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杨洛压在心底有些时日了，他觉得自己好生的渺小，似乎斗不过那帮人，心里装着事，所以方才整个下棋的过程显得心猿意马。

陈岩石并未直接说话，而是转身走到厨房，忙活了一阵子。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碟子花生豆，外加一碟凉菜。

将两碟菜摆在茶几上，他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等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西凤酒。

他依旧盘腿坐下，张了张嘴，语气平缓道：“小杨啊，要不咱爷孙俩今晚喝点？”

平日杨洛很少喝酒，但今晚上他也别想醉，便点了点头，亲自帮陈老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杨洛知道陈老这是故意以酒做引，让他将一肚子的苦水倒出来。果然正如杨洛所料，一杯酒碰杯后，陈岩石望了望那瓶西凤酒，语气认真道。

“还记得这瓶酒吗？”

杨洛望着那瓶酒，在脑海里思索一阵，点了点头。

“大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瓶酒应该是一个月前，我送给你的酒。”

陈岩石点了点头，说：“的确，这瓶酒正是一个月之前你送给我的，那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收下你这瓶酒吗？”

“大爷，你喜欢喝酒，或者说喜欢珍藏酒水，算得上是一种个人爱好吧。”

杨洛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那次陈岩石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当然了，像他们这种退休的老干部，绝大多数都喜欢珍藏酒水。

不过这一次，陈岩石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小杨，你猜错了！”

“那是什么？”杨洛一脸不解。

陈岩石端起酒杯，送到唇边轻轻的抿了抿，道：“这种西凤酒虽然市场上不多，但也谈不上是什么上也别好的酒，当初之所以收下这瓶酒，正是为了收下你的决心，往直白的说，就是收下你拥有一颗想要进入体制的决心！”

“可是，大爷，体制真的好难，或许稍不留神，我们就被背后的敌人伤的体无完肤。”

听到这里，陈岩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扬起脖颈，一骨碌灌进喉咙。似乎酒水很烈，也仿佛是杨洛方才的话，触痛了自己心，陈岩石吃力的站起身子。

站在窗户跟前，他望着外面漆黑的世界，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杨，你让大爷失望了！”

的确杨洛令陈岩石失望了，但也不是全然失望，或许一盏灯灭的时候，另一盏灯便亮了。

“大爷，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初我一心想进入体制，想要为人民服务，更想着扫除天下黑恶，还汉东一片青天白日，可是到最后我发现真的好难！”

“难？那么难在哪里？”陈岩石沉声问道。

“对，的确很难，我以为凭借着自己一腔热血，就可以在体制内大展身手，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自己被撞的头破血流。”