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咬咬唇,实话相告:“阿姐不知。”
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占虎蹬着短脚,迈进门,直朝两人而去。
东屋里,赵寅和赵有才,并排躺在床上。两人宛若商定好的,合眼沉眠。似要睡他个天昏地暗,任由外界天崩地裂,人仰马翻的,皆两耳不闻窗外事。
“阿哥……呜呜……阿哥,快醒醒,虎儿来了。”他又望望那头的赵有才,哭得更大声:“阿爹……阿爹,阿爹流了好多血,他会不会死啊。”
占喜鼻尖涩然,揽占虎进怀,柔柔抚慰,“莫哭,阿哥他们无碍,村正已经去请郎中来了。叫郎中看过,他们便能好。”
“嗯。”
“你看,那药果然有效,阿哥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了。要不了几日,他们身子定能康健。你先在屋时待着,阿姐去后院套好车,以备不时之需。万一……”
占喜没再往下说,本就打算好的,是与不是,总分走这一遭。
乡下郎中,到底比不过镇上的大夫,倘若来得及,占喜想送他们去城里医治。
只要能让他们痊愈。
“阿姐去吧,我在这里看顾阿哥他们。”
“好。”
占虎在,她放心。
套个车,不需多久。占喜忙好回屋时,汪远已领着郎中过来了。
“快……去看看他二人伤势如何?”
“莫急,莫急,走慢些,等我喘口气。”
郎中年岁已至花甲,叫汪远一路拖拽过来,头昏眼花不说,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哪想,前头还有个占喜在等着他。
她急切的架式,汪远可是见识过的,哪管你身子硬朗还是危殆,只要关于家人,她就做到视而不见。
“您就是郎中?快随我去瞧瞧,他二人伤的可重。我爹自找着时,就没睁过眼,一直昏睡。我家寅哥倒是醒过一回,不久又睡了过去,至此还未醒来。”
眼看郎中出气多进气少,汪远忙把他解救下来。
“喜儿,你先让郎中喘口气。人已来了,万事都有个结果,不急于一时。”
“哪能不急。爹不知如何伤的,又伤成何样子。我看着心里就慌,要是有个好歹,我……我……”
占喜陡然拔高声色,吓得房里几人抖了几抖。她双唇轻叩,洇着眸中的泪水,欲坠不坠,神色好不凄凉。
郎中不忍再责怪,拿出药箱中的脉枕,为赵寅二人一一把脉。
等待的时刻,总是折磨人心的。
周遭静默,连带着呼吸声都已消散。
占喜一眼不错地看着郎中面上的神色,不时问出一句,“寅哥身子可有大碍?”,“我爹身子可有大碍?”
死生大事,在大夫眼中,随处可见。纵然把出赵有才情况危急之时,他仍面容沉静地娓娓道来:“这位小哥无大碍,只这双手要多加调养。至于你爹嘛……受伤较重,我实话与你说,我是没能力替他医治的。你看他,”郎中一一指过赵有才身上所伤之处,“眼浊而洇血,身上多处血行受阻,脉象微伏,应是自高处坠落导致。若你夜送他去镇上,觅来良医,恐能保他一命。再拖下去,怕是难活过三日。”
“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尽管心中早有预想,占喜仍受住此番打击。她浑身透凉,双脚虚浮无力,轻晃颤动中,似下一刻就要昏厥倒下。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