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如此劝慰自己。只……她心中彷徨无助,转身察看四周,除去满地拖拽滑痕,并谨慎隐在石块后方的斑斑血迹。她,再寻不来其他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蓦然,占喜心头大恸,悲痛瞬间止不住地涌上心头,眶中蓄足的泪,无声落了下来。
“喜儿……喜儿……找着人没。若没找着,就先上来吧,我们另想办法。”
“保不准,寅哥已在家中等你了。”
几人在山边连声催促,怕占喜真有个万一。情急之下,他们几个男子未身先士卒,却叫个半大的女子涉险,面上顿觉无光。
“对头,你先归家瞧瞧。再不见人,要报村正知晓,喊他集了村里,熟知林中山道的人来帮你一道寻。汪大郎是衙里当差的好手,寻人这种事,他顶相熟。结果如何,也来得快些,总比你在下面漫无目的的瞎着急好。”
气温越渐回暖,此属深山,占喜不敢再往里进一步。回到解下绳子的地方,又将自己绑紧。仰头朝上喊道:“我绑好了,劳烦小哥帮我拉一把,底下湿滑,无从下手。”
“诶,好。你抓紧了,我们这就拉你上来。”
“好。”
占喜抹干脸上的泪,冷硬的十指屈了屈,而后紧紧缚住头顶粗绳。随着脚面腾空,占喜反复宽慰自己,他们说的不错,山底未见着人,肯定还有命在的。
可……就怕受了伤,走到哪处脱了力。天寒地冻,又没地方遮挡,无明火烘烤取暖。冻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几人合力,把占喜拉了上来。她坐在湿冷的地上,深深喘了几口气,压下心头悲意,起身向几人道谢,“多谢各位阿哥,叔伯。如此,我就先回家看看。”
“这样好,行事有个章法,才不像无头蝇虫乱窜乱钻,失了方向。”
占喜心里纷乱异常,分不出精力应付他们。慢步踱行,已满足不了眼下急切归家的心,她慢慢小跑起来。在身后一众呼喊声里,脚底叫细树绊倒,顺着山道,一路翻滚下去。
横亘的枯枝碎石,是荆刺。占喜从上滚过,瞬感体内五脏六腑犹如移了位,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疼。直滚下山脚,才停下来。
闷咳几声,她一把撑起身子,一步一颠地往家赶。身后几人,忙追来,也没赶上她下山的速度。
“这赵家小娘子,瞧着人娇娇俏俏,却是个吃苦能忍的。”
“嘿……谁说不是。若我哪天有个什么事,我家里头的那位,只会跟个木头似的,哭天抹泪。还会四处张落着,四处寻人找办法?”
栓子闻言,下意识朝远去身影,看了几眼,不禁凝出了神,“我以后也定要寻个像她这般坚韧的。”
口中的轻嚅,旁人不曾听到。只挨着栓子的上臂,又问了道:“你再同我们说说,当时见赵寅,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同你们说了好几遍。我……我不说了。”栓子一挥手,把人拍开,越过几人,快步走了出去。
“他这是怎的了,一幅丢了魂的样子。”
“谁晓得。二十啷当岁,还不成亲,我看他跟赵寅一般无二,是个脑子不清的。”
几人嗤笑几声,不约而同地迈步往赵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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