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着心底的那些燥郁与愤懑,生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就会
泄露出来那点恨意与不甘。
那是为赵容与的不甘。
眼见得乔璃月就这么出门了,赵容与苦笑一声,又跟凤无涯道:“完了,惹人生气了。”
如同乔璃月明白他一样,赵容与也明白对方。
就是因为明白,才心疼乔璃月。
凤无涯倒是神色如常,慢悠悠道:“又不是我惹生气的,要完也是你完。”
老头子才不管那么多呢,掺和进来小年轻的事情里面,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这个老东西。
再说了,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赵容与的苦笑里,明明带着点享受呢。
凤无涯才不乐意掺和麻烦事儿,眼下瞧着人,连话里都带着幸灾乐祸。
赵容与笑着叹了口气,见凤无涯把针灸包打开,自己则是乖乖的坐直了身体。
而后,就听凤无涯道:“趴着吧。”
赵容与说好,乖乖的听从,不得不说,凤无涯的医术的确很高明,如果当年赵容与遇到的是凤无涯,现在兴许已经是个后蹦乱跳的了。
可惜没什么如果。
就如同眼下他才遇到人,哪怕医术高明如凤无涯,也只能让他暂时压制。
施针结束的时候,赵容与喉咙腥甜,吐出一口血。
满是黑色。
凤无涯先前的打趣也收敛了干净,正经问他:“你是不打算要命了?”
这话不是在质问,而是确认。
赵容与便道:“要啊,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
乔璃月没有把实话告诉他,可赵容与也是清楚的,不管是
她还是凤无涯,都救不了自己。
这并不奇怪。
这些年沉疴旧疾,没人逼赵容与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若说是遗憾,当然是有的。
比如他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蹉跎26年头一次开窍,还没有跟这人诉衷肠。
以前他是觉得不行,现在是不敢。
他不能连累乔璃月。
声名狼藉的怀王,不该跟世家清贵的女孩子搅合到一起。
何况他是救不了的,既然剩下的岁月很短,那就不该耽误了她。
不然日后的长夜漫漫,她又该怎么度过呢?
赵容与说到这里,垂眸,轻声道:“是我不该连累她。”
早知今日情深如此,当初就不该越矩,兴许对他们都好。
凤无涯听到他这话,哼了声,好一会儿才说:“丧气。”
他说话时,示意赵容与把胳膊递了过来,又给人重新诊脉。
比方才好了些,至少眼下不是那一副要死的样子。
“至多三次。”
他跟赵容与讲:“妥协只会被逼到悬崖上,有些事情,你也控制不了。”
偌大一个北越,靠赵容与一个撑不起来。
最重要的是,一旦赵容与死了,小皇帝没了压制,日后北越还不知要迈向什么境地。
他来到京中之后,这段时间见识了风云诡谲,也为此担忧。
身为北越子民,自然要忧心国家的。
赵容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眼下只道:“总要控制一下的。”
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凤无涯看着他这模样,没说什么,只是起身
:“待会喝了药,王爷可以暂且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我会让璃月再送来一副药,你之后几日泡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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