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敬茶是重要的事,曼青教顾明德绊住,来得明显晚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她低着头进来,连连告罪。
明德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阿雁观她双颊绯色醉人,水眸氤氲,跟新妇几无二样,心中了然。
今日整个顾府的长辈都到了,算是给足归暮苑院面子。
老太爷、老太君端坐在首位,见她进来,并无责怪之意,老太君更亲热道:“也才齐人,快坐下吧。”
府里的开销自打有了归暮苑明里暗里的补贴,不再如从前拮据。归莫苑各人都不贪功,对外全说是曼青得力。
她的夫君顾明德,为嫡曾长孙,虽说为直肠子些,不转弯,胜在立身立户都正气。他这个正五品上都护府长吏,可是没有一个外人提出过质疑。
要知道连明智的从四品头衔,背地里偶有个别不知所谓的酸人置喙一二。
然凡知点底细的,都晓得顾明德在天朝的军中地位,是无可取缔。
他的本事,可不是随便谁能糊弄的。
而顾明德爱重夫人,这一点在顾家,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老太君这样的人精,自然不可能拿这些小事儿做她伐子,徒惹不快。
反而道:“到曾祖母这边来。”
厅内众小辈暗自心惊,老太君的疼爱也太明显了。
曼青也是足下一顿,这种场合——
下意识用目光去找自己的婆母。
阿雁笑道:“老太君爱重,本是好事。只是长幼有别,今日是智哥儿和阿妩的好日子,可不兴这么没规矩的,还是让她到孙媳这边来吧。”
老太君话出口时,其实也觉出了不妥之处。
要是智哥儿媳妇想岔了,自己还得落怨怼,便要顺着冬哥媳妇给的台阶下,不料三夫人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老太君对长房还真是疼爱有加啊,只是今日认人的,可是智哥儿媳妇,是不是也得疼疼她?”
众人被她这酸话骇得不轻,好好的日子,二老跟前,这样掂酸挑拨的话,她怎敢出口?
又听她继续道:“说到底,这也怨不得老太君,长房家大业大,子弟也有出息,自该看重多照拂些。不像我们几房各方面都拿不出手,哪敢奢望这些。”
厅堂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小辈们低着头,不知所措,三老爷被震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细想也能理解,府里嫡出的三房人,长房有权有势,自家立得住,内外都受看重。
二房掌中馈,从前府里银子艰难,还能自我安慰说,是个烂摊子,不要也罢。但今时不同往日,有长房补贴,烂摊子变成了香饽饽。
相比之下,三房什么也没落着,身后的小辈也多平庸,落差感一下就出来了。
怎么能不眼红?
她的长媳却知道话有不妥,忙悄悄儿扯了下她的袖子,试图拦住她的话头。
正委屈着的三夫人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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