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了腰，把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这一瞬间，他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有些尴尬，他偏过了头去，脸色很冷，他淡淡地说道：“你……你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做。”

王丹却是扬起了下巴，脸上掠过了一丝高傲，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乐意，怎么的？”

他沉默，却听到她原本趾高气昂的语气，变成了有些小心翼翼的语气，“你……现在能走吗？天有些黑了，我怕这里会有蛇……”

慕云凡用力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都是一阵被碾压过了的疼痛，蹙了蹙眉，那双疏离的眸子看向她，他道：“你先走吧。”

“我不！”王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显得有些任性。

他刚想劝她，就听到她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好不容易才从上面爬下来，就是为了来找你，我才不要抛下你一个人。”

这样的一句话，让慕云凡的身体一僵，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似乎只有甄珠……只有母亲……才这样说过。

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啊湫……”打了一个喷嚏。

王丹忍不住地揉了揉鼻子，嘴巴高高地撅起，又皱了皱鼻子，抬手，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真的有点冷啊……

慕云凡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发现身体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强撑着坐直了身子，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大片的冷汗。

深吸了一口气，他把滑落到腰间的衣服递给了王丹，脸上依旧充满着禁欲系的气息，与世隔绝。

她一愣，摆了摆手，道：“你盖着吧，我一点都不冷。”

话音刚落，她就又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直接拆穿了她自己的谎言。

汕汕地笑了笑，她耸了耸肩膀，“只是巧合，真的只是巧合……”

“穿上。”他吐出了两个字，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王丹只好接过了他手中的外套，穿了起来，边穿还边嘀嘀咕咕地说道：“穿就穿嘛，凶我干嘛……”

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一瞬，慕云凡连忙偏过了头去，用着咳嗽声掩盖住自己的笑意，却牵动了全身，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连忙跑了过来，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男女有别，蹲下了身子，直接就用手在他的身上，四处乱摸了起来，口里还急切地问道：“你……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冷？我把衣服给你……”

“不许动。”

他淡淡地开口。

王丹下意识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了。

见他不说话，她还很呆萌地眨了眨眼睛，偏了偏头，道：“怎么了？”

“我们出去吧。”

“哦，好。”她应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又皱眉，“你能动吗？”

他点头。

最后，慕云凡还是靠着王丹的搀扶，站直了身子，她把他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几乎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真是好重……

明明看上去不胖的人，居然会有这么重……

她咬着牙，扶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朝着光明迈出了一大步。

慕云凡记得，当时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拎出来的一样，湿答答的，脸色却是通红通红的，嘴唇也因为她咬的太过于用力，成为了玫瑰花瓣的艳丽颜色。

就像现在她发烧时候，唇瓣的颜色。

他依稀还记得，他和她说过，他一定会好好报答她，不会让她失望的。

可惜……在美国的时候，他还是让她失望了，甚至在她哭着跑远了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点要挽留他的意思。

……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甄珠的身影，让慕云凡瞬间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朝着甄珠走了过去。

她看到他的时候，水眸中掠过了一道诧异的光，嘴巴微微张大成了圆形，她开口道：“你不是走了吗？”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那样没有出息地在门口等着她出来，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她？

视线落向了远处，他淡淡地开口道：“走吧，安安还在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