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能行呢。”紧紧攥住对方胳膊，燕从灵拿出对待祖父的那份孝顺，“日头毒辣，您老年迈体弱，万一晒晕过去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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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从灵本就不是什么温驯性子。除去幼年那段遭遇，云山上下惯的厉害。楼弃雪更是不用说，百依百顺的就差她杀人他递刀挖坑了。

一副荒唐的模样。

狗皮膏药都没这难甩！

老头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强撑着和蔼之色，“日头毒辣，姑娘家还是不要晒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狐狸真的天生擅长蛊惑，以燕从灵那般心性的，竟是三番两次送去又接回，牵扯不清。

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忙活。

少女嗓声清脆，那名躲在药架子后年过半百的老头哆嗦下，背过身去想装耳背。

可惜对方并不领她的好，脸色比刷漆还要精彩。

话已至此，再拒绝便显得矫情。

少女比他更积极，“那我扶着您出去。”

可惜他不动敌会动，燕从灵两三步就过来了，眉眼弯弯扯住他衣袖。

起初，他还猜想也许其中另有说法，毕竟提及那只妖，燕从灵反应总是冷淡的。

周凝珠不在了，但她带来的教训还是得记着。

像话家常一样放松，燕从灵摸不准对方心思，只保守答道，“属下入镇妖司才几年，但从前就时常随二位师兄下山。”

可心中始终存着丝侥幸，或许有朝一日能等到吴皇后消失……结果出乎意料的是，燕从灵有家室了。

她眼中还带着几分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很快转为错愕。

宁君瞻似乎没察觉到她语气中的疏离，目光只透过马车的轻纱帘子，望着外头影影绰绰的闹市街道，屋舍人影在灿金夕晖下，如皮影戏尽数投落在上面。

燕从灵温和微笑还是有些维持不住。

“我见大人亲切，像我逝去的祖父。”

松开手礼道，“太子殿下。”

阿芷交给她的那本心法是有用的，她比吴皇后预料中进步的更快，也能看出眼前这老头不算人了。但吴皇后认为她看不出来，那就当看不出来。

“大人，快坐。”

他侧着脸，燕从灵看不太清他表情，只能窥见几缕从睫羽间漏出的光影，朦朦胧胧显得并不真切。

北面林子那趟后，这些方士现在都离她远远的，一副都很忙的样子，生怕被她搭话。

太子不是她能靠得太近的人。

“那位大人。”

她也很早见过宁君瞻，在师伯还牵着她手的时候，对方正是最美好的少年模样。玉冠玄袍，天潢贵胄。

走马观花般跃动、闪过。

即便最初得知她与别人成亲，宁君瞻心底都还算镇定，但到这里他彻底沉了一颗心。

人只有在意，才会纠结。

她如今就是在意那只狐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