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哪也不去，便趴在床边上，又哭了一个昏天黑地。

她就顾木兮这么一个闺女，自幼便稀罕得不得了，哪里能承受住这丧女之痛。

从日出到日落，对许些人来说也不过是眨眼间，可对卫氏来说，就像用刀子在心窝上一刀一刀的刮着，就算是血肉模糊，什么都没有了，可这份凌迟也不曾结束。

卫卿握着她的手，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在她倦怠至极的时候，她敏锐的发现自己握在手中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她诧异的睁大了眼，连忙将她的手给放开，扯了扯身边卫氏的衣裳：“姑姑，姑姑，楚楚的手指好像动了！”

卫氏闻言大惊，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盯着她看个不停，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的一处细节，就在大家伙都紧张不已的时候，已经整整昏睡了五日的人，终于慢慢的睁了眼。

她的眼澄澈空明，似乎一眼便可望见人心。

卫氏瞧着，骤然泪落雨下。

楚云秞瞧着，好一会儿，神志才清醒过来，她对着卫氏被泪水模糊的眼，迟缓的笑了笑：“娘亲，你在哭什么？”

她此刻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对卫氏而言，就像是久旱逢甘露般，一下子就那泪水更是止都止不住。

卫卿的眼睛也微微红了，她背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这才扭头对着楚云秞笑道：“姑姑只是太高兴罢了。”

“楚楚。”卫卿捏着手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楚云秞弯了弯眉眼：“娘亲，你别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在疼了。”

“你这个孩子！”卫氏还是很难受，不过听见她的声音后，那点难受倒是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失而复得喜悦。

许是躺了太久，楚云秞觉得自己的脖子都有些僵硬，她转头看着自己屋子内一堆人，眼中浮出了几分诧异：“你们怎么都在？”

“还有爹爹，你的眼睛怎么也红了？”

顾修笑着骂了一句，可到底最后还是欣慰的笑了笑，他几步靠近，摸着她的头：“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只是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有些不自在。”楚云秞又接着说道，“娘亲，我想喝水，可以吗？”

“可以可以。”卫氏连忙将眼泪抹了，从卫卿的手中将水给端了过来，小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给了楚云秞。

见着人没事，顾木京便走到了顾修的身边，低声道：“父亲，既然七妹已经醒了，有些事也该办了。”

顾修回头看他，只听见顾木京又提醒道：“那个道士的话，虽然孩儿觉得是在胡扯，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修点头：“我知道了，你和大哥着手去办吧。”

“对望就说，楚楚身子不好，去家庙休养了。”

顾木京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