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广平城内的卫所指挥使,唤作王瑞昌,如今正在忙忙碌碌,指挥着手下兵士修补城墙。
他坐在圈椅上,满面愁云。沉默半晌,回头去问身边站着的年轻人,道:“前两日斥候去探,如何了?”
那年轻人答道:“去了十来人,只回来了三个,都说昭军的包围圈围得死紧,闯也闯不出去。”
闯不出去,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作甚了。
王瑞昌叹了口气,道:“这城中粮草,只怕是……”
他身后那年轻人凝了凝眉,口中道:“王大人……别去想那些事儿,咱们定然能撑过去的。再不济,就冲出去,总归能撕出条血路来,说不定还能寻来援兵……”
王瑞昌又是一叹:“你说的不无道理,且看且行罢……”
说话间,便听见城下有人的呼喊声了。
来的自然是昭军。
几个年轻体壮嗓门大的兵士隔着护城河呼喊,怎样大的声音待传至广平城内,皆不剩下些甚么了。
那些声音隔着护城河便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了。
燕齐谐从不知哪儿变戏法似的掏出几张纸来,卷了个桶,一边儿口大一边儿口小,作个喇叭状,递给前头喊话的那几个,口中道:“拿着将就用罢。”
虽然没多大用处。
这喊得自然是些让城中之人“顺应大道,降于昭军”一类的话,一天喊三回,换人轮番地叫唤。
那接了“喇叭”的兵士道:“燕师爷……这……我们喊得话他们能听见吗?”
燕齐谐拍一拍衣袖,道:“管他听得见听不见,他也应该知道我们在作甚。主上给咱们下的令也不过是过来扰乱他们的心思,混淆混淆试听罢了……当然了,若是降了那更好,就不用费劲儿了。”
他拍拍那小兄弟的肩膀,笑道:“我去瞧瞧主上那边儿,你们先再辛苦一会儿罢。”
那几人应了。
燕齐谐负着手,慢悠悠地朝前晃荡,去看陆冥之了。
陆冥之自然不会闲着,此时正在看着一群兵士堵塞河道,他站在那儿,权作个监督之用。
燕齐谐远远喊道:“哥哥!”
陆冥之一抬头,见果然是燕齐谐,便笑道:“小五来啦?”
燕齐谐两步跨到他跟前,道:“喊城门那群小子,喉咙都快喊破了,赶紧让唠叨大夫配些药出来。”
陆冥之道:“还用你说?自然是已经在配了。”
燕齐谐又道:“你看何时再攻一次城合适?”
陆冥之仄了他一眼:“自然是等这水源堵住了,再等他们的粮草耗得差不多了再攻。”
燕齐谐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阵,口中道:“我认为,待他们下回突围之时攻城最佳。”
陆冥之思量一阵,点了点头,深以为意。
这群人若是等不及要突围,那自然是粮草已然耗得差不多了,无路可走逼无可奈才会选择弃城突围的,而此时城中人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更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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