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茉收到林夜雪来信时，也临近十月，女官考试定在十月初。

“夫人，林姑娘寄来的信上说什么了？夫人这般高兴？”水锦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进来，见禾茉笑得灿烂，忍不住开口问。

“夜雪说女子学堂最先开始上学的那批学生，有几个学得快的，今年打算让她们去试试。”

“真的！那若是考中，日后也算是能谋得一个好前程了！”水锦说话时，眼中的羡慕和欣喜十分明显，看得禾茉一怔。

对啊，她怎么没问过水锦像不像去参加考试。

“水锦，你像不像去试试？”禾茉放下手中的信，抬头看向水锦，“你也认得字对不对？”

“奴婢是奴籍，不在这次能参加考试的范围之内的……”水锦便是极力地扬起笑意，还是挡不住她眼中的失落。

谁不想风风光光地当女官呢？

只是告示中明明白白地写了，奴籍不得参加此次考试而且夫人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还动了这样的心思……

水锦低头，有些惭愧地开口道：“多谢夫人的好意，水锦愿意留在夫人身边伺候。”

“水锦，我不缺人伺候的，你若是想去，那便去！”禾茉拉起她的手，“你若是想去，我便将卖身契交给你，让你脱离奴籍。”

虽然水锦是方泽谦找过来的人，但是一早他便将水锦等人的卖身契给了禾茉。

原来禾茉没什么概念，对这个东西也没怎么在意，都是放在盒子里让水锦管着，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你知道我将卖身契放在哪里的，你去取过来。”禾茉看见她眼中的挣扎，心中已然明白。

“夫人……奴婢——”水锦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她还是第一次这般手足无措。

“水锦，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若直言让你去，那便不会反悔的，放心去取过来。”禾茉轻轻拍着她的手臂，示意她去拿。

“奴婢多谢夫人！”水锦突然跪下，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湿润。

她从小就被卖给人牙子，一直被人当场畜生一样买卖，从来没人将她当做人来对待。

即便是后来因着长相被挑中来伺候夫人，但她心底最开始抱着的想法也是独善其身的，便是真正相处下来，她也担心禾茉只是同那些贵女一般，表面作秀，其实心底还是没把她们这些下人当人来看。

可是今日夫人居然愿意帮她脱去奴籍……

水锦手中握着木盒，因为握得太过用力指甲尖隐隐泛白，仿佛是在用这样的方法证明，她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卖身契本身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约束和威慑下人，好比一个紧箍咒，能够让下人们听话。

但禾茉这样的意识是很淡薄的，她并不知晓这些卖身契对于水锦而言有多么重要，但她也愿意帮助水锦脱离奴籍。

禾茉一直很喜欢水锦，不仅是因为水锦办事周到，更多的是她的性格。

禾茉很愿意让她能拥有一片自己的未来，而不是一直待着自己身边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