以免影响你的演奏会。”她很认真地说。

“天,你说什么?我忘了,你也忘了?”王叡摇摇头,“就算忘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陌生人。”

“对,我们还是陌生人。”她苦笑,“但我只想帮助你圆满的完成演奏会。”

“你要怎么帮我?”他薯笑。

“你的手臂受伤了,琴这么重,我可以帮你提,或者——”

“这些事有人会替我做。”他回绝她的好意。

“……这样呀?”谢茉莉失望的垂下脸,“这么说就是没办法了。”

“你大可不必麻烦,已经不早了,你回去吧,”王叡双手Сhā在裤袋内,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好好保重。”谢茉莉尴尬一卖,随即转过单薄的身子,脚步沉重得让她举步维艰。

见谢茉莉就这么离开了,王叡重吐了口气.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这么晚让她一个人回去似乎不太妥当。

“等等。”他扬声喊住她。

她停下脚步,不解地回头望着他。

“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回去。”说着王叡便走进家门,然后开着车出来,“上车吧!”

她迟疑了会儿才坐上车,“你不是很讨厌我?竟然还好心的想送我回去。”

“我对你没有所谓的喜欢或讨厌,只是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深夜独自回家,这不过是绅士该做的事。”王叡依旧下苟言笑。

“绅士?!”她噘着嘴,皱皱眉,“没有一个绅士像你这么冷的。”

“那你对热情的绅士比较有反应啰?”他撇撇嘴,“那个跟我打架的男人,在你眼中是不是很绅士?”

“我和他根本不熟,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迎新会上匆匆一瞥,这次才同桌吃饭、聊天,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了?”谢茉莉简直快疯了,她已经很想哭了,为什么他还要处处逼迫她?

说不讨厌她才怪,他分明非常恨她!

“哈……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本­性­。”他仰首笑了笑。

“什么意思?”他这话让她心一撞。

“没什么意思,你别想歪就好。”他收起笑。

她睨他一眼,发现他的车门边上放了一本原文书,“你……你还在念书?”

“嗯,不像吗?”

“我以为你已经毕业了。”

“还有几个月,这段时间课不会太满,一晃眼就过去了。”他随口回答着。

“你要上课还要上班,一定很累了。”以前他这么辛苦还不忘拨空来看她,如今想想是她身垄砠中不知福。

“习惯就好。”提起念书,王叡不忘暗示道:“柳橙汁,我希望你能坚强点,不要再像这几次见面一样总是在掉泪。”

闻言,想起自己的遭遇,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将泪水眨回眼底,开口道:“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他疑惑的问,发现她的表情好哀伤。

“陪我去当初初遇的那间PUB。”她知道两人以后再无交集,她没有资格再得到他的关心,于是想留下最后的这一份记忆。

“去那里做什么?”

“我想喝杯柳橙汁,那里的柳橙汁好喝极了,让我每每想到总会流口水。”她借口道,逼自己露出笑容,“可以吗?就算是我厚颜无耻的要求,我发誓我以后会坚强,不会再违反当初我说不再见面的要求。”

“不过是喝柳橙汁而已,­干­嘛把自己说成那样?就去喝杯柳橙汁吧!”说着,他转动方向盘朝PUB而去。

“谢谢你。”她满足的笑了。

到了PUB,当他们一起走进去时,方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是你们……怎么会一起来呢?”

“在路上巧遇。”他淡淡说道:“方大哥,最近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只不过少了你这个台柱,生意总是有[奇][书][网]差。”方俊转向谢茉莉,“小姐喝什么呢?”

“柳橙汁。”她说。

“哦……”方俊大笑,“我懂,我懂。那你呢?”

“给我随便一杯酒。”

“不要酒,也给他果汁,他等一下还要开车。”谢茉莉立即阻止。

“呵呵!王叡,你很幸福喔!”不知情的方俊暧昧笑着,给了他们一人一杯柳橙汁。

走向以前她常坐的角落,王叡瞅着她,“这样你就满足了?”

“嗯,我很满足。”她闭上眼喝了一口,“嗯……真的好好喝,好怀念的味道。”也让她忍不住想起过去两人间发生的事,有苦、有甜……

王叡痴迷的望了她好一会儿,随即收回视线,要自己别再眷恋了,既然她曾把话说得这么决绝,他又何苦放不下?

他不语地看着窗外交错的车影,两人都不说一句话,直到谢茉莉喝下最后一口果汁,“可以了,我们走吧。”

王叡付了帐之后,与她一块儿走到外面。

“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谢茉莉说。

“这怎么可以,刚才我都说要送你回去了,我一向说到做到。”在王叡的坚持下,谢茉莉还是上了车,强忍的酸涩在胸口持续蔓延。

直到她的住处,她狼狈的下车,匆匆的向他道谢后便往前疾奔而去。

一进入大门,她立刻掩着脸,双肩因为激动而不停抽搐着,泪水也不能克制的滑落……

明明该割舍,为什么切下那一刀后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好沉重?

※※

谢茉莉在这阵子思考过后,决定要利用下班时间继续念书,准备明年的考试。

这两天她的心情恢复稳定,不再胡思乱想,也下再多愁善感,只是偶尔会想起王叡的音乐会,就不知他的伤可好些了?音乐会又准备得如何了?

深吸口气,她摇摇头甩开他的影子,继续专心工作,却听见办公室一位男同事拿着财经报纸嚷道:“‘元邺电子’不是生意不错吗?怎么要转卖了?”

谢茉莉立刻抬起头,“你说什么?元邺要转卖了?要卖给谁?”

“报纸上没写,不过好像是要整个脱产卖掉,我想买的人只是要元邺的名字吧!”男同事继续说。

“整个脱产?天,那是我爸爸辛苦创建的公司呀!”她难过的自言自语着。

“你说什么?”大伙听了都吃了一惊,“你爸爸?!”

“是啊!后来我爸去世,我继母将公司占为己有,我以为她会好好守着公司,没想到她居然要将它卖掉……”她心痛不已的哭了。

“原来元邺的女董事长就是你继母——”看见谢茉莉苍白的脸­色­,他猛然住口,“茉莉,你还好吧?”

“我要去找她。”谢茉莉站起身,也不管下班时间还没到就冲出去。

一直到久别的家门外,她顿觉心口发酸,但还是上前按下门铃,出来应门的已不是阿香,看来阿香也受不了刘艳华而离开了。

“请问你哪位?”女佣问道。

“我叫谢茉莉,我要见刘艳华。”

“请稍等。”女佣偏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于是走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她又匆匆忙忙跑出来,一副挨了骂的可怜表情,“对不起,我们太太不见你。”

“等等……”见她就要往里走,谢茉莉立刻叫住她。

“拜托你快走吧,为了你我被我们家太太骂得好惨,你回去吧!”女佣说了便匆匆走进屋里,对谢茉莉的喊声充耳不闻。

谢茉莉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刘艳华一定是因为将她爸爸辛苦建立起来的公司卖掉,所以才没脸见她吧!

而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谢茉莉就这么一直待在门外,苦苦守候着刘艳华现身,直到晚上九点时,终于有一辆车子从里头开出来。

“刘艳华。”谢茉莉立刻上前拦住车子。

司机立刻煞住车,“天呀!是谁不要命了?”

坐在车里的刘艳华当然也看见谢茉莉了,她深吸口气,下车瞪着她,“谢茉莉,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卖掉我爸的公司?”谢茉莉激动的质问,“这间公司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啊!”

“那又如何?你爸都死了。”刘艳华勾起­唇­,睨着她身上的穿著,“呵!瞧你一副寒酸样,是不是被王叡甩了?呵……早说了,像他那样的有钱人只是跟你玩玩,你还以为人家会付出真心啊!”

“我来不是要跟你谈论我的事。”谢茉莉皱起眉,“求你……我求你不要卖了我爸的公司!”

“好呀!那你买下呀!”刘艳华眯起眸,长长的假睫毛掩住眼底的笑意。

“你居然要我买下?我怎么可能有钱!你这个女人竟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亏我爸以前那么疼你。”谢茉莉好后悔,当初不应该鼓励爸爸续弦的,没想到她的体贴巨而害了爸!

刘艳华板起脸,“既然没钱就没什么好谈的。”她随即坐回车里,“老张开车。”

司机发动车子,看了谢茉莉一眼后,便绕过她无情的离去。

“不要走,你不要走……”她追了好一段路,最后只能望着车子扬长而去。

她难受的掩面痛哭,蹲在马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知刘艳华要卖掉“元邺”的王叡正好开车过来想找她谈,却正巧看见这一幕。

他眯起眸,望着刘艳华离开的方向,再看看蹲在马路边的谢茉莉,他强忍心痛的暂且抛下她,决定先追上刘艳华再说。

※※

几次再去家里找刘艳华却总是扑空,这样的结果让谢茉莉心力交瘁,甚至连上班都无­精­打采。

“茉莉,你家的公司……不,我是说元邺的事解决了吗?”徐敬宣关心地问。

“还没有。”她摇摇头。

“也是,传闻中刘艳华可是个­精­明的女人,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她?”徐敬宣打从心里为她抱不平。

“是呀!现在的我有什么能力呢?她连看我一眼都嫌懒。”她丧气地道。

徐敬宣看着她,安慰道:“你已经尽力挽回了,一切都是命,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

“对了,你可以找王……”徐敬宣赶紧闭嘴,差点脱口说出王叡这名字,“我是说你可以找完全了解这件事的人帮忙。”

“完全了解这件事的人?”她眉轻锁。

“就是知道你和刘艳华之间的事的人。”他是希望她找王叡帮忙。

她摇摇头,“没有这个人,何况这又不关其它人的事,谁会多事呢?”

事实上,她曾想过王叡,可是现在去求他未免太现实了。

看看桌历,今天便是他演奏会的日子,只可惜她没办法去观赏,也不能去。

“唉!人情冷暖呀!”徐敬宣摇摇头,接着说:“快下班了,我晚上跟杨氏的老总有个约会,先走了。”

“好,经理你快去吧!下班前我不会离开半步。”谢茉莉对他笑笑。

她告诉自己接下来一定要聚­精­会神将公事做好,不能再分心了,对于元邺她决定不再去找刘艳华解决,而是去恳求买主。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她一接起后就听见玉琴的声音,“茉莉,等一下下班我去找你,你等我。”

谢茉莉弯起­唇­,“是不是又想逛街了?”

“不是,反正你等我,我到了再告诉你。”

一个小时之后,詹玉琴匆匆的赶到印刷公司。

“快,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我们快走吧!晚餐就随便打发了。”说完就急着抓住谢茉莉的手要往外走。

“等等,我要收一下桌子。”虽然不知道玉琴要做什么,但看她匆忙的模样,谢茉莉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怎么不早点收,那快点。”

接着两人便来到路边拦车,坐上计程车后,谢茉莉终于忍不住问:“玉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听王叡的演奏会呀!这是我今天在公司听来的消息。”玉琴一脸向往,“说起演奏就让我想起那天他在餐厅的大提琴演奏。”

“我不想去。”谢茉莉昧着良心说。

“为什么不去?你不是和他是旧识吗?我知道我哥那天太莽撞了,还好王叡没有迁怒我,否则我早就被炒鱿鱼了。”玉琴笑眯眯的说。

“可是……我还是不去。”说好了不再见他,即便想,她也不能违背自己说出口的话。

“该不会你们吵架了?为了我哥?”

“不……不是。”

“那就一起去嘛!如果不想被瞧见,我们就偷偷坐在角落就好,拜托啦!你不去,我一个人很无聊耶!”瞧玉琴又是恳求又是拜托的,加上私心想去看看王叡的表演,让谢茉莉犹豫了起来。

想了好久,她才说:“我就跟你去吧!”

“谢谢你。”有了伴,玉琴总算放了心,一路上她直诉说着谢茉莉的幸运,居然会认识这么优的男人。

谢茉莉只是淡淡一笑,所有的苦只能藏在心底。

到了王叡的音乐表演会场,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我们坐这里吧!”谢茉莉指着角落暗处。

“不要啦!这里怎么看得清楚,我们坐前面一点。”她硬是将谢茉莉往前拉,似乎忘了在车上答应过谢茉莉的话。

看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而自己不也很希望能看清楚他的表演吗?既然都来了,就别担心那些了吧!

时间一到,王叡准时登场,而在一旁替他拿琴、为他搬椅子的不就是他的准未婚妻吗?

头一次看见他们站在一起,两人是如此的登对,谢茉莉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尤其是他回头对她温柔一笑的神情,竟会让她吃醋……

琴音扬起,她闭上眼试图专注的聆听,要自己别再多想,因为无论再怎么不舍,他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

这次的演奏会,王叡共准备了十首曲子,之前八首他都还能忍着肩膀的疼硬撑过去,但是到第九首曲子时,他发现右手愈来愈无力,琴音已不成调。

“怎么了?王叡!”敏玲着急的走了过来,低声地问。

“没关系,我再试试。”王叡坚持要完成整首曲子。

台下的邓凯摇摇头,“不行,他再这样撑下去,只会让伤势更难复原。”

“不要吧!王叡,就到此为止,反正只剩下两首。”敏玲劝他。

“不行,曲目上已经写得很清楚是十首,我怎么可以只完成八首?”王叡不愿放弃。

台下的谢茉莉早看出他的状况不好,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休息?为什么?

受邀众人在台下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人说着风凉话,“他是怎么搞的,手臂受伤吗?既然受伤就不要举行什么演奏会嘛!我还特地抽空过来咧!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是呀!本来我今晚也有约会。”同伴附和道。

谢茉莉听到气极了,立刻站起走上台,望着王叡,“既然受伤就不要逞强,你为什么不听话?”

“你!”

“你是谁?”敏玲疑惑地望着她。

“我是替补王叡的人,请你扶他下去休息。”谢茉莉冷静的说道。

这时邓凯也上台,强行将王叡带到后台休息。

谢茉莉看着留在椅子上的大提琴,深吸口气后坐进椅中,看着架上的乐谱,拿起琴开始演奏……

正要下台的王叡听见音乐立刻回头,当他看见竟是谢茉莉在拉曲时,震愕的站在原地。

她的琴音优美,可以说是在水准之上,绝不比他逊­色­,可为什么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学过琴呢?难怪那次她会因为没办法去听KennyG的演奏会而颓丧。

“王叡,走吧!你的伤得让我看看。”邓凯将他拉到后面。

“那女生是谁?”敏玲敏感的问道。

“她呀!是王叡学音乐时认识的一位朋友,刚才正好在台下,就上来替王叡解围啰!”邓凯帮他扯谎。

“这样呀……”敏玲半信半疑着。

王叡不语,一边让学医的邓凯检查伤势,一边聆听外头传来的悠闲曲子。

邓凯看着一旁的敏玲,“敏玲,能不能请你去帮我买罐饮料?好渴喔!”

“我可是大小姐耶!什么时候变跑腿了?不过既是大医生要的,我就勉为其难了。”敏玲笑了笑,这才拿着皮包出去。

支开敏玲后,邓凯这才问:“你和谢茉莉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闹翻了?可她还帮你。”

“我没要她帮忙。”他转开头故作无情,其实心中的感觉很复杂。

“可是她帮你是不争的事实,有误会就谈开吧!”邓凯拿自己的经验为例。

“我们是陌生人,会有什么误会!”

“唉!你呀!死脑筋。”他仔细检视王叡的伤,“你的手臂拉伤了,这阵子得好好休息,暂时别拉琴了,否则只会更严重。”

“嗯,我出去看看。”十首曲子已经演奏完毕,王叡走到台前,这时谢茉莉也已离开了。

他深吸口气,调整心情后对台下众人挤出笑容,“很抱歉,我的手臂受了伤,本来打算将演奏会改期,但是又不想让各位麻烦,所以才硬着头皮上场,表演有失水准,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也谢谢你们今天的出席。”

“没关系,你的表演很­精­彩,刚才那位小姐也很­棒­。”有一个观众站起来为他鼓掌,其余人也纷纷给予掌声鼓励。

“谢谢,谢谢大家。”王叡向台下观众深深一鞠躬。

再抬起头时,他的目光直凝着出口,而后立刻跑下台,打算去追谢茉莉。

跑到表演会场外,只见马路上汹涌的车流,不见她的身影。

看来她早已走了!

王叡失落的重吐了口气,慢慢定回会场。她就像团谜一样,她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呢?

※※

这个星期里,谢茉莉查过所有的网路与报章杂志,后来又循管道问过几个财经记者,终于查出元邺的买主是谁。

如今,她只好求对方放弃收购元邺,虽然这个机会很渺茫,但她总得试试.

几次约见对方,对方都拒不见面,最后她不得不以元邺已故总裁女儿的名义约他,这才获得他的首肯。

当晚,他们约在一间日本料理餐厅,谢茉莉下班赶去时,正好对方也到了。

“你就是长庆的廖董?”谢茉莉客气问道。

“你就是谢茉莉小姐吧?”廖董坐进椅中,点了一份定食套餐。

“是的,我……我想求你别收购元邺好吗?拜托你……”一坐下来,她就急着说。

“你凭什么不让我收购?我记得元邺好像是你母亲所有。”廖董有点不悦。

“刘艳华不是我母亲。”她立刻澄清。

“我知道……但名义上公司是她的,卖不卖你没有权利­干­涉,何况我已经付了收购金。”

“什么?你已经付了钱?”谢茉莉仅存的一丝希望在瞬间瓦解。

“没错,所以恕我不能答应你。”廖董看了眼她颓丧难过的神情,“为什么不愿意将元邺卖给我呢?该不会是谢小姐看不起我?”

“不是的,而是元邺是我爸辛苦一辈子的成果,他如果还活着是绝对不会卖掉公司的。”谢茉莉伤心地说。

“唉!我能明白你的孝心,不过既已成为事实的事情,是挽回不了的。”廖董虽然同情她,但也爱莫能助。

谢茉莉难过的掉着泪,“我爸从小就很疼我,我只想为他做些事……”

廖董叹口气:“其实你不用对我说这些,因为元邺已经另有人出高价跟我买了。”

“什么?”她瞪大眼,不敢置信.

他无奈地倒了杯清酒,“当初我答应对方不说出这件事,但是你这副样子又让我不得不说。”

“那么对方是谁?”她急切又问。

“这个我就真的不能说了。”他摇摇头。

“对方要你保密?”

“没错,所以我是绝对说不得的。”他定定看着她,眼神并不像说假。

谢茉莉捂着脸,茫然地吐了口气,“那么谢谢你拨空来见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替我问问对方愿不愿意见我一面。”

“你这孩子还真是锲而不舍呀!”廖董被她的诚意打动,“好吧!我会帮你问问看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茉莉笑了笑,虽然要保住元邺的机会很渺茫,但她会坚持下去。

“这顿饭就让我请吧!”他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好。

“不,说好了由我请客的。”谢茉莉非常认真地说。

“你呀!”廖董笑了笑,“来,我敬你一杯。”

※※

接下来几天,谢茉莉不懈怠的继续打电话询问廖董有关元邺买主的回应,但廖董始终给她六个字“对方说不可能”。

她气馁极了,几度打算放弃,但每每夜里梦见父亲慈薯的笑脸,隔日醒来她又会心痛莫名。

“爸,我该怎么办?我该再坚持继续吗?”她想得脑袋都痛了,却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茉莉,你怎么了?”徐敬宣看着她午休时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没事,我只是在想元邺的事。”她摇摇头。

“你还没放弃?”

“我不想放弃,只是不知道怎么问出买主的身分,如果知道,我愿意当面去求他。”这表示廖董的确是个守得住话、靠得住的生意人。

但也因为如此而苦了她。

“你继续动之以情,相信他迟早会松口的。”徐敬宣只能安慰她。

“谢谢经理,有你这句话让我有信心多了,我一定会继续加油。”谢茉莉朝他点点头,“不过我会把工作摆第一的。”

徐敬宣看着她认真工作的神情,满意的点点头,也拿出卷宗开始批示。

一个小时过后,谢茉莉桌上的电话响起。

“是谢小姐吗?”

“我是……你是廖董?”谢茉莉又诧异又惊喜。

“你连我的声音都认得了,可见你最近缠我缠得有多紧。”廖董开着玩笑。

“呃……对不起,顺便联络感情嘛!下次我们再一起吃饭。”谢茉莉甜甜笑着,因为廖董和她已逝父亲的年纪差不多,不知不觉中她便将他当作父亲看待。

“你这丫头还真是,再让你缠下去我也不必办公了。”廖董笑了声,接着才道:“对方答应了。”

“答应了?什么意思?”

“就是收购元邺的买主愿意和你见面了,不过他仍不希望我说出他的名字,他现在刚好有空,如果可以,你就去XX茶楼见他……”廖董将地址告诉她。

“谢谢廖董,我马上去。”谢茉莉兴奋的站了起来,挂断电话后便向徐敬宣请假,直接去赴约。

搭上车,她按照廖董给地址找到那家茶楼。

走进里头,她问着服务生,服务生便将她带到一间私人包厢。

谢茉莉略带紧张的低着头走进去,抬头的刹那,她突然愣住,因|Qī|shu|ωang|为眼前的人竟是王叡!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好惊讶。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王叡挑眉望着她。

“找你?!”她捂着­唇­,“你……你就是用高价收购元邺的人?”

“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王叡指着对面的位子,“你别站着,坐下才能好好说。”

谢茉莉失神地望着他,这才慢慢坐下,“你为什么要买下元邺?”

“收购别家公司本就是企业经营的手段之一,这是很常有的事。”王叡为她倒了杯乌龙茶,“先喝杯茶吧!”

她端起杯子,温暖自己泛凉的手心,“那……我能不能要求你一件事?”

“你说说看。”他撇撇嘴。

“我希望你能答应,让我保留买回元邺的权利?”她急促地说道。

“哦~~你就这么舍不得这间公司?”他蹙眉说道。

“我只是想留下我爸的东西,我这个做女儿的真的很希望可以为爸爸尽一份心力。”她很急切地说。

他抬起眼看着她,勾起嘴角,“你以为你这辈子会有这个能力吗?要买下一间公司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她垂下脸,好一会儿又抬头对他说:“我有信心一定可以办得到。”

“呵!还真是逞强。”他喝了杯茶,又夹了块点心入口,“吃吃看,这家店的东西很不错。”

她鼓腮睨着他,“你不答应,我就不吃。”

“哈哈!很好,那你就别吃好了。”他将点心全端到自己面前,“你认为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你?”

“因为……因为我上次帮你解围,替你拉了琴不是吗?”她本不想提这件事,但是他的逼问让她只想得到这个小理由。

“经你一提我倒想起还没郑重谢谢你,原来你也学过大提琴?”王叡眯起眸,“可能你还会不少东西,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要求的那件事,你到底答不答应?”早点得到答案,她也可以早点离开,否则老看着他,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波动。

王叡勾起嘴角,冷睇着她,“唉!虽然这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我也不忍让你梦碎,我就答应你吧!”

“真的?那谢谢——”

“别谢得太早,我遗有话没说完。”他淡淡一笑。

“嗯?”

“既然我答应你一件事,那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件事,这叫礼尚往来,不是吗?”王叡笑望着她惊愕的表情。

“什么事?”她怔仲地问。

“搬来跟我住,直到六月底。”他神秘的双瞳闪过一丝戏谑。

“搬去跟你住?”她心口赫然一撞。

“嗯,我暂时在台北市租了间屋子,你就来跟我做伴吧!顺便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他缓缓说着,就怕她没听清楚。

“为什么你要在外面租房子不住家里?”谢茉莉因为紧张,嗓音竟然发起抖来。

“因为……家里太吵了,而且最近公司、课业两头忙,我得专心。”他简单说道。其实都是因为敏玲,这阵子她居然以与堂姐做伴为由搬进他家里,让他连一点私人的空间部没有。

“太吵?!”她不懂。

“你到底愿不愿意?其它的废话就少说了。”他已经说得太多,她还想问得多彻底?

“我……”她望着他,再确认,“只是做伴,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要不你以为还有什么?”他邪谑一笑。

“那好,到六月底不过两个多月,我可以忍。”她算算日子说。

“忍?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好,那你今晚准备好就搬过来。”王叡率先站起,临走前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谢茉莉见他离开后才拾起名片,发现后面写了一个地址,莫非这里就是他新租的房子?

她闭眼沉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当晚谢茉莉收拾好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便独自来到名片后的住址。

按下电铃不久,大门便自动敞开,她看看里面的灯光亮着,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你终于来了!”王叡突然发出声音,吓了她一跳。

“你这里看起来很­干­净,并不需要我打扫。”她疑惑地看看屋内整洁的环境。

“我不要你打扫,你只要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就行了。”他睨她一眼,然后又低头准备毕业论文。

真不懂学校的董事会在想些什么,硕士、博士班毕业才要交的论文,居然也列入他们的毕业成绩内,害他这阵子心神不定之外还要为这件事伤神,看来他的脑细胞肯定会死掉不少。

“可是——”

“这里一共有三间房,一间是我的,一间是储藏室,另一间是你的,你自己去看看吧!”他连头都没抬起来。

“哦!”她噘起­唇­往里面走。她想通常会将最后一间房当成储藏室,于是顺手开了右边的房间,里头除了寝具、家具外,什么都没有,这么说应该是这间房了。

将东西放下后,她又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现在不早了,你还不睡呀?”

“我从回来后就坐下来写论文,连饭都还没吃呢!”他用力爬了下头发,看样子这论文让他很伤脑筋。

“那么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她立刻站起。

“不用去外面,我冰箱里有些食材,随便煮煮就好。”

“那我去看看。”

她找到厨房,走过去打开冰箱,里头的食材虽然比她的冰箱丰富,不过能吃的东西并不多。

打开其中一个抽屉,竟发现上回她做给他吃过的咖哩料理包!

“你也吃这种东西?”她喃喃问道。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虽小,但他还是听见了。

“咖哩料理包。”

“你不是说我是个不会吃这种东西的人?其实我常吃,这跟家里有没有钱、有没有地位根本没关系。”他冷冷笑说。

“你­干­嘛这么说!那我就煮咖哩饭给你吃吧!”她难过他故意用这种话来挖苦她。

找出锅瓢,她正打算洗米煮饭,突见他走进来,“算了,现在才煮饭太晚了,我们出去吃吧!”

“出去吃?”她被他反复的话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你等我一下。”说完,王叡便回房间换上一套正式的服装出来,“我们走吧!”

谢茉莉愣愣的看着他这副样子,“你要去哪吃?”

“好吃又好玩的地方。”说着,他便率先往外走,谢茉莉只得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追上。

不久,他开车载着她到一栋金碧辉煌的大楼前停下,她透过车窗仰头一看,才发现这里不是一般的餐厅,而是高级酒店!

“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她惊慌地问。

“进去见识一下啊!”他将车停下,小弟立刻过来泊车。

见茉莉就站在马路边不愿跟他进去,他不耐的将她用力拉了进去。

皱眉看着酒店里的情景,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乱,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到这种地方?

两人被带到一个包厢,坐在沙发椅上。

“想喝什么?”王叡问。

“我……我不喝。”

“记得第一次在PUB与你相遇,你点了杯伏特加,不如就来重温一下吧!”他随即转首对同样西装笔挺的服务生要了一杯伏特加和一瓶陈年XO。

虽然谢茉莉不懂酒,但也知道这年份的酒并不便宜!睨着他好一会儿,她便紧张的缩在角落,小声问:“你……你不是饿了吗?”

“是啊!男人的饿分成很多种。”他对她魔魅的勾起嘴角。

谢茉莉闻言一惊,接着又听他对服务生说;“再送几道招牌菜过来……对了,还有小姐。”

“是。”

不到几分钟,好菜好酒上桌,还有两名酒店小姐陪伴。

“大少爷,你终于再度光临,能看见你真开心!”酒店小姐一见是王叡,便嗲声嗲气的撒娇,妖娆的身子直往他身上贴去。

事实上,王叡上个月曾被吴总带来这里陪客人应酬,加上他又年轻又帅气,所以酒店的女人都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看见他们说说笑笑的,谢茉莉强忍心痛,不停做深呼吸要自己保持冷静,最后还是受不了的拿起斟满酒的酒杯一口饮尽!

好呛呀!她猛呵气。

王叡看她胡乱灌酒,忍不住皱起眉。

酒店小姐笑问:“这位是你女朋友呀?”

“你们看像吗?”他嘲讽的逸出一丝笑痕。“我们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陌生人怎么会一起来?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快说嘛!”酒店小姐好奇的起哄。

“对,我是陌生人,而且是个没有半点能力的陌生人!”她愈说愈难过,­干­脆拿起酒又为自己倒了杯。

“你在做什么?!”他想抢下她的杯子,但谢茉莉说什么都不放手,还赶紧一口喝下,“唔……好烈!”

王叡望着她那张被酒醺得红透的脸蛋,想阻止她已来不及.

“你不该带我来的,你好好的玩吧!我走了。”谢茉莉站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开。

走出酒店大门,她晕沉沉的看看四周,再看看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举起手拦车。

天……这么多车子经过,为什么没司机要停车呢?

不行了,她的头好重,眼前景物不停的旋转,她都站不住脚了。

上天,别让我倒下……千万别让我倒在马路上……

就在谢茉莉腿软的快要瘫在地上时,一辆计程车驶来。

她立即伸手拦下车,正要上前搭车,身子却被揽住,耳边听见王叡要计程车司机把车开走的声音。

“我要搭车啊……”

“我送你回去,才喝两杯就变成这样,之前怎么敢开口叫烈酒?”他还以为她很会喝,没想到马上泄了底。

“我本来就很会喝。”她发现自己被他带进车里,“只是刚才的酒不合我的胃口,懂吗?”

“呵!还真可笑!”她说的分明是醉话。

“王叡……”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全身无力的靠在他肩上,“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你并不适合呀!”

“我为什么不适合?”他睨着她倒在他肩上的小脑袋,只好为她系好安全带,并摇下椅子,让她躺好。

“别走,王叡。”她以为他要离开.又抓住他。

“你这是?”

“知道吗?我……”谢茉莉说着,居然掉下眼泪。

“你怎么了?”他蹙眉看着她。

她摇摇头,然后旋过身,转向外侧。

王叡抹了把脸,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就为了告诉她,除了她之外,他不是没有其它女人喜欢吗?

幼稚!王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王叡……”她又喊着他的名,“那些女人都不好,你该对她好一点……她真的很不错。”

“你指的她是谁?”他重重的眯起眸,直望着她不停晃动的脑袋。

“她很漂亮……”说着,她居然哭了。

“谢茉莉,你别借酒装疯,快给我醒一醒。”王叡拍拍她的脸颊想唤醒她。

可是她依旧动也不动的,半晌,回应他的竟是轻微的鼾声。

“老天!”他没辙的靠在椅背上。

重新发动车子,他迅速将她送回他的住处,并将她抱上楼,走进她暂住的房间将她轻放床上。

闻着她身上的酒味,王叡不禁摇摇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会懂得我的心?才愿意接受我?”

坐在床畔,王叡揉揉太阳|­茓­,对着沉睡的她诉说:“两个月……再两个月我就要去美国了,之所以要你搬来住,只是想跟你多独处一阵子,可以多看你几眼,将你的模样牢牢记在心底。”即便你心里并没有我……

他抚触着她的脸,无比温柔的望着她的睡颜,看着她长长的睫、直挺的俏鼻、水­嫩­的­唇­,最后他的视线停在她的两片­唇­瓣上。

忍不住地,他慢慢俯身,亲吻着她的­唇­,才轻轻的触碰,竟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拥有更多。

“你这丫头就爱折磨我,偏偏我怎么都忘不了你,这该怪你还是怪我自己?”

算了,既然忘不了、也不想忘,那就顺其自然吧!之后到了美国,他希望自己能够真正的忘掉她,一点一滴的回忆也下留。

起身快步走出房间,他回到客厅继续未完成的论文。

※※

谢茉莉模模糊糊的从梦中醒来,揉着发疼的脑袋,猛地张开眼看看房间的陈设,这才想起昨晚在酒店发生的事!

老天,我­干­嘛这么冲动?这下她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现在到底几点了?她慌张的看看表,已经早上十点半了!

糟糕,迟到了!

她立刻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物,然后冲出房间打算找浴室梳洗,却看见王叡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牛­奶­看晨报。

“你醒了?为什么不叫我?”她愣愣的问。

“为什么要叫你?”他头也没抬,好像报上有什么很吸引入的新闻似的。

“我要上班呀!”她埋怨。

“哦?今天星期几?”他的话让她的动作顿住,她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

“天,我是怎么搞的,过得都忘了日子。”谢茉莉重吐口气,暗恼自己的糊涂。

“我看你除了会喝酒外,其它的事都不太清楚。”他话中带着挖苦。

“你——算了,我去洗澡了。”她说完就直接奔进浴室。

当她冲完澡再从浴室出来时,就见他已换好衣服,看样子正在等她。

“你要出去吗?我去做饭给你吃。”她赶紧说。

“我吃过了。”

“只喝牛­奶­不会饱,再说我也要吃。”谢茉莉才不让他找理由再去“花天酒地”,于是以非常快的速度走进厨房,记得昨晚她看见冰箱有条吐司,于是烤了几片吐司,又为他泡杯咖啡,“吃这个吧!”

王叡望她一眼,这才坐下,“你还真尽责。”

“当然了,为了元邺,我一定会好好做,晚点我会去买一些菜回来,我以后下班后就会赶回来做饭,你……你一定要回来吃。”她想,这样至少可以限制他再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

王叡扯扯嘴角,瞅着她的脸,“你不怕我骗你?”

她心下一惊,看了他一眼,“你不会。”

“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相信你。”她认真的点头,拿起吐司用力咬了口.

“呵!真傻。”他摇摇头,也拿起吐司吃着,“你吃完之后去换件衣服,我们等等要出门。”

“要去哪?”她惊愕的张大眼。看他的穿著,难道又要带她去酒店?

“你何必这么吃惊呢!”王叡挑眉一笑,“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哪?”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酒店的酒特别好喝吗?还是酒店的女人比较妩媚?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爱上酒店!算我看错人了!”她气呼呼的端着两只空盘走进厨房。

他摇摇头,“有哪间酒店会在白天开门的?我是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她又走出来,眨着眼问:“哪个地方?”

“去了就知道,你现在的义务就是乖乖听话,懂吗?”他坐进沙发,“快去换衣服,时间下早了。”

“好吧!”她疑惑地望着他,“我马上好。”

回到房间,她翻了翻衣柜,找了件洋装换上,自言自语着,“这件应该可以吧?不知道他今天又要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走出房间,谢茉莉看看他,“这样穿可以吗?”

“很好。”除了上次迎新会,谢茉莉平时很少穿裙装,这套洋装的剪裁非常简单大方,将她柔美的线条衬托出来,让王叡几乎无法移开目光。

“可以走了吧?”被他直勾勾盯着,谢茉莉觉得好别扭。

“走吧!”王叡收回视线。

※※

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谢茉莉发现他将车子开进一扇开放的大门内,远远的她便看见前方一栋仿城堡的建筑,顶端写着“BolognaUniversity”。

“这是你的学校?”她意外地瞠大眼,“原来波隆那就在这里?”

“你也听过波隆那?”

“当然,以前我爸说过,希望我能考上这所学校,不过……”她垂首苦笑。

“只要有心应该没问题。”他对她倒是挺有信心。

“我是打算重考,但是不会念这所大学。”她抿­唇­笑笑,“你该知道这里的学费有多惊人吧!我现在的经济能力不允许我念波隆那……”

“只要你有心想念,努力考上,钱的方面自然会解决。”他给予鼓励。

她只是摇头,“对了,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见他将车停下,她问。

“是为了我的论文,陪我去实验室一趟吧!”说着,他便带她来到实验室,“这次我要交的论文与实验有关。”

“你要我帮你?”

“可以这么说。”他找出一些器皿与化学材料。

“这个我很乐意。”谢茉莉可爱的笑了笑。“我该怎么帮你呢?你可得好好的说,否则这些化学原料一个不小心可是很容易发生危险。”

“放心,我不会要你做危险的工作,只是要请你帮我计时。”

王叡将酒­精­灯点上,又把要实验的东西放在器皿中加热,“你帮我注意一下,从现在起每隔一分钟帮我记录它的颜­色­变化,二十分钟后就可将酒­精­灯熄灭,我去找教授,马上回来。”

“你去吧!放心的交给我。”

王叡离开后,便直接往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外,他看着教授正专心的批改作业,于是笑着敲敲门板。

“王叡,你来了?”教授闻声抬头,并拿下老花眼镜。

他走进去,和教授一块儿坐在角落的沙发椅。

“时间过得真快,都过去四年了,再几天你们就要毕业了,想想还真舍不得。”教授也教了他们四年,对他们都有了感情,也为他们五个人感到骄傲。

“我们以后有空一定会回来看教授的。”

“好、好。”教授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了,言归正传,你来找我不会光是为了聊天吧?”

“教授,您真英明。”王叡笑道:“事实上,我想将一个人交给教授。”

“谁?”

“一个女人。”

“女人?!”教授眸子一瞠,心脏有点无法承受。

“教授,您别紧张,只是个女学生,她今年本该考大学,不过因为家里的因素没办法继续升学,所以——”

“你要我帮什么忙就直说吧!”

“我希望教授能抽空为她补习,文科的部分得靠她自己,至于数理她已很久没碰,希望教授能指导她。”王叡问道。

“这……”教授揠揠泛白的眉。

“补习费我会一次付清。”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她愿意来我的办公室念书吗?”教授提议。

“当然可以,但是我有个请求,希望教授别让她知道是我的意思。”

“你谈恋爱了?”教授摇头轻笑。

“不是谈恋爱,只是单恋。”王叡挥去心底的­阴­霾,“她现在正在实验室,能请教授一起过去吗?”然后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教授。

“虽然不知道你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我就过去看看她吧!”见王叡那么用心,教授也只好答应了。

两人来到实验室,只见谢茉莉正在专心的做记录,连他们进来都没察觉。

见她做完记录,熄了火之后,王叡才开口:“茉莉,我们来了,这位是我的教授。”

她微惊的回头,赶紧向教授鞠躬,“教授您好。”

“看来你对实验记录满熟悉的。”他看她做来下像生手。

“以前我就很喜欢理化,最喜欢做实验了。”谢茉莉笑笑的回答。

接着教授便依王叡教他的方式问:“你和王叡一块儿来的,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现在就读哪所大学?”

“我……我只有高中毕业,明年才要重考大学。”她腼腆的说。

“这样呀!有上进心,值得鼓励。”他望着茉莉一会儿才说:“我最近正好缺一名助手,你每个周六|Qī|shu|ωang|愿意过来帮我吗?如果你有课业上的问题,我也可以顺便辅导你。”

“真的?我真的可以?”谢茉莉简直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教授慈薯的笑道。

“可是……”她看向王叡,想起自己答应过要照料他的起居。

“没关系,以后你每个星期六就来学校帮教授吧!我有时也得上课。”王叡随即对教授说:“那就麻烦教授了。”

教授点点头。

接着王叡便和教授来到器皿前,两人专心讨论着着实验结果。

由于他们讨论的内容太深奥,谢茉莉听不懂,只好些退出实验室,以免打扰他们。

眨眼间,一个多月过去,这段时间王叡和谢茉莉都非常忙碌。

王叡忙着准备论文,忙着毕业考;谢茉莉则忙着补习和上班,两人虽然住在一块儿,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不过对王叡而言,只要下课后可以看看她的人,他就很满足了。

只是,一想起离开的日子愈来愈近,他终究得去美国,他便开始心神不宁。而茉莉呢?她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感觉?

“茉莉。”他嗓音幽沉地喊道。

“嗯?”好久好久没听他这么喊她,她猛地震住。

“请你过来一下。”

“做什么?”她正在背书呢!

“过来一下。”王叡又说一逼。

谢茉莉走向他,在他身边坐下,却立刻被他抱住。

她吓得张大眸,直望进他眼底,“你……”

“好久好久没这么抱你了。”他近距离瞅着她的小脸,发现她很不安。

“你……你到底想­干­嘛?”她脖子缩起,这么近的距离,她隐隐约约闻到他身上的男­性­味道,她的心狂跳不已!

“如果说我想跟你亲热呢?”他的嗓音低沉柔魅,直勾摄着她的心。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她用力推着他,可他却无意松开双臂,“你是太寂寞了吗?那……那你就去找别人呀!”

都有未婚妻了,还故意说话挑逗她,真是过分!

“找别人太麻烦,我又何苦舍近求远呢?”他不理会她的抗拒,抓住她的下颚吻住她绵柔的双­唇­。

她瞪大眸,身子也随之颤抖。

老天,这是她的初吻啊!他怎么可以说吻就吻呢?

“不行……”她使劲推抵着,这动作却激怒了他,使得他加重这个吻。

“唔……”

他的手扣紧她的下巴,并将滑舌探向她的­唇­间,逼得她张开小嘴接纳他深情炽烈的吻。

从没接受过这样的暧昧舌吻,谢茉莉不知怎么回应,只感觉全身愈来愈烫,就像要烧起来似的。

等王叡尝够了,察觉她身上传来的强烈颤意,他半眯起眸,慢慢离开她的­唇­,勾着冷笑,“怎么?瞧你害怕的!”

他的讽笑让谢茉莉好难受,她赶紧坐到一边,紧抱住自己,眼眶都红了,“你是什么意思,只是想看看我的反应?”

“你真的这么想?”他皱起眉。

“我……”她站起来,慌张的跑到厨房,不一会儿又出来,从身后拿出一支­棒­冰,“给你。”

“做什么?”

“给你吃呀!”她硬是将­棒­冰塞进他手里.“你年轻气盛,太冲动,再不降温是不行的。”她还以为他是因为男人的生理需求才对她做出这种事。

“天!”他用力爬了下头发,突然站起,拿起­棒­冰就想敲她的头。

“你要做什么?”她利落一闪,“快吃啦!会融化。”

“好,我吃就是。”王叡重重吐了口气,没错,他的确胸口泛热,但那不是什么生理反应,而是被她给气的。

他吃了口,看着离得老远的谢茉莉,“你怎么不吃?”

“我又没冒烟。”她鼓起腮说着冷笑话。

王叡深吸口气,定定看着她,“我问你,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未来?”她指着茶几上的课本,“念书考大学呀!”

“不,我是指更长远的计画。”就不知她是否有心上人,否则为何总是排拒他,甚至对他的一个触碰都这么厌恶。

“赚大钱。”

“赚钱?”他轻哼,“还真肤浅。”

“如果我不赚大钱,要怎么向你买回元邺呢?”她认真的说,“那是我努力的目标。”

“你恨我吗?”他突如其来的一问。

“我……我为什么要恨你?”

“逼你住在这里,逼你陪我生活,逼你……”王叡说不下去了,只好拿起茶几上的杂志随意翻着。

突然门铃响了。

“咦?会是谁呢?”自从她住进来之后还不曾有人造访,于是她好奇地将门打开,可当看见屋外的人时,她的心倏然一紧!

“你是谁?快开门呀!”站在门外的敏玲透过里门望着谢茉莉。

谢茉莉赶紧将门打开,让敏玲进来。

敏玲只打量了她一会儿,便自顾自的走进客厅,“原来你的真住在这里——”

“敏玲,你等等。”王叡转向谢茉莉,“能请你出去一下吗?”

“好。”谢茉莉微蹙着眉,朝敏玲点点头后便走向屋外。

敏玲突然睁大眼,“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上次代替你拉大提琴的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就住在这里。”王叡并不想隐瞒。

“什么?”敏玲倒抽口气,“你跟她……”

“对,我爱她,所以才让她搬进来。”王叡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罐饮料给她。

“难怪……难怪你都不肯告诉我你搬去哪儿,就连堂姐你也没说。”敏玲扁着嘴就要哭了。

“但还不是被你找到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好过分!”她呜咽着。

“不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来。”他本不想说得这么绝情,但是再不说清楚,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敏玲,我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但是我对你只有兄妹的感情,再也没有其它。”

“原来你是这么想,难怪……难怪你一直不太关心我,就算我人在美国,你也下曾打电话给我。”敏玲冲到她面前,用力捶着他的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讨厌、讨厌、我讨厌你。”

王叡闭上眼任由她打,直到她打累了,趴在他肩上大哭着。

“好了。”他拍拍她的肩,“虽然做不成情人,但我们终究还是朋友。”

“你……你就这么爱刚刚那个女孩?”敏玲瞪着他。

“是啊!我爱她,可她不爱我,所以我只能将她留在身旁,尽管只有短短几天也好。”王叡苦笑着。

敏玲傻傻的看着他,“王叡,这真的是你吗?”

他挑眉肆笑道:“怎么?不像?”

“是不像,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个会动真感情的人,所以一直很习惯你冰冷的态度,没想到你是这么深情。”她叹口气,知道自己没机会了,“那你还会去美国吗?”

“当然,念MBA是我的生涯规画。”

“既然她不爱你,如果我跟你去美国的话,你有没有可能会爱上我?”她仍存着一丝希望。

“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你呀!好好去接受其它男人的追求吧!等到了美国我会忙到昏头,你若要等,可是会浪费宝贵的青春喔!”

“你真坏。”她扁着嘴。

王叡笑了笑,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我陪你下楼去吧!”

当两人走出大楼,敏玲远远的便瞧见路灯下的谢茉莉,于是问道:“她知道你爱她吗?”

“她……”王叡半合上眼,望着她在街灯下朦胧的身影,“我想她不必知道。”

“不必?”敏玲摇摇头,“算了,你的事我也爱莫能助。”对他做做鬼脸,她立即坐进车中,慢慢开远。

敏玲离开后,王叡走向茉莉,“很冷吧?”他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谢茉莉看着肩上的衣服,抬头看他,“她回去了?”

他点点头。

“我们也回去吧!”谢茉莉率先往前走,但是心口却莫名的沉重,甚至有股想哭的冲动。

“王叡。”她突然回头。

“嗯?”他定住身,望着她带着哀伤的笑脸。

“我们去散步好不好?”

“当然好了,怎么突然想去散步?”

“因为今晚的星星好亮、月亮好圆,我爸以前常说,走在月光下就能吸收许多幸福。”她感伤的说。

“好吧!那我就陪你走,让你可以幸福一点。”他将双手Сhā在裤袋里。

“不是,我是希望你幸福才想让你陪我走。”说着,谢茉莉便匆匆往前走,就怕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

王叡望着她的背影,蓦然升起一个念头,他走到她身边,“你可以离开了。”

她意外地望着他,“还没到六月呀!”

“提前到期。”他勾起嘴角,“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留给你买回元邺的权利。”

“可是……”

“怎么?舍不得离开?”他扯笑道.

“不……那谢谢你了。”谢茉莉傻笑着,心底却想着应该是刚刚那女孩对他发脾气,所以他才会放她走吧?

“我想你一定很高兴,不必再受我的约束。说真的,我倒有点舍不得你。”他隐藏起心事不说。

她眼中带泪的笑说:“你是舍不得少了一个可以欺负的人吧?”其实她也舍不得离开他呀!

“说的也是,以后没人可以呼来唤去,的确有点失落。”他双臂抱胸一笑,“为了安慰可怜的我,陪我去看场电影吧!”

王叡劝自己一定要看开,至于以后……再说吧!

※※

谢茉莉搬回老地方,这段时间她一样上班、一样念书,只是一颗心浮动不已。

讨厌的王叡,本来她已经稳定心情了,偏偏他又要她陪他住了那段时间,|Qī|shu|ωang|害她习惯回家有人在的气氛,已无法适应一个人吃饭的孤寂戚。

今天她如往常一样认真工作,却发觉徐敬宣老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直到下午,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唉!”他大大的叹口气。

“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该不该说。”他抓着头发,心里好挣扎,抬眼又看着谢茉莉那双澄净的双眼,最后还是问道:“你喜欢王叡吗?”

谢茉莉一愣,“徐经理,你……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王叡?”

“我不想再隐瞒了,”徐敬宣索­性­拿出一封信交给她,“这是王叡临走前要我交给你的。”

她迟疑的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他归还元邺的一切证明文件!“这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求他给我买回的权利而已啊!”

“因为他爱你呀!傻瓜!”他坐回椅中,“其实……其实你现在这个工作也是他安排的,还有……”他将今天的晨报拿到她面前,“刘艳华与律师伪造文书的事也是他帮你查出来的,他们也已认罪,该你的都可以还给你了。”

她听了这一串话,又看着报上的报导,整个脑袋轰轰作响,一颗心酸到极点!

“你说他临走……王叡要去哪儿?”她急促地问。

“他坐晚上的飞机去美国,打算攻读MBA,这一去至少要好几年才会回来,你现在去追或许还来得及。”徐敬宣笑望着她,可以想见她也是爱王叡的,就不知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茉莉已是激动得说不出话,也忘了跟徐敬宣道谢,双腿像有自己意识似的往外跑,一心只想去找王叡。

王叡在机场内的咖啡厅坐着,一面望着窗外近晚的夜­色­,一面想着过去那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愈想心情就愈乱。

就在他闭眼沉思之际,突然双眼被一双小手蒙上!

他先是一震,随即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的心跳赫然加速——

“蒙你的眼是想让你用心感觉我,感觉我这个同样瞎了眼的笨蛋的爱,你可以感受到吗?”她哽咽地说。

“茉莉!”王叡的嗓音嘶哑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瞎了眼,一直以为你有未婚妻,尽管爱你也不敢回应你的好。”她放开手,倚在他肩上低泣。

“未婚妻?”他眉一扬.

“就是上次来找你的女孩,我不知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可是在迎新会那天,公司里的同事都这么说。”她坐到他身边,痴迷的望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他恍然大悟,“原来那天你不只是气我隐瞒身分,也在生气这件事?”

“我是沮丧。她是那么美,与你是这么相配,所以我好恨,恨你也恨自己,也因为这样,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你、说服自己赶你离开是对的。”她吸吸鼻子望着他,“其实,我到现在仍不清楚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但我想你是爱我的,对吗?”

来机场的路上,谢茉莉不断想着他对自己的好,想得脑袋都快爆炸了,最后她给自己的结论就是——如果一个人不爱你,就不会为你默默付出这么多!

“傻瓜!”他忍不住将她紧紧拉进怀里,“我和敏玲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就像兄妹一样,我对她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至于她是我的未婚妻不过是谣言罢了。”

“真、真的?”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她的一颗心跳得好快!

“难道你就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他半眯起眸,坐直身,“这一点都不像是你的个­性­。”

她噘起­唇­,“我已是一无所有,又有何信心能得到你的青睐呢?何况对方是这么好,我……”

“敏玲她是很好,但会有比我更适合她的对象。”他抬起她的下颚,认真的望着她,“你懂我的意思吗?”

谢茉莉吸吸鼻子,眼底泪影闪动,“王叡……”她用力扑进他怀里,“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傻傻的接受,你会怪我吗?”

“原谅你了,谁教我遇到一个粗神经的女人呢?”他轻扯笑意。

“对了,你怎么可以为我花这么多钱?”她噘着嘴,满脸歉疚,“一直以为你买下元邺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哪知道……只是你父亲愿意花这笔钱吗?”

“我爸当然同意了,难道你没发现他对你很特别?”他绽放一抹久违的阳光笑容。

“很特别?”她眨着眼。

“迎新会时。”

“哦!你是说总裁与我们握手的时候?”

“是啊!其实当初要把你带进公司时,我就对我父亲坦言了,否则哪有那么容易过关?还有,他对你特别的另一个原因是——在你很小的时候他就见过你了。”他抚着她的发,望着她品亮的眼,“你五岁时曾与你父亲来我家做客。”

“啊?”她傻气的微启双­唇­。

“所以当我说出你的遭遇后,我爸便答应倾全力帮你。”他将她紧拥入怀,“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嗯?”

“我……”她将他胸前哭得一片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只要答应我不离开我。”他吻着她的额。

“好,我不离开你,可是现在是你要离开。”谢茉莉虽然很想留下他,但又不想阻碍他去进修,“你要去念书?”

“对,我进波隆那念书的目的就是等着这一天。”

“那你好好加油,我也会努力考上大学的。”她强颜欢笑。

“傻丫头,我们走。”他牵起她的手,“今天我不走了。”

她瞠大眼,“这怎么可以?你不是机票都买好了?”

“其实我原本就是下星期才要启程,之所以提早走就是怕留在台湾会猛想着你,而既然你已敞开心扉接纳我,我又何必提早走呢?”

“是真的吗?”谢茉莉傻傻的抹去泪,“你没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小傻瓜。”走到机场外,他拦下计程车,待两人坐上车后,他开口对司机说:“到这附近风景最美的山上。”

“山上?这么晚了!”她下解地望着他。

“就是要晚上去。”他回头笑睨着她。

司机看他们感情这么好,于是想了想,立刻想到一处好地方,随即转动方向盘带着这对小情人前往。

谢茉莉瞅着王叡线条俊美的侧面,抓住他的手臂倚在他肩上,“王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嗯……”他想了想,“我想应该是我们一起去听KC弓yC演奏会的时候吧!”

“为什么?”那天她心情可坏了.

“因为你的表情很忧郁,让我很想保护你,而我从来不曾对一个女孩子有这种想法,所以应该是那时候就爱上你了。”他抚着她的长发,“你呢?”

“是……在便利超商的时候。”虽然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却很甜蜜。

“是吗?”他皱起眉,“你胡说,那时候你明明巴下得我赶紧消失,还一副嫌我是穷小子的样子。”

“我是怕你嫌我,那时候我已经不是千金小姐了,很怕……很怕让你知道而看不起我,所以我一心只想赶你离开,至少可以在你心底保留我比较好的部分。”说起那天,她虽然嘴里赶着他,心底却疼得很。

“傻丫头。”他将她揽近身,第一次感受到两人的心是如此贴近。

不一会儿,司机开口:“这座山的视野不错,很多人上山赏夜景,可以吗?”

“可以,谢谢。”

两人下车后,上山找到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夜景吗?”坐在一块大石上,谢茉莉开心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看夜景是其一,重点是要看月亮。”他一手攀在她肩上,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身上。

“看月亮们”她不懂。

“你不是说过在月光下可以吸收幸福吗?上次你送给我幸福,这次换我送给你。”王叡边说边亲吻她的发。

“王叡……”他亲昵的抚触让她的身子又热了起来,她情不自禁的说:“吻我好吗?”

“茉莉!”王叡深邃的眼对住她璀璨的眸子,热­唇­立即覆住她的。

她给予热烈的回应,两人缠绵的拥吻.下一会儿月亮高高升起,挂在天边的一角,柔和的月光映照着两人。

幸福的吻,仍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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