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古琴边坐下,又将手重新净了一遍,然后用食指跟大拇指并拢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铮铮的声音。
高山流水般的琴声响起,如歌如颂的琴音似一阵凉风钻入谢昭耳中,在五脏六腑间穿梭,又似涔涔细雨,在肌肤上缠绵。
血海深仇、俗世纷扰、名利纠葛如潮水般退去。
天与地之间,辽阔无垠,只余幽镪哀怨的音色不断流淌,没过浅草、浸透湖水、润泽山石。
万物都在琴音中沾染哀婉与悲凉,让人也不例外。
她轻轻拨着琴弦,薄唇轻启慢慢唱道:“松月淡无影,岩风响细泉,我来寻旧隐,夜夜宿溪船......”
琴音倏然戛然而止,外边蓦地传来一阵喧哗。
“哎哎哎,公子公子,您不能进去!里面有客人的!”
老鸨尖叫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像是提醒里面的人一般。
长乐穿了一身靛蓝色锦袍,头戴白玉冠。
看起来真像一个男生女相的翩翩公子,她跟着谢昭一路过来,没想到他真的又来青楼了!
长乐现在怒火中烧。
身后的锦衣卫见状直接一脚将门踢开,她侧身对着身后一直拽自己衣裳的老鸨怒吼道:“让开!”
一进门就对上在花魁卧榻边倚着的谢昭。
他一双似笑非笑的对着长乐又跃向她身后的锦衣卫,一双修长的手指将折扇张开又摹地合拢,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他笑了笑起身道:“走吧。”语气轻松得像被捉奸的人不是他一般。
长乐望向古琴边气质卓然的松月。
半晌,她没觉得自己输在哪了,“谢昭,你就在这里吧,别回去了。”
落下一句狠话,然后转身匆匆跑下了楼,她的眼眶倏然有些湿漉漉的,憋着眼泪将眼泪都染红了,看起来很是可怜。
谢昭腿长,三步作两步跑下去就把长乐逮住了,可她只顾着自己闷头走,一点路也不看,不是谢昭一直拽着她都撞门柱上了。
他们跨出了花满楼的大门,主街上人来人往。
路人的目光却不自觉的都被二人所吸引,实在是因为他们容貌太盛,而且,看样子都是两个男子,矮一点的那个眼尾还包着泪,高一点的那个一直将人圈在怀里,低头在说些什么,有心的人话本子都写好了。
谢昭并没有在乎路人投来的探究目光,只将长乐圈在怀里,不让他们看到,他轻声问道:“你,吃醋了?”
五个锦衣卫从花满楼上下来,就看到这么一幕,简直想当场把自己眼睛戳瞎的程度。
长乐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声音却是凌厉没减半分:“我才没有吃醋!”
她头忽然望向花满楼里,只见松月倏然出现在门口,她抱臂望着她,眼底一点情绪也没有,长乐转头对着谢昭恨恨道:“你非要找妓女来报复我是吗?”
谢昭对‘妓女’很反感,薄唇很快抿成一条线,他神色冰冷。
“她不是妓女。”
“笑话!”长乐将他一把推开,自己整理了一下冠发大步向马车走去。
“谢昭,你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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