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知道我受了伤,他会难过。
没再开口说话,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想起那个像梦境的对话。
那个时候潜意识回答了‘不会’,我不敢确定,那是我做的梦,还是真的发生过。
只是不管是梦还是不是梦,我的答案都是不会。
接下来几天都是程伯在照顾我,我好些后,大力和宋晴一起来看我。
宋晴是个水做的女人,一见着我,泪水哗啦掉个不停。
我调笑她,“你再哭下去,周晨可能不会放过我。”
她娇娇剜了我一眼,眼泪还是没停,瘪着嘴愤愤道,“怎么就那么多舛!言总多好一人,老天是不是有眼无珠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
她不服了,“我不傻!”
“嗯嗯嗯,你不傻,全天下你最聪明了!”
“言总!”
之后,大力和宋晴便在程伯去休息的时候轮流来照顾我。
陆孤城再也没出现过,一连半个多月。
我知道,那个像梦一样的对话,其实不是梦。
子诺一直在陆孤城那,我让程伯将子诺接回来,但陆孤城没放人,只说让我好好养伤,他会照顾好子诺。
我没去找陆孤城,到了现在,我能确定他不会伤害子诺,相反,子诺在他那里,反而安全。
纪彦明一直在军区医院养伤,因为上次他逃跑的前科,这一次,他被纪父监管得严严实实。
陆续的,只有他的消息传来,身体恢复得很快,据说,已经会跑会跳了。
而我伤口的伤也完全结痂了。
下午是宋晴守在我身边,她买了橘子过来,我嘴痒想吃,她给我剥的时候,我已经半个多月没响过的手机忽然毫无预兆的响起了铃声。
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我含下宋晴递到我嘴边的橘子,滑动接听键接起电话。
我想先听听是谁打来的电话,可电话接起,却是一片沉默。
我皱起眉,“你好,哪位?”
“你还真是命大啊。”
裴清妍绝对是我最不待见的人,没有之一。
还有詹焚佑。
“恩,命比你大。”
开了免提,我将电话撂在一旁,没将她当回事,我笑眯眯接过宋晴为我剥好的橘子,刮了下她的鼻尖,“真是贤妻良母!”
宋晴娇娇瞪了我一眼,“只许吃一个,这是凉性的,你不能多吃!”
我瞄了那一袋橘子一眼,“那你还给我买这么多?”
她囧了一下,毫无辩驳之力的反驳,“谁说这是买给你的,这是买给我自己吃的!”
我毫不客气哈哈大笑,完全忽视不知何时没再有声音传来的裴清妍的电话。
要不是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我会以为她已经挂了我的电话。
“你还有脸笑?”
我怼回去,“我笑关你屁事?”
电话沉默了一秒后才传来裴清妍刺耳的冷笑,“我看不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想告诉她一些她不知道的关于她父亲肮脏过去的事情,不知道,关不关你事?”
我咬橘子的动作戛然顿住。
还未来得及反应,身旁的宋晴先跳起来,“你是谁?胡说八道什么?”
裴清妍没出声,我摁住激动的宋晴,凉声道,“杀人犯?”
一秒后。
那头的裴清妍‘咯咯’直发笑,阴测道,“你不是很想知道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么?手机也被纪彦明拿走了,车子也查到是我藏起来的,你心底,没个数?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啊,要不要?”
我知道自己不能相信她的话,问谁,都不能去问她当年的事情,她会骗我,一定会骗我。可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杀人犯’这三个字上,这样的污蔑,我不接受。
“我不是杀人犯的女儿,裴清妍,你的话,没有任何可信……”
她像没听到我的话,覆掉我的‘度’字,自顾继续说起来,“言博安深爱许樱桃,十八年前,陆北家暴许樱桃,言博安终于忍无可忍,阻止陆北时,失手将他杀死,许樱桃崩溃,当场自杀。那个时候,孤城十四岁,他放学回到家,看到的却是两具尸体。他找了十五年才终于确定,当年是你父亲害死了他父母。”
她大笑起来,“可他最后却爱上了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你说,是不是很狗血,狗血得很可悲?”
“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哪怕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啊!”她疯狂尖叫,“你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你算什么,值得他为你付出这么多!”
我浑身发凉,双手捏得青筋暴跳,呼吸剧烈起伏,“裴清妍,你胡说!”
满嘴胡言!我就知道不能听她说下去,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裴清妍大笑,“我胡说?是你不敢承认你父亲当年杀了陆孤城的父亲,不敢承认自己的父亲原来是个杀人犯吧,言希望,我告诉你,陆孤城不再追究你们之间的仇恨,可不代表我不追究,你从他身上拿走的,我会统统替他拿回来!我们之间……”
她话说到一半,宋晴抢过手机一把将电话挂断。
“言总,你别信那个女人的话,都是假的!”
“我知道。”
我相信我父亲没有杀人。
宋晴立即倒了杯水递给我,“言总,你喝杯水冷静一下,你现在脸色很差!”
我刚接过手,杯子就重得从我掌心滑了出去。
脆生生的‘砰’,碎了满地的玻璃渣滓,就像乱糟糟的心绪,拼凑不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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