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哲随着室外的冷风,缓步走进这个小小的房间,美目在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儿,眸中就露出几分讥削。
李慕咬着牙,有些气急败坏,“姜哲哲,你的贵族小姐礼仪呢?”
“跟你一样,被吃到狗肚子里了。”
说着,她几步走到榻前,看了一眼雀奴还没来得及拉上来的罗袜,冷笑道:“怪不得你不肯离开,果然是遇到了个好主子,还亲力亲为帮你上药。”
李慕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伸手就要来拉姜哲哲,“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姜哲哲一把甩开他的手,哼笑道:“怎么?你是想把你们两人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吗?”
李慕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缩在角落垂泪的雀奴,又去拉姜哲哲,“我们出去说!你别吓着雀奴!”见姜哲哲又要反手甩开,他压低嗓音道:“况且,你和魏晏不是也独处一室吗?”
姜哲哲一怔,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觉得这能一样吗?”
她伸手点了点雀奴,“你们俩关着门,她还脱了罗袜,刚才我推门进来时,你们又在做什么?”
李慕张了张嘴,呐呐道:“上,上药啊!”
姜哲哲定定看着他片刻,缓缓点头,“李慕,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不敢说对你完全了解,可是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又是假话,我还是能辨别的。”
李慕表情一僵,无言以对。
姜哲哲沉沉吐出一口气,指着榻上的雀奴,“将她送走,立刻,马上!此事就算过了,我不再追究。”
雀奴一惊,连滚带爬地下了榻,跪在李慕脚边,哭得梨花带雨,“公子,不要,不要送走奴婢,离开了你奴婢不能活啊!”
李慕垂眸看了一眼雀奴,并没有扶她起来,眸色沉沉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雀奴,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知道我有未婚妻,看到我和她在一起,你是什么感觉呢?”
雀奴怯怯地看了一眼姜哲哲,似是有些犹豫。李慕也不催促,只是温声又问了一遍,“你是什么感觉呢?说给县主听听!”
雀奴若有所思,又看了一眼姜哲哲,对着李慕时目光转而坚定,“奴婢心悦公子,奴婢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就很开心了。当然看到公子和,和县主在一起会伤心失落,甚至是嫉妒,可是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奴婢就无怨无悔!”
李慕摸了摸她的头,又转头问姜哲哲,“哲哲,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姜哲哲冷眼看着他,“什么意思?想在我面前互表衷肠吗?”
李慕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黯然,但又有一些坦然,“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现在不得不承认,哲哲,你有将我当未婚夫看待过吗?”
姜哲哲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就听李慕不疾不徐地说道:“听我把话说完!哲哲,你并不爱我!你眼中的未婚夫,只是一个已过世的父亲送给你的珍贵礼物。你从小没得到过父爱,也没得到过父亲送的礼物,这时候我出现了。你惊奇又珍惜,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我,哪怕你那时候并不知道未婚夫是什么意思。”
姜哲哲往后倒退了几步,苍白着脸几乎有些站不稳,想尖叫着让他闭嘴,可李慕狠了狠心继续说道:“随着年龄渐长,你将我看成是你的所有物,你以为这就是男女之情了。有人接近我,你会不高兴会难过,会感觉像有人抢走了属于你的东西,可你唯独没有嫉妒的情绪。可是哲哲啊,爱人之间才会嫉妒啊!”
姜哲哲目光涣散,喃喃道:“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他们之间就有男女之情了吗?”
李慕捂住眼,苦笑了一声,“是,我以为我也能这样。”可是今日他发现她看魏晏的眼神不同了,眼里带着光,那是从来没有对他有过的眼神。他嫉妒又失落,可是心中隐隐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姜哲哲就像一片漂浮在空中的云,他从来没有抓住过她。如今这片云,心甘情愿为了他人落下。
“我说这些也不是想逃避什么。我承认,我对雀奴确实有不一样的情感,我享受着她全心全意的爱慕并且放不下她。我若隐瞒,不管是对你还是对雀奴,这都不公平。我曾经承诺过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心里若还藏着一个人,如何算是一双人……”
姜哲哲怔怔地看着地毯上的纹路,脑袋里嗡嗡的响,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却甩不掉这些声音。
她抬头看向李慕,见他弯腰温柔地将雀奴扶了起来,再抬头看她时,又张嘴说了些什么。
她不想再听他说话,于是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门槛绊了一跤,狼狈地摔倒在地。
李慕神情一动,然而也只是一动,他并没有上前搀扶她。
她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最后看了李慕一眼,这才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李慕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低低的话语飘散在冷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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