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之后。

泥沼君主原本还在一阵摇晃的蓝色眼睛，猛地僵硬住了，他眨巴眨巴了一眼狭长的眼帘，“普伊西伦一世，这可是禁忌的领域，你也妄图踏足进去吗？”

他算看明白了。

这位皇帝陛下，应该也知道，物质生命是吞吃不了灵魂的，所以其的真实目的，是截留死者的灵魂。

“如果可以的话。”老皇帝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他坦然面对泥沼君主的目光。

物质世界的生命，按照逻辑规律运转，其死后的灵魂，都将坠入于深渊之中。

截留死者的灵魂，深渊生命吞吃灵魂。

这二者看起来有些类似，但是却有着极为本质的区别。

如果真的能将灵魂截留在物质世界，一旦这种技术手段成型并且完善，那么老皇帝甚至能在物质世界建立起一个属于亡者的国度。

一旦地上的亡者国度壮大起来，分润死亡女神的权柄，也尤未可知。

“你可以试试。”泥沼君主这个时候，也收起来他尖锐的笑声，反而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不过我事先警告你，这种做法极度危险，会引起深渊本能的污染或反击。”

“总而言之，我没见过类似的事情和场景，所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肯定不是闹着玩就是了。”

对于泥沼君主的警告，老皇帝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

他说道：“我并非贪生怕死的人，想要延寿也好，想要晋升也好，都是为了追求更长远的超凡之阶罢了。”

普伊西伦一世从少年到老年，不论身份如何变化，他的初心从未改过，无非就是求道罢了。

朝闻道，夕死可以。

然而现在攀登的道路，他还只看到了一半不到。

根本就不可能甘心。

于是，在征求老皇帝的同意后，泥沼君主的蓝色眼睛，如同一根根丝线开始分叉，然后化作十七根蓝色丝带，在半空之中一阵蠕动扭曲，各钻进了老皇帝的左右双耳之中。

深渊之中的君主，哪怕只是一小部分躯体，但这种直接的接触，也让老皇帝感受到了几分疼痛感。

他强忍着耳蜗里的剧痛，接收从泥沼君主那边传递而来的深渊知识。

随着深渊知识灌注进大脑之中，老皇帝身上的气息变得怪异了起来，灯火投过来的光晕，逐渐由淡黄色变成了深褐色。

然后深褐色的光晕，在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了斑驳且蠕动的影子。

这些影子好似一条条蛇怪般，在书桌各处爬行蹦跳着。

一只影子爬过老皇帝手上的亡者密录，正好被书角边缘伸出的舌头给裹了进去。

很快，书页之中就传来一道轻微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