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我希望你幸福……”

姜哲远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搓着手吐出一口白雾。他耳力甚好，将房里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完了，一时倒有些敬佩起李慕，敢作敢当。只是他敲破姐姐的壳的举动，未免太过粗暴了一些，明明可以循序渐进的。

他轻哼了一声，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地又跟上姜哲哲。

……

姜哲哲一路跌跌撞撞，像失了魂魄一样。她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只是在府邸里漫无目的地转悠，脑子里也空白一片。

就在她围着一颗老树转第三圈的时候，她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她抬起头，姜哲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你……你实在不知道做什么的话，要不去父亲的故居看看？”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我来宁城前，祖父将父亲故居的钥匙交给了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想他是想让我转交给你的吧！”

姜哲哲愣愣地接过钥匙，哑着嗓音开口：“去做什么？没什么好去的。”

姜哲远抚着下巴沉思道：“也许会有父亲生前的遗物？通过遗物你能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啊！”

姜哲哲一把将钥匙扔回他怀里，不感兴趣地转回身，“是个大英雄！收复北境四城，签订二十七部盟约，却在火鲁、刺利部擅自撕毁盟约后，战死于哲城。”她顿了顿，转头看姜哲远，“我还需要知道什么？”

姜哲远将钥匙重新塞到她手中，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需要知道他作为父亲的那部分！为何自我们出生后就常居宁城，从来不来见我们。不管是好是坏，姐姐，用你的眼睛去看吧！”

姜源生前故居就在将军府旁边，虽然如此，乘马车过去也要一刻钟。姜哲远将姜哲哲送过去后，亲眼看着她开了大门的锁进去后，他才乘车返回，又兢兢业业地在寒风中等另一个人。

魏晏直到戌时末才回到将军府。刚跨过门槛，就被角落里的人影幽幽叫住，“你终于回来了！”

魏晏脚步一顿，看着姜哲远搓着手走到近前，奇怪道：“你在等我？”

“是啊！”

姜哲远搭着他的肩，随口问了一句，“城中情况如何？”

魏晏便也回道：“粮仓被劫掠一空，很多民宅被烧了，现在正全力修复中，也就城西情况好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蛮族人多聚集在城西，此次攻入城中的蛮族人便绕过了此地，只和士兵交战，而乐园里的孩子们倒是躲过一劫。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又想到在西南角看到的场景——

长长的软锁铁梯从高/耸入云的山崖上垂下来，是望月族人十数年凝聚的恨意。没有人会想到蛮族人会用这种方式潜进来。

他之前虽然有所猜测，也在西南角部署了兵力，后面却不知为何被调走了，恐有内奸……

他脑子里一时转过很多念头，推开姜哲远的胳膊，便要命人去查，姜哲远又攀了上来，“哎，有个趁虚而入攻入我姐姐心扉的机会，你要不要？”

魏晏准备推开他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凤眼狐疑地看着他。姜哲远凑上前，嘀嘀咕咕一番。

魏晏听完，眸光如水，里面是细细密密的心疼，“这样强行打破她的认知，她一定很难过。”他又抬头看向姜哲远，“故居里面有些什么？”

姜哲远摊开手，“我哪儿知道，我又没去过！”

话音落下，魏晏转身往外走，也不等门房牵来马，直接飞身上了屋檐，用上了轻功。

姜哲远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哼着小调往回走，正遇到来寻他的侍卫。

“我的公子爷啊，这大冷天您是去哪儿了？还伤着呢！”

姜哲远得意洋洋，“我呀？我给自己换了个厉害的姐夫，我可真是个能干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