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阙生活在青川县,卖菜摊附近经常有妇人讨论这些事,有胆大的偶然也说些秘事,他不想听也听到了。
今天听到这穆琊川自报家门,他很容易就把所有的事情串了起来。
听说穆琊川行事狠辣诡谲,性情阴晴不定,当年老丞相身亡后年纪不大的他就掌权了。
穆府本来有一位千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老丞相死后也自杀了。
有人说是千金爱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老丞相要杀了勾引女儿的儿子,千金为爱杀了自己的爹,自杀谢罪;也有人说是千金和那身世不堪的哥哥为了能在一起,合谋杀了老丞相,最后又被自己的爱人所杀……一切都是传说罢了,无人知晓真相。
不过,穆琊川这么多年来为皇上尽心尽力,一直受到当今圣上的宠爱倒是事实。
容老爷还在世时,容无阙就听过关于穆家的一些事,从未想过今日能见到穆家这位掌权人。
他当时也是欠缺考考虑,他知道那男子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他竟是当今的丞相,见那男子靠近卿玉晓时,他来不及多想,抢了侍卫的剑就破窗杀了上去。
现在,他带着卿玉晓离开,还不知道要惹下什么祸,此行上京,他还没到京城却惹上了穆家的人,实在不应该。
不过那黑衣人既逃到了穆琊川的船上,看来是穆琊川有心掩护,穆家与黑衣人想必有什么关系,这一下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门口有脚步声,衣袍卷动卷起风声,卿玉晓认得这脚步,喊了声:“曲姐姐来了”。
奇怪的倒地响声后,门被推开,果然是曲杀歌走了进来,门边倒着冬至。
卿玉晓一看冬至那模样,就知道他是被曲杀歌点了睡穴,然后她看到跟在后面,探着头好像担心她安危的馒头和包子,当下挥挥手,指指地上,要他们把冬至搬回房间去。
曲杀歌疲倦地闭了闭眼,沉默半晌道:“今夜是我冲动了,打草惊蛇。”
卿玉晓看着她汗涔涔的额头,那声音里的疲惫夹杂着无奈。
容无阙看了卿玉晓一眼,安慰道:“曲姑娘是为了大家的安危,不算打草惊蛇。”
“不,我是为了自己。”
曲杀歌打断容无阙的话。
“我见到昔日杀我爷爷的仇人,那一刻我只想取他性命,什么都没多想,刚刚我才收到消息。那人不当惹,他是穆家人,得罪丞相府,对你们不好。”
“哪有啊,他讨厌嘛,就算曲姐姐你不得罪,我总要得罪他的,我身上藏着一堆药粉,准备今晚给他点颜色瞧瞧呢。”卿玉晓宽慰她。
“不管那黑衣人和他有没有关系,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卿玉晓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容无阙说那黑衣人原是想来偷偷找东西,想起之前那三番两次出现的黑衣人。
“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是他们先来招惹我们的,我想着这艘船,咱们不上恐怕也得上了,既然这样,何不跟他们到洛安城,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小玉,此事事关重大,恐怕……”曲杀歌见识过那群人的武功,也知道那些人是一等一的杀手,她之前猜到这群人是暗门的人。
被暗门盯上的人,至今还没有逃脱的,如果他们一开始是为杀人,他们不可能平安走到现在,既然不为取命,肯定别有目的,与其逃离,不如像卿玉晓说的,等他们出手。
容无阙神色不动,点头道:“玉晓说得有道理,眼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既然引我们到这,我们不如将错就错,与其周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三人达成共识,只是今夜之后,曲杀歌变得愈加警觉起来。
她在等那黑衣人出手,奈何他们随船一路前行,每天都是风平浪静,除了那夜房间被翻过,再也没出现过异常。
卿玉晓这几天,可以说是悠闲得很。
容无阙要看书,包子和馒头要和船员们斗蛐蛐,曲杀歌要发呆,冬至……呃,冬至要陪着曲杀歌发呆。
卿玉晓一个人在船上出没,从这艘船落到那艘船,除了穆琊川那艘船有人阻拦,其他几艘船卿玉晓能出入自由。
这几艘船运输的大多是药材,在他们现在的朝代,药材的运输可以说是被有权有势的官家垄断了。
卿玉晓虽然能在船上出入,装药材的船舱却无法进入。
卿玉晓好奇溜进去过一次,她总觉得那药材有些古怪,一股药味中混杂着其他味道。
这夜,她掠到一艘船上,借着朦胧的火光,点了门口两个看守的人,如一只灵燕般飞入了船舱。
船舱静无声,卿玉晓触手摸向那一箱箱药材,辨别着那古怪的气味是什么。她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在手中掂了掂,眼光搜索了一圈,撬开了一口箱子。
她在药材上摸了摸,然后触手下去,摸到了不一样的触感。刚准备将火折子凑过来,看看那到底是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凌厉的风声。
卿玉晓一转背,一个带着脂粉香气迎面扑来,带灭了她手中的火折子,直直把她扑在了地上。
她刚想扬起匕首刺琼裕,只感觉手上穴位被点住,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小美人儿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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