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运心一震,是啊,他怎么就没想过呢,十五年了,他们的女儿如今也做了娘亲,她怎么可能还会飘浮不定呢。
这么一想,他反倒释然了,这半年来他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妻子,总觉得妻子在天上看着会生气。
抬手摸摸洛染的头,苦笑:“没想到爹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染染来安慰。”
洛染摇摇头:“爹爹只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爹爹,从今天起,把娘亲放在心底,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洛德运用力点点头:“好。”
屋内,红烛摇曳,大红的床幔,鸳鸯戏水的被褥,袁书宜有些紧张地坐在床上,看见他进来,明显身子僵了一下,刚要起身,洛德运制止了。
转身走向浴房,想了想又回头问:“吃过东西了吗?”
袁书宜红着脸回道:“回侯爷,妾身用过了。”
洛德运点点头,继续往净房去。
袁书宜犹豫了一下跟上,只是没想到前面的人会忽然站住,差点一头撞上去。
洛德运回头,看着女子懊恼无措的样子,道:“你不必跟进来。”
袁书宜的脸忽然有些白。刚刚父女俩站在院子里说话,她透过窗棂看见的,他那时脸上分明写着伤痛和缅怀。
痛什么,念什么,袁书宜不想也知道。
看着袁书宜变了颜色的脸,洛德运心软了一下,尽量缓和语气道:“你别多想,只是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习惯了。”
袁书宜望着男人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心里刚刚那点疑虑也消失了。
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已经尽量耐心地跟自己说话了,尽管不能跟他对染染的态度比较,但就冲着他洁身自好这一点,足以胜过京城大半的男人。
比如她父亲,半生刚正不阿,母亲死后不还是有小妾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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