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璃月勾了勾唇角,不知怎么的,一颗心愈发酸涩。
她想,我杀了人,是仇人,但我并不觉得快乐,只是担心,如果一切都有因果,罪孽会不会落到安国公府头上?
所以她从洛宁那里走了之后,直接来了乔家的祠堂。
如果先祖真的地下有灵,报应到她身上就好了。
她偷偷地跪着,不让亲人知晓,连下人都打发了出去,预备在这里跪了一夜。
可赵容与来了。
不止来了,还告诉她,是无关紧要的。
她反问:“你不觉得害怕吗?”
乔璃月心里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长辈们的,她这辈子都不会让宋青瑶他们知道,齐临宴跟洛宁的死,以及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事情。
可总有人会知道。
比如赵容与。
这像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乔璃月做了,赵容与替她收场了,于是乔璃月就想,也许他能够听自己多说几句。
“师父跟我说,大夫的手是用来救人的,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但她用师父教授的一身本事,杀了人。
她问赵容与怕不怕,赵容与便笑了起来。
他反问了句:“那你不害怕吗?”
赵容与伸出手,递到了乔璃月的眼前。
这些年,经他手的人名,连赵容与都记不清楚有多少了。
甚至有一些,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乱世用重典,赵容与从不后悔。
只是现
在看着乔璃月,无声的想,如果杀了该死的人,就值得她偷偷地跪着去赎罪,那么自己算什么?
他无声弯唇,说:“我满身罪孽,如果有报应,大概早就不得好死了吧。”
可乔璃月摇头,跟他说:“王爷是不一样的。”
赵容与便问:“我哪里不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我难道比别人多什么?”
谁知乔璃月说:“是。”
她神情郑重,跟赵容与说:“王爷比他们多了良心。”
北越从根基上就坏透了,这是她已然清楚的事情,赵容与这些年,用一副病骨撑起了北越江山,收拢了那些所有的罪孽与民愤。
在那些天潢贵胄都忘记了,赵家江山最该珍惜的是百姓,最该做的是责任的时候,赵容与还记得。
也许赵容与的做法有些是错的,可是这样的世道,不怕做错,只怕不做。
若是连这些掌权者都漠然无睹,那百姓又该怎么样呢?
乔璃月这些话,也让赵容与的指尖微微蜷缩。
他看着人,许久才轻笑:“原来这世上,还有乔小姐这么一个妙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问:“所以,如果连我,你都觉得可以被原谅。为什么你不能原谅自己?”
乔璃月所有的难过,在于她的道德底线太高了。
可乔璃月并没有做错什么。
换做是他,只会做的更狠。
乔璃月想了下,认真的跟人讲:“其实,也不是不
能原谅自己,只是在想,如果世界是一个循环……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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