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踏了几步之际 ,便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喝住:"慢着——"
甄 候敦回头,望向半空中冰冷出声的风无痕。他神色不耐道:"风无痕,你有什么资格叫老夫停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的安危吧?敢私闯王府,肆意杀人,这份张狂,会让你死得很惨。"
甄候敦的话 将一旁的惊愕的南宫锦跟南宫辱都带回神来,目光皆都冰冷地望着风无痕。
"风无痕,今ri ni休想活着离开。"南宫锦的声音带着恨意,如果没有他的指使,顾水柔又怎么可能躲得过自己的双眼而做了那么多让他痛悔的事,所以,最该死的是风无痕。
南宫锦的声音 刚一落下,便疾驰地跃上了半空,对着风无痕便击去全力的一掌。
那一掌气象万千, 紧促激烈。若万马奔腾地动山摇,又若巨浪狂卷汹涌澎湃,无尽的杀气腾起,直击甄候敦而去......
风无痕平凡的脸上神情肃冷,他顿在半空,全力蕴出一掌,直击南宫锦那一掌而去......
两道掌力交错在一起 ,一时间,火光迸起,若火焰冲天,零零星星的焰芒铺天盖地洒下,整片院落都笼罩在红光当中......
众 人大惊,暗叫一声不好,这房子要倒了。
所有人,都 争先恐后地避开,免得被房子倒下的攻势波及到。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出到空荡荡的院落,那一间刚拜堂的大堂,此时应轰然倒塌,地面一阵动撼,尘沙狂卷飞扬......
甄候敦在这一 场混乱中,咬牙切齿地离开,他的心底,已经开始有了一个狠毒的计划。
顾义冷笑着望着这 一切,甄泠,你杀了我的女儿,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拉着顾凡,也在一片混乱中离开。
南宫锦跟风无痕两人 的一掌竟然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这一掌都让两人受了伤,身体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 锦......"
"痕......"
南宫辰跟甄子墨两人大惊失色,急急运用轻功飞了下去,分别接住这受伤的两人。
甄泠就在如此 混乱的场面,她跑到极度吓傻的碧波跟前,一把将她拉住。
碧波苍白着脸,脸 上犹有泪痕斑驳,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小,......我,我怕......"
甄泠一把搂着她,轻声安慰道:"碧波别怕,有我在你会没事的,走,我们得趁现在赶紧离开。"
碧波颤抖着紧纠甄泠 的衣衫,",我,我们去哪......?"今日的场面,足可以让碧波永生难忘,如此血腥gou cao场面,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见到,难免会有如此害怕。
" 先离开王府再说,不然晚了他们发现了就不好走了。"说完,甄泠接着碧波悄然离开,这一切,竟无人发现。
此时所有人 都在关注着南宫锦跟风无痕的交战,这个时候离开会是最佳的时期,如此一来,南宫锦就算要找到她,也要花上好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可以足够让自己强大起来,到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将她如何......
没有人会比甄泠明白,在这个异世,靠任何人都无法长久的安全,唯有自身的不断强大,才是活下去的最好方法,经过了今日,她已经将自己完全爆露了,仇人不少,日后的日子,更不会太平了。
南宫锦倒在南 宫辰的怀里,风无痕倒在了甄子墨的怀里,两人在半空中相视一眼,随后各自抱着怀中之人落于地上。
南宫锦脸上苍白, 全身的冰冷气焰依然缭绕着,他恨恨地望着风无痕,目光宛如碎冰,冰寒渗人。"风无痕,本王说过,今ri ni休想活着离开,来人啊,将风无痕给本王拿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胸口气血翻腾,但他却极力忍住,不想在众人面前pen xue。心中对于风无痕的功力也不由得惊讶,自己的功力放眼江湖已民是数一数二的了,想不到这个看似弱不jin风的风无痕能有与自己抗衡的内力,他到底会是谁?
"是,wang ye。"数千 名弓箭手快带散开,将甄子墨与受伤的风无痕团团包围住,箭紧绷在弦上,一触即发......
风 无痕望着南宫锦,嘲讽一笑。"南宫锦,你就杀了我又能如何?你依然改变不了事实,我告诉你,甄泠会恨你一辈子,她更会看不起你一辈子,你这一生都要活在自己的痛悔当中,哈哈哈......"
风无痕越说 越痛快,他知道甄泠是南宫锦的软伤,轻轻一触及便是痛,他要在他面前时时刻刻提起,直到他死为止,他要让南宫锦永远都活在痛悔与绝望当中......
风无痕因为太过于激动,胸口气血翻涌得厉害,他只感到喉间一阵腥甜,一口浓血,便喷了出来,染红了地上的尘沙......
"痕......"甄 子墨大惊失色,紧忙伸手点住他全身重要的xue位。
"哥,我没事...... "风无痕淡淡地对甄子墨一笑,他的愤恨在对甄子墨时淡去许多。
南宫锦冷然着脸,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寒。此时的他,已在极度的爆怒当中。他紧捏着双掌,指甲深刺入肉,血丝渗透出来,将红衣染得更是艳绝。
他冰冷冷地吼道:" 还愣着做什么,放箭......"
此 时的南宫锦,早已失去理智,他恨不得亲手将风无痕射成马峰窝,才能泄去心头的恨,才能淡去心头的痛......
"慢着...... "南宫辰适时出声,阻止即将要射击的护卫队们。他走到南宫锦的身边,轻声说道:"锦,墨还在那里,难道你连他一也块杀了吗?"
南宫锦一震,神色有片刻的犹豫,他别过眼去,望向甄子墨冷声道:"墨,你让开,风无痕我非杀不可......"
甄子墨清冷的 神情十分坚定,他淡淡地瞥了南宫辰与南宫锦一眼,漠然说道:"皇上,锦wang ye,你们若想要痕的性命,那么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
"你......"南宫锦 愤然得说不出话来。甄子墨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朋友,他一点也不想杀他,但若他执意如此,他并不是下不了手。
今日,任何人都休想阻止他杀风无痕。
"墨,你既然如此绝 决,那么别怪我不念情份。射箭......"南宫锦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此时的他,又恢复一贯的冰冷无情。
他 的心痛,他的隐忍,只为一人,那便甄泠,除了她,任何都休想要挟于他。
"锦......" 南宫辰再度打断了南宫锦的命令,杀风无痕他无意见,若是连甄子墨一起杀的话,那么他必定要阻止。
其原因不单是因为甄子墨是他们的朋友,最重要的一点,甄子墨的身份特殊,他的背后是神秘莫测的魅夜帝国,若是杀了甄子墨,只怕魅夜帝国追究起来,整个晋南王朝都会为之动荡。
他身为晋南宫 的君主,自然以大局为重,若是甄子墨没有魅夜帝国这重屏护,此时他就不会如此坚定阻止了。
"皇兄,你不必相 劝,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风无痕。放箭,谁再敢违抗本王的命令你们知道下场。"南宫锦的面容铁青肃冷,话语冰冷不容拒绝。
"是。"场中所有侍卫都不敢再违抗他的命令,就算是皇上出声他们也不敢停下,于是,万千箭雨疾射出去,对像是风无痕跟甄子墨。
甄子墨抱起风无痕, 轻然跃起,白衣飘飞,墨发轻扬,宛如谪仙。他清冷的双眸有一丝淡淡的悲痛闪过,只一瞬,便敛了下去,只余无边无际的清冷。
他 怀中的风无痕,却是愤恨地瞪着南宫锦等人,嘴角依稀看到浓浓的嘲讽笑意,他的全身,都散发一股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阴冷,似是与生俱来般,让人畏寒。
甄子墨的左 手,不知何时已拔出手上的软剑,他挥动着,一进间剑光卷起一个半弧,将疾击向他们的银箭纷纷挡落......
一拔箭雨被挡下,却又有另一拔紧接而来,照这样下去,就算是甄子墨这样的高手也会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他还顾着受伤的风无痕,两人的情形,十分凶险。
半个时辰之外 ,甄子墨略显体力不支,他搂着受伤的风无痕踏在高台之上,眸光清冷地望着这一切。
风,吹摆着他的白 衣,翩跹飞扬。打斗了如此久,他的白衣依然一丝不乱,不染一丝灰尘,依然如同来时那般干净洁白。
上千名侍卫的弓箭,纷纷对着他们,此时只要一声令下,箭雨会再一次袭向他们。
南宫锦神色依然冰冷 ,他望着甄子墨,最后唇角轻扬,冰冷下达命令。"放箭......"
此 话一出,箭雨疾飞,纷纷袭向甄子墨跟风无痕。
甄子墨手中 的软剑不停地挥动着,他修长的手指,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显得苍白,一枚枚利箭被砍断,堆了一地。
就在这时,南宫锦接过侍卫手中的长弓,他用尽力气地一拉,一枚疾速的利箭对着风无痕直射而去......
甄子墨大惊, 然而却无法分身去挡开那一箭。他不由得大喊出声:"痕,快闪开......"
风无痕冷着双眼望 着那一支利箭,他心知自己是躲不过这一支箭的,若是他没有受那么严重的内伤,这一箭躲过自是不成问题,但此时伤重的他,根本动不了身子。
那一枚利箭,只差几毫便穿透风无痕的心脏。
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 这一幕,就连南宫锦跟南宫辰亦是紧张一片。
然 而就在那一枚利箭即将碰到风无痕的白衣时,一道绿光疾飞如电般射来,蕴涵强劲的内力将那一支利箭打飞,直直地击落地面,碎成粉沫......
所有人,都 震惊住了。
只因为挡开南宫锦那一箭的,竟然是一片竹叶。此时这枚竹叶独自飘零在风中,最后无声飘落地面......
太可怕了,太 吓人的内力了,以竹叶就能将蕴满千斤之力的利箭挡落,且还将那一枚箭震成粉沫,可想而知这是如何的惊人的力量才能办得到?
那人,到底是谁?
甄子墨望着那 一枚飘落的竹叶,清冷的神色微变,搂着风无痕的手更紧了些。
风无痕此时冰冷的 眼中淡淡地闪过敬畏之色,他朝着四周望了一眼,随后敛下眼睑,神色一片平静。
南宫锦跟南宫辰彻底地骇然住了,刚才南宫锦的这支箭已是用足了力气,就算他受伤,那一箭的力量依然不可轻视,这神秘人竟然只用一片竹叶就将那枚箭给击落,还震碎成粉沫,他到底是谁?
就在所有人都惊骇无 声之际,一道淡青的身影缓缓从半空中飘落,远远的,便闻到一阵清味袭来,带着雪落的清冷,令人迷醉。
所 有人纷纷朝着这道淡青身影望去,这一望,惊艳无双,再无言语形容。
在一片细碎 的光线下,他似是踏着月华而来,这一瞬间,所有的光华都因他的出现而黯淡下去,他淡青的身影比之银日更耀目,比之白雪更清冷,比之月光更缥缈,似是从天而降的上仙,不沾丝毫凡尘俗气。
那是一张姿容如仙,清冷似月的圣洁容颜,俊美的脸,仿佛天然雕刻的白玉,完美得无一丝瑕疵,淡淡的长眉直飞入鬓,眉间隐有挥之不去的忧郁之气。
他的双眸,平 静无波,若九天之上最圣洁纯净的池水,不染纤尘,眸光缥缈清冷,又清幽深邃,似乎这一双眼睛,早已容进天下悲苦,看透世事俗尘,眸中华光有如晨曦间最清然的雾水缭绕,又若天际那缥缈的光芒,清华圣洁。
一头及祼的如瀑长 布倾泻两肩,在细碎的光线下,散发着莹泽的华光,将那一抹淡青的身影都笼上几许神秘的气息,若春梅绽雪之素,若秋菊披霜之洁,若松生空谷之静,若霞映澄塘之艳,如青墨勾勒,写意风华,清逸无双。
他缓缓地飘落至甄子墨与风无痕的身边,薄唇轻启,清冷出声:"墨,痕,你们二人随本尊回去受罚。"声音清悦动人,仿佛春风中桃花盛开,又如冬夜里雪片落地,不染纤尘,缥缈回转,宛似仙音。
所有人愣愣地望着那 一抹淡青的身影,惊艳绝绝,久久无法回魂。
甄 子墨搂着风无痕恭敬点头。"是,主人。"
此言一出, 南宫锦跟南宫辰惊震未褪的脸上再度闪过惊骇。主人?天下第一公子竟然叫他主人?
那么他就是......
南宫锦跟南宫 辰相视一眼,两人的想法竟是一致。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太可怕了,刚才他的出手,怕只出了三成功力吧?这样深厚的功力,难怪他能操纵整个魅夜帝国,这个如仙一般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其他人不知这青衣 男子的身份,只是被他的姿容给震撼住而已,人人都静而不敢大声出气,生怕惊扰了这一抹仙姿。
青衣男子眼神清冷缥缈地瞥了甄子墨跟风无痕一眼,便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刚踏身的 一瞬,一道敬佩的声音响起。"请等一下......"
青 衣男子顿下脚步,清冷回头望向适才说话的南宫辰,淡淡出声:"有事?"声音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南宫辰料不 到青衣男子的态度会如此淡漠,他微愣,随即朗声说道:"我是晋南王朝的君主南宫辰,不知......"
南宫辰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青衣男子淡漠打断。
"南宫辰,你 是谁与本尊无关。"说完看也不看南宫辰一眼,便踏着轻功离去,青衣翩跹,卷起一阵冷香。
场中之人,无不惊 诧万分。
这青衣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狂妾,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刚才皇上跟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没有自称朕,而是我。可想而知,此人的身份是如何的尊贵了,就连皇上也要卖他如此大的面子,对他如此恭敬。
然而他却丝毫不将皇 上放在眼里,如此轻狂的态度,真是让他们震撼无比。
南 宫辰的神色微冷,颇有几分尴尬。自己不顾所有臣子在场,低声下气地讨好于他,他竟在如此不给面子拂了他的意,这实在是令他气恨。
南宫辰深邃 的双眸闪过冰冷犀利的锋芒,他紧握着双手,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会亲手除去魅夜帝国。
甄子墨抱着风无痕,踏着轻功随后跟上,在离去前,他回头望了南宫锦一眼,那一眼,略有深意。
南宫锦亦是望 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声中臣子们在那一 抹青衣身影离去许久后,才回过魂来。
纷纷在底下议论起来,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能让皇上如此恭敬,且他还不将皇上的恭敬放在眼里,如此轻蔑的态度,皇上竟然无动于衷,难道说这个姿容如仙一般青衣男子便是传说中的魅夜帝国的夜帝?
此时,南宫锦收回目 光,朝着四处张望。
然 而望了许久,都不见她的身影,他的神色不由得痛楚一闪,心口有如被巨石碾过般,痛入骨髓。
他颤了颤身 子,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翻掏着,撕痛得难受,刚才所受的重伤,再加上此时的气血翻涌,一口浓郁的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染了一地,如同凄然飘零的落花,凄艳绝绝。
"锦......"南宫辰大惊失色,急急地奔了过去,将昏过去的南宫锦搂在怀里,神情冰冷莫测。
一场本该热热 闹闹的婚宴,却在新娘的惨死,新郎的昏迷拉下帷幕,这一出闹剧,成为了整片银月大陆上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甄泠跟碧波离 开王府后,两人买了两套男装换上,此时的甄泠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手摇折扇,自有一股道不出的feng liu韵味。
她身旁的碧波,一 身书童打扮,两人站在一起,俨然是出门游玩的富家公子与书童。
她们的容颜,都经过甄泠的手易容过,跟上一次的扮男装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绝不会有人认得出她就是当日那名震天下的久微公子与他的书童。
",天色不早了 ,我们去投宿客栈吧?"碧波此望着夕阳渐渐沉去,不由得出声。
甄 泠脸上轻挑的笑意,那副模样,跟当日的顾凡有几分相似,不过顾凡那痞样让人见了想捧他,甄泠这副feng liu公子哥的样子,却让人生不出轻蔑之心,她的笑容虽然轻挑,却有一抹冷然在其内,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拥有的。
"碧波,你 认为我们现在能住客栈吗?"现在只怕整片京都是官兵吧,住客栈等于自投罗网,好不容易自由了,她绝对不会让南宫锦这么轻易找到她。
",我们不住客栈那能去哪里?,难道我们要露宿街头?"碧波神色有些后怕,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没让她缓过神来。
甄泠狡黠一笑 ,目光璀璨如日。"碧波,走,我们诳青楼去,今晚,我们就睡那儿了。"
"小,,你, 你,你说什么?"诳青楼?还在那里过夜?
"碧波,从现在起你叫我九夜公子,你是我的随从,叫,叫小白好了,走吧......"说完,疾步朝着勾栏院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碧波愣了许久 才跟上。",我们......"
" 小白,不要再叫,记住,我叫九夜,你称我为公子就好,我们现在不比在王府,万事都要小心,就算没有任何人在场,你一样不得叫我,明白吗?"甄泠打断碧波要说的话,神情颇为凝重地对碧波说道。
碧波点头。 "是,公子,小白明白,从今日起,我便是小白,而公子便是九夜公子。"顿了顿,碧波又纠结道:"小......公子,我们真的要去青楼过夜吗?"
甄泠神色变得沉静起来,她淡淡道:"小白,青楼是最不能去的地方,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南宫锦他们一定料不到我们会在青楼住下,所以,我们要想躲过他们的搜查,唯有青楼是最合适的地方。"
另外,她住在 青楼也有另一个原因,青楼人流动量较广,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最易打听消息,她既可以轻松地住下,又能关注南宫锦等人的行动,可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香安街,是晋南王 朝京地最热闹的一条香粉大街。在这条街上,林立着数十家青楼,最为毫华有两家,分别是凤仪楼跟暗香楼。
这两家青楼是死对头,凤仪楼的幕后老板听说无人见过,人人都传是名神秘黑衣男子,但却无人见过他的姿容。
暗香楼则是顾家的产 业,顾义对于青楼产业不怎么重视,所以这家暗香楼就交由顾凡来打理,顾凡那厮不知哪来的运气,竟然请到一名颇会经营的老鸨,暗香楼的生意能跟观凤仪楼较量,全都因为有这个老鸨助阵。
甄 泠跟碧波很快地便到了香安街,刚一到此,便见人流穿梭不止,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各个年龄,各个层次的都有。
勾栏院的姑 娘们拉客手段也层出不穷,这人才刚走去,就被几家gu niang死死地拉着。
甄泠脸色微冷,对于这些女人的碰触她很不喜欢,她微微皱眉,借用巧劲轻松躲开。
碧波就没有那 么好运了,此时她被几名拉客的女人撕扯着,眼看都快急得哭出来。
"哟,公子您第一 次来吧?来,进我们春红楼,保证让你满意。"
"公子,进我们飘仙楼,保证让你飘飘欲仙,欲生欲死......"
"公子,来啊,进我 们醉梦楼,我们gu niang个个‘功夫’了得,保证让公子你有了第一回,还想第二回......"
这 一个说得比一个露骨,碧波快要招架不住了。甄泠此见,轻挑feng liu地摇动手中折扇,笑着出声:"小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本公子过来,今晚本公子打算去凤仪居。"
几个女人一 听凤仪居三个字,便知道这个客人不是她们能抢到手的,便各自散去。
碧波暗自松了口气,再一次对甄泠充满敬佩。
两人踏入凤仪 楼,第一眼,甄泠便喜欢这青楼的装潢,简单却不失清雅,这样的青楼别具一格,更能吸引顾客。
gu niang的服务也不似 其他青楼那般热情,这里面的gu niang,都带着淡淡的清冷气质,让人顿感眼前一亮。
一袭淡黄衣裳的女子见甄泠进来,便迎了过去,淡笑着说道;‘公子,里面请......"
甄泠摇动着折扇,风 流十足地点头。她望了碧波一眼,示意让她不必害怕,大胆跟上。
在 经过一楼大堂,便见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所有人都望着那处高台,情绪高昂。
甄泠见此, 微笑着出声问那黄裳女子,"gu niang,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黄裳女子看了甄一眼,见他容貌不凡,虽然举止轻挑,却难掩其高贵的气质,回话十分客气。"公子您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今晚是我们凤仪楼的花魁大会,一会楼里的gu niang都会表演,谁最后胜出的,便是我们凤仪楼的花魁,此次花魁大会的gu niang,都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但若场中的哪位公子出竟价高,楼里gu niang自愿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卖身的,公子若有兴趣,我可以为公子安排一个位置,让公子也参加竟价。"
甄泠目色了然 ,她轻摇折扇,朗声道:"多谢gu niang说得如此详细,暂时不必了,先给本公子按排一间可以观看表演的雅间吧。"
那黄裳女子淡淡一 笑。"好的,公子,您请随我来。"
甄泠点头跟上。
此时她的心中有了计 划,青楼,应该是个不错的掩身之所,花魁大会,看来她来得真是时候。
黄裳女子将甄 泠与碧波带进一间清雅的包间便退了出去。
包间的装潢很是简 洁,却有一股出尘雅致的韵味,让人置身于此,有如在舒适的别院一般,这分别具匠心的设计,看得出来这青楼背后的老板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且最为重要的是,他有独到的眼光,这样的青楼,就好比一个清新素雅的美女,在一群庸脂俗粉当中静立,此翻匠心独到,不吸引人才怪。
"公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吗?"碧波望着这青楼的雅间,还是有些担忧。
甄泠倒了一杯茶,轻 呷了一口,随后道:"住,为何不住,我们不单要住下,还要在这里赚银子。"
" 呃?"碧波有些不明白甄泠的话,神色有些呆愣。
"小白,我 先出去一下,你好好睡一觉,这间房间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时候差不多了,她该去找这家青楼的老板。
",我跟你一起去。"碧波一听到甄泠要离开,立马反应跳起来。
"不了,碧波 今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吧,我去去就回来,你不用担心,房间的门我会上锁的,会很安全的。"甄泠轻轻安抚碧波,随后便走了出去。
出得雅间,她神速 地窜进一间没有人的gu niang房间,打开衣柜,找了一件淡紫的裙装换上,脸上淡施薄粉,蛾眉淡扫,一张绝美的脸经过她的巧手一弄,又变成一副模样,此时的女子素雅不失美艳,清丽不失妖娆,纤弱而又不失炽烈,一双勾人的眼睛如一波盈盈横波,顾盼之际,欲语还休,我见犹怜。
完成一切后,她用一张淡紫的细纱布将脸遮住,只余那一双盈盈勾人秋波露在外面,道不出的风情,又有一股神秘的气息。
甄泠眸色一闪,随即 跃身离去。
凤 仪楼的设计跟别的青楼也不一样,这样的主要是前院的高楼能让客人进来,后院的居院,全都是gu niang们的住居,一般男客禁止入内。
甄泠跟着一 名凤仪楼的gu niang身后,神秘地窜进一间简洁不失尊贵的房间。
那位gu niang将手中端着的紫沙盅端到桌子上,便退了出去。
甄泠在那gu niang 离去之际,便现身出来,她四周打量一眼这间房间,心中了然。怕这里就是这凤仪楼神秘老板的房间所在。
此时内阁隐有烟雾 缭绕,甄泠心下已猜出那个人正在里面洗澡。
就在这时,里面之人出声了,声音低魅妖冶,自有一股勾人的魅惑。"gu niang,既然来了,那么请进来吧。"
甄泠神色淡定,轻声 说道:"公子,我还是等你先洗完再进去吧,免得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 哈哈哈......"里面传出一阵爽朗的声音,随后,那人里面走了出来。一袭黑袍松松披就,胸前的mi色ji fu袒露出来,一头如缎长发倾泻而下,发梢末端还滴着水珠,晶莹剔透,更添魅惑。一张俊美妖魅逼人的脸上,隐有勾人笑意,薄唇轻扬,墨眸上挑,道不出的妖冶风情。
甄泠望向那 黑衣男子时不由得一愣,是他,那天跟甄子墨一起的黑衣男子。
那天甄子墨虽然戴了面具,但是后来甄子墨的出现后,她便猜出了他的身份。甄子墨跟风无痕的关系如此不简单,那么这黑衣人也绝对简单不到哪里去。
甄泠虽然心中 颇为惊诧,但那双眼睛却特别的平静。她望着黑衣男子,淡淡一笑。"公子想必就是这凤仪楼的神秘老板了?"
黑衣男子勾唇一笑 ,瞬息让人在他的脸上有如看到桃花绽放,妖魅勾人。"不错,在下便是这间青楼的老板,不知gu niang来有何事?"
黑衣男子妖魅却犀利无比的墨瞳若有似无地扫视着甄泠的脸,那样凌厉的眸光,似要将她看透。
甄泠平静地上黑衣男 子的双眼,淡然青风般的一笑。"我来,只为参加花魁大会,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黑 衣男子一愣,随即眸中有华光轻闪。他上下打量了甄泠一眼,妖魅出声:"gu niang可有卖身?"
甄泠望着黑 衣男子肆意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不卖身,公子,你先听我弹一曲吧,想必不会让你失望。"
黑衣男子似是也被勾起了兴趣,他妖魅一笑,随即抬手指着案前的那一台古琴,隐含笑意道:"gu niang,请吧。"
聂冥烈勾动唇 角,眸底兴味极浓,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什么来历,竟然亲自闯进他的房间来。
凤仪楼所有gu niang都 知道,聂冥烈的这间房间是整座楼的禁地,任何私自闯进来的人都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从开楼到现在,已经惩戒了不少闯进来的gu niang,希望这个女人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甄泠将聂冥烈眸底一闪而逝的冷然尽收眼底,她淡淡置于一笑,随后轻缓迈步过去,坐于案前,纤指落于弦上,只见她素手一拔,琴音有如高水流水般轻泻出来......
琴音清清泠泠,若风 拂弱柳,如诉如泣,扣人心弦。琴音淙淙铮铮,若山间流水,清亮恬淡,令人痴醉。琴音悠悠扬扬,若雪片坠地,缥缈空灵,低回婉转。
随 着那纤细bai xi的手快拔,琴音浑厚响起,若行云流水,跌宕起伏,又似狡龙怒吼,汹涌澎湃,随着她越弹越快的纤手来回晃动,琴音激烈无比,让人有如置身黄沙飞扬的杀场,刀光剑影,金戈铁马,隐约可见有万马奔腾,千军撕杀......
听闻,让人 心潮澎湃激昂,豪情万丈......
最后,琴音又缓了下来,竟是如歌如泣,凄然回响,仿佛看透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离离别别,让人顿生凄然,感慨一切莫不是过眼云烟......
聂冥烈完全震 撼住了,一双墨瞳不可置信地望着甄泠,双目间全都是无语描述的震惊。
如此惊世琴音,她 竟然能弹出如此惊世琴间,这女子,他当真是万分好奇。
甄泠顿下琴音,缓缓站了起来,一身紫衣紫纱的她,仿若远古踏尘而来的神秘女神,此时她的双眼晶莹璀璨,竟是比天幕外的星空更加耀目。
她走至聂冥烈面前, 淡笑道:"公子,如何?我这琴艺可还算过关?"
聂 冥烈望着甄泠那一双璀璨似能说话的眼睛,愣住了神。稍顷,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妖魅一笑,朗声道:"好,gu niang的琴艺可以说是举世无双。"
当真是举世 无双,除了主子以外,他从未听过有人能弹得如此惊世的琴音,这已非琴音,而是人间仙音,如此的一双纤手,竟能将人生百态尽揉琴音当中,若不是历尽沧桑,看透俗尘,又岂能弹出如此通透淋漓的惊世之乐,她,到底会是谁?
甄泠依然淡淡置于一笑,对于聂冥烈的称赞没有过多的反应。她道:"公子,我叫罂粟,不知现在可否安排我参赛?"
聂冥烈听到甄 泠的名字微有些愣,罂粟,这是她的真名还是......
他敛下起伏的心绪 ,妖魅而笑。 "好,罂粟gu niang请随我来。"
说完,率先迈步出去。甄泠没有任何犹豫便跟了去。
聂冥烈将甄泠带到大 堂一间高级的包间,此包间是他专用,坐于这里,能将整个凤仪楼大堂的情形尽收眼底。
甄 泠走于窗前,神色淡定地望着大堂热闹疯狂的画面。
身后的聂冥 烈不知何时已离去,一名三十开外的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身着大红长裙,明艳动人,虽是年纪年长了些,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有那一抹成熟的韵味无声流淌。
她望着甄泠的背影,轻声唤道:"这位可是罂粟gu niang?"
甄泠缓缓回头 ,淡淡道:"我是。"
当那妇人望着甄泠 转过来的一双眼睛时,不由得闪过惊艳。好一双能说话的勾人眼眸,明亮璀璨,勾人传神,如汪洋大海,能让人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那妇人一脸欣喜,悦声道:"罂粟gu niang,我是凤仪楼的华姐,负责所有gu niang们生活以及一切事务,主人交待过了,要我为罂粟gu niang安排参加花魁大赛,罂粟gu niang你是最后一个出场,可有问题吗?"
甄泠淡笑着摇头。 " 没有问题,华姐,谢谢你。"
华 姐对于甄泠十分满意,举止独到,气质独特,难得的好苗子,若是此次花魁大赛能得魁,她便定大红。
送走华姐后 ,甄泠见时间还早,便闪身离去,出去打听外面的情形。
就在她走入一条清静的小巷,便听到打斗的声音。她神色微凛,本想闪身离去,却在不经意地一眼,望到一双纯然的眼睛,那是一双她见过最干净的眼睛,里面的目色纯然,带着淡淡的蓝光,仿若纯碎的蓝天,无一丝杂质,纤尘不杂。
那一双眼睛干 净眼睛的主人是名男子,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一张平静的俊脸上,尽是苍白,一袭水蓝长衫,带着孱弱的微光,仿若透明一般,他的长发,竟是如雪的白,直直地一直泻到腰上,让他整个人,都缭绕一股挥之不散的悲凉之气,那一抹苍白的身影,尽是道不尽的孤寂苍然。
甄泠望着这一双眼 睛,不由得顿下脚步,随后,她纵身走了过去,决定救这位蓝衫白发男子。
男子似是受了重伤,此时他挥剑的手已有些凌乱,他身前数十名黑衣高人见此,对他更是展开了狠绝的攻势。
银发男子淡若清风一 笑,手中的长剑再度凌空挥舞,他的身后,更有一名黑衣人衬他不备之际,举手刀朝他砍去,这一砍,男子势必躲不开,黑衣人目光不由闪过得意。
然 而下一秒,黑衣人的刀还没来得及落下,人便无声地倒了下去,只见一枚绣花针没入他的死xue,当场丧命。
所有黑衣人 大惊,急忙朝着绣花针射来的方向望去。
银发男子也淡淡朝着甄泠的方向望去。
甄泠紫纱遮面 ,冷然地站在那里,面对所有人的目光丝毫不见波动,一双璀璨的眼眸略有杀意蔓过。
九名黑衣人微愣过 后,便冷声大喝;"什么人?竟在敢救我们七星楼要杀的人,识趣的快点离开,不然连你一块杀。"
甄泠依然静立在那里,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高手过招,莫不过是如此。
甄泠虽不知七星楼是 什么组织,但见那些黑衣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血腥之气,他们双眸都布有浓浓的杀伐之气,她便猜得出,这十人定是杀手。
银 发男子脸色苍白,望着甄泠淡淡道:"gu niang,你快些离开吧,不要断送了xing命。"他善通医理,此时甄泠站在那里,竟然毫无真气波动,一个没有内力的女子,就算暗器了得,亦不能从七星楼手中脱身,此次七星楼是花了重本,出动十名高手来杀他,他知道自己此劫难逃,却不想连累这女子。
甄泠依然冷 然地定立在那里,只用清冷的声音对银发男子淡声道:"公子不必为我担心,你先止住你身上的血吧。"
九名黑衣人料不到甄泠竟然对七星楼的名号丝毫不动,他们报出了七星楼的名号,就是想要吓住她,好分散她的心思痛下毒手,竟不想她不为所动,丝毫不将他们七星楼放在眼里,这口气,让他们难以咽下。
当下,运用轻 功,五名黑衣人便朝着甄泠扑去,手中在武器银光乍起,顷刻之间便到了甄泠的跟前。
甄泠倏地瞳眸一凛 ,冷冷锁定那五道身影,就在那五道身影离她三尺的距离,她手中紧捏的绣花针狠射出去,动作如行云流水,五枚绣花针直直地射穿于那五道身影的死xue上,一招丧命......
银发男子跟剩 下的四名七星楼高手都震骇住了,他们静静地望着甄泠。 什么时候江湖中出现这么厉害的女子?为何他们不曾听说过?
这女子是谁?
甄 泠目光看也不看那五人一眼,对着银发男子说道:"公子,你先走吧。"
银发男子一愣 ,随即淡淡回话。"gu niang,我无事,你不必担心我。"他身为绝尘谷的神医,这点伤他还是不放在眼里,他好奇,这紫衣女子会不会是谷主派来抓他回去的紫护法。
甄泠见 银发男子神色淡定,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冷然着双眸,静立在那里,一股无形的压抑杀气从她身上流动,就连杀人无数的七星楼杀手见了此时的甄泠都不由得惊骇。
这女子身上的 杀气好可怕,若不是经历无数次生死鲜血的洗礼,根本不可能锻就这样的杀气,她,难道就是尊主所说的秘密武器,最厉害的杀神?
四人的双眼明显闪过 骇意,对于自己所猜测的身份信了几份,若不是他们七星楼最厉害的杀神,怎么可能有如此可怕的杀气?
四人连连后退 ,想要逃离。
甄泠冰冷一笑,手 中的绣花针已飞了出去,直射四人的眉心,没根而入,当场气绝身亡。
她 收回手,冷冷地望着这一切,随后转身离去。从她身为杀手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明白一个道理,若是不想自己死得很惨,最好不要对敌人仁慈,稍留一个活口,都能让自己死无葬生之地。
所以,她杀人 ,从不留活口,这也就是她全身冷骇杀气由来的缘故。
"等等 ......"银发黑子望着甄泠离去的背影淡淡出声唤道。此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甄泠就这样离去,难道她并不是紫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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