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1起“和谐“地远眺着眼前缓坠的落日。

当夕阳彻底坠入边际线的时候，林豆豆才终于放下了手中咻咻咻对冲的奥特曼，想起了回家。

抬起头便问齐觉，“我妈妈来了吗？”

“快了。”

齐觉懒散地答，脸拄在了膝盖上，转头看了林豆豆1眼，摸了摸他的脑袋瓜。

步道上的人已经慢慢地多了起来，下班的，散步的，走在了逐渐亮起的路灯下。

晚风已经吹起，微微清凉。

林豆豆似乎是很习惯，1改在医院里动不动就要哭的行为，眼下倒是很安静，只答了1声，“哦。”

然后又继续低头玩他的奥特曼。

齐觉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学校晚自习的时间，董维智给他传了1切都好的短信，便静悄悄的。

周1又是他在孤行例行的休息日，所以也没有排他的场。他是有时间可以陪着林豆豆继续等的。

只是等待没有期望阈值的时候，时间真的是很漫长。

漫长到看着步道上的人都可以开始研究起他们脚上鞋子的磨损痕迹是怎么来的了。

连路灯下的浮游尘絮，都可以慢慢凝视。

然后他的电话突然就毫无预警地响了。

林豆豆蹲在旁边抬起眼睛，问，“是我妈妈来了吗？”

手机屏幕上是1串陌生的号码。

齐觉接起了，声音应付了1下午小孩子的问，有点低哑，醇迷，“喂。”

对方听了电话接通，先是愣了下然后说，“是齐觉吗？天啊，终于打通你电话了。”

齐觉淡淡，“是。”

对方继续说，“你爸喝酒进了医院，有1个礼拜了，你知道吗？”

林豆豆听见电话里不是自己妈妈的声音，就走开了。

齐觉余光看见林豆豆要走远，伸脚将他勾了回来，伸了手将他横抱在身边，语气淡了下来，显得有点无情，“哪家医院。”

“不用着急，人是没有大碍了，但是我想着你不知道，就1直给你打电话，但是1直没打通。如果你有空就来看看他吧，如果没空，那就我通知到了，你知道就行。”

对方的话，似乎在说你不来也行。

齐觉的眉蹙了起来。

是齐应能不让他过去吧。

两人爆发了父子矛盾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彼此之间的楚河汉界划得清清楚楚的。

谁也不服谁。

对方说，“法院今天也贴了旧屋的封条了，你的东西现在都打包放在了走廊。新的屋子，你......看要不要来吧，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

“就告诉你1声，其他的，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齐觉站立着，微微俯了身子，炽灯投在了他的长睫上，凝了黑影在脸上。

林豆豆被横在了他的腰肌边正在小小地挣扎，齐觉没有放手，听了对方前后矛盾的语气，微微的烦躁在心底聚着。

她是什么意思。

对方是个女性的声音。

而在药厂，齐应能的助理是个男性，这人听语气是照顾了他住院，又帮忙打理了他们房子的行李。

在这个齐应能和卢云玲白手起家的城市里，没有他们的亲戚，更凭空冒不出来1个女亲戚。

他问对方，“你是谁？”

对方停顿了1下，显然犹豫了，而后轻飘飘地说，“我姓甄。”

齐觉冷冷地呵笑了1声。

姓甄，那就是他妈卢云玲在世的时候，他曾经在公司年会上看到的那个和自己爸拉扯不清的女销售。

齐应能答应了他，与她断绝关系，并从药厂辞退了这个人。

但是现在却又回来了。

真够有意思的。

齐觉拿着电话，1片麻木，已经不在想自己的父亲是否病得严重，是否已经出院，那股冷冷的如坠地狱的沉重感又飘了回来。

他握住了手机，心里压着1股火，对他们说，“你们可真行，我妈去世还不到1年，你们就又搞到了1起，凤凰男配小3，绝配了。操。”

对方听了，嘟地1声挂断了。

1次两次了，这些破事对于齐觉来说，都不算新鲜了。

他冷了眉目，手臂1凝，将小不点抱起，不再等雇主了，叫了辆车就往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