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信厚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说道：“赵书记，机械厂矛盾重重，有人想搞我，才向市纪委举报黑材料。做企业很艰难，经常要四处打点，您要是真查下去，有些事情，我确实没法说清楚，只能自己扛下来。”

赵潜龙摆了摆手，淡然地说道：“娄总，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是清白的，就不要怕查。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据实向调查人员讲清楚，我们会依法办案，但你要是隐瞒真相，替别人背黑锅，那就不值得了。”

娄信厚沉默了，盯着自己的皮鞋怔怔发呆，过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说道：“赵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您刚到任，就将第一把火烧到了机械厂，算我倒霉。”

“赵书记，这个总经理我不做了，大不了再吃几年牢饭，可我不能出卖朋友，那样才真是自绝后路。”

赵潜龙倒是没有想到娄信厚居然会这样说话，语气严厉地说道：“娄总，你一定要想清楚，案子既然办了，市纪委就一定会办得清清楚楚。”

“无论你的问题牵涉到什么人，我们都会一查到底。你最好放弃侥幸心理，主动交代问题。我可以担保，你据实交代后，不会受到任何打击报复，组织上还会根据你的立功表现，酌情宽大处理。”

娄信厚冷笑道：“赵书记，现在的国情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清楚。机械厂是个烂摊子，我们只是稍微过了一些油水。那些大型企业，贪污过亿还逍遥法外的人，大有人在。”

“远的不用说，就说华元市到底有多少贪污分子，谁能说得清楚？你们口口声声反腐倡廉，不过是挑软柿子捏罢了，我娄信厚就算倒了，心理也不平衡。”

赵潜龙厉声喝道：“你心里不平衡，那么机械厂四千多工人的心里平衡吗？他们连工资都没有着落，你们这些人却像蚂蝗一样，把企业的最后一滴血都吸得干干净净，居然还跑到我这里喊不平衡，你不觉得脸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