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年纪还小……”

“七岁已不小了。”方齐在后面喊，方泽谦却无情地放下帘子，挡住他的声音。

“小齐呢？他怎得没跟上来？”禾茉想伸手去撩车帘，却听方泽谦道。

“小齐已经七岁了，不适合再同我们一起坐一辆马车。”方泽谦淡淡陈述。

禾茉即将撩开帘子的手也顿住，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这毕竟是个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代，禾茉也拿不准。

她自然是不希望有人传闲话，便也就将车帘放下了。

再说了，不过短短一段路程，不在一辆马车也不会怎样。

原本只要一刻钟时间的路程，却因着今日出门的人多，堵在路上一直不得前进。

前几日不好上路，许多人也待在家中，许是见今日雪停了，都出门采买过年的东西。

这如长河般的，密密麻麻的人，许久才能挪动一下，更别说禾茉等人还开着马车，更是被人群包围，动一下都难。

“今日这人太多了，我们的马车根本开不过去啊。”水锦跟着韩三坐在马车外面，担忧地看着身边挤挤攘攘的人群。

“过年嘛！大家都出来了。”韩三倒不是个急性子，反而耐心地拉着马车缓慢前行。

禾茉掀开马车的窗帘布，探出头往外看了看，“我瞧着走路还要快些，不若我们直接走过去吧，反正离东市也就几步路的功夫。”

“好。”方泽谦放下手中的书，护着禾茉下马车。

一落地，扑面而来的热闹气氛，才真正让人感觉即将过年。

虽然有些拥挤，但是这样的烟火气，很是让人感同身受，禾茉也忍不住跟着兴奋起来。

“小娘子，糖豆买不买啊？买些回去给小孩吃啊！有人来拜年也可以发，体面又不贵！”

就在路边支着摊子的小贩，捧着一把红色的糖豆，举在禾茉面前。

“这糖豆看着不错，买些吧。”禾茉发话，跟在后面的韩三伸手掏钱，将糖豆提在手上。

如此反复，一行人还未到东市口，韩三手上的东西就已经拿不住了。

其实不止韩三，方泽谦连同方齐也未能幸免，方齐手上拿着四个糖葫芦，三盒米花糕，方泽谦则一手拿着一个巨大的糖画。

左手是山羊，右手是兔子，兔子的一只耳朵还被人咬去一半，消失不见。

“二叔，我回趟马车，将东西放上去，你和二婶等等我啊！”

在糖葫芦第四次被不知名的人咬走一口后，方齐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找不到吃糖葫芦的人，只能护着手中的糖葫芦放回马车里。

“嗯，你去吧。”方泽谦回头同方齐说话的功夫，禾茉便已经跑到另一个摊贩那边。

方泽谦无奈，只得跟上。

“韩三，将钱袋给我吧，我自己拿着也方便一些，你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回去一点。”

禾茉见韩三提着一手的东西，在人群中走不快，干脆朝他要来钱袋，自己给钱。

“我来。”方泽谦一手护住正在往前走的禾茉，隔绝开其他人的挤攘，一手接过钱袋。

他由着禾茉在人群中穿梭，自己在身后为他隔绝开一方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