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绣的。”

“嗯……”

思绪纷乱，楼弃雪只应了声。

今日沐休，难得闲暇。

“燕姑娘。”

轻盈美好，不失矫健。

少女神色古怪，似乎想张口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对妖过敏的燕从灵，手比脑子反应更快。等意识到什么，这一巴掌已经结结实实落下去了。

她身躯似乎有些僵硬，搭在他小臂上的双手不自觉用力，指尖有些发白，楼弃雪甚至能感觉到痛意。但顾不上这个，他紧张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是不喜欢吗？”

近来同他在一起时，她越来越经常这样了……

吴皇后知道皇帝先前召见过她。想必是担心如今半途忽然中断，以她的性格估计会生出猜忌，发觉不对。

“没事，我就是觉得好看，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好绣活……”

燕从灵坐了起来，“你……”

燕从灵上前一步，蹙眉轻问，“还是上次的炼丹房？”

吴皇后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成婚那日的喜服是你做的？”

后半夜燕从灵睡得出奇的好，恬静无梦，一觉到天亮。但睁眼醒来，宫里来的马车就已经侯在大门外了。

梦中的狐狸脑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张熟悉绝色的脸。此刻近在咫尺，面颊上还顶着一道明显的红印。

啪。

想到这里，楼弃雪心底慌乱起来。他试探着拉近距离，见少女没有抗拒回避，这才小心翼翼地长臂绕过那纤细后背，将人轻轻揽入怀里。

原本以为，按照燕从灵的性子应该不会去在意这种东西，今日这是怎么了？

手上力道终于缓缓松了下来，像是经历一番溺水挣扎般，燕从灵掌心渗出一层薄汗。她声音略沉，闷闷堵在喉咙里。

一声脆响，打破寂静深夜。

脸上还顶着巴掌印，楼弃雪倒了杯温茶递给她，说道，“你先喝点水缓一缓，我去找找话本。”

脸是唯一还能指望用来勾她的，楼弃雪不敢轻视，生怕毁了容。上完药后回来，只见少女还低头坐在那里，烛火在她浓长睫羽下落出一片淡影，看不出在想什么。

姜还是老的辣。她醒来后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当初挑选的那些人里出了叛徒。可等回过神，这些人差不多都卷铺盖逃了。

她以往也做噩梦，但没今晚这般强的攻击性。

她手劲可不小，不是外表看起来的娇弱少女。半梦半醒间，下手又没轻没重的。

绕过一处开得正盛的花丛，恰巧不远处几名孔武有力的嬷嬷，拧着一道瘦小身影，正好路过。

那少女倏地抬起头，一张本该清秀可人的脸上布满刀痕。皮肉外翻，泛着暗红，有些甚至深可见骨，看起来分外骇人。

燕从灵停下脚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