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问了几句关于宋怀娇被杀案的事儿……”
她还未尽数说完,赵传母亲已然跳了起来,怒目相对哭斥道:
“那宋怀娇就是个害人精!死了都不让我儿安生!朱侍从,我们二老敬你是池大人身边的人,这会儿才没动手!”
朱怀古下意识瞧了眼门槛里面倚在墙一旁的扫帚,心知赵传母亲指的便是这个,脚下不禁微微退了半步。
赵传母亲接着往下说,哭声变得凄凄:
“可朱侍从,我儿与那宋怀娇本就是孽缘!如今她死了,怎地还不放过我儿?她死那日,我儿也险些跟着死了,你知不知道!”
险些死了?
这问题她也问过赵传,但他说没什么,就关在自已房中静坐了一整日,莫非除此,还有旁的?
朱怀古心下微颤,她最见不得慈母的一片心哭得这般嘶心裂肺,不禁摸出袖中的帕子递到赵传母亲跟前:
“我确是不知,还请赵大婶告知一二。”
赵传父亲打掉朱怀古递过来的帕子,愤愤道:
“不必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早有供词在顺天府衙,现如今池大人接了此案,大理寺应当也有,昨日池大人便传过我们问话,我们说的还是同样的一番话!朱侍从既是池大人身边的贵人,岂有不知之理?又何必亲自上门再三挖我们的痛处!”
昨日里池千望不仅到过毅亲王府探毅亲王口风摸虚实,还传过赵传父母到大理寺问过话?
这个殷朗没同她提起,想必是池千望没授意,今儿一早碰面池千望问她案子进展,也是没意思要说。
朱怀古承受着赵传父亲愤愤之气的同时,心中也颇为愤愤。
愤愤之后,她心中不平渐渐平息。
池千望是大理寺卿三品大员,她什么也不是,最多算是他身边的侍从,即便是这点卑微的小身份,他还未完全承认。
他能问她所有进展,她却不能问他所有事情,说与不说,全凭他的喜好,她又能奈他何?
至于赵家三人的供词,她都看过,确实早知。
但那是他们在官衙供出的说词,她总觉得人一旦离了那等令人不自觉受到威压的官府地界,总会有一些不同的感受,感受一不同,说词往往就会产生不同。
而眼前的赵传父母显然已不能为她说出她所祈盼的不同,朱怀古自动忽视赵传父亲眼中的极不欢迎与赵传母亲的哀凄,不放弃地再问了一句:
“赵大叔赵大婶所言甚是,还请两位将赵传去向告知。”
面对如此执固不得到答案便不走的朱怀古,赵传父亲已然动了想拿扫帚赶人的念头。
幸在他刚想行动,赵传母亲便及时按住了他,她冲他摇头:
“不行……”
虽是奴身,到底也跟官府扯不开干系,宋怀娇被杀案尚未破案定论,她家赵传又是宋怀娇险些要定下的未婚夫婿,一个官字两个口,不能因一时气愤出了气,却最终害了她家赵传!
赵传父亲又何尝不懂?
就因为懂,他也才忍到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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